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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月照燕都-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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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扒着门稳住,就见前面的雨幕里,一袭白衣朦朦胧胧,撑着伞,缓缓地向这边走过来。
像是从江南烟雨画里,走出来的仙人似的,她看着,就失了神。
世上哪有这么美的人呢?一定是酒喝得太多,看错了吧?
她往前一扑,想挥开眼前那片幻影,身子却失衡,往外倒去。
预想中的狼狈并没有出现,有人扶了她一把,让她直直跌进那袭白衣怀中。瞬间,浅淡的茶香味和雨水潮湿的凉气,让容洛书的神志清醒了片刻。
她抬起头,直直对上一双澄澈无垢的眼睛,饱含悲悯地望着她。
雨一直在下。
容洛书觉得,不止是她的思维变慢了,整个世界都变慢了。
雨滴落下来,溅起一朵小水花的轨迹都清晰可辨。
她仰着头,半响,迟钝的脑袋才开始转动:“又见面了,靖寒。”
君御岚觉得,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冒着这么大的雨,来这里找一个醉鬼。
简直莫名其妙。
更何况还是借着另一个人的名义。
他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半搂着怀里已经醉得站不稳的人,通过大敞着的门户,看到了屋里的情形。
那两个清倌儿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空酒壶扔得到处都是。
这场景,让他莫名其妙觉得不爽。
很不爽。
而怀中人拽着他的衣角,迷糊的样子,让他觉得更不爽。
突然就觉得烦躁。
没由来的烦躁。
倏而收紧手臂,容洛书被他按在怀里,转身走进雨中。
他的怀里安逸舒服得想让容洛书立刻睡过去。
君御岚把她带到了靖寒的房间,这间房真正的主人还在书房写着什么,也许今晚都不会回来。
☆、絮语
深深吸一口气,已经喝得有些糊涂的容洛书露出一个笑,看着竟然有几分……天真?
君御岚低着头,看见她脸颊绯红,醉眼迷蒙,人已经直接趴到了桌子上。
橙黄色的烛火跳动着,映进她的眼睛,晃动的水色碎成一点一点的光。
容洛书把头埋进双臂中。
就在君御岚以为她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她的声音闷闷的响了起来:“我好像,喝醉了啊……”
仔细听,似乎是,哭了?
君御岚微微皱了皱眉,随即容洛书就验证了他的猜想。
带着明显的哭腔,容洛书说:“我好难过……”低低的声音,口齿模糊,叫人听不清。
他怔了证。
原来这人也会难过么?
他就坐在对面,犹疑了片刻,轻轻将手覆上她的后背,拍了拍。
手下的人无声地抽噎着,任由他拍了拍,又说:“反正你又不会说话,我也不怕你笑话……”
这句话,他凝神细听,才听清,当即心里那股平息下来的不爽又翻滚出来了。
神色晦暗地抿了抿唇,却终究又变成原先那副不动声色的样子。
“陪我一晚好不好?你什么都不用做,听我说话就好。”容洛书闷闷的声音从手臂下面传出来,“我不抬头,不看,就算你受不了,要走,也别让我听到,行吗?”
自欺欺人也好,发泄也好,什么都好,今夜,她只想要有人陪着,即使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假装。
靖寒是最好的听众。
她就那么絮絮叨叨,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
过去的,现在的。
你知道么,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她说,就算八岁的时候我母亲就死去了,可是我想,我还有最疼爱我的父皇。
我以为,我是他唯一的女儿,总是不一样的。
你知道被最亲的人骗这么多年,是什么感觉么?
你知道原先一直以为,天下最好的母亲,可能是个连孕妇都忍心去害的人……不过这也可能只是别人说来骗我的。
只要我一想到母亲像宫里那群削尖了脑袋时时刻刻都想着害人的女人们一样,我就感觉我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你知道么?我杀过很多人,在战场上。但是我从来没有害过哪个无辜的人,从来没有。
我怕最后调查出来的真相,他们告诉我,我母亲真的是那样的人。
停了停,容洛书继续说。
以后我可能为了某些原因,让某些人死,可是我母亲和我不一样,她……她不应该是像我和外公这样的人。
白婉说,她的母亲,到底是桑锐的女儿。
她外公的野心和手腕,天下,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
如果桑锐站在自己女儿的位置上,还真能做出蛊害皇帝的事情。
当初联姻的时候,先帝和他都是心知肚明的。
如果不联姻,先帝对他的猜忌会无休无止,终有一天,先帝会按捺不住,来强取燕北的兵权。
联姻只是让这个结果推迟了而已。
一旦桑淑锦诞下皇子,他威北王的权势,就能名正言顺过继给这皇子。
而这皇子养在皇帝身边,心向着谁,还不是不言而喻的吗?
