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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妃倾城-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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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颇有几分孩子气,主子在他们这些下属面前从未露出如此一面。
  君凰看她,忽而薄唇微微一弯,“并无不妥,倒是比在本王身上时,多了少许独属王妃的味道。”
  顾月卿闻言,耳根忽地红起来。
  却听君凰低低一笑,“呵……”
  “王妃快些吃吧,吃完随本王进宫。”
  这种一瞬正经的谈话方式,顾月卿委实有些不适应,上一刻还略带轻挑,下一刻便一本正经。
  抬眼看他,“进宫?”
  君凰面露几许讥诮,“嗯,皇上皇后单独召见你这位他们亲赐的摄政王妃。”
  照理说,诸如这般赐婚,大婚第二日便该入宫谢恩。然君凰在君临权势极大,便是皇上的面子他都敢驳,加之在外人看来这场赐婚,君凰应得不情不愿。世人的关注点又在倾城公主可否能在摄政王府活过第二日这件事上。
  是以并未有人注意到是否入宫谢恩。
  宫宴上,君桓和孙扶苏瞧见君凰待顾月卿的态度不同,故而在宫宴第二日便令人传话,让两人一道进宫单独见一面,却每每皆被君凰拒绝。
  弄得君桓和孙扶苏都以为是君凰不乐意见他们,于是便决定退而求其次,既是见不到两人,能见一人也是好的。
  便只传顾月卿入宫觐见。
  岂料传了几次消息皆被君凰拦下,顾月卿根本不知晓。
  顾月卿一顿,“单独召见?”
  “既是单独召见,王爷作何要与倾城一道?”
  “王妃说呢?”君凰端着赤红微凉的眸子看她,顾月卿便不再多问。既是嫁与他为妃,入宫拜见他的长兄长嫂也理所应当,只是……
  忽而想到新婚之夜那些来给她收拾屋子的宫婢闲谈,摄政王早年与皇后有情谊在,甚至于皇后险些成了他的王妃。
  宫宴那日又瞧见君凰待皇后似确有不同,两人对视凝望,而后还在御花园中相遇闲谈。
  这些事,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想来,心里却莫名的堵得难受。
  “王爷与……”话未说完便顿住。
  君凰放下舀药膳的勺子看她,“王妃想说什么?”
  “没、没什么,既是要入宫,王爷便也快些吃吧。”
  深深看她一眼,君凰怀着复杂的心绪将药膳一口一口吃下。
  这一顿膳食,可谓各怀心事。
  *
  早膳过后,两人收拾一番便又坐着摄政王府那辆檀木所制的奢华马车朝皇宫而去。
  临行前顾月卿还喝下一碗秋灵煮好的补血汤药,不知是心绪复杂还是其他,总归这碗药她觉得前所未有的苦。
  许是喝过药,加之又失血过多的缘故,顾月卿一上马车便有些昏昏欲睡。
  君凰瞧见她这番疲累模样,有些心疼,“王妃身子既是不适,不若改日再进宫?”
  顾月卿上下眼皮打架,摇摇头,“不,如此不妥。”
  “那王妃到软榻上休憩片刻,待到皇宫本王再叫你?”
