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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妖娆:弃妃归来-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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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怀瑾听到这里,不免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些。

    “……更何况穆侯如今入京,皇上正是待有大作为的时候,又何必因为嫔妾的份位,引来不必要的纷争?”

    她压低了声音说话,身子也忍不住往萧怀瑾怀中又蜷了蜷。

    她能觉出萧怀瑾的身体也紧了紧,然后终于又松弛下来。

    萧怀瑾抽出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头发,细细地吻着她的额角。

    “晴儿善解人意,可这却是朕……朕欠你的。”萧怀瑾淡淡地说来,言语里有几分伤感。

    这个念头早已在他心头盘旋了许久——他时时刻刻都想复她的贵妃之位,不想让她继续在这个宫嫔的位置上委屈着。

    她并不怎么在意,反倒教萧怀瑾心底更加多添几分歉意。

    “皇上……”舒望晴有一句话,如骨鲠在喉,不问不爽快。

    “……让穆侯接管京畿防卫,当真无碍么?”

    那天在长乐宫,穆侯确实曾因为信王的关系,损失了不少宫里的人手。可是那一晚,穆侯表现出来的骄横与野心,实在令她不能不心惊。

    更何况,穆侯如今明里在不断结交京畿权臣与世家,暗地里则在拉拢军方的关键官员。她真的很担心,很担心……

    “为朕担心了?”

    萧怀瑾伸手将舒望晴的头发揉了揉,登时发髻散乱起来,风鬟雾鬓,令舒望晴姣好的面容透出一等慵懒而迷人的风情。

    萧怀瑾的手就开始往舒望晴衣襟里伸去。瑶光殿中的情景开始变得极其暖味。

    男人贴在女人口边所说的话,却并不暖味。

    “其实……信王刚回京的时候,就曾进宫与朕仔细商议过。”

    “那天在长乐宫中,朕一再容让,而一再让王弟出头,原本是一出刻意安排,故意令穆侯骄横自恃,同时也让朕与王弟能看清穆侯在京中与宫中的种种动作。”

    “此后,朕会再找个由头,故意发作信王,远远地将信王逐回青州,令穆侯更觉得在京中有恃无恐。”

    舒望晴伏在萧怀瑾肩头,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楚。

    原来竟是那样——原来那晚在长乐宫,萧怀瑾一直表现得优柔而犹豫,甚至有些色厉内荏,处处被穆家父女牵着鼻子走——原来竟是一场演给穆侯看的戏!

    “待穆侯野心膨胀,觉得一切水到渠成的时候,就是朕将穆氏的种种劣迹彻底清算的时候。”

    “晴儿放心——侯承志,其实是朕的人。”

    “侯承志的事,阖宫里,朕就只曾说与你一人知道。”

    萧怀瑾的口唇紧紧地贴着舒望晴的耳边,仿佛情人在倾吐着爱恋,其实却透露了京畿戍卫最紧要的机密。

    原来穆侯自以为捡到的宝,却是萧怀瑾事先就伏下的棋子。

    舒望晴听得有些心惊,却不防萧怀瑾手上力道加大,令她忍不住红晕上脸,伏在萧怀瑾肩头,吐气如兰,身体轻颤。

    “穆侯势大,朕不得不如此……只没想到那天在长乐宫,穆侯为了构陷青州军中旧臣,攻击段氏与舒氏,竟然拿晴儿作伐……”

    他一旦忆起当晚在长乐宫发生的事,便忍不住心惊胆战。

    虽然有些预料,可也万万没想到穆侯等人所设的圈套如此环环相扣,现在想起来,犹自觉得凶险。

    “晴儿……”

    萧怀瑾无限惆怅地吐出这个名字。

    不过若是没有长乐宫中的那一出,他也不能就此认定了眼前人的真实身份。

    同时他也明白,明白自己,终究还未做到怀里的女人真正想要的。

    想到这里,萧怀瑾忍不住紧紧将女人拥在怀里,亲口重述他的承诺。

    “关于穆家,朕应承过你的……”

    “就算朕不会马上晋你的份位,可是待穆家的事情一结束,朕一定要晋你在你该在的那个位置上。”

    金口玉言,绝无更改。  

 第191章 交恶(上)

    “皇上,这可是真的?”

