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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昏君诱夫记-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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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娘娘,别来无恙。”当归笑得诡异,微微一欠身,算是行礼。如此不尊,一切的态度,当归都摆在了明面上。
瑜妃几乎不可见的一皱眉,轻喝道:“这是陛下和我之间的事,请不要为难他们。”
一声陛下,又一次震惊了朱宅上下,从首富夫妇开始不停地磕头。
“也好,我们屋里谈吧。”当归又是微微一笑,笑得更加诡异似乎带了嗜血的温度。“看好他们,若我一声令下,就将他们的脑袋剁掉,一个不留。”
瑜妃眼睛一眯,贝齿紧咬下唇,唇色几乎像是要滴出血来。“陛下,请。”瑜妃地态度更加的疏离……并且,微微颤抖。
当归一进屋,随手找了一个凳子坐下。默默地打量着瑜妃。瑜妃也不说话,只低着头跪在当归下首。半晌过去了,当归一低头就可以看见瑜妃额头上的冷汗大滴大滴的顺着脸颊脖颈留下来,她的头发也因汗液而粘在一起,狼狈不堪,哪还有原来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瑜妃的风度。
“陛下,您要问什么就直说吧。”瑜妃跪在地上,微微仰头看着当归,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怨恨。
“如你所愿。”当归冷笑一声,“昨天你骗了我,我我不计较。今天,你把实情全部告诉我,要是有一句假话,外面的那群人就人头落地。”
瑜妃很快低下了头去,身子更加明显的颤抖起来。她讷讷地说:“您想听什么?”
嘭地一声,当归猛拍了一下桌子。瑜妃吓得身子猛地一抖。“看来你还是不死心,也好,我问你便是。你先说说看,那个朱首富到底是谁?”
瑜妃猛地一咽口水,说得有些断断续续地:“我,他是我的下属。先帝生前有很多各地的金钱来源,这个姓朱的是先帝当年的棋子之一。先帝驾崩前曾经和我说他要是先走一步,就让我跟了这个男人继续活着。他,他娶我,不过是障眼法,我们没有夫妻之实。”
当归喃喃自语:“果真如此,我没有算错。”当归叹了一口气,接着盘问道:“好,第二个问题,那件凤袍到底是谁的?”
瑜妃听罢,像是自嘲一般地笑笑说:“那件凤袍是我姊姊的,她是先帝这一生唯一爱过的一个女人。先帝曾经想要力排万难娶她做皇后,所以准备了这件凤袍,只可惜她只穿过一次,她也再没有成为他的女人。”瑜妃的口气很淡然,一如往常。然而,当归却突然觉得,她的话语里是隐隐约约的嫉妒和愤恨。
果然,昏君并不是一个滥情的人。当归早就猜到了,当归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昏君后宫三千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相似之处。
当归只是想要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将昏君迷得团团传,甚至迷了一生,昏君这一生是这样的孤寂,一生常有美人相伴然而却膝下无一子一女。当归是知道的,昏君虽然不说,但是当归能感觉到,昏君他常常用那种慈爱的目光看着当归,用他那厚实的手掌摸摸当归的头,甚至,甚至,连最后的最后也纵容了当归。
“你姊姊是谁?”当归甚至问得有些迫不及待。
瑜妃凄婉一笑:“我被赐予封号并不是说先帝有多宠爱我,而是,我的姓氏不能公之于天下。”她像是报复性的一笑:“我姓余。”
“难道说……”当归喉头一滞,没有继续说下去。
“就是她。”瑜妃笑得有些凄婉,又带着一些报复性的微笑:“斗国曾经的第一美人,如今名重天下的铁血太后,余太后。”说到这里,瑜妃笑意更深,像是一个拿着鱼钩的渔夫,只等着当归上钩。她悄悄抬眸打量着当归,面色虽无什么变化,眼角边却是染上了点点笑意,像是胜券在握。
