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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当公爹妻(忐忑)-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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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形,也跟了一齐出去,在后头随口打笑:“还会害臊。”
  崔嫣扭颈啐道:“谁害臊了,一只登徒手在人家身上摸来蹭去,谁会自在?”
  甄世万一怔,一个爆栗轻轻在她额前一敲。崔嫣被他一罚,有点不甘愿,在外头放了风,心也野了,肥了胆子扑过去欲要回敬一个,却被拦手一阻,又见他眼一瞪:”还反了天?”少顷却脸色一缓,将她带扯到怀内,捏一把脸颊肉,隐隐叹了口气。
  崔嫣偎了臂内忖念,他这爱训人的性子几天半月也不好改,今后定要想法子调一调,免得总是像座金刚,无甚风情。这边甄世万却是暗想再不好一味娇惯,若是继续纵容下去,这小妮子总有一日骑在自己头上,届时愈不好管得下手。
  二人枕了轻滔微浪,游了一圈玉渊湖,不觉离那岸边愈来愈远,近了那湖心深处的华丽游船。
  崔嫣见舫上有人近了雕花栏杆张望,似是候了许久,原先的振奋掐灭几分,反倒有些生紧,悄声问道:“船上到底是哪个?”
  甄世万晓得她怕生,拉了她轻拍两下,附耳相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人,跟着我就好了。”
  说话之间,甲板上守候之人已是唤人来接应,仆人得令端来锦云梯,放落下去。甄世万搀崔嫣过了趸船,上了画舫,那主事长随率先上前拱手,恁的客气:“大人,殿下正于内间,请进。”说毕便转身带路。
  崔嫣听得殿下二字,已是暗中捏了身边人袍角,却也只好跟在他后头,随他迈步入舱。这宝舟足有五丈之长,二层楼阁,下厅上房,舱室宽敞,内置裱设华贵精致,甫一入门,便左右迎上来两名着了榴仙褶裙的锦服婢女,个个相貌端丽,气态优雅,一举一动甚是大方庄重,如画中仙人,连寻常的大户千金都能比了下去。
  四婢驻步行了个常礼,将两人领于厅内入座,又端来时果香茗,三名旋立于后,轻摇薄扇。那领头使女则含了笑,款款躬身,从容道:“大人稍等。”甄世万亦是笑应:“有劳。”
  崔嫣抬头悄望去,只见前方主位后扯着一张薄薄的青竹幕帘,内里隐约见得一袭黄栌色衣袍,那使女过去卷起帘,方才看清楚,竟是一名年长男子,约莫比甄世万尚要长个十来岁,正坐于一张书案后,右手托了两枚磁球转了把玩,顶束玺石金冠,拇指上戴偌大翡翠扳指,蓄着一把美须髯,浑身有股端凝气。
  崔嫣没有相面本事,光看这男子姿容,却已觉贵气泱泱,并非常人。那宁王也是皇室人,生的也是极有架势,但同这帘子后头的男子比起,竟尚有些不及。正是惴惴,只见案后男子目光已落了自己身上,继而朗声笑道:“世万,你身边这位可是犯了本王那宝贝女儿的小娘子?”语气却并不见半点责怼,反带了几分调侃。
  崔嫣心中一动,这才晓得这贵人居然便是那坤仪郡主之父,当今皇帝的胞弟齐王,不由有些慌乱,朝手边人瞄了去,却见他气定神闲,应道:“殿下且猜猜吧。”声调虽是遵礼,又是万般的恬和,竟似如个多年的老友对话,毫无拘束,同先前与在京与那宁王对话又是另番态度。
  那齐王对了甄世万,竟是十分的好脾气,非但连相见之礼都卸了,此刻更道:“你既是连人都带了来,那肯定便是了。”又温和玩笑:“杨柳深闺,不乏轻盈之媛啊,怪本王年青时候,没曾多去几次坊间,与绣户碧玉多结缘,空辜负了这大半生啊。”
  甄世万一笑,方才朝崔嫣挥手吩咐:“还不来拜见齐王殿下。”
  崔嫣连是起身,行于中厅,正望见齐王面孔,较之先前看得更是清晰,愈觉其人气度慑人,虽眉眼温厚,极是安缓,却比宁王犹要要威沉尊贵,顶上宛若罩层光晕,叫人不敢直视,连原先面见那宁王也不曾这样局促,也不晓得行甚么礼才好相配,暗怪甄世万不早些告诉自己,稳了心神,才举手齐眉,双膝跪下叩首两下。
  湖央离了尘嚣,画舫大厅更是静谧,一开声,崔嫣才觉语气有些微颤:“民女崔氏参见殿下。”
  齐王倒是和气得很,抬手唤她起身。崔嫣听他声如洪钟,愈发绷得紧,竟迟迟未敢抬膝。静了半晌,犹不见动作,那齐王才是笑起来,移首朝甄世万道:“还不快快叫这崔姑娘起身,本王腿脚不便,纵想要扶一把美人,也是有心无力啊。”
  甄世万上前将崔嫣搀起,双双回座后,道:“殿□子近来可好?”
