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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昏君诱夫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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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不归和当归都不动声…色等他接着说下去。
“要求只有两个。一,此人要是一个市井匹夫;二,此人要是懂得为君之道的非凡之人。今天日落之前要将此人带到孤的面前。”说罢,昏君眯着他的小眼睛打量了龙床边跪着的正在思考的两人,微微一笑。“好了,快滚出去吧,孤要和美人……啊哈哈哈……”
柳不归和当归一同被赶出昏君的寝宫。
一同站在门口等着车舆来接的时候,柳不归对着还在思索的当归温润一笑:“想来女太子已是有头绪了,那么,祝您马到成功。”说罢,微微欠身,以示拜别。不多时,当归便看到柳不归朴素的车辇驶远了。当归才磨磨蹭蹭地来到了自己浩浩荡荡的车马前。
当归一过来,良辰便迎了上来:“殿下,这次的题目是……”当归抬眼看了良辰一眼,将题目说了。话音刚落,便听到良辰急切的声音:“殿下,这怎么可能呢?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矛盾的一个人呢?”当归没有说话。
正如良辰所说,所谓匹夫,就是一个没有学识、没有智谋的平凡之人,然而,这个人却还要是一个懂得为君之道的圣人。这样题目真是令人匪夷所思,但是就是这样当归才觉得有意思。于是,当归勾唇一笑:“良辰,打发他们回去。你随我来。”良辰不明所以,想了想这个他们应当是指那一群浩浩荡荡的随行人员,于是赶紧遣了他们,自己小跑跟上了当归。
一个时辰以后,当归和良辰坐在国都最大的一家酒楼里大吃大喝。
不,准确的说,是当归一人大吃大嚼,良辰在一旁叹气。良辰急得不行:“您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您怎么一点也不急呢?反而还在这酒楼里……唉。”
才说完,看了看正在慢条斯理地剔牙的当归,一时心头更是无望:“唉,我这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当归这才不紧不慢的说:“我未来是不是皇帝也还难得说,只不过你先承认了自己是个小太监,这是怪不得我的。”
良辰听了又羞又气,半天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当归哈哈大笑。
也许是因为壶国史上有那么几位女帝的原因,所以民风开放,女子出外独行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所以当归和良辰大大方方地穿了女装就出宫了。当归来这酒楼也是有原因的。毕竟,这世上最好打听消息的地方除了酒楼就是妓院。
她作为女人,自然不好明目张胆地到妓院去闲逛。
当归自己心里自然也没有什么把握,但是光着急又有什么用呢。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日头也开始往西了。酒店里的客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消息听了不少就是没什么用的。比如现在,楼下中等间的一位客人嗓门实在是大,又叽叽喳喳不停的说什么他的一个宠妾又生了什么病,吃了多少多少名贵的药,请了多少多少大夫一点用都没有之类的。
另一个客人,听着像是他的朋友,也是个大嗓门,说什么老兄不妨请个巫医瞧瞧,总之又是一堆废话,给当归听的难受,决定换一处再来寻人。正在当归起身之时,她却突然听到一个近乎献媚的声音:“两位大人,小的无意间听到你们说要请一位巫医是不是?”
有意思。当归顺势起身往楼下看去。只见那人已经的了许可,从低等间向中等间上来了。远远的看去,那人大约三十出头长得老实巴交的。当归也不说话,只倚着栏杆往下静静观望着。
“小的就是一个巫医,大人不如让小的为尊夫人瞧瞧病,若是治不好,小的是一文钱也不收的。”这番话倒是说得在情在理,先摆明了身份,又说明了来意,还抛出了一个陷阱。只是不知道那两位会不会往下跳了。果不其然,说了一会儿那两人便要将这位巫医请走了。只是那巫医面露为难之色:“小的这饭钱……”
那二人立即打断了他的话,掏了钱,带着那巫医走了。当归一笑,对良辰说:“良辰,你且派两个人悄悄地跟着那个巫医,轮流回来报信。”良辰点头应了。
结了饭钱,当归又大摇大摆地往官衙走去。良辰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作一头雾水状:“殿下,您这是要去哪啊?”当归回眸一笑:“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往官衙的路么?”良辰更是不解:“这我知道呀,可您去哪儿干嘛呢?不追那个巫医了么?”当归连头都懒得回:“你等着瞧吧,十有八…九,那个巫医是会到这来的。”
终于在当归翘着二郎腿在品着铁观音的时候,良辰跑了进来,一脸的难以置信:“殿下料事如神,那两人果然押着那个巫医往这里来了!”当归微微一笑,搁下了杯子。
不多时便升了堂,那三人也就跪在了当归面前。毕竟,既然储君驾到了,那更有资格拍板断案的便是储君。案子陈述终于在其中一人絮絮叨叨地吵嚷了一半天之后告终,之后就是审理。那巫医却抬起头来说了一句:“草民无罪。”这就让旁边的一人傻了眼,指着他的鼻子骂道:“嘿,你这小子一路上都没反驳过一句,怎么到了衙门你就不老实了!”
