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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妻嬛嬛-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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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倒是给你惹麻烦了。”沈梨有气无力的说着,用尽自己最后的一点力气顺势攀上了他的肩膀,“去韩雍的那家医馆。”

    “那里是郡主的地儿?”

    “怎么可能。”沈梨笑,“只是想借着韩雍的名头狐假虎威罢了,毕竟长安城中,敢大张旗鼓搜查韩雍地盘的人,寥寥无几吧。”

    容陵感受着手中轻飘飘的分量道:“你这个主意倒是打得不错,怪不得王爷说你狡诈又没良心。”

    “他什么时候说得我?”

    容陵回想了下:“是您与南王离开的那日,王爷正恰回来,瞧着您没在,疯了许久。”

    容陵这话说得平淡,可沈梨听在耳中,却是有了一种别样的情绪在。

    她无可奈何的抿了抿嘴角:“那次的事,的确是我之过,可若能重来,我也不悔自己当日的选择。”

    背着这人走了一半,容陵便感觉自己的腰后有些湿漉漉的。他别扭的想要伸手去摸一摸是什么,可意念刚起,身后那人的声音又再次传来:“医馆便快到了。”

    “知道了。”听见她的提醒,容陵深吸了一口气,当即又加快了脚程,却不曾注意到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个面色冷然的男子。

    此时医馆已经掩了门,因着韩雍的关系,小厮见着是容陵后,便也没有为难,很是爽利的便将大门给开了。

    “你们馆主可在?”容陵能感受到他背上那人的气息逐渐微弱,是以刚跨过门槛,他便立马开口问道。

 068故人来

    药童也看出了容陵身上背着的这人气息微弱,几乎是要在顷刻间晕死过去,根本就不敢耽误,在容陵开口的刹那,他便跳着进去将馆主给找了出来。

    谁知今儿馆主不在,他找来的是一位女大夫,年岁尚轻,面容俊俏。

    容陵一愣,显然没有想到他竟然会在这儿瞧见这人,不过愣神过后,他便低了头:“温小姐。”

    “容统领。”温如画朝着他福身。

    趴在容陵肩上的姑娘,听见熟悉的声音后,费力的掀开眼皮子瞧了又瞧,可惜她如今就想是被一片血色冲洗,只能隐约的瞧见她的身形如何,可面容却是无论如何都瞧不清的。

    温如画在她抬眼的时候,也瞧了过来,她显然不知道自己能在这儿看见这人,她惊得往后退了一步,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有了几分龟裂。

    容陵一见,便知有戏:“这人温姑娘认识?”

    温如画嘴皮子颤了颤,她自然是认识这人,而且她俩也算是难得的能说上话的,只是碍于身份,她俩极少见面,如今乍然同她在长安相见,还是被广陵王府的人给扛出来,她觉得她好像才从深山老林中出来一般。

    已经跟不上这世间的变化。

    温如画紧紧地抿着唇没说话,只转身往内堂走着,也不知是不是走得太着急,她在转身的刹那,脚便踩着了裙角,差点没有被绊住。

    好在身旁的小童眼疾手快的将她给拉住。

    见着温如画步履有些蹒跚往里走,容陵也不敢犹豫,立马就背着人跟着她的脚步,直到今儿温如画暂居的屋子后,容陵这才小心翼翼的让人将沈梨从他的背上给扶了下来。

    温如画让人点了烛盏靠近,穿在她身上的黑袍身前有些地方颜色要比其他地深一些,她毫不犹豫的伸手去按,便听见那人要死不活的在床上闷哼了声。

    极痛。

    温如画收了手,对着容陵道:“你先回去吧,这人会没事的。”

    容陵也不好在这儿待太久,听至此感激的朝着温如画拱手:“那就多谢温姑娘了,容某明儿在登门致谢。”

    温如画冷淡的一颔首后,便走到了床边,低头瞧着躺在那奄奄一息的姑娘。

    她按住了她的喉咙的一侧,哑声道:“你一个姑娘,没事逞什么强。”

    “还好你今儿遇见的人是我,要是遇见韩雍,指不定那家伙要怎么给你一刀了。”

