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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妻嬛嬛-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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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卿一声不吭的连打了几下后,这才有些气喘吁吁的收了鞭子站在沈梨的面前:“你可知错?”

    沈梨虽然没有昏过去,但也被卫卿打得趴在了地面上,小脸又开始变得苍白起来:“女儿知错。”

    卫卿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错在何处?”

    女儿不该久未归家,流连在外,致使母亲担忧。”沈梨一字一字的说道。

    语毕,卫卿手中的鞭子又再次甩了下去:“只是这个吗?”

    沈梨咬紧了牙关:“女儿不明白母亲在说什么。”

    卫卿冷冷的俯视着她:“既然你说不知道,那我就提醒提醒你也未尝不可。”说着,她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问,“如今,你可还是完璧之身?”

    沈梨心下千回百转,这事该如何瞒过去,见着她沉默起来,卫卿如何不知道她在打什么算盘,卫卿将手中的鞭子一扔,干脆利落的蹲下来,将她的袖子给挽了起来。

    白净的手臂上,的的确确少了那一点朱砂。

    她的守宫砂……早就没了。

    卫卿死死地拽着她的手臂,发了狠得问道:“是谁?是谁夺了你的清白之躯。”

    沈梨平静地从地面上爬起来,将卫卿的手给拂掉:“这事,母亲就不要多问了,如今女儿已经和那人一刀两断,从此之后,山长水远,再无瓜葛。”

    “是吗?”卫卿反问,可瞧着沈梨那一脸的冷淡,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她这个姑娘什么都好,就是性子也不知随了谁,倔的要命,她不想说的事,她就算是今儿将她给打残了,也不见得她会吐出半句来。

    卫卿站了起来,依旧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既如此,那我便做主给你定一门亲事。”

    “母亲!”沈梨惊骇之下,抬头看她。

    一双眸子中满满的全是恳求。

    卫卿不为所动:“你不是说已经同那人毫无瓜葛了吗?既然毫无瓜葛何苦还要惦念着?沈梨,我先前安排你嫁给太子的时候,怎么也不见你这般反对?你今儿已经十八了,按理来说早就该嫁人了。”

    “这事也不过是推辞些罢了。”卫卿重新走回主位坐了上去,“前些日子卫砚来了我这儿一趟,我觉得卫砚挺好的,他是你表哥,平日与你的关系也甚好,虽然中间出了些意外,但总归也算是比较和美的,你觉得了?”

    沈梨道:“若是女儿不愿,母亲会如何?”

    卫卿早就知道她这个女儿不会这般轻易地就范,她低眉一笑:“你若是不愿,那便不愿吧,反正我已经给各世家的下了贴,半月后便是宴请他们的日子,到时候各家也会将适龄的公子给带出来,你自个就慢慢挑吧。”

    “你母亲我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你喜欢谁都可以的,这次宴会呀,我还给傅家下了贴,就是不知傅家是哪位公子来了。”

    沈梨趴在地上,如今她这才真叫一个咬牙切齿。

    似乎看出了沈梨的不情不愿,卫卿又继续轻笑道:“你也别奢望你父亲他们会回来帮你,毕竟我特意将他们给支开了,至于你大哥和二哥,自身都难保,可没什么闲情来顾及你。”

    “这段时日,你就安心在府中准备吧,还有后日随我进宫一趟,你皇帝舅舅对你也十分关心。”

    事已至此,沈梨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并非任性之人,自然也明白卫卿这一举动的深意,纵有万般不愿,可她还是应了一句:“女儿知道。”

 014装病

    最后,沈梨是被阑珊进来给扶出去的。

    出去的时候,同沈祁倒是打了一个照面,他长身玉立的站在那,清风吹得他衣袍翩翩,恍似天人。

    他瞧着她,蓦然一笑:“看来,长嫂下手还是挺轻的,下次我必定会问问长嫂是否需要人代劳?”

    沈梨其实已经痛得说不出话来,听见沈祁这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瞪着他:“你就是希望我赶快死了对吧?沈祁,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听见她的话,沈祁眯着眼睛一笑,随后摇摇头:“这可不是您的言传身教吗?”

