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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做了果子酒请你们尝尝啊。”
　　文祁笑着却不揭破，他们在自己身上用了多少心思，她懂，可现实如此，我们都要接受它。
　　“好呀，你亲自酿的呀？”
　　章御医站起身接过一瓶酒品了一口。
　　“嗯啊，我跟他们学的，怎么样？”
　　“嗯，也吃不出啥问道，不过时间长点是不是好些？咱酒窖里还有呢吧，给你留着呢。”
　　“我晓得啊，我留着等孝期过了再喝，咱可以一起喝，我可瞧见了，还有药酒呢。”
　　“你得少喝，身体受不住太烈的补药。”
　　王老头立刻扭过头来瞪她一眼。
　　“二位爷爷，这些年有你们，我才有今日的风光，您二位别失望别难过，我求仁得仁，我很满足。
　　如今还能留条命看着孩子们长大，我很感激二位，别为我失望，我早就预料到今日了，能活着走出大西北，我赚了。”
　　文祁给二位恭敬的鞠躬，感谢他们这些年为调理自己的身体，可以说竭尽了全力，然大夫治病不救命，他们也是人不是神仙，也有做不到的事。
　　二位老人深深的叹口气，“没事，就是有点失望，老了，我们也有看不开的事，呵呵呵！”
　　调侃的笑了两声。
　　“能这样已经很好了，我能感觉到身体比以前恢复了一些，我知道不可能完全恢复，只要能让我活着就行，这已经很好了，您别为这点事伤了自己个的身体。”
　　“哎！我们没事，哦，刚才我们还在研究医女和大夫培养的事呢，我挑了好几个潜力不错的医女加以培养，未必没有下一个思雨啊。”
　　章御医叹口气，转移了话题。
　　“好啊，我觉得吧，从小培养一批人才，就算不能成为大夫，但可以专精某一类啊，例如外伤的，还有妇科的，或者是专精制药的，都行啊。”
　　“是，我们也是这样想的，最大可能发挥他们的潜力，将来可以有所长啊。这事交给我们了，我们虽老了，但教孩子们学医还是行的。”
　　王老头特别看重这件事，这对他们来说是一种传承，他们早已放下了桎梏，只想将这身本事都传承下去，是不是徒弟都不要紧了。难道带进棺材里去么，何必呢。
　　“多谢您了，走咱去吃饭去，今儿用果子做了菜，味道可好了，我刚才偷吃了。”
　　文祁拉着二人出了药房。
　　秋收时节农庄景象最是吸引人，处处忙碌透着丰收的美景，让人心里都觉得被填的满满地，十分充实。
　　外头已经风起云涌闹得不可开交，皇帝趁此机会整治贪腐之风，满朝上下都惊慌失措。
　　生意网的钱被宗室子弟们要了回来，拿去造新的海船和淡水船，用于跑新的线路，又将督察院的人手挑选了不少进去填充。
　　督察院的人几乎都分的差不多了，年轻力壮要前程的可以从军，更厉害的可以进骁骑营和龙卫重新训练；
　　有经验却带有伤患的可以去海船或者江南跑船，也是一份收入；
　　不愿意做生意的，可以去暗卫网做个小头目，教导底下的人，大家都有归宿。
　　督察院人已经走光了，因为安置非常妥当，并没有引起怨恨。
　　今日是良辰吉日，文祁扶着张院长出门来到督察院的门口，这里有个大石，当年还是先帝爷立下的。
　　今儿要撤了督察院了，张院长显得十分平静，却又早早的起床拾掇自己，打扮的精神又利索，善始善终，督察院由他成立，也当由他结束。
　　让朝堂恢复清明，摆脱阴影，走向新的时代。
　　今儿来的人不多，督察院大家都害怕，那是专门抓他们小辫子的地方，曾经一度成为朝堂官员的恶梦，巴不得早点消失才好呢，感激它功劳的人没几个。
　　皇帝来了，两位相爷来了，还有一些跟随先帝爷时期的老臣也来了，安国公和定国公几位这样的老将也正装出席。
　　乔爷爷这一辈的人也悉数到场了，他们心里是感激督察院的，有一份感情在其中。
　　“多谢大家今儿来，我很高兴。督察院在我手里成立的，那年我还年轻，如今我将入棺材了，终于能结束它了，我对得起先帝爷的嘱托，有脸下去给先帝爷磕头了。”
