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镯弄京华:爱妃别乱来-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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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顾着自己的性命，可你又没有想过你这样会害死多少人！”
脑海中一遍遍的掠过她对自己的那些话，每句话都让他记得清清楚楚。
恍惚的，楚儿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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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福宫。
窗外仍是黑沉沉的，只是恍惚的已经察觉到身边弄得人窸窣起身。
明玉揉了揉眼睛，模糊的看了眼床帐外面隐约的身影晃动，“要去上朝了吗？”
尚未清醒的她声音有些沙哑，听上去很是性/感。
那个刚要起身的身影微微一顿，随后窸窣声再起，“再睡一会儿吧！”
“好！”明玉闷闷的应了，旋即又想到什么，“昨晚上你说什么？祭天？”
“不错。”帘帐外的尹君月点头，“明儿朕要去天坛祭天，要几日才能回来。”
明玉点了点头，暗自算着等他回来也差不多到了他老人家生辰的时候了。
“各国的使节这几日便到。”此时，帘帐外的尹君月这会儿已经穿上了龙袍，正收拢着领口，“……你司马大哥也会来！”
什么？
明玉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一闪司马大哥一向温和的面庞。
她掀开帘帐，看着灯光下那个明黄色身影的男人，此时，他头上的九龙龙冠正闪出幽亮的光芒。
“会不会出事？”她问。
只是当问出来之后才赫然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意味着她知道了某些不应该知道的事情。
她忙抬头看过去，果然看到尹君月衣衫的动作微微一顿，须臾，他转头看向她，眼前龙冠上低垂着的珠帘并看不到他眼底的神色，
“……是说他，还是朕？”
“尹君月！”骤然间，她觉得自己已然被怒到。
只是她的怒气只惹来那个帝王的一阵轻笑，抬手示意伺候着自己穿衣的竹子等人退下去，他走到她跟前，一手挑起她的下巴，并低垂下头，龙冠下垂下来的冰凉珠帘在她眼前映出摇曳的影子。
“这回，你可知道朕当日的心境了？”
明明那张脸上依旧是她熟悉的妖魅面孔，可此时因为他头上戴着的龙冠珠帘，一时竟让她说不出话来。而便在她怔愣的时候，他低头在她的唇上啄了下，低低笑着离开。
随着那满室的桃香慢慢消散，明玉坐在床上，却模糊的觉得一丝恐惧的心悸。
……
……
永福宫。
明玉坐在窗子前面，看着外面的一池清水，默默发呆。
秋日已到，那满池的荷花也凋零片落，宫人们虽然及时清理了，可那颓败的情景还是让她觉得一丝阴冷。
她知道自己身在局中，只是进宫之后，她便想摆脱这一切，什么卓家，什么帝王朝廷，和她一点儿关系都没有。可这些日子每日里参看那些个折子，当中的字句言情，便让她怎么也放心不下。
从她进入宫中开始，她不得不承认他对她的好，可她也知道他在她根本没有察觉的时候，悄无声息的就把慕容家给打入了谷底。
他是帝王，还是英明睿智的帝王。所以她所担心的那些唯恐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想到那个端王，游族甚至司马大哥，他们哪个不是聪明绝顶的？——这样一来，又忍不住为他担心。
可担心又能如何？
——“回娘娘话，皇上和众大人商议祭天之事，今日不能见娘娘。”
竹子的话还在耳畔响起。明知道人家今儿应该很忙很忙的，也知道自己应该淡定自若，可听到这话，还是会觉得失落。
明玉低头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那枚镯子，微微闪动的流光中，眼前好似回闪过那日她在御书房和那个人解释清楚之后，他亲手给她戴上的情形。
