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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春色宫墙柳-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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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是。”柔贵人却是眉梢一挑,并不回话。
自纯妃产子,宫里入了新人,魏宛儿的日子就愈发难过了。以前皇帝明面上还会翻她的牌子,眼下却是不闻不问,抛之脑后了。皇后步步紧逼,见她没有圣宠,就生了丢弃之意。宛儿惶恐,行事越发恭顺谨慎,曲意奉承。另一面,又寻着法子想私底下见见娴妃。
这一日,皇帝恭请太后在御池行船听曲,枯荷落叶,秋阳高照,南府的乐人临水而唱,丝竹萧鼓,别有一番趣味。青橙久未露面,亲自抱着六阿哥,牵着永璋给太后请安。太后招手叫永璋到跟前,也没人教,永璋就自觉滚到太后怀里,糯米似的软软的喊:“皇奶奶,我好想你啊。”教引嬷嬷连忙低声道:“三阿哥,快给太后请安。”
永璋望着太后眨眼,又从她怀里挤出来,规规矩矩的跪下,道:“永璋给皇奶奶请安。”
皇帝知道,孙子辈的阿哥公主,太后素来不怎么待见,怕太后不自在,就对永璋道:“去,坐到额娘旁边看戏。”永璋失落的应了声“是”,又从随身带的荷包里取出两颗桂花糖,摊在胖嘟嘟的小手心里,道:“皇奶奶,这个给你吃,很甜很香的。”
教引嬷嬷急了,顾不得旁的,欲要上前牵走永璋,还未抬步,却听太后笑道:“皇奶奶牙口不好,不能吃糖。你是乖孩子,坐到皇奶奶身边看戏好不好?”永璋简直是胆大妄为了,连皇帝、额娘的脸色也不看,就跑跑跳跳滚到太后怀里,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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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五章:待鄂贵人也是情分
因永璋入了太后的眼,皇后、嘉妃、愉嫔皆觉不自在。 皇长女寝居随皇后,皇帝每月初一十五歇在长春宫时,也并不大召见。四阿哥、五阿哥更不消说,住在阿哥所,一年到头都难得面见圣驾。底下的妃嫔依形夺势,皆使了气力想拉拢青橙,但青橙性子淡薄,并不太理人,宫中传开,便纷纷言说纯妃规矩大,实难亲近。
太后喜欢永璋,好似突然爱到了心坎里,不仅时常宣教引嬷嬷抱永璋去寿康宫承欢,为着怕永璋闻见水烟的味儿难受,连烟都少抽了。到了冬天,太后畏冷,就带着永璋给自己热被窝。永璋长到三岁模样,大半的日子都住在了寿康宫里。太后眼皮子底下,无人敢放肆,唯永璋敢撒泼打滚,有时连皇帝都无可奈何。
乾隆七年的六月,内务府领着文阁大学士嵇曾筠之子澈月,及军机大臣阿桂之孙阿通入宫,在养心殿拜见了皇帝,又去寿康宫给太后请了安,方被领着至庆云斋,给青橙瞧。两个孩子都只六七岁,模样儿都很周正,器宇轩昂,举止谈吐皆显教养非凡。青橙甚合心意,便喊了永璋来,让两人给永璋行大礼。
永璋满脸不解,坐在青橙膝上,仰着小脸问:“哈哈珠子是什么?”
青橙笑道:“往后澈月和阿通就是你的哈哈珠子了,他们每天早上入宫陪你去南书房读书习字,到了晚上,就各自回家府。他们会将你的一言一行都报告给皇阿玛,你若是敢淘气不好好听老师的话,往后额娘也不能帮你。”
永璋道:“那皇奶奶会帮我吗?”
青橙生怕将他养得不可一世,摇摇头道:“皇奶奶也不能帮你。你是大孩子了,要读书习字,还要练骑射武功,不仅要做皇阿玛的好皇子,还要做六阿哥的好皇兄,知道了么?”
