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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茶皇后-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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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唯唯大怒,咄咄逼人:“敢不敢?”
梵周使者朝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钟唯唯道:“咱们先谈好条件。我呢,比不过大司茶和明公子,所以就算是输了,也不敢要什么城池。
这赌注太大,压在头上太重,我就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好了。”
梵周使者倨傲地道:“你说。”
重华一听钟唯唯的话,隐约猜到她要做什么,立刻说道:“没有气魄!你既然代表郦国出战,为何不敢下大赌注?要赌就赌大的,朕给你撑着。”
钟唯唯无视重华的暗示,傲慢地说:“小人物没什么大志向,只想出气而已。
若是贵使输了,请在我家陛下面前磕三个响头,再从郦国皇宫爬出去,站在城头连喊三声,梵周输了,可否?”
前年的斗茶大会是在郦国召开的,她曾经在梅询身边见到过这个所谓的梵周使者。
这个人当时穿着一身布衣,看上去像是梅询的随从,分茶技术却十分高明。
除了大司茶陈俊卿父子之外,恐怕在座的没有人能战胜他。
吕纯茶技虽然不错,却不是他的对手。
重华也许可以,但是堂堂一国之君亲自和一个身份不相当的使臣动手,未免显得太过式微。
输,丢脸的人是重华,郦国丢了这么大的脸,谁还服他?
祁王等人正好群起而攻之。
赢,那座用来当作赌注的城池是烫手的山芋。
赢了不去取,是丢人,去取却又守不住,更丢人。
所以只能她上,只能用这种看上去很小气的方式来解决这件事。
梵周使者不怀好意地一笑:“既然如此,楚玉我也不要了,若是你输了,我也不要你给我磕头爬行。
当众大喊自己输了什么的,我只要你收拾行囊,终身与我为婢。如何?”
钟唯唯眼皮一跳,冷眼看着这位所谓的梵周使者。
后者朝她淫邪而笑,眼里闪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一股蓬勃的怒意在钟唯唯胸中勃然生起。
她此生有三个死穴碰不得。
一是钟袤,二是骨气,三是重华。
她可以给人赔礼赔笑脸,就是不能自塌腰杆与人为奴。
当年,姐弟俩差一点死掉,她也没想过要卖身为奴。
历经艰险走到今天,突然跳出个人来,就敢要她给他终身为婢?
而且还是那种奴婢!
她最厌憎痛恨重华的时候,韦太后和吕太贵妃要捣鬼,让她帮忙陷害重华,她反倒和她们结了仇。
现在这个什么藏头露尾的梵周使者一次性戳中她两个死穴,真是让人不能忍!
她笑起来:“我刚才忘了说一点,贵使除了要给我家陛下磕头认错之外,还要给姑奶奶我磕三个响头,叫三声奶奶才行。”
梵周使者的眼神冷冰下来,他注视着钟唯唯,一字一顿:“成……”
“交”字尚未出口,重华的声音突兀地响起:“钟唯唯……”
钟唯唯凶悍地看向重华:“微臣知道陛下爱惜臣民,但今天的事不同寻常。
这个人居然敢叫微臣给他为婢,他惹着我了!我非得叫他知道厉害不可。”
不等重华开口,她已经大步走向设在大殿正中的斗茶之所,挑衅地朝梵周使者一勾手指:
“来来,准备好叫奶奶。”
韦太后“哎呀”一声,笑着给钟唯唯鼓掌:“真是个好孩子,本宫喜欢!”