……如媚的光亮从御书房的窗子里泄进来，独独映在这镯子上，平白的又添了些许神秘流芒，他低垂着头，白皙俊美的面庞上那蝶翼浓密的睫毛下盈光剔透，他说，“……前朝皇帝只为宠幸爱妃，命人铸了这三宝，最后还是失了美人，灭朝灭族。如今朕给了你，却只要执子之手，死生契阔。”
执子之手，死生契阔吗？
又是骗人的把戏。
便在明玉兀自深凝中，一旁的宛若瞅着自从用膳之后，就一直坐在梳妆镜前面发呆的主子，终于忍不住上前劝解道。
“贵妃娘娘，刚才竹公公也传了皇上的口谕，今儿是因为准备祭天的事情，所以便没宣娘娘去那边，可这不是也正好让娘娘好好歇歇么，这几日看着娘娘如此辛劳，奴婢也觉得辛苦。”
明玉扯了扯唇，“放心，我没事。”
只是宛若还是没办法真的松下口气，便又说道，“……娘娘或许不知道，咱们金域王朝祭天都是帝后同行，且每年一次，而每次都是提前三日便开始预备了——这回，可见不会有前几次那样隆重。”
低垂着头的明玉嘴角勾了勾。说是帝后同行，可底下的官员们其实何尝不是给那两朝重臣的慕容家面子，特意备的齐全！而这回，恐怕也是那个帝王的意思才这样简单朴素的。只是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最后一次呢！
不过这些对她而言又意味着什么？
既然已经有了他那样的承诺，她还计较那些虚头八脑的什么祭天仪式做什么？不过就是在那些百官还有百姓面前露露脸而已。说句最不好听的，但凡正妻有几个能比得过受宠的小三小四的？
明玉长身而起，抬眸处看到楚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立到了她窗外不远的地方，低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个小正太，倒是真聪明！
她的嘴角勾了勾，招呼过来宛若，“去告诉殿下，不用等皇上回来，现在就先去坤宁宫吧，回头本宫自会和皇上解释。”
“是。”宛若应声出了去。
……
……
坤宁宫。
柔美的女子紧抱着怀里的男孩儿，眼里满是晶莹的泪光。“楚儿，知不知道母后很担心你，楚儿……”
“楚儿知道，所以楚儿才禀告了贤贵妃娘娘提早来看您。”楚儿哽咽着，小小的身子在慕容皎月的怀里轻轻颤抖。“……不管何时，楚儿都是母后的儿子。”
“乖，乖，母后明白！”慕容皎月揽着楚儿连连点头，甚至更用力的紧了紧怀里的小人。
过了好一会儿，慕容皎月方轻轻松开，又是仔细认真的把怀里的男孩儿上下的打量了一番，也才终于微微露出一丝笑容来，“还好，没有瘦，我们的楚儿还是这样漂亮。”
“母后，楚儿很乖的。”楚儿稚嫩的小脸正对着慕容皎月的面庞，重重的点头。
“母后知道。”慕容皎月看着他，眼睛里再度浮上一层薄雾，她扭头别去一边，深吸了几口气方转头再度看向楚儿，“明日，母后要和父皇一起去祭天。一去数日，你要小心，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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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人是母后
“儿臣知道。”楚儿再度点头。
慕容皎月凝视着楚儿幽深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方抬手拂过楚儿额头上的几缕碎发。脸上也缓缓绽放开淡淡的笑容，“若是你觉得烦闷了，就去上佛寺吧。”
“上佛寺？”楚儿皱了下眉头。“楚儿不能出宫的。”
“贤贵妃能出宫。”慕容皎月低低的说道，旋即又拉起楚儿的手，很是认真的看着他，嘴角仍挂着淡淡的笑容，“听说这些日子你贤贵妃娘娘和你处的很好，楚儿若是有所求，你贤妃娘娘是不会拒绝的……何况，你也从没有出宫看过外面的情事，身为金域王朝的皇子，怎么能不懂咱们的风俗百姓呢？”
“母后……”楚儿的眼睛里陡然绽出某些异样神采。
慕容皎月笑了笑，一把拉过她，额头抵住了楚儿的光洁额头，“……楚儿，你可想知道母后在上佛寺给你备了什么好东西吗？”
楚儿的眼睛闪了闪，终于重重点头。“想！”
“乖——”
