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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妃倾城-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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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淡应一声:“是。”
然这般于旁人而言极其简单之事,落到她这里怕是一生都不会如愿。
这漫漫复仇路,倘若顺畅,她必要站于权势顶端,再不能过平淡日子;倘若不顺,付出的将会是她的性命及她多年来的筹谋努力。
所以不管成与不成,她这一生都注定再无法安生。
却见他盯着她的眉眼,像是承诺一般的郑重,“既是王妃所求,本王便允诺王妃一世如此,可好?”
在这乱世之中,谁人的安居不是旁人的守护?
君凰身份贵重权势滔天,莫说往后,便是如今他周围也隐着各种危险,凡有野心逐鹿天下之人,谁不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而今她为他的王妃,自也要面临许多危险。
这点她知,他更知。
然他却要允诺她一生如此。
此事说来容易,做来何其艰难。
若当真要如此,少不得他在前方披荆斩棘,方能护得她一安居之所。
更况他尚不知她还有许多事要做。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他说出这番话时,她内心极是触动。
心中明白,面上却不能不忍也不愿拂了他的意,“好。”
“倾城不敢保证其他,但一杯热茶,一口热汤,倾城尚能为王爷备好。”
于君凰而言,从前只需上阵杀敌保家卫国及处理朝中政务,除此便再无其他。
如今不同,他有想要相伴一生之人,除却身上丢不开的责任,他还想好好与她过日子。
此番那个他想要好好过日子之人却来告知他,他可在外冲锋陷阵,她则为他守好后方,待他疲累归来,可寻得一归属之地。
这种感觉,前所未有。
盯着她清冷却带着少许柔和的眉眼,君凰心思微动,轻轻扣上她的腰肢将她揽在怀里。
下巴靠在她的发顶,“王妃切记今日所言,倘若将来王妃未做到,本王断不会轻饶。”
一句话,饱含着许多情绪,却也隐着浓浓的威胁。
听得顾月卿心底一颤,暗暗想着,若她大仇得报,为他守好一方之地又何妨?
她也知道,君凰这番带着威胁的话并非说来吓一吓她而已。
君临摄政王,自来便是杀伐果决冷戾之辈,便是在她的内心深处他是个极其温柔之人,也一样否决不了他根深蒂固的处事风格。
他若温柔,必是这世间最温柔之人。
他若狠戾,这世间当也无一人能敌得过。
自然,她的允诺也不仅是说说。
至少这一生,他是第一个让她甘愿为他守好一方之地的人。
将脸贴在他胸膛上,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顾月卿轻轻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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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昨天有事出去,回来得实在太晚了,所以二更一直没更,今天会把昨天欠下的更新补回来。
二更中午十二点过来刷。
真的十分抱歉了,连评论区都不大敢去看~
第七十四章 倾城迟钝,君凰闷气(二更)
月光下,两道身影紧紧相拥。
良久,君凰方将顾月卿松开,“夜里凉,回吧。”
说着就要伸手再去牵她,却是要牵她的左手,顾月卿一惊,快速躲过。这个举动让君凰愣了愣,显然有些不明白适才还好好的,怎地便突然就疏远了他。
还不待他多想,便觉另一只手被握住。
他冰凉的指尖落入她温热的手心,接着便听她空灵的声音传来:“来时王爷牵着倾城,回时便由倾城牵着王爷。”
君凰的心猛地一怔,须臾化作一抹轻笑,“好。”
月光太暗,他并未瞧见她眸中隐着的慌乱,也未看到她说出这番话后变得绯红的脸颊。
见他的注意力被转移,顾月卿才轻轻松口气。
虽是牵手未必会触碰到手腕,她还是不得不小心些。
不想半途而废。
却未想到,情急之下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不知他可会觉得她轻浮不知礼?
走了几步,顾月卿忽而听到君凰道:“王妃从前可有听说过本王?”
不知是不是错觉,顾月卿总觉得君凰在问出此话时,似有些紧张。
转念一想,君凰是何人?又怎可能因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而紧张?许是她适才太过慌乱的缘故,这才产生的错觉吧。
“王爷之威名天下皆知,倾城自也不例外。”
原牵着他的手却被他反握在手心,他手上微微用劲,便迫使她停下步子。
不解的回头看他。
却见昏暗的视野中,他面上情绪有些莫测难明,“本王指的并非这个。”
“嗯?”