    舒望晴吃惊不小,当着萧怀瑾的面问。

    这时正是清晨,萧舒两人梳洗毕,正在一起用早膳。

    “是——”

    舒望晴微微低下头,似乎怎么也想不通。

    “皇上,您那晚也在长乐宫,您应该知道,长亭故意那么说,全是为了帮嫔妾洗脱嫌疑——”

    “可怎么会,怎么会命婕妤禁足,又怎会是三个月之久?”

    见舒望晴着急,萧怀瑾淡淡地说,“婕妤当日曾经自承因为嫉妒,故意争夺晴儿的一串珠串。这件事如今阖宫都知道了,而且婕妤当着朕的面自请禁足,朕便准了。”

    舒望晴低下头,复又抬起来,“皇上,嫔妾在想,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嫔妾想要去玉菡宫看看婕妤,不知皇上可准?”

    萧怀瑾望着舒望晴一笑,“婕妤自请禁足,朕可没下令过不许旁人探视。”

    舒望晴这才放心,打定了主意,要去玉菡宫探视贺长亭。

    说来也惭愧,自从长乐宫的事发生之后,她总被萧怀瑾“粘”在瑶光殿里,若不是今晨萧怀瑾提起,她完全不知道贺长亭被禁足在玉菡宫这回事。

    “朕一会儿去上朝,今日要议南方诸省与南越之事,恐怕需要一整天。晴儿无需等朕。”

    萧怀瑾一面吩咐一面起身。

    舒望晴也赶紧随着起来,伸手取了温热的毛巾,替萧怀瑾净面净手,又替他整理冠带,心中却始终在想贺长亭之事。

    她的心思似乎被眼前的皇帝看透了。萧怀瑾有些迟疑地开口,说:“晴儿……有些时候,世人并不都如晴儿所想的那样。”

    萧怀瑾极少在舒望晴面前提起旁人,此时皇帝本人以这样的口吻提起,不免令舒望晴心头一惊。

    她不免有想起那天夜里在长乐宫里的贺长亭——陌生的贺长亭,似乎是她从未认识过的贺长亭……

    *

    待到萧怀瑾离开,舒望晴便取了些上好的养颜祛疤的伤药去了玉菡宫。

    原本这些伤药她早就命人送去玉菡宫的,可是不知怎地,玉菡宫却借口用不上,退了回来。

    怎么会用不上?舒望晴一时记起贺长亭手背上的伤——这家伙儿,竟也真对自己下得了那样的狠手。

    想到这里,舒望晴一时又觉得发愣——什么时候,贺长亭对她自己,也能这样狠了?

    一时到了玉菡宫,不过几天不见,舒望晴便觉得玉菡宫诸人对自己生疏了许多。

    在玉菡宫前洒扫的宫人见了舒望晴,只是看了一眼,大多便瑟缩地退开。舒望晴远远地见到了秋雁,秋雁也看清了她,只轻轻地呼了一声,转身就往玉菡宫里奔去。

    偌大一座玉菡宫,甚至无人上前向她打招呼。

    舒望晴无声地叹出一口气,加快脚步往贺长亭的寝殿里过去。

    这时顺嫔田榛儿正从她自己的偏殿里出来,身上裹着一件薄薄的雪絮连烟锦披风,一副正准备出门的样子。

    她见到舒望晴,忙不迭地躬身问好。

    舒望晴只问田榛儿,贺长亭可好。

    田榛儿嗫嚅了半晌,才憋出了一个“好”字。

    若论这表面功夫,田榛儿原本就比贺长亭更加不会作伪。见到田榛儿如此,舒望晴自然能判断出贺长亭应该是不太好。

    她放过田榛儿,快步进玉菡宫寝殿里去,便听见秋雁在那头禀报。

    “是晴芳仪……芳仪小主过来,没带从人……”

    舒望晴在寝殿外头立着,隔着门框轻轻问了一声:“长亭,我可方便进来。”

    贺长亭的声音有点发软,说:“晴芳仪请进来吧,禁足之人,就不与你客套相迎了。”

    舒望晴推开门,往贺长亭的寝居那里看过去。

    只见秋雁正往贺长亭背后垫了一个锦枕,扶她从榻上坐起来。而贺长亭则不施粉黛,脸色发白,斜斜地靠在榻上。

    一时秋雁退下,舒望晴开口,轻唤一声。

    “长亭——”

    舒望晴来到贺长亭榻前,缓缓地坐在她床榻一侧,双眼紧紧地望着昔日的好友。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究竟……因何而禁足?”

