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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妻嬛嬛-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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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威胁,而是同你陈述利弊。”姜嬛依旧十分平静,“就如同我先前与你所言,你娶陶嘉月的好处,胜过于娶我。”
姬以羡苦笑一声,将她的手腕放开,整个人也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数步:“暖暖,我从未觉得你如此的陌生。告诉我,在你的心中,到底还有什么东西,是你可以不用这般冷静的用利弊去衡量,想要不顾一切的守护,去争夺的?”
“是不是在你心中,觉得我很可笑,可笑到我将一颗真心捧出来,任你糟践,却甘之如饴。”
姜嬛伸手倒了一盏茶,递到了他的面前:“说了这般多,你渴了吧?”
姬以羡低头看着已经有些冷却的茶水,一股子的怒火刷刷的直冲上了心头,他冷着脸将她递过来的茶盏伸手拂掉:“不用。”
“我真不知,你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心才能冷硬成这般可怕的样子。”姬以羡死死地攥着拳头,“我会答应皇后,改日便会迎娶陶嘉月过门,到时候……算了,你爱来不来吧。”
说完,他掩去眼中所有的失望,决绝的转身而去。
门被他重重的砸上,徒留一室的冷清。
她慢吞吞的翻身下床,将碎了一地的陶瓷片一一捡了起来。
刹那,泪如雨下。
016醉酒
他摔门而去后,涟漪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姜嬛的身边,弯下腰帮她一起将碎瓷片给捡了起来,堆积到了一旁的托盘上,最后才将人给扶了起来,她低头拉着她沾满了血的双手,蓦然叹了一口气:“世子妃,奴婢去给你拿一些药来。”
姜嬛将被割伤的手指微微的蜷着,心不在焉的点点头。
涟漪端着那些碎瓷片往外走,临要跨门槛出去的时候,没有忍住,又回头很是认真的看了一眼,颓然低头坐在床榻边上的人儿,叹着气出去。
走到檐下,就见半阙神神秘秘的跑了上来,小心翼翼的拉着她的袖子,问道:“世子妃如何?”
涟漪摇头:“情况不太好,整个人失魂落魄的。”
半阙耷拉着头也跟着叹气:“世子爷的情况也不太好,现在正一个人在喝闷酒了。”说完,半阙跟着涟漪跑了两步,又说,“你说他们今儿是怎么?”
“反正我觉得世子妃和世子去时府那日回来,就有些不太对劲。”
涟漪道:“你若是很闲,不如帮我去取一些药膏来,世子妃的手指被割伤了。”
半阙点头。
不多时,涟漪便将药给取了回来。
她拿着药,半跪在了姜嬛的身前,伸手将她的手指拉过来,低头仔细的往伤口上抹着药,感受到手指间微微的刺痛,姜嬛的手指下意识的往里缩了缩。
涟漪却是仰着脸冲着她一笑:“世子妃,奴婢想要同你说几句话,可以吗?”
姜嬛没有任何的动作,甚至是就连神色也没有半分的改变。
涟漪依旧十分柔和的一笑:“若是世子妃不点头,奴婢就当世子妃默认了。”
“其实今儿世子爷同世子妃拌嘴,奴婢守在门口的时候,不小心听见几句,同世子妃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其实奴婢一开始见着世子妃的时候,也觉得世子应该娶的人是陶姑娘,而非世子妃您。”
“可这么多日来,奴婢却又觉得,情爱之事又哪里能用那些条条框框来束缚了?若是每个人每段感情都用那家世礼教来衡量,这世间又从哪里来的这么多痴男怨女。”
“世子妃,若是世子爷真的有心陶姑娘,那应该在两年之前,陶姑娘及笄的时候,便将陶姑娘娶回来了,又怎么会孤身一人去了那苦寒贫瘠之地?”
“我们世子爷学不来旁人的甜言蜜语,可他却是真心实意的想要同世子妃好,想要同您好好地过一辈子。”
姜嬛脸上的表情终于动了动,涟漪甚至是还来不及开心,就被姜嬛扶着起来,她什么都没做,只是淡漠的摇摇头。
尔后,她便翻身整个滚到了床榻上,缩在一角,睡了过去。
涟漪盯着她的身影看了半响,最终还是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的拿着药走了出去。
半阙正守在门廊下,瞧着她出来,赶忙问道:“如今怎么样?”
