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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朱颜白-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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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嘴角牵扯出一丝涩意,你又是何必呢?你让我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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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见殿前的石阶前坐着一团人影,他微皱眉,光天殿中无人胆敢如此大胆,唯有她,不由加快脚步,待近前,见她手托着两腮痴痴望着天际仅剩的一抹红,轻呼口气:“灼颜,怎么坐在这里?”
  啊?她自恍惚中回过神来,抬头看着萧泽:“殿下——”
  “回去吧,入夜了,天凉!”
  哦,殷灼颜低低应了一声,忽又摇摇头,侧头看向身边空无的石阶:“不,我要看日落,我要陪二哥看云卷云舒、花开花落!”
  萧泽鼻子募地一酸,牵强的笑笑,伸手拉起她:“好,你要陪你二哥看云卷云舒、日出日落,但是也要让你二哥好好歇息一下,你也要好好歇息一下,不然他会担心的。”
  她念念不舍的看着她甫坐过的石阶旁,眨着眼睛问道:“你是不是在笑我?可是,二哥真的在这里!他一直陪着我!”
  “我知道,他在陪着你!但已经入夜,明日再看,可好?”
  殷灼颜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渐渐暗沉的天际,浅浅一笑:“嗯,明日再陪二哥看云卷云舒!”
  方劝她躺下,只嘟喃了几句,便已入睡,但睡得很不安稳,他静静坐在床沿,凝视着蹙起的秀眉,探手,柔柔的抚平,而,不多时,又悄悄蹙起。
  萧泽深吸口气,俯身在她耳边轻道:“好好睡吧,明早开始一切都会不同的,别让你二哥放心不下!”
  听她迷糊的一声短吟,像是在应允,他涩涩的笑了。

  ☆、第126章 惊天不测其三

  脚步沉重起来,自她去文渊殿,未查探到凤羿族相关的事件后,她一直留在东宫,让他放心不少,只是而今,怕是由不得他选择。
  眸子淡淡扫过殿中沉闷的摆设,只要有她在,一切都很轻快,但今日的沉重,却是他不想去面对的,偏又是他不得不去面对的。暗叹了口气,萧泽撩袍踏进内殿,左右不见她的影子,不由生了一些慌,急急返身出了内殿沉声唤来内侍:“小玄子呢?”
  “回禀太子殿下,小玄子去了承恩殿!”
  承恩殿?!他倒吸口气,她为何去承恩殿?莫非是李从筠识破她的身份,故而为难她?脚底生风,他一溜烟出了光天殿直奔承恩殿。他的手心几乎是要滴出一碗水来,无法想象,李从筠会怎样对付她?
  承恩殿前,他定了定神,迈着大步进去,左右行礼在他眼中皆不见,双眸只顾寻找着她苍黑的身影。
  轻快的笑声自承恩殿的一隅传来,他按捺住性子,循声而去,没有心忧的那般折磨的情景,却见李从筠坐在石桌前,笑得甚是灿烂,而她,双手下垂站在一侧,嘴角有着隐隐笑意。
  燕红眼尖,瞥见他,低声示意李从筠,李从筠收住笑,忙起身行礼。
  萧泽扫了一眼她,抬手示意免礼,暗忖她在此处是为何?
  李从筠柔声谢道:“谢殿下令小玄子送来的点心。”
  他极轻的松了口气,虽不知她在折腾什么,但见她安然已宽心不少。
  李从筠看了她一眼,眸底有丝异样的神采:“殿下,小玄子可真是有趣的很,他给妾身讲了好几个有趣的民间轶事呢!”
  殷灼颜哈腰,沉声道:“谢太子妃夸奖!”
  萧泽嘴角扯了扯,悠然落座,意味深长的瞥了她一眼:“民间轶事?小玄子,你可真会讨太子妃欢心哪!”
  她低沉的回了一句:“殿下交待给小的事,小的怎敢不尽心尽力,殿下,午膳已准备妥当,小的即刻令人传膳。殿下和太子妃请进殿准备用膳。”
  他眉心抽动了两下,没说什么,只起身进了殿。
  午膳虽平和如常,但李从筠似少了一些拘谨,也算轻松,他耐着性子,急于想弄清楚殷灼颜那脑瓜里想的是什么,午膳毕,未多停留,直回光天殿。
  殷灼颜一路小跑着跟上他的步子,暗暗喃声道:“用得着这么急么?又不是火烧眉毛!”