若说是胜券在握也不是夸张的,毕竟如果当归什么都没有准备好就来见瑜妃,此时必定是输定了。然而,瑜妃算漏了一点,当归来之前,是有备而来的。当归的这次突然袭击不过就是一个生死局而已。生死局并不难破,重要的是下一个目标。
当归不等不承认,瑜妃果然是一个手段很高明的女子,当归的一切行动都像是在她的掌控之中,当归或喜或怒,她都只是冷眼旁观,又在适时地时候突然放出两三个勾着当归的好奇心的词,让当归欲罢不能。
一般来说,瑜妃此时放出的饵料已经够大了,而当归已顺利的游到了瑜妃的钩子边,那么,只要当归再想要进一步,瑜妃就会毫不客气的提出条件,那么当归今日所刻意营造的一个生死局就将被瑜妃打破。
当归对这样的局势感到有些厌烦。要打破瑜妃的上进势头,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再取到另一件对瑜妃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并以此要挟。
所以当归没有继续发问,而是起身缓步走到瑜妃的面前,顺着她跪着的地方开始绕小圈子。瑜妃趴跪在地上,眯着眼顺着当归绕圈子的身影斜望去。当归浅浅回眸,很快捕捉到了瑜妃的眼神,很好。那就说明瑜妃已经开始有所提防了,而在这种情况下当归如果拿到了自认为可以要挟瑜妃得东西,那么只要观察她一瞬间的表情,就可以瞬间判断到当归拿着的东西是否具有当归预先所想的价值。
当归慢慢地顺着瑜妃跪着的地方绕了一圈,作势要离开。当归突然很明显地看到瑜妃浅浅地吐了一口气,那就表示她瞬间松了一口气。很好。
当归此时忽而一转身,使了十足的力气,往瑜妃的发髻上一挑。瑜妃也在一瞬间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伸手,然而已是晚了,只扑了个空。当归拿到那柄旧木簪子的一瞬之间,赶快向后退了一步,果然不出当归所料,当归才退出一步,瑜妃那双涂了红色蔻丹的手就抓了过来。那力道之大,当归暗自松了一口气,瞬间弯下腰以极熟练的动作从自己的小缎子皮靴的缝隙中抽出一柄小刀,并以极快的速度拔去了刀鞘,那一抹银光就闪现瑜妃的眸子里。
瑜妃本要伸出的手不经意间向后瑟缩了一下,就在这瑟缩的一瞬之间,当归向后又退了一步。此时已经已经奠定了与瑜妃的这一战的大局。想来瑜妃也是料到了如今的情况,双眸之间突然染上了一层绝望的神色。
当归坐回刚才坐着的地方,翘了二郎腿,手上握着那柄小匕首,似笑非笑地在那个旧木簪子上刮了几道。
“你不要动它,那是我姊姊的东西!还轮不到你小辈来动!”瑜妃一瞬之间眸光如火,像是要把当归焚烧殆尽。
29、一步之遥
诱夫大计第二十五记:雪,固然高洁无瑕,只是日出之时就将化为乌有。洁白一时,不及雨后初晴。霁,雨后初晴也。只可惜,瑜妃从未注意过这霁字的不同。也就生生地错过了。
第二十四轮:天晴雨霁,然而已是错过。
“那就把你的故事说下去。”当归瞬间有些收敛,像是被瑜妃的话弄得有些忌讳,当归将小刀拿远了一些,慢慢地摩挲着这柄簪子,之后脸色微变。但是很快当归又恢复了原状,皮笑肉不笑的说:“不然你知道它的下场。”当归说罢,手上一用力,那柄簪子就发出微小的变形的声音。
“好,我都告诉你。”瑜妃此时就像是当归的瓮中之鳖,挣扎无用。“他从始至终,只爱着我姊姊一个人。不是我,不是罗妃……哈哈”她笑得有些诡异,像是幸灾乐祸。“她嫉妒了一辈子的我,也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她活了一辈子都没有发现,他只是在透过她和我来看着我姊姊而已。”
“等等。”当归比了一个手势,示意瑜妃暂停,然而此时的瑜妃更像是入了魔障,已经再听不进去当归的话。她自顾自的说着:“他遇到我姊姊的时候,她还是那样一个温婉动人的女子,有着绝美的面容,却从不争不取。罗妃更本不知道自己就是长了一张别人的脸而已。而我,我才是更可笑的,为了还原那时的姊姊,就这样用她的性格活了一辈子,哈哈哈……”她说着说着,双眸如雾,再也让人看不清。
