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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春色宫墙柳-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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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璋。”自皇帝进殿,愉嫔还不曾搭上话,便笑道:“臣妾听着倒好,叫着也顺溜。”
青橙将纸片扣在炕几上,朝皇帝嫣然笑道:“既是弄璋之喜,寓意倒好。待今后永璋懂事了,知道皇阿玛的喜爱之心,他无论身处何时何地,也会觉得欣慰。”
皇帝笑道:“正是此意。”
两人举止亲厚,竟无半点君臣之碍,愉嫔瞧着,越发心有不甘,面上却一分不露,她也很想为五阿哥请命取名,但被身份位阶拘着,竟不能开口。青橙身为母亲,待愉嫔便平白多了几分怜悯,她道:“想来内务府定拟了许多名字,不如给五阿哥也挑一个。”愉嫔心中咯噔作响,婉声道:“谢姐姐惦念。”
尔绮捧了茶敬上,皇帝抿了两口,觉得齿间留香,便笑道:“尔绮的手艺倒是越发好了,正得醇香。”尔绮喜笑逐颜,道:“谢万岁爷夸赞。”愉嫔见皇帝不接话,窘迫不已,越发不敢吱声。
皇帝前朝有事,只能略坐一坐,他拂袖往外,道:“你们别送了,外面日头正烈,莫着了暑气。”待到了门口,方似恍然大悟一般,回身道:“愉嫔啊。”
愉嫔忙毕恭毕敬道:“臣妾在。”
皇帝面无颜色道:“宫里的阿哥都是适龄后才取名,你是嫔位,当谨遵本分,别在纯妃跟前失了分寸。”他没来由的训斥,叫愉嫔措手不及,顿时满脸惨白,膝盖一软,便跪了下去,紧咬着牙却不知自己错在何处,半响方道:“臣妾知罪。”
皇帝点点头,道:“你知罪就好,往后无事,别往翊坤宫叨扰,你是钟粹宫主位,当起宫里仪范。要是闲得慌,就抄撰经书为太后祈福罢。”
愉嫔鼻尖酸涩难忍,却不敢在皇帝跟前垂泪,她伏地叩首,道:“臣妾谨遵皇上教诲。”皇帝嗯了一声,便径自去了。
青橙隐约猜到皇帝的心思,双手扶起愉嫔,道:“都是我不好,不该…”话犹未尽,愉嫔忙勉强笑道:“不怪你,是我糊涂。”她满腔怒火、委屈、悲愤无处发泄,也不能表露,只得道:“我不过来瞧瞧姐姐,见你好好的,我也安心。”遂请辞而去。青橙亦不挽留,送她至阶下,便折身而返。
到了晚上,皇帝往道德堂看望三阿哥,逗弄半会,瞧着小孩儿哭哭啼啼,便生了怠倦,拉着青橙回主殿歇息。他盘膝坐在炕上,伸了个懒腰,道:“还是这儿清净。”青橙抿唇笑道:“就那么一小会,你就受不了了。”
皇帝怔怔的望着高几上的烛火,道:“小东西的花样还真多。”
青橙叫宫人从旁侧搬了两盏宫纱灯置在炕几上,又让海安取了针线盒,坐在皇帝对面裁剪摆弄。皇帝道:“小心伤了眼睛,永璋的东西虽紧要,但也不必你亲自做,她们做好了,你挑拣就是。”青橙手上不停,在灯下论着经纬,道:“你今儿怎么忽的训起愉嫔?她该生我气了。”
皇帝伸手在她针线盒里随意拨弄,他难得清闲无事,心无旁骛的瞧着她在灯下穿针引线,心里安静如一汪清池,随风微微而漾。他道:“朕总觉愉嫔心事重重,有时竟看不透她,实在叫人厌烦。再说——”他停了停,又道:“朕以往是瞧她救过你,才待她另眼相看。但她自怀孕、生三阿哥、晋嫔位,其间种种,言行处事不甚得朕欢心。你也该提防她,她与你亲厚,怎会平白无故?”
