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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灼朱颜白-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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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双眸尽是怀疑,忽地灵光一闪:“二公子是不是去找她了?”
  “呀!”谢翎一惊,针刺伤指腹,一滴鲜红的血滴冒出,忙放到口中吮吸着。
  林婉苦笑,答案已昭然若揭,急急问道:“二公子去了多久了?”
  “这——”谢翎吞吐不言,忽叹了口气:“他若快马加鞭的话,差一两天就到了。”
  殷潇庭还是放不下她的,见自己有身孕,害喜甚是厉害,想到她更是心神不宁,非要去见她才能安下心,未想过要阻止,因深知他的心,留不住他的脚步。
  “老夫人来了!”梅香打断两人的静默,谢翎咽咽口水,殷潇庭临走前竟将她已有身孕的消息告知丞相府,如今赵淑慧天天亲自炖着汤送到暖香馆,而且每日都游说自己回丞相府,真是令她难以招架。
  ————
  林婉静静坐在水榭中,头疼不已,若是能预知确定她在何处会令自己如此为难,她绝不会一再逼问。
  想那样将她的消息深深的埋藏,但当看到他日渐消瘦的脸,她又在不断的责怪自己,他派出那么多人去寻她,而自己却隐瞒着她的消息,如何抉择?一边是姜澈,一边是他,而她,也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自己还要去破坏他们吗?
  “淑夫人?!”吕秋素略有些疑惑的看着水榭中不停轻拍额头的她,轻唤了一声。
  林婉苦涩的抬头朝她笑笑。
  吕秋素缓缓坐下,微皱眉:“淑夫人可是在担心昭夫人?”
  林婉轻吸口气,几日前得知殷灼颜的消息后,她一直在左右为难着,不知不觉忽略了曼瑶,前几日,曼瑶突感不适,折腾了不少时间。
  吕秋素莞尔劝慰道:“淑夫人不必担忧,昭夫人有诸多大夫和稳婆随侍着,必能无忧。”
  她收回心神,微点点头,想来曼瑶也不过这几日会诞下子嗣,他的子嗣,忽感心胸一下开阔,一旦他有了孩子,他也将很快忘记已远走的她,不觉宽心一笑,就让她和姜澈做对神仙眷侣,遨游四海吧。
  “媛夫人,不如去天香阁看看昭夫人吧。”
  吕秋素没有拒绝,随她往天香阁而去,甫到天香阁门口,听得一片慌乱,两人相视一眼,尚未进去,程福已出了天香阁,见到林婉,抹抹汗:“淑夫人,昭夫人要生了。”
  “一切可准备妥当?”
  程福回了一声妥当,忙道:“小的这就去禀报王爷!”
  林婉点点头,两人计较了一下,进了天香阁转了一圈,见已忙开了,又不想碍着,急出天香阁,正欲上风风火火赶来的萧凉宸。林婉深深看了他一眼,他焦急着、他紧张着,忽地淡淡笑了,心头一阵轻松,不用再犹豫了,从此,就让她永远离开吧。
  两人左右走了一圈,甚是乏闷,挪步回到翠景园水榭,吕秋素幽幽坐下,口中有些涩:“这是王爷的第一个子嗣,定会有着万般的宠爱。”
  她赞同的点点头,默默看着碧波微漾。
  吕秋素暗叹了口气,心口百味,不觉沉吟道:“红尘如虚空幻地,苍天做主,缘浅缘深,奈何青冢;俗世似水月镜花,沧桑一梦,情淡情浓,乐悲笑痛。”
  林婉侧眸看着她,眸底尽是赞赏:“媛夫人真是好文采,好心境!”
  她微摇头:“这两句是当日王妃信口拈来,我听着有意思,记了下来。”
  “王妃?”
  吕秋素点点头,微微一笑:“有时会不禁想,王妃似一个解不开的迷,总感觉她身上埋藏着太多的美好,但她的戒心却很重,不愿她的美好呈现在众人面前。”
  “她的戒心是很重,但只要真心待她,她会极快的接纳,她就是那么一个人!”
  吕秋素轻舒口气,忽地问道:“淑夫人,您也不知道王妃在哪吗?”
  林婉幽声道:“她会过得很好的。”
  “你如何得知?”冷冷的一声插入,两人打了一个寒颤,忙起身行礼。
  萧凉宸冷着脸,直盯着林婉低垂的脸:“你知道殷灼颜在哪?”
  林婉咽咽口水,微笑抬眸看向他:“王爷不是在天香阁么?怎么——”
  萧凉宸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厉喝:“回答本王,你是不是知道殷灼颜在哪?”
  手腕被勒得生疼,林婉倒吸口气:“王爷!”