从苏南星详细和她说了蜇鬼沧的毒性,再联系今天白婉口口声声说蜇鬼沧是威北王下的,就有一个可怕的念头一直叫嚣着要冒出来。
半成品的蜇鬼沧,成虫确实能让皇帝再也生不了孩子,但是幼虫却能让皇帝生不出皇子!
容洛书可以确定,威北王府里那些奇人异士,绝对有这样的能力,而她外公,也绝对有这样的头脑算计到这一步!
所以,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一个步步为营算计到如此精细地步的,副产物么?
真可笑啊。
容洛书捂着眼睛,依然拦不住越流越凶猛的眼泪。
难以想象对吗?从一生下来就是一场有预谋的算计,以前一直以为受到的疼爱,只是为了复仇而按捺住的假装。
突然就想去抱眼前这个哭得一塌糊涂的女子,连他这种人薄凉惯了的人,都觉得微微心疼。
而且等君御岚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真的就那么做了。
他抱住了她。
容洛书也愣住了,他也愣住了,但是却没有放手。
你也觉得我很可怜,是么?
容洛书把脸埋进他纤尘不染的衣襟里,淡淡的茶香让她心安:“我真的是醉了啊……竟然说了这么多……”
她自嘲地一笑,不过说出来,心里真的好过多了。
安安静静靠在他怀里,很久之后。
“嗳?靖寒,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是个让人感觉很舒服的人?”她似问他,又似自言自语,“只可惜天地不仁……”这么好的人,却不会说话。
不过,他要是会说话,她还真不可能和他说这么多秘密吧!
她没注意到,君御岚漆黑深邃的狭长凤眼,已是凛冽如刀的模样。
“我已经好多了。”擦干满眼的泪,“现在可不是个自伤身世的好时候啊……”反正她也想通了,事情已经发生,而她也生下来,都长这么大了。既然一切都无法挽回,那她就好好活着,总得,做点儿有意义的事情是不是?要不然,人生不是太无趣吗?
“现在我父皇已经醒了,我就不必再临朝辅政,这几日我的动作大了,将朝堂狠狠清洗了一遍,父皇可未必会高兴!”容洛书眯了眯眼睛,那双眼里酝酿着一团黑色的风暴。
冷冷一笑,“不信你看着吧,我估计,不出这几天,就是飞鸟尽,良弓藏的时候,我这个监国帝姬,没准还会因为处理政事不当,被我父皇降罪呢!”
搞不好,她会因为这件事儿,被杀掉也说不定。
君御岚赞赏地看了她一眼,这么快就想到这一层,这女子,不愧是君云腾的死对头。
他那向来心高气傲的皇兄,虽然他从来没明说过,倒是对这个敌国帝姬,敬佩得很。
可容洛书到底也不是傻子,君御岚给的罪证分量绝对足,就是任皇帝都挑不出错来,绝对能堵住他的嘴。
不过心里不满也是拦不住的,她的实权也握不了几天了。
就算她主不了事,陈枭也别想再恢复陈党一手遮天的局面!皇帝虽然不满,可罪证摆在那里,也没有理由将那些被容洛书免职的大臣们官复原职,只能依着容洛书的安排,任用新调任上来的这群新人。
不出意外,三年之后,朝堂大势就定了,陈枭也算不得威胁。
忙活了这么些日子,而且还欠着君御岚天大的人情,最后却还是没有把陈枭这个陈党之首拉下水,容洛书还真觉得挺挫败。
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听燕北传来消息,君云腾自她进京之后,就一直动作不断,攻势一次比一次猛烈,外公已经隐隐有压不住对方的趋势。
况且留在燕京这么久,父皇的寿宴也参加过了,确实该回去了。
头因为宿醉有点儿疼,容洛书用力揉了揉额头:“唔……头疼。”
一抬头,看到靖寒看着自己,一双澄澈的眼瞳含着担忧。
容洛书的心里一暖,笑了笑:“酒劲儿发上来了,能不能给我拿碗醒酒汤。”
对面的人点了下头,扶着她坐好,就要起身出去。
容洛书突然想起什么:“嗳!”她情急之下,一下抓住了对方的手。
君御岚就感觉容洛书握着他的手紧了紧,随即轻微地磨蹭了一下。
容洛书发怔的模样就这么落在君御岚柔和的眉眼里。
他瞥了两人相握的手一眼,疑惑地瞧着愣怔的她,却也不急着抽手,很耐心地等着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容洛书握着对面的人,直直看着他干净纯粹的眉眼,又蹭了蹭掌心的那只手。
五指修长圆润,细腻温凉如玉脂,掌心有一层薄茧。
对面的人还在疑惑地看着她,微侧了脑袋,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好像在问,还有什么事么?