  整个人都晕沉沉的,顾月卿完全不知他在说什么,只听得“休憩”二字,便点点头。
  原本撑着桌子的手却突然倒下,坐在另一侧的君凰猛地一惊,急忙起身眼疾手快的接住她的下巴。
  若非反应及时,她的下巴就得要磕在桌子上。
  君凰小心翼翼的抬着她的下巴,像是生怕惊醒她。
  轻轻走过来,放在她下巴的手缓缓一抬,便将她拉着靠向他。
  精致的下巴落在他宽大的手心,倾城绝美的面容上,双眸轻轻阖上,显得娇小而柔弱。
  君凰一手扶着她的肩,让他靠在他身上,一手由她的下巴挪到她细腻的脸颊,轻轻抚着。
  赤红的眸中透着浓浓的怜惜。
  良久,君凰心下一叹,弯腰将她抱起来放到身后的软榻上。
  轻柔的褪下她脚上的绣花鞋,扶着她躺好,再拿着近旁的薄毯给她盖上。
  直接拉起身后的椅子,就这般坐在旁边看她。
  不知过去多久,终是将视线转向她的左手,一手将她细嫩的手指握在手心,一手挽起她的袖子,解开她手腕上又系好的手绢,露出里面的白纱。
  君凰薄唇轻抿,须臾,终究还是解开那道包扎好的白纱。
  入眼,她纤细的手腕上,是一道狰狞的伤口。
  本是极美的手,却因着这道伤口被破坏了美感。
  周遭除却淡淡的伤药味,便是属于她血液的味道。
  此番是怎样的心情,君凰说不清,总归极是复杂。
  难怪她面色总如此苍白,难怪昨日她会晕过去险些摔到荷塘中,难怪她那般害怕被他瞧见她的左手……
  大婚之日瞧着她瘦弱的身姿,他便知那些关于她自幼身子羸弱的传言非虚。
  分明就是汤药不断将养着的身子,却要为他做到如此地步。长此下去,她怕是会有性命之忧。
  他何德何能竟得她以性命相待。
  起身从马车里一个柜子中取出一瓶药,撒在她伤口上。许是药物的刺激让她有些疼,轻吟一声,手也瑟缩回去。
  君凰握紧她的五指不松开,垂头轻轻在她伤口上吹了一下,好似这般能缓解她的疼痛似的。
  一边吹一边上药,待药上好,他便照着她之前的方式给她包扎好,那方手绢也绑回去。
  褪了鞋也坐到软榻上,背靠马车将她抱着躺在他腿上。
  看着她略显苍白的睡颜,一手扶着她的脑袋,一手握着她的手不松开。
  彼时已到宫门外,马车就这般畅通无阻缓缓驶入皇宫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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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二更同样八点来刷


第七十九章 君桓病情,当年之事(二更)
  此时御书房。
  君桓坐在主位上掩面咳嗽,孙扶苏一边帮他拍着后背,一边拧眉看向站在殿中的周子御,“你适才所言当真?”
  “回皇后,微臣句句属实。”
  因着周子御医术高绝,又时常入宫为君桓诊治,君桓特允他挂职太医院,也是个从三品的官职。
  不过周子御乃长公主之子,又是京博侯府的小侯爷,还有一个第一公子的名头在,是以旁人才未关注他这个挂在太医院的官职。
  君桓咳嗽一阵,方抬头看他,“那照你之言,语儿并非你亲妹妹,常跟在她身边那个婢女才是?”
  “是。”
  周子御又继续道:“此事微臣尚未查明缘由,待查清楚定会细致报与皇上。我京博侯府血脉无故被人调换,此事微臣绝不善罢甘休,还望皇上待微臣查明真相后,给微臣的妹妹正名。”
  “在外,朕是君,在内,朕是你们的兄长。混淆皇室血脉,此事若追究,京博侯府怕是难逃问责。你与景渊一样,自来做事有分寸,若无确凿把握断不会提及如此大事。”
  一口气说完,君桓又咳嗽一阵,“朕答应你,倘若你找到足够证据,朕便为你妹妹正名,说到底你妹妹亦是朕的表妹,于公于私朕都不会坐视不理。”
  “你自管去寻证据,在未真相大白之前,朕与皇后不会将此事告知任何人。”
  周子御微微动容,恭敬行礼,“微臣谢过皇上。”
  却见君桓又咳嗽起来,“咳咳咳……”这一咳便有种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孙扶苏只得继续拍着他的后背,眼底满是焦急,“皇上,您可还好?”
  君桓吃力的对她笑笑,本想说没事,却因咳得厉害半晌说不出话来,待终于停下,拿出捂着唇的手绢一看,竟是血迹斑斑!
  孙扶苏见状,大惊,“皇上……子御!子御!快来给皇上看看!”
  眼眶都急红了。
  周子御也是一惊,忙上前给他把脉,罢了微微拧眉道,“皇后娘娘,皇上的病情……”
  见他犹豫,孙扶苏便已大抵猜到,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就这般掉落下来,紧咬着唇压抑着哭声。
  君桓瞧见她这样,心底也不好受,面上却要做出没事人的模样,拍着她的手背安慰,“扶苏,别哭。我这副身子能活到现在已是上天的恩赐,上天终究是眷顾我的,让我多陪了你几年。”
  “你陪我?”孙扶苏冷笑,“成婚五年,宁愿让天下人嘲笑我肚子没个动静也不愿碰我,这就是你说的陪着?”
