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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夫呈祥-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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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重泪在心里叹了口气。

    卫嫤盯着他看,头一次没有发飚,也没有再骂他“跟屁虫”“马屁精”,倒是半死不活地将外裳脱了塞进他手里。

    王佐莫明其妙捧着那件花哨的衣裳,顿时语塞。

    “唉,白忙那么久,你怎么就看不懂呢?”花重泪嘀咕着,有些同情地扫视着他。

    “我去睡觉,吃饭这种事就别来打扰我了,你们请便。”

    卫嫤丢下一句话,顶着一身皱巴巴像咸菜似的东西往屋里去。

    剩一胖一黑两人在太阳下暴晒。

    品琴苑里,梅山还直挺挺地霸占的她的床,他身边依旧被围着水泄不通。

    地上残留的血迹已经被人擦洗过了,梅山的衣裳也被人从头到脚换了一遍。

    卫嫤恍恍惚惚地打量着榻上之人,总觉得走错了地方,不过她现在懒。懒得思索,懒得开口。

    谢雪依担忧地睇了她一眼,欠身行礼。

    卫嫤却不理她,迳自将梅山往床榻内侧挪了几分,翻身倒在了他身边,不动了。

    “卫小姐,这……”

    梅山其余几个姬妾都看傻了眼,亏得谢雪依还有些眼色,当即推搡着众人陆续离开。

    王佐跟着卫嫤进了品琴院,手里那件花花绿绿的东西早就被他拧成了一团破烂。

    他黑沉地脸要直闯进去,却被花重泪拉住。

    “就让她一个人呆着吧。”

    花重泪想起初时见到的那个笑容清朗的卫嫤,又看看现在的她,诚恳地摇了摇头。

    王佐将手里那团东西狠狠摔在地上,转身进了自己那间屋子,将门板甩得砰砰响。

    屋内,卫嫤却已然安心地裹紧被子,闭上了眼睛。

    花重泪在门外站了一会,确定卫嫤不会再突然冒出来,才惴惴地离开院子。

    他刚出那道月亮门,就看见乐青顶着棵小苗在花影树丛里鬼鬼祟祟地拱来拱去,看见有人出来,便像兔子似地蹿得老远,怀着心虚的眼神往那院子里瞅。

    “卫姑娘她睡下。”花重泪从他面前坦然走过。

    花氏与柳氏之间隔着一个武林盟主的宝座,而面对着柳盟主的夫君,花重泪始终有所保留。

    “哦。”乐青听得一怔。

    “卫姑娘和箫大哥变成如今这样,与你也有关系,对不对?乐神医?”

    两人背向而立,气氛很快就冷凝下来。

    “胡说,有人要作死,别把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乐青怒。

    “那她这一身内力……”

    “说了那不关我的事,我若是有这等神丹妙药,还会留给这小丫头?你用脚趾都该想的出。”

    乐青忿忿地甩头离开,心绪似乎因着卫嫤身上那股怪力而完全失控。

    花重泪转头望着他的背影,越发觉得当柳家的女婿可怜。

    “难怪箫大哥宁愿死……也不愿同柳家的母老虎过日子。”

    PS:

    觉得能写就别浪费,结果对着这个框框一个字也打不出来。新更送上,谢谢熱戀^^同学的热心支持,谢谢秋风MM的美好祝愿。哦耶。

 第86章 宝贝

    司徒老前辈这几天特别狂躁,所以予聆公子没有饭吃。

    予聆窝在榻上被他拿着金针银针扎来扎去,几乎被扎成了个筛子,而那一向干净整洁、还带着些许兰草香的飘逸白衣,早就变成了一床脏兮兮的抹布。

    “老头儿,人都说女人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狂躁不安,怎么你一个大老爷们……不对,行将枯木的老鬼……”予聆闷闷地望着面前那个快秃顶的老头儿。

    “砰!”司徒老儿将手里的药材往另一张榻上用力一掼,冷笑道:“你现在再和我贫也没用,我说了不收徒就是不收徒,就是这一辈子再也炼不出过命金丹,我也还是不收!你想得好啊,买一送一……当我司徒剑是什么人了?”

    “你做人做了百把年,怎么还那般小气?”少年苍白的脸上透着一抹不健康的乌青,就连说话也不如之前清朗,而平日的出尘之姿,早就被毁得鸡零狗碎,现在就是将他丢在扶城大街上,相信也没几个人能认出这是鼎鼎大名的予聆公子。

    “是,我小气,你大方,你什么都可以送人,我的金丹你偷拿了送媳妇我不作声,你为她差点跑去阎王面前跳大神,我也不计较,可是你小子真是大方到顶了啊,就这么一转身,把刚修整好的媳妇就送人了,那姓箫的是哪路货,你我还不清楚?”