永璋似懂非懂,点点头笑道:“我都听额娘的,我要做额娘的乖宝贝。”青橙用额头顶了顶永璋的眉心,笑道:“永璋真乖。”又道:“好了,你带着澈月和阿通去你房里玩一会,明儿可就要见老师了。”澈月、阿通给青橙跪了安,随永璋退下。
歇了午觉,尔绮用朱漆盘子呈上消暑的绿豆冰沙,青橙接过青釉仕女纹精巧瓷碗,一勺一勺的舀着,吃了小半碗,又道:“你尝着味道甚好,你给三阿哥送些去,再有,少放些白糖,吃多了牙齿生虫。”尔绮应了,海安进屋道:“主子,可要出门闲散?”青橙颔首,便有宫人上前伺候她洗漱穿戴,宣了肩舆,撑了华盖伞遮阴,浩浩荡荡一路行至御花园方停。
狮子随侍左右,他如今可不是小狗狗了,而是七八个孩子的狗阿玛。他偎依在青橙脚旁,耷拉着眼皮打哈欠。青橙立在亭中,夏风送爽,树荫葱郁,她命海安往石桌上铺了宣纸,望着不远处碧波翻浪的莲池,静心挥笔作画。巧有王贵人、金贵人等在花园中闲逛,早些年她们撞见纯妃还敢上前说笑挤兑一番,如今却平白生有畏怯,心照不宣的绕道而行。
四下缄默无声,狮子却忽而耳朵一束,直起狗身朝假山后吠叫。海安瞧着不对劲,便喝道:“是谁在那里鬼鬼祟祟,再不出来,我可要叫侍卫了!”过了一会,假山后才款款走出身穿绣月兰藻纹锻宫装的女子,海安愣了愣,福身笑道:“原来是鄂贵人,恕奴婢无理了。”鄂贵人面露难色,摇头道:“不关你事,是我惊扰了纯主子作画。”
青橙已搁了笔,脸上浅浅的扬起笑容,道:“无碍的,我不过随手画两笔,打发时日。”见她停笔,宫女忙呈上湿巾帕,青橙拭了手,鄂贵人已提裙上前,屈了屈膝道:“见过纯主子。”青橙免了礼,道:“坐吧。”鄂贵人却站着不动,脸上怔忡不安,犹豫片刻后,突然往青橙面前一跪,道:“求纯主子救救臣妾父亲!”
周围服侍的人众多,皆面面相觑。青橙护着鄂贵人的颜面,便道:“海安,你带着人退到亭子外头去。”海安领命,徐徐而退。青橙亲自扶起鄂贵人,道:“有事慢慢说,你是皇上的贵人,在人前可别失了分寸。”鄂贵人忙道:“臣妾失仪了。”她泫然欲泣,眼圈儿红通通的,可见早前已哭了许久,朱钗尽褪,只在髻上随手簪了朵牡丹,怕是来得匆忙。
青橙知道鄂贵人之父是兵部尚书鄂善,而皇帝最近一直在清查兵部受贿案件,牵涉之广,前所未有。她道:“后宫妃嫔不许干涉朝政,是祖制,鄂贵人实在求错了人。”
鄂贵人禁不住双眼垂泪,道:“臣妾也明白,但我总不能白白瞧着家里人去死。若是要诛九族,我倒不是担心自个变成罪臣之女,牵涉其中,只是害怕孤苦伶仃的活着,叫人生不如死。”青橙心中微动,口中却依旧推辞,道:“国有国法,既是大清律例,也是没得法子。”又宽慰了鄂贵人一番,道:“你倒可去求求皇后主子,她是国母,在朝廷之上,说话亦有分量。”鄂贵人道:“我昨儿就去了长春宫,皇后又病了,并未召见,故而才想到了您。”
青橙摇摇头,道:“我也没得法子。”
回到翊坤宫,已是掌灯时分。皇帝挑帘入殿,麻利脱了外褂子,嚷道:“外头可真是热,天都黑了,暑气倒还未散尽。”青橙伺候他换了身家常的蚕丝龙袍,又命尔绮端了凉沁沁的瓜果饮子,亲自持了紫檀镶黄竹宫扇,靠坐在皇帝身侧轻轻摇风。
皇帝吃了半碗冰酥酪,不露声色道:“适才鄂贵人找过你?”
宫里没什么事能瞒得了皇帝,无非是看皇帝想知道,还是懒得理会。青橙道:“求着我向你说情呢。”皇帝扭头看她,道:“你答应了?”
青橙睨了他一眼,道:“后宫妃嫔不许干涉朝政,我哪里敢答应。”稍顿,却又道:“毕竟是鄂贵人的父亲,诛九族之罪,实在残忍。再说是鄂善自己坏的事,与族人有何干系?你待臣子素来宽厚仁慈,网开一面,待鄂贵人也是情分。”
皇帝思虑一会,揽了揽她的腰,道:“朝中的事,你还是不管为好。”又问:“永璋的两个哈哈珠子,你瞧着如何?”
青橙道:“我觉得极好,只是永璋才满三岁,读书写字会不会太早了些?”