  萧泽大步流星进了殿,突地顿住脚步,小跑着的她一个顿不住身形,狠狠撞在他后背上,轻呼一声,她好不容易站好,手揉着鼻子:“我的鼻子——”
  她没多长时间去惋惜她撞得生疼的鼻子,遽然落入温暖的怀抱,唇瓣就那样覆了下来,他探索着她的舌,深深的触碰,没容她有任何退路,几乎要窒息的一瞬,他粗喘着气放开她,冷声道:“以后没我的准许不得擅自做主!而且你不用去讨好任何人!”
  “你,你——”她摸着红唇,眼瞪得大大的,煞是委屈的吐了两个字,见他一脸凝重,咽回愤怒的话语,软了口气:“她怀着孩子,而你又经常不闻不问,我都替她委屈,我——”
  萧泽倏然掩住她的嘴,不是最爱,终非所愿,如何能说得清。
  她不满的扳下他的手,狠狠瞪了他一眼,迈步就走。
  他一手拉住她,定定的扶住她的肩,深切的看着她双眸,似要穿透什么,淡淡道:“他回来了!”
  她微蹙眉:“谁回来了?”
  “他回来了!”萧泽没有直接答复,只怔怔重复了一句,轻吸口气,往里走了两步:“你想去见他吗?他现在不是很好!”
  殷灼颜愣了一愣,意识到他说得是何人,咬咬唇:“不是很好?!是缺胳膊还是少腿了?你母后这下非把我杀了不可!”
  “你想去看他就去吧,或者回到他身边去!”
  她冷冷一笑:“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怎么还回到他身边去呢?太子殿下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么?难道凭着他一句,我就该回到他身边吗?你想赶我走就直说,何必兜着圈转呢?”
  “不,不!”他痛心的将她圈在怀里:“我怎么会想赶你走呢?我想你留在我身边,永远留在我身边,但,但是——”
  她的头深深的埋入他怀里:“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不会放弃,哪怕要用我的命去换,我都在所不惜,你不用顾虑我,做你想做的任何事,不要因为我拖累你,好吗?”
  他知道,他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但你要答应我,无论何时,一定不能拿自己去冒险,不能让别人伤害你一丝一毫,好吗?答应我!”
  “嗯”她低低应了一声。
  萧泽微微一笑,目光不经意扫到殿外立着的身影,呆滞了一下,嘴角抽动着放开她,低低唤了声:“灼颜——”
  殷灼颜莫名的抬头,疑惑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萧凉宸静静立在殿外,午后的阳光洒在他身上,清毅的脸满是胡茬,横添了一种沧桑,还显出一种病态的苍白,浑身散发着浓厚的冷漠气息,还有她也说不上来的感觉,她迅速错开他的眼神,他的眼神太犀利,仿似可听见骨头在他眼神下一一碎裂的声音。
  她好不容易扯出一丝笑意,艰难道:“殿下,小的先告退!”
  萧凉宸血红的双眼燃烧着愤意,她怎么可以这样对他,甜蜜倚在另一个男人怀里,而后一句话都不愿施舍给他,冷冷的消失在眼前?他狠洌的转身,重心有些不稳,胸口撕裂的痛都比不上她的无情痛得彻底。
  他支撑着疲惫的身体,一步一步,缓慢、沉重,孤独、落寞铺成一条没有尽头的甬路,他唇角忽勾起一丝笑,是路总有尽头,他不知怎样回到瑨王府,只知道,他一脚甫迈入门槛,然后是铺天盖地涌过来的痛,痛得他无法呼吸、痛得他头痛欲裂、痛得他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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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季遥眉心深锁,扫了一眼床上高烧中痛苦不已的他:“石晏,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
  石晏愁眉不展:“冉舒玄在我军击溃他十万大军后逃脱,而后纠集援军卷土重来,王爷领兵与他周旋,终将援军再次击溃。王爷领着大军返京,后来,后来——”
  “后来又怎样?”
  石晏瞟了一眼侍候在床前的林婉,嘴角抽搐了几下:“大军行程太慢,王爷急于回京见她,于是领着数百骑兵,快马加鞭赶回洛京,不曾想,半路中了埋伏,王爷领着将士拼死突围,最后只剩下数十人,王爷也深受重伤!”
  “埋伏?!”他喃喃自语:“如此说来,他率骑兵先行完全是一时决定,又有何人知道,故而设下埋伏呢?”
  “常笑已去彻查!”
