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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如春风来-第1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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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归恒似是才醒过神来一般，忙收了话头道：“是臣说过头了。”
皇帝黑着脸问道：“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祁归恒拱手回答道：“臣是想说，那日臣出面，从五皇子的手里救下了小青姑娘。想来五皇子是怀恨在心，所以联系了自己的外祖父，想要给臣找点麻烦罢了。”
众臣闻言，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方才臣也说了，云相说的事，桩桩件件都是可以扣到臣的头上。而太子，不过是强行拉进来的一个受害者罢了。天知道太子如今身在北境，知道自己被这样诬陷，心中该有多委屈。”
祁归恒说完了话，也不抬头，只垂首等着皇帝判断。
云相见状，思索了一番，开口道：“陛下，辰王世子方才所辩的三件事，不过是万种之一，具臣了解的情况来看，辰王殿下巧舌如簧，辩得了三件，也怕是辩不了全部。如辰王世子所说，太子受不得委屈，还请陛下下旨彻查，已还太子清白。”
云相并未把话说死，只求皇帝彻查。
如此一来，也不算咄咄逼人，更将五皇子去春风林的事儿悄无声息地掩盖过去了。
祁归恒闻言，嗤笑道：“怎么？云相现在要求彻查了？那五皇子对我怀恨在心之事，要不要也一起彻查了？”
祁归恒才不会让此事悄无声息得过去了。
五皇子如今可害怕得很。
一个争储中的皇子，哪里敢让自己去春风林这样的事情传出去。
“陛下，”祁归恒却是一不做二不休，非要将此事闹大一般，“望您彻查之时，可千万别往了去春风林问问，是不是如臣所说，五皇子与臣，曾经为了争夺小青姑娘，而发生过争执。此事务必考虑在内，毕竟臣可是觉得，五皇子正是因为此事，才让云相嫁祸给臣的。”
祁归恒字正腔圆，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五皇子恨得咬牙切齿，心中暗骂此人不要脸，可又无可奈何。
如今祁归恒在暗，他在明。
他需要爱惜自己的羽毛，可是祁归恒不用。
上座的皇帝阴沉着脸，看了他们许久，这才开口道：“事关重大，应三司共审，北境那边就不要打扰太子了，查出结果之后再看吧。”
第四百九十四章 一头冷水
退朝之后，旁观的每个人的心里都有一根不痛不痒的刺。
然而几位当事人，更是心中各有感触。
五皇子府。
五皇子一回到自己府中，胸腔里闷燃多时的火焰直直爆发了出来。
一路怒气冲冲地冲到书房之中，砸了个痛快。
下人自然是低着头不敢言，自家主子隔一段时间就要砸一次书房，虽说是皇子，可谁家都经不起这样砸的呀。
又是无可奈何，只能等到自家主子消了气，他们才好无声无息地收拾干净。
五皇子一回到府里，外头便有人去庆成郡主那儿报信了。
“启禀五皇子妃，五皇子回来了。”
报信的丫头战战兢兢，垂着头小声说道。
庆成郡主心里高兴，便也没有注意到这丫头的不对劲，赶紧让孙嬷嬷搀着自己去了。
孙嬷嬷倒是看出了这小丫头有点不太对，无奈庆成郡主催得急，她也只得忙不迭地上去扶她。
等庆成郡主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书房，书房外头的人远远见到自家五皇子妃，不由得一愣。
五皇子与五皇子妃的关系并不好，故而五皇子妃也甚少会到书房里来。
可如今见她容光焕发的模样，似是心情奇佳，竟是如西边升起的太阳一般，跑到书房来了。
“奴才见过五皇子妃。”小厮忙上去见了礼。
庆成郡主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垂着眸子问道：“殿下可在里头？”
话音刚落，里头便是传出一声瓷器碎裂的声音。
众人皆是一愣，那小厮有些尴尬道：“回五皇子妃的话，殿下在里头，不过……”