    还不等她回答,她就被阑珊给扶着走了。

    沈祁一笑,领着沈然进屋拜见。

    司宵阁。

    就算是多年不曾回来,这儿气息光是闻着,还是让她感觉到了几分安心。

    阑珊扶着沈梨过去躺下,虽说卫卿下手留了情,可背上的还是被浸出了几分血迹,不张扬,只零零散散的遍布了整个背部。

    她伸手拽过自己的枕头,塞在了自己的脸下衬着,回头正好瞧见阑珊一副将哭不哭的样,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好了,别委屈了,替我找些药来上着。”

    阑珊抬手抹了抹自己有些湿润的眼眶:“郡主就是不懂得什么叫心疼。”

    回到自己赖以生活了十几年的家,自然是极好的,好到她晚上所梦见的,都是些香甜红软之事,只是半夜醒来,瞧着自己枕畔空冷,想着自己身边在无人相伴,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悲鸣。

    难道这不是她心心念念之事吗?

    跑掉大燕的一切,重回大秦,重新做她的宜姜郡主,不再为过去不再为故人所牵绊,只是如今她所想所愿尽皆达成,心中还是像被什么揪着一般,难受的厉害。

    她裹着被褥翻了一个身,扯着被子轻而易举的就蒙过了自己的头顶。

    后日很快便到了,今儿是入宫觐见的日子。

    她站在原地,任由阑珊服侍她穿上郡主的服饰,她侧脸看向铜镜中不需要涂脂抹粉,佯装一番,就已经脸色苍白的自己,倒是不由得感谢前日进府,母亲就先将她给打了一遍。

    阑珊自然也注意到了她的脸色极差,便不由得问道:“郡主可需要擦点粉,将气色给掩一下?”

    “不需要。”沈梨站在原地,单手摸上了自己的脸,笑出了声:“我可是个大病初愈之人,这般面容才符合不是吗?”

    阑珊应诺,并未在多加劝阻。

    等着梳洗打扮好,一群宫娥簇拥着沈梨走出去来的时候,卫卿便在府中影壁那等她,瞧着她倒是讶异的皱眉:“你的脸色怎么这般差?”

    沈梨低头柔婉一笑:“女儿大病初愈,这般脸色不是才对劲吗?”

    卫卿一想,觉得也是这个理,并未在追问,带着她直接上了马车,往皇宫去了。

    因着卫卿的缘故,她对皇宫倒还是挺熟悉的。

    毕竟幼时,她就经常跟着卫卿出入皇宫请安。

    她其实不太喜欢皇宫,也不太愿意见着这朱门宫墙。因为这处地给她的感觉,比之整座金陵城,更带着一种庄重威严,还有森凉。

    沈梨将车帘放下,揉了揉自己被风吹得僵硬冰冷的手指。

    如今已经入冬了。

    卫卿不知她在想什么,只当她许久不曾回来,有些想念此处,是以见着她这般模样,倒是开口劝了几句。

    言罢,就见沈梨回头朝着她一笑:“母亲,我无事,只是许久不曾见了。”

    听言,卫卿倒是宽了心,没再说什么,任由沈梨去了。

    经过一路重重守卫的甬道,终是到了皇宫重地。

    卫卿同沈梨下了马车,倒也没有急着去找皇帝,而是让人传个话后,便带着沈梨往乾宁宫去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了。

    大秦的后宫算比较和睦的,因为后宫中最有权势的几人几乎都是一条心上,像被什么麻绳拧着,解都解不开。

    偶尔有些风浪扑起来,也能被她们很轻易的压制住。

    沈梨亦步亦趋的跟在卫卿的身后,问道:“姑姑今儿来了吗?”

    她口中所言的姑姑,便是如今嘉宁帝的贵妃,亦是她父亲沈安的胞妹。

    卫卿似笑非笑的回头:“你病愈进宫请安,这般大的消息,你觉得你姑姑会不来吗?”

    事实证明,沈梨的想法真的是多余的,除了姑姑,就连皇后和其他嫔妃都到了。

    皇后是苏家的姑娘,年少时同沈贵妃和她的母亲便是闺中密友,本以为这两人进宫共侍一夫,会翻脸,弄得对方你死我活的,谁知竟然相处融洽,联手排除异己,就连她们所生的皇子,那也是一条心上的,这让许多想看苏家和沈家笑话的人大跌眼镜。

    其实这其中到底是有多少真情假意,除了她们自个,谁都不了解,唯有一点可是佐证,那便是沈家和苏家的的确确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沈梨进去的时候,太后正同皇后说着话,沈贵妃时不时的接上一两句,气氛倒也融洽。至于其余的嫔妃,全都当自己不存在似的,各个拿着茶就开始装哑巴。

