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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夫呈祥-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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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他太天真了。
  “我醒来的时候,就躺在这片废墟里,十六名护卫都十分紧张地围着我,唯独是现在府里的那个老张,他一直在想办法接近我从金平,不,应该说是卫嫤从金平带来的那些箱箱笼笼。我们在淮阴遇刺,可我死而复生时,却发现自己躺在扶城的郊外,这是不是很奇怪?我虽然没办法解释为什么卓桦会变成卫嫤,但有一点却再明白不过,那就是……有件东西,被锦娘藏在了卫嫤的箱笼里。有人想找这件东西。”
  “你接下曹游的案子,只是想借机将庞文绢带回左相府?因为她是锦娘的妹妹?”予聆懂了。
  “锦娘对我很好,就像亲姐姐一样,也许,比亲姐姐还要好上千百倍,但是我却一直没听她提起进夏侯府以前的事,只听她说起过,她还有个妹妹。这世上不会有夏侯府的隐卫查不到的东西,所以师父也一定有事瞒着我们,他一定知道锦娘的过往,但他也一定不会说。我很早就在想,锦娘身上是不是有个天大的秘密。只是没想到这秘密没解开,她却先走了。这附近的山头我们都搜过,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老张领着两人走进小村落,却见处处都围着衣衫褴褛的孩子,这地方几乎没有长者,没有成人。但孩子们几乎人人手中执着兵器,虽然制做得很粗糙,却而像模像样。至少予聆知道,刚才射向自己的那支羽箭是完全合乎军队要求的。
  “他们是另一支隐卫?”这里是卫嫤的秘密基地,原来,他一直看低了她,也看低了自己。
  三个月的时间,她完成了别人三五载才能做全的伏笔,她一直在追打国舅,在扶城里胡作非为,直弄得沸反盈天,其实都只不过是假象。他不是没有调查过她身边的十六名护卫的底细,但是却始终忽略了那个长相平凡,好财贪利的小丫鬟,枇杷。
  要养这些孩子,得花很多钱,卫嫤只要想办法把首饰都“赏”出去,才能变成实实在在的银子。是的,这一回,她让他震惊了,震惊到几乎说不出话来。
  卫嫤就这样得意洋洋地望着他,那神情就像是第一次同他比武获胜的小毛丫头。
  她是故意让他跟来的。
  “你早就知道杀害冯状的凶手是谁。”他问。
  “对,我知道。”她的眼眸晶亮,昳丽动人。
  

第48章 真凶
更新时间2013…6…8 20:18:21  字数:2610

 卫嫤回到府里,恰好碰见侯白出门送客。
  注意到门边停放的马车,以及微黄的宫灯,她立时心下了然。
  “嫤儿见过冯公公。”
  冯喜才依旧穿得光鲜,只是脸色却不大好,被头顶的灯光一照,整张面孔就蜡黄蜡黄的,下嘴唇的阴影也比平时重了很多。卫嫤硬着头皮上前去打招呼,却听得身边一声轻哼,冯公公竟不拿正眼瞧她,一昂头就出了门,与她擦肩而过,仿佛有深仇大恨似的,与之前见面的热络和气差去十万八千里。
  这时早有小太监打着灯笼迎上前,将他接引到了马车边。冯公公便这样头也不回地登车而去。
  车轮滚过,留下一长串沉闷的回响,卫嫤慢慢回身,目送那辆车消失在昏暗的街头。
  侯白上前两步,蹙眉道:“小姐,这好好怎么把那些人都带回府来了?这,这于理不合啊。”
  卫嫤看了看天夜,也蹙了眉:“忙了一天,我都饿死了,能不能进去再说这些。”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她实在忍不住再跟予聆交了底,但是交待完之后,她又有些后悔了。就这件案子,还把夏侯府牵连进来,委实有些不智。
  侯白跟着快走数步,低声道:“相爷今天没能吃下东西,去看看吧,乐公子刚才命人加了些药进去,但是效果并不见好,冯公公刚才又上门闹了一回,就更不妙了。”
  “怎么不早说!”卫嫤沿着笔直的青砖小道往里走,眼角余光一扫,在墙角暗门处掠过,那里居然还停着一辆马车。她扭头正眼瞧了一会,边走边问:“乌漆麻黑的,还有谁来了?”
  陌生的马车,有些破旧了,与苏子墨那辆相比,似乎好不了多少。
  侯白答道:“是王公子。”
  “王佐?”卫嫤驻足,“这大半夜里,他来干什么?总不会是来告状的吧?”见侯白没有答话的意思,她又禁不住低咒了一声,“阴魂不散的东西!”