青橙叫他往盒中寻了银线递与她,道:“我知道你喜欢哪样的?舒嫔总不会错,又年轻,又乖巧,说起话来叮铃铃的,像铃铛的声音,我听着都喜欢。”
她睨了他一眼,道:“我那时不得宠,钟粹宫里只有愉嫔理会我,怎么能说平白无故?”皇帝却还停在舒嫔的话头上,道:“朕才不喜欢叮铃铃的。”他撑脸倚在炕几上,直直凝望着青橙,道:“朕喜欢安安静静的。”
夜里漆黑如墨,无月无星,翊坤宫里熄了大半的灯,只屋中通亮辉煌。两人低喃浅语,平日里都不是话多之人,却能说到鸡鸣时去。灯昏帐暖,皇帝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出,道:“别老惦记着给永璋做衣衫,你自己翻来覆去的总那么几件,也不怕朕嫌弃。”
青橙道:“谁说是给永璋做?”
皇帝忽而想起她缝制时用了金丝、银丝,倒不似给小孩做,遂笑道:“御前针线上的宫人数十,朕只要你自己吃好穿好就成。”青橙的声音越发微不可闻,道:“我就是想给你做嘛。”皇帝道:“你是朕宠爱的妃子,就该十指不沾阳春水…”
说到最后,便是谁也听不见了。
天刚刚蒙亮,待宫门开了锁,舒嫔半刻也不能等,宣了娇舆直往娴妃寝宫叙话。娴妃统摄六宫,向来早起,见舒嫔气势汹汹而来,倒是一愣。顺妃日日往娴妃宫里用早膳,知道舒嫔求见,便避在帘后。
舒嫔依礼请了安,坐也不坐,道:“我有体己话要与娴主子说。”娴妃不知她有何事,便挥手让众宫人退下。舒嫔直截了当道:“我年纪虽小,但也知明事理。”她从袖口里掏出白瓷罐子,重重往案上一撂,道:“娴主子,这是什么意思?莫不然是让我给皇上下迷香么?他要是喜欢我,我自然承欢身下。他要是不喜欢我,此等拙劣卑鄙的手段,我也不消用。”
娴妃镇定自若,往炕上坐了,端起清心茶喝了两口,定了定神,方道:“拙劣?卑鄙?你可别忘了,是谁叫人在翊坤门前泼油,让身怀数月的纯妃跌跤?”
舒嫔辩驳道:“我是气愤难平,只想让她跌跤难受而已,却并未想害她性命。你让我用迷香,一旦罪定,可是死罪!”略略一顿,又道:“于皇上有害之事,我是不会做的。你也尽可放心,此事我会烂在心里,死也不会开口。”
一语毕,便起身告辞。
待她走了,顺妃从帘后转出,笑道:“竟才看出来,舒嫔待皇上,倒还有几分真心。”娴妃冷冷一笑,道:“真心?在她那个年纪,谁不是真心实意?”
顺妃道:“她年纪尚小,到底有明白的一日,迟早还是会听你的话。”她捡起案上的白瓷罐子,道:“我倒要劝你,舒嫔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无宠也罢,总好过事发被打入冷宫。太后若知道你用迷香,怕是头一个要处置你。”
娴妃像是陡然失去了浑身气力,蹙眉叹息道:“你不知道,他到底是伤透了我的心。”他,自然是指皇帝。少时恩爱,柔肠千指,终不过覆水东流。顺嫔听着她哀声凄凄,心有同感,却只能缄默无语。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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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七章:到底是嫡庶有别罢!