“顺便帮我在醒酒汤里放点儿冰糖,要不然太辛辣。”她吐吐舌头,似乎觉得怕吃辣有点儿不好意思。
君御岚竟然觉得,这样的容洛书,有点儿,可爱?
等他转身出去,容洛书才垂下脑袋,皱着眉,盯着自己的掌心看。
那只握了靖寒的手,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
手心里有一层薄茧,那是在燕北握剑练武留下的。
常年握笔的手,不是这样的。
☆、假寐
君御岚端着醒酒汤进来的时候,容洛书正趴在桌子上,四肢懒洋洋地伸开,完全放松的懒散样子。
他走过去,推了推半合着眼,似乎已经睡着的人。
“嗯?”看样子,她似乎困得厉害,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将手中的醒酒汤放在一边,他又轻轻推了推容洛书,想让她起来。
容洛书无力地挥舞着手臂:“不要闹,我想睡觉……”
君御岚收回了手,看着瘫倒在桌上的人。
喝了那么多酒,絮絮叨叨又说了大半夜,确实该困了。
他的视线落在桌上的那只青瓷盅上。
揭开盅盖,袅袅的白汽腾出,混着一股提神醒脑的清香,沁人心脾。
看容洛书现在的样子,应该不会喝了吧?
蛊中的醒酒茶色泽莹润通透,是用几味珍贵的清神草药泡成的。他抿了一口,并不像一般醒酒汤那样辛辣,还带着丝丝甜味。
外面的雨还一直在下着,夜色沉沉,而君御岚的眼睛,比夜色还要沉上几分。
他这是在干什么?
讨好未遂?
“呵。”
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他闭上眼,突然觉得有点儿厌恶。
厌恶自己一时的心血来潮,竟然在这个人面前装作另外一个人。
真是无聊透顶。
他起身,决定结束这一场莫名其妙的游戏。
“——阿啾!”小小的一声。
君御岚回过头。
趴在桌上的那人,将身子缩了缩。
这样的雨夜,寒气深重。
他又折回来,眼神有些发冷地看了容洛书片刻,随后,有些不情愿地去抱她。
他扶住她的腰,容洛书显然感觉到新的倚靠比硬梆梆的桌子更舒服,于是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
君御岚的脸色僵了僵。
低下头,从这个角度看,正好看到容洛书羽扇一样的睫毛,绯红的脸颊,挺直的鼻子,还有,丰润的唇瓣。
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君御岚将视线从容洛书嫣红色的丰润唇瓣上移开,稍稍往下一滑,就看到对方细白的脖颈。
竟然有些,蠢蠢欲动?
君御岚就那么面无表情地看了她很久,直到她动了动。
容洛书抓着他的衣服,一直往上蹭,直到脑袋枕到他的肩膀上,才换了个舒服的位置,直接把头歪过去。
她热烫的脸颊贴着他的肌肤,带着浓郁酒味的气息喷在他的颈窝,像是一团撩拨跳跃的邪火,有一下没一下地冲击着他的神经。
他抱着容洛书向床榻走去,而后者还在不安分地磨蹭着,气息滚烫。
无端地惹得他的气息也有些微错乱。
容洛书已经被放在床上,君御岚正要起身,却没想到躺在床上的人半睡半醒,拽着他的衣服,猛地一拉!
