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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尽春回,十里锦绣-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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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移向膝盖,而后逐渐握紧,眼底的光稍稍黯淡。

    他用力了,额头满是汗珠子往外冒。

    到底还是……

    深吸一口气,他预备放弃,却有一双微凉的手握住了他的手背,“我扶你。”

    他抬头,刚好迎上她温暖的眸。

    轻轻的摇头,掸落她的手,他拼着一口气,双手死死扣紧了轮椅的扶手,缓缓撑起。

    那一刻四下瞬时死寂,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第171章 你到底跟谁在一起?

    上官靖羽只觉得自己的身子,连带着心脏、灵魂,都跟着剧烈的颤抖起来。最新章节全文阅读视线死死盯着眼前徐徐站起的男子身上,他站得好吃力。甚至于不能称之为站。

    双手抵着扶手,靠着臂力和少许的双腿支撑力,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抬头时,朝着她笑得温和。温软的声音,带着几分激动的轻颤,难得的情绪波动。

    他说,“阿靖你看,我早晚会抱着你。走完以后的路。”

    那一刻,她脸上的痴愣表情渐渐退散,取而代之的是双眸噙泪,笑得比哭还难看。

    下一瞬,他已经重重回落,坐回了轮椅。

    她知道,他尽力了。

    可是,那就是希望。

    是所有人的希望。

    也是她的希望。

    素颜如释重负,看了芙蕖一眼,领着她退出去。

    上官靖羽便蹲在重锡的跟前。双手轻轻抚上他的膝盖,“有感觉了是不是?”

    他点头,“从你上次扎完针,就已经有些酸麻的感觉。”

    “所以只要我照着你的办法,继续施针,你早晚能站起来,就和以前一样?”她问得小心翼翼,却难掩话语中的颤抖和哽咽。

    眸光璀璨,他勾唇轻笑,“是。”

    温暖的手,抚上她的面颊。

    四目相对,一个容色倾城。一个俊彦绝世。若说世间还有璧人,怎及眼前成双?

    “平素还会疼吗?”她问。

    眼底的光带着少许黯淡,他点了头,不愿瞒她,却又打趣道,“将你相府的好酒送我少许,我便不疼。”

    “酒多伤身,等到我治好你的腿。t便不许再喝了。”她起身,握住他的手,竟觉得有些濡湿。想来方才那一站。他费劲了所有的气力,只为给她希望,让她更安心。

    重锡望着她的眸,笑得清浅,却也只是笑而不语。

    如何能不喝?

    怕是此生都戒不掉了。

    ………………………………

    二王府。

    萧东铭蹙眉,“你说什么?丢了?”

    风烈颔首,“消息是这样说的,人和箱子都没了,不知去向。想必现在,太子殿下也在找这个人。”

    “问心庵主簿李贺?”萧东铭揉着眉心,临窗而坐,“去找,无论如何必须赶在太子之前把东西找到。关键是箱子,至于人……能留活口自然是最好,不能留的话,就看着办吧!”

    “卑职明白。”风烈点头。

    此刻,多方势力都开始找李贺和消失的箱子,这可关系着朝廷诸位大臣的身家性命。

    或触及贪污弊案,或触及卖官鬻爵,更有甚者,乃官官勾结的罪证。

    皇帝最恨结党营私,若是证据确凿,只怕……不会手下留情。

    拿到箱子,就等于拿到了朝廷的制动权。

    风烈刚要离开,却听得萧东铭道,“辰宿近来如何?”

    闻言,风烈蹙眉,“他……二爷该明白他的性子,禁足后便没了声音,反倒不哭不闹,有些……”

    音落,萧东铭轻叹一声,拂袖走出去。到了院子里又顿住脚步,“那丞相府呢?”

    风烈道,“上官姑娘时常从后门出去,但是……不知道为何,马车出了相府,咱的人就会跟丢。”

    “跟丢?”萧东铭不解,“为何会跟丢?”

    “不清楚,总是途中有变,等到咱的人回过神来,早就没了上官姑娘的踪迹。似乎在上官姑娘身边,总有人随时护着,不叫人轻易探出她的去向。当然,去一些耳熟能详的地方除外。去食为天,或者国寺,急不会有人拦着。”风烈也是不解。

    二王府出去的探子,算不得一等一的好,但是对付上官靖羽这样不会功夫的女子,算是绰绰有余的。冬阵住血。

    这其中……

    萧东铭冷然,“这话为何早前不报?”