傍晚时分,朱霞丝丝缕缕布满天际,宫墙萦绕在绯色之中,遥遥而望,叫人无端生出惘然意味。 青橙抱着永璋去御花园闲散,见翊坤门外守着数名太监,便命海安去问:“你们是哪儿当差的?”为首的太监打了千秋,半跪道:“奴才是吴爷爷从养心门拨来的。”
一听是御前的人,海安没敢多问,低声回禀了青橙。
青橙道:“吴书来都叫你们做些什么?”太监道:“回禀纯主子,吴爷爷倒没有什么具体的吩咐,只是让奴才们守着翊坤门。”
前头海安同青橙提过,说皇帝出宫巡游那段时日,吴书来将翊坤宫的宫人遣派调度了不少,连小厨房的伙妇也换下两三个。青橙待底下人素来信任,从不猜忌避讳,才让一些荒唐之言阖宫传遍。她隐约揣摩到皇帝的心思,遂颔首笑了笑,不再多问。
御花园里姹紫嫣然,落英缤纷。狮子承欢左右,与永璋在小石径间追逐嬉闹。却碰巧撞见帝后摆驾而来,青橙忙领着永璋上前请安。皇后虽嫉恨青橙,瞧着粉嘟嘟的永璋却是真心怜爱,她挺着大肚,笑道:“三阿哥长得真不错,眉眼像极了皇上,要不是身子不便,真想抱抱他。”皇帝笑道:“等你生下麟儿,日日叫你抱着,也就烦了。”又板了脸朝永璋道:“怎么不给皇阿玛、皇额娘行礼?天家子弟,从小就该谨守宫制祖礼。”
教引嬷嬷吓得面无人色,慌忙抱起永璋,福身道:“永璋给皇上请安,给皇后娘娘请安。”永璋与狮子玩得正起劲,忽而被锢在嬷嬷怀里,便挣扎着哭闹,豆大的眼泪水儿滚了满脸。
青橙不忍,接过永璋搂在怀里,轻声柔语的哄着。皇后端庄笑道:“皇上别生气,三阿哥还小,由纯妃教养着,将来定是尊君敬父的好皇子。”皇帝望了一眼青橙,见她半哄半劝,心焦不已,遂伸手拭去永璋颊上的泪珠,皱眉道:“不许哭!”
永璋骇得一愣,待回神,便“哇嗤”扑到青橙肩上,哭得气堵声噎,喉咙嘶哑。青橙不禁埋怨,道:“他还是孩子,你吓着他了!”皇帝道:“朕是怕你宠着他,让他没了规矩。”青橙护子,低声辩驳道:“即便要立规矩,也得慢慢教导,一口岂能吃出胖子?”
夕阳垂落最后一缕橙紫彩光,将两人笼在那暮色里,伴着孩子的哭啼声,竟是无限的温馨柔肠。皇后远远瞧着,觉得自己倒像是外人,心底里渐渐溢出落寞寥寂,只是不能言说。
永璋好不容易止了哭,皇后站得久,便觉乏累,遂道:“臣妾想去亭子里坐坐。”皇帝顾着她有孕,便道:“御医说你肚中胎儿太大,于生产无益。”他扶住皇后,牵着她款款往亭中去,嘱咐道:“你平时该多多走动。”他体贴时,令人无以抗拒,皇后微凉的心底泛出暖意,双眼蒙雾,笑道:“臣妾知道,谢皇上关心。”
皇帝没允跪安,青橙只得带着永璋随驾左右。永璋原和狮子在旁处玩闹,不知为何,忽而扑到了皇后脚边,伸手去摸她的肚子。皇后心里一动,忽而逗弄道:“永璋,你说皇额娘肚子里是弟弟还是妹妹?”皇帝笑道:“他连话儿都说不全,哪里知道什么?”
皇后道:“臣妾听人说,小孩子说的话很准!”又将永璋往膝边揽了揽,慈爱道:“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永璋咯咯笑了起来,字正腔圆道:“妹妹!”