顾月卿不解,不是问她可有听说过他?她听说过啊!
君临摄政王,君临权倾朝野的战神,传闻他有一双赤眸,嗜血食人,凶狠残暴,却容颜俊美如妖,这样大的名声,天下谁人不知?
不是指的这个,那又是什么?
总不会是……他记起了当初在万毒谷之事?
这般一想,顾月卿便压下心中震惊故作神色如常的试探着问:“莫不是倾城从前与王爷见过?”
“并未。”这两个字说得有些生硬,君凰的面色似也有些不好看。
原来当年母后常挂在嘴边与他的提及的婚约,她竟是半点不知情!
君凰有些烦闷。
之后从林间走回青竹院,两人就这般牵着手,却谁也不再说话。
君凰不说,是因着心底郁闷。
顾月卿不说,则是在琢磨君凰之前所言为何,同时她也察觉到君凰的情绪似有不对,便未出言打扰。
却不知她迟迟不言,反倒让君凰原就郁闷的心情更加郁闷。
这人若不是顾月卿,君凰此番便是不冷戾相对,怕也早已直接拂袖离去。
总归如何也不会暗自生着闷气,还担忧她的身子和安危,故而一直牵着她回到青竹院。
待将她送回屋中,君凰绷着一张脸道:“王妃早些歇着,明日不必将药膳送到月华居,本王会过来。”
“好。”
却总觉得他有哪里不太对劲,回想一番适才的相处,她好似并未说错什么话,怎生好好的便像是生气一样?
莫不是果如传言一般,君临摄政王喜怒无常?
微微拂身,“倾城恭送王爷。”
君凰刚要抬起的步子一僵,颇有几分高深莫测的看着她。
却见她疑惑的与他对视,“王爷可还有事要吩咐?”
君凰瞬间便觉得有一口气堵在心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又不能冲她发火,生怕会吓到她。
“无。”
罢了,她就是个木头人,心硬得跟石头似的,说话还总一板一眼,丝毫不像二八年华女子该有的模样。
这点他早便知晓,又与她计较这许多做什么?徒增烦恼。
“那……王爷慢走。”
得了,好不容易顺下去的烦闷又给提了上来,他若不再快些离开,怕是会被她气得吐血。
有谁家妻子巴不得丈夫快些离开自己屋子的?
若换作旁的女子,定然会想方设法将他留下。她倒好,多番让她搬回去同住她不同意,而今他人在她的屋子,见着他要走竟也不做丝毫挽留。
越想越心累,索性直接转身离开。
方到门外,便听屋中之人道:“秋灵,我适才可是有什么话说得不妥?怎地王爷像是生气的模样?”
“想是主子您多想了吧,王爷瞧着对您很是关怀,又如何会生您的气?主子可累?可要梳洗歇下?”
“如此也好。”
门外的君凰:“……”
不愧是主仆,完全不知症结所在。
好在是嫁与他,若是嫁与旁人,谁人受得她这番蠢笨?