    风烈瞬时觉察到事情的严重性,随即垂头不语。

    “该死的东西!”萧东铭拂袖而去,“她现在在哪?”

    “出去了,还没、没回来。”风烈迟疑了少许。

    萧东铭没有去哪,就等在相府的后门,一辆简易的青布马车,蔽在偏僻的一角。他都不知道为何自己会突然转了性子,做起这守株待兔的事情。

    以往,都只有旁人等着他,却从未有他等着的事情。

    虽说当时都说得清楚,只是交易,然则……

    如今是担心?是嫉妒?抑或是……莫名的心中烦躁。大抵是因为辰宿被禁足,他心里不痛快的缘故。萧东铭也只能如实告诉自己,解释此刻的焦躁不安。

    白茫茫的世界里,足足等到了夜幕降临前夕,上官靖羽的马车才算缓缓而归。

    “二爷,回来了。”风烈悄然上前,凑到窗口低低的开口。

    指尖撩开车窗帘子,萧东铭凝眸望着渐行渐近的马车。

    终于,马车停下,上官靖羽从车上走下来,面上带着他从未见过的笑意。是那种清浅,却发自内心的笑,不点而朱的唇角,微微扬起迷人的弧度。

    微光中,她一如既往的身着素色。

    长长的裙摆上,精致的蔷薇花随着她的步子,盈盈而动,在雪色中绽放了一地的娇艳。

    还不待上官靖羽进门,门口已经被陌生的男子拦住。

    素颜瞬时上前,“什么人,也敢在相府门前放肆。”

    “是我。”萧东铭就站在后头。

    上官靖羽徐徐转身,雪地里,她如安静绽放的蔷薇,美丽而带着锐利的刺。视线触碰的瞬间,眸中璀璨瞬时敛去,唇边的笑意逐渐消散无踪。

    “二皇子。”她躬身行礼,不卑不亢极具礼数。

    素颜冷笑两声,“二皇子什么时候,也干起了守株待兔的勾当?怎的如此清闲,守着人家的后门,有趣吗?”

    上官靖羽蹙眉,“素颜,不得无礼。”

    闻言,素颜撇撇嘴,冷睨了萧东铭一眼,默不作声的站到一旁,手中抱着自己的长鞭。芙蕖不敢多言,行了礼也自然退到了一旁静候。

    “你去哪儿了?”萧东铭问。

    上官靖羽羽睫微扬,“出去走走。”

    “具体地点。”他声音微冷。

    深吸一口气,上官靖羽稍稍凝眉,“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二皇子也管得太宽了些。”

    “你到底跟谁在一起?”萧东铭上前一步。

    上官靖羽下意识的退后一步,“这话问得好生奇怪,我自然与自己的婢女在一起,二皇子方才不都看见了?难道还要我将十里长街的街坊都请来,教二皇子一一过问一遍吗?”

    “是吗?”他陡然上前,惊得上官靖羽骇然急退,脊背重重撞在了墙壁上。

第172章 如何才能做你的,心上之人?

    素颜刚要上前,却被风烈挡在了当下。相较而言,她绝对敌不过风烈,何况此刻出手也不合时宜。毕竟上官靖羽都没有开口。自己冲上去……

    忍了性子,素颜狠狠瞪了风烈一眼,咬牙站在那里静观其变。

    “二皇子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上官靖羽想要抽身离开。

    然则刚迈开一步,腕上陡然生疼,愣是被萧东铭拽住了手腕。

    “你作甚?”她面带愠色,“放手!二皇子不是答应过吗?我们彼此保持最安全的距离,这对谁都好。否则,你可食言。我亦不惜自毁承诺。”

    闻言,萧东铭冷了声,“自毁承诺?从我那日走出相府,你便没了自毁承诺的权力。你要知道,如今的自毁承诺,那就是欺君。”

    上官靖羽缩回手,“那就是我的事,最坏的结果也不外是一拍两散,谁也落不得好。”

    她言语坚定,相府嫡女的骄傲气质。让她的话多了不少可信度。

    上官凤对她,那可是众人皆知。

    萧东铭嗤笑两声,“其实你我本不必闹得这般僵冷,你退一步,我也退一步,各自安好。”

    “多谢。”她掉头就走。

    “但是,你也得听我把话说完吧!”他道。

    她顿住脚步,扳直了身子,面若霜冷。

    萧东铭缓步走到她跟前,“东都城不太平,我担心你的安危。何况你的身份,动辄关系着二王府和相府。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不想你被人利用而不自知!我是为你好!”

