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雒阳赋-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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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父!”
  街道的尽头,传来女孩惊惧的声音。
  窦宪转过身去,却看到归荑抱着马脖子,在马身上身形踉跄,几欲下跌的模样。
  骑到自己面前,他示意侍从将她从马上接下,却明显瞧见她浑身不对劲,似是好几处地方都受了伤。
  “你为何会在此?!”窦宪伸出手稳住她,她便紧紧地抓住他,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伯父……”她眼泪一颗颗落下,说,“皇姑母病重了……陛下在京中封锁了消息,归荑听太后娘娘的拼死出来告诉伯父大人的……伯父一定要救救皇姑母!”
  窦宪大惊,踉跄了好几步:“太后……长姐她……”
  归荑转眸看着跪在地上些许错愕的梁禅,他看着自己似是十分惊讶模样,她便惊怒地指着梁禅,说:“就是这个人!上次掳走归荑的就是这个人!就是因为她,我才会落到如今这副模样!”
  归荑看了看自己的腿,怒不可遏地抬头对窦宪说:“伯父,你是要杀了他妈?他害得我摔断了一条腿,我便也要先打断他一条,让他尝尝这断腿之痛!”
  “原也是个毒辣货!”梁禅狠狠啐了一口血沫,怒瞪着归荑。
  窦宪满心都是太后重伤之事,偏偏半分拖延不得:“归荑,先随伯父回京去,此乃大事,不能为此拖延……”
  “伯父可知我有多疼!归荑自出生以来,从未忍受过如此疼痛,从前爹爹和娘亲虽说不能够给归荑锦衣荣华,却也是将归荑当做掌上明珠!”窦归荑眨巴了一下眼睛,眼眶便红了,窦宪犹豫了一瞬,归荑便咬唇道,“皇姑母那的确也紧急,不若,伯父先领兵赶回雒阳城……一支人马保护归荑,而这个人,便交给归荑处置,如此可好?”
  窦宪便只等这句话,点点头,说道:“你仔细些,别受伤了。”
  留下了小队人马,窦宪从袖中掏出一块似玉雕一般精美的东西,紧紧地握住。
  归荑眼眸中异色一闪。她听爹爹说过,调兵遣马,所依靠的,都是一块名为虎符的东西。
  想来,这便是伯父大人的虎符了。
  望着扬长而去的背影,她大松口气,竟是腿一软,跌坐在地上,用嘴大口地呼吸了几口气,这才回过头来,学了三声布谷声。
  一个黑衣人还有一位蒙面人急速掠上前,士兵霎时间惊愕地摆出防卫的姿势,却仍旧不敌,三两下在地上的梁禅被劫走,士兵急忙要追上去捕杀。
  “啊!”窦归荑痛呼一句,捂着肩膀蹲了下去。
  士兵中有几个止住了脚步,犹豫着该不该去追,归荑嘴角微微扬起。然而,令她气结的是,蒙面的君骘也顿时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
  她赶紧摆摆头,手腕招动几下,同时又喊道:“有刺客,刺客!还追什么,还不快来护着我!”
  那士兵喏喏然回来,却还是犹豫着说道:“那……那可是梁家人啊,大将军吩咐过……”
  君骘并没有就此离开的意思,反而大步回来,三两下敲晕了那几个士兵,下手并没有太重,有两个一下没昏过去的,又补了一掌。
  “我还是觉得,在你身边比较好。”君骘煞有介事地说道。原本的设定里,是他掳走梁禅,她跟随窦家士兵安稳回到雒阳,而行夜护送着陛下也回雒阳。
  “归荑。”
  身后,传来一声夜风一般的轻喊。
  回过头的一刹那,风吹动她的碎发,让她视线变得些许迷蒙。窦归荑的心一瞬间沉寂下来,她揪着君骘的衣物借力,缓缓地站起来。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许久,才说:“你是当年梁贵人的孩子,并不是我皇姑母之子,这一件事情,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刘肇没有回话。
  她转眸望着他,似是在告诉他,她在等待他的回答。