  那齐王语气淡泊,并不无半点怨尤之意:“先帝晚年因卒中驾崩,料不到本王也是随了父皇,被同样病症缠上,却总算保住一条性命,
  又还有何不甘的。本王平日勤练手脚,如今也不算是个十足的废人。”
  甄世万轻叹一声,道:“王爷胸襟豁达,性心坚韧,实在叫下官惭愧。”
  崔嫣听两人言语已是生讶,端目偷瞄,方才见齐王身下那张紫檀官帽椅一边,竟是摆了一对铁打的精致拐杖。这齐王向来低敛,不似宁王威猛之名卓绝于民间,不似那已然失势的瑞王原先有一家好母戚倚仗,更不似行举皆放于天下人眼中的当朝太子,今日亲自见上一面,才晓得这王爷竟因中风之症不足于行。
  那宁王形貌彪悍,气质卓绝,自是人中龙凤,不知怎的,面前这齐王残缺之身,却毫无介怀,反拿来自嘲,其儒雅平易愈叫人折服,断续有些懂得缘何甄世万与其人走得近,也隐隐察觉二人并非普通君臣之谊,怕是有些有政事牵扯。
  二人相谈数回,崔嫣皆暗中认真听进耳中,却都是些城中公案,并无其他,只心忖二人纵有要事,也不得在自己面前谈论,想来勾了脚尖,低下头去,左右摇晃,正是百无聊赖,却见红毯上出现一双朱靴,登登两步已跑了进舱房之内,叫道:“父王,孩儿方才钓了一头好大的鱼……”见房内有人,脚步停了下来,身后正跟了个手纸纨扇的侍候婢女一同追跑而来,嘴中尚喊着:“郡王,等等奴婢……”一时刹不住步子,踉跄一下,差点摔倒,那小少年展臂过去,飞快将那小奴婢一抓,免去她失礼之态。
  那婢子稳了身子,脸庞涨红,慌忙趴伏于地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少年本就鬓发如裁,眉眼似画,此刻嘴角一扬,琢玉一般的眸浮上些笑意,愈是风华尽显,道:“该什么死,还不快下去!”那婢子忙是退下,临走面上晕红未散,反是瞥了那小郡王一眼,含了几许娇羞喜意。
  崔嫣抬头一看,只见面前来少年不过十岁上下,身着织金纱袍,容色贵丽,行事作风与齐王有几分相似,十分谦和宽广,小小年纪,倒是有些清风朗月的华态雍容,原正是齐王膝下幺子。
  说来本朝帝室也是怪诞传承,皆是至疼幼儿,这齐王膝下除却女儿,统共四名子嗣,世子早夭,中间两名一个庶出,一个不受喜,向来仅将这嫡老幺当做金子打的佛像一般珍贵培养,何事都带于手边谆谆教导,未上十岁便上谏封了郡王。
  这少年郡王见着甄世万,倒也不意外,笑谈两声,目光挪了身边生面孔,指了案上水盘内漂了薄霜的斑斓片瓜:“湖心凉快,也抵不过这热天气,这些冰镇瓜
  果都是西域快马送来的。”
  崔嫣刚与齐王见面,早已紧张得满额是汗,既这郡王已开口,怎好负盛情,只当了面用竹签挑了一块,含了入口,果真唇舌生蜜,抬眼见他犹盯了自己,忙欲开口回谢,却忘记嘴里尚有瓜果未咽,一时声音哝哝,引得小郡王笑意更甚。
  那齐王与甄世万对视一眼,朝儿子朗道:“你既是这样会招呼人,便让你好生练练本事,本王同甄大人聊一聊,你且在外头候着。”甄世万也不言语,面上依然浮了淡笑,只瞥了崔嫣一眼,便起身入内。


☆、73

  崔嫣见甄世万同齐王拉了竹帘,依稀看得见二人对案而坐;小声交谈;却听得并不清楚。正是伸脖扬脸之际,郡王无父亲在场;已跳了过来;坐于身边托腮,直白问道:“你日后可是要随甄大人住在京城?”
  崔嫣一愣,也不晓得如何回应,见那郡王一双清朗睿目又是泛出笑意,只好也是勉力一笑。郡王见她笑靥生辉,较之不笑容色明璀许多,到底尚是孩子;立时拍手道:“那可好;京城又多名丽人,届时邀你去宫内御兽园看麒麟与花福禄可好?”