  周子御闻言眸光微闪,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自来端庄的皇后这般失态。
  作为经常为君桓诊治的大夫,周子御偶尔也会为皇后诊诊脉,纵是不确定皇上与皇后之间的私密事,却也能瞧得出,皇后仍是处子之身。
  外界传闻君临帝后感情笃厚,五年来后宫仅有皇后一人,皇上顶着重重压力也不愿纳妃,对皇后极是宠爱。
  却不知皇上与皇后成婚五年,从未真正行过夫妻之礼。
  君桓面色更加苍白,“我……”敛下眼睫遮住眼中情绪,“是我辜负了你。”
  十年前烈王叛乱,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被父皇留下的禁卫所救,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却落得这一身病痛。他不愿耽搁她,即便有父皇临终前的赐婚,然她却抱着那道赐婚旨意找到朝中威望极高的几个大臣,逼着他不得不娶她。
  自幼相伴,他心中怎会没有她?可他一个将死之人,又怎能耽搁她一生?
  岂料她多次与他提及父皇赐婚一事,他皆不做回应后,她竟果决的去寻朝中元老。父皇遗旨,那些曾经忠心于父皇的大臣自是要完成。
  他不得不娶她。
  她及笄的第三日,便是他们的大婚时。
  这五年朝夕相处,天知道他有多想亲近她,可是他不能。倘若她尚是完璧之身,待他身死,她尚有选择别样人生的机会。
  景渊明事理,将来由他继任皇位,扶苏若想改嫁,景渊定会允准。
  他不能害了扶苏一生。
  “皇上,臣妾不介意你的辜负,你待臣妾如何都不要紧,便是你要纳妃臣妾也无半分怨言,臣妾只求你能好好活着。”
  周子御在旁侧,想要离开又担忧君桓的病情,不离开又委实有种窥探旁人隐私的嫌疑。
  左右为难。
  半晌道:“皇上,在宫中总会有诸事烦扰,不适宜养病,况您这身子若要治好,绝非朝夕之事。”
  闻言孙扶苏眼睛一亮,“子御,你指的是当初你曾提议,将皇上送到药王山静养之事?”
  “是,药王山有我师父师祖及众多弟子在,再则药王山传世千余年,底蕴深厚,若皇上到药王山去休养,有师父师祖及众多师兄弟照料,总能找出法子。便是不能找到法子,药王山远离尘世,山清水秀,总是个休养的好处所。”
  孙扶苏眼睛一亮,又黯淡了少许,“此事本宫不是没与皇上提过,但你也知晓,皇上不忍景渊一人顶下这君临皇权,总想着他为兄长理应多分担。若本宫与皇上都离开,这君临便只剩景渊一人了。”
  “这些年景渊吃了许多苦,皇上一直在自责。”
  君桓闻言苦笑,“好了扶苏,别说了。”
  看向周子御,“子御,此事切莫再提,朕的身子如何朕很清楚。景渊这些年都在怪朕当年将他送出宫,连父皇母后最后一面都不曾得见,便是朕将这君临江山交与他,他也不见得会接下。”
  当年他和扶苏能侥幸活命,是忠仆将他们劈晕了扔在死人堆中,为麻痹住敌人,他们身上的伤口一点不少,几乎九死一生。
  即便如此,也是他们醒过来后躲在死人堆里看着熟悉的人一个个倒下,他强忍着仇恨和悲伤紧紧捂住扶苏的唇不让她发出任何声音,方侥幸逃过!
  倘若景渊当初在宫中,凭着景渊说一不二正直果敢又有些冲动的脾性,断然做不到与他一般亲眼看着父皇母后倒下还能一直隐忍。
  如此,他若在宫中,必是死路一条。
  身中万毒也罢,赤眸残暴也好,总归性命无忧,即便景渊恨他怨他,他也从不后悔当初将他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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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有点事,所以更新晚了点。


第八十章 子御提议,两人到达(一更)
  “景渊那人,纵是脾性怪异些,待谁都不甚和善,却不会看着皇上病情加重无动于衷。”
  周子御在药王山拜师学医十年,君凰在药王山跟老药王习武五年,两人是旧识,又是表兄弟。虽则君凰因着目睹一场宫变,再经历一场万毒池中万毒蚀身的九死一生后性情大变,五年的时间相处下来,周子御又是个话多开朗的性子,这般两人的感情自是旁人比不得。
  否则也不会在其他人都惧怕君凰之时,周子御还经常出现在摄政王府。
  在周子御看来,君凰就是个面冷心热的家伙,虽则被君凰欺压多年,那所谓的心热他也从未见过。
  “景渊是怎样的人,本宫与皇上都很清楚,皇上只是不愿再给他增负担,也不忍将君临丢给他一人。”
  她很想自私的就这般什么都不管不顾带着皇上离开,但在她眼里,景渊终究是弟弟般的存在,皇上不愿景渊一人承受所有,她又何尝愿意?