    上官靖羽凝着他的脸,继而笑得微凉,“这么说来,还要多谢二皇子的护佑之恩?让你的人,离我远点。我虽然是你未过门的皇妃,可我也是相府嫡女,不是谁都可以左右的。”

    “你的性子倒是硬气得很。”萧东铭蹙眉。

    多少女人对他温柔相待,多少人女人想要与他共赴巫山。只为了二皇妃的位置。

    她竟如此不屑一顾,甚至于,就算圣旨昭告天下。名分已定,她也要划出一道沟壑,摆明彼此的位置,视他如瘟疫,死活不肯靠近。t

    上官靖羽没有吭声,也不回答,完完全全的漠然视之。

    不管他怎么想,怎么说,怎么做,她还是她,是上官靖羽。她让自己置身萧东铭的世界之外,以免沾上不该沾染的人,到时候给自己添堵。

    然则,她却忘了。

    萧东铭不仅仅是个皇子,还是个男人。纵然取向有些问题,但是与生俱来的,属于男人的征服欲就在那里摇摇摆摆。得之不知惜,不得则求之欲狂。

    “这段时日,就不必出门了。”萧东铭忽然笑了笑,转身就走。

    “慢着。”上官靖羽蹙眉,“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望着萧东铭带来的人,开始驻守相府后门,心下有些不安。若然出不去,那她如何去治腿?难得有了起色,她岂能放弃!

    萧东铭回头看她,“为了你的安全着想。我可不想自己的皇妃,还没过门就有所损伤。”

    “这是相府,不是你的二王府。”她冷然。

    他点了头,“我倒是忘了。那我去跟相爷说一声,想必他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也会如此决定。由我的人保护着你,便是天下人也不敢非议。”

    “我不用你保护。”上官靖羽嗤然,“把你的人带回去,我不需要。”

    “那就由不得你了。”萧东铭一笑。

    上官靖羽冷然,“素颜!”

    音落瞬间,素颜纵身飞起,旁的不行,轻功倒是一等一的好,眨眼间已经近至萧东铭身前。长鞭瞬时甩出,直接勒住了萧东铭的脖颈。

    “二爷!”风烈的剑也不是吃素的,下一刻就抵在了素颜的脖颈上。

    不管谁动一动,都是要命的结果。

    “你敢对我动手!”萧东铭冷然直视素颜,冰冷的视线,终归落在上官靖羽身上,“你就不怕……”

    “若是怕,就不会动手了。”上官靖羽淡淡然的回答,“我只想告诉二皇子,不必你保护,我自然有以死相护之人。就好像有些人在你心上,就算穷尽天下都是无可取代的。既然如此,何必枉费心思?”

    “二皇子自去做你的高不可攀,我做我的自由来去,有什么不好?非要弄得两败俱伤,才算好的吗?”

    萧东铭凝眸盯着她,眸中神色极具复杂。

    良久,他忽然问,“如何才能做你的心上之人?”

    上官靖羽朝着素颜使了个眼色,素颜瞬时抽回鞭子,继而冲着风烈怒道,“长不长眼睛,没瞧着我都撤回来了?拿开你的破剑,就这么点本事,还敢出来丢人现眼。”

    风烈一愣,素颜直接掰开他的剑,外带冷嘲热讽。

    分明是她落在他手上,这搞了半天,风烈倒是觉得,是自己败在了素颜的手中。晃了晃脑袋,他拧眉狠狠瞪着素颜。

    素颜嘴里发出“嗤嗤”声,表示不予计较。

    “心庙太小,容不下二皇子这尊大佛。”上官靖羽稍稍行礼,领着素颜和芙蕖朝门内走去。

    萧东铭站在那里,目送她离去的背影。心头却反复叨吟着她那一句:心庙太小,容不下二皇子这尊大佛。是容不下,还是压根就容不得?那小小的心庙,又是给了谁呢?给了……那个人?

    眼底的光,晦暗失色。

    深吸一口气,徐徐吐出的瞬间,眸光狠戾冷冽。

    “二爷,那还要派人守着吗?”风烈问。冬阵央弟。

    萧东铭冷哼,“滚!”

