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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与养兄后,他封王了-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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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一下病得不行,还要皇子监国?
  范远瞻沉声,“天有不测风云,这事恐怕不到太子定下来,不会有结果。”
  “可,这……”范积蕴想不明白,“纵使陛下生病,皇子监国,这把火也不应当烧到我们身上啊。我们天高皇帝远,又不碍那几位什么事。三皇子心胸再狭窄,这样的关键时刻,他也不应当放下那边来整我们罢?”
  “此值多事之秋,皇都那头应当是不想多生枝节。”范远瞻目光深邃,“大晋几个邻国都还算低调,连北戎人都被按在他们那,不敢出风头。纵观整个大晋,唯一还有大战事的便是我们了。”
  正在打着仗的将领,皇都那头也不至于昏庸到直接召他们回去。
  不然此次停了,下次要再想打南蛮那可就是师出无名,也不容易说服群臣浪费那么多粮草兵力在这块土地上。
  况且南蛮这块国土丢了是大事。
  先前南蛮称臣,无论大晋有没有实际的控制权,这都是大晋的地盘,都经营几代,彻底消化这块土地不成问题。
  现在南蛮反了,他们独立出去,多独立几代,独立成国也不成问题。
  丢失国土可是君王的重大过失,未来史书上还是要记一笔的。
  皇子们都不傻,谁都不想沾染这件事。
  可要是不停下来,国库里的钱粮就那么多,他们又正在争位是关键时刻,外面战争不停,大家都怕出什么事。
  于是一帮人想来想去,就想出了这么个损招。
  他们不主动召回范远瞻,只是不停地训斥他战事不利,史书上也这样写。
  范远瞻是今上派出的将领,他战事不利,丢了国土,责任也是今上的,与极为皇子无关。
  这倒不是他们昏庸,无视国家利益。
  只是江山再好,不是他们坐,那又有什么意思?
  范远瞻多精明的人,他当然知道上面的意思。
  上面已经想把他当弃子了。
  放弃他一个,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路已经走到尽头了,前面就是悬崖。
  后面有追兵逼迫,无论范远瞻要如何挣扎,这事都没法善料。
  除非皇帝枯木逢春,身子大好,重掌政权,扭转乾坤。
  可他已经五十多了,又是沉珂发作,谁敢赌?
  范远瞻又叹了一声,说道:“范家村那边,外祖母,舅舅以及伯父伯母他们都已经接出来了,我让人将他们秘密安置在边疆,一旦有什么事,他们躲去草原也方便。溪儿他们,我也想将他们送走。”
  他们没有后路可走,只能想办法保留一点根。
  范积蕴目光如电,“大兄,此事你跟溪儿商量过么?”
  范远瞻缓慢摇头,无论多艰难,老母妻儿总要保,他道:“积蕴,我想让你带着娘他们躲躲。”
  “不。”范积蕴看他,“总不能让大兄你一个人去抗。”
  “我是将领,我不得不抗,你却不一般。”范远瞻低声,“你还年轻,未成亲生子,能躲就躲罢,咱家也好多留几个人。”
  “人生自古谁无死,多留几个又如何,迟早都要死。”范积蕴说完,觉察出自己语气不太好,又问:“真没有其他办法了么?”
  范远瞻苦笑,“我倒是想过,能有什么办法?”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还能丢下手底下人逃了不成?
  自古以来,只听说过逃兵,哪听说过逃将?
  范积蕴还是不死心,他在屋内走来走去,想了好久,最终一咬牙,手握拳猛地往手心里一砸。
  “不行,这事不能就这么认命,大兄,这事得与溪儿商量,她才智并不在我们之下,说不定她有什么办法呢?”
  范远瞻苦笑,“她能有什么办法?”
  说是这么说,他到底还存着几分希望,最终默认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跟范溪说一说,看看她有什么法子。
  何况,就算送走她们,也总要去见最后一面。


第126章 称王
  时间紧迫; 范远瞻与范积蕴兄弟做好心里准备后; 范积蕴连夜去南岚城带范溪他们过来。
  范远瞻乃是主将; 在这种情形复杂的情况下; 他是万万不敢跑出去。
  不然万一真出点什么事; 比如南蛮人趁着他们主将不在,半夜来袭,将他们一锅端了; 那他们还真就是千古罪人了。
  范溪许久未收到戎谨候的来信了,不知皇都形势已严峻到此等地步; 再一听范积蕴他们的计划,范溪大怒,“谁要躲?!都是一军将领了; 还出这种馊主意!你们若是不在,范家被降罪,难道我们后半辈子就要一直隐姓埋名地当逃犯,时刻准备被人告发么?若要过这样的日子,我们还不如一道死了算了!”
