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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当公爹妻(忐忑)-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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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嫣听他这句话,又软了几分,心忖日后若是成了婚,再不得叫他受这煎熬,就算他天天要,她也会天天给,只是他如今这样猴急,同平时简直判若俩人,实在难忍笑意,不觉单手勾了他脖,另一只还在下头的手则使了两分气力,稍稍一扭,故柔靡道:“甄郎…你现下舒服了吗?”
  甄世万本是还能坚守一会儿,禁不住她这样一刺激,一下子竟是浑身一个重重的激灵,后背一颤一挺复一沉,终偃息下来。
  崔嫣手心一热,旋即黏湿一片,笑滞于颊,忙是缩了回来,只觉自作自受,悔不当初,继而又有些气怨,一时竟急道:“不知羞,不知羞!”
  甄世万双脚尚有些疲软,且正是回味之际,见她目色恨不能泛出火光,只好先去寻了帕子来替她先揩干抹净。待收拾妥当,又将她一把抱住,头搁在她肩颈上,语气净是得逞之后的得意:“初儿……日后也要这样。”
  崔嫣飞身跳下他膝盖,却听他在背后哀叹一声:“过来。”
  她以为他食髓知味,只立定于原地,死活不过去,却被他哼了一声,一把拉了过去,生压了下去,伏在自己膝头上。
  她一惊,只觉额前碎发被他撩了起来,动作颇有些粗鲁,弄得头皮有些疼,不禁雪雪嚷了几声,他听得她叫唤,手上动作温柔了些,掏了怀内那柄珍珠掩鬓,插于她发梢间,虽是笨手拙脚,好歹是戴上去了。
  崔嫣摸了摸鬓间,鼓出一团,发丝都被他粗手大脚地拉出来几缕,纵不对镜,也知歪了一边,十分狼狈,却也不拔下来,只笑道:“这可是给我的犒赏?”
  甄世万浓眉一挑:“你说刚才?”
  她脸上一烧,羞忿极,飞去一眼,跺了足:“我是说,若不是拿我当借口,你又怎么去婉拒人家王爷?”
  甄世万将她一手托起,复将她拉了上膝,见她发间的掩鬓经了刚刚一场波动,快要垮下来,边伸出手去替她紧了紧,边似是不经意道:“ 初儿,你若跟了我,从此便要与甄家系在一块,你真是心甘情愿?”
  那股不安又是涌上几分,只是先前还是懵懂,现在却明朗了几分,她犹疑了许久,还是出了声:“既官场繁杂,不如出来,哪里寻不到一口快活空气,人活一世就这么一条命,为那些琐事操碎了心值得么?”
  甄世万料不到她会约略猜透自己处境与心思,又会说出这样同年纪不大符的沉重话,见她恁的严肃,阴霾反倒扫去几分,笑了两声。
  崔嫣是见不得他笑弄自己的,总觉他比自己长快要两轮,何事不通,何事不了,故平日在他面前说话,多少都是有些掂量,生怕他嫌自己稚气,如今见状,不由生了不满,想着前几日他见自己同崔妙私下会晤交谈时也是这样发笑,抱住他颈,摇了两回,愤懑难蠲:“我说的话真有那样可笑?你若觉得我可笑,我日后再也不说了,免生叫你嘲弄!”
  他略是隐了笑意,捏了她鼻尖:“傻丫头,我哪是笑话你,我是见你十几岁小人儿说几十岁大人的话,觉得好玩罢了。”
  他口中的好玩却叫她愈发忿忿:“那我刚才说的话,你可否听得进去?”
  甄世万笑肌一怔,将她轻轻放落于地,亮着瞳仁温和地凝住她,沉了半会儿,语气温和,却有不容置喙的坚决:“去夫人那边照护着吧。”
  ————
  再说赵秉川那头闲来无事,月前在彭城开了处小医馆,名唤杏林堂,继续悬壶济世,倒比在皇宫中伺候贵人们快活许多。
  这日一见崔嫣,老太公十分高兴。一来这丫头叫自己在城内声名大躁,平息了些在京里受过的气,二来她一条命好歹是自己救回来,宛如哺过的幼鸟一般,多少存了些爱惜,加上崔嫣养身子当中,经常走动,故此见她临门,直接叫医馆小僮将其请到内堂。
  崔嫣知道赵秉川平日在家中嗜好小酒点心,既是有所图,来前也特地亲自整出几道小菜,携了佳酿,又跑去城内的稻香斋买了一些软糕香酥。
  赵秉川惋惜面前这少女出户为婢,憋不住老来小孩儿性,记起心头一事,率直问道:“闺女儿,前些日子我撞见官媒差衙官来了你家中,似是逗留许久,其后几日见你爹爹面色垮得厉害,你那门亲事可是出了甚么变化?”
