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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脉香[金推]-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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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刘洪见到了崔锦,面色不由一变。他急忙走了过来,说:“大姑娘怎么突然来了?”吴氏也跟着过来,向崔锦行了礼。
  崔锦淡淡地道:“家事与公事还望刘总管莫要混为一谈。”
  吴氏的脸登时就变了。
  刘洪自是明白崔锦的意思,连忙道:“小人明白。”
  崔锦道:“你明白便好,待过年的新布料做好后再送到崔府里来。”
  刘洪恭恭敬敬地应了声。
  待崔锦一走,吴氏委屈地泪珠子都掉下来了,一颗一颗的像是断线的珍珠。她说:“这儿原先就不是她的,我们本应该是秦南王府的。”
  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丫头,气势却如此嚣张。
  刘洪一听,登时瞪了吴氏一眼,“你再胡说我就赶你出去。”
  吴氏这才住口了,看着崔锦离去的方向,又委屈地撅了撅嘴。
  。
  过年那一日,崔锦一家与崔府一众一起吃了年饭,连老太爷与老祖宗都回来了。老太爷晓得崔元一双儿女如此有出息,一家人的年饭倒也其乐融融。
  其实小孩儿的过年不外乎是穿新衣,拿红包,讨个吉利。
  崔府的事情也无需她打理,作为将要及笄的姑娘来说,她这一年的新年过得很是悠闲。她讨了许多红包,兴许因为她平日里颇为大房的缘故,崔府里的三房都格外大房,除了红包之外,还有许多新年礼物,堆满了梧桐苑。
  崔锦看着自己的爹娘,又看看珍嬷与元叟,还有阿欣,以及这一屋子的新年礼物。
  外头蓦然响起了喜庆的鞭炮声,伴随着小孩儿的欢呼声与嬉戏声。
  她呆呆地坐着,走神得厉害。
  在晋国最为重要的佳节里,她竟是想起了这些时日以来与谢五郎相处的画面,一幅又一幅,在脑子里不停地闪过。
  崔锦咬牙切齿地想,她可不可以不承认自己有些想念谢五郎了。
  傍晚时分,崔锦见到了田郎。这一回,田郎没有侯在外面,而是禀报过后跟着元叟进来的。田郎身后还跟了好两个个黑衣郎君。
  他们分别抬了两个乌木箱子。
  崔锦看了眼,不由问:“这是什么?”
  田郎说道:“回姑娘的话,郎主说新年已至,这是送姑娘的新年礼物。”接着,他又从衣襟里摸出一封信,依旧是庐州纸。
  “这是郎主给姑娘的信。”
  。
  她拆开了信封。
  信中详细地说了大兄在燕阳城的情况,比大兄来信所说的还要多一些。大兄是报喜不报忧的,如今看了谢五郎的信,她方知大兄在燕阳也并非过得那么好,虽通过了考察,但同门之间难免有摩擦,前不久还被人诬陷了一回,所幸最后大兄自己解决了。
  她忽然有些感激谢五郎。
  进入官场的少不了历练,若是谢五郎完全护着大兄,倒会落人把柄。而如今大兄自个儿解决了,想必下回在遇到,也定然能轻易解决。
  看完信后,她亲自打开了四个乌木箱子。
  第一个箱子里是沉甸甸的金,第二个箱子装满了地契和屋契,第三个装的是用不同材质雕刻而成的小红缨,有纯金打造的,还有玉石雕刻的等等,最后一个则是装了一套素白的衣裳。
  崔锦一眼就认出了是谢五郎的旧衣。
  原先前边的礼物是极讨她欢心的,一见到最后一个,她就不由失笑,登时明白了谢五郎的意思——不外乎是,我人不在,便将我的旧衣赠你,让你睹物思人。
  崔锦嘀咕了声。
  “还是这么自负,送套旧衣过来,谁稀罕呀。”
  之后,崔锦还是像以前那般隔个几天就收到谢五郎的信,信中仍旧是极其琐碎的生活之事,甚至偶尔还会小小地调戏一下她。
  她面不改色地回信。
  直到大半月后的一天,崔锦又收到了谢五郎的信。
  而这一回信封里头却非厚厚一沓,而是薄薄的一张。她好奇地取出一看,此回非阿墨的笔迹,而是谢五郎的。
  信纸上只有空荡荡的三字——
  想你了。
  崔锦刹那间心如鹿撞。
  作者有话要说:田郎:我觉得我好像在无意间当了月老的红线……快递就是如此牛逼呀!