    司徒老儿升起了丹炉,墓室里一片灼烫,金色的炉火燃起,明光照在少年脸上,忽明忽暗。

    予聆自嘲地笑了笑,不搭话,翻身面对壁墙睡下了。

    “一说这些你就装聋作哑。药在火上熬着,你给好好看着,若是够力气,记得把那几个碗给洗了。见不得你这死样子。”小老头儿将一顶半旧的布衣披身上,顺手理了理破破烂烂的衣袖,回头见徒弟还要死不活地背对外躺着,气得胡须翘起老高。“我走了!”

    他气呼呼出门。

    见予聆不作声,小老头儿便又得重复着提高了声量:“我走了!”

    予聆这才转过身来,笑吟吟地道:“师父慢走,一路小心。别让女妖精给吃了。还有,记得帮徒儿把驴子还上。”

    小老头儿恶狠狠地瞪他一眼,果断地扭转头。大步跨出了门槛。

    予聆在他身后一直保持着春风盈然的笑容,直至他背影消失,那些虚伪的笑意才渐渐淡了下去。少年懒懒洋洋地爬下床榻,拾起一把破蒲扇,蹲在火炉边。

    火炉鼎旺。可是却逼不出他的汗意。

    他瑟手瑟脚地打着扇子,将另一只手扶在鼎炉的护耳上,感受着炉火带来的温暖……

    卫嫤在梦中听到了悠扬的……驴叫。

    而且这驴子叫声还是从头顶上传来的。

    她被吵醒了。

    第一眼看见静卧身边的表哥,她还有一点恍如隔世的感觉。迷迷糊糊地伸手,在梅山鼻下试探了一回,她暗暗松了一口气。

    嗯。还好,人还是活的。

    她抓抓蓬乱的头发,趿着鞋子爬到窗边铜镜前一照。倒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镜子里的人两眼灰败,头发乱得跟个鸟窝似的,面上潮红,却只有染了两颊的一边一坨,瞧着像走家蹿巷的媒婆。身上的衣裳皱得早已经没有了原型。

    乌夜翩至。房内昏暗,这脸这身影。映在镜子里却又是另一番光景。

    看着自己那乱七八糟的头发,与黑夜融合得不分彼此,她总觉得身后会钻出个什么东西来。

    她迅速地拿起了一把梳子,却忽然想到一句民谚:“夜里梳头,给鬼看。”

    给鬼看!脑海中飘忽着一道魔魅的影子,引得她手中上一颤,桃木梳就掉在了地上。

    她低头去要去捡时,耳边还真的传来了驴叫。

    她忍不住掐了自己一把。

    不是做梦!

    “是谁!”她抬头看向屋顶。

    这不看还好,一看倒把她给吓笑了。

    刚才还好端端的房梁上,不知什么时候被人五花大绑地挂上了一头驴,一头大眼睛的黑驴。

    方才还起伏跌宕的心绪,在与那驴儿四目相对的一刹那,被神兽们疾驰而过的铁蹄踏平。

    她认出了那头驴,那驴子也认出了她。

    驴子“咴咴”地叫起来,将尾巴撑得挺直,小眼神里几多委屈,几多忧桑。

    是予聆?她下意识要推开窗叶,却想起这屋里还有个另外一个半死不活的人。

    难不成……予聆是看见在此间“摊尸”的梅山,所以误会了?

    卫嫤手到窗边,却不觉停了下来。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云筝的声音:“相爷,小姐她已经睡下了。”

    嗯,她是睡下了,可同床的还有一个男人啊。屋里什么境况,云筝是心知肚明。她平日里撒谎的次数也不算少了,但是这一次听起来却极度不自然。应该说,这是她头一次,在梦中情人面前撒谎。

    “刚下朝回来,不放心这丫头,只是过来看看,不用叫她起身。”