  崔嫣本还拘谨,听毕双目发亮:“可是阿丹国的麒麟兽,木古都束的花福禄?”本是原先闺中书中所见,恰成现下谈资。
  郡王喜道:“你居然晓得。”顿打开话匣子,说起那异域轶闻趣事。两人相差不足五六岁,崔嫣见他恁平和,逐渐淡去拘束,遇了天南地北理不通的悬事还压低声响,同他脸红脖粗地争上一争,恰如两名顽童漫天胡扯。
  这年少郡王天性率真,又正值无拘肺腑的年龄,连自家父王的胡子都敢捋,此刻与面前女郎相谈甚欢,大大方方地笑坦:“姑娘不如入了王府当我王妃,那日后便能天天斗嘴皮子,甚是快意得很啊。”
  崔嫣正是说多了口渴,端了馔杯刚欲呡一口茶水,一下差点没曾喷了出来,登呛到喉内咳起来,半天都止不住。那郡王一见,捧肚道:“玩笑而已,看你吓的。”
  崔嫣是个容易亲厚人的性子,与这郡王聊了会儿,已有些熟稔,此刻不由嗔气:“民女;民女不跟你说了。”
  郡王止了笑,忽的话音一转,凑过去低声认真道:“母债女偿,你不允,我也不为难,那你日后若是同甄大人生了女儿,便把她嫁给我。”说着又咯咯笑起来,竟像个被人抽了一鞭子止不住的陀螺,只觉逗弄这少女尤其有趣,素来身边人都是谨小慎微,哪肯放过这好玩机会。
  崔嫣见连这小儿郎都看出眉目,愈发羞恼,脱口道:“殿下真不庄重。”
  那郡王不以为意,反倒继续道:“我欢喜你,无奈禁不得那侍郎大人的黑脸,那你便将你女儿嫁了我呗,你生的女儿该不比你差太多,我勉为其难也不无不可!”
  崔嫣激起心性儿,作势扬起粉拳,那小郡王一闪身子,愈是忍俊不禁;双手贴耳,扮了个鬼脸。帘内人听得外头动静,不免撩了半边青竹帘,朝外瞥去一眼。
  二人顾着无心嬉闹,并不察觉惊动内间俩人。甄世万正是观望,身后声音已是响起,犹是隐含侃意:“ 本王现下倒是有些明白,你喜爱那名丫头的缘由了。”
  甄世万放下帘回过身来
  ,并不言语,只眸底浮了些许难得见着的浅温沉暖。那老王爷观人于微,瞧得他态状,笑意褪去,蓦然长叹一声:“世万呐,本王那女儿,曾几何时,也是这烂漫模样啊。”
  甄世万眸内一动,眼神沉了下来。齐王见他不发话,又道:“你可是活生生挖走了本王一坨心头肉啊。”
  坤仪是他几名女儿当中最为疼爱的一名,除自幼养于身边,予自己同老太后拉感情,又怜惜她孤寡无依,外头风光内里创孔,至关重要的还是心内始终愧对这女儿,她本该天之骄女,事事比人强,年少时也是有机会嫁予心中良人,却是因着自己筹谋,断她终生,毁她福分。
  甄世万听得齐王所言,沉吟须臾,道:“郡主是王爷的心头肉,可如今外面那人,也是下官心尖上的一瓣。”
  齐王见他意思已决,喟道:“本王只感叹,若然坤仪并非郡主,亦或,你……并非本王私僚,你二人初见之时,便注定是一场良缘美份,如今也定是琴瑟相合,儿女满堂。坤仪同你皆是本王至关之人,到头来,竟是本王亲手戕了这一番姻果,你我连缘故都不能同她交代清楚,怎能不叫她失常性?这糊涂女儿如今心智懵沌,犯下一桩又一桩的错事,大半却是要怪到本王头上。
  甄世万目中微闪:“这世间的阴差阳错漫天铺地,要是事事讲求个若然,哪还有憾事。况,郡主在十三王爷府上那样一闹,倒也不是件坏事,虽这玉渊湖远了京师,毕竟有心人不少,若是这回不慎被盯了入眼,下官好歹有个冠冕说辞。”
  齐王轻笑,道:“怪不得你这等谨慎的人,今儿却是堂而皇之,连报信随从都不差一个,亲自便上了本王宝船。本王先前还琢磨着你怎么年纪愈大,反倒脑袋被那男欢女爱迷昏了头,竟无端端带了外人来。原来你带那小娘子上船是为这个缘由,你这姜,倒是愈老愈辣,”
  甄世万拢了袖口,并不多解释,旋即转言提醒:“王爷切勿为些许琐事分了心思,手中大事日后犹须时光操持定夺。”
  齐王脸上泼沉了几分,罩了抹霾色,凝道:“本王原本确实想再等它一等,缓些年岁,可现下却是再等不得了。”
  甄世万近日接了他书函秘纸,虽未明言,透了字里行间,已察觉面前人按捺不住,此刻听了这话,仍是心头一动,面上低道:“王爷的顾虑,下官明白。”