  上午的仇她还记着呢!没准这人就是来说是非的!左一个苏子墨,右一个苏子墨,她越是不想挂记这个人,这个人就越发往心里钻,简直是折磨啊。
  她与侯白穿过前厅,一路直奔落英居,却见青萍一个人守在廊下默默地出神。
  落英居里灯火通明,竟将窗格映得像白昼似的。卫梦言果然还没歇下。
  “小姐回来了。”青萍听到脚步声,立即回过头,冲着卫嫤的方向行礼。
  “这么晚了我爹还不睡?”卫嫤看着窗上映着的人影,莫明地心烦意乱,她见青萍没有放人进去的意思,便又多问了一句,“王佐是什么时候来的?我爹身体不好,理应好好休息,这人这么晚了还赖在别人府里不走,究竟什么意思?”
  后面那句青萍没法回答,前面那句侯白替她说了:“王公子晌午时候就到了,说是有些要事同相爷商议。”
  “什么要事要在三更半夜来商议?”卫嫤不耐烦地压低声音,“乐青呢?他是留在落英居了,还是回莆园了?”
  青萍道:“是回莆园了,乐公子说相爷的病没什么,只不过是天气太热,逼仄了,开窗通风些就会好。”
  侯白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卫嫤都看在眼里。书房的窗叶果然开了一副,屋内隐有人声晏晏,却因为离得远,听不大真切,她不好硬闯,只得又再低声吩咐道:“好好看住我爹,有些事我得先去莆园找乐青问问清楚。侯叔,让厨房里备些饭菜到园子里来,我就不回品琴苑了,在莆园里用着就好。”
  说完,她就向窗格子里看了一会儿,如果说冯喜才跟卫梦言是说案子的事,那王佐就不一定了,最近这两人见面也太频繁了些,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一老一小有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呢?
  不知不觉竟又想起那些春册,她用力甩了甩头,将那恶心的联想压回到心里。
  回到莆园,十六名护卫也都还没睡下,箫琰一见到她就像巴儿狗似的迎上来,就差没有去抱她的大腿了:“小姐,你可算回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予聆公子给卖了。”
  他说话,“老张”便站在他身后,用一副“忠诚”的眼光细细地打量着她。
  卫嫤还是像以前一样笑嘻嘻的,没心没肺的样子。
  小枇杷也出来了,指着自己的那间狗窝大声道:“小姐,你给评评理,为什么说那个庞小姐就一定要住在我房里啊?这相府里的空屋多得是,随便找一间不就得了,干嘛老是折腾我这个可怜蛋。要是放个像小姐那样机灵活泼冰雪聪明的也还罢了,现在却放个这样要死不活的,她看人的眼神都像飞刀子似的,让我夜里怎么睡得着啊,会做噩梦的。”
  卫嫤秀眉一拧:“我看你才是要找死了,不愿意呆在这园子里就滚回品琴苑跟云筝睡,小姐我累了一天,连口水也没喝上,你什么力也没出,反倒站在这儿叫喳喳,嫌命长了不是?树上的鸟儿都睡了,你还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哪只眼睛见到庞小姐不机灵不活泼不聪明了?有这等闲功夫还不如去给我端个饭来。”她想起什么,突然扭过头,“对了,庞文绢吃过没有?要不也让侯叔给她捎上一份?”
  乐青不知从哪来钻出来,手里还捧着一只糙碗,嘴角还挂着两颗饭粒。
  小枇杷一见他,就羞赧地低下了头,箫琰在一边控诉不休:“自然是没吃,谁知道是不是有人被猪油蒙了心,把好饭好菜都送给了别人。我现在也还饿着呢。”
  乐青打了个饱嗝,将碗伸到卫嫤面前:“还有没有,这人是铁饭是钢,该吃的总不能浪费,庞小姐不吃我来吃,也不枉小姐好心。”
  箫琰没好气地嚷道:“你还没吃够?乐公子,今天的事我出力不比你少,可也没像你这样!”