    躺在床面上的人,虚弱的睁着眼,眼睛半睁半避的,是她从未见过的朦胧。

    温如画也不同她废话,她伸手便想要将她的身上的衣袍给解开。

    屋内燃了炭火,倒也不怕她被冷着,她认真的盯着她,纤长白净的手指,在她身上游走了片刻之后,外袍便被她轻而易举的给解开,褪去外面的碍人眼的黑袍,里面的伤势便更加直观的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白色的中衣,几乎是被大片大片的血迹染红,甚至是还有不断扩展的趋势。

    温如画大大小小的伤也见了不少,可她也算是第一次见一个姑娘家身上瞧见这般严重的外伤,她嘴角紧紧地抿着,俯下身去将她的衣裳解开,直到最后露出了被她胡乱包住的腰腹。

    “姑娘。”一旁的丫鬟递了一把剪子来。

    温如画深吸了一口气:“也不知她这伤多久了,一会儿要是拆了,指不定这人要痛成什么样,咱们手上止痛的之类的药还有吗?”

    “这个奴婢不太清楚,不过依奴婢之见,长痛不如短痛,郡主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

    温如画又何尝不知,她瞧着好友苍白的面色,狠了狠心又重新低头去拆她腰腹间的布条。

    如她所料般,有些布条已经同她的血肉粘黏在一起,若是要将这些布条给撕开,指不定就要将她的血肉在撕裂一次,光想着,温如画浑身就打了一个激灵。

    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

    她只能将其他多余的布条用剪子给剪开,然后余下一截布条,垂落在了腰腹下,以供她用力,一次便将黏在她皮肉上的布条给撕下来。

    “姑娘。”丫鬟在她的身后提醒道,“若是再晚些,指不定要更痛些。”

    “我自然是知晓的,可想着这丫头……”温如画咬紧了贝齿,指尖都不由得有些发颤,“你说这个丫头,怎么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呆在金陵或是沂州了,非要跑来掺和这些破事。”

    抱怨间,温如画的手已经准确无误的拉上了她的布条,然后一用力,便听床面上半死不活的那人,痛极的哼出声,原先已经快合上的眼,又重新的睁开,清醒的盯着床顶。

    温如画一刻也不敢耽误,她立马就接过丫鬟手中的药,仔细的给她清理伤口。

    最后在痛极之中,沈梨又一次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

    等着温如画将她的伤势给处理好站起来时,手脚都不由得开始发软,全靠着身侧的丫鬟尽心尽力的扶住她,这才免了摔在地上。

    “凌儿。”温如画攥着她的手,“我给你一个方子,你照着将药煎了端来。”

    “那姑娘您可要去歇息?”凌儿担忧道。

    “不了。”温如画摇头,“不瞧着这丫头醒过来,我心头难以安定。”

    “你且去吧。”说着,温如画又攥住了她的手,“对了,若是宜姜在这儿,估摸着跟在她身侧的几位侍卫也在,你先找找,然后给他们传个平安,免得届时又出了事。”

    “奴婢明白的。”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了去,温如画寻了个地靠着,她目光毫不遮掩的落在了她的身上:“真是欠了你的。”

    醒来。

    天刚恰亮。

    沈梨睁着眼,瞧了好一会儿,这才伸手在床边摩挲了一阵,然后就摸到了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手感极好,她没忍住,眯着眼捏了一把。

    然后身侧正趴着休息的人,立马就跳起来,毫不留情的对着她的手背给了一巴掌。

    那声音极响极脆。

    被打的人愣神了片刻后,这才僵硬的转头看过去。

    边上正站着一个怒气冲冲的姑娘,就算是比之平常憔悴,那也是面若桃李,极其难得的一个大美人。

    “如画?”沈梨嗓子嘶哑的出声。

    温如画冷笑着:“妾身还以为宜姜郡主有多厉害了。”

    沈梨眨眨眼,没再说话,极乖巧的瞧着她:“如画你怎么在这儿?”

    “来瞧瞧你死了没有。”温如画嘴边扯着笑,只是那眼神,像是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的一般。

    沈梨有些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口水,明智的准备转个话题:“我好渴。”

    温如画面无表情的转身,去桌边给沈梨倒了一被温热的白水后,仔细的扶着她喂下,又问:“说吧,你来这儿作甚?”