那巫医冷笑一声:“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实情自然要禀报大人而不是与你纠缠,你就说说你那个妾室有没有因我而死呢?”那人更是生气,大吼道:“倒是没死,可你瞧瞧一点起色都没有!只是你小子明明说,医不好不要钱我才相信你的!”
那巫医更加淡定从容:“那时您妾室的病已是无力回天了,与我又何干?小的只说不要钱,又没答应您一定要治好。再说您也没给我钱不是?”那人气的险些话都说不出来:“呸!那你还我为你吃饭时垫的二钱银子!”当归一笑,果然钱才是王道。那巫医也不慌张,不紧不慢的说:“大人,我也没教您付钱不是?那是您自愿的,就像小的自愿为您的妾室看病不是?”
听到这里,胜负已分。当归一拍板:“既然无买卖关系,自然无须负责。无罪释放。”
那二人见大势已去,也只好自叹一声。
下了堂,那个巫医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就被当归押上了马车,往宫里赶去了。此时日已西斜。
当归赶到的时候恰好日落。柳不归已经在昏君的寝宫里喝着茶了。昏君一见当归来了,哈哈大笑:“你迟到了孩子,恭喜你输了。不过我还是想听听你们怎么说,也许我会改变主意。不归,你先说说你为什么选这个人。”当归这才看到,柳不归身旁站了个花枝招展的胖女人。
柳不归起身作揖,缓缓道来:“此人是个老鸨。”当归暗自惊讶,一下反应过来柳不归选择的理由。
“此人以营业妓院为生,大字不识,终日混迹于市井,因此可以称之为匹夫。此人年老色衰,已无法以色侍人,但是她作为妓院之首,统领手下美人。因此,她的为君之道是虽无所长,但有驭人之法。以他人之长,来获取自己所需。”
柳不归看到昏君赞许的目光,终于温润一笑不再多说。
于是昏君又示意当归交上她的答案。
于是当归也拱手作揖,回答道:“我找到的这个人叫做京九,是一个巫医。”昏君听到这里在龙椅上坐直了身体,一幅兴味盎然的样子:“哦?说说看。”于是当归大致叙述了今日之事。
“误将巫术当做医术,此之谓无知,即为匹夫。但我从此人身上看到了几点为君之道。其一,一路上随被人押解,但却忍气吞声,这就是为君之道的第一点:小不忍则乱大谋;其二,此人的话处处藏着陷阱,所谓狡兔三窟,兵不厌诈,为君亦须谋略与诡计;其三,在来的路上,我曾问此人为何不做郎中却成为巫医,此人答曰:‘吾不学无术,宁谋财而不害命。’,这就是为君之道第三点:以人为本,此之谓仁。”
昏君慢慢地点了点头,好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终于,那昏君缓缓开了口:“这一次游戏的胜利者是——”柳不归和当归都屏息凝神,丝毫不敢怠慢。
“是孤,是孤赢了。因为你们都输了,因为你们为孤找了两个人来。”当归猛地抬起头来像是想到了什么,而柳不归则是低下头去无力地笑笑。
“要求只有两个。一,此人要是一个市井匹夫;二,此人要是懂得为君之道的非凡之人。今天日落之前要将此人带到孤的面前。”话是对着两个人说的,但说的是“此人”。
昏君哈哈一笑,随即说道:“孤没有叫你们为孤找两个人来。这虽然是比试,也是对你们的考验。孤费尽心思把你们培养成合格的君主,无论谁输谁赢,孤都不希望你们其中的一个在孤刚刚百年之后就急着来地下伺候孤。毕竟,你们就像孤的孩子一样啊。”
不知为何,今天的昏君显得并不像一个昏君。而且眼睛有点湿呢。当归想。
“在此,孤要下一个命令。无论今后你们谁成为君主,必须与对方结为夫妇。并保证对方一生衣锦荣华。”
当归和柳不归相视一愣。从此缘定。





33、太后姿态

涅槃手札第二记:她和皇上年岁差不多,最多虚岁大上一两岁。若是这一仗成了她和皇上,倒也算是续了你们的缘。
她水袖一挥,接过棉帛,另一只手抄起一个小瓷杯子,含了一口酒,悉数喷在了那张棉帛上,慢慢地,那张棉帛上显出了黑色的字符,都是一些让人费解的符号。
那个叫做青的女子,凝神看了一会儿,拿起一旁的火折子把棉帛烧的干干净净。这才转过身来,把瓷杯里剩的酒一饮而尽,诡异一笑:“褐,这天下就要大乱了。”
是夜,当归一夜未眠。
