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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妻嬛嬛-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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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的那个位置,谁也插不进去。”
长安,广陵王府。
刚下朝回来,正要往书房去的时候,顿然就停住了脚步,他偏头看向跟在一旁的容陵,问道:“先前抓回来的那两人如今在哪?”
容陵拱手道:“属下将他们安排在西院那,也派人伺候着,王爷是要见见他们吗?”
姬以羡沉吟了片刻,又问:“你们盯着的那边,如今可有什么信件往来吗?还是那两人一落网之后,所有的都断了?”
容陵有几分怔忪,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依属下拙见,应该是所有的全都断了,那两人联系的对头似乎很是谨慎,属下也曾经试着发过几封过去,可全都无疑是石沉大海,了无音信。”
“也算是她的作风。”姬以羡冷笑一声,“走吧。”
西院算不上多好,可比着昏天暗地的地牢,这儿可谓是人间天堂。
姬以羡过去的时候,朱砂正搬了一张软塌出来,躺在院中晒着冬日为数不多的冬阳,见着他也只是淡淡的瞥了眼,并未有过多的情绪又或是动作。
他并不介意她的无礼,换句话来说,他不介意的也只是她的人,若换成另外的,指不定他一刀子就直接捅了过去。
姬以羡走过去,在冰凌凌的石凳上坐下。
南偿立马就冷着一张脸从屋子中走了出来,守在了朱砂的身边,生怕姬以羡会做出什么事来。
其实这也不怪他多想,这若换成他们家主子,指不定早就将人扒皮抽筋了,哪里还会这般招待他们。可事出常态必有妖,只是他们虽是谈论过,到底没有一个结论,倒是让府中的那些流言,将他们的心智给摇晃了下。
别说府中,就连整个长安城都是流言四起的,说是广陵王看上了一个女子,放在府中豢养,那名女子便是朱砂。
他脸色有几分低沉的看着姬以羡,如今他们的武功全都被禁了,在这人的手底下估摸着一招都走不过。
他攥紧了袖笼中的匕首,随时都做好的自刎的打算。
可从进来到现在,姬以羡就连半寸目光都没有落在他的身上,他半垂着头,瞧着的是自己带着薄茧的指尖,那是日积月累练武留下的。
“你们先出去,本王有些话要单独和他们谈谈。”姬以羡开口,有种漫不经心的味道。
容陵几人对望一眼,并不敢违抗姬以羡的命令,连忙退下,就连围在他身边的暗卫,也在姬以羡抬眼的时候,全都退了一个干净。
院中,只余下角落的枝叶在风中轻扬。
朱砂讥讽的看向姬以羡:“不知王爷这般大费周章的是有何用意?”见着姬以羡不开口,她眉尖拧得更加厉害,“难不成王爷真如外面所言,瞧上了我不成?”
听此,姬以羡倒也没动怒,他懒散散的说道:“本王瞧上的,是你——的主子。”
南偿眼睛瞪得浑圆,全身气得发抖,可还是勉强平静道:“恐怕王爷连我家主子是谁都不知道吧?”
“怎么会不知道?”姬以羡笑,对着气得浑身发抖的两人说道,“沈梨。”
两人脸色巨变。
“我知道你们又和她联络的方法,替本王传个消息给她,如何?”姬以羡又说道。
朱砂和南偿依旧不动声色,警惕的瞪着他。
姬以羡却毫不在意:“你们若是不给本王传,到时候本王亲自过去,你可想过你们主子的清誉会如何?”
“本王是男子,倒是觉得无所谓,可你们姑娘……”姬以羡这话到最后已经是在威胁了。
朱砂咬牙切齿:“那你想如何?”
“替本王传封信给你们主子,仅此而已。”姬以羡道,“当然本王写得信,你们也可以看,如此总该可以了吧。”
姬以羡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可心中却是对那人恨得简直想一口咬下去,最好可以将她的喉咙给咬断,这样她就能乖巧的呆在自己的身边,哪也去不了。
南偿依旧警惕万分:“你和我们主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关系?”姬以羡挑眉,颇为遗憾的瞧着两人,“难不成她没和你们说吗?”