“不过什么？”庆成郡主听出了不对劲，便沉下脸来问道。
“殿下刚从朝上下来……”那小厮小心翼翼道，“似是心情不太好。”
可不是心情不好吗？都开始砸东西了。
这些在五皇子府做下人的，都知道自家主子这火爆脾气，有一丝不合心意的，便是大发雷霆。
可庆成郡主却没有那么清楚。
她只知道五皇子生性高傲，从小要什么有什么，性子有些自我罢了。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庆成郡主听了小厮的话，却是没有一丝在意一般，嘴角轻勾，笑道：“无妨，本皇子妃今日来，便是给五皇子消气的。”
话音一落，庆成郡主就朝里头走去了。
小厮不敢阻拦，也只能由着她去。
“妾身见过殿下。”庆成郡主一到里头，先是慢悠悠地行了一礼。
五皇子见状，皱了皱眉，不悦地问道：“你不好好在后院呆着，上这里来做什么？”
庆成郡主没听到五皇子叫她起身，心下有些不舒服，便自己站了起来。
这时，她才看到这满屋的狼藉。
“殿下？”庆成郡主有点震惊，“您这是在做什么？”
五皇子的眉心拧得更紧了，开口道：“我做什么轮得到你管吗？有话就说，我还忙着呢！”
庆成郡主一噎，忙？忙什么？忙着砸家里东西吗？
庆成郡主也不高兴了，但她还是得耐着性子。
略微想了想，庆成郡主这才开口道：“妾身今日来，本是有一事想告知殿下。”
看着庆成郡主略带得意的面色，五皇子自心里泛起一阵不适来。
自从娶了这个女人，不！从娶她之前开始，自己就好似欠着她的一般。
因为她出手相救自己才得以从禁足中出来，因为她母亲是公主，自己就得小心翼翼供着她。
惹不得，骂不得，心中不爽，还要看着她的脸色。
这样的日子，心高气傲如五皇子，当然是不愿意过的。
“哼，”五皇子冷笑了一声，死死盯着庆成郡主，那眼色，仿佛能吃人一般，“爱妃说说，有什么事这么着急来说？”
庆成郡主见他这样子，不由地背后竖起一阵汗毛来。
稳了稳心神，她还是如实说道：“妾身许是有身孕了。”
五皇子一愣，面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身孕？
自己虽然不愿意碰女人，但到底皇后千叮咛万嘱咐，子嗣对储位的要紧性。
五皇子自己也不糊涂，故而即便心里不愿意，还是会时不时与庆成郡主同床共枕。
他甚至去问了太医，何时同房，受孕的机会能大一些。
五皇子自然是越少越好，且不说见着庆成郡主了，见着女子他便心里不舒服。
如今听庆成郡主说自己有了孩子，五皇子自然是愣住了。
“太医诊过脉了？”五皇子反应过来后，开口问道。
庆成郡主见五皇子没有什么欣喜的反应，相反地，却只是冷冰冰地问自己，太医是否确认了。
“太医自然还没有诊过，”庆成郡主的语气有些不满，“孙嬷嬷一直照顾我，她也最懂这些，妾身的月信也是她在算着，她说妾身的症状都是有身孕了的表现……”
五皇子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她一个后宅的妇人懂什么，去宫里叫太医来看看，确定了再跟我说。”
庆成郡主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殿下！这可是你的孩子啊！”庆成郡主不高兴了。
五皇子眉心又皱了起来：“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我已经说了叫太医了，你还想怎么样！”
庆成郡主也说不上来。
她自然不知五皇子如今心情不好，又听她说也许是怀孕，又是那个玉山公主府出来的孙嬷嬷胡言乱语，他当然提不起兴致。
要说孩子，五皇子自然是想要有的。
只是庆成郡主来提此事的时机不佳，种种件件，五皇子又无法，哪怕像个寻常父亲那边喜悦。
庆成郡主满心的欢喜，到了这儿，却是被泼了一头的冷水，顿时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五皇子见她不语，却也没有走的意思，更加不耐烦起来：“还有什么事吗？”
庆成郡主缓过神来，眼眶登时便红了：“这是你的孩子，你却一点都不高兴吗？”
五皇子哪有这个功夫和耐心去哄她，一脸莫名其妙地问道：“不是还没有让太医确诊吗？你现在给我作个什么劲儿？还没确定呢你就没完没了的，等生下孩子你是不是要上天了！”
第四百九十五章 各有不同