当归回想起了很多事。当归常常在想,是不是当一个人开始怀念过去的时候,就开始老了。当归这才发现,自己很喜欢赌,在这一点上,其实和吴氏,也就是当归的生母有共通之处的。只不过吴氏爱赌财,当归赌事儿而已。比如今天,不难推测,奸细一定是当归所信任的人,而当归信任的人也就那么几个而已,一一排除,再加上那一次赵随的反常,不难推测到底谁是奸细。过程很简单,只是,当归不喜欢这个结局。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当归仿佛听见了号角声。当归猛地一回头,侧耳凝听,什么也没有。第二日,当归收到了斗国使者快马加鞭送来的合约盟书。当归一愣神。
那天,当归破天荒的没有去早朝。宫门外大臣们跪倒一片,求见天颜,当归一律不予理睬。当日正午,壶国宣布借道,并准备二十万军队同斗国一同出征舒国。
大臣们随即求见柳不归,当归依旧不予理睬,不开宫门。当晚,浮君柳不归在宫外私宅宴请数十位大臣。世人皆称赞其贤。
于是市井有传言,女帝懦弱无能,不敢抗击斗国,只敢卑躬屈膝,向斗国人称臣。
斗国撕毁和平条约,公开向舒国宣战,出兵八十万,斗皇亲征。舒国人早慌了手脚,逃的逃,跑的跑。谁都知道,安定了十几年的四国,终于又是狼烟四起,再无安定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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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宫
“太后娘娘!您不能这样啊!”一旁的十来个小宫女们急得满头大汗,直接把身子摆成了大字型挡在了桂宫门前。
“哼!”一个站在一身素衣的余太后身旁的姑姑摸样的女官冷冷一笑,上前就给领头的小宫女几个耳光,直接就把小宫女扇趴在了地上:“你算什么东西,敢挡太后娘娘的路,你也不撒泡尿照照!”
小宫女这才吓傻了,一个劲儿地磕头:“太后娘娘饶命啊,陛下的命令奴婢千万要拦住你。”
一身素衣的余太后,粉黛未施,不带任何金银珠宝,一副素面朝天的样子,却难掩斗国第一美人的风姿。顾盼之间,已是绝色。她此时突然顿住了前行的脚步,缓抬凤眸,打量了那为首的小宫女一眼,浅浅开口:“你就是给皇帝侍过一次寝的那个石氏?”
小宫女吓得面色惨白,捂着着肚子,连忙缩回到人群中。
余太后没有再说话,径直地走了。余太后身旁的女官一扬嗓子,说出了最冷漠的话语:“以下犯上罪无可恕,这里的所有人,杖毙。”一干宫女吓得痛哭哀嚎,尤其是那个石氏,赶忙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女官身旁,抱着女官的大腿,一边哭着一边喊着:“奴婢肚子里还有龙种啊,太后娘娘饶命啊!”
女官一抬头,太后早已走远,于是伸脚就是一踹,头也不回地走了。
“开门,哀家要见皇帝。”余太后走到了桂宫门前,二话不说,直奔主题。手执长矛的御林军,面露难色:“太后娘娘陛下正在准备亲征,吩咐了任何人一律不见。”
“好,不见就不见。”余太后冷笑一声,“采薇,把哀家的草席铺在这里,哀家要跪席待罪。”
余太后身旁的女官,深深欠身,答了一声:“喏。”之后,就差人将席子铺好了,余太后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男女授受不亲,御林军既不能扶起太后,也不能拿刀对着太后,于是一干人等傻了眼,实在不知所措。
御林军们见势不好,赶快转身通报去了。不过多时,桂宫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斗国小皇帝白迟穿着金色的战袍,明黄色…的战靴,一脚就蹋了出来。“母后,你这是做什么?!”修长的眉飞眉入鬓,姿容尊贵傲气天成的脸上带着年少稚气未脱的轻狂,还有毫不毫不掩饰的担忧。
“子不教父之过,你父皇早去了,那就是哀家的错。哀家要跪席待罪。”余太后紧闭双眼,双手合十,说得一副淡然。
“母后……”白迟这时候也冷静了下来,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余太后的意思。“母后,你这是要阻挠朕亲征?”