皇帝回道:“朕两岁就跟着先皇习字了,永璋都三岁了,并不算太早。再说,太后总惯着他,朕怕他越发养得娇惯,往后读书都读不进。”青橙道:“好吧,都听你的。”说罢,便要起身召尔绮吩咐晚点心,却被皇帝拉回怀里,在耳侧微不可闻道:“朕渴了,又想喝奶了。”
青橙抵不住他轻薄调戏,颊上飞红,道:“我又不是你奶妈子,你找孙嬷嬷去。”孙嬷嬷是皇帝幼时的乳母,如今已被自己儿子接回府上安享晚年。皇帝伸手至她脖颈下,扭着锦扣,笑道:“奶妈子哪有你好呀。。。”其意味深长,叫青橙羞得连耳脖根子都红透了。
兵部尚书鄂善受贿千两之事,皇帝终究减了刑罚,并未诛九族,只单独赐了白绫毒酒,令其自尽。鄂贵人悲恸万分,但到底是保全了族人,母舅姊妹也活了命,知道是青橙在皇帝面前说了话,便扶着宫婢去谢恩。青橙亦是不受,道:“是皇上圣明,怜惜你罢。”
寥寥数句,又将她打发走了。
朝中更迭,亦与后宫牵扯。纠察兵部贪腐一案,高妃兄长出了大力,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皇帝待高妃,恩宠便渐渐多了。高妃昔日骄纵,于宫中沉沉浮浮数年,敛了脾性,变得温婉可人。皇帝甚觉新奇,又念起旧情,越觉喜欢。
从交泰殿议事出来,娴妃与顺妃闲步而走,朱红宫墙高高耸立,澄净的天幕没有一丝云彩,干净得就像浆洗过的浅蓝缎子。仪仗随在十步开外,顺妃道:“听着高妃话里的意思,皇上怕是要恢复她的贵妃之位。到那时,可就踩在你我头上了。”
娴妃手中持一柄白绢地绣孔雀纹漆柄团扇,捂在胸前,道:“她是抬了旗的,家世显赫,眼下父家、母家皆在朝中权势熏天,若是诞下皇子。。。后果实在难料。你等着瞧罢,无需咱们动手,皇后那儿自是坐不住的。”
顺妃左右看了看,方低声道:“皇后病弱,素爱瞻前顾后,我是怕她有心无力,叫高妃钻了空子。”娴妃想了想,顿住步子,凑到顺妃耳边道:“魏答应前头不是在你跟前献殷勤么?你便假意与她好罢,倒时叫她去与皇后周旋,咱们再使把力,出了事,也挨不到咱们身上。”顺妃闻之有理,笑道:“还是你高明。”
两人又说起朱钗环佩上面的事,一聊就聊到夜暮方散。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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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六章:因为我不计算。
今年秋天来得早,薄雾迷茫,露气寒重。 青橙起了身,往庭院里碎步,空气幽香凛冽,晨曦在皇城东边晕出淡淡的橙红。道德堂的教引嬷嬷随在身侧回禀永璋日常琐事,青橙静静儿听着,有时问一两句,大半的时候只是点点头。教引嬷嬷不知主子喜怒,句句斟酌,越发小心谨慎。待秋雾散尽,阳光喷薄而出,另有太监过来请轿往交泰殿议事。
自高妃复宠,六宫瞩目,娴妃在明面上也客气了三分。碰巧月底是高妃芳诞,娴妃便笑道:“宫中许久不曾热闹,不如趁着高主子寿辰,好好庆贺一番。前头我与皇上说了,依着皇上的意思,可在咸福宫摆半日的戏台,诸位主子觉得如何?”
既将皇帝抬了出来,自然无人敢说不好。倒是高妃自己客气道:“多谢娴主子惦记,又不是什么正经生日,实在不必惊动六宫。”顺妃笑道:“哪里是惊动,大家都求之不得呢,好吃好喝热闹一番,不知多喜庆。”稍顿,又道:“戏台虽是摆在你宫里,但你无需担忧,事事有我和娴主子料理,到时候你只管吃酒受礼罢。”
高妃知道是奉承自己,不必太过谦虚,遂浅笑道:“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议完事,青橙摆轿回翊坤宫,至宫街折角僻静处,突然听见有人唤:“纯主子,请等一等。”海安循声望去,有身穿暗红缕金提花缎面宫装的女子盈盈立在宫墙角下,她往轿帘倾了倾身,低声道:“主子,是舒嫔。”青橙与舒嫔素无来往,猜不出她此般是何意,沉吟片刻,道:“落轿罢。”舒嫔见青橙的仪仗停步,便上前屈了屈膝,道:“纯主子万福。”
青橙坐在轿子里未动,只让海安传话,问:“舒主子何事拦轿?”
舒嫔面有怔忡之色,自己掀起轿帘,道:“纯主子可否下轿一叙?我有几句话,想单独和您说。”青橙想了想,含笑道:“也好,我正想走走路。”她下了轿,只命海安跟着,其他人等远远相随,才问:“舒主子有话尽管说了,永璋快要下课,我还要过问他的晚膳。”舒嫔抿了抿唇,似乎极难开口,沉默半会方道:“不瞒你说,我是有事求您。”她飞扬跋扈惯了,如此低声下气,入宫以来,还是头一回。
青橙莞尔一笑,道:“我知道你与娴妃素来走得近,为何不寻她帮忙?”