“不好说。”涟漪道,“主子们的心思可真难猜。”
“不过,你怎么还在这儿,你不用去陪着世子吗?”
半阙抿着嘴,隐隐的带了几分委屈:“容陵不让我跟着,将我打发了。”
两人正说话间,突然就听见了有东西正撞击着门扉,两人齐齐的对望一眼,不约而同的一起都到了书房的门口,涟漪的身子顿时就打了一个寒颤,将身子往半阙的身后藏了藏:“是不是那只狼?”
半阙警惕的点点头,他反手将涟漪推了推:“你站远一些,那出身可与我们都不熟,要是被咬着了,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说完,他有些疑惑的歪了歪头,将剑捏在了手中:“不过,它一向都安静的很,怎么突然间这般暴躁?”
既然半阙都不知道,那涟漪觉得自己更加不知道了。
隐隐见着那门有被里面那头关着白狼撞破的趋势,半阙将手中的剑握得更加的紧,就在那门要承受不住它的撞击时,半阙觉得自己眼神一花,一道纤细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前,双手已经摸上了门边。
半阙睁大了眼:“世子妃,不要!”
话音未落,姜嬛已经是充耳不闻的将书房的门给打开,立马那头威风凛凛的白狼,立马就露出了它的真实面目来。
半阙觉得自己的手心中都充满了汗渍,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进入了一种紧绷的状态,就怕那畜生会随时随地的扑上来,就算是现在世子妃同世子吵架了,那也是世子妃呀!
就见半阙着急的时候,只见姜嬛伸手搭在了那头白狼的头顶上,那白狼倒也不反抗,反而还带了几分亲热的凑近她,与她挨着一块站着。
半阙是瞧得目瞪口呆,说出话的都不由得打了结:“世……世子妃?”
姜嬛转头朝着他们点点头之后,便带着白狼直接入了内室。
半阙身子僵硬的往后转了转:“什么时候,世子妃和那头畜生相处的这么融洽了?那畜生不是除了世子爷谁都不理的吗?”
涟漪摇摇头,她直到现在都是一头雾水了。
姜嬛带着大白进了屋之后,反手便将门关上。
她随意找一处地坐着,那大白就乖乖巧巧的横卧在了她的身边,真的是乖巧的不行。她侧着头看着它,微微一笑:“你是不是知道我心情不好呀,所以过来安慰我?”
大白看了她一眼,懒洋洋的就转了一个头,没在搭理她。
晚膳的时候,姜嬛只让涟漪给大白弄了些生肉喂它,自个什么都没吃,拿了一件寝衣,便去了浴房。
涟漪望着身后丫鬟端来了的吃食,有些头痛的挥了挥手,将那些丫鬟全部赶走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出了屋,在外面守着。
别问她为什么不进去伺候,那头白狼,威风凛凛的杵在那,她就算是有心,也无力。
月上中天,苍穹之上,星辰黯淡无光。
一股酒味似有若无的从院子外传了出来,涟漪揉了揉鼻子,抬头看向缩在房梁之上的半阙:“哪来的酒味?”
半阙也伸出一个脖子往外瞧了瞧,可惜如今天黑,除了檐角上挂着的灯笼外,什么光景都看不清,只隐隐感觉有人正朝着他们这儿走了过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同涟漪说道:“你说,会不会是世子爷回来了?”
涟漪觉得自己不用再问他,也知道到底是谁回来了。
月下,一道人影拉的斜长。
他走回来的时候,跌跌撞撞的,感觉下一刻他都要狠狠地在地面跌上一跤,涟漪瞧着,只觉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她刚往石阶下走了几步,还不曾靠近他的身,就见姬以羡伸手一挥,想要将他们全都赶开,容陵整个人沉默着走到阴影中,一路护送着他过来。
半阙也从房梁上跳了下来,讶然的看着容陵:“世子爷怎么喝了这么多的酒?”
他虽然跟着世子爷的时日没有容陵那么长,可搬着手指仔细一算,好歹也有了十个年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着世子借酒浇愁。
突然间,半阙觉得他们世子妃真的是神人也。
在他发呆的时候,姬以羡已经扑到了门边上,跌跌撞撞的将门撞开走进去,听见声音,窝在外室的大白突然就直起身子跑了过来,一副戒备的状态,等着它瞧清之后,又慢慢地退回到了原先的位置上。
姬以羡在屋内转悠了一圈,身子摇晃的倚在柱子上:“暖暖在哪?”