皇帝的脸蓦地一沉,周围顿时像凝了冰块一般,直冷到玄寒冻窖去。青橙见皇帝生气,连忙跪下,道:“永璋还小,童言无忌,请皇上恕罪。”永璋不知所谓,伸着小手去抓皇后腰间的锦带,嘴里喊着:“妹妹,妹妹。”
皇帝气得往他手上狠狠一拍,道:“不许喊妹妹!”
永璋吃痛,哇声大哭,转身往青橙怀里扑去。皇帝大怒,周围伺候的宫人乌压压的往下跪,青橙不敢起身,将永璋搂在怀里,轻声哄着,道:“永璋别哭,别哭。”鼻尖一酸,自己也落下泪来。皇帝看她默然哭泣,便有些后悔,道:“你起来吧,是朕不小心。”
青橙却看也不看他,只依礼谢恩。
天已墨黑,有内侍往亭檐掌灯,皇后看着皇帝,皇帝看着青橙,青橙则专心哄着永璋。四下越发寂静,宫人们跪了满地,谁也不敢大声喘气,唯有青橙轻柔的劝慰声和小孩子抽泣的啼哭声,一丝一缕的搅动着耳弦。半响,皇帝才道:“天色已晚,都回去吧。”
青橙抱着永璋福了福身,低眉垂首,避着皇帝的视线,连眼皮子都未抬一抬。
回到翊坤宫,青橙换了衣衫,净了手脸,便坐在炕上怔怔发杵。尔绮不知御花园里发生的事,端了两碗燕窝羹,正要摆布,却被海安拦出门外,道:“别去扰主子。”尔绮悄悄儿在廊下问:“怎么回事?刚才你们回来,我就觉着不对劲。”
海安简而言之的说了,尔绮明白大概,嘘声而退。过了戌时,吴书来传话,皇帝命青橙往养心殿伺候。青橙不似往日平和宽厚,漠然道:“今儿我身子不爽利,不宜侍驾。”一句话说完,便随手拿了绣针盒子,飞快的绞着金丝银线,缄默不语。
吴书来迟疑片刻,到底没敢张嘴,告退回养心殿复命。皇帝扔了折子,忆起她在御花园里泫然欲泣的模样,便宣了轿舆,摆驾翊坤宫。皇帝掀起帘笑:“尔绮,朕有些饿了,厨房里可备了莲叶羹?”尔绮笑道:“皇上若想吃,奴婢立刻让厨房做就是。粳米早已煮烂,只需配些新鲜莲叶嫩芽,总不过一炷香时辰便能上桌。”
皇帝道:“如此甚好。”
他几步行至炕前,青橙却犹自端坐着穿针引线,恍若未闻似的。皇帝立在旁侧不动,海安瞧着形势,便使了眼色领着众宫人退下。他也不计较,凑到灯下,笑道:“是给朕做,还是给永璋做?”青橙停了动作,欲起身行礼,皇帝一把将她挽住,道:“免礼了。”
青橙淡淡道:“宫里的规矩,不敢不依。”遂挣了皇帝的手,行了深蹲礼,疏远道:“皇上万福金安。”皇帝笑道:“小东西,还生气呢。”青橙依旧不咸不淡,道:“臣妾不敢。”
皇帝心有内疚,待她越发宽容,玩笑道:“你这“臣妾不敢”的性子,可真是每隔两月,必然发作一次。”又拉着她起身,道:“今儿是朕不好,朕向你赔礼好不好?”
见她面有霁色,便接着道:“你也知道,朕对皇后的期许很大。自大清入关,还未有嫡子继承大统,永琏薨后,朕灰心丧意,很担心皇后的身子不会再孕——皇后若生的是公主,朕。。。朕。。。不,一定会是皇子!”
论起嫡庶长幼,青橙越发难过,双眸苦涩,道:“永璋也是你的孩子,便因为不是嫡出,你就要打他么?他那么小,你也狠心!”皇帝道:“朕并不是要打他,只是急了些。”青橙哪里肯信,越发冷漠道:“只是急了些?若是皇后的孩子,你也会着急就打他么?”眼中的泪水簌簌落下,她恨意丛生道:“到底是嫡庶有别罢!”