    语罢,直接回了马车。

    风烈轻叹一声,默默跟着回去。

    及至这些人都撤离,素颜才松一口气,急忙跑回鸿羽阁。

    上官靖羽依旧淡然从容,没有因为萧东铭而产生半点情绪波动。

    “走了走了,都走了。”素颜笑道。

    她睨一眼素颜欣喜的模样,不觉莞尔,“何必那么在意?他本就不是我在意的人,不管怎样都好,与我何干?”不在心上,自然不会被其左右了自己的情绪。

    素颜若有所思,觉得也甚是有理,“是这个理。”想了想道,“下次,我也装看不见。”

    芙蕖倒了一杯水递给上官靖羽,“小姐,奴婢去给您备膳。”

    “恩。”上官靖羽颔首,“你放心,有青墨在,傅少鸿会回来的。”

    话虽这样,芙蕖也点了头,但终归没能放下心。

    身处问心庵,怎能让人放心?外头的局势又不是看不见,问心庵如今便是龙潭虎穴,能不能出来……就看天意吧。

    “芙蕖似乎真的对傅少鸿上了心。”素颜有些担虑,“你就不担心吗?”

    “担心什么?”上官靖羽把玩着掌心的埙,“担心她还不如担心你。”

    “你这人说话好奇怪,不担心芙蕖被骗,反倒担心我?普天之下谁敢骗我,我这性子,也得有人制得住才行。”素颜撇撇嘴,“你还是好好想着,该怎么劝劝芙蕖才好。”

    “她若寻得良人,我高兴还来不及,何必担心?若是傅少鸿待她不好,我也有个讨说法的去处。唯独你……”她饶有兴致,扬唇浅笑,“你何时才能找到心头那人?”

    素颜面色微变,想着那日那个浣衣的女子。低眉,唇角溢开一丝苦涩,她坐了下来,指尖就着茶杯口缓缓打着圈。

    “怎么了?”上官靖羽问。

    素颜摇头,“没事。”

    “想听我说句话吗?”她道。

    素颜点头,“跟我说金刚经,渡我成佛吗?”

    上官靖羽蹙眉,“你业障太深,怕是成不了佛,还是在人间好好进修罢!”轻叹一声,她放下手中的埙,“我忽然想着,彼年为何会弄成那样的结果,无外乎彼此都以为对方会懂。可是有些话你不说出口,即便你最爱,或者最爱你的人,也未必会懂。”

    “你以为他懂,他以为你懂,最可笑的是,大家都没猜对彼此的心思。”

    “如果两个人的感情,要靠猜测才能延续,那么便是到了危险的地步。”

    “素颜,有话就跟他说清楚。最坏的结果,只是你看错人罢了。”

    素颜伸手抚上了自己的肩头,那里的伤正在愈合,可是心里的伤呢?定定的望着上官靖羽,心头却复杂难解,“我……是他师父。”语罢,她起身走出门去。

    上官靖羽抿唇,“这世上除了血缘是无法跨越的障碍,没有什么不能放下。”

    ……………………

    问心庵那头,终于有了动静。

第173章 傅少鸿的冤家路窄

    问心庵外头重兵对峙,问心庵里头,境况亦是紧张至极。护院死士早已死伤大片,如今众人还能活着。只是因为地窖里关押着的官家子弟。

    傅少鸿坐在地牢的角落里,周遭皆是冰冷的铁栅栏。他蹙眉看着四下里或哀嚎,或慌乱得来回走动,或拼命拍打着铁门而后呼救的少年郎们。这里年岁最大的也就三十左右,最小的大概十四五岁。

    便是在这一刻,他才明白,宠儿不教反害子的道理。

    想着,父亲常年驻守边关,自己仗着镇国将军府的名号。仗着祖母的宠溺,做过那么多……

    “来人了。”身后的男子突然开口。傅少鸿心头一惊,却听得身后的男子继续道,“不要慌张,以静制动。”

    闻言,傅少鸿点头,“青墨,你说他们真的会杀人吗?”

    身后的男子沉默不语,一张素白的脸上看不出真实的情绪波动。

    “把他带走。”进来的是问心庵的死士,揪着一名身着华贵服饰的男子就往外走。

    那男子岂肯被带走,双手死死抓着栅栏哭喊着。“我爹是刑部侍郎,我爹是刑部侍郎。我还有利用价值,你们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要多少钱,我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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