    脚步声响起,卫梦言已经快到屋门口了。

    “可是相爷……”云筝心里琢磨着要不要把梅山在屋里的事抖出来,可话没说出口,卫梦言便一把推开了房门。她吓得一哆嗦,竟没跟上去。

    “云筝,你说小姐在房里睡觉?”卫梦言向屋里扫视几眼,突然语气一寒。

    “是……是在睡觉,梅六公了只是……”云筝声音干涩,两腿发软。

    “那你告诉相本,如今这人呢?”卫梦言打了她的话,扬手一指,对面是一张空荡荡的床。

    什么也没有!云筝循声望去,一颗高悬在喉间的心终于落回了肚里。

    她嗫嚅道:“小姐兴许……是睡太久身子乏,所以出去走走……”

    卫梦言知道女儿的脾气,倒也不怪罪,只是想想就又蹙紧了眉。

    这丫头,身子才好一点,又跑去哪里疯了?乌漆嘛黑的。也不嫌麻烦!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去莆园里看看,顺面问问箫琰那边还缺什么,这次要不是他舍命相救,嫤儿也难以周全。若是看见小姐就让她来落英居一趟。”

    云筝点头应下,想起早上发生的那件怪事,却又犹豫起来:“相爷,还有一件事……”

    她鼓足了勇气抬头,定定地望向他,恰巧碰着他扭头过来。

    天边残月悠然升起,月光似薄薄的银纱覆上了他飞扬的眉间。准鼻高挺,折射出淡淡清辉,竟比粉嫩妖冶的少年郎君好看了三分。

    于是她就看呆了。

    卫梦言听她欲言又止。便要发问,突然一滴温热的水落在了他脖子上。

    他摸了一把,湿湿的,粘粘的,还有些臭。他一脸莫名地看向云筝。两人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约而同地望向了屋顶,然后……他们看见了漆黑的屋顶上倒悬着一张长长的驴脸,正自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张大了嘴巴流口水。

    两人同时露出了见鬼的表情。

    卫嫤蹲在窗下。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好险。刚才要是晚一步让卫梦言看到自己跟梅山那样并肩躺着,又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样的乱子。还好她反应快,一合手就将表哥塞床底下去了。

    至于那驴子。她真的没办法。

    以前体寒的时候还好说,至少能用得上一点点轻功,现在彻底完蛋了,她就连爬个窗格子都喘得跟头牛似的。卫嫤有些丧气地背靠着墙外望天。

    天上那轮残月,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长得跟个水饺似的。看着就饿。她今天就只喝了几碗绿豆汤,以她那肉食动物的习惯,这根本不算是吃了。

    罢了,还是趁机去厨房蹓蹓,祭五脏庙要紧,什么柳家,什么武林盟主,什么墨玉山庄,都去死吧。她拍拍身上的墙灰,站起来。

    “啧!啧啧!”

    不知从哪传来了嚼吧嚼吧声音,她还没来得及抬头,一根东西掉下来,正砸在头顶上。

    从鸟巢似的头发里扒拉出一根被舔得光亮水滑的鸡腿骨,她微微一怔,刚想开口骂人,又一根砸下来,仍是不偏不倚地砸中了她。看来是故意找茬。

    “是谁!”她气急败坏地跳起来。抬脸往上看,却只见参天大树巍然不动,银白色的月光透着树叶间的缝隙撒下一片明暗交叠的小圆点。枝桠间空荡荡的,头顶上根本没人。

    “丫头,我在你后面。”一个哑嘶老迈的声音响起。她猛地回头,却依旧什么也没看见。

    “谁在这儿装神弄鬼!出来!”她怒了,可话刚落音,脑后一紧,就被人揪住了头发。

    “小丫头功夫没几下,火气倒是不小。来来,我们比划两下。”他还扯着她就不放手了。

    此际正对月光,卫嫤也见不到那人的影子,但是若转头,就更是什么也看不见。

    那人显然是有意捉弄她。

    卫嫤虽然不能调动内息,但十几年勤奋练功得来的反应速度却没有变,像箫琰这样一流的轻功高手也很难逃出她的眼神,但今天遇上这人……似乎高明得有点离谱了。

    卫嫤上蹿下跳地用了很多方法,却连对方的高矮胖瘦都没有估到。她不得不打起十二精神来。

    “前辈神功盖世,想必是界外高人,却为何如此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相目示人?”、她声音不大,只保证身边三尺之内的人可以听见。但她淡色的衣裳很是扎眼,在月光晃荡了两下,守夜的家仆便已发现了这边的动静。两个家仆匆匆奔至,那藏来躲去的高人突然“隐身”了。

    “小姐,夜半风凉,要不要让人去多拿件衣裳?”其中一名家仆看见小姐这一身狼狈惨状,有意找了个委婉的说法。

    卫嫤抬起脸,忽地凤目眯起,唇角勾勒一丝狡狯的笑意。两名家仆同是心头一震,却见她突然出手,纤纤玉手在两名家仆中间的缝隙穿插而过。

    “小姐!”两名家仆大惊失色,却同感周身一麻,不能动弹了。

    “我看见你了!”