  谢五郎:回来后给你包个大红包,顺便谢谢小舅子的意见!闵恭,欧阳小郎!你们知道什么是近水楼台的好处了吗!
  闵恭:……我深深觉得自己除了能广告狗当低保户之外,就只能咬手指蹲墙角看他们秀恩爱!现在还要给他们俩的孩子打广告,意难平呀!心有不甘呀!(┳_┳)大大说上wap强推就等于上了广告黄金档时间,不天天当广告狗很浪费的……你们不要嫌弃我的广告。
  《两阙春》讲坑爹谢五郎和我喜欢的女人的儿子的故事,也是奋斗调教类型的,在一脉香完结后就会开文啦。大大说到时候有抢楼送书活动的~~~所以大家都不要大意地去收藏吧(┳_┳)

  ☆、第七十七章

  “阿锦?”
  见她不回,欧阳钰又重新唤了一声;五指在她面前轻轻一晃。
  崔锦此时方回过神来:“啊?”
  欧阳钰捂嘴轻笑:“阿锦在想什么呢?喊你老半天也不回神?”说着,她也不在意此事,乌溜溜的燕子转了又转;在阿锦身上打量着。
  崔锦笑道:“阿钰莫非是看中我身上的衣裳了?”
  欧阳钰道:“你当我不知么?流云商铺的大掌柜恨不得把铺子里的衣裳都挂在你身上呢。”她啧啧数声;不禁有些羡慕。
  阿锦身材窈窕修长;腰肢又是不盈一握的;配上一头浓密的乌发和精致的五官,仿佛无论从哪儿看都是无可挑剔的。流云商铺里的衣裳布料,在她身上一套;红的艳丽,粉的娇嫩,黄的温婉,即便是暗沉的颜色;她也能穿出端庄之感。
  这一点上;她格外羡慕,每次见到阿锦穿了好看的衣裳,便忍不住想去买回一模一样的布料,再裁成一模一样的款式,可惜阿锦天生丽质,她无论穿也穿不出她那样的感觉来。
  后来欧阳钰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学不来阿锦的,便索性穿自己适合的。
  崔锦笑道:“我倒是羡慕你呢,洛丰贵女众多,哪一个能有阿钰身上的英气?前不久阿钰翻身骑马的英姿,我几乎都要看呆了。”
  “你若想学我一定教你,不过莫说是燕阳,即便是洛丰,权贵人家都不喜欢姑娘家习武。若教会你骑马的话,说不定阿锦你便嫁不出去了,到时候可不许赖到我的头上来。”
  听到此话,崔锦蓦然间却是想起了半月前的那一封信——
  谢五郎简单有力的三字。
  她心里头冒出了一丝甜味儿。
  欧阳钰瞅着她,扑哧的笑了声:“瞧瞧你,想到哪一家的儿郎了?你还有两个月便要及笄了吧。及笄后,阿锦便能嫁人了。”似是想起什么,她压低声音道:“你与谢家那一位……当真再也没有牵扯了?”
  崔锦嗔她一眼,心底倒是有几分高兴。
  过了这个年后,阿钰便没有再提过闵恭,消瘦的脸蛋也渐渐长了些肉。许是过年吃得多的缘故,面色红润的,逐渐回到当初的模样了。
  能放下闵恭,自然是极好的。
  欧阳钰见她这般模样,便也不再多问。虽说两人是闺中知己,但有时候并非所有话都要坦白。蓦然,似是想起了什么,她故作不经意地道:“今年你大兄去了燕阳,想来你们家过年时冷清了许多。”
  崔锦细心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
  她含笑道:“大兄今年在燕阳过的年,大兄在家书里头还说了,当今天子颇为赏识他,兴许再考察一年,便能放到地方当官了。我大兄性子静,我娘还说了以后要找个性子活泼的,这样成婚后才好相处呢。”
  欧阳钰哪里是想听这些,但女儿家脸皮薄让她主动问一个外男却有做不出来。
  阿锦说的这些她岂会不知?
  崔湛可不仅仅给家人写了家书,还给他的师父也写了,连身为同门的欧阳小郎也写了一封。阿弟又岂会不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连着得了好几封的信后,阿弟有一日无意间便与她提起了。
  说是崔家那一位来了信,通篇谈论骑射之术,末了,突兀地来了句,令姊且安?