慕容皎月深深的笑开，再度把楚儿揽到怀里，而便在楚儿身后，那张一贯柔美的面孔上一闪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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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祭天可谓是金域王朝每年的大事。
虽说今年比起往年的繁琐隆重要简单的多，可仍足以引动全城百姓。
盛装的明玉立在宫门之内，看着偌大的广场上，那宏伟场景，嘴角只还是一阵抽搐。
几乎满眼都是一眼望看不到头的翔鸾旗，五色龙纛等等她叫不上名字的排场。当中龙头幡，绛引幡，次鸾凤赤方扇，雉尾扇，孔雀扇等等太多只会让她看了头晕脑胀的东西，一看到这个阵势，她只觉得比元春探亲时候的排场还要大的多的多。更不要说是那一众昂扬的宫中侍卫更是精神抖擞，身上的铠甲磷光闪闪，更彰显金域王朝风范。而当中绣着龙凤的两座车撵更是瞩目。
四周的鼓乐声声，震耳欲聋，但见那匍匐了一地的百官面前的石碣上，为首的便是她现在那个权倾一时的父亲。而帝后明黄色的身影立在明亮的朝阳之下，周身都笼罩了别样光华。便在明玉抬眸看过去的那一眼，好似只有这一幕绝美的风景。
明玉抿唇，还是不得不压下心头这意料当中涌上来的酸涩。
爱啊，这个东西还真是让人酸胀的难受。
“贵妃娘娘，觉得如何？”身后德妃低低的挑衅。
明玉没有理会他，脸上一片淡然。口中的锋芒却也丝毫不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所有的女子都是皇上的，只看皇上会不会看上眼了。”
但这一句话，不止让德妃狠狠的收住嘴巴，随在她身后的那妃嫔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明玉不屑回头，因为她知道，当帝后的车撵走出宫门的那一刻，她便是这里最大的主子。
而此时，在她的注视下，那个明黄色的身影回头，盘龙冠下的面庞看向她，便在那一众百官的注目下冲着她微微一笑。
一时，好似天地都变了颜色。
明玉静静的看着，恍惚的觉得自己的嘴角也勾出了浅浅的弧度。
……
……
祭天之处是在距离京城百里之遥的圣山。来来回回怎么样也是要三天，再加上上山祭天的仪式礼仪，最少也是要五天才能回来。
父亲卓相因为官居高位，自然是要跟着去的，而往常也一同前往的慕容丞相因为贬官上缴家财的缘故便只能留在京中，却也因为皇帝异常开恩，还是暂管丞相之职并和其他京中官员一同协理朝政。
而至于后宫，因为贤贵妃乃后宫当中位置最高的妃嫔，虽说皇上离开时并没有特意叮嘱谁主持后宫，可明眼人都知道定然是明玉无疑。所以在帝后离宫的第一日，永福宫便几乎再次给踏破了门槛。最后若非是楚儿抬出明玉腹中的弟弟不容有伤的事情，那些示好的妃嫔莫不是要到了夜间才会离去。
总算是松了口气的明玉舒缓了下肩膀，无力哀嚎的声，“幸亏德妃还有丽嫔没有来，不然本宫可有的忙了。”
一直便侍奉在侧的宛若看着主子送算是解脱的样子，不由轻笑了声，“娘娘之前在御书房陪伴皇上的时候，转眼就是几个时辰，都那样精神奕奕，可怎么现在只应付一下就这样辛苦了呢！莫不是娘娘太过想念皇上了？”
“贫嘴。”明玉面上一红，嗔怒的骂了句。却也好似无力反驳。
前世的她对于这种阿谀奉承早就已经见怪不怪，甚至于游刃有余，即便是荒废了十多年，面对的又都是那个腹黑货色的女人，可也是足可以淡然面对的。可她现在却是看着就厌烦。突然间，她真的很佩服那些个在后宫之后能翻云覆雨的女人们，真真是不同于一般人啊。
“楚儿呢？”突然想到刚才那个“见义勇为”救了自己的小人影，明玉问道。
“回娘娘，殿下去书房了。”
明玉点了点头，抬头看看墙角的滴漏，才不过戌时，“走，过去看看。”
……
……
楚儿的书房正是先前明玉偶尔会用功读书的地方，自然也是因为尹君月的关系特意开辟出来的，为了让她用以博读群书，虽然地方不大，可皇宫书库里她觉得不错的书就都给移了过来，免得想要看书的时候还要跑到那么老远的地方去看。
而自从楚儿发现了这个地方，每日里也差不多在这里呆上两个时辰左右。明玉知道之后，便想着好似前世的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辛苦操劳，可结果却是——