面对着两人愤怒的神色,姬以羡从容起身,“暖暖呀,是我广陵王府的王妃呀。”
“指不定如今她腹中还怀着本王的种了。”姬以羡转身朝着院子走去,丝毫没有回头看他们两人震惊的模样。
只是如今满院旧景,他却孑然一人,风萧索,满身落寞。
过了许久,朱砂才吞吞吐吐的说道:“骗……骗人的吧?”
南偿拧着眉头,在朱砂的期翼下,抿着嘴角摇头:“不像。”
“若非两人毫无关系,你觉得主子会将我们两个派遣到这里吗?若是长安这儿有什么大动作也就罢了,可偏偏只让我们记录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偏生主子还那么认真,如今若说他们没关系,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021我有妻
姬以羡刚出了西院,容陵便一脸为难的迎了上来:“王爷。”
迎面吹来的风凉如水,姬以羡敛眸:“何事?”
“太子和韩公子来了,如今正在书房外等着您。”容陵道。
姬以羡不冷不热的应了声,也见不出到底是有多着急,又或者根本就不在乎。
容陵不得不又补了一句:“太子说,若是王爷不赶快过去的话,他们就去西院见见那位姑娘了。”
“去见她做什么?”姬以羡的心思终是拉回来了些,他话音一落,就听见一道轻挑的男声响起:“自然是见见你金屋藏娇的佳人是何种模样啊!”
姬以羡面无表情的寻声看过去:“我与她并无关系。”
“并无关系,你将人藏着掖着的,这是做什么?”姬以墨摇着扇子从远处走了过来,就连眼角眉梢都堆砌上了笑意,“你终于清醒了一次,我这个做堂哥自当得恭喜你才是,我那还有几个美人,不若一并送你如何?”
“不需要。”姬以羡漠声拒绝。
姬以墨倒也没有强迫他,只道:“你既然不喜欢也就不送你便是,反正你总归是肯近美色了?我还以为你是打算为姜嬛守身如玉一辈子了。”
说完,韩雍便在他的身后小小的推了他一把。
自知失言的姬以墨用手捂住了嘴,见着姬以羡没什么表情,这才稍稍安了心,又提道:“你如今也不小了,那婚事可能提上日程?”
“我有妻。”姬以羡道。
姬以墨一听,先前那些愉悦的心情在瞬间就全部被这话给浇的分毫不剩,可这事到底也是他理亏在先,若非他替姬以羡写了休书,估摸那个丫头也不会走的这般决绝,一点情面都不留。
姬以羡看向两人:“还有事?”
姬以墨僵硬的摇摇头,倒是韩雍一下子就跳了出来:“临渊,嘉月这些日子……”
话未说完,就听见姬以羡道:“我倒是不知,你什么时候同陶姑娘的关系这般好了,你若是觉得我太过冷情,日后此处你也不用来了。”
韩雍是真的没有想到在这件事上,他竟然这般不留情面,到底还是他错估了那人在他心头的地位,他便笑着连忙摆手:“我不过是同你说着玩的罢了,你又何必当真?”
“是啊,不过是说着玩的罢了。”姬以墨见着姬以羡脸色不对,也连忙开口替韩雍说话。
姬以羡没有应他们,只是沉默的将头转向了另一处,那是一处屋檐顶,跃过那屋檐后,便是城门的方向。
他笼在袖中的手稍稍攥紧了些。
很快,被姬以羡变相软禁在西院的朱砂和南偿,就得到了姬以羡派人传来的信。
朱砂见了,倒也没有含糊,身手十分利落的便将那封并未用火漆封住的信函给拆开,里面掉落出一页薄薄的纸笺来。
朱砂摊开一看,只见信上只有几句寥寥话语。
——暖暖,见信如晤。
南偿将此信翻来覆去看了许久,疑惑的看向朱砂:“你说王爷这是何意?”
“我怎么知道。”朱砂低喃,“见信如晤,他到底想给主子说什么?”
南偿一听,急忙摇头,复又问道:“那这信咱们送还是不送?”
“送。”朱砂咬牙,“这封信若是传到主子手中,那我们的处境如何,主子也有个了解,去给外面的人说,我们需要回去传信。”
南偿道:“若是他们不肯了?”
