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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夫呈祥-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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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欢你,就像喜欢予聆一样。”卫嫤站起来,突然拉住他脑后的长发,用力一扯,“谢了,我知道要怎么做了。”

    不等箫琰反应,她便一阵风似地跑出了屋子,朝着英落居的方向狂奔而去。

    箫琰顶着两颊的嫣红,摇头不止。

    他对着镜子里的人,端详了半晌,忽而抬手,将眉上墨黛,唇上朱红一点点全都揩去。

    粉妆之下,还是那张如花似玉的脸,却因为清淡而显得柔弱无比,他按着眉毛,叹了口气:“以后不折腾了,还是老老实实做箫家人吧,做男人终究没有做女人来得这么费事……”

    PS:

    热得各种想死啊。新章送上。顿首。

 第75章 论兵

    刚出了莆园,卫嫤便遇上愁眉苦脸的老刘,说起来,卫嫤好像有几天都见着他了。

    这人跟老张一样,都是丢进人堆里就看不见的,卫嫤折腾得够戗,根本没有时间去清点自己麾下的人马。这时候遇上,竟觉得像是一年半载没见过。

    “老刘,好久不见啊。”她风风火火的绕过他。

    “小姐,你来得正好,正满园子找你呢。”老刘看到卫嫤双眼发亮,“大理寺那边我们守了快七天都没有消息,您看要不要先辙些人回来?这夏天蚊子渐渐地多了,兄弟们在那瓦屋顶上蹲着,被咬得一身红包包,怪辛苦的。”

    “守……”卫嫤努力思索,半天才得恍然记起些事。之前箫琰被她支去守大理寺的监牢,结果却莫明其妙回来了,她本想第二天就去问问情况,却不料阴差阳错,被王佐拉走了,后来在路上“巧遇”了花重泪,事情就不了了之。苦就苦着了老刘这帮人,三伏天还在屋顶上喂蚊子,“呃,别守了,我爹不管,大理寺也不管,我们就都不用管了,叫他们回来吧,一人给一钱银子赏钱。”卫嫤就纳闷,老刘他们既不懂轻功,也没有老张那样的外家身手,那都是怎么爬上大牢天顶的?

    “哦,箫公子那天也说不要守了。”老刘点点头,挥手一招呼,身后呼啦啦跟来三四人,个个背着梯子,脸上脖子上全是蚊子叮咬出来的包包。

    原来他们就是这样爬上大理寺的屋顶的,瞧这动静,就是有人想劫狱也不敢动手了,亏得这些人想得出来。卫嫤想笑,但是又觉得笑了不厚道。她憋了半天,差点忍出内伤,表面上却仍旧是摆着谱儿。支着架子,点了点头:“唔,难为兄弟们了,都散了吧。”

    老刘做下人做习惯了,头一回从主子口里听到“兄弟”这个称呼,不觉得高兴地泪流满面,连连道:“不难为不难为,这都是应该的。”

    卫嫤板着脸“嗯”了一声,掉头灰溜溜地走了。可走了一半,又拼命忍着笑转回来。道:“对了,那个假冒的老张怎么样?过了堂没有?”

    老刘听她提起“老张”,不禁有些黯然。沉默片刻方道:“昨天过堂了,听说被打得很惨。因为没关在同一间牢房里,所以见不着。”

    卫嫤想了想道:“这样也好。”

    “老张”被打是意料之中的事,就是她不开这个口,卫梦言也不会放心。就算卫梦言不理会,沈茂还是会将这一切做周全的,好些事不用自己操劳,这就是官大的好处。不过依沈茂问人的习惯,无非是问出来和问不出屈打成招,两个结果。她根本不用去看。

    她拍了拍老刘的肩膀,小声道:“真老张还活着,你就别难过。改天有空,我带你去见见他。”

    老刘哽着喉头应了,想起“老张”的境遇,不觉又抹了一把泪。他是个性情中人,与假冒的老张相处久了。总还是有些情份的,卫嫤看穿这一点。刻薄的话也就不再多说。

    来到落英居,王佐与卫梦言已经在书房议事,青萍通传过后,两人都有些惊讶。

    但作为父亲,卫梦言心中还是喜大于惊的。

    “爹,王大哥。”她破天荒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无视两人见鬼的表情,从怀里取出两件物事来,亲自交还给卫梦言,“爹爹教训的是,前番作为,是女儿僭越,女儿特地来向爹爹赔个不是。这份《古今刀剑录》乃是女儿不问自取的,如今物归原主,还有这张帖子,女儿也都看过想过了,爹爹就顺遂女儿的心意,帮女儿拒了这份亲事,可好?”