君御岚完全没预料到她竟然有这么大的力气,一下就被拽倒向床边。
勉强将单手撑在枕边,只差一点儿,君御岚就会直接压在容洛书身上,两人相距极近,鼻尖儿几乎碰到,气息交缠在一起。
他的眉头还没来得及恼怒地皱起,容洛书接下来的动作就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了!
她的手突然压在他的后腰,直接制住了他的发力点,用力一按,就将他全身的力都卸了去。
容洛书微张着眼,觑着他。昏黄的烛光里,一副醉眼朦胧的糊涂情态。
习武之人,若是被人突然掣肘,下意识就会回手反击。命脉被人制在手中,可是习武之人的大忌,容洛书就不信,此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还露不出破绽!
袖箭已蠢蠢欲动,她连下手都想好了,可唯独没有料到,头顶那人,完全没有反抗,直接跌了下来。
君御岚眼中,有一闪而逝的笑意。
唇瓣上的柔软带着酒香,有滚烫的热度。
“呃……”容洛书差点儿咬了自己的舌头!
为何他没有反抗?难道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略一翻身,她动作敏捷地将君御岚压在身下,眯着眼睛,看着身下人姿容绝色,脑子一昏,不知怎么回事儿,就胡乱地亲上去,边亲边说:“你长得可真好看……”
身下人似乎没反应?
亲下去之后,她才反应过来,想必这就叫色令智昏了吧?
色令智昏色令智昏,可见无论女色还是男色,都是能让人脑子发昏的坏东西!
不止君御岚讶异,容洛书也惊诧,自己何时变得这般大胆放纵了?
在塞北那么些年,什么样俊美的男子没见过?可她见他们,也没产生过一丝一毫轻薄的念头啊……倒是单单有一个矜贵清傲的公子,让她稍微起过一丁点儿那么不该有的心思。
她觑着眼,看身下的人。
除了眉眼间的神态,确实很像。
莫非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试探地叫了一声:“叶公子?”
君御岚如遭雷击!
被看穿了?还是只是试探?
他凝住上方醉眼迷瞪的人,眉眼已有几分冷清。
只一眼,容洛书就明白了。
身下人,是叶岚无疑。
怎么感觉,还有点儿雀跃呢?
“生气了?”她糊里糊涂地说着,压下头,就去吻他的唇,没想到,叶岚却躲开了。
“你和叶岚长得很像,有人和你说过吗?”容洛书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嗯?靖寒。”
她凑在叶岚耳边:“我喜欢你呢,第一眼看见,就喜欢……听邱老板说,你不是这无忧阁里的人,不如,跟我回燕北吧?嗯?靖寒?”
君御岚冷着脸,一把推开容洛书,清冷的眉眼里,满是盛怒的风暴。
容洛书没个防备,一下被推倒在榻上,脑子嗡嗡作响,等回过神来,屋里的人早就不知去向了。
门外的冷雨丝丝缕缕吹进来,冻得容洛书打了个激灵,坐在榻上,只盯着大开的门口,笑得颇有深意,那双明烈如火的眼睛里,哪里还有一丝的醉意?
就这么走了?
还真是,不经逗啊。
这雨,怎么还不停呢?
连打了几个“啊啾”,容洛书停了笑,埋怨一样自语了一声:“这脾气,还挺大,说摔门而去,就摔门而去了,连门都不给我关呐……”
她一边抱怨,一边下床去关门。走到门前,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摸着时间,差两个时辰,天就亮了。
回身吹熄了灯烛,容洛书合衣躺下,大大地叹了一口气,扯过锦被,蒙住了脑袋。
罢罢罢,既然他推开,想必是不喜欢我,那我又何必巴巴凑上去,自讨没趣来哉?
迷迷糊糊,就这么睡着了。
靖寒正在书房修书,灵感突发处,真是什么都顾不下。君御岚深夜进来,结结实实给他吓了一大跳。
看这位爷,脸色阴沉,好像气得不轻的样子,靖寒就不懂了。
下午他突然过来,神色虽一如既往的清冷,但也不像现在这么一脸冰渣子,能把人活活冻死的样子啊……
君御岚打开窗,看见靖寒的房间灯火已熄,眼神更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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