  吕秋素看不过去,低声道:“王爷,淑夫人怎会知道王妃在哪呢?不如——”
  他冷哼一声,吕秋素募地噤口不言,萧凉宸冷声道:“你不会想要欺瞒本王吧?殷潇庭和谢翎,本王逼不了他们,莫非你要和他们一起折磨本王?前几日你到过暖香馆,谢翎是否告知你殷灼颜在何处?”
  她的脸越来越苍白,咬紧牙关,怀疑下一刻他会毫不犹豫的捏断自己的手腕。
  “说!”他加中了手中的力度。
  林婉眼眶一阵晶莹,深吸口气:“王爷,昭夫人将诞下您的子嗣,王爷何苦花心思到别处呢?”
  萧凉宸双眼一沉,一把甩开她:“连你也要逼本王么?”
  吕秋素忙扶住她,林婉咬唇,眼泪滑落脸颊,抬头定声道:“我不会逼王爷,是您一直在逼您自己,您逼自己漠视她,您不敢承认您早已对她动了心,您甚至不断的纳妾,只为想要证明您对她不过如此而已。结果呢,什么都改变不了,什么都否认不了。您若早点对她坦承真心,今日又何至于到此境地?如今她已离开,王爷又何必放不下呢?王爷将有您的子嗣,而她将有她的孩子,王爷何必苦苦相逼?”
  林婉一口气说完,抹了一把泪,见萧凉宸和吕秋素完全怔住,眉心拧成一团,慌慌的跪下:“王爷,妾身只是一时气急才乱说一通,请王爷恕罪!”
  他双拳紧握,手骨节咯咯作响,咬牙切齿,狂吼:“将有孩子?谁的孩子?”
  林婉暗咬舌根,择言不断否认。
  萧凉宸苦笑,孩子,除了姜澈,还会是谁的孩子?他黯然坐下,身体内似有什么被撕裂,痛得他眉宇再也展不开,久久他起身,口气平淡如常:“曼瑶和孩子你多关心一下。”
  她默默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深深的落寞席卷着眼眸。
  ————
  天香阁忙成一团,稳婆、侍女、大夫来来回回,令人眼花缭乱,凄厉的嘶喊声不断自内室传出,一日的阵痛令她的感觉已有些麻木,但她坚定着,无论是何代价,她都会生下孩子。汗水、泪水湿透她的黑发,她拼劲全力,一阵撕裂的剧痛后,一声婴儿的啼哭清亮响起。
  苍白的脸露出一丝笑意,在隐隐一声声“喜得麟儿”中,耗尽体力和精神的她疲乏睡去。
  抱着粉嘟嘟的孩子,他的脸似笑非笑,嘴角不觉抽动了一下,心里五味杂陈。他该感谢的是躺在床上疲惫不堪、昏沉睡着的女人,替他生了一个儿子,但此时他却想着,在某一天,她饱受着同样的折磨为别的男人生下孩子,想到此,他心里竟是极其难受。
  “恭喜王爷!”林婉在一旁笑着福了福身子。
  萧凉宸将怀里的孩子递给她,牵强的笑笑:“婉儿,交给你了。”
  林婉抱着孩子,白白的、瘦瘦的,挺俊的模样,刚才在外面听到孩子的哭声时,她心里有一些失落、有一些嫉恨,她也是一个女子,她也会介意这个孩子。
  可是,当她看到这个瘦弱的婴儿时,出于女子的本能,她竟然有些喜欢上怀里的他!细细瞧着小小的脸庞,眉毛、鼻子和嘴唇,看了许久,她得出了一个结论:孩子很像曼瑶!
  她将孩子交给年长的侍女,吩咐上下细心侍候着,返身出了天香阁命嫣儿传话给程福用心打点一切。
  林婉细步踱到云悦轩,躺在水榭中的软榻上,想起上午对他指责的话语,一阵懊恼。
  当日离开暖香馆后,她反复琢磨,殷潇庭去见她必是不假,理由她想了诸多,最后结合谢翎的言谈、表情得出,殷灼颜已有身孕。因而才会在他的句句逼问中脱口而出,而他,见到曼瑶和孩子时,定是想到了她吧。
  若她真有孕在身,又是谁的孩子,会是他的么?还有可能吗?
  ————
  颜茹竺怜爱的逗着怀中的婴儿,合不拢嘴:“宸儿,可取名儿了?”
  “请母后赐名!”
  她沉吟了一下,笑着道:“孩子长得可真是一个俊哪,不如唤作瑾,萧瑾,如何?这可是本宫的第一个皇孙呢!”
  萧凉宸颌首:“母后做主就是!”