    “拒了?”卫梦言看王佐一眼,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感到痛了,才相信这不是在做梦。

    王佐则是冷冷地看着她,一副“你又想玩什么把戏反正我是绝对不会上当”的防备表情。

    都胡闹这么久了,他能相信她诚心改过才怪。

    “女儿年纪还小,还不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如果爹爹不弃,女儿还想多陪爹爹几年。”卫嫤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她跟了夏侯罡十多年,在大是大非上分得十分清楚,她自然不会说自己陪着卫梦言是为了看住他,不让他造反,更不会说想发展一下自己的势力,看能不能与予聆相抗衡。卫梦言盗取铁矿石的事情已经透露给了予聆,那么夏侯罡也迟早会知道,王佐的身份就成了最后一块挡板,她是说什么也不会再传扬出去的。

    她还想多留些时间给那些城北的孩子们,同样也是多留了一个机会给自己。

    利益当前,她还是自私的。为皇帝守江山,那毕竟是师父才爱做的事。

    “嫤儿,你不会是还生爹爹的气?”卫梦言拿起那张帖子,整个人如坠云雾之中,这丫头既不想嫁予聆,那整天追在人家身后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只是觉得好玩?她究竟知不知道,就因为这个,害得扶城里人人都知道左相府生了个刁钻又好色的女儿。

    这说不要就不要了,也太儿戏了吧?

    “不是。”卫嫤坚定地摇了摇头,将头上佩环晃得叮当响,“如果爹爹没有别的要吩咐,女儿就先行告退了。”她不看王佐,也绝口不提昨天,就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

    王佐看她认真的表情,越发觉得此际心境飘缈起伏。

    “嫤儿,今日无事,不如在书房陪陪爹爹,爹爹正好有些话想对你说。”卫梦言唤住了她,又朝青萍示意,立即有小丫鬟沏了茶送上来。青萍最是细心,见卫嫤在场,又特地叫人摘了些新出的葡萄,一一洗净修剪好再装盘送上来。

    卫嫤不闹别扭,仅是瞪王佐一眼,又转过脸去。

    三人在书房里分别落坐,卫嫤被安排在了卫梦言身边。

    卫嫤循例又问了卫梦言的身体,模样乖巧严整得像是变了一个人。唯独对着王佐的时候,鼻孔还是朝天喷气的。

    王佐心知此女狡猾多端。下意识提防着,看她对自己挤眉弄眉,他更觉得如坐针毡,可是当着恩师的面,又只好隐忍着不作声。

    卫梦言摆出了几道卷宗,放在卫嫤面前,状似无意地问道:“听云筝说,嫤儿这几日都在读书,未知读的都是些什么?”

    卫嫤并不瞒他,答道:“都是些兵书。前几天看了《司马法》《尉缭子》,早些时候还看了《孙子兵法》。”

    王佐听得一怔,似未想到这整天猴跑的人居然也会坐下来好好看书。而且看的还是女子最不喜的兵法书。

    卫梦言初听时也感到惊讶,但此刻见她神色如常,并无炫耀伪装之意,便信了十分,又问道:“司马法。以仁立军,以危督战,尝曰‘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确是一本好书。”他翻出了卷宗最底下那副羊皮地圈。在桌上摊开,接着道,“好战必亡者。漠北也,忘战必危者,大梁也,古法虽旧,却代代成章。战与不战,都逃不过这个道理。”再看卫嫤里。目光里已经有了考较的意味。

    卫嫤对北方地形相当熟悉,放眼一望便看到了北夷与漠北交界的邙山,她想起夏侯卓琪,眉宇间不觉一蹙。王佐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以鹰眸也盯在了邙山处。

    这时再见卫嫤的声音,似已有了些笑意:“爹爹让女儿看地图,是想考女儿?”

    卫梦言没有否认,伸指点了那呈鼎足之势的三处,道:“别的书可以看看就好,这兵法却不能白读了,爹爹也想听听嫤儿的意见……看这儿,北夷、漠北、大梁,如今漠北归而未顺,北夷乱而不伐,我大梁若是出兵,该如何平乱?”