也不知倾城公主自幼聪慧过人的传言从何而来,这般言不符实。
*
京博侯府。
御景园。
君黛一直坐在床边守着昏迷不醒的春蝉,面色已渐显憔悴。
晋嬷嬷来唤她去用膳,她也不为所动。别无他法,晋嬷嬷便只得将膳食送过来,岂料还是被她打发了出去。
自春蝉受伤昏迷到现在将近五个时辰过去,君黛滴水未进。
晋嬷嬷提着食盒站在门外,迟迟不肯离开。
恰见端了一碗汤药走过来的周子御。
第一公子,风姿卓绝,便是端着汤药亦难掩一身气韵。
晋嬷嬷一时看得有些入神,而后心底泛起一抹淡淡的忧伤。转眼二十多年过去,她们这些原在宫中伺候长公主的老人也随着长公主在京博侯府生活了二十多年。
这二十多年来,她从未见过长公主与侯爷红过一次脸。夫妻和睦,当是那些话本子里说的举案齐眉之典范。
她如何也不会想到,感情如此笃厚的两人,相守二十多年还会闹出这般大事。
更是如何也想不到,大小姐竟不是大小姐,真正的大小姐已在侯爷的眼皮子底下被人掉换去。
难怪当初长公主在府外偶然撞见春蝉被卖到勾栏院,同坐在马车中的侯爷会那般愤慨。当时仅以为是王爷心善,见不得这等腌臜勾当,如今想来,王爷当日之举怕是别有深意。
难怪这么多年侯爷对大小姐虽是溺爱,要什么给什么,却从未真正给过她教导,倒是对大公子期望甚高。
严厉,却不乏为人之父对儿子的关怀。
从前以为是侯爷对女儿多加偏爱,而今想来,好似并非这般回事。
侯爷是故意不管大小姐,若非有长公主这些年的教导,在侯爷那般不管不顾的溺爱下,大小姐怕是连现在都不如。
或许,侯爷早便知与长公主的亲女并非大小姐,而是春蝉。
可侯爷这般作为又是为何?
给周子御见礼,“老奴见过大公子。”
周子御目光落在她手中食盒上,淡淡拧眉,“母亲还是不愿用膳?”
“是,长公主忧虑,老奴劝阻不得,大公子多加劝解长公主些。”
“食盒给本公子。”说着单手端着药,空出一只手去接食盒。
晋嬷嬷忙欣喜的将食盒递过去。
周子御接过后道:“还要劳烦嬷嬷在外间候着,待会儿照顾母亲回去休息。”
“老奴职责所在,当不得大公子一声‘劳烦’,大公子还是先进屋将药给大小姐喝下,也免了长公主一再担忧。”
“嗯。”举步走进去。
待看到坐在床榻边憔悴的君黛,周子御身子微顿,轻声道:“母亲。”
君黛闻声回头,挤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子御来了?”
目光落在他手中汤药上,“药又煎好了吗?”
周子御点头,“嗯。”
这已是今日的第三副药,早前煎好的两副皆已喂春蝉喝下。
“母亲先来吃些东西,倘若将身子累垮,待妹妹醒来瞧见想是得担心了。”
“我不饿,你先将药给我,我来喂你妹妹。”
说着就要起身,然因太久保持一个姿势,一起身便险些跌倒。
周子御将手中食盒一放,快速闪身过去将她扶住。
“母亲小心,药儿子来喂妹妹喝下便可,母亲先将食盒中的饭菜摆放好,儿子也已有一日不曾进过食。”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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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不定时,晚上八点来刷。
第七十五章 春蝉醒来,心中顾虑(三更)
听周子御说他也一日未进食,君黛略一迟疑,“那母亲去将饭菜摆好。”
同样是她的孩子,她心疼女儿,自也心疼儿子。
周子御见终于说动她,这才轻轻松口气。
端着药碗走到床边,轻缓的扶起春蝉便开始喂她汤药。
因是昏迷着,几乎喂一半洒一半。
看着她这般昏迷不醒的模样,周子御自来带笑的眉眼显得有几分凝重。他已着人去查,定要将当年之事查清楚。
可笑这么多年亲妹妹流落在外吃苦,他们一家人却宠着一个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人。
倘若周花语当真无辜,又不曾变得如今这般胡搅蛮缠,他许还会念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继续让她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
岂料周花语自己作死,还将他妹妹伤成如此模样,想要继续在周家作威作福,绝无可能。
还有父亲那里……
他纵是尊敬父亲,但诚如母亲所言,倘若妹妹被人掉包确是父亲默许,那无论如何也不可原谅。
君黛已将饭菜摆好,“子御,我来喂吧,你去吃些东西。”
周子御闻言回头看她,淡笑道:“母亲先吃,儿子喂完妹妹的药就来。”
不想他太担心,君黛便端起饭碗,夹起一口菜后她却无半点食欲。
就这般硬吃下几口。
她已不再想倘若丈夫当真欺骗她,她该当如何。而今她唯一担忧的便是女儿何时能醒来。
待女儿醒来,她便好好补偿她,给她这个世间最好的,让她过上大小姐该过的日子。
这般想着,恰听到两声低低的咳嗽声传来:“咳咳……”
君黛一惊,手里的碗和筷子随意往桌上一扔,起身快步走过去,便见周子御半扶着春蝉靠在床弦上,一手拿着手绢在给她擦拭吐出来的药。
不止君黛焦急紧张,便是扶着春蝉的周子御手都有些发颤。
春蝉吃力的睁开眼,入眼便是焦急中夹带着欣喜的两人。
眼神一闪,心中五味杂陈。
想要坐起身,无奈太虚弱,动了两下都动不得,便索性就这般。
她的动作落全然落入君黛眼中,忙焦急问:“春……你想要什么?我去给你拿?”