五皇子突如其来的怒气，让庆成郡主差点没有回过神来。
自己高高兴兴来告诉自己的丈夫，他们马上就要有孩子了。
而五皇子却是毫不在意，甚至有些不耐烦。
庆成郡主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出声。
见庆成郡主这样，五皇子也知自己说话有些过了，他重重出了口气，压低了声音道：“我今日遇到些事，说话重了些，你别忘心里去。我会找太医来看看的，你有孕，确实是喜事。”
听到这儿，庆成郡主只觉得自己眼眶涨了几分，心中冷笑不已。
你遇到些事，气就要撒在我的头上吗？
庆成郡主咬着自己的下唇，却是依旧止不住地颤抖。
五皇子见她不言不语，也不走，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五皇子皱了皱眉，压着脾气道：“你若真有了身孕，也该好好休息，没什么事情就不要往这里来了。晚上我自会去看你的。”
庆成郡主哼笑出声，阴阳怪气道：“果然不是殿下的第一个孩子，您也不会如那般上心了。”
“你说什么？”五皇子拧紧眉心，死死盯着庆成郡主。
庆成郡主也不看他，只是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去：“你自己明白。”
见庆成郡主这副不将他放在眼里的模样，五皇子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去，一把拽住了她，怒斥道：“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庆成郡主一惊，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小腹：“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五皇子冷笑出声，心中更是不悦至极。
庆成郡主这个样子，难道还以为自己会动手杀了自己的孩子不成！
看到五皇子冲着自己冷笑，一股危险的气息漫上庆成郡主的心头。
直觉隐隐告诉她，眼前这个男人已经越来越容易失控，她若想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还是不要招惹他的好。
庆成郡主挤出一个勉强的笑脸来，结巴道：“殿……殿下要是没有别的吩咐，妾身便先退下了。”
五皇子面上收起了冷笑，松开了手，沉声道：“你好好在后院呆着，不要给我惹是生非。”
庆成郡主咽了咽唾沫，懵然地点了点头。
这时，外头小厮来报道：“启禀殿下，云相求见。”
五皇子眉尖一挑，看了一眼庆成郡主。
庆成郡主心领神会，立刻行了一礼，便逃似的跑出去了。
五皇子看了看屋中狼藉，对着门口候着的小厮道：“请云相去正堂吧，找几个人将此处收拾干净。”
“是。”小厮得令便下去了。
正堂。
云相正拧眉坐着等五皇子来，手边的茶都不曾碰过。
半晌，五皇子才姗姗来迟。
“殿下。”云相起身，行了一礼。
五皇子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又让屋中的丫头小厮全退下了。
“外祖父前来，有何事吗？”五皇子明知故问。
云相叹了一口气，问道：“殿下，今日朝堂之上，辰王世子所说之事，可是真的？”
五皇子脸色不好，重重出了一口气，抬手去拿手边的茶盏。
云相抿了抿唇，有些着急。
五皇子啜了一口茶后，方才徐徐道：“外祖父可还记得，曾经问我一人，名为灵芝的？”
云相一愣，怎么说起旁的事情来了。
“自然记得，”云相问道，“殿下找到人了？”
五皇子放下手里的茶盏，点了点头道：“我并不完全确定，但祁归恒所说之事，正是因为那日的那个小青姑娘，与灵芝长得一模一样，我才想拉住她一探究竟。可到了祁归恒口中，便成了另外的意思。”
云相思索了片刻道：“那个小青姑娘，也是在春风林里的？”
五皇子没反应过来，问道：“小青姑娘确实是春风林里的，外祖父何以说也？”
“殿下，您可还记得，臣最早与您说起，”云相眉头紧皱，“臣的属下，最早听说关于灵芝的消息，亦是在春风林。”
这么一说，五皇子也想起来了。
那日自己以为宁梳就是灵芝，这才匆匆跑去了春风林。
也是那时候，他见到了小青，以为那就是灵芝。
事情进展得太快，又太多，以至于五皇子都忘了，最初的消息，就是从春风林传出来的。