见重华微皱了眉头,显得十分不高兴,便笑道:
“陛下,知道你怕她有闪失,真被人带走,但是这样的情形下,也只有她才是最妥当的人选了。”
重华回眸,沉沉看了韦太后一眼,沉稳地坐在龙椅上,安静观战。
韦太后被他这一眼看得颇为心虚,然而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由不得她后退。
她端起酒杯,借袖子遮挡,给李孝寿使了个眼色。
李孝寿朝她微微点头,表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钟唯唯坐下来,就把所有浮躁的心思都收了,眼里心里只有茶。
她用的是前些日子她和重华一起制作的龙凤茶饼,水是去年冬天埋的梅花雪,用的茶盏是黑金盏,帮忙的人是小棠。
重华就在她面前坐着,阴谋的始作俑者韦太后等人也在她面前坐着。
在大殿的上方,透过重重的琉璃瓦片,高穹之上,还有死去的父亲、义父、永帝在注视着她。
远方有等待她回去的钟袤翘首以待,她当然不能输。
梵周使者不忙动作,而是安静地坐在他的座位上,观察钟唯唯的一举一动。
☆、164。第164章 为君请战(4)
钟唯唯坐下来就变了一个人。
从刻薄挑衅的女官,变成了名家水墨画中的仕女。
从容不迫,举止优雅,一举一动赏心悦目,极有韵律美感。
她鬓发如鸦,肤如木兰,稀疏的长睫垂下来,宛若莲花的蕊。
她本身就是一幅名画,让人很容易就沉迷其中。
醒来就只想把这幅名画占为己有,****欣赏,不容他人染指。
梵周使者看得入迷,下腹处一股热流涌起,让他心神荡漾,几乎忘了自己正在做什么。
有人用力推了他一下。
一个年轻的宦官噘着嘴,仇视地瞪他:
“若是沙漏中的沙子泄完,尊使还没有把茶汤分好,那就等着叫姑奶奶吧。”
梵周使者看向高坐上首的郦国君主。
重华面无表情地注视着他,眼珠子比冰刀还要寒冷几分。
若是目光可以为刀,他已被凌迟了若干刀。
梵周使者丝毫不惧,气定神闲地伸手。
随从送上茶饼,茶饼的香气传到钟唯唯的鼻腔里。
她抬起头,惊讶地看向梵周使者——这是梅询所制茶饼的味道。
之前,重华曾经拿过一饼梅询茶给钟唯唯品评比较。
而她手里的龙凤茶,品质并不能赶上梅询所制的茶。
光论茶品来说,她就已经输了一着。
所以,重华的担忧是有道理的。
他早就知道对方使用的是梅询的茶,却不能把他私藏的梅询茶拿出来给她用。
因为她代表的是郦国,只能用郦国的茶。
他怕她不知天高地厚,夸下海口,落入别人设下的圈套,真的被带走。
毕竟当着这满朝文武的面,周边国家的使者,出尔反尔是身为君王者的大忌。
所以即便是万般不舍,大概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因此他才会抢着告诫她,只管开大赌注,有他兜着。
钟唯唯朝重华笑了笑,只是茶好算什么?
高手斗茶,拼茶品,拼水质,拼火候,还拼技艺。
这个梵周使者技术虽高,却未必能胜梅询。
若是她连这样的人都胜不了,那她还怎么代表郦国出战,挑战梅询?
重华看到钟唯唯的笑容,心里突然就踏实了。
钟唯唯是一个非常靠谱的人,她的自信并不盲目,他信她。
他回了钟唯唯一个浅淡却很欢喜的笑容,她都是为了他。
她称呼他为“我家陛下”,不顾安危站出来挑战,从赌约到说话,全都是为了他。
他的心雀跃起来,顾不得四周有那么多眼睛盯着他。
他肆无忌惮地盯着钟唯唯,恨不得把她镶进他的眼珠子里去。
一举一动,一挑眉一眨眼,都不放过。
韦柔的指甲紧紧掐入掌心里去,她却不觉得疼。
她紧张地盯着钟唯唯和那位梵周使者,就怕钟唯唯会赢。
但是钟唯唯始终都很平静。
龙凤茶研磨筛取完毕之后,小棠把白釉风炉的炭火也弄好了。
珍藏在陶罐里的梅花雪水启了封,被注入到水瓶之中。
接下来,钟唯唯就要靠着掌握水的火候和精妙的手法战胜梵周使者。
韦太后的眼皮微不可见地跳了一下。
因为她看到重华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意味深长,像是知道了什么。
她定定神,努力让自己的姿态显得更加庄严些。
他不可能知道,她安排得如此细密周到,没人会知道。
