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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夫呈祥-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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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咬了咬牙,露出满口编贝白齿。

    “你不能对完完约有非份之想,也不能让他对你有非份之想!”

    “你觉得……会有这种可能?”

    卫嫤压根没想到这一节,她与完完约一向都不对盘,相互之前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遑论是非份之想?

    好吧,她承认那小黑蛋对自己是有点非份之想,不过这些不是在大夫断定她有寒症之后就完结了么?

    完完约喜欢女人的前提必须是,这个女人很能生,历任漠北王,又有哪一个不是公猪投胎的?

    一个很可能不能生养的女人,再是恩师的女儿,完完约也不会放心尖上去想的,这一点,她能百分百肯定。

    她笑起来,一直笑红了箫琰的脸,她伸手挽住了箫琰的脖子,将整副身体的重量都挂在了他身上。

    箫琰看着她朱唇轻启的模样,心头一阵躁热,有心想要躲开,本能却驱使他贴上去,将她紧紧地按上了石壁。

    卫嫤看着他那双喷火的细眼睛,学着他的样子,凑上前轻轻地一吻,没等他反应过来,便一口咬住了他的上唇,他心头一阵狂躁,报复式地勾起了舌头,将她的唇吮住,两人的眼睛里都冒着火光,灼亮得像要吃人。

    “总之你答应我。”他喘息着。

    “我答应,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卫嫤发现这角色好像倒过来了,为什么是她在哄他?这究竟哪里不对了?

    “……你发誓。”他收紧了手臂。

    “嗯……我发誓。”她被他吻得上气不接下气。

    反正这地方没想象中那么危险,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不如……箫琰觉得激刺,便伸手解了她的衣带,卫嫤觉得好玩,便将手伸进了他的袖口……就在这时,一个高大乌黑的人影出现在二人面前,哈巴用一种捉奸在床的愤怒语气质问卫嫤。

    “卫小姐,你是我漠北将来的世子妃,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勾三搭四?”

    “世子妃?别的男人?”卫嫤的热情被人泼去了一头冷水,她跳起来,“谁是你们的世子妃,谁又是别的男人?箫琰是我相公,你都听好了,他是我相公!”哼,还是有了夫妻之实的相公。

 第197章 誓妻

    拘押工匠的山谷被取名叫“剑笼”,其形状也像个鸟笼,只有出口位置有一道豁口,可容得下数十余人并肩而过,左右只得五六尺的距离,易守难攻。好在北漠人熟悉的是马战和冲阵,单打独斗并不如何,又加上卫嫤带在身边的全是南禹子弟,论单兵作战的能力,叶冷等人以一敌五完全不成问题。

    镇守此处的头领叫巴图路,军衔为总兵,无定制无级别,名目是好听,不过看这阵仗,卫嫤却觉得有些可怜。兵器储备对于军队而言十分重要,完完约放在这儿的兵力不是最厉害的,但也不会是最差的,可就这水平……卫嫤忍不住心里想,小黑蛋的处境一定十分糟糕。

    巴图路那捉奸的表情令箫琰很是不高兴,卫嫤还没见过箫琰为了这种事情发脾气,原以为他这怒火来得快去得快,不需要太放在心上,可是劝了几句,她却干脆认命地闭嘴,不说了。箫琰对那个“世子妃”的称呼十分在意,从进山洞起,他看巴图路的脸色就没亮堂过,揪着卫嫤的时候也十分用力,生怕她一个不留神,就给人卷跑了。

    巴图路命令部众不能僭越,并不是因为忌惮卫嫤的杀性,而是顾忌主子的感受,可是当他看见卫嫤与箫琰两个亲亲热热地粘在一起时,他的头一个变成了两个大。那样的如胶似漆,分明是新婚夫妇的表现。

    晚餐,终于可以不用吃干粮了,卫嫤带着大家伙儿吃到了新鲜的羊肉,就当大家架起锅子来煮羊时,箫琰的脸又白了。他受不了那股臊味。

    “你们吃吧,我还是不吃了。”卫嫤这一路照顾箫琰颇为不易,这家伙有什么都放在心里藏着。不贴近一点看,根本看不出他那心里在想些什么。卫嫤知他有洁癖,却忘了他习惯了各种雅香雅韵,突然闻着羊肉的腥臊,便有些捱不住。卫嫤本来是很饿了,可是看见箫琰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她也跟着没有了胃口。

    巴图路看着两人离席,便要跟上去,却被叶冷起身拦住了:“我们老大说得很清楚了,箫公子是她的相公。至于你们那世子爷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可不知道!”