　　张院长心中感慨万千，摸着那块石头，泪流满面。
　　“老张，你……”乔老爷子望着已经衰败之际的老张，一声长叹，无线唏嘘感伤。

　　☆、第1183章伤逝

　　张院长摆摆手，“我求仁得仁，心愿已了，皇上，求您最后一件事，督察院也有不少的冤假错案，我是将死之人了，无法翻案了，但我于心难安啊，求皇上为督察院大赦天下可否？”
　　张院长颤颤巍巍的跪在了地上，以督察院的名义，郑重昭告大赦天下，还督察院一个清明，一份公正，将功过全都公式于天下。
　　“准奏。”
　　皇帝在考虑多日后终于点头应了。
　　“多谢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全部跪倒在地，大声唱诵。
　　第二日皇帝发布了罪己诏，将一身功过尽数阐明，其中着重提到了督察院的功于过，包括其中可以查清的冤假错案以及未能查清的案子，现全部大赦，允许其恢复良民身份。并大赦天下。为表诚意，皇帝自愿吃素一年作为惩罚。”
　　作为皇帝来说，下罪己诏给自己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古往今来没几个皇帝有这个心胸，都恨不得史记全写功劳不写错处呢，连起居注都改掉才好呢，可没人愿意下罪己诏给自己。
　　但他还是做到了，得到了天下百姓的认同与呼声。
　　三日后张院长心愿已了，与世长辞，在微笑中闭上了眼睛。
　　送走他的人是文祁，安国公，定国公和两位相爷，并没有亲人在身边。
　　文祁久久的站在床榻前沉默着，心中有些伤悲和难过，张院长性格刚直，给自己提点很多，帮助也数不清。
　　“宏哥，过来，给你张爷爷磕三个头，他教了你不少东西，算你半个师傅，你该磕头的。”
　　“是，张爷爷，我会给您烧香的，我画了画给您，您喜欢么？”
　　宏哥跪在地上，给张院长画了一幅肖像，有点神似。
　　“记得忌日和逢年过节初一十五定要给张院长全家烧香，能给他烧香的亲人已经都不在了，他教过你本事的，你要替为娘把这点事做了，好不好？”
　　文祁摸着儿子的头认真的嘱咐。
　　“是，儿子记下了。”
　　宏哥认真地点头。
　　“收敛大葬，我来抬棺。”
　　文祁愿意以子侄的身份为张院长举行葬礼，抬棺，成全他最后一点尊荣。
　　“是。”
　　张院长的葬礼很隆重，朝堂官员都来了，是因为皇帝亲自来吊唁了，他们不来可就是得罪皇帝了，虽不真心但也算不冷静。
　　真心来调研的大概就是曾经在督察院做事的那些军人了吧，只要能赶得及，大家全都来了。
　　最后抬棺的时候，还是督察院的兄弟们默默的站了出来，纵然他们不被人喜欢，被人讨厌，可张院长是第一个维护他们的人，他们应该送他一程，他不孤单。
　　文祁站在第一排为张院长抬棺，身后全都是督察院的兄弟们，一步一步往前走，送他最后一程。
　　当他们走上街道的时候，文祁突然笑了，仰起头轻声说道：“老头，你看到了么，百姓的眼和心都是亮的，您安息吧。”
　　街道两边站了来送行的百姓，他们得知督察院的院长走了，特地来送一程的。
　　百姓不懂这是多大的官，但他们知道督察院是转门查贪腐的坏官，他们的骂名在百姓心里，那是包青天，是值得他们尊敬的人。
　　看到这一幕督察院的兄弟们也是泪流满面，今日这一幕让他们真切的体会到，院长曾说过的话：总有一日，我们所做的事，会留待后人评说，给我们一个公正的评判，你们会明白自己做的到底值不值。
　　文祁轻笑一声，“你们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百姓们的行为给与了最好的答案，给了他们最大的鼓舞和奖励。
　　张院长下葬后，督察院彻底消失了，以前的院子和办公的地方准备用于其他用处，但一时半会还没想好。
　　文祁跟父皇要了过来。
　　来到端王府，“我把督察院的院子和地方要了过来，我仔细琢磨了一下，那地方大，还有校场，以前是兄弟们练兵的地方，很多东西都齐全着。