    直到卫卿出现,这些嫔妃才像会说话了一样,一个个的站起来同她问好。

    这副场面她也见了十几年,她乖巧柔顺的站在卫卿的身边,只需要会笑就好。

    另一边,沈贵妃也端起了手边的茶同太后和皇后两人笑道:“瞧着宜姜的精气神好像还挺差的,她的病是否真的痊愈了?”说着,她又感叹了句,“这次倒是可惜了,就是不知我那个傻儿子有没有这等子的福气。”

    皇后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她最中意的儿媳,的的确确也是沈梨,这丫头不光是她们几人瞧着长大的,品性什么都清楚,就说她身后立着的沈家,那绝对是大秦许多儿郎梦寐以求的,她们苏家自然也不例外。

    本想借着沈梨,让苏家和沈家的关系更加牢固些,谁知命运弄人啊。

    皇后笑了下,其中不乏惋惜之意:“是啊,的确可惜了。”

    太后倒是笑眯眯的,卫隅和卫砚都是她的孙子,宜姜则是她的外孙女,反正呀,这绕来绕去也都还是他们卫家的媳妇儿,是以对她而言,宜姜到底嫁给谁,倒也没差。

    “宜姜,到皇外祖母这儿来。”太后笑眯眯的朝着她招手,然后就拍了拍身旁空出来的位置。

    沈梨笑着同几人行礼之后,便亲热的挨着太后坐下。

    她抓着沈梨的手,捂了捂有些惊讶:“你这孩子的手怎么这般凉?莲儿去给郡主取个手炉来。”

    卫卿也走了过来,同沈贵妃坐在了一起,不太在意的说道:“母后,这丫头病还未好了,仔细她过了病气给您,您还是离得远些吧。”

    太后一听,便瞪了已经开始吃茶的卫卿一眼:“你闺女的病都这般重了,你不关心关心就算了,还来说哀家?”

    “母后,您又不在公主府,怎么知道我不关心这个丫头。”卫卿哪里会不知道沈梨暗中做的那些小动作,她虽不知道她到底是在顾虑什么,可也不会傻到去拆她的台,这些话在旁人的耳中听来,也不过是个玩笑罢了,没人会当真。

    就连皇后听见,也只是笑着摇头,颇为无奈的说道:“你呀,就是当娘的人,怎么还像原先那般浑,安乐我可告诉你,宜姜是我们定下的媳妇儿,你可不准虐待她,瞧瞧她如今都瘦成什么样了?我如今光瞧着便觉得心疼,你竟然还说这般冷情的话,仔细一会儿陛下听见,好生的训你一顿。”

    大约嘉宁帝就这么一个亲外甥女的缘故,较之几位宫中的公主,更要偏疼一些。

    卫卿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呵欠:“那你别让皇兄听见不就行了?”

    “别让朕听见什么?”卫卿话音一落,嘉宁帝的声音便在殿外响起,厚重低沉的声音中带上了几分笑意,紧接着一道硕长的身影便跨过门槛走了进来,在他的身后还跟着卫隅。

    青年容颜皎皎,秀雅如玉,同她离开时别无两样。

    只是唯有一点不同,便是那双眸子,比之以往更加清澈明亮。

    沈梨迎着他的关切的目光,柔柔一笑,整个人似乎在瞬间生动起来,恍若春风拂槛露华浓,又如千树万树梨花开。

    “宜姜见过陛下。”

    嘉宁帝的目光在沈梨那张小脸上流连一番后,蹙了蹙眉将她招进身侧,宽厚的手掌按住了她孱弱的肩膀:“你不是去沈家休养了吗?怎么脸色还这般差劲?可是沂州的大夫不好?不是朕说你,你怎么就不知道来宫中休养,还有太医可以使唤?你偏生要跑这般远,朕都不好派太医过去。”

    “还有,也就两年未见,宜姜什么时候也会和舅舅客气了?”

    瞧着嘉宁帝脸上慈和的笑容,沈梨脸上的笑容渐深:“劳皇帝舅舅关心,我这儿病不过是宿疾罢了,原先幼时也曾发作过,替宜姜瞧病的大夫,一直都在沂州,是以这次发病后,爹爹和我想着省事也就回去了。”

    “本想着修养一段时日便能回来,谁知这一耽搁便是两年,是宜姜不是,让舅舅挂念了。”

    嘉宁帝也颇为遗憾的叹了一口气,摸了摸她的头顶:“那你如今病可好全了?”