  虽料得早有这一日,却不晓得这样快,崔嫣一呆,半晌出不来声。爹爹那头也不曾给自己捎话,透露过半点风声,大概并不愿意绝了与苏家的亲事,该是会与官衙周旋。崔妙怕也还是还在记恨自己,多时没再上门,一时不能得个准信儿,竟左右不安。
  赵秉川见她心神不宁,容色晦暗,只当她是担忧,将白胡子摸了几下,喟叹道:“崔丫头,你万般事我都是喜欢的,唯独就是去了那诰命甄王氏家中当奉药的下女,叫我真是不吐不畅快,好生生一朵花,怎就插到那么个地方去了?若是因为这事儿耽误了自己的终生,那甄家的罪孽又是要凭添一笔了。”
  话至如此,崔嫣终明白赵秉川与甄家果真是有些过节的。缠问下,赵秉川倒也不吞吐,直言道:“你当那甄家出了个兵部的长官,就是什么清白人家?他祖上私挪官粮,犯下重案,被先帝爷降过罪责,名声并不大好,自己其身不正,行了歧路也就罢了,听闻还牵连过彼时的城内大户,作孽着实不浅。”若非对甄世万愤到极致,兼之对这丫头怀了关切,他也不得老糊涂到在甄家使女面前说甄家主子的闲话。
  崔嫣念及那日祠堂外甄世万训子时,甄夫人说什么重揽甄家祖上的颜光,甄家先人怄在胸口的那股怨气消停了这一番话,原还有这番渊源。
  朝律规定各地的儒学训导、倡优之家、吏卒之徒等各类人物不允参加科举考试,尤以戴罪罢官之家为甚,直系后嗣为官者凤毛麟角,饶是做了官,再登高位也是艰难无比,甄世万能一举成为当朝侍郎,倒也实在不是容易事,也难怪那甄夫人说得伤心断肠。想到这,崔嫣顿感自己前日在他面前暗示休官下野之事实在傻气,也难怪他会笑,大约真是笑自己天真,时下不禁百味俱全。
  赵秉川不曾注意面前少女脸色,继续说得激愤难平:“……甄家子孙几代受祖辈牵累,不得入仕,如今好不容易才重新爬回了金銮殿,岂会不珍惜?那反骨的老小子将污水倒在旁人身上,白的说成黑的,哪一样做不出来?奉劝丫头你不管什么缘故进那甄家,过了一年,早早离了去罢。”
  老太公说得言之凿凿,崔嫣也是听得慌里慌张,忍不住问道:“我家老爷可是哪里冒犯过太公?”
  赵秉川不提则已,一提则是焰气冲天,闭了门帘,支开小僮,予她悉数娓娓道来。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没了,工作忙,以后可能更得慢一些。
  ——
  


42 第三十九回

  原前多日子,太子在皇宫内苑练习骑乘时,不慎堕马,摔伤了踝骨。太医院御医廖佛德负责诊治,因久治不愈,时间拖得久了,腿上落了难断根的毛病,被宫中太监揭发说是医者心怀叵测,用药有异。这个罪责披头盖脸下去还得了,郑皇后死活不依,皇帝下旨追查。
  那廖佛德乃钱贵妃待产时的保胎专士,常有走动往来,钱贵妃产后也是由他专人负责调养。胞妹生养龙裔之事之于钱家至关紧要,钱鹏身为外戚男子,不便频繁出入宫闱,时日久了,自然跟廖佛德私下接触甚密,以便了解贵妃情形。俩人相交之事也是举廷皆知,故刑部率先审讯钱鹏一众交往之人,毕竟两宫夺嫡争宠,并非朝夕。
  甄世万自是刑讯当中最关键人物之一,他也并没曾明白指证谁,只暗示廖佛德嗜赌若狂,在外欠下不少门路的赌债,其人几次来尚书府,自己都在钱鹏指示下陪同一道出入聚赌场所。
  钱鹏在外地圈地皮、外放利贷的事迹从上到下都是知道些许的,再是不会想的人,也揣测是国舅爷以铜利胁诱,迫得廖佛德干下谋害储君之事,但毕竟没俩人私相授受的证据,嘴上皆不敢随便提。
  经这一事,廖佛德深知自己断无生路,递上血谏,声明此事与国舅爷全无干系,自己也并无谋嗣之心,只医术不精湛,用药不准,误了太子凤体,就此甘愿包揽全部罪责,是夜便于诏狱内自尽。
  皇帝本就恋眷贵妃母子,爱屋及乌,自然对钱氏存了私心,深晓这案子的厉害,晓得若是真正查个水落石出,钱氏一族怕一个都跑不脱,至此已决意不再深究,只毕竟干系太子,兹事体大,皇后那头又是成日吵闹不休,没完没了,只得降了钱鹏一家子的职。
  无奈廖佛德乃赵秉川几十年的下属与门生,赵秉川又是主任太医院的长官,一时激愤,持着老脸于殿上慷慨声辩了几句。甄世万当众出列,上疏廷君,表明太医院职责不清,赵秉川身为直属上司与老师,却监管不力,罪不在廖佛德之下。皇帝当日立马以督管不当之罪罢了院使赵秉川的官职。此事令赵秉川恨甄世万入骨。