  卫嫤听见两耳聒噪,便有些心烦,她抬了抬手好不容易抑止住众人的骚乱,尚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小枇杷惊叫一声,屋里原本亮着的灯突然灭了。
  “砰!”小枇杷像是一炮仗冲进了屋里,隔了一会,又听她悻悻地抱怨地走回来。
  “一声不吭就把灯熄了,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要睡觉也不说一声!这多么人堵在门口,你睡得着么?成心是来气人的!”她不高兴地低喃着,转头又道,“小姐,我问小箫他也不肯说,那个庞小姐究竟是什么来路?我瞧着恼火啊,这眼睛都长天顶上了。”
  “她嘛……自然是杀人凶手。”
  卫嫤接过丫鬟送来的食盒,才一打开,乐青的筷子就伸进来,她眼明手快,挥舞丰汤匙将筷子挡开。汤水溅了一些出来,洒在箫琰身上,后者惨叫一声,提着衣襟跑了。
  原本站在箫琰身后的“老张”也在打量小枇杷那间屋子,神色平静如常。
  “杀人凶手?是说冯公子那件案子?”小枇杷失声。
  乐青手上一顿,放开了食盒里的菜肴,慢慢抬起脸来,众人也都惊异地噤声,只等着卫嫤接着说下去。恰在这里,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淡淡的纤影出现在门边,幽幽地道:“卫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衙门办案讲的是证据。你拿什么证明我这个弱质女流,就是杀害冯状的真凶?”
  卫嫤眼睛也没抬一起,只顺手夹了一片肉放进嘴里,含含糊糊地道:“很简单,等予聆公子来,开棺验尸。”
  “真的要开棺验尸?”乐青确信卫嫤不是开玩笑之后,也伸出了万恶的筷子。
  “喂,乐青,你究竟是门客还是食客?”她怒了。
  “站在门口就是门客,围着餐桌当然是食客,这么简单的道理,卫小姐都不懂么?”乐青像看白痴一样盯着她。
  

第49章 黑衣
更新时间2013…6…9 20:18:47  字数:3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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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乱一天的左相府终于安宁下来,卫嫤奔波得够戗,吃完饭去莆园中的各人腻歪了一阵也就各自散去。卫嫤还是回品琴苑。
  当年夜里是云筝当值,小枇杷只得认命地留在房里陪着庞文绢。
  屋子里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见谁,谁也不想理谁。
  清冷的街道上传来了更夫打更的声音,咚——咚!咚!咚!不知不觉竟已过四更天。
  莆园里起了些断断续续的鼾声,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门被轻轻打开,模糊的人影闪了出来,孤清的月色铺在他忠厚的脸上,映得一片惨白。
  巡夜的大黑听到响动,兴冲冲地跑过来,远远便摇起了尾巴,筹着一身的欢快劲向人示好。
  那人蹲下身子,在大黑的头上轻轻摸了两把,又从怀里掏出一块肉脯塞进它嘴里。再侧耳倾听,墙外的更夫已经走得很远了。大黑亲热地蹭着他的腿,丝毫没发现他眼中暴射的精光。
  巡夜的家仆到定壤湖边便调头回去,走得再远一点,便只有满目浩淼烟波。
  水面浮着一层薄雾,幽凉幽凉的。
  脚步声渐远,湖中才缓缓起了水响,跟着四条黑黢黢的人影在从水深处潜至,缓缓停靠在浅滩边的湖石后,水面上相继冒出四个脑袋。四人同时吸了一口气,相互打了个手势,便脱离水域,爬上岸来。一众人分作两股,两个去了莆园的方向,另两个却是驰向了卫嫤的品琴苑。
  卫嫤早已经歇下,只有云筝还强撑着,在昏暗的灯火下做女红,她绣的是一副富贵牡丹扇面,已经为花样折磨了好几天,也许是因为太专注,两只眼睛都有些红了。她并没留意到窗格上被人舔湿的一块,倒是觉得这初夏时分的花香特别浓,还和着一丝柔润的暖意……
  好困。
  一声轻响,云筝手里的绷子掉落,她抬起手想揉揉眼提神,却只觉得脑子里迷迷糊糊地,什么也看不清了。
  真的,好困。
  她无力地伏在案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吱——”
  窗叶长吟,被人小心推开,窗格外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两道漆黑的人影,其中一人打了个手势,指挥另一人去了隔壁,自己却无声地扶着窗叶,一个翻身滚了进来。落地后,他第一件事就是伸手去探云筝的鼻息。
  云筝没有动,呼吸起伏均匀,已然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那人略略放心,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剑,一步步向里间走去,那边正是卫嫤安寢之处。隔着朦胧的纱帐,依稀可以看清床榻上蜷成一团的小小身影,半幅锦被掉落在地,睡觉的人极不安分地伸出了手脚,整出一个粗犷的“大”字。倒真是卫嫤的一贯风格。
  那人将短剑换到左手,也不去管床上睡着的人,迳直向着屋角堆放的大小箱子,以及妆台上的玲珑满目走去。他一路翻找,把能打开的盒子都掀起来看了一遍,却依旧一无所获。
  这卫小姐太不爱收拾了,连带着丫鬟做事也是这样的风格,好些值钱的东西就像垃圾那么堆着,琳琅满目当中完全看不出陈列的规律,不是耳珰压着金琐,便是银铃缠着红线,杂七杂八地扣在一处,随便动了哪一处都会牵动别的物件发出响声。
  黑衣人抬手来回巡了几遍,就是没找到要从哪里下手。
  “怎么?没看过这么多值钱的东西,都看花眼了?”