    眼见着自己好像绕不过这个话题,沈梨凝神了片刻后,便立马闭眼开始装死。

    温如画冷笑着:“沈宜姜,有本事你就一直给我装死下去。”

    这么一闭眼,没多久沈梨便又睡了过去。

    这一睡,直到日落时才醒。

    而且是被饿醒的。

    沈梨虚弱的睁着眼,闻着远处的汤的香味,只觉得腹中的馋虫蠢蠢欲动的,她用舌尖抵了抵自己的唇齿,下一刻便听见屋内槅扇开合的声音。

    她转眼瞧去,就见温如画端着一碗白粥走了过来,直直的在她的跟前坐下,身后还跟着沽酒和闻末两人。

    见着沽酒无事,沈梨瞬间就松了口气:“你没事便好。”

    沽酒却觉得难堪至极,作为暗卫,应该是他去保护主子的,万没有主子反过来保护他们的道理,是以一见着人,沽酒请安之后,便立马跪下,低着头一副任由主子处置的模样。

    沈梨还不曾说话,温如画倒是先踢了一脚:“你要寻死觅活就去外面,你们姑娘身子还虚弱着了,别在这儿给她添堵。”

    “如画。”沈梨恹恹出声,“沽酒,我无事,你先同闻末下去歇息吧。”

    “你这还叫没事。”温如画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尔后更是毫不含糊地伸手在她的腰腹间一按,痛得沈梨立马惊呼出声。

    “温如画。”

    “不是没事吗?”温如画冷笑着,“原来咱们的宜姜郡主还知道痛呀。”

    “温姑娘。”沽酒刚开口。

    温如画便不耐烦的转身盯着他:“滚出去。”

    “不想你们主子死的话。”

    闻末对着温如画拱拱手后,便拉住了沽酒的手臂,任由他再不情愿,还是将人给扯了出去。

    听见关门声后,温如画这才转头盯着人瞧:“我告诉你,你若想死就死远一些,便在我眼皮子底下。”

    “知道了。”沈梨笑了笑,“其实这事也不怪沽酒,是我的错,你又何必同他过不去。”

    “我可不是同他过不去。”温如画挑眉,“是你要同我过不去,郡主殿下。”

    沈梨好脾气的一一应承下来,就着温如画的手,将一碗白粥给喝得干干净净。

    “对了,你来长安作甚?”沈梨问。

    温如画盯着面前的空碗,想了想:“就当我傻了吧。”

    “嗯?干嘛这样说自己。”

    “我是真的傻了。”温如画自嘲的一笑,伸手捏住了她的脸颊,笑,“不过像你这把没心没肺的姑娘,是不会懂的,与你说了,也是白说。”

    “所以,我就不费口舌了。”

 069闯院

    温如画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下垂,掩住了眼中的落寞。

    可沈梨准确无误的拉上了她的手腕:“如画,你来这儿不会是为了……某个男人吧。”

    温如画完全没有想到沈梨竟然会这般准确无误的说出她心中所想,她在抬头的刹那愣住,在沈梨带着压迫的眼中,这才不甘不愿的点头,她面无表情的将手从沈梨的桎梏中挣脱出来,起身正要离开时,便又听见沈梨的声音,继续响起,“你是温家的姑娘,家世鼎盛,面容不俗,这世间还有你求而不得之人吗?”

    “可若是他心有所属了?”

    “那就将他的心给抢过来。”沈梨语气平和的开口。

    “怎么抢?如何抢?”温如画低低的笑着,“他厌烦我,厌烦到连一眼都不肯瞧,我该如何?”

    “况且,我若是用尽手段将他给抢过来,你觉得他会不怨恨我吗?会的,他会怨恨我破坏了他的感情,亵渎了他的意中人。”

    沈梨开口:“喜欢一个人本就无错,你既喜欢那便去追,他又不是成亲了,况且听你的意思,他还是个单相思,又不是两情相悦,既如此,你又在担心什么?”

    “如画,你若是聪明,就该知道你从一开始该对付的人,就是你的心上人,而是你那个心上人放在心间的意中人。”沈梨说道,“你若是将矛头全都对准了那位姑娘,你那位心上人自然是气愤不已。况且,那位姑娘也不曾做了什么吧,只是刚好被人喜欢罢了。”

    温如画捧着空碗重新坐了回来,她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着头:“我也不知道。”

    “有段时日,我就想发疯似的,去对付那位姑娘,结果我与他之间便越来越生分了。”

    “明明我与他才该是……最合适的一对。”

    沈梨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傻姑娘,你喜欢的那人是谁?”