  这一桩放在寻常人家本该是平凡不过的事,落在了皇家,却是被有心人抓作由头,最后牵涉人命。赵秉川讲得并不详尽,本来只为宣泄心头怒而已,崔嫣却是字句听入了耳里,心中惶惶,只觉甄世万若是脱离了官场,倒也未免不是件好事,他那样爱操心的人,身陷这繁杂中,岂不是愈发的烦恼。
  她也这才知道缘何梁俊钦对甄世万态度不顺,如今怕是整个太医院都对甄世万无甚好感吧,也意会甄世万为何每每提及赵秉川时,面色与语气都颇有些异样。
  只是听了赵秉川这一番来去,崔嫣哪里还敢提今日上门的目的。甄赵二人分明有不共戴天之仇,这叫赵秉川撕自个儿老脸的事,她哪里好意思提出来。
  况且,那甄夫人的病情,她早有疑虑,被甄世万敌对之人知道,只怕对甄家有什么不好,只得生生屏去了原本来意,待得赵秉川暂且消停了胸口怒气,将几上的茶水端起来递上,给老太公润了润嗓,又说了几句好话,拉扯到别的话上,才稍稍打消了赵秉川一些怒气,冰色逐一消融,继而掏出荷包内的两小扎捆牢的牛皮纸,打开,推向面前老医师,又是恳请起来:“太公帮我看看这两剂药可好?”
  赵秉川禁不起她软言娇语,拿了过来,拇食二指分别捏了一坨,细细端看,又凑在鼻下嗅了几次,脸上生出些疑色,捋一把白胡,双眸频亮,主动问道:“这两味药是同一人服用?”,
  她愣毕点头,赵秉川略是动容,语气却斩钉截铁:“两味药,药性相抵哇。”说了又是仔细嗅了几回。
  崔嫣登时怔于当下,先前听甄世万与梁俊钦先后反应,已是怀疑甄夫人病情另有隐情,如今再听赵秉川说词,终是明白甄夫人竟是在自残身体,思虑片刻,收起药包,对了赵秉川道:“今日之事,劳太公千万勿要向外人提及可好?”
  赵秉川虽面上豪迈直白,毕竟在宫廷混了学多年,活了大把岁数,老而弥精,陡然猜得出这两剂药为何人所服,千头万绪在脑中一理,只挥了挥袖,嗤一声,不屑道:
  “丫头,我在宫中为那些娇贵的金枝玉叶操劳大半世,成日提心吊胆,你当我这风烛残年的老头子还愿扯进那些污秽杂陈中去?如今要我撇下这悠闲快哉的逍遥日子,去争一口无谓之气,我还不愿意哩。姓甄的虽是黑肝烂肠,却不见得旁人都喜欢有仇必报,我更是不愿叫你难为,你就放宽了心吧。只是丫头,人存一份好心虽是好事儿,到底也要讲求对象,捂热了蛇,小心咬了自己的肉。”
  崔嫣听他顺口又将甄世万骂了一回,一股热潮由脖子滚烧到两颊,似是在讽刺自己一般,又想着自己小人心度君子腹,竟还生怕面前这老爷子会祸害甄世万,多少有些发了惭愧,匆匆提起酒壶,斟了满满一盏的竹叶青,恭恭敬敬递了过去:“老爷子春秋正盛,哪里是风烛残年了!”又与赵秉川很闲叙了一番,不过说了些甜话,才勉强将老太爷逗得心情好转。
  崔嫣细想梁俊钦与这赵秉川性子倒是很相似,难怪都还是从太医院里出来的。赵秉川不是坏人,那么,将赵秉川害得如斯境地的甄世万,难不成真是奸邪之人?其实朝堂之事于她又有何干,纵是他真是殿上的奸臣佞宦又如何?偏由旁人口中听了对他编排,心里就是不痛快。
  想了又想,崔嫣见赵秉川脸色已和蔼,终是咬牙道:“太公可否帮我一个忙。”
  ——————
  却说甄夫人这日寻了机会,好生与小叔子对坐一道,提了关于甄廷晖与崔嫣二人之事,直说盼着有生之年能够亲眼见到侄子娶媳生子,甄家有后,连番催促甄世万快些跟进苏崔两家解除婚约一事,督促一双小儿女早些完婚。
  这甄夫人外表是一等一的贤淑温良,对待自家叔侄也好,对待下人也罢,大多辰光皆是糯软脾气,唯独此事却是牵动住了心,近乎偏执,也顾不得毁人婚约形同拆庙一般的无德,全因深知自己的身子已是不等人了。
  甄世万那夜听崔嫣报信,已知凭嫂嫂为人处事,既已打开天窗,不出几日便会找自己商讨,故此早就备好了回辞。听完甄夫人一席话,端详她脸色尚好,揣她今日药也是服下了,才毕恭毕敬道:“嫂嫂,我确想要那丫头尽快进门,可是并非是嫁于廷晖那小子。”
  甄夫人听得此话,先是一喜,又是一讶,一时会不过来,呆道:“要她进门,又不嫁给廷晖,你,这是个甚么意思?”