    “只是暂时无碍,至于日后再看吧。”沈梨乖乖巧巧的一笑,“许也是宜姜福薄。”

    “又在胡言乱语说些什么。”嘉宁帝目光沉了下去,对着她的额头一弹,转身便吩咐道,“去将太医院的太医叫来。”

    闻言,卫卿担忧的看了沈梨一眼,见着她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的样,心中那些泛起的微澜,便在瞬间抚平,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半盏茶不到的模样,太医们便连贯而入,一一排着去给沈梨号脉,无一例外,所有答案都像是统一好似的,只一句:“郡主心脉衰竭,臣等实在是无力回天,郡主如今还能活着,已是万幸,还请长公主节哀。”

    沈梨将袖子放在,遮住了白嫩的手腕,乖巧的冲着众人一笑。

    落在太后等人心中,又是一阵唏嘘不已的心疼,连带着嘉宁帝看向沈梨的目光,不由得又软和了许些。

 015沈轻

    嘉宁帝并未在太后的宫中呆多久,他与沈梨说了一会儿话,便走了。卫隅并未跟着他一起离开,反而继续坐着,时不时地往沈梨那看上一眼。

    在场几人没几个不是眼尖的,瞧着卫隅这一来二去的小动作,太后心中也觉得甚是惋惜,若非她宿疾发作,那么如今该是两人携手前来请安。

    太后拉着沈梨的笑,对着卫隅一笑:“宜姜两年不曾回金陵,想必对宫中的都不太熟悉了,太子你带宜姜去御花园中转转。”

    卫隅自然是求之不得的,于是急忙起身应承。两人行礼告退之后,便一前一后的走了出去。

    如今临近初冬,御花园中也无多少的美景,唯有绿树常青,池水清幽。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攒尖的凉亭,宫娥上前奉茶之后,便如数退下,守在了凉亭之外。

    冷风悠悠,从四面八方的打转吹来,沈梨虽不是真的有病,可身子到底也真的没有多好,不一会儿就被风吹得鼻尖都冻红了。

    瞧着,倒是有几分可人。

    卫隅伸手替她倒了一盏茶摆在了沈梨的面前:“来,暖暖身子。”

    沈梨听闻,倒也没有客气,毫不犹疑将茶盏捧在了手心中,茶水的温度透过茶盏传来,将冰凉的手心捂得温热,等着手渐渐回温后,沈梨这才低头喝了一口,有些辛辣的茶味,顺着舌尖蔓延,她笑了下爱:“这是姜茶?”

    “嗯。”卫隅轻笑,“你近来身子差,还是喝些暖身子暖胃的东西比较好。”

    沈梨颔首:“多谢殿下。”

    “你我之间何必这般客气。”卫隅又道,只是笑容之中多少带了些涩意,“你原先都是唤我太子哥哥的,谁知道两年不见,你我竟然生疏至此?”

    沈梨眨眼,小脸带上了些狡黠:“太子哥哥和殿下也不过是称呼罢了,你又何必在意?”

    “终归还是不同的。”卫隅垂眼,“就像我原先在以为,你会陪我一辈子,陪我看这大秦的锦绣山河,陪我在天地间慢慢变老,却原来,不过是我的一场空欢喜罢了。”

    沈梨亦浮出了几分遗憾,却还是勉强一笑:“太子哥哥,不管我以后在哪,我也永远都是你的宜姜,也会同你共赏这山河锦绣风光,不过只是换了一种身份罢了。”

    “世事无常,既然事已至此,这些多想也无益,太子哥哥还不如好好想想日后怎么讨好我那未来的表嫂吧。”

    听见沈梨的揶揄,卫隅也抬头一笑:“没想到,我竟然还不如你一个小姑娘家洒脱。”

    卫隅脸上浮出了几分温柔的笑,“听说姑姑近日在准备一个什么宴?说是准备替你接洗风尘,就连远在大燕的傅家,她都请了。”

    “娘亲也不过是太心急了。”沈梨说着无奈的摇头,可话里话外却又有些纵容的感觉,“我还想再多留两年陪陪她和爹爹了。”

    卫隅笑:“姑姑也没做错,只是……”话未说完,一道藏青色的身影便远远地扑了过来,不同于卫隅秀致温雅的眉眼,他整个人就要显得冷冽不少,也无半分笑意。

    “臣弟见过皇兄。”

    沈梨瞧着他,眉眼一弯:“表哥。”

    卫隅将那一抹愠色掩饰得很好,只是那细微的情绪波动,还是被沈梨给捕捉到。

    她瞧着,装作不在意的又低头喝了一口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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