  范积蕴未想到她是这个反应; 与普通妇人半点不同,当下便心里一松。
  哪怕现在还未有解决的法子; 能有这么一个家人; 说这么一番话,他心底里已经足够生起勇气了。
  范积蕴极浅地笑了一下,满面疲惫中还带着温和,“这不是来与你商量么?”
  “哼; 我看他都已经快做好准备了。”范溪平息了一下怒气,道:“我叫管家备马备车,东西不必收,我们连夜赶过去。”
  现在才下半夜,离天亮还有好长一段时间。
  院子里伺候的仆人都是心腹仆人,此时已经一齐忙起来了。
  范溪有条不紊地吩咐各处,甚至还记得叫厨房生火烙饼备干粮。
  最后她收拾了几身换洗衣裳,带上装着银票房契地契的匣子,带头上马。
  安娘与恩郎则坐在后面的马车里。
  范远瞻是从三品将军,范积蕴带着他的手令,说是军事机密。
  南岚城守城将领不敢阻拦,请示了长官过后放他们出去。
  范溪在前面打马赶路,范积蕴差点跟不上她。
  第二日下午,范溪闯到了前湖城,她没进城,直接通报去了军营。
  范远瞻还在军营里想法子,见到她脸上迸发出惊喜,“溪儿,你怎么来了?”
  “我能不来么?”范溪没好气地刺了他一句,“我再不来就要被迫丢下你跑了。”
  范远瞻笑着过来捏她的肩,又将桌上的茶水拉过来,“夫人莫生气,先喝口茶。”
  范积蕴进来了,也坐在一旁喝茶。
  范溪端起茶咕嘟咕嘟地灌完,伸手一抹嘴,看向他,“先别聊那些有的没的了,大兄我问你,你现在打算怎么做。”
  范远瞻苦笑了一下,“我还没想好呢。”
  皇都那些人不好相与,步步紧逼,南蛮也不那么好打,他们都耗了大半年了,也没取得什么实质性的胜利。
  范溪看着他们兄弟俩,问:“大兄二兄,那么觉得我们还有跟朝廷和解的可能么?”
  兄弟俩皆摇头。
  他们根基太浅,朝廷里不会有人帮他们说话。
  唯有一个戎谨候,却也有自己的立场,自己的家族,能帮他们的地方有限。
  范溪手敲了敲椅子的扶手,“我也觉得我们跟朝廷基本和解不了了。无论谁上位,都不会保我们,三皇子上位,更是要出手将我们弄死。”
  范远瞻兄弟又何尝不知道这事?
  范溪低声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是不怕担上乱臣贼子的名头,不知大兄二兄如何?”
  “溪儿,这——?!”范积蕴震惊,声音只剩气音,“你的意思是我们要——造反?”
  “不。”范溪神色很严肃,“造反没出路,今上风评不差,造反不会有人跟我们。我的意思是——抢地盘。”
  范积蕴一时不解,“抢什么地盘?”
  范远瞻倒听明白了,“你想抢南蛮的地盘?”
  “为什么不抢?”范溪伸手一指墙上他们现在用的地图,“南蛮与大晋的边界多山,我们要是将南蛮打下来了的话,凭现在的兵力,要守住不难。何况朝廷形势那么复杂,短时间内应当每人能抽出手来管我们,等过几年,我们喘过气来后,也有一定的防守能力了。”
  范远瞻他们到现在都还没打下南蛮,那是因为他们也要听朝廷的命令行事,只是尽力去打,而不是拼命去打。
  真到破釜沉舟的时候,范溪不信他们打不下来。
  如果真打不下来,那就是上天绝他们,只好一起去死一死了。
  范积蕴目瞪口呆,喃喃问:“这样行么?”
  “为什么不行?”范溪平静反问:“二兄,你知道大晋王朝是造了哪家的反得来的吧?那你知道除了我们这片土地之外,还有多少王朝么?知道每年有多少王朝更新换代么?”
  范积蕴答不上来。
  范远瞻深吸一口气,“没事,干!”
  他一拍板,范溪松了一口气。
  范溪站在范远瞻身边,认真道:“大兄,此次无论是生是死,我陪你,哪怕将来有一日,要挨上千刀万剐,我也认了。我宁愿自己求死,也不想等别人放一条生路。”
  范远瞻伸出长臂,猛地将她拥入怀中,眼眶有些红。
  他比谁都明白范溪这话有多大逆不道。
  也比谁都清楚,他们这一家人当中,范溪才是最有选择权的那个。
  她要是想躲开这摊子事,有的是人愿意伸手将她捞出去,无论是凭家世还是凭美貌。
  对于一个女娘来说,年轻貌美才是最大的资本。
  尤其是像她这样倾国倾城。
  范远瞻深深吸口气,再次重复道:“干了,我们挣一条生路出来。我范远瞻发誓,无论未来如何,我定不负你,若违此誓,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无全尸。”
  范溪无奈地看他一眼,眼里又藏不住笑意,她道:“我心与君同。若我负你,同样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无全尸。”
  范积蕴这才回过神来,虚弱地坐在椅子上喃喃问:“不需要再商量一下么?”