  曼瑶忙起身跪下,一再谢颜茹竺赐名。
  颜茹竺淡扫了一眼她,微微点头,顿了一下:“趁今日大喜,本宫拿个主意,本宫回宫奏请皇上册封曼瑶为瑨王妃,宸儿,你看如何?”
  曼瑶期盼的看着他,只要他一句同意,那么她就会成为瑨王妃,一旁的林婉亦是有些迟疑的看向他,他会同意么?
  他深吸口气,缓缓跪下,沉声道:“儿臣谢过母后!”
  林婉苦涩笑笑,殷灼颜终于远去了,从此不再是瑨王妃,与他,再无任何瓜葛。
  接下来的几天,前来道贺的人骆驿不绝,颇引林婉注意的是两份贺礼,一是太子萧泽令人送来的贺礼,一是谢翎以殷潇庭的名义送来的贺礼,俱是一块双兽纹玦玉佩,呈的帖皆只书:天赐石麟!
  礼虽不贫,但她却读出了其中的讽刺意味,而他们是在为殷灼颜鸣不平吗?若此时遥远的她得知这个消息又是怎样的表情?一笑置之?
  ————
  曼瑶抱着小小的他,嘴畔勾勒出一抹绝美的笑,她能预想到,怀里的他将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幸运。
  兰儿笑吟吟道:“王妃,您没见到,仪夫人、容夫人她们的表情,羡慕、妒忌、不甘,特别是仪夫人,笑不出来,偏偏还假笑着,可真是难看!”
  她轻唔一声,脸上微愠,兰儿咽咽口水低垂头不语。
  曼瑶将孩子交给绿萍,差她带孩子出去,压低声音道:“兰儿,你老实跟我说,当日王爷见到孩子的神情是如何的?”
  兰儿咬唇抬头看了一眼她,迅速低下头:“王妃,王爷当时可高兴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兰儿,你也要骗我吗?已经好几日了,王爷只是早晚看一下孩子就走,像是心事重重般。”
  “王妃,您多想了。王爷不是封您为王妃了吗?”
  曼瑶摇头:“圣旨未下,我仍不是王妃!”
  “王妃莫担心了,这是早晚的事!您好好歇着吧!”兰儿扶她躺下,替她掖好被子。
  她缓缓闭上双眸,你会将殷灼颜的王妃之位让给我吗?抑或是一如既往的去寻找她?当日他已亲自去收回休书,那时已意味着殷灼颜仍是瑨王妃,一直都是。
  而皇后会有意册封自己为王妃,是因自己诞下子嗣或是只想将殷灼颜的过去一并抹掉?
  只是,不管皇后是否真心,不管皇上是否下旨,不管他是否所愿,瑨王妃早晚非她莫属!
  ————
  萧凉宸躺在红木大床上,一切依旧,独少了她的气息。她的娇、她的嗔、她的笑、她的愤,似在身边,却又捕捉不到,半年多了,她仍毫无音讯。
  你真的不想再见我了吗?对于你来说,一切都可以如此不在乎么?当每次抱着瑾儿时会不觉想着,若是你,会不会心甘情愿为我生个孩子?
  他苦涩一笑,勿须再问,他已明白她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是的,她将会有属于她的孩子,或许不是现在,但那是一定的,而且不会是他的孩子。
  紧攥着手中的木发簪,他轻闭上眼,殷潇庭是去找她了吧,巧妙的避过他布置在暖香馆外的人,几日后他才得知殷潇庭早已离开洛京,如同她当日一般,人去楼空。
  有时他恨不得对殷潇庭严刑逼供,但当想起她,却又下不了手,他还能再伤她吗?别的他不能确定,他唯一清楚的便是只要伤了殷潇庭,那么她绝不会再回到他身边。
  林婉说的没错,是他一直在逼自己,逼自己漠视她,不敢承认早已对她动情,拼命想要否认自己的感觉,到头来,一样深陷进去。
  当初若知道会沦落到此境地,倒不如干脆在洞房之夜将她吃光抹净,管她带着白蛇还是白猫。
  白蛇,想到昔日她在佛前立的毒咒,神怒人怨、众叛亲离、得不到心爱之人,他冷哼一声,殷灼颜,若这是你的初衷,那么,本王恭喜你,已经应验了一个,但本王会亲自扼杀这毒咒,绝不让你如愿以偿!
  萧凉宸腾地坐起身,嘴角微微翘起,深眸涌动着危险的波涛:殷灼颜,不管你怎么躲,怎么避,本王不信,以本王的黑骁卫,会揪不出你!本王更不信,殷潇庭能将你藏得严严实实!