  “四年前。”他轻声回答道,“当年梁家的长子,也就是梁禅的亲哥哥,从梁贵人的侍女处接过了凤怜花影图,却逃不开窦家的追杀,只能够逃到粟州以性命相托,将那凤怜花影图交给了郑家之子。而郑家在门楣落魄后无缘于雒阳,故郑家的长子便以宫人入宫,接近朕,辗转数年,最终将那凤怜花影图……交到了朕的手上。”
  “你说的那梁贵人的侍女,可是君冉之?”君骘蓦然间冷笑一声,“这凤怜花影图,果真曾在她手上。”
  “对,那侍女应当就是你的亲娘,君冉之。”刘肇望着君骘,说,“你的娘亲是被卷入了窦家与梁家的斗争而死,君骘,你也同样之为此而更变了自己的命途。”
  “还有一样东西,朝月璧,它上面记载的是当年窦甯诬告梁大人的死证,当年我的小姑母故意放火烧了藏书阁,只是掩盖她偷出了这一密简,而垫于朝月璧木阁之下的秘密……我记得,我娘亲在我家初落难时便对我和哥哥还有两位姐姐说过,凤怜花影图,朝月璧,这两样东西……可以扭转梁氏的命运……”梁禅眼眶通红,“我的姐姐梁玥,就是为了得到朝月璧,才会连见我一面也来不及,就枉死在了窦家人手上……”
  窦归荑胸口一疼,剧烈地咳嗽起来。
  归根结底,对错几番颠覆,事到如今,她竟然也开始迷惘,这一切如同乱麻一般纠缠在一起,理不清,斩不断。
  然而,当她听到她父亲名字的时候,心口却一阵发疼。
  “你说谁……诬告了谁?!”她顺过起来便迫不及待地朝着梁禅冲去,说,“爹爹他……怎么可能会去诬告别人!”
  在她的眼中,她的爹娘是世上最善良的人。
  用最温柔的谆谆细语,教会了她如何正直善意地存活于世上的爹爹和娘亲,对于她来说,是这世上最美好的两个人。
  他们素然质朴的笑颜还历历在目。
  怎么可能,会为了权利去谋害得别人家破人亡?!
  “我是不是胡说,你看看你如今伯父们的所作所为还不清楚吗?!你以为你的爹娘就和他们有所不同吗?我可还清楚地记得,当年带兵围起我府邸的,就是窦甯和窦宪!”梁禅紧紧地握着拳头,眼眶欲裂,“你知道他们一个个死在我们面前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你知道全族尽灭的那一刹那,就只有你自己活着的时候,那种空荡荡的疼痛吗?还不如死了……但是,却又不能死的,那样的人生……”
  “全部,都是拜你们姓窦的所赐!”他字字珠玑,“所以,如果有朝一日我得偿所愿,一定要将你们窦家人削皮剔骨,将你们给予我们的痛苦,尽数归还!!”
  她的伯父,独揽朝政,甚至最后拥兵而反。
  她的爹娘,诬告忠良,害得整族家破人亡。
  而她的姑母,那么端庄和蔼的皇姑母,这大汉朝最为尊贵的女人。却是陷害别人至死,夺人亲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
  这些人所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这么说,原来我的存在……”
  窦归荑张着嘴,却半晌没能说出话来,她只能够静默地望着表皇兄。
  最初,她被寻找到,被接进雒阳城,遇到的这许多人和事……
  “只是为了,巩固和延续,这沾满污血,肮脏卑劣的……我们窦家所拥有的无上的兵权……是这样吗……”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君骘会说,表皇兄想要杀她。
  刘肇眉头皱起。
  她还那样小,这不该是她承受的一切。
  她抬着头,望着天空,愣了许久。
  然后扑通一声,跪在他们面前。
  刘肇和君骘都一阵错愕,上前一步,而窦归荑斩钉截铁的语气却让他们止住了脚步:“我……是窦家的人……”
  “这并不是你的错,丫头,那个时候你甚至都不存在……”君骘以为她要道歉,却不想,被她固执而些许坚毅的眼神给打断。
  “所以,我想我大概……也不是个善良之辈。即便善恶对错清晰明朗,我还是……还是……”
  她的手,抠进了泥泞中。
  “他们……是我的家人。”
  “即便穷凶恶极,即便天理不容……”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分成两章,改来改去,还是贴成一章辣~所以这一章字数报表了~
希望多多评论,收藏,支持!