  所以才会与皇上商议,将名声在外又出身高贵的倾城公主赐予景渊为妃。
  说来君临为战胜国,若不同意,天启也不必送来和亲公主,毕竟是君临提条件由天启来满足。
  倘若这次天启那边送来的不是倾城公主,而是旁的人,这场赐婚也必然不成。
  会想着给倾城和景渊赐婚,还是源于少时母后的一句玩笑话。
  彼时景渊不在,就她和君桓在母后身侧。
  母后道,待将来他们长大,便给她和君桓赐婚。至于景渊,他与天启国倾城公主生辰为同一日,是为缘分又身份相当,届时便为景渊到天启求娶倾城公主。
  那时年幼不觉为真,而今物是人非,旧人提及之事总归意义不同。又想着倾城公主流落在外多年,当是并未沾染许多娇养公主的陋习,加之当年倾城公主小小年纪便有着容色无双聪慧过人的美名,当是配得上景渊。
  故此才未对天启送来和亲公主一事有任何意见。
  原以为景渊不杀倾城,还允倾城好好活着是因着她早前让人给他传去话。自宫宴那日在御花园遇见,听他的言辞方知,他留着倾城并非是她的缘故。
  这才更加放心。
  纵是想不透景渊因何如此,倒也总好过他对任何女子都不上心。
  有一人陪着,她与皇上即便离开,景渊也不至于孤单。
  周子御看到君桓苍白着一张脸还咳个不停,心有不忍,“皇上想让景渊接下这皇权,其实不是没有法子。”
  君桓闻言,突然双眸一亮,“什么法子?”
  皇位早晚得交与景渊,他也一直在想究竟什么理由才能让景渊更容易接受,然想了这许久,仍未想出一个行得通的。
  景渊甚至连一个静下心来好好说话的机会都不愿给他。
  周子御挑眉,“皇上可从摄政王妃身上着手,或许由着王妃来劝解景渊,会更有成效。”
  君桓与孙扶苏对视一眼,皆有不解,“倾城公主?”
  孙扶苏又道:“子御何出此言?”
  她是知晓景渊待倾城不同,却不知究竟不同到何种程度。
  恰是此时,一直伺候在君桓身侧的刘公公进来通报:“启禀皇上、皇后娘娘,摄政王和王妃到了。”
  君桓和孙扶苏先是一愣,而后便是一喜。
  这么多年,哪一次召见得景渊搭理过?如今单独召见倾城公主,他竟是跟了过来!
  周子御露出一个果然如此的表情,“皇后娘娘此番可是已明白子御为何这般说?”
  君桓笑骂一句,“朕这皇弟,难道还怕朕与皇后对他的王妃做什么不成?竟是丢下国家大事不处理也要陪着人过来!”
  话是这般说,面上的喜悦却半点不掩饰。
  “宣!”
  “是。”刘公公应声退下。
  *
  摄政王府的马车一直到御书房外方停下。
  君凰看着躺在他腿上继续睡着的顾月卿,并未将她唤醒,也没有下马车的意思。
  赶车的是翟耀,君凰没有命令,他便也守着马车不动,就这般抱着剑背靠着马车闭目小憩。
  翟耀是君凰的近身侍卫,自来冷肃着一张脸,杀人手起刀落的事没少做。就这般闭上眼,守在御书房外的内侍宫婢便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惊扰到那马车上的主人被这侍卫一刀斩杀。
  是以这一等,又是半炷香时间过去。
  马车依旧没有半点动静。
  内侍宫婢,就连当初被打发去摄政王府传赐婚圣旨,伺候在君桓身侧的总管太监刘公公也已吓出一身冷汗。
  心中直叹息,摄政王难得入宫,这一入宫就将人吓得半死,还不如一直不来。
  马车外水深火热,马车内却安静闲适。
  紧闭着眼的顾月卿忽而眉头轻皱,阖上的眼眸缓缓睁开,恰撞入君凰深不见底的赤眸中。
  他松散的墨发随着微微垂首瞧她的动作,有大半从他肩头顺着暗红色的袍子滑到身前,配以他妖冶的面容及深邃柔和的眸光……
  让人不由得便被惑去心神。
  他这般相貌,全然当得起一个天下无双。
  猛然发觉两人此番姿势,她竟是头靠在他腿上,他一只手揽着她的后脑,像是怕骨头咯到她一般,另一只手则握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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