    巴图路和哈巴一摔陶碗,扯着叶冷的衣裳就扭起来:“让开。你算个什么东西!吃我们的住我们的,还敢在我们跟前叫板,我方才不动你,不过是看在世子妃的份上,既然她不将我漠北王世子看在眼里。我们也不用和你们客气,不就是干架么!来!”

    叶冷暴跳如雷,甩开他的手,指着他的鼻子就嚷起来:“谁怕谁!你要比什么,我奉陪!”

    漠北普通眉眼深邃,体格高大。相形之下,南禹诸人真是又秀气又单薄,三十七个人站在一起。一个个唇红齿白,就算是挽起了袖口,也不见半分威慑之力,反倒是养眼得很。漠北人粗犷奔放,治兵不严乃是最大的诟病。有人见叶冷应战,竟抢在了巴图路之前出手。哈巴一下子没镇住场,洞口就乱成了一团。

    箫琰进了山洞,闻着那点青草香,才慢慢摈却了心中的恶心。

    卫嫤跟上来,从身后拉住他:“箫琰,你还在生气?我说了我和完完约没什么的,我都是日久生情,我跟他相处才几个日子,我与你又是几上日子?没可能的。”她看见他的脸色好了一点,才慢慢放下心。

    箫琰摇了摇头,轻声道:“和这件事没关系,我只是不喜欢羊肉的味道……嫤儿,我想问问你,如果我和你一起北上作战,是不是也只能吃羊肉?”他从前衣食考究,像这样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机会毕竟是少,他有些憎恨自己,可是又无能为力。

    卫嫤迟疑了一下,轻声道:“有羊肉吃,那已经是很好很好的礼遇了,普通士兵,一个月也难吃到一块肉,军粮吃紧的时候,我们只能勒紧了裤腰带打仗,实在忍不住,地下的老鼠,天上的老鹰,草里的蛇,我们都吃,最惨的时候,是吃虫……”

    “虫?”箫琰强忍住胃中的翻腾,转身抓过了她的手。

    经过这段时间的洗炼,她的手粗砺了很多,指节掌心都生出了一层薄薄的茧,而虎口拿剑的地方也有磨出过水泡的痕迹。

    他心疼地看着她,“嫤儿,我是不是很没用?我带你出来,没让你过一天好日子,我甚至……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看见予聆之后,我一直都在想,我凭什么站在你身边,我样样都不如他,唯独较他虚长几岁,只能借着点小算计气气他,真正遇上麻烦,就完全不一样了。以前你武功未恢复,我还能充做你的护卫,而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他总是害怕她会突然不见,这种恐惧,离着乱世越近,就越明显。他想抓得紧一点,可是明显感觉到她渐渐成长渐渐独立,他就快抓不住她了。

    “箫琰,你……不想和我去邙山送军饷?我知道北地苦寒,生存不易,你不用勉强自己的。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不用太顾忌我的感受,我跟别人不一样,不需要事事陪着的。你等我回来就好。”她看着箫琰纠结的模样,心里隐约有些酸楚,她忍不住就说了谎话。

    “可是我想陪着你,想每一件事都陪着你看着你,这就是我最喜欢做的。”箫琰的手指紧了一下,转而将她拥进了怀里,这一次拥抱来得太突然,又或者是这样的告白太直露,卫嫤有些怔忡,等她反应过来,心却跳得像擂鼓一样,她听见他在耳边轻轻地道,“嫤儿,你离我再近一点好么?近到,这中间,不再有别人。”

    卫嫤身子一僵,轻轻地抚着他的背脊,点头:“嗯。”

    箫琰展颜笑道:“那都说好了?”

    卫嫤再点头,柔声道:“嗯,都说好了。”

    箫琰贴着她的额头,小小声地说道:“真乖,就连骗我的话,都说得这样小心翼翼。嫤儿,你变了,以前你可是没事就冲着我大呼小叫的,以前的我,若是不吃羊肉,你会强行端起碗来喂的……不过这样也好,至少,我可以对喜欢的人,为所欲为。”他的温柔总人让无所适从,就连里边蕴着的霸道与无理,都是那样丝丝如缕,缠得人无法拒绝。

    她听见自己心底有一根弦,绷紧了,一直被嗡嗡振鸣,她想将箫琰的意思听得清楚些,可是他却攥紧了她的手,兴兴头头地朝她笑:“我以前不吃羊肉,不过我今天还是想试一试,嫤儿曾经经历过的所有,我都想试一试。”他笑起来有些傻,可却温柔得几乎可以将人融化,卫嫤抬头看他,总觉得他与平时大不相同。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不会这样缠着她,他从来就是被她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什么时候,这关系变了?