皇帝也失了耐心,道:“朕说过,会永远待你的孩子好。”
青橙凄然道:“我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啊。”皇帝道:“朕真后悔,朕就不应该让永璋住进翊坤宫,也不该让你亲自教养,平白多了事端。”青橙为永璋感到痛心,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流,她忽然问:“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皇帝愣了愣,方薄怒道:“放肆!”
青橙双手抹着颊边眼泪,可泪水就像斩不断的泉水一般,使劲儿往上冒,想要说句什么话,张了张嘴,却只是嘤嘤而泣。吴书来在墙角下听了许久,胸腔提在了嗓门里,突突跳个不停。屋里静了下来,不等尔绮的荷叶羹出锅,皇帝已摆驾回养心殿。
这样大的事,除了翊坤宫,外头竟没有半点传闻,连太后那儿也不知晓。
过了一段时日,宫中众妃嫔才恍然察觉敬事房那儿竟数日未有纯妃侍驾的的消息,如此之后,纯妃冲撞皇帝的风言风语便传开了。青橙倒好,日日照顾永璋,除了去寿康宫给太后请安,连翊坤门也不出,旁的妃嫔来串门,她也一律不见。而皇帝,紧着夏涝水利,忙得脚不沾地,连着小半月都未翻牌子,让太后以为圣躬违和,亲自命了太医去诊平安脉。
到了七月末,皇后几近临盆,太后命御医院的御医日夜守在长春宫伺候,皇帝早晚都要去看望皇后,吃穿用度更是精挑细选,底下宫人也紧张兮兮的,生怕有所错漏。娴妃亦不敢怠倦,每每宫里有新贡的物件吃食,暂时也不敢往皇后宫里进,挑拣了好的,皆存往库房,想着待皇后生产了,再做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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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八章:怎么都在延禧宫?
八月初,皇后于长春宫诞下公主,阖宫哗然。 皇帝那时正在弘德殿进讲,忽闻此言,惊诧万分,倚着龙首发了半响的呆,方浅笑道:“都跪安吧。”众臣心照不宣,齐齐退下。
吴书来偷觎着皇帝脸色,只见他唇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眉心蹙起,眼底半点喜悦也无,便低声道:“主子,可要摆驾?”皇帝恍然回神,道:“可禀告了太后?”吴书来回道:“已经通传了。”皇帝渐渐镇定,神色平常道:“去寿康宫。”吴书来不解,张了张嘴,终是没敢相问,顿了片刻,往帘外传唱道:“万岁爷起驾啦!”
太后歪在炕上,娴妃跪在踏板边伺候水烟。殿中薄雾缭绕,寂静无声。皇帝请了安,落座侧首,笑道:“老佛爷今儿身子可爽利?”太后眯着眼,吧唧两口水烟,道:“哀家晓得你心里不好受,皇后还年轻,你也无需太急。”皇帝颔首,道:“皇额娘说得是。”稍顿了顿,方道:“儿子一想到永琏,心里就闷得难受。”
娴妃起身,从嫆嬷嬷手中接过参茶,呈与皇帝,柔语道:“皇上如此,皇后亦是如此,臣妾斗胆,眼下的情形,请皇上先去长春宫瞧瞧皇后罢。”皇帝抬眼望着她,道:“你能替皇后着想,朕很欣慰。”娴妃道:“同为女子,臣妾懂得皇后的心情。”她腰肢细细,扭身依旧跪至太后身侧服侍。皇帝不由多看她两眼,起身道:“儿子告退。”
太后扬了扬手,叮嘱道:“虽是公主,亦是皇家血脉,不许亏待!”
皇帝蓦地一沉,道:“儿子知道。”
翊坤宫里满殿欢声笑语,青橙命人往花厅中铺了厚厚的毛毯,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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