当归坐在椅子上,脑子飞速运转着。她没有说谎。因为或许别人不知道,而当归却知道,昏君的画艺,尤其是肖像画,绝对是上上之品,即使不说是一个顶尖画师的水平,也是毫无悬念的极好的作品。
惟妙惟肖只是一个形容昏君的画作的一个最低级的词汇而已。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昏君的画作很少,也并不喜欢宣扬自己的这种才能。并且,在他完美的外表和超高的政治能力的光环之下,画艺简直是微不足道。久而久之,谁都忘记了昏君的这一项过人之处。
然而当归没有忘。原因很简单,因为当归最初成为储君的时候,唯一的目标就是成为像昏君一样的人。所谓的一样,也就是说,昏君有什么样的技艺,当归都会在私底下不断地练习。因此,当归根本不会忘了昏君画得一手好画。
所以当归那天听到罗妃说,一副画得并不是很像的罗妃的肖像画的时候,当归已经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一些什么,只是还不确定而已。
果然,昏君这辈子爱的人另有其人。只是,当归没有想到昏君一来就搞了个大的。
“我第一眼看见罗氏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从没忘了我姊姊。我和我姊姊都是斗国人,我们曾经都只是平民。早年的时候,我和姊姊不得已还要时时做些女红来补贴家用才足以维生。后来,姊姊被卖入宫。他遇见我姊姊的时候,我姊姊已经是斗皇的女人了。可是那时的她,空长了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却什么都不懂得争取,什么都不懂得在意,就这样被斗皇遗忘,被整个后宫遗忘,被所有人遗忘。可是,或许就是因祸得福,她被派遣出宫为斗国先太妃守陵,就遇上了那个他,那个让人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男人。”
她一顿,有些哽咽,“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先遇到他?凭什么!我不过是晚了一步而已!”她的手无意识地扣在地上,指甲刮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像是一种呻…吟,又像是一种最为狠毒的诅咒。她又想起了什么,仰头长笑一声:“他们最后还是决裂了,哈哈,我就说,一个别个国家君主的女人怎么可能和另一个国家的君主长相厮守?做梦!我可怜他们!”她无力地趴在地上,依然在妖冶地笑着,可是脸上却已是泪流满面。
“……可是我更可怜我自己。披着姊姊当年的皮,就这样活了一辈子。什么壶国的两大宠妃,罗氏批的是姊姊的面皮,我披着姊姊的性格的皮,说到底壶国宠妃只有一个!就是斗国的太后!我恨!我恨……原来的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谁能告诉我……”她喃喃地说着,双眸失去了焦距,像是瞎了一样,趴在地上像是在摸索什么。
当归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瑜妃,这样大的情绪起伏,第一次活的像一个活人。但是这样的她,居然是如此的歇斯底里。她像是一朵即将枯萎的白茶花,慢慢在风中凋零。白茶花这一生唯一一次有自己的颜色的一瞬,就是被血浸透,这就是最美丽的红山茶。
不知道为什么,当归突然想起了自己。自己和她又有什么不同,都是这样地用尽全力地去爱一个人。可是,这样用尽全力的爱又能换来什么,当归说不清。
可怜红尘痴男女。
当归突然就动了恻隐之心,缓缓起身,再一次摩挲着簪子,之后将那柄旧木簪子递给瑜妃:“呐,这是你的东西,还给你。”瑜妃像是木偶人一般地抬起头来,冷漠地看着那柄簪子,不知从何而来的大力气,她一挥袖就将木簪子扫了出去,那柄木簪子一下砸到墙壁上,受不了强大的撞击再加之已经年久,木质已脆,一下就断成了两截。她趴跪在地上,笑得有些邪:“我扮了她几十年,凭什么还要戴着她的簪子几十年!”