    叶冷和巴图路打了一架,双方便有损伤,剑笼里被扫荡得一片狼藉,卫嫤没有挣开箫琰的手,巴图路的眼睛停在箫琰脸上好久,才哼了一声:“都是些娘娘腔!”

    叶冷一听便炸了毛,高吼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巴图路大声道:“你们,都是些只会抱女人大腿的娘娘腔!”他说得大声,在场的士兵每一人都有听见,一双双恶意地目光扫荡在各人脸上,不时有嘘声传来。叶冷俊脸铁青,握紧了拳头就要再上。

    忽然听见箫琰懒洋洋地出声:“我南禹族,一向以女为尊,抱着女人大腿也没什么大不了,我就是喜欢抱,你又能怎么样?不像你们那世子爷,想抱还抱不了……”他一脸促狭地扫了巴图路一眼,狭长的眼睛里挑起一丝玩味,卫嫤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扳过了肩膀,这一吻,当着众人的面,是示威,也是挑衅。

    谢征从来没见过这阵仗,当场红了脸,叶冷“哇啊”一声,被巴图路打断:“你……你放肆!”

    卫嫤心跳若狂,又将箫琰上下看了好几遍,确定这个人是原装原配才得放下一半的心,她推开他,不由自主地摸摸他的额头,却被他顺势抓着了手指,贴在了心房。箫琰勾唇一笑,那笑里边糊模了眼底的狡狯,他没给巴图路缓过神的机会,竟径自扶着卫嫤的手指,优雅地跪倒在地。

    卫嫤目瞪口呆,从刚才到现在,箫琰就好像被人换了一套魂魄,从头到脚都不对劲了。他没发烧吧?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跪她……他究竟要做什么?

    箫琰低头吻了吻她的手指,柔声道:“我箫琰,愿以卫嫤为妻,此生此世,忠而是渝,愿以夫侍贞守之道,候我妻主百年之约。”他说完,微微一笑,将腰间玉佩取下,放进了卫嫤手里,“嫤儿,我按南禹习俗,约以秦晋之好,以后我箫琰,不但是你的夫侍,更是你的随从,你的护卫,你的死士……此誓言,一生有效。”他说完,转而睨向巴图路又道,“依我南禹习律,新的夫侍进门,必先拜过侍中兄弟,你若坚持称我妻主为世子妃,让完完约来拜我。”

    他绕了一大圈,居然就是为了说这个!

    巴图路脸上一变再变,半晌,才哑声道:“胡闹,她明摆着是大梁人,怎么能按你南禹习律?”

    箫琰笑道:“说得好,既然嫤儿是大梁人氏,那便按大梁习律罢了,只不过大梁习律也没说一个女人不能有多个夫侍相随其后,你们世子爷那样一厢情愿是绝计行不通的。”

 第198章 白脸

    巴图路授命于完完约督责工匠锻造兵器,数月来却毫无进展,他心中郁结,亦知此际节外生枝于己不利。

    别看南禹族众一个个长得斯文秀气,武功却是不弱,原来尚武之说并非妄言,若是真正冲突起来,谁也讨不着好处。巴图路思量再三,决定忍下这口气,当是吃了个哑巴亏。

    叶冷还想冲过来挥拳头,却未能如愿,巴图路与哈巴两个人交换了一记眼神,各各将他当成了空气,转头回了山腰上的营帐。叶冷想叫住他们,却被卫嫤拖了一把,他挣扎着往后退,显然还没弄清是怎么回事。

    “你,私自打架斗殴,置同伴安危于不顾,罚你今天没有饭吃,还有你们几个,没事就跟着他胡来,同样要罚!”她说完看了箫琰一眼,竖起食指一勾,“箫琰,你跟我进来!”

    巴图路和哈巴住在山腰上,加上三百余众弓兵顶着,在地势和人手方面都是绝对优势,但因为忌惮卫嫤的身份,众人不敢轻举妄动。巴图路坐在营帐里,想象着完完约看见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卿卿我我的模样,心中不寒而栗。他问巴哈:“有没有什么方法让那个姓箫的去死?”