他半闭着眼,神色朦胧,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涟漪忙道:“世子妃正在沐浴。”
姬以羡了然的点点头,步履蹒跚的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就听见前面的珠帘传来珠子相碰撞的叮咛声,一道纤细的身影带着沐浴后的香气和水雾袅袅的朝着他走来。
他睁着眼痴痴地看着她,眼中慢慢的都是眷恋。
还不等人走近,姬以羡便极快的大步上前,一把就将人搂紧了怀中。
姜嬛被他抱了一个猝不及防,身子自然也没有承受住他的重量,刚腿软的往下滑了滑,又被他一把的捞起来,继续抱着。
他的头搁在她的肩上,不停地蹭着,隐约的姜嬛还听见了委屈的哼唧声。
涟漪怕姜嬛承受不住姬以羡的重量,刚走过来准备帮忙将人扶到外面的床榻上坐着的时候,就见原本安安静静趴在她身上的男人,突然一甩袖子,十分有威慑力的喊道:“滚。”
涟漪身子一僵,正进退两难的时候,容陵上前按住了她的肩,将她外屋内带去。
极快,屋内就剩下了姜嬛和已经喝醉了姬以羡。
姜嬛闻着刚才洗好自己如今又被染上了满身的酒味,她蹙了蹙眉,想将人给拉开的时候,却又被他缠的更紧。
“你先松开。”姜嬛温声细语的同他说道。
姬以羡却摇摇头,耷拉着头,语气也是越发的柔和,往日的清淡冷漠全然都被他抛之脑后:“我一松开,你就不见了。”
“我哪也不去,阿瑾你先将我放开好不好?”姜嬛继续温和劝道。
“不要。”姬以羡十分干脆利落的就回绝了她。
面对一个喝醉酒的人,姜嬛陡然觉得十分无力,她都不知道往常自己喝醉酒,是不是也是这般难缠的样子。
不过她也明白现在也只能采取怀柔的攻势,于是又道:“阿瑾,你先放开我,我先给你沐浴如何?你瞧你,满身酒味的。”
好在,虽然姬以羡喝醉了,但神志还是清醒的,他听见姜嬛这话,便真的起身往自己的身上嗅了嗅:“好,沐浴。”
末了,他又认认真真的低头看着她,补充道:“你同我一起。”
姜嬛点头:“嗯,我同你。”
017和好
翌日,日光下庭院中是葱葱茏茏的一片。
涟漪低眉垂首的领着一众丫鬟守在门外,容陵也从外练剑回来,额上还隐隐的带了一层可见的汗渍,他几步跨上前:“世子还没醒吗?”
涟漪摇头:“不曾。”
容陵神色冷淡的刚要上前将铜环扣响的时候,涟漪却横插过来,挡住了他的手:“世子才同世子妃和好,想必如今正在温存,你还是别打搅的好。”
“可是太子约了世子,如今已经快到约定的时辰了。”容陵道。
涟漪想了想,叹气低声同他说道:“要不,你去跟太子说一声,缓上几个时辰再见,或者干脆直接将人请到府中来,昨儿你也瞧见了,世子同世子妃黏糊着了,想必此刻还未起身。”
两人站在廊下小声商量着,屋内姜嬛却早就醒了过来,只是她的腰那人从后面钳着,动都动不了。
听见两人正经商量的声音,姜嬛不由得从心中升起了一股忧愁来,还好姬以羡只是一个世子,而不是劳什子的帝王,要不然估摸着这人真的就是,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典型了,至于她,大概能落得一个祸国妖姬的名声吧。
姜嬛伏在枕上想了会儿,还是压着被子翻身,用手推了下睡得正香的人:“你快醒醒。”
那人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嘟囔了什么,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姜嬛无奈的用额头抵在他的肩上,用手掐了下他腰间的软肉:“你要是在睡下去,这府中的所有人大概都知道你昨儿做了什么混账事。”
她下手不可谓不重,不过拧了一下,姬以羡便吃痛的睁了眼,但他却不但没有收敛反而更加得寸进尺:“小混蛋到底是谁?你都不知道心疼我吗?”
姜嬛气得反笑:“你昨儿做了什么难道你心头就不明白吗?”