“这个春风林……”五皇子皱了皱眉，心中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殿下，”云相开口道，“不过是个风月场子，稍微查一查就是了，只要背后没有什么大人物，咱们查人不麻烦的。”
五皇子缓缓点了点头，可又觉得不放心，开口道：“此事，还是我来办吧。外祖父只需按计划进行，将祁归恒与祁佑勾结之事坐实便好。”
云相应声：“程青那边倒是没有问题，也十分合作，只要不出意外，此事能在太子回京之前定下罪名。届时太子回京，等他的便是牢狱，即便陛下想要袒护，也无从强行庇护。”
五皇子点了点头，面上露出一丝阴险的笑：“祁佑，辰王，沈言珏。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
东宫之中，沈清婉打了个冷战，不由地啰嗦了一阵，最终化为了一个喷嚏。
“太子妃？”春兰赶忙拿了件披风上来，给沈清婉披上。
沈清婉看了看外头，叹了口气道：“天一日一日地冷下来了，想来北境一定比这里要冷许多了。”
春兰闻言一愣，随即转开笑脸道：“原来太子妃是想念太子殿下了，太子殿下临行前不是说了吗，您在京里，他一定是归心似箭的。您不必太担心，太子殿下很快就回来了。”
沈清婉看了春兰一眼，难得地没有责怪她嘴坏，反而是笑着摸了摸自己还没显怀的肚子。
“也不必太着急了，”沈清婉喏喏道，“只要他能赶回来看着孩子降生便好了。”
春兰笑着去捧了杯蜜茶来，递到沈清婉面前：“您呀，就好好养着，莫要想这么多，如今才几月，等孩子出来，那都入夏了。”
沈清婉接过茶，点头笑道：“也是，是我心急了。”
才说了没几句，外头就有丫头来报。
“启禀太子妃，贵妃娘娘到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母女连心
“快请进来！”沈清婉听说苏贵妃到了，正是喜上面庞。
祁佑不在的这些日子，沈清婉无所事事，经常觉得闲闷，苏贵妃倒是常往这儿来，与她说说话解解闷。
宫女赶紧去请苏贵妃了。
苏贵妃人来没进来，欢声笑语已经传了进来。
“婉儿今日可舒服些了？”苏贵妃一进屋便赶紧上来摁住了沈清婉的手，不让她起来，“好好坐着，别动。”
沈清婉腼腆地笑了笑，听话坐下了，一边点了点头道：“太医日日都来请平安脉，自然是一切无恙的。”
苏贵妃闻言一笑，对着屋中的人挥了挥手道：“你们都下去歇着吧，我们娘儿俩说说话。”
众人行了一礼，春兰便带着她们都下去了。
沈清婉面上的笑僵了僵。
从前苏贵妃来找自己说话，都是不避着旁人的，至少春兰她们这些贴身的大丫头，都是在边上伺候着的。
等众人都下去了，沈清婉才小声开口问道：“母妃可是有要事与儿臣商量？”
苏贵妃轻轻拍了拍沈清婉的手背，示意她不要着急：“今日确有一些事要与你说，你也不比着急，只是太子不在，难以处理，总要与你说一声比较好。”
沈清婉心中忐忑，点了点头。
苏贵妃这才将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与沈清婉一五一十地说了。
“我听说此事，便找人去御前打听，”苏贵妃慢条斯理地说着，“这才知道了事情的前后，正同我刚才所说，太子不在京中，我猜你若知晓此事，也好方便行事才是。”
沈清婉心中微惊，祁佑与祁归恒私下确实有私交，所谋之事也是连苏贵妃都不知道的秘事。
虽然五皇子与云相所言，似乎还不曾探到这里，只不过是想泼些脏水到他二人的身上罢了。
若是真的被他们知道，祁佑与祁归恒所谋的，乃是上头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只怕五皇子也好，云相也好，都要大吃一惊了。
沈清婉思索了一番，这才开口回答道：“太子行事端正，此番云相与五皇子所指，也不过是些东拼西凑的小事罢了。儿臣所想，若是云相请求陛下明察，许是还打算在这里做些文章。”
苏贵妃一愣，她显然没有想到这么多，听了沈清婉的话，倒是有些困惑：“还能如何做文章？”
沈清婉想了想，回答道：“母妃您想，如今云相与五皇子所说之事，在朝堂上有所争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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