虽说那时候的记忆早已经挥散的不想让她再想起来，可这个小小的孩子还是会让她想要亲近。是因为他为了自己的母后，不惜以身试毒犯险的勇气？还是说那日里他跳入水中的决绝把她给震撼了呢！
房门给推开，楚儿闻声抬头，清澈的小脸上一闪讶然，随即躬身跪倒，“见过娘娘。”
“快起来吧。”明玉过去扶起他，“看的什么书？”“博文百计。”楚儿把手里的书放在明玉跟前。
明玉看了一眼，脑袋里就闪过这本书上的内容，无非便是描述的百姓当中各种有趣的范例，还有一些地方民俗。
“身为皇子，知道这些倒也是应该的。”
说道这里，明玉不免又觉得可惜，可惜这个孩子只能留在宫里，隔着红墙碧瓦去想像宫外的那些美好景致了。
“这么晚了，贵妃娘娘来这里看楚儿吗？”这时，楚儿在一旁问道。
明玉忙回过神来，笑了笑，“是啊，听说楚儿还在看书，我就过来瞧瞧。你忙吧，我不打扰你。”
“是。”楚儿又躬身一辑，而后转身去了自己刚才坐着的位置上继续读着。
明玉也坐到了一边，随手拿起本书，低头细看。
或许这书中当真的有颜如玉，看着看着，明玉倒是看进去了。
只是旁边一直在看着书的楚儿却终究忍不住，几次悄悄抬头往明玉那边看过去。
但见灯下，那个温柔美丽的女子缱首低眉，正看着仔细。虽说他不知道她看的是什么，可那认真的神情却是他不曾在除却她另外的女人身上看到过，甚至包括他的母后。
以往他看书的时候，若是身边有其他宫人在，他总是看不了多久，便觉得厌烦，可她在这里，他竟能越看越心安，甚至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香气，都觉得……不，不可以，世上对他最好的，便是他的母后。
捏着书角的小手狠狠一紧，楚儿的小嘴巴也死死的抿到一起。
倏的，楚儿起身。
明玉正低头看着书，猛然觉得眼前一暗，楚儿的小身影已经站到自己面前，那张白皙稚嫩的小脸上绽放着探究的神情。“贵妃娘娘，你能给楚儿讲讲宫外的事情吗？就像是上次讲的那段集市上的事情，楚儿就很想听。”
——————————
最后一刻
明玉一怔，随后定定的看着那双湛清的眼睛，
半响，吐出一句话，“楚儿，你想出宫吧！”
楚儿脸上的神情立时一片慌乱，再也不敢直视过去，“没，没有。”
“小骗子。”明玉浅浅的笑开，轻轻的把楚儿揽到自己怀里，嗅着楚儿身上淡淡的奶香，又叹了口气，“这偌大宫里只有你一个小孩儿，虽说下面的奴婢数也数不过来，可到底都是奴才，不能和你一起玩乐。再加上那么厚重的宫规，你觉得烦闷也很是正常。唉，真是可怜啊……”
陡然感觉到怀里的小身子猛地一僵，明玉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不小心把心里的话给说了出来，忙低头看向楚儿那张小脸上的神色。
看似……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异常，只除了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点点盈光。
片刻的寂静之后。
明玉再度叹了口气，一手拉着楚儿，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楚儿，我们去玩儿吧！”
……
……
半个时辰之后。
一袭男装的明玉拉着楚儿，身后不远处跟着数名便衣侍卫出现在京城的大街上。
对于明玉来说，这次出宫行走在夜市上已经是好几次了，再加上之前对这种情形也熟悉的很，并没有觉得太过异样，可对于楚儿，却是难掩兴奋。
“好漂亮。”
“好香。”
“这是什么？哥哥？”
虽说楚儿兴奋异常，却也还记得唤身边这位女扮男装的贤贵妃娘娘“哥哥”。而明玉这个“哥哥”也很尽职，紧跟在他身后，很是细心的给他解释这是何物，那是什么，又是做什么用的。甚至也还不忘把楚儿带到自己喜欢的酥麻糖摊子上，告诉他这是她喜欢吃的零食。楚儿也好奇，便要吃。明玉也就给他买了。
当两人在夜市里逛得累了，终于稳稳的坐到一处夜宵铺子处，楚儿的小脸上早已经是抑不住的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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