兴许是他起了疑心,诈她也不一定。
钟唯唯用的水是梅花上的雪水,梵周使者用的是山泉水。
论起来,钟唯唯用的水更胜一筹。
但是这还不算,水分老嫩,若是水煮得火候不够,点出来的茶沫上浮。
若是水煮得太老,茶沫就会下沉。
为了方便掌握火候,普通人煮水时用的是敞口的锅。
根据水里冒出的气泡判定水的老嫩程度,鱼眼气泡是一沸,连珠气泡是二沸,泡沫飞溅是三沸。
火候一目了然,各取所需。
轮到斗茶会上高手对决,这种好事就没了。
用的都是带盖子的长嘴茶瓶,以便点茶分茶。
这就要求斗茶的人练就一副好耳力,听声辨水,全凭经验和本事,抓住火候最合适的水。
这叫候汤,候汤最难。
钟唯唯和梵周使者都是守着自己的水瓶,全神贯注地侧耳倾听,唯恐抓不住最恰当的那一刻。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众人就连呼吸都放轻了,就生恐会影响到他们。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他们巴不得影响梵周使者,但是怕吵到钟唯唯;
对于少部分心怀鬼胎的人来说,则是巴不得吵到钟唯唯,却又害怕吵到梵周使者。
于是彼此投鼠忌器,全都不敢动弹。
钟唯唯用的炭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木炭,小棠烧火的本领数一数二。
她的水最先煮好,她闲适地坐在那里,侧着耳细听。
突然,她动了。
手脚利索地提起茶瓶,先烫茶盏,再调茶膏。
一手持瓶注水,一手持筅。
手轻筅重,须臾,乳雾汹涌,汤花浮出盏面,围绕茶盏凝而不动。
如同疏星淡月,洁白如雪。
钟唯唯放下茶瓶,端然而坐,回头看向梵周使者。
恰逢梵周使者也刚好点完茶,抬头看向她,二人目光相接处,火花四溅。
其他几个国家的使者就是见证和裁判,见状立刻起身,围绕在二人的茶盏前细细点评,窃窃私语。
他们都是年年参加斗茶大会的人,见惯了高手和大场面,自有一段评判的标准。
韦柔焦虑地伸长脖子往前看,生怕会出现意料之外的变故。
韦太后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她赶紧坐好,垂下眼假装镇定。
吕纯倒是毫不掩饰自己的好奇,出声道:“不知谁会输,谁会赢?”
忽听重华淡淡地道:“贤妃觉得谁会输,谁会赢?”
吕纯笑起来,娇媚地道:“当然是咱们赢。”
她把“咱们”这个词咬在牙间,长长地拖过去,自有一段娇嗲在里面。
听得韦柔眉毛一挑,恶毒地朝她看来。
吕纯挑衅地朝韦柔一笑。
韦柔瞪了她片刻,冷冷一笑,用唇形无声地道:“你就装吧!”
今天的事是吕氏、韦氏联手算计很久的事,钟唯唯用的水有问题。
☆、165。第165章 为君请战(5)
钟唯唯用的水,非但不是埋藏在地下的梅花上雪,而且还是斗茶中最下乘的、被称为死水的井水。
就算是一时得意,也一定长久不了。
斗茶最要紧的评判标准就是,看谁的汤花最白,咬盏最紧,维持的时间最久。
谁的汤花最先散开,露出水痕,谁就输了。
钟唯唯一定会输。
等她先把钟唯唯这个祸害狐狸精收拾掉,再来收拾吕纯这个祸害。
这还从何说起呢,她就敢先去讨好抢夺重华了。
韦柔冷笑着看向场中,默默数数,静等钟唯唯出丑。
使者甲评论:“汤花色泽洁白均匀,不分伯仲。”
使者乙评论:“最初闻香,是梵周使者的茶更香,此时闻香,不分伯仲。
郦国女史的水火候恰好,变不利为有利,这一点看起来像是女史更胜一筹。”
梵周使者看向钟唯唯,钟唯唯冲他挑衅一笑,得意的不得了。
梵周使者同样回了她一个挑衅的笑,示意她看向茶盏:
“胜负尚未分出,女史高兴得太早了。”
说话间,钟唯唯的黑金盏上的汤花开始破灭散去。
场中一片“嗡嗡”声,很多人开始着急地小声议论,都认为钟唯唯大概会输了。
钟唯唯一脸平静,淡淡瞟向重华,想要看他是个什么表情。
重华白了她一眼,给了她一个“叫你狂,叫你不听话,现在看你怎么办”的表情,同时眼里又有着破釜沉舟一般的决心。
钟唯唯看到他的表情,心情越发平稳。
她要和人斗茶,当然要看好自己的用具和水,不然还斗个什么?