  甄世万无一份迟疑,厚了脸皮老实摊牌:“嫁我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就开始狗血了…3…


43 第四十回

  甄夫人一颗心跳得猛慌,额头嗡嗡作鸣,醒过神来生了愠意:“好哇,你……你瞒我瞒得紧啊!你跟……跟那丫头几时有了这些见不得人的款曲!”
  甄世万道:“我与她并未逾雷池半步,没有半点见不得人。”这话也并不虚,除却焦火难捱抱搂缠绵,那一点雷池还真是死活硬逾不过。
  甄夫人盯住面前这叔叔,半晌不语,接而长叹道:“如今院子中的人都是晓得嫣儿那孩子是未来少奶奶,就连廷晖自己,也是对嫣儿动了心思,你闹出这样一桩,要将我同廷晖的脸往哪里搁?下人们在家中说些不干净的闲话也就算了,若是传到外头,这可是丢丑之事啊!”
  甄世万眉目一耸,不屑一顾:“廷晖与嫣儿并无亲事,没有半点干系,在情在理,我想不出有何丢丑,嫂嫂怕是想多了。至于下人们的闲话,嫂嫂何须介怀,咱们甄家这几十年听的闲话还嫌少?还余大半年时光,她与苏家亲事已无阻碍,世万会想法子让她提前除了这年契,早日进甄家的门。”
  甄夫人从未被这小叔抢白,面前人口气绵和,却又毫不退让。甄家上辈之失,让他较之其他官场沉浮的人更谨慎,为避明枪暗箭,历来明面处事上都是十分遵礼循节,决不行差踏错,久而久之,连寻常言行皆养得十分自持,只怕落了有心之人的口舌,如今明知崔嫣是自己给甄廷晖择的佳媳,却失了分寸,一头栽入,竟还这般迫不及待地要纳了她入门,他口声说同那丫头私情不深,她又怎能相信?
  甄夫人哪里会料到从中生了这么一出枝节,昔日千方百计逼着这小叔续弦,偏他不愿意,现下倒是松了口,竟是看中了自己替廷晖寻的媳妇儿,她也是晓得他心思果决,即如祠堂训子那日,一旦定下执念,便是再难调转。
  她是个深门中的寡妇,却也不是不知道这世间男子的脾性。
  虽甫才听了小叔子一番说辞,着实受了些惊吓,万般想不到这两人竟是结了暗况,可再细细想来,先前也是有过一些蛛丝马迹。
  这尘世间的男人,哪一个有不钟情娇嫩的。这女孩正是含苞待吐之龄,甄世万来了这彭城,同她今日不见明儿见,生出些□也不奇怪。只是一时仍平息不下心头的撼然,语气尚略显哆嗦,劝道:
  “也怪我这老太婆不爱管事,只顾自私享清福,不曾好好替你设想,任了性子跑回乡间一个人颐养天年,撇了你父子在京城无人打理……若是我当初果断一些,不顺着你的意思
  ,多替你后院安排几个贴心解语人,怕你如今也不会将心思动到那丫头的身上罢?你若喜欢年青一些的女孩子,嫂嫂为你在瘦马馆那边去挑一些干净伶俐的童女来伺候你,可好啊?”
  甄世万眉筋搐动,哭笑不得:“嫂嫂。”
  甄夫人也知自己说得过头,却还是道:“老话说叔嫂不通问,你看上哪个,想要哪个,我至多过个眼,又何曾管得着,只是从前劝你续弦时,你一口便回绝了我,恁的坚决,说此生不会再讨妻房,话出如覆水,今日你又打算如何安置那丫头?”
  甄世万目色收了一收,面上却一派平静,道:“待近日苏家之事一了,我会亲自上门……无论崔家如何回应,那丫头,我是要定了。”说着,低了颈子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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