    卫嫤把玩着肩上的垂丝,咬了咬嘴,终是一脸泰然:“若我是皇帝的话,就不出兵,爹爹难道不记得了?漠北借了我大梁一万兵马,到现在还没还呢。”

    王佐听了这话自然脸色不好,便道:“别人欺到头上来了,为何不打?漠北虽然归而不顺,但好歹是阻隔大梁与北夷的屏障,如果邙山失守,北夷铁骑南下,便无天险可守,如此一来,岂非一马平川……”

    卫嫤按下了他的话,又看看卫梦言,道:“别激动,我说不出兵,没说不出东西啊。漠北产煤产马而不产铁,我们可以拖兵器去卖,交换他们的战马,让他们有兵器,我们有战马。北方打战,我们看戏,不好么?”

    “小孩子不懂事,尽会胡说八道,铁矿石乃是朝廷重资,怎能说卖就卖,我们是去打战,又不是去当贩子。”卫梦言心头震惊莫名,表面却还是不动声色,“换一个方法,此事不可再议。”

    卫嫤看两人表情,知道自己已经猜对了八九分,便将长发一甩,支颐着看王佐,懒洋洋地道:“好,换一种方法也行,派死士入北夷,掳走他们的王位继承人,再嫁祸漠北,让他们打起来,我们大梁就又没什么事了,买足了戏票,只等看戏,这样行不行?”

    “这么阴损的方法,亏你想得出来!”王佐念及自己身份,再也按捺不住,当下就要拍案而起,却见卫嫤扭转身子,正笑吟吟地望着他,不知怎么刚才牵动的怒意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不得不承认,卫嫤此法虽毒,却也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当年大梁不就是这样对付漠北的?

    “正所谓兵以诈立,《司马法》教我们以仁治政,可没有说过要我们以仁待敌,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这样简单的道理,王兄怎么就不懂呢?”她故作天真地笑了笑,把王佐额头上的青筋都笑出来了。

    卫梦言看着自己的女儿,真是越看心里就越是发寒。

    普通女子研读兵法,无非是照本宣科,借机抖抖肚里的墨水,亮亮学识罢了,而这丫头一出口便是惊世骇俗,简直比断案验尸还来得可怕。他忍不住就要问:“难道这也是箫琰教的?”可是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

    王佐正色道:“漠北虽然不臣,但好说也是百余年缔结的联盟,漠北王者不惜以质子为誓,约以共谋,大梁又怎可落井下石?”

    卫嫤咂咂嘴,满不在乎地道:“养不亲的狗,就是狼。”

    王佐脸色大变,正想抢白,却又听卫梦言追问道:“既然养不亲,为什么不杀而后快?”

    卫嫤耸了耸肩膀道:“古语有云,鹬蚌相争,渔人得利,古语又云,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看两边要怎么打了,除非漠北与北夷联合起来,否则,我大梁也只有坐壁上观。”她看着王佐阴沉的表情,心情顿时好得不能再好。

    只是她大概没想到,在很久很久以后,当王佐问出愿不愿意嫁他的时候,却已经做好了坐收渔人之利的准备。那是她唯一一次真正地栽在他手上,也是应了卫梦言那句话——对自己残忍的人,才是做大事的人!

    PS:

    女主渐渐主导,箫美男的戏份很重要。新章送上,嘿嘿。

 第76章 拒婚

    卫梦言与卫嫤聊得高兴,便又留了女儿在落英居用膳。

    这次吃饭仍旧是三个人,可是气氛却融洽了很多。

    卫嫤对塞北的情况虽不说了如指掌,却也称得上事事通悉,她不说军情,单就着地势地形侃侃而谈,已经让卫梦言惊喜万分。卫嫤从单兵作战开始述起,一直细致到如何选址安营扎寨,如何分配军饷,如何应对自然灾害,以及克服将士们的水土不服……她说的并不是行军打战的术略,但却是关系成败的重要环节,搭配女子心细的特点,竟陈述得毫无纰漏。

    王佐震惊之余,倒说不出她有什么不对劲,就连青萍也相信自家小姐确实是对用兵感兴趣而多方涉猎,加上云筝前些天的抱怨,就更没什么好奇怪的了。左相府里人的,包括卫梦言在内对卫嫤的过去都不甚了解,所以卫嫤将锅子往箫琰身上一推,就没大小姐什么事。

    “这也是箫琰教的?这个箫琰……看着唇红齿白,又男不男女不女,没想到还是个人才。”卫梦言起了爱才之心。

    “是啊,箫琰懂得很多东西,女儿这一身粗浅的武艺,也是他教的,上次查案,他也有去。”箫琰是一块比予聆更合适的挡箭牌。

    “胡闹,女儿家家的学什么武艺!”卫梦言想起大殿同列觐朝的那些粗鄙汉子,对武人的轻蔑溢于言表。却忘了上次黑衣人夜袭,女儿也是靠着这身不怎么样的武艺自保的,他把大把的功劳都推到了王佐那儿,对于女儿做过些什么,他自然而然都将其当成了胡闹。