  黑暗中,突然响起一个脆生生的声音,紧跟着劲风扫至。
  黑衣人大惊失色,借着低头避让的时机倒退两步,遁向了另一面轩窗。那边窗只是竹帘半掩,并未拴得严实,黑衣人挨着窗边一蹿,顶开竹帘便跳了出去。身后追来的劲风只揪着他袖口,“嘶啦”一下,竟被生生扯下了一大块。
  这卫小姐好大的力气!
  看清了揪住腕袖的那只手,同时也看清了女子袖面的丝料,奇怪的念头一闪而过。
  “小贼,站住!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夜闯左相府!”身后的衣袂猎猎,一拳夹带劲风呼啸而来,招式竟是走得大开大阖的刚猛路子。
  黑衣人转身滑开,托住了对方的拳头,却不料来势太烈,居然被那铁拳一连冲退了好几步。黑衣人睁大了眼睛,刚要出声,隔间的窗户被人打破,一道黑影滚落,跟着紫影如鬼魅般飘出,当空拍出了一掌。黑衣人翻身避让,那紫衣人身法极快,不等人跳起,便已变掌为爪,一把擒住了黑衣人的肩膀。“喀”,只闻得一声闷哼,黑衣人的手臂便软垂下来。
  “说,谁指使你们来的!”紫衣人的声音是一贯的冰冷,如同朔九寒冬……
  就在差不多的时候,庞文绢被人从睡梦中推醒,接着,她闻到了一股奇怪的甜香,黑影在窗格上一闪即没,大门被人从外边撬开,长刀挑起的插销随着森冷的锋刃转了数圈,落在一个逆光而立的黑衣人手上。银白月光从门外斜斜射入,将影子拉得细长细长,庞文绢了个寒颤,楞是没想起这里还是左相府的范围。
  “怎么没晕过去?”黑衣人身后又多出一人,却是之前在夜里见过的“老张”。
  “你……”庞文绢看着那把明晃晃的刀光,一时吓得脸色发青,她张大了嘴巴,抖了半天,才记得叫出来。
  “唔!”小枇杷翻身而上,不容她出声便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顺势将她拽到了窗边。
  “别叫,要是惊动了园子里的人,只怕你我会死得更快。”小枇杷说着,腾手推窗。
  “唔!唔唔!”庞文绢惊恐地挣扎着,将目光投向窗外。窗外守着的,是第三个人。
  “早先杀人又不见你害怕!”小枇杷冷笑一声,从袖口抖出一支短簪,在空中划了一圈,“就你们三个?”她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却有意露出了轻视的意味。黑夜人不吭声,从窗外探手直取庞文绢,却见眼前金光掠过,那把短簪居然充当起峨眉刺当胸攻来。
  两人无声地过了三四招,小枇杷只以短簪御敌,却并不硬碰。
  “老张”和另一名黑衣人从身后包抄,却不再是取向庞文绢,他们显然对小枇杷动了杀机。
  “唔!”庞文绢挣脱小枇杷的手,也依样从头上拔下了一根簪子,横在胸前,“想办法冲出去!”
  “知道!”小枇杷应声,反手划向“老张”,同时虚晃一招,刺向了窗外。
  身后长刀劈至,惹得庞文绢忍不住一声尖叫:“小心!”
  “铛!”头顶金刃交鸣,一袭天青色的人影出现在屋内,手中长剑恰恰架住了黑衣人的刀。
  “乐青,这里交给你了!想办法留活口!”小枇杷带着庞文绢从窗口翻出,眼见着寒光一路跟来,她只得抱住庞文绢又打了几个滚,庞文绢被她晃得头晕目眩,差点就昏死过去。
  转眼间,小枇杷与那自窗处追来的黑衣人又过数十招,两人便一路退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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