  ☆、第104章 无路可退其四

  站在墓前,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墓碑的光辉,温暖而伤感,偶尔几声鸟鸣点缀着往事的寂寥,手轻轻拂过墓碑上让他铭刻一生的名字,似见到她一袭白衣在阳光中旋舞。
  “烟儿,你离开十年了,足足十年了——”
  他长叹口气,九泉之下的你是否孤独、是否哀伤?犹记得,一双纤手沏出浓醇的茶,十年,未曾减淡,依然留在齿际,淡香轻飘。
  身后悉悉索索的微弱脚步声近前,他微闭了一下眼,缓缓起身,淡笑着转身,幽幽道:“好久不见!”
  殷正良微点头,目光越过他落在墓碑上,感慨道:“好久不见!”
  他背负双手,默默看着墓碑:“你把她照顾得很好!有你如此待她,她一定心满意足了!”
  “每个月我都会亲自到这里清除杂草杂物,跟她说说话,我不想她太孤单。”殷正良苦笑一笑:“我会告诉她,灼颜又怎样调皮了,又怎样惹人生气了。仿佛总是听见她说,翩儿是有些任性,好好管管她。”
  舌尖一阵苦涩,烟儿,你留给他一个翩儿,我呢,你什么都不曾留给我,还带走了我所有的念想,良久,微叹了口气:“灼颜如今可安好?”
  殷正良摇摇头:“她总是最令人担心的一个,性格完全与她娘不一样,普通人驯服不了她!”
  “真是难以想象堂堂大晋朝丞相大人被一个小丫头气得要吐血时的模样。”他轻笑起来,忽地叹了口气:“她的事我听说了。”
  殷正良捏捏眉心:“已离开洛京好些日子了,连个消息也不捎回来。”
  “她年纪轻,又有你的二儿子百般的疼爱,想是惯坏了不少!慢慢她会懂事的。”
  他点点头:“这我倒是不担心,我时刻担忧着的是她不经意间埋下祸根,当初更是不该心软,若将她送到尼姑庵住上个两三年,今日又将不同。”
  他冷哼一声:“你真的相信那些相士的胡言乱语?”
  殷正良摇头叹了口气:“你有十年未见到她了,如今的她绝不能小觑,胜过烟儿当年的风采,而且骨子里有股不愿服输的气,更易招惹起男人的征服欲,灼颜之事远远非我所能料。原以为当初奉旨让她入了瑨王府,以瑨王的气势能压住她不少,如今看来一切枉然。”
  “不如一切顺其自然,随她而去吧!”
  殷正良轻吐口气:“事到如今,唯有如此。不过有一事还需襄惠王帮帮手。”
  哦?!他挑眉看着殷正良:“丞相大人乃大晋朝权臣,有何事需要我帮手?”
  “还请襄惠王成全!”殷正良拱手,见他神情甚是缓和,遂从容道来:“是贵国翼王殿下之事,不知襄惠王可曾听说翼王殿下曾到大晋朝求一女子之事?”
  他点点头:“不止听过,还看过一眼画像。”
  殷正良唉了一声,他打了一个冷颤,怔怔看着殷正良:“你所说画中的女子便是灼颜?”
  见殷正良无奈点点头,他忙着拍脑袋:“我真是粗心大意,当初只觉得似曾相识,却不想原来是灼颜!怪不得啊,怪不得——”
  “请襄惠王多令人留意翼王宗城桓的消息,我只怕他死心不息,而瑨王又固执己见,若两人执着起来,怕是天下要起祸事!”
  ————
  他施施然进了烟雨坊,由着伙计领着他往邀月园而去,择了一个最偏僻的水榭,他沉声吩咐伙计唤当家的前来。
  云娘忙得发慌,低声咒骂自己竟然允从柳随殷潇庭而去,这会见伙计又到跟前说有客官请她前去,憋着一股气怒腾腾往水榭中去,瞪了一眼水榭中的中年男子,没好气道:“不知客官有何贵干?”
  他悠哉喝了一口茶,抬眸缓缓打量着她:脸上似笑非笑,眼角边带着一丝怒气,身穿淡绿绸衫,风姿绰约、容色清秀。他淡淡一笑:“好久不见!”
  云娘蹙眉左右扫了他一眼:年约四十左右,身材挺拔,肤色白皙、鼻梁挺直、眼睛亮如星辰,举手投足间,使人如浴春风,一身得体的锦袍,衬得玉树临风。她轻咳一声,笑笑:“这位客官,你我认识?”
  他淡笑的点点头,温声道:“大当家可否赏脸坐坐?”
  云娘暗翻了一个白眼,嫣然一笑:“客官恕罪,奴家从不作陪!客官想要听曲或是看舞,奴家为客官找几人来便是!”
  “十年了,你的脾气还未曾改一些!比你姐姐更是烈一些!”
  她沉下脸,手握了握拳,冷声道:“你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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