余太后依然没有睁开眼睛,只是冷哼一声:“如今你是翅膀长硬了,这种大事也不同我一起商量了。”
白迟索性在余太后身旁一起跪下:“母后,朕知道您是什么意思。朕这次打的是舒国,又不是要灭了壶国,母后何苦为难我?只要壶国不对我国先出兵,朕是不会侵犯他们的。”
余太后这次终于睁开了眼睛,皮笑肉不笑,故意压低了声音:“迟儿,你少来敷衍我,你的性子哀家会不知道?你要真是那样的人,哀家当年也不会助你逼宫。你要打壶国可以,哀家有一个条件。”
白迟不着痕迹地一皱眉:“母后请说。”
“哀家……”余太后一顿,将声音压得更低,继续说:“……要与你一同亲征。”
白迟眉头皱得厉害,左手握紧成拳:“母后,三思。”
余太后笑得妖冶:“我意已决。皇上就告诉我,您同不同意罢。”
白迟没有说话,只是像一旁的御林军使了一个眼色,意思是趁着余太后分散注意力就将余太后压制住。
“哀家是如何教导你的?不要在哀家面前耍小聪明。”余太后冷冷地抛出这句话,说罢鼻腔流出血来,一片殷红霎时染满了余太后素白的雪缎。那殷红,如同余太后眉间那点朱砂余太后双眼一闭,就瘫倒在了草席上。
白迟这时候才真急了,大喊一声:“来人啊,送太后回宫!”
世人皆知,斗国余太后在斗皇出征前一天口鼻见血,晕倒在桂宫门前,乃是大凶之兆。故,出征日期推后一旬。这也给当归赢得了喘息的机会,积极备战。
斗国。太后殿。
采薇姑姑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汁来,见余太后还没有醒。转身把盛药用的金边玉碗搁在了太后榻边的矮几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之后,采薇转身靠在了一旁的小榻上。
“采薇,咳咳,是药熬好了吗?一股子药臭味儿。”采薇才坐下,余太后就悠悠转醒,采薇赶忙又起身把余太后扶起来,靠在软榻上。之后,采薇又拿了一把银勺舀了一勺药汤,送到余太后嘴边,心疼的说:“主子,咱们已经不是那些年轻的人儿了,身子不比从前。您也要爱惜您自己才成。”
余太后嗯了一声,没有接话,只是顺着那银勺抿了一口,苦的皱眉头。采薇忙放下碗,那了两颗蜜饯递给余太后,余太后接过,一骨碌含到嘴里了。好一会儿子,余太后却红了脸说:“说起来也是臊得慌,我突然想起他为我亲口哺药的情形,那时候没甚蜜饯,也觉得甜得很。”
采薇姑姑也红了老脸:“还真是不嫌臊得慌,都说了咱不是那些个年轻孩子了,还提这些不害臊的故事。”余太后浅浅一笑,笑得有些寂寥:“我只是想起他来,他走了也有二三年了吧。”
采薇姑姑也叹了一声:“是啊,有两三年了。”
余太后拉过采薇姑姑的手,说话的时候,表情有些认真:“我这次又大喝补药搞得自己流鼻血,又演这一回跪席待罪的好戏,只不过想去看看他。”
采薇姑姑拍了拍余太后的手,叹气道:“我哪能不懂你的心思,只是你也太糟践自己了。你就是这般认死理,不然,你二人也不会分开了。”
余太后抽出自己的手,拿着枕边的一条巾子揩了揩嘴,长叹一声:“你勿需多说,我和他总归是情深缘浅。我们都是各自有家室的人了,哪里还会能长相思守?若说是为了我而负尽天下人,即便是我敢去当那红颜祸水,我也不舍得他放下辛苦打下的天下。再说,你也不是不知道,阿霁喜欢他……”
“唉,都过去了。”采薇姑姑叹了一声,打断了余太后的话。
“是啊,都过去了,再也回不来了。”余太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拍了拍采薇姑姑的手:“这一次的决定,只怕是我胆子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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