    舒望晴静静地望着贺长亭。只见贺长亭正别过脸去,并不看向自己。

    “自然是因为长乐宫御苑里的事。”

    贺长亭别着脸,淡淡地说。

    “长亭,那天夜里在长乐宫,原该我承你的情……”

    若不是贺长亭,她身上被泼的脏水该如何清洗?

    “……更何况,皇上原本就无意惩罚你我,你又何必,又何必自请禁足?”

    舒望晴问着,掩饰不住言语里的疑窦。

    “皇上……”

    贺长亭嘴角微微翘了起来,似乎听见萧怀瑾的名号,她心情便好了些微。

    只是这分毫的喜悦转眼即逝,贺长亭的声音立即转为苦涩。

    “我自请受罚,皇上也是同意的——”

    “冒犯了皇上心尖尖上的人,总该有人受罚,这才像个道理不是么?”

    在舒望晴听来,贺长亭的意思是,既然她与舒望晴在长乐宫里演了那一出姐妹龃龉争执的好戏,之后若是无人受罚,便更像一出假戏了。

    “这真是说瞎话了!那天夜里的事都是为了堵上穆侯父女之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那原就是一场戏!”

    “长亭,那天夜里的事……若没有你,我……”

    舒望晴着急起来,往前凑了半尺,迫近贺长亭,说:“若是你受罚,我便也该一起,是我欠你的,该我还你才是——”

    贺长亭见状却一缩,仿佛舒望晴是什么凶兽,她避之唯恐不及。

    “晴芳仪,我受罚的事,是我自己犯错,与你无关!”

    她一句话出口,舒望晴登时愣住了。

    贺长亭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以封号份位称呼自己,从来没有过。

    贺长亭则别着脸,眼中开始泛红,顿了顿,才说:“芳仪小主莫要再说什么欠不欠的了,前些时候我做错过事,冒犯过你,前儿个在长乐宫我舍了自己的名声,帮你一次,咱们算是两讫了……”

    听到这里,舒望晴的一颗心忍不住发冷……

    前些时候,贺长亭曾经做错过事,得罪过她,所以前次在长乐宫只是偿情?

    她的双眼微微眯起,盯着贺长亭,声音也渐如寒冰。

    “长亭,前些日子里你赠我的祁红里曾经被下过药,这件事情你原本就知情,是不是?”  

 第192章 交恶(下)

    听见舒望晴单刀直入的问话,贺长亭身子发颤,一张苍白的俏脸涨得通红,睫下却有泪珠莹然。

    “或许,你原本只是知情,却并不清楚这茶里头所下的药物,对我能有什么样的损害。又或许,你听信了旁人的谗言,只道这药物能令我无法侍寝,所以你便坐视了这些掺了药物的茶叶送到我这里……”

    “待到我身体当真有恙之后,你却又开始心生不安。”

    “所以你给我荐了太医为我诊脉,又命新面孔的宫婢给我送宫外送进来的茶叶,故意令我疑心……”

    “而新茶里头也掺了同样的药物,为的就是故意让我发现。”

    “而你也早想到我会一直信任你,不会对你有所疑心,对不对?”

    舒望晴的声音越发地冷,她的心也渐渐地如坠冰窟。

    难道这一世,她又错了一回了?

    “你借我对你的信任,将此事都推到了皇后等人在你宫中安插的眼线身上,你甚至借皇上的手,处置了一批这样的人……”

    “然而你心里却依旧不安,你始终怕皇上得知这些事,所以在你看来,长乐宫的事,是一个机会。”

    舒望晴每说一个字,贺长亭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可是舒望晴自己又哪得半点好过?

    她的每一句指责,都像是有一把尖刀戳在自己心上一样。

    “你待长乐宫的事情过去之后,就自行向皇上请罪,向皇上和盘托出——是因为你突然发觉,皇上其实已经知道了那些茶叶的真相!”

    贺长亭自损其身,不惜一切代价在长乐宫护下了舒望晴,接着却又向萧怀瑾自行请罪,自请禁足。

    这些做法几乎如壮士断腕,但贺长亭做得果决,果然能令萧怀瑾原谅她的过失,前事都只以三个月的禁足相抵。

    当真好算计!

    舒望晴紧紧地盯着贺长亭。

    她实在不知道贺长亭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想到这里,舒望晴嘴角微挑——世人都是会变的。她又如何该承望贺长亭入宫之后一直一成不变,始终如当初那个纯净剔透的贺长亭呢?