“如今我们武功被封,他们派人跟着,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言你以为广陵王会不知道,我们传信给主子不需要出府吧?”朱砂将信粗鲁的塞入了袖子中,深吸了一口气,“走吧。”
整个厢房中都是檀香的味道。
不算浓郁,可沈梨在闻见的刹那还是立马退出了屋子,她站在廊下,等着阑珊进去,将檀香灭掉后,又将厢房内的窗扇全都推开敞气。
这一番动作不可谓不小,将一旁还在歇息的沈轻都给吸引了过来,她睡眼惺忪的揉着眼倚在门上:“姐姐这是在做什么?”
沈梨淡淡道:“屋内香味太熏人,我出来避避,妹妹还是先休息吧。”
沈轻本来还在犹豫要不要将沈梨带到自个屋中去的,接过她转头就闻见了自己屋内的熏香后,顿时脑子就清明起来,她笑道:“可惜妹妹这屋中檀香味也挺浓的,要不然就请姐姐进来吃杯茶了。”
“吃茶倒是不用。”沈梨暗忖着这个香气一时半会也散不了,便对着她说道,“我打算在寺庙中走走,妹妹可要一同前去?”
沈轻遥望了眼庭院外的日头,娇弱的摇摇头:“姐姐去吧,近日妹妹身子不太舒爽,恐怕不能陪姐姐了。”
其实沈梨压根就没有想过要带着沈轻去,是以这话一出,沈梨倒也没有挽留,叮嘱了几句后,便带着沽酒和庭凛走了,留下阑珊打扫厢房。
022苏煜
因担心与唐家那姑娘遇上,沈梨在寺庙中乱逛的时候,也特地挑选了些偏僻的路径走,谁知还是遇上了故人。
在一处假山旁,长身玉立着一清隽的公子哥,锦衣玉袍,头束白玉冠,特别是那双泛着潋滟流光的桃花眼最是招人稀罕。
也无怪这金陵城中的无数闺秀打破了头,也想到他的跟前自荐枕席,就算为妾也甘愿。
毕竟,皮囊诱人。
沈梨将自个快要到嘴边的奚落尽数压下,毕竟她现在有求于人,求人自然就要有一个求人的样子,她步履轻快的坐过去,福身:“苏表哥。”
苏煜似一早就料想到了她如今乖顺的模样,当即听着那一声表哥是心情愉悦,就连眉眼间带着的笑也愈加明显,他拱手:“宜姜表妹。”
瞧着他笑得一双眼都快弯成一对月牙后,沈梨又开了口:“表哥不在宫中当差,怎么有闲心跑到这荒郊野岭来?”
“今儿刚好休沐,便陪同母亲一起过来了。”苏煜道,“一会儿你可要随我去见见母亲。”
姑姑也来了?沈梨觉得有些惊奇,不太明白今儿到底是个什么日子,怎么什么人都往这个寺庙中涌?但的确是要见见的。
她点头:“那我现在便去见见姑姑吧。”
“一起吧。”苏煜转了身子,跟在她的身边,“正好同你说说那些事。”
林间有风簌簌而过。
苏煜的声音也紧跟着在身侧响起:“好端端的,你怎么想着要查莫家的事?你该知莫家的那些事已经过去好久了。”
她又何尝不明白,若非过去好久,她又怎么可能会让他帮忙。
如今她也只能含糊道:“嗯,我知道。”
“我能问问你原因吗?还是说……”苏煜特意停顿了一会儿,复又问道,“这次你失踪的原因是莫家?”
沈梨在刹那停住了脚步,扭头不可思议的朝着苏煜看去。
苏煜却像个没事人似的,他伸手按在沈梨的头顶,将她的头给扭了回去:“不管怎么说,我也算半个沈家人,你觉得外祖父他们会瞒着我?”
“不过你放心,这事只有我知道,我没同母亲他们说的。”
沈梨揪起来的心这才稍稍平复了许些,她冷声道:“苏表哥这事你最好忘记,免得哪天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惹来祸端。”
“我还没这么蠢。”苏煜笑,似乎对着沈梨这般张牙舞爪威胁的态度很是满意,毕竟他打小认识的,从来都不是先前那个温和有礼的姑娘,“不过你失踪这事,到底是不是和莫家有关?”
“莫家与我非亲非故,怎会与他们有关。”沈梨道。
“既然没关系,你这般关心莫家做什么?”苏煜刚问完,沈梨已经开了口,“对于莫家之事,你到底查到了多少?”