  前不久她感染了风寒,竟千里迢迢让人送了宫中太医治疗风寒的方子来。她收到时,失笑了好一会。不过是风寒尔,洛丰又不是没有大夫。
  不过心虽这么想,但她也没抗拒,让侍婢收下了。
  她又再次打量着崔锦,心想:其实他们兄妹俩长得颇为相像,尤其是眼睛。
  。
  崔锦离开了欧阳府。
  今天日头好,崔锦便也不坐马车了,带着阿欣走在大街上。阿欣说:“大姑娘,方才欧阳姑娘对大郎似乎有点意思……”
  崔锦笑吟吟地道:“如果是的话,那便是极好的。不是的话,也无法强求。”不过以阿钰的性子,能让她旁敲侧击的,想来是上了心的。大兄若再努力一些,说不定视察结束时便能娶上媳妇了。
  思及此,崔锦的心情便如同今天的暖阳一般。
  她道:“时辰尚早,去附近走走吧。”
  岂料这一走,崔锦便走到了入夜。她去了茶肆喝茶听说书先生说新的话本,听得入神,一不留神夜色便渐黑了。她离开茶肆时,天空中已经冒出了星星点点。
  没了暖阳,夜里有些寒。
  崔锦也不愿走路了,便让阿欣去唤马车过来。
  而就在这个空隙间,她只觉脖子一疼,随后双眼发黑,整个人昏了过去。她醒过来后,只觉周遭一片漆黑,不过有马车辘辘声响,她立马就意识到自己在一辆马车中。
  她动了下,这才发现自己被绑住了,连嘴巴也塞了布团。
  她心中大惊。
  这样的飞来横祸还是头一回,在她没有任何准备之下。
  她有些心慌,脑子里也乱糟糟的。
  马车跑得极快,似是在赶着什么。
  足足有一个时辰,崔锦心中的慌张才渐渐消减了。她冷静了下来,开始分析究竟是谁抓了她。她知道自己在洛丰出尽风头后,树敌不少,尤其是不少姑娘家格外不喜欢她。
  只是再不喜欢她,也不可能做出这等作奸犯科之事。
  崔锦在心中一一排除。
  最后她得到了两个猜测,一是谢五郎的对敌,二是见财起色的歹人。当初欧阳钰被抓,便是后者。
  只不过……
  崔锦的眉头微蹙。
  她挣了万金以后,出门时也格外小心,生怕一不小心便成了劫富济贫的对象,因此每次出来除了带着阿欣之外,她还雇了几个隐于众人间的随从。
  可是即便如此,她仍然被抓来了……
  可见对方是不容小觑的人。
  第二日,崔锦终于见到了亮光。驾车的驭夫是个容貌平凡的中年人,面无表情地扔了一袋干粮进来,松开她嘴中的布团后,又解绑了一只手,随后关上了车门。
  崔锦在马车里不见天日,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她吃了干粮后,敲着车壁,说:“大哥,我想解手。”
  没有人回她。
  崔锦只好放弃。接来的四五日里,驭夫一直没有出声,每天只有一个时间会给她送干粮和水。崔锦只能趁他打开车门的时候,偷看外面。
  她每次见到的都是山路和树林。
  崔锦暗自沉思,第一日的紧张和慌乱完全消失了。终于,在第七日的时候,崔锦明显感受到马车进入了闹市之中,与先前山路中的幽静截然不同。
  约摸半个时辰,她听到驭夫说了句:“……人就在里面。”
  接下来,崔锦又被粗暴地敲晕了。
  等崔锦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深夜。而与在马车里的境况不一样的是,此时此刻的她安然无恙地躺在一张床榻之上,帐子是天青如意纹的,屋里点着一盏铜人灯,做工还算精致。借着依稀的灯光,她将自己所在的地方打量得一清二楚。
  这是一间厢房。
  从屏风前的琴案与明珠串成的帘子看来,还是一位姑娘的厢房。
  蓦地,她注意到一事。
  她身上的衣裳被人换了,她伸手一摸,袖袋里的荷包没了,连腕上的镯子也不见了,她全身被彻彻底底地换了。
  她不由皱起了眉头。
  她身上的衣裳是上好的云锦,身下的床榻软软的,水绿的棉被有着精致的刺绣,厢房中的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一个富贵人家中所拥有的。
  歹徒不会这么好心的,那么她被抓来的理由便只剩下一个。
  此时,厢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侍婢走了进来,见到她醒来似乎有些惊讶,但情绪很快便敛下了。她说道:“崔姑娘醒来了呀,我们大人说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多多见谅,是大人考虑不周,让姑娘一路受苦了。”
  崔锦微微诧异。
  “……大人?”