  钱氏衰微,瑞王已经不足为患。太子面上稳光,实则是摧枯拉朽的一堵泥墙,一吹即倒,外人怎会晓得太子宫廷落马摔伤脚骨的背后主使,竟是抱养太子,将太子养成人的郑皇后。那太子生母为郑皇后舅家表妹
  ,早年亦入宫为妃,后宫倾轧争宠,为皇后表姐陷杀丧命。郑皇后一生苦无生育,一时失了打算,不愿便宜旁人,觉得到底还是自己家血脉亲厚,将这生下来没几日的孩儿抱来养育,当做嗣子,孰料太子成人过程,听到风言风语,自己生母原为养母所害,心中震惊,籍着储君之位已定,多次同身边私客放话,日后定叫郑皇后不得好过,从此除却祭祀典礼,降赐主持,再也不去中宫一次。
  世间无不透风的墙,郑皇后插于太子身边的眼线将这番话由传了宫内,气得郑皇后恨不能吐血,悔恨自己喂大一头白眼狼,哪里还容得下太子;心想若等那小子登基,自己岂会有活路,渐而下了狠心。宁王向来关注储位,暗中闻风,百般讨好,极尽离间。
  郑皇后虽晓这十三子安的也不是什么好心,但事已至此,又见他待自己逢迎孝顺,只有依靠于他,再如何,这宁王也比那个视自己有杀母之仇的太子强,于是已存了转扶宁王之心。故郑皇后以手段害太子摔马,又暗遣与钱家干系不浅的廖佛德诊治,再将污水一一泼了钱氏一族,一来替宁王换来明途,当做筹码,二来亦是打击太子。
  齐王见甄世万似猜中自己打算,叹道:“原先三足鼎立,局势平衡,本王乐得其成,坐山观虎斗,如今又怎能眼睁睁见那老十三一人独大起来?太子性莽撞,无城府,一口气儿都沉不住,连个宫中的妇人都斗不过,被整得一条腿都废了,皇帝老儿岂能叫个瘸子君临天下?如今落得那宫婢生的冒了出头,那宁王向来就已将禁卫军队握了大半,若趁势上位,替代太子,岂非如虎添翼?本王怕此时不当机立断,搏上一搏,只怕日后更难。”
  甄世万凝思一番,道:“如今三足拆离,形势看似艰难,倒也是个不坏的机会。下官这些年于兵部蓄势,也不过是愿为王爷求个契机,届时必定一呼即应,决不犹迟,只静待王爷定夺。”
  齐王恰被说中心事,面上一松,朗声大笑道:“有你这一句话,本王纵功亏,又有何遗憾?还是二十年前那句老话,此举乃天下最凶险的一笔买卖,不成事,纵使想一个人揽上身肝脑涂地怕都难得,世万,事到如今,你可以有犹介之意?”
  甄世万并无半分迟疑,反浮了淡笑:“甄家三代戴罪,两代阻仕于殿前,若非二十年前王爷扶持,学生远穿不上那一身赤罗朝服,无法对着王爷自称一句下官,甄家名誉更不晓得几时才能恢复,背负罪名苟且尘世,与肝脑涂地又有何太大区别。”
  齐王缓叹,直言不讳:“也罢,如今倒无其他,只是你为救外面那孩子,同宁王扯了干系,老十
  三倒是不落人后,已是迫不及待请了旨,这些日怕就要催你入京。无端添了这一桩,本王只怕你来去出入不便,误了本王的事。”
  甄世万拱手道:“王爷放心,届时来令,下官必不会耽搁王爷的千秋宏业。”
  那齐王听得此话,放了掌心磁球,面上泛出些光芒,一撑椅子扶手,竟是要站起来。甄世万意欲上前去搀,却被他摆手一拦,只见他那脸上容光转为一股志在必得,用了气力,一挺而起,甫立起身来,虽是晃了两圈儿,却是站得傲如松柏,极是稳当,语气低沉不甘,同先前宛若变了个截然不一的人:“千秋宏业……这天下的宏业确实就该是本王的,先帝太后皆是器重于我,偏由本王那面善心狡的兄长夺了去,如今那皇帝老儿坐的辰光也是差不多到堂了。”
  甄世万深晓这老王爷心志过人,毅力强悍,现下迫在眉睫,愈是发足毕生积蓄精力,并不多语。那齐王慨毕落座,道:“你可是觉得本王过于执着,不过半个废人,残命一条,将这天下争过来又做甚么用?可我偏偏看不得,凭何他几名儿子将这大好社稷争来保去,本王的儿子却只能当个郡王?那贵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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