  文季遥叹了口气,你如此急切回来,如此不顾一切,为的就是想见她,可现在又如何呢?你得到你想要的吗?当得知殷灼颜不在暖香馆时,连他的心都有些慌了,曾承诺要替他留住她的,却不见了她的影踪。几番追寻、查找,才发现她巧妙的潜进皇宫,留在了萧泽身边,以一个内侍的身份。而他,知道后,直奔向的是东宫,然后失魂落魄的回到瑨王府。
  他极轻的叹了口气:“你让自己陷得太深了,已不能全身而退,如果左右都痛,不如痛得再彻底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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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缓缓从床榻起身,缓步行至窗边,一袭黑衣深沉如夜,负手于后,望着窗外,院中,槐树点缀着白花,飘荡着红绸带,如她当初住进云悦轩一般,是,他将云悦轩给她了,就那样妥协,顺道赔上了自己的心。
  一年未见,她果真清减了不少,一身内侍的袍服,黯然不显眼,若非他们亲密的拥抱,他未必敢确定那是她。
  她回头了,那样的眼神,似打量着一个陌生人,陌生,真的很陌生,连那一丝笑都陌生,是因殷潇庭,所以她的笑才少了神采抑或是她的笑靥只为别人展开,不为他?
  高烧退后醒来的第二日,他听说了她留在府中说的那大逆不道的话,那些话让他真实确定,她就是她,只有她敢、只有她会这样说。可是,她终究是无情的,如她所说,区区一个瑨王府在她眼里又算得了什么呢?
  为了她,他一路狂奔回京,刀剑中换得一身伤痕,却只见她与另一个男人温纯,心被重重挫了一刀。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林婉端着一碗药进来:“王爷,喝药吧!”
  “拿出去!”
  她的手颤了一颤,不吭一声,端着药碗直接返身退了出去,过了好一阵,她又轻步进了房,手里捧着一套衣衫:“王爷去找她吧!”
  萧凉宸喉结动了一下,默默转身,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锦服上,黯然的脸没有一点起伏。
  林婉轻吸口气:“二公子的事对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她天天喝得烂醉,无人劝得了,如活生生被人剜了心肝般,她的痛不是旁人能体会到的。自从二公子走后,她从未穿过红衣,一袭白,白得呛眼、白得哀伤,我想她就像一个溺水中的孩子,在茫茫之中,她没有方向,只有绝望。是,她回来了,但又不是那个她,希望王爷能将原来的那个她带回来。”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不知道她因何会在皇宫,但我相信她一定有她的理由。而且我更加确信的是,如果王爷不让她知道王爷的心意,那么她永远都不会知道,也永远不会回到王爷身边!”
  她轻轻放下手中的锦服,悄声退了出去。是,她不忍见他痛苦,而自己,一直,成全他和她的情,无怨无悔。

  ☆、第127章 惊天不测其四

  “承香殿?!”她抬头念到,眨了两下眼:“顺禄,你为何领我到这里?太子殿下在里面吗?”
  顺禄咽咽口水,点点头:“进去吧!”
  殷灼颜虽有疑虑,但还是撩起袍摆踏进门槛,身后朱漆镏金殿门“吱呀”一声徐徐关上,她心里略过一丝颤意,见院内空旷清冷,定了定神,往前走了几步,唤了几声:“殿下!”
  未闻萧泽应声,大着胆子进了殿,一片素洁、更显肃静,她迟疑的顿在殿中,眸中转了几转,暗道不妥,退了两步,尚未来得及拔腿逃跑,一双健臂已自她背后紧紧环住她的腰,倏然将她扳转过身,粗鲁地贴紧他的身躯,唇猝不及防的压下,急躁地、迫切地吻住红唇,深入的舌尖猛烈而霸道,她来不及反应头已发昏。
  她瞪大眼睛,费劲的抬手抵住他的胸膛,她的推拒终究无用,反而令两人更紧密蕴紧,她该知道的,在他面前,她的抗拒从来都没有用。
  在他口中,她尝到了苦涩的药味,是了,听说他回瑨王府后因受重伤高烧不退,足足躺了三天,这药味苦涩得勾引出了她的泪。
  他的掌游移在胸前,不满裹得紧紧实实的触感,俊眉一拧,两手“哧”的一声扯开她的袍衫,不顾她慌乱的阻止,硬是将裹胸的白布扯了下来,带着粗茧的掌心覆了上去。
  “你最好别反抗!”对于她的反应,他甚是不满,冷然地声。
  她怔愕,初秋的天,如盛夏般炎热,她却感觉到冷意,彻骨的冷意,身子不争气的颤抖起来。
  感觉她的异常,眸底闪过一丝温柔,萧凉宸缓缓停下所有的进犯,将她更深的拥进怀里,一掌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下巴轻蹭着她的耳鬓,然后似鼓足勇气般,缓缓在她耳边吐出一句:“回到我身边,好吗?”