  侍婢说道:“姑娘还请放心,大人明日便会召见姑娘,今夜还请姑娘好好歇息。大人还特地让奴婢转告姑娘,姑娘是鬼神所庇佑之人,将来定会前程似锦,只要姑娘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菌:崔湛!谢五郎!你们说,你们追女孩子的方法到底是谁学谁的?还是一起合谋的?
  崔湛&谢五郎:不告诉你!哼!让你今天偷懒一更!
  作者菌:(┳_┳)别这样嘛!闵恭,快来给你亲妈挡转头!另外,请谢五郎出来解释一下上章的礼物……
  闵恭:我来!我来!
  谢五郎:……
  闵恭:是这样的,晋国能用纸的基本只在贵族阶层,所以开篇才会出现崔爹省衣缩食给崔锦买纸。大多数用的还是竹简木渎之类的。所以谢五郎,哼,他才没有大方呢,要是一箱子都是地契屋契都是写在纸上的,基本等于送了一个小镇!所以,虽然我没看见箱子里到底有啥,但是我可以保证,都是竹简或是木渎制成的地契!我猜就有十来间铺子吧,哼,肯定是地价便宜的地方!哼,肯定不是燕阳城的地!哼,肯定……
  

  ☆、第七十八章

  她仔细观察了周遭的情况,显然此刻她身处于一座府邸中。马车进府时;约摸走了一盏茶的功夫方停了下来。若非是大户人家的府邸,根本无需走这么长的时间。
  在洛丰时,因与各家贵女打交道的关系;她去过许许多多的府邸;对各家府邸的布局也颇有了解。
  只不过马车行走了七日,若是没有绕路的话,此时应该已经离开了秦州。
  秦州隔壁便是明州。
  崔锦在猜想;她现在在明州的可能性极大。
  而她如今身处的府邸……
  崔锦微微抿唇;放弃了逃跑的念头。她下了榻;拔高声音唤了侍婢进来。侍婢面无表情地看着崔锦,崔锦张口说道:“打盆水进来;我要洗脸。”
  顿了下,她轻叹一声;说:“姑娘家都喜欢干干净净的,你们给我换了衣裳怎地不给我洗把脸?我连这几日都没好好洗过脸了,在马车里颠簸了数日;连头发也是脏兮兮的。还是别给我打水了,我想沐汤,给我备一桶热水吧。”
  她说得那么理所当然,一点儿也不像是一个被掳之人。
  侍婢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
  她应了声,虽然稍显冷淡,但最终还是给她备了一桶热水。崔锦又问:“有玉兰花么?是新鲜的最好,不是新鲜的话,花干也成。”
  侍婢瞅她一眼。
  片刻后,她提回了一篮子的玉兰花瓣。
  崔锦沐了许久,期间还让侍婢打了好几回的热水。约摸小半个时辰,崔锦方离开了浴桶,她满意地道:“果然还是沐汤后舒服些。”
  她打了个哈欠,又吩咐道:“我也乏了。另外,我早上喜欢睡到辰时,切莫提前叫醒我。”她轻咳一声,似乎有些羞赧,“提前叫醒了我,我可能会脾气不太好。好了,你将灯灭了吧。”
  侍婢蹙了下眉头。
  然而她没有做声,像是默认了一般,将铜人灯的烛火熄灭了,随后轻手轻脚地离开了厢房。
  半晌后,崔锦在黑暗中睁开了眼。
  她陷入了沉思。
  。
  翌日晌午时分,崔锦终于离开了厢房。
  侍婢领着她穿过了长廊,又走了好一段路,方进了一座院子。侍婢说:“还请姑娘稍等片刻。”说罢,侍婢便离开了。
  不到片刻,便有一抹墨绿的身影走进。
  看起来已过五旬,穿着墨绿虎狮纹的袍子,五官不怒而威,是一位极具威严的老者。他坐在主位上,打量着崔锦。
  崔锦虽感不适,但依旧保持了镇定的模样。
  待老者收回目光时,崔锦淡淡一笑。
  她起身施礼,道:“阿锦拜见何公。”
  老者一怔,随即大笑:“何以见得?”
  崔锦慢声道:“洛丰至明州青城,日夜赶路需七天。青城盛产玉兰,又称为玉兰之都。阿锦在樊城时便经常听闻青城人对玉兰花的研究极有一套,一年四季都能享用新鲜的玉兰花瓣。如今寒冬刚过,玉兰花的花期未至,能随时拿出新鲜的玉兰花的怕也只有明州青城。”
  老者饶有兴致地道:“哦?你又怎知我是何公?”
  崔锦说:“青城中敢抓阿锦的除了大人,阿锦想不出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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