苏煜道:“还没查多少,你也知这是桩陈年旧事,还与太子有牵扯,表面的东西好查,可一些被掩盖住的玩意,还需要些时日。”
“说起来,太子也算是你表兄。”沈梨语调一拐,倒是说起了另一件事。
苏煜耸耸肩,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不用试探我的。”
“虽说太子与我是表兄,但孰轻孰重我还是分得清。”说话间,他们已经从那偏僻的地儿给绕了出来,到了后院女客的厢房。
苏煜在门外停驻,目光漠然:“母亲便在里面,你进去吧。”
“你不进去吗?”沈梨好奇的看着他。
苏煜想起这些日子一直被他母亲逼问的事,又突然觉得头疼欲裂的,他一手捂着额头,另一只手在她的面前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我就不进去了,免得你们两个说话都要顾及我。”
沈梨倒也没有多想,朝着苏煜点点头,将庭凛和沽酒一同留在外面,自个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等着见着沈氏之后,沈梨这才明白为什么苏煜不肯进来了。
她又被他给骗了。
可已入了贼窝有什么办法,她还是的乖巧的伏在沈氏的膝上,听着她不断地念叨,她的终身大事。
末了,沈梨才祸水东引的说了句:“表哥年岁如今也不小了,姑姑就没个合适的人选吗?”
说起苏煜,沈氏更是愁的不行,先前的笑意已经在此刻全都推翻:“你表哥呀……那孩子,真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愿意成婚,这事我同他父亲都说了好久了,可每次他都是一个态度,我就和他父亲商量,要不将他硬绑起来,还塞了一个美人给他,接过当日他就将那美人丢去了水中,你说说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啊!”
“我们若是冒然给他定亲,万一他要是不顾两家情面,将人家姑娘给弄死怎么办?”
“唉,你们兄妹两怎么就这么让人操心啊。”沈氏头疼的用手扶着额头,可却也不知到底该怎么办了。
沈梨乖乖巧巧的靠在沈氏的膝上:“这事呀,姑姑别急,许是表哥已有了意中人,只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罢了。”
“真的?”沈氏半真半假的问道。
“姑姑好生逼问逼问,不就知道了吗?”沈梨笑道,“不过就表哥那个闷性子,我倒是觉得挺悬的,如今表哥也在外面,不如我去将表哥请进来如何?”
沈氏十分兴奋的点头:“好呀,快去快去。”
沈梨知道自己骗不过苏煜,也没打算同他讲什么道理,而是选择用她最擅长的方式,将苏煜用鞭子绑着,给丢进了屋内。
然后一转身自个就跑了。
先前那些全都是她在胡扯八道,万一同他一块进去,少不得姑姑又要乱点鸳鸯谱了。
乱点鸳鸯谱倒是没什么要紧的,可万一传到她母亲的耳中去,真的以为她同苏煜有了什么私情,少不得连那啥三礼六聘都没了,直接将嫁衣往她身上一套,就扔到苏家去了。
想起自个母亲的作风,沈梨只觉得浑身打了一个冷颤。
连忙带人匆匆离开。
被沈梨一脚踢进去的苏煜,咬牙切齿的看着那小丫头忙不迭跑开的身影,一团火气在胸腔中熊熊燃烧。
等着下次,他抓到那小丫头,绝对不会手软。
什么兄妹情,见鬼去吧。
从苏煜那出来,沈梨便往正殿去了。
她还想求一个平安扣,给远在长安的另一个人。
沈梨沉默的朝着正殿走去,心中也逐一想起几日之后的筵席,若是她不尽早拿个主意出来,想必母亲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再过一个长廊,便可到寺庙的前院。
她正要转头吩咐沽酒和庭凛不要跟着过去的时候,右手边的林子中突然就传来了一道骂骂咧咧的女声,她气息不算稳,但胜在声音熟悉。
沈梨仔细听了一句后,便笑道:“都是要成为太子妃的人,竟然还这般不懂事,也不知我那位舅舅和舅母到底是个什么眼光,竟然瞧得上她。”
“走吧,反正这事也与我们无关。”沈梨说完之后,刚抬脚,却又听见唐子玉气急败坏的声音紧跟着响起——
“莫玲珑,你怎么不去死!”
“莫玲珑?”沈梨喃喃道。
庭凛好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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