递当归回转头,恰巧看到木簪子断成两段,缘断成两段。
“你姊姊的闺名是霁?”当归问得有些漫不经心。
瑜妃翻了翻眼,回答得毫无生气:“我姊姊闺名单字一个雪,霁是我的字。雪,纯净无暇,高洁淡雅,而我永远也装不像……哼,你问这个干什么。”
“哦。”当归回答得不以为然。说罢,她回转身,走回自己的座位上,懒懒地倚着,像是随口一提:“那个簪子的簪尾刻着一个霁字,我以为是你姊姊的名字。”
“啊……”当归隐隐听到一声难以置信的惊叹声,那声音像是来自瑜妃。当归抬眸,看到瑜妃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手脚并用地爬到那只断了的簪子的旁边,拾起了那柄断簪子。手还在微微地抖着。她像是仔细地在摩挲着,一遍又一遍。慢慢地终于抬起头,泣不成声。
“……为什么、为,他那天把这柄簪子丢给我,说,说这是送给我姊姊的……”
当归看着瑜妃的眼神渐渐地变得有些鄙夷,又有些怜悯:“我刚才是第一次摸到这柄簪子,我就找到了那个字,你插了这柄簪子这么些年都没有发现,可见你和先帝之间的感情是你先不珍惜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她只先你一步,就超越了你一生。”
瑜妃像是什么也没有听到只是拼命地摇头,瑜妃的表情明摆着是无限的懊悔和难以置信。当归更加嫌弃。你和他之间确实有距离,但是你却一直在抱怨这距离太远太远,从不曾看见他为你曾经停下的脚步。是你先放弃了你二人的羁绊,还能怪谁。
雪,固然高洁无瑕,只是日出之时就将化为乌有。洁白一时,不及雨后初晴。霁,雨后初晴也。只可惜,瑜妃从未注意过这霁字的不同。也就生生地错过了。
“把那个手札的下落告诉我,我知道它一定是落在你的手里。毕竟他爱过你,就算是一点点,所以在他弥留的时候,这个偌大的后宫他只有相信你,他一定会给你。”当归一字一顿地说着,语气不容置疑。
瑜妃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当归没有说话。渐渐地,声音平息,归于沉默。
半晌,瑜妃终于开口:“你亲手把这柄簪子送到他的陵墓里,与他合葬。你再回来找我,我就告诉你。这是我最后的一个要求。你必须完成,不然我就咬舌自尽,我们谁也得不到好处,你看着办吧。”
当归深呼吸了下,平复了自己即将爆发的小宇宙,咬牙切齿的说:“好,我答应你。但是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不得自尽,不然我就将你鞭尸示众。”当归说罢,一愣。自己……何时开始这样的狠毒?
“好。”瑜妃说着慢慢地闭上了眼。像是累极而眠。
三日后,女帝病愈起驾回宫,大射宴优胜者三百人随行进京封赏。
一旬【一旬,十日】之后,女帝回宫,宣布休憩一日,第二日正常上朝。
并不是所有的微服私访都是与艳…遇和悠闲相关的,这一日,当归要把一切安排好。此时的当归一路快马加鞭赶往皇陵,宝蓝色的披风在猎猎秋风吹拂下,发出瑟瑟的响声。这次当归并没有多带别人,只是带了良辰。二人一路急行,终于到达皇陵。
皇陵正门常年有军队镇守,当归一马当先,拿着良辰的腰牌在镇守将军的面前晃了一晃,就马不停蹄地赶路。
30、昏君地宫
诱夫大计第二十六记:昏君曾经有一个题目就是让当归和柳不归给他设计陵寝,虽然最后昏君没有公布到底是谁赢了,但是当当归亲手将昏君的遗体送入皇陵的时候,当归就知道这一仗是自己赢了。
第二十六轮:谁算到,昏君死了还给当归留了一个难题。这世界上,最大的魔术师就是以死为题。
终于到达孝明帝之墓。当归喊了一声吁,再用力一拉缰绳,马儿的速度很快慢了下来,然而当归已是等不得,双手一撑,翻身下马。将马鞭一扬,扔给良辰,之后转身就如同兔子一般一溜烟地不见人影了。良辰见状,见怪不怪,默契地接住马鞭,再双脚一夹马肚子,加快速度追上当归的枣红马,吁的一声,将两匹马都停下来。
再说到当归,当归并没有从皇陵的正面进去,而是见四下无人,转身往侧门跑去。来到一处阴暗处,几株大树歪歪斜斜的栽在陵寝旁边,其中一棵更是倚着陵寝而生,树下一堆乱石,杂乱的毫不见章法。
当归浅浅回眸,顾盼之间,确定四下无人,快步走到那乱石堆前蹲下,一颗一颗的石头仔细摸过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归渐渐紧皱眉头,额前的汗珠也顺着当归的脸庞,划入当归的衣襟。
当归一噎,定了定心神,又逐一摸过去。终于在摸到一处突起的地方,当归眉头一松,用力按了下去。
只听得轻微的“轰”的一声,当归面前的石缝瞬间张大了一个弧度。然而已算是能容得一人通过。当归再四处打量了一下,从荷包里拿出了一柄小小的竹笛样的东西,吹了一声。那竹笛的声音短促而尖利,瞬间而收。音落,当归很快侧身挤进了石缝。
而那柄竹笛,就是当归和良辰私下联系的媒介,是请特别的工匠打造的。音色介于笛子和巴乌之间,又有一点像芦笙。实在是罕见。
当归才进去没有多久,那石缝很快又缩回原来的宽度,再不能容人穿过。而此时,良辰也赶到了这里,她皱了皱眉,躲到了乱石堆不远的地方的阴暗处,拿出了一个小小的沙漏。
沙子在一点点的流逝,时间也在一点点的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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