    贺长亭听舒望晴一字一句地说完,整个人反而都松懈下来。她半靠在锦枕上的脊背,似乎也挺了挺。

    “既然你已经都说明白了,那么我也不必一点一点地都向你解说了。”

    贺长亭不知何时已经收了泪,转过脸来,正正地望着舒望晴。

    “你说得都对!”

    她承认了舒望晴此前的一切推断,“只是有一桩,我向皇上诚心认错,皇上已经尽行原宥了我。那三个月的禁足,确实是我自请……只不过是施人故技而已。”

    施人故技?

    舒望晴呆了片刻,突然伸手。

    贺长亭想要躲,却又哪里躲得过?被舒望晴擒住了手腕,三指按在贺长亭的脉门上——

    确然是滑脉无疑啊!

    “长亭,你……你有了?”

    舒望晴张口结舌,她确确实实没有想过,贺长亭自请禁足,竟然是因为这个。

    过去一段时间里的种种被她忽视的蛛丝马迹,一瞬间都浮上了心头——

    贺长亭提起吴太医“把得好脉”时候的一脸喜色;

    贺长亭在长乐宫里见到信王银甲上的血光,恶心欲呕;

    贺长亭如今不施半点脂粉,大白天依旧休养在榻上……

    施人故技,贺长亭这是打算效仿董贵人当初在景怡殿里禁足,因而坐稳胎相的故技。

    想到这里,舒望晴一时竟不知是喜是愁,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如果贺长亭确实是有了身孕……那她便好似曾做过什么事,实实在在地对不起贺长亭。

    片刻之间,她竟想不起来,只是心里有个声音骂了一句自己——该死!

    正当舒望晴神色变幻的时候,春莺突然进来,毫不客气地就推开了舒望晴。

    “芳仪小主,我们小主为你做的够多了,你却只是个恩将仇报的主儿……”

    恩将仇报?

    舒望晴睁大眼睛瞪着春莺,似乎希望她提示一下,她到底是哪里“仇报”了贺长亭。

    “那天在瑶光殿跟前……”

    春莺怒气冲冲地就说了下去。

    舒望晴眉宇一动,陡然就记了起来——

    那天她故意发作贺长亭,将她所赠的两罐“祁红”扔在了瑶光殿的门口,同时将贺长亭一推——

    她推贺长亭的时候,贺长亭应该已经经吴太医诊断,已经知道怀上龙胎的消息了吧!

    所以春莺才会说她恩将仇报。

    那天万幸她只是佯装使劲,所以贺长亭并没有摔倒——可是贺长亭又怎会知道这些?

    贺长亭回到玉菡宫之后,只怕也会抚着小腹后怕吧!

    “长亭……”

    舒望晴张口结舌,嘴里泛上一层苦涩。

    这下子两人之间,恩怨交错,恐怕很难再提“信任”两字了。

    “春莺,你先下去——”

    贺长亭这时发话了,言语里自然有一股威势。

    “小姐……”春莺抗议道,可她后头的话却都被贺长亭一个眼神堵住。春莺这才狠狠剜了一眼舒望晴,转身离去。

    “望晴——”

    贺长亭开口,同时伸手轻抚自己尚自平坦的小腹。

    “你是不是曾经怀疑过,我一个向来不曾说过谎的人,在长乐宫里却能说那样逼真的谎言?”

    “因为那是我的真心话啊!”

    舒望晴眼中几乎要渗出泪来——

    那时贺长亭曾经在长乐宫中直抒胸中的痛楚:

    “嫔妾在皇上心中,其实也不过尔尔。就算皇上明面儿上宠着嫔妾,心里却始终体贴着晴芳仪,什么好东西都先尽着她……”

    她还说过,“女人么,哪有不嫉妒的!”

    只是此时此刻,舒望晴听贺长亭亲口承认这些,她才终于觉得心中翻江倒海地难受了起来——

    其实此刻她想说她也会嫉妒,只是她却决计不愿当真对贺长亭有什么不利。

    可是此刻这话说来又有什么用?

    她还未开口,贺长亭却先流了泪:

    “望晴,我也曾说过,我好生羡慕你。”

    “我如今依旧无比羡慕你——”

    “因为你始终都占据着皇上的心,而我,若没有腹中的这个孩子,我此刻早已落到什么都没有了!”  

 第193章 告诫

    听贺长亭说完,舒望晴已经大致明白早先萧怀瑾为什么会对她说那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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