第三卷接近尾声,准备好撒花~第二卷的番外连带着第三卷的,最近都会写出来。第二卷应该能猜到是五叔叔和青釉故事的尾声,可以看到很多年以后五叔叔哟~(因为和主线不太有关,所以在第三卷基本都没让五叔叔出场~委屈啦~第四卷就有了)
至于第三卷的番外,由于前面两个番外暂定都是偏虐的。所以应该会是小粉红~
总之,某笛也知道自己更文速度的确是该打脸的,很感谢能够耐心看文的亲~~

  ☆、第七十八掌。错综暗影

  “所以,我想我大概……也不是个善良之辈。即便善恶对错清晰明朗,我还是……还是……”
  她的手,抠进了泥泞中。
  “他们……是我的家人。”
  “即便穷凶恶极,即便天理不容……”
  她抬起头,沙哑着嗓子:“我求你……”
  “你凭什么求?!你凭什么?!”梁禅几乎暴跳如雷。
  然而他身形微动,蹲下来将她温柔地拥入怀中,那怀抱小心翼翼,却透着微凉的温度。
  她在他耳边脆弱地呜咽:“至少,放过他们的性命……嗯?可以吗……”
  “就算我会死在他们手上,你也要,他们活着吗?”他怀抱依旧温柔,但是窦归荑却浑身僵硬了。
  “你先回答我,我就回答你。”刘肇的怀抱蓦然间紧了几分,勒得她略一惊呼,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就算我会失去一切,包括生命,你也要他们活着吗?”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她瞪大了眼睛,她只是想要救伯父们,她从没想过表皇兄会……会死。
  他缓缓地松开她,凝视着她微红的眼,用指腹擦去泪珠。
  “我不要……我不要你死……”她的眼泪却滚了下来,抽噎着说,“我……我也不要他们死……怎么办……我不知道……我……”
  “好了,我知道了。”刘肇擦着她的眼泪,在她额头上印下轻轻的一个吻,“你不用说了。”
  他起身,她却抓住了他的袖子。
  那一瞬间,刘肇蓦然回忆起在窦南筝大婚那一日,他扶起跌掉的她,松手的刹那被她如同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反拽住衣袖的情景。
  他回过头,看着此刻泪如雨下的归荑。而眼中一闪而过的,那一日喜服罗裙裹着的,面目灵动的笑靥。
  “你,可信我?”刘肇握着她的手,眼眸似是平淡无意,却透着些许试探的光。
  归荑愣了一下,用手背狠狠地擦去眼泪,坚定地点头:“信!”
  一旁沉默了许久的君骘,抬起手,撑着额头,指尖细细地摩挲过眉骨处。
  指缝里依稀可见,眸中竟是几分落寞。
  然而嘴角却反而在嘲讽着什么般轻轻勾起。
  刘肇默然。良久,顺手摘下一株嫩芽,一边打量着,一边轻轻细语:“自牧归荑,洵美且异。你可知这诗是何意?”
  “新荑为婚嫁许诺之物,虽非金玉华美,贵在以心为诺。”归荑认真地解释道,末了,又眨巴了一下眼睛,“归荑归荑,便是以荑相馈,白首之约。”
  他伸出手,将新叶别在她耳间。
  归荑望着他,闻见鬓发里清新的气味,他仿佛想要说什么,却又踌躇顿了一下,终究还是抬眸:“你信我,便同我做个约定可好?”
  归荑眨巴了一下眼睛,懵懂地点头。
  刘肇忍俊不禁:“我还没说是何约定呢。”
  “那是何约定?”归荑有几分傻气地追问道。
  不知何时,天空渐渐泛起了鱼肚白,而他的脸也愈加清晰。
  他伸出手,覆上她稚气的脸颊:“若是我可以做到的话,以后,你要成为我的新娘。”
  不是成为他的皇后,而是成为他的新娘。那时候的归荑其实对于成亲这件事情还不甚理解,只是单纯地觉得,两个人成亲了,便是要永远在一起,绝不互相背叛的意思。
  就像爹爹和娘亲一样,朝夕相对,温柔相待。
  她愣了一下。
  破晓的第一缕晨光刺入她的眼眸,她反射性地眯起了眼。逆着光,他的笑意温润而清朗。
  他明明和她并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她,却很想很想,一直和他在一起。
  “嗯。”
  她轻轻的应答声,如同晨曦的光芒一般,驱散了他心中长久的雾霾。
  “成为表皇兄的新娘,就是一辈子再也不分开的意思吗?”归荑并没有给他回答的时间,用力地点头,“我要和表皇兄,永,远,不,分,开!”