　　如今稍作改动可以作为我们宗室学院的地方。后山还有一大片空地可以作为房舍休息之用，隔壁也可以作为女生学习的地方，刚好可以用校场和花园隔开。”
　　“你这么一说到是个好地方，行，我来弄这事，我找人去重新设计修缮一下，就可以用了，让它物尽其用用来教导下一代也是好的。”
　　文祁点点头，将房契和地契递了过去。
　　“我已经过户了，上面是我们几位亲王的名字，作为宗室之用，归皇家所有，这样就不用担心易主了。”
　　“好。”端王一看非常合适，将地契和房契收了起来。
　　“这是修缮的钱，我出一份，文兰给了一部分，是那部分要回来的钱。
　　这个农庄和铺子是当时为了养督察院兄弟们的钱，如今他们如数退了回来，我的意思留给书院作为伙食和书阁打理的费用吧。”
　　“行，我来安排，这算你填的进项，我再去找几个兄弟要一点东西，这样书院就可以独立运作，不用担心日后再往里贴钱的问题了。”
　　端王记了一笔免得忘记。
　　“好。”
　　文祁因为张院长走，心情也有点沉郁了。
　　“你也不要太难受了，他是个英雄人物，早晚会有这一遭的，如今他非常圆满，也是人生幸运啊。”
　　文祁勉强笑了一下，“我晓得，就是心里难受，我缓几日就好了。”
　　端王叹息一声点点头。
　　告辞了王叔，文祁出了端王府，也没有坐车，倒是难得在街上逛逛，今儿街上很热闹，问了才知道是市集的日子。
　　“我们也买点东西回去吧，我好像有年头没有在京城逛街了。”
　　文祁失笑出声。
　　“可是呢，我们也很久没有认真逛街了，如今都变样了，以前好多店铺都换了名字了。”老三跟在身边保护她，笑着打趣。
　　“可不是么，总有一种恍若昨日的感觉啊。”
　　文祁朗声大笑。
　　“那是你在屋里憋太久了好吧。”
　　老三嫌弃的笑了。
　　他们在小摊上转转，看到有意思的就买了回去，到没有什么特别需要买的，文祁在老店里买了些特色的吃食，可惜也都是素的，因为国孝还没过去呢。

　　☆、第1184章商议

　　回到府里文祁将东西交给下人去打点，看到二位相爷在下棋，也凑了过去。
　　“你们谁赢了啊？”
　　“各有输赢，和他下棋没意思，你赢一盘我赢一盘的，没劲。”
　　林相爷和老马是一辈子的搭档了，几乎是默契到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所想了，因此和他下棋也没啥意思。
　　“呵呵呵！你俩都是男的，要是男女，哎呦！这感情老深情了。”
　　文祁忽然想歪了，捂着嘴耸着肩膀呵呵的笑个不停。
　　林相爷毫不客气照她脑袋给了个爆栗子，“敢胡言乱语，打你个熊孩子。”
　　马老头也笑得不行，“我俩年轻时就有人说我们是断袖，哈哈哈！”
　　老头自己也觉得挺好笑，笑的直不起腰。
　　林相爷也失笑摇头，早年他们还年轻时都丰神俊朗，文人气度，走在一起确实有点让人浮想联翩，其实啥也没有，只是长期在一起做事培养的默契和知己的感情罢了。
　　“真的有啊，哎呦！多好的佳话呀。”
　　“屁的佳话，好阵子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林相爷白了一句。
　　“林爷爷，马爷爷，我打算给宗室建立一间学院，毕竟也不是所有子弟都有资格去国子监和入宫学习的。正好很多宗室和世家的子弟子女也可以多一个学习的地方。”
　　文祁笑着看他们下棋。
　　“是个好主意，正经教女孩的书院还没有呢，琴棋书画也就不说了，这规矩礼仪能在书院里集中教导确实剩下不少人和事呢，是个好主意。你有事求我们啊？”
　　马老头闻弦歌知雅意，立刻就会意了。
　　“嘿嘿！这文人夫子不得求您二老给个意见么？教男子的还好说些。
　　这教女子的就有点麻烦，女夫子吧不好找，男夫子吧不能要年轻的，把女娃的魂勾走了，可就麻烦了，老头合适一点。”
　　“老头不是男人啊。”
　　林相爷故意找茬。
　　“那老头不如年轻人漂亮，肯定不能把小姑娘魂勾走呗。”
　　文祁坏坏的笑了一声。