    “你不识得。”温如画耸耸肩,眯着眼又笑了起来,眼中似落进了星辉,璀璨生亮,“他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哦,很厉害很厉害的人呀。”沈梨故意重复着她的话,将声调慢慢的扬高,怎么听着都是在调侃。

    她笑得促狭。

    温如画得意的扬眉,落落大方。

    “我的小如画怎么这么好看呢?那些瞧不上你的人,是不是眼瞎。”沈梨先是叹气,随后便两眼放光的一心盯着她,“要不,如画你随我回沂州,给我当嫂子吧。”

    “要是他们敢负你,我就替你剁了他们。”

    温如画听着这等暖心窝子的话,笑着屈指在沈梨的额上一弹:“你我许久未曾把酒言欢了,不若等你伤好之后,陪我不醉不休吧。”

    “何需伤好,不若此刻?”她倚着,衣裳本就是松松系就,如今随着她这么一倒,身前大片大片的春光乍现,精致的锁骨,凝脂般的肌肤。

    温如画上前,一把就将她的被子往上拉,将她给严严实实的遮住:“小妖精,你姑奶奶我定力好着了,可别来什么自荐枕席的事呀。”

    “你想太多了吧。”沈梨笑,不过这次倒是老老实实的将手横过去,压住了被褥,“只是衣裳没有系稳罢了。我瞧你那样,是巴不得我化身为狼,朝着你扑过去吧。”

    温如画不言,只挑了挑秀眉。

    掩着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温如画不耐的转头看去,就见沽酒一脸惨白的站在屏风边上,微微垂着头。

    “进来吧。”沈梨面上带了笑。

    温如画听着,一下子就转头恶狠狠地瞪着她,训斥的话还未出口,就听见沈梨再一次开口,将她的话头给截断:“如画,我无事。”

    “你这还叫无事?沈宜姜,你是不是想要将命埋在这儿,我才能从你的口中听见一句有事!”温如画被她给气得额上青筋一根根的凸起。

    “还有你——”温如画对着沈梨吼完,立马就将矛头转向了沽酒,“难道你不知你家主子伤重?竟然还敢来这儿闹她?一些小事,你们就不能自个解决吗?”

    “什么事你都要问宜姜,还要你们做什么!”

    沽酒一言不发的继续低着头。

    “如画。”沈梨拉住了她的衣袖,“如今馆主不在,你这儿医馆坐镇,怎能一天到晚就在我这儿守着,我现在也醒了,没什么大事,你便出去瞧瞧吧。”

    “沈宜姜。”温如画是真的发了火,“你到底有没有心?”

    沈梨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她拉住了温如画的手,仰面朝着她一笑:“我真的没什么事,如画,谢谢你。”

    温如画的脸色稍微和缓了些,可到底还是难看的厉害。

    她深吸一口气,低头瞧着讨好的沈梨,没忍住,在她的脸上恶狠狠的捏了一把之后,这才气鼓鼓的转身走了,在路过沽酒时,不悦地瞧了他一眼后,扬长而去。

    “如画就是这么一个性子,孩子气的很。”沈梨笑,“想来沽酒大人,应该不会计较吧。”

    沽酒上前,单膝跪在床跟前:“姑娘一贯就会打趣人。”

    “姑娘。”沽酒琢磨着开口,话到一半就被沈梨打断。她说:“我知你的意思,只是在那种情况下,我留下是才是最好的选择。”

    “沽酒,我现在比任何人都要惜命,我不会随随便便的就拿自己的命去赌。”

    沈梨说着,笑了下,“好了,这段时日你就在这儿同闻末好些养养吧,估摸着我们短日是回不去了。”

    “属下明白,那小公子哪里……”

    “这事我自有主张,你们也别擅自潜进王府去查了。”沈梨说着,便觉得困意袭来,她眨了眨眼,脑子中已经有了些许的糊涂。

    瞧着沈梨面露朦胧困意,他便知这是她的睡意上了头。

    可是……沽酒扭头看了眼天色,觉得按照自个姑娘以往的习惯,这时候不该犯困才对。

    沈梨可没空管沽酒在想什么,现在她只感觉睡意一阵一阵的涌上心头,她想了想,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大事需要去做,便顺从自个的心意,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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