  酝酿了许多许多炙切的话语,可一旦站在她面前,他一字也说不出口,他只想去证明,狠狠的证明她的存在,滋润干涸的心、舒缓煎熬的情。
  清晰的感受到他胸膛急剧的起伏,她有想冷笑的冲动,一年,时间不长,但足于改变很多事情,而她不会再做一枚任由别人摆布的可怜的棋子,来去身不由已,不管是前有堵截、或是后有追兵,只能由她自己决定自己的位置、决定自己的方向,即便终要缴械投降,也只能由她心甘情愿下跪。
  良久,未见她有一丝动静,他晦涩的捧起她的脸,深深的看着她的眸子,她的双眸一如既往的纯粹、清澈,他抽不出一丝感情,喉咙滚动了一下,试探的唤了声:“翩儿?”
  殷灼颜只是就那样看着他,陌生又熟悉的他,黄青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心急速的下沉,如唤出的是别人的名,她无动于衷,她不在乎,她真的不在乎,声音刹那凄凉无比:“翩儿,你要我怎么做?告诉我,我都依你!”
  “如果瑨王爷没有要事吩咐,小的告退!”她漠然扫开他的手,垂首整理着袍服。
  萧凉宸苦笑,她怎么可以如此不在乎,怎么可以对他的情如此不屑一顾?
  殷灼颜挥挥两袖,瞟了他一眼,哈腰:“小的告退!”
  她翩翩走过他身畔,结局和过程都有了,何必再去纠缠?
  双手紧握拳,青筋突现,声音终于撕裂而出:“是,我对你动心了,很早很早就动心了,只是一直不敢承认,怕别人笑,怕别人看清。我只会可怜的欺骗自己,可悲的从别人身上找寻你的影子,可笑的做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来伪装自己。若这是你对我的惩罚,那么这种撕心裂肺的折磨也该有一个期限,你不能无休止的折磨着我!”
  原来伤害还可以如此堂而皇之的掩饰,她清冷的笑了一笑,幽幽回头:“谢谢瑨王爷的厚爱,可是,我对于瑨王爷您,只有恨,没有情!瑨王爷的深情留给诸位夫人便好,别一再践踏我的自尊,别一再亵渎我仅有的一点点的骄傲。”
  萧凉宸怔怔望着她转身决绝离去的背影,眼底一片酸涩,而他的心却再也感不到痛了,一点都不痛了,已经冻结、已经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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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皇兄是来炫耀或是嘲笑于我?”他冷冷的嗤笑。
  萧泽晦涩的扯扯嘴角,瑨王府来人,暗下传了顺禄,他知道,但没有阻止,萧凉宸会再次见她是意料中的事,他装作不知情,却很矛盾,矛盾于她的去或留。
  可是,她留在他的身边,有着最明确的目的,无关乎其他。
  “四弟,灼颜她——”他叹了口气,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萧凉宸轻哼一声,冷冷走过他的身畔,顿了一下脚步:“皇兄是否很满意看到这种结果呢?还请皇兄别忘了,殷灼颜是瑨王妃,皇兄注意身份!”
  “瑨王妃已另有其人!”萧泽脱口而出。
  他缓缓折转身,微眯起眼,一字一顿道:“太子妃亦另有其人!”
  静静对视着,谁都未再出声,相同的事实,一样的结果,久久,萧泽艰难笑笑,未留一个字,迈步出了承香殿。
  他和他,亦要开始争夺之战了么?或者早已开始,现在已不容逃避,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可能不仅仅是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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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宸儿回承香殿?”他不解的皱起眉,侧头看了看尤回:“太子亦前往承香殿?”
  尤回肯定的回禀了一声。
  “这是如何一回事?”皇上捋着胡须,沉吟起来:“宸儿甫回京便迫不及待的直奔东宫,如今兄弟二人又同去承香殿,到底是因何事?尤回,你给朕说说!”
  “小的不知!”尤回未作多想,小心翼翼回道,素来在帝王面前评价帝王之子是最不明智的,他,不会。
  皇上瞪了他一眼,轻哼一声,沉思了一下:“依朕看来,无非又是因殷灼颜!”
  “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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