　　“嗯，这倒是，夫子的事你不着急，我们帮你联系就是了，就等你书院盖起来就行。女夫子么我倒觉得你可以从宗室选几个出来。”
　　“啊，她们能行么？”
　　“怎么不能行啊，那些王妃也都是世家女，身份礼仪都清贵雅致，且身份也足够能压得住那些姑娘们。
　　谁还没一两个拿手亮相的本事呢，你去说，肯定有人乐意，不用多，每周去个两三次，一次也不过就半个时辰上个课而已，不需要很久时间啊。”
　　林相爷给她出主意，能被选为王妃的，都是进宫选秀的各家嫡长女，优中选优的，论能耐谁比谁差呢。
　　文祁摸着下巴，微微点头，“我看行，我去说。”
　　“那武课教不教么？”
　　文祁琢磨女孩教不教武课啊。
　　“教啊，男孩还有君子六艺呢，女孩首要身体健康吧，不然怎么延绵子嗣啊。你可以分两部分，一种是愿意习武的；
　　另一种教导五禽戏，或者是骑马打马球等女孩也可以玩的游戏，团队协作的游戏可以让彼此熟悉增进感情，多交朋友，也可以强身健体，也不会影响闺誉么。”
　　马老头也笑着指点文祁。
　　“嗯，您说得对，可以。”
　　文祁点点头记在心里。
　　“男生就好办了，按照其他书院的样子照着来一份就行，反正都是想入朝为官的，该学的都要学。”
　　“成，我也是这个意思。”
　　文祁一看这就差不多了，其他女孩的女红等技艺，可以从宫里寻找师傅和嬷嬷来教导，也不需要太操心。
　　定下计策文祁这才高兴地和相爷轮番下棋对弈，有输有赢，倒是哄的老人们十分愉快。
　　端王联合了几个王叔分别给书院赠送了农庄和铺子作为日后供养书院支出的费用，组合在一起也有不少了，暂时也就够用了。
　　督察院的院子也开始装修修缮了，按照缘由的格局，能用的保留，不能用的例如暗室和地牢就不需要留下。
　　可以废物利用，地牢可以做为菜窖和冰室使用，稍加修改就可以了，省了不少功夫呢。
　　这事闹的轰轰烈烈的，大家都翘首期盼，书院是个好事，是教书育人的地方，大家知道消息后都说，督察院用来做这个，是再好不过的用处了。
　　很多世家子和宗室子弟都开始报名了，宗室子弟是免费的，不能入宫或者不能去国子监的，就强行要求来书院上课了。
　　这也是给那些混的不好的庶子庶女一个博得未来的机会，在府里未必能出的来呢，强制上课反倒是给他们活路了。
　　宗室倒是无人敢不答应，乖乖都给孩子报了名，文兰让人特意去查证，不管庶子嫡子不来必须要个解释，去哪里上课，在府里上课是不允许的，这明摆这就是有猫腻呢。
　　宗室乃皇家子弟，不是入宫学习就是去国子监了，根本无人在家学习。
　　一番查证后到无人敢欺瞒文祁，也算是给这些孩子们一个好机会了。
　　宗室孩子不用交钱，但凡是来上课的无论男女，只要是宗室子女，每年要给宗室交钱，购买祠田或者其他用处，各家各户只要姓萧，来这上课的都要交。
　　亲戚，就是像文祁这样公主郡主县主下嫁，子女不姓萧但姓其他姓的，也不用交束脩费，不过也是要交一份钱给宗室的，死了娘的则代为掌管嫁妆，从中抽一份钱上交，如此做也是为了保障宗世女的利益。
　　因为这条规矩，开始重新查账，要求过世的宗世女，孩子还很年幼的，要求清查陪嫁账目，账目不清楚的必须交代清楚，亏了的填上。
　　世家圈又一次引起了震动，文祁此番举动，得到了宗世女的大力支持，老王妃们都出面力撑了。
　　很多柔弱的宗世女嫁了人，一旦有个万一，孩子混的像乞丐似得，钱和人都出事的也不是没有，如此一来倒是不失为一个办法。
　　为了防止宗室挪用别人的陪嫁，文祁和文兰制定了很多办法，根据各家交上来的陪嫁店铺田庄，做了统计，每年必须要盈利多少钱，亏了的出处在哪里，要有明确的交代。
　　此举保障的并不是一家人，因此宗室不论是谁都大力支持，谁家还没个姐妹呢。

　　☆、第1185章病

　　文祁的一系列举措得到了宗室的大力支持，王爷和老王妃们原本都不太露面了，为了书院这些事，纷纷出来走动联络找人，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