舒嫔凄然笑道:“她要是能帮,怕也不会帮我。”
青橙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帮你?”舒嫔道:“我当然知道,但我并不是叫你白白帮我。你可还记得怀三阿哥时在宫街上摔了一跤?还有你与简大人之间的流言蜚语是如何传出去的?那背后指使之人,你就不想知道么?”
青橙眉心一跳,愣愣看了她许久,愠怒道:“你想算计我?”
舒嫔不卑不亢,道:“我若是想算计你,告诉你这些做什么?”她又压低了声音,道:“难道你就没想过扳倒皇后、娴妃么?只要你帮我一回,我。。。”青橙斥道:“放肆!”舒嫔咄咄逼人,道:“你不为自己想,也该为三阿哥、六阿哥着想!”青橙道:“你到底想要什么,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舒嫔道:“其实我要的很简单,只要你说服简大人和夏大人好好为我调理身子,待我有孕那一日,我就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
青橙纳闷,道:“宫里御医多得很,为何偏要简大人和夏大人,再说,你跟娴妃说了,让御医院重新派遣就是,有什么难的。”
舒嫔却摇了摇头,道:“宫里人是势利眼,御医院的人也是。我承宠多年,比你要年轻三四岁,为何总是不能有孕?我的御医向来是娴妃指派,如今,我不能再信她了。”停了停,又道:“但你不一样,简大人待你忠心耿耿,你若是和他说,他一定会对我尽心尽责。。。”
青橙不想再听,打断道:“以前的事我早已不想追究,以我现在的地位,也无人敢再耍那样的心眼。你找错人了,我也并不会觊觎皇后、娴妃的位置。或许你会疑惑,会质问,但是我想告诉你,你知道皇上为何喜欢我么?”
舒嫔听她娓娓道来,心尖上不由一滞。这些年,她确实弄不明白,宫里新人旧人那样多,得宠的、失宠的、复宠的层出不穷,却从未有人能撼动纯妃的地位,反而日渐牢固。
青橙轻描淡写道:“因为我不计算。”
计算?算计?宫里人谁不事事计算,事事算计?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暗地里讽刺自己机关算尽,却还是要求人么?舒嫔越听越觉恼火,又很羞愤,正要说话,却听身后人低声道:“主子,听说万岁爷往这边过来了。”青橙听在耳里,不想与她周旋,便道:“这条路是养心殿通往翊坤宫的近路,你还是赶快去罢,免得皇上问起,你我都要为难。”
不过一会,果然有打头太监击掌之声传来,舒嫔没得法子,只能告退。青橙瞧着她远走了,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舒嫔说的那些事,她其实很想知道,但是又怕知道。知道后难免会憎恶谁、报复谁,但她并不想将心思放在那些陈年旧事上。只要永璋和六阿哥平平安安的,身边有皇帝为她挡住外头的腌臜事,舒舒坦坦的过日子,岂非更如人意?
仪仗退至两侧,青橙站在中间迎风而立,皇帝的轿舆从宫街尽头徐徐而至。他远远的就下了轿,扬声道:“怎么不上轿?这样大的风,仔细吹伤了头。”他的声音温和而醇厚,像是寒冬里的一口黄酒,暖透到她心底里去。她福身屈了屈膝,道:“皇上万福。”
皇帝顺势抓住她的手,道:“手心都凉透了。”
青橙道:“刚才从交泰殿出来,听见击掌声,就停了轿子等等你。”皇帝微笑,道:“朕瞧着永璋早上精神头不好,你叫御医瞧瞧,莫不是吹了风,身子不舒服。若是风寒前兆,就预先吃几副汤药防备。要是他难受,免两日的晨读也可。”
两人慢慢踱步,后头跟着数十仪仗,秋风将他们的袍子卷在一处,簌簌作响。她将自己的掌心放在他手里,仔细听他说起永璋在南书房的诸事种种,适才舒嫔让她起伏的心绪,便渐渐平复下去。皇帝看她鬓上的朱钗用旧了,便道:“过些日子是高妃寿辰,内务府筹备着贡两套首饰,朕顺便叫他们给你也做两件。你喜欢什么花样儿,遣人去告诉王进保。”
青橙轻轻应着,又论起旁的事,他们低喃浅语,声音被卷在风里,四处散开无踪。
歇了午觉,皇帝说要喝青橙亲自冲的茯苓露,青橙懒得动身,嘟嘴道:“难不成我冲的味道就不一样了?”皇帝笑道:“一样是一样,但朕就是想喝你亲手做的嘛。”青橙被他逗乐了,玩笑道:“那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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