  他站起身来,转过身去望着晨曦暄暖的日光。
  脸上的笑意却渐渐敛起。
  十年。归荑,再给我十年。
  初见时,上元佳节的灯火阑珊里,她笑靥如花。他与她,解出了同一个灯谜的两个不同答案。
  却不想,那缘心二字,并不是她寻到的谜底,而是她出给他的一道谜面。
  在跌入那一双清澈的眼眸的刹那,他深陷入了那谜题中。
  终究啊,这个孩子是他十数年寒冬一般的年华里,仅有的春暖之风。
  …
  雒阳城,北城门外。
  窦南筝用颤抖的指尖,触摸过那被血浸透的泥土。
  “叔……叔父……”她脸色苍白,咬着牙,“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后娘娘不是已经以窦归荑的后位与叔父们的兵权相易吗?为何……”
  “那背信弃义的……小人!”指甲深深地抠入泥土中,憎意如同毒液一般浸透过每一寸肌肤,“他难道忘了……原本他就是靠着谁,才能当上这个皇帝?!难道说……难道说窦归荑也已经被他……”
  “他从一开始,就是对我们窦家抱有杀意……”窦南筝望着手中的泥渍,“他怎能如此心狠手辣……”
  窦南筝以虎口为哨,九风应声而从城内数百米开外飞速奔来,途中掠翻了好几处摊位,惊吓得路边的小孩直哭。
  她一跃跨上,耿峣却猛然拽着她的袖口,说:“太后娘娘如今伤心得紧,你此刻出城,万一有什么不测,可怎么得了?!”
  “能有什么不测?!放开,我要去寻大将军。只要能够顺利与他会和,一切便容易了。一定会为叔父们报仇雪恨!”窦南筝眼中放出狠光。
  “你想想看,千乘王三日前便已经受挟回京,算算日子便是如今时分到。最重要的是……陛下秘密出宫了,我密探说昨日他才在此处决了前来投诚的窦景,得到虎符后立刻出宫,那必然是亲自调兵去了!你如今出城,岂非极险之举?”耿峣字字在理,可是如今盛怒之下的窦南筝却听不进任何劝谏。
  “难道我的叔父们就要白白死去吗?!”她怒不可遏地扬声反问。
  “听着,南筝,你我是至亲夫妻,窦耿两家必然是联合相抗外敌的。你留着你的兵力留守雒阳,我领着我的兵马前去接应窦宪大将军,你看如何?”耿峣谆谆然,窦南筝此刻才恢复了些许理智。
  他说得有理,此刻她是雒阳城中唯一的窦家人,她必须要守护在太后娘娘身边。贸然出城,只会让事情愈加复杂。
  蓦然间,她脑海中电光火石。
  “你说,陛下现在在城外?!”窦南筝惊愕道,蓦然间,望着耿峣,“你一旦找到他,莫要莽撞,我会以白鹰与大将军联系,一定等到你们会和,再将之压制。若是情况紧急……必要时,可诛杀之!”
  耿峣眸色震惊。
  窦南筝想了想,将手中兵符掏了出来,说:“这样不妥,这是我在城中一半的兵马,你且先调去,记住我说的,必要时,将之诛杀!”
  耿峣望着窦南筝手中的兵符。
  他神色无异,却默了一下,然后说:“万一……我是说万一,我和大将军败了呢?”
  “不可能败,你们一定要活着回来!”窦南筝坚定地说道。
  “兵变诡谲,你还是用你手中的兵马牢牢地守着自己便好,万一有什么异样,以你手中的兵力斡旋,至少,足以保你一人性命。”耿峣眸中似有几分深意,最终,叹了口气,骑上自己的马,返回城中,召集兵马。
  半盏茶时间后,城门全开。
  副将耿峣,领兵熊熊出城而去,窦南筝立于城墙上,望着浩浩的兵马,竟是如同战场一般的场面。
  然而,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走出半里开外后,耿峣似是回过头,隔着遥远的距离,与她一瞬间对视。
  从前她和他任何人出征时,都不会为对方回头,因为这是不吉之兆。
  隐约的,她有些不好的预感。
  昨天夜里,殿下的吩咐再一次响彻在脑海里。
  ——这窦笃的兵马,便暂且给你使用,如今你的兵力,少说也可与一位将军相媲,我要你带着这一队兵马,在窦宪抵达雒阳城之前,将其诛杀。
  手伸进怀中,触摸着昨夜从窦笃冰冷的身体里取出的虎符,心中一闪而过窦南筝的脸。
  不由得远远地,回过头遥望城楼之上的她一眼。
  “终归,你是窦家人,而我,是耿家人。”他对着她,轻声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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