“我们是夫妻,行鱼水之欢不过是人之常情,这有什么。”姬以羡笑着,用脸颊蹭了蹭她,“暖暖,你不要再气我了,好不好?”
“谁气你了?”
姬以羡昨儿得了便宜,自然是温煦的顺着她的话应承:“是是是,你没有气我,是我自己不争气,是我心胸小,好不好?”
“暖暖,我们好好过日子吧,就我们俩。”
姜嬛没回答他的话,只道:“我刚才听涟漪他们说,你今儿约了太子,如今快到时辰了,你还不起?”
姬以羡低头道:“你我难得有这般温存小意的时候。”
“所以你便准备失约于人?”姜嬛悠悠一笑,“日后我们相处的时日还多,可太子找你,许是大事,你快去吧。”
姬以羡不答,侧耳聆听了一会儿,倏然失笑:“不用,他来了。”
姜嬛还未反应过来,就听见外面廊下传来了一道气吞山河的怒吼声:“姬临渊,你又诓我?”
外头,传来涟漪的声音:“殿下,世子昨儿同世子妃宿下后,还未起身。”
姬以墨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着的自己脾气:“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家世子爷昨儿春风一度,所以忘了孤?”
涟漪被倾身过来的姬以墨吓了一跳,一时无措,身子便往后倾了倾,正好撞在了容陵的怀中,容陵面不改色的将人推开,解释道:“昨儿世子爷喝了些酒,是以今儿还未起身。”
“姬临渊从不沾酒。”姬以墨冷笑。
涟漪又道:“昨儿世子爷同世子妃发生了一些争执。”
“所以借酒浇愁?”姬以墨嘲讽的弯着嘴角,“孤以前怎么没见他这么有出息啊!”
话音落定,就见面前紧掩着房门从里面被推开,姬以墨冷哼一声,刚想上前,就见里头一只雪白的狼抖着毛,威风凛凛的站在了门口,不退也不进。
姬以墨身子一僵,他虽说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可唯独怕狼。
说来此事有些长,但简单来说,就是他幼时被狼咬过,所以留下了阴影,一直至今都没有半分消除的痕迹。
这下别说发火了,就连说话时的怒气都荡然无存。
屋内,姬以羡神色渐敛,他起身替自己和姜嬛穿戴好之后,这才出声:“涟漪,进来。”
涟漪刚要抬脚进来,猝不及防就和白狼的视线对了一个正着,当即便吓得不敢动。
“大白,让开。”姬以羡的声音又从屋内再次传了过来,那白狼听见后,刚刚趴下的身子又站了起来,懒洋洋的往旁边移了移,然后继续趴着。
涟漪虽然怕的要死,可还是只能闭着眼,装作看不见视死如归的抬脚跨了过去,姬以墨本想跟着涟漪的身后进去的,可他刚刚一走进,那白狼立马就转了脑袋,耳朵竖着,瞳孔透着凶狠的光。
姬以墨身子一僵,立马就从门口挑开,躲在了容陵的身后,叫道:“你们快把这东西给弄开!”
容陵歉意的拱手:“这是世子养的,也只听世子的话。”
“姬临渊,你给我出来!”姬以墨站在庭院中跳脚,他除了跳脚之外,似乎也别无办法。
姬以羡面无表情的接过涟漪递来的汗巾,擦了擦脸,说道:“你让他去外面等我。”
涟漪闻言,身子也有几分僵硬的侧头看了眼,趴在门边的白狼,身子不由自主的就开始发抖,连话都说不清楚。
姜嬛瞧了眼,也明白几分。
她用玉簪将剩下的长发松松挽就,便从屋内走了出去。
姬以墨瞧见她出来,抬头对着她笑的特别虚伪:“临渊了?”
姜嬛指了指里面后,便蹲下身摸了摸白狼的头,白狼起身,顺着姜嬛指的方向,往那走了去,然后继续趴下。
姬以墨是瞧得目瞪口呆:“你们姑娘家不都是怕这些畜生的吗?”
虽是这般说,可姬以墨还是极快的就从跑过去,直接进了屋。
屋内的窗扇和竹帘刚刚才被涟漪打起来,融暖的日光溢满了满屋,有清风从敞开的窗扇吹了进来,姬以墨也不客气,进去之后,便自个找了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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