重华的表情也给了她信心,她相信他,就算是万一,出了问题也能补救。
她“呵呵”笑了一声,做出一个比重华还要招人嫌的嘴脸,对着梵周使者道:
“看谁笑到最后,贵使笑得不要太过,以免稍后嘴巴收不回来,多丢人啊。”
梵周使者傲慢地指向她的茶盏。
意思是说,你自己先看看吧,又无声地道:“你放心,将来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钟唯唯看到梵周使者淫邪的眼神,恶心得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
黑金盏上的汤花不停散去,而梵周使者的银油滴茶盏却只是散去了小部分汤花。
怎么看,都好像是钟唯唯要输了。
梵周使者以教训后辈的口气说道:“若本使未曾猜错,女史刚才用的水是无根水吧?
点茶一道,贵在水活,无根水用来玩玩是可以的,用来点茶,终究还是差了山泉水一着。下次,不要再用无根水了。”
天上飘落的雪和雨,都叫无根水。
地上的山泉、河水、江水、井水,则叫有根水。
钟唯唯不错眼地盯着两只茶盏上的汤花,很没有好学心和谦虚心的“嗯”了一声。
韦太后微闭了眼睛,沉痛地低叹一声:
“可惜了,到底是嫩了,技不如人,早知如此,就不该让她意气行事。”
吕太贵妃冷哼:“井底之蛙,坐井观天,学会两招就以为天下无敌了,她是自取其辱。”
吕纯轻声道:“还没到最后关头呢,且看着吧。”
韦柔紧紧攥着手,死死盯着钟唯唯的黑金盏,魔障似地在心里不停呐喊:
散掉,散掉,露出水痕,露出水痕!
正当此时,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黑金盏上的汤花始终以不紧不慢的速度慢慢消散,而银油滴茶盏上堆积如雪的汤花突然加快了破灭散去的速度。
不过是须臾的功夫,银油滴茶盏上的汤花便消散了大半,很快露出了下面的水痕。
而黑金盏上的汤花,还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不紧不慢地慢慢消散。
韦柔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
若不是仅存的理智提醒着她,这里是郦国,重华就在她旁边,钟唯唯是代表郦国出战,她一定尖叫出来:
钟唯唯一定使了诈,怎么可能会赢?!
为什么会赢?!
井水是不可能达到这种效果的!
除非钟唯唯的水根本没有被换掉,她用的还是梅花上雪。
吕纯畏惧看向重华,重华面无表情,坐姿沉稳,俨然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梵周使者疑惑地皱起眉头,盯着他自己的银油滴盏,若有所思。
胜负已分,几个外国使者却迟迟不肯宣布谁输谁赢。
重华猛地拍了案几一下,目光如炬地看向几个使者,喝问道:“胜负已分,几位尊使谁来宣布?”
韦太后目光淡淡地瞥向几个使者,再看一眼吕纯。
耷拉了眼皮,如释重负地微笑:“哎哟,年纪大了,不禁吓,可把老太婆我给吓坏了。”
使者丙站出来,言笑晏晏:“回禀陛下,若是论起汤花这一出,当然是贵国的女史胜了,这毋庸置疑。
不过斗茶,不光是看这一局,还要看真香,真味。”
使者丁笑道:“正是。论茶叶香,是梵周使者胜;论色泽,不分伯仲;
论汤花,是贵国女史胜;论技巧,不分伯仲;
算是两平,现下只看谁的茶味道最好,就是谁胜出。”
韦太后皱起眉头:“味道这个事儿可说不准了,有人喜欢浓烈香醇,有人喜欢清淡悠长。
好不好,还不是你们说了算,我们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偏颇?”
几个使者互相对视一眼,都笑了,使者戊行礼道:“还请太后娘娘和陛下放心,我等不才,也算是参加过斗茶大会很多次了。
嘉宾裁判都做过,名声是有的,脸面也还是要的。再说了,总不能帮着梵周一个小国,来算计得罪郦国吧?”
韦太后有点不好意思:“关心则乱,是本宫失言了,你们继续,继续。”
梵周使者突地抬眼看向韦太后,厉声道:“娘娘这个话有威逼利诱的嫌疑,本使不服!”
韦太后怒道:“你想如何?”
梵周使者站起来,质问重华:“敢问陛下,是否相信这几位使者能秉公裁判?是不是他们说出来的话都算数?
若不是,依着我看,接下来也不必再品茶味了,就此收手,大家算是平手,千秋友好,如何?”
钟唯唯暗叹一口气,这帮坏东西,真是坏得流脓啦。
梵周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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