    卫嫤恰恰捕捉到一抹银丝在那两名家仆身后飘过,逆光之下,竟显得有些透明。她唇角笑意未绝,陡然翻掌拍出,就在这时一条枯瘦的手臂探出,鸡爪似的手指张开来扣向她的脉门。

    卫嫤不敢与人硬碰,见那五指抓来,便立即收回,退后两步,不料那手臂突然暴长,又一把拖住了她脑后的头发。

    “小丫头的爪子利得很嘛,来,老夫倒要瞧瞧,你还有什么本事没使出来。”那人手指一松,卫嫤借机又攻出两招。经过方才他那一拉一拽,她至少确定了一点,这老头子不高……至少没有她高。而此际她化掌为指,取的就是那老头的眼睛。

    “小丫头忒毒,不招人爱!”老头儿推开了那两个呆直的家仆,双掌一夹,扣住了她的手,“反应不错,骨骼嘛……”他眸中精光一闪,突然欺上前来抓向卫嫤的后颈,就像抓猫儿似的。卫嫤心中一惊,想要挣开,却猛觉一股强大的吸力扑面而来,将她整个脑袋都吸入了那小老头儿的手心里。她吓了一大跳,这时想挣脱,已经来不及了。

    她的力量对这老头儿而言,无疑是蚍蜉撼大树。

    这人是何来路?她为什么要对自己出手?

    那驴……

    脑海中灵光乍现,她猜出了这老头儿的身份:“你是予聆的师父,对不对?”

    难怪予聆只是认夏侯罡作义父,难怪予聆的武功会比夏侯罡高明那么多,原来他还藏着个这样宝贝师父没有显山露水。

    PS:

    断章依旧是死穴。这一章三千八。抽掉一截又不好看,留着就,好长啊……不知你们有没有耐性看。

 第87章 拜师

    “小丫头够聪明,但是太莽撞,又没礼貌,还好色……唔,一身都是缺点,不过看在骨骼清奇的份上,倒可以收入我浮屠宫门中教习几日。”小老头儿吐掉嘴里衔着的东西,朝卫嫤背上轻轻一拍。原本聚集在她丹田不出来的内劲,登时流蹿四逸,遍布了奇经八脉。

    卫嫤心知他是在试探自己的内力,心中喜不自禁,但脸上却不那么高兴:“死老头,你说谁好色?”这么大顶帽子扣下来,她可担不起,要说色,不也就色了他那宝贝徒儿一个?

    “死老头?死老头也是你能叫的?小丫头,如今我愿意收你为徒,你还不快快跪下拜师。”老头儿双眼一眯,松开了手。刚才还在奇经八脉里游来荡去的内息在他松手的刹那又缩回到丹田里,死活不肯出来了。

    卫嫤偷偷试着几次运气,都以失败告终,她的脸立即垮下来:“我不拜。”

    司徒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成名百余年,还头一次听说有人不想入浮屠宫拜师学艺的,予聆死缠滥打地纠缠了这么久才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答复,结果这小丫头说,她,不,愿,意?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你为啥不愿意?”他绕步过来,一个枯瘦佝偻的小老头儿就出现在卫嫤面前。

    “良臣不事二主,我有师父了,当然不能拜你为师。”卫嫤打量他一遍。小老头穿得破破烂烂的,气质上没一处和予聆相像。予聆公子果然是天生丽质,出污泥而不染的一朵白莲花。

    她其实想说“你这样子可真够穷酸,我是拜入你门下岂不是要跟你上街去讨饭?”可是就没敢说出来。

    “那你告诉老夫,你师父是谁,我现在就去替你杀了他!”小老头儿气势汹汹地蹦跶起来。

    “……”卫嫤无语望天。

    “快说,是谁?”小老头儿脸上又增了几分杀意。一副动真格要杀人的模样。

    “是……”卫嫤这次被自己噎住了,她要说谁呢?

    夏侯罡?那是卓桦的师父,不是现在卫嫤的师父;箫琰?她已经害得人家够惨了,可不能再残害下去;对了,王佐不是要当她师父,教她花拳绣腿么?那说他的名字?唉,也不行……这老头儿武功那么高,要这样说了害那姓王的真被杀了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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