    箫琰跟在卫嫤身后,一路如闲庭散步,工匠们这时候也都聚在洞口聊天看热闹,看见卫嫤乌黑着脸,大家也都识趣,招呼一声,便作鸟兽散了。卫嫤与箫琰一前一后走山洞深处,渐渐地,外面的嘈杂都听不见了。

    四下里很黑,箫琰冷不丁踩着了卫嫤的后腿,两人撞了一下,他的胸膛抵着了她的背。她好像嵌进了他的身体里,两人这样贴着。全身都暖和起来。卫嫤转过身,将手里的玉佩亮出来,箫琰这时也差不多适应了洞里的光线,依稀看懂了卫嫤的表情。

    他无声地苦笑了一下:“嫤儿,你特地拉我进来,就是为了这个?”

    卫嫤踏前一步,抬起了头,两人隔着黑暗默默对望,良久,她才问出口:“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箫琰一惊。声音便有些不自然:“我整个人都是你的,还有什么可以瞒着你,嫤儿。是你想多了。”

    “那你今天说的话,是否当真?‘此生此世,忠而不渝,愿以夫侍贞守之道,候我妻主百年之约……’你说出来。是不是一定能够做到?”她的眼睛亮了一下,认真的表情里满是探究。

    “当真!”他点了点头,也同她一样认真。

    “那这块玉我收下了。”卫嫤将这件信物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再看向箫琰的时候,语气已变得相当不客气,“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随从,护卫,死士……我命令你。从今天起,不可离开我三步以外,你能不能做到?”她又踏前一步,这一次,直接踩上了他的脚背。

    他吃痛。却神色未改,只是温柔地点点头。将她拦腰抱起:“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让我站着,我就绝计不会坐着。也希望嫤儿能够做到。”他不过是病了一场,她便将他看成了玻璃人,他是没用,但还不至于要被妻子保护,嫤儿那母鸡护小鸡的做派是让人感动,但同时也挺伤人的。他毕竟是个四肢健全的男人,他说的都是自己的真心话,除却“百年之约”。他的眼神在卫嫤回头的刹那黯淡了一下,随即又明媚起来。

    他的手还是很冷,不过被她焐在怀里,很快就有了新的温度……

    大部队启程,卫嫤等人也都换上了卫所士兵的衣装,与漠北人混杂在一起。叶冷受罚,虽然心里还有些不服,但好歹改掉了易怒易爆的毛病,站在队伍里,他就当自己是聋了,任别人怎么激怒,他都不吭声。而卫嫤亲自带着被抓来的工匠紧紧地跟在巴图路身后,她自恃还有两把刷子,并不怕巴图路玩花样。

    箫琰果然遵守诺言,与她寸步不离,可是卫嫤却觉得自己与他的距离又远了一些,他好像有很重的心事,因为藏得深,她挖不出来,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就只能这样远远地看着。他说他对妻子不会有隐瞒,那如今的神情恍惚又是为了什么?

    卫嫤其实很想问,既然南禹有赠玉的习俗,那他为什么不早一点向她表露心迹,他是忘记了,还是根本没想到这一点?卫嫤忽然就苦恼起来,像万千处在热恋中的女子一样,完全失去了安定的心迹,她很想刨开他的心看看,看看那上面是不是真的刻了她的名字。

    大部队从豁口撤离,卫嫤特地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只剩一线的天空,这个地方易守难攻,确实是个藏兵的好去处,只是完完约这一趟来得太急,完全不符合他精打细算的风格,倒像是有把刀悬在他脖子上,逼得他做决定似的。

    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挑眉看了看前面的巴图路。到嘴的话,她没有问出来,他们已经来到了一座茶寮前,打理茶寮的小二擦了桌子,留下一张小笺,他显然没发现队伍里多了三四十个人。

    巴路图想去拿那张小笺,却被箫琰眼明手快地夺过来,他做惯了小偷,取物之灵活非常人能及,巴路图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那方小笺便已在他指缝中展开了。

    “上面说什么?”卫嫤好奇地探过头,那小二猛然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先是一愣,便要呵斥,巴路图却抢在他出声之前将他拦下。那小二满脸惊疑地看着卫嫤,什么时候这队伍里多了个女人?还是这样漂亮的女人?他百思不得其解,一时傻在当场。

    “三千?这什么意思?”小笺上只写了两个字,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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