    “老师,恕学生直言,虽我大梁民风活泼。但毕竟男女有别,女儿家学习武艺难免与人有所碰撞,您看……”王佐表面上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就把卫嫤的好心情碎成了渣渣。卫嫤瞪了他好几回,他却装作没看到,继续就这样说下去了,“箫琰身份低微,实不应与嫤儿走得太近。”什么身份低微?人家的身份也不比你这漠北大黑人低到哪里去!箫琰好说也是南禹世家的公子哥儿!可是鉴于大梁与南禹的过节,这样的话她不能明说。

    其实依照卫嫤以前的脾气。这会子准要抬手抽他丫的了。可想到刚刚才铺好的路,她只好咬牙忍着,将脚伸下桌面。照着王佐的鞋面狠狠地踩下去。

    王佐冷冷看了她一眼,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又道:“如果老师不嫌弃,学生倒愿意传授几招花拳绣腿,给嫤儿傍身。”

    卫梦言摸着下巴上几绺胡须。颔首道:“佐儿此言也不无道理,嫤儿,你姨母给你配上的护卫是好,但毕竟不是我相府里的人,像箫琰这样的人才虽然是好,却摸不清来历。用着不放心。上一次老张便是个教训……爹爹也并非愚顽无理之人,嫤儿既然要学武功,身边有的人是教。现在佐儿自愿教你是再好不过。爹爹就替你拿个主意,答应了罢。”竟容不得她拒绝。

    跟谁学功夫都是不足道的,她以前可是集夏侯府上下武学之大乘者,谁能教得了她?

    卫嫤不想把关系又弄崩了,立即答道:“爹爹说得是。那就有劳王家哥哥了。”她存心把称呼换了,目的就是想当着卫梦言恶心王佐一把。却不料这两人各各对望一眼,脸上都隐约挂上了上笑意。卫嫤心中一咯噔。

    她收回脚来,小心拉了拉王佐的衣袖,狐疑道:“你……不会也送帖子了吧?”

    卫梦言这么做,显然是卖女儿的节奏啊。

    王佐好像是阴险地笑了一下,可一转眼又回复了之前的森冷,卫嫤打了个机灵,还以为看到川蜀之地来的“变脸”大师。

    忽然就不想说话了,她低着头心不在焉地吃光了餐桌上所有的肉,最后腆着肚子迈着八字步,满目阑珊地离开了落英居。

    卫梦言完全忽视了女儿背影的不美好,捋着胡子,脸上笑开了花。

    女儿还是听话的好啊,不胡闹的才是亲女儿,那几棍子倒似打对地方。

    “一个老奸巨滑,一个人面兽心,这什么世道?”想起王佐那惊魂骇世的一笑,她心里恶寒。

    “卫小姐,身上的伤怎么样了?”乐青拦在路上,像是在等人,但看到她身后跟着的王佐,脸上那副“什么时候请吃喜酒”的笑意就倏地收起来。他手里拿着一个小药瓶,与她早上用在箫琰身上的一模一样。

    卫嫤从他手里接过东西,拔开瓶塞嗅了嗅,道:“不是说要进宫么?怎么就回来了?我这点小伤,还不劳神医大人记挂。”

    乐青摸了摸下巴,道:“回来赶餐饭不容易,你不知道宫里的东西都是太监吃剩的,想想都恶心,还是家常饭比较好,一天三餐,餐餐可口。”见卫嫤嫌弃地瞪着他,不觉又摸了摸光滑的下巴,自言自语道,“还有就是……有人……”他看了王佐一眼。

    王佐却不走开,仅仅是抬头望天。

    乐青立马指着他道:“这个人是怎么这么讨厌?看见人说悄悄话也不走开。”

    卫嫤没心情同他玩闹,斜眼瞪向王佐,心不在焉地道:“别理他就是,跟屁虫就是这样的。”她把药瓶小心放好。

    平白无故地赠药,肯定不是乐青本身的意思,以他上次给她疗伤的手法来看,这人绝对是表似春风和煦,心似千年寒冰的阴狠典型,他才不会用这样温柔的方法……一定又是他。

    她心里别扭了一下下。

    乐青已经凑上前来:“怎么样了?这次是借兵部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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