  范远瞻道:“我想了许久,也想过这法子,只是不忍心牵累你们。积蕴,这是我的决定,不如我们兵分两路,你带娘逃罢。”
  范积蕴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我岂是逃兵,此事不必再说,我缓缓就行。”
  范远瞻与范溪下定决心,立刻分头准备起来。
  范远瞻准备武器,操练阵型,商量方案以及与部下一一谈话,隐秘地拉拢一部分人,架空一部分人,裹挟一部分人。
  他手头一共一万六将士可用,他得充分利用。
  范溪则带着范远瞻的心腹去联系商人,大规模收集粮草。
  此时正值秋季,新粮下来了,价格比较便宜,并没有人怀疑他们收那么多粮干什么。
  于是范溪趁机花十万两收购粮食,又购买布匹、药材、桐油等物资。
  军中朝中都知晓范远瞻要有大动作,都以为他被朝廷连番训斥,此时想灭一灭南蛮威风,一雪前耻。
  谁都没想到,他这次打是拿命去打,自己带头,耗费无数粮草、火油等物资,一副不成功便成仁的拼命姿态。
  南蛮王是新王,本就打得疲惫,被他这么拿命一打,很快边境便被破了,他们退到山那边的一座座城池里头去了。
  范远瞻带着人势如破竹地一路推进,一月便将对方的王城攻了下来。
  消息传入皇都,一片哗然。
  各种各样的说法都有。
  几位皇子也挺高兴。
  范远瞻和范溪却并未放松,打下南蛮后,他们严厉镇压,并分土地与战利品,迅速拉拢手下将士与降君。
  而后,他们修补城池,派心腹驻守关隘。
  他手底下人很快明白怎么回事,真正的心腹希望他称王,一般的将士则希望能赶上这股从王之功,一翻身从普通小军官变成人上人。
  范远瞻一番雷霆雨露的手段施展下去,意外地并没有遭到太大反抗。
  反抗的人都被他扔到大狱里暂时关着了。
  范远瞻的心腹拥着他自立为王,范溪是王妃。
  他们底下一切都按照军队里的政策来,打算先过完这难关再说。
  底下人已经尝到甜头,一个比一个卖力。
  朝廷得到消息后大怒,接连发了十三道旨训斥他们乱臣贼子。
  他们这件事已经被定性,再不可能回头了。
  戎谨候远在皇都,也没敢再跟他们发信,不过他早已经跟范溪断了关系,他本身又是重臣,这把火一两年之内应该烧不到他身上。
  而几年之后,范溪他们缓过劲来,富足了之后,大晋往常应当也不敢动她父亲。
  年前,大晋朝的军队终于到了。
  大晋朝的军队跟范远瞻打了六场,每一场都没占到便宜,反而被范远瞻绞了战利品。
  当时南蛮王军事手段一般,都依据天险守了这里这么久,范远瞻这等经验丰富的老将就更不会在这里翻车。
  这一仗陆陆续续地打,打到过完年。
  范远瞻收到消息,说大晋皇帝驾崩,五皇子上位。
  此后,攻打他们的将士停歇下来了,只驻扎在边境。
  范溪知道消息后,感慨了一声,“稳了。”
  范远瞻也忍不住露出笑容,“确实稳了。”
  上位的五皇子是最小的皇子,主弱臣强,短短十年八年功夫是抽不出手来收拾他们了。
  十年八年时候,他们也必定早将这里经营得跟铁桶一般。
  范溪大大伸了个懒腰,长长吁口气,“可以松松筋骨了。”
  范远瞻伸手抱住她,“这么些日子,辛苦溪儿了。”
  “彼此彼此。”范远瞻靠在他身上,忽然道:“大兄,先前没敢告诉你……”
  范远瞻看她,“嗯?”
  范溪眨眨眼,“我又有了。”
  范远瞻脸上露出个雨后春风般的笑容,他轻轻摸摸范溪的小腹,“来得倒是时候。”
  范溪放松了靠在他身上,“嗯,正好赶上以后一家人安安心心过日子的时候。”
  【全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旋转跳跃,这篇文终于写完了,爆哭!
  这两天卡文卡死我了,憋到感冒,终于在死线之前憋出来了。
  鸽了这么多回,对不起大家,对不起。下篇文我会全文存稿,有缘江湖再见啊。比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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