此番君黛的心底无比苦涩,春蝉,不过是将她买进府时让晋嬷嬷随意起的名。她的女儿本该是金枝玉叶,竟是连个正式属于她的名字都没有。
她如何对得起女儿?
春蝉见她如此,心思微动,抬手一摸,原本挂在脖颈上的玉佩已不见。
心下一派苦涩。
她本以为可以将这件事埋在心底,待将来查清楚,她便寻个借口出府,从此再不打扰他们一家人的生活。
真是天意弄人。
早知如此,便是会违背夫人的意愿,她也不去给大小姐送膳食。
这般一来,也不会给他们增添烦恼。
她不期望有人爱宠么?自然不是,她只是不想她的突然出现打破别人原有的安稳生活。
京博侯府,世家权贵,若她当真是他们的女儿,相认后必定要将她的名字载入族谱,夫人又是长公主,当也要上报皇宗。
这般之下,定然会闹得人尽皆知。
亲生女儿流落在外多年,养了十六年的千金却不知是不是亲生血脉,这样的丑闻一旦传出,京博侯府的声誉必定大受影响。
不止侯爷夫人,甚至连大公子亦会因此名声受损。
当年之事,不管是否是他们的错,若没有京博侯府,没有夫人,她也活不到今日。
撇开其他不谈,夫人于她有救命之恩,单凭此,她便不能忘恩负义的陷夫人于不义。
人生在世,并不是谁天生欠着谁的。
如若当真是他们生下她,她感念他们给她生命。往后会不会心生怨怼她不知道,但至少此刻她是不怪他们的。
要怪,就只能怪她命不好。
平心而论,她在京博侯府为奴这些年,侯爷夫人都待她极好,而那时他们并不知她与他们的瓜葛。
不管侯爷夫人还是大公子,都是好人。
“不必劳烦夫人,奴婢仅是想起身拜谢夫人和大公子的救命之恩。”
周子御侧身正准备将药碗放到近旁案几上的手狠狠一顿。
君黛眼中隐着泪花。
“……不……你不必感谢,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你可还有哪里不适?肚子饿不饿?”
君黛显得有些手忙脚乱,她甚至都不敢告知春蝉,她是她的女儿。生怕春蝉会怨恨她,怨恨她将她弄丢,怨恨她这些年让她为奴为婢伺候人,怨恨因着她的缘故,她才受此重伤险些丧命……
看到君黛这副模样,春蝉心底也不是很好受。
却强压下心底的情绪,平静道:“奴婢已无大碍,夫人不必挂怀,想是喝过药的缘故,奴婢并不觉得饿,多谢夫人关心。”
身子虚弱,一番话说完,春蝉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周子御见此,忙给她把脉,而后道:“你身子虚弱,少说些话。”
“对对对,少说些话,好好休息。”君黛连连道。
微微敛下眼睫,“多谢大公子,多谢夫人。”
周子御淡淡看她一眼,随即直接拿出手里的两块玉佩递到她面前,“这两块玉佩本是一对,乃是皇舅舅给母亲的嫁妆。”
“当初母亲将其中一块给了我,另一块则给了妹妹,然妹妹方满月,属于她的那块玉佩便被手脚不干净的婢女盗去,自此丢失无踪。”
周子御自来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即便她之后会生怨,她也有权知晓真相。
春蝉却误会了他的意思,直接瞪大眼睛看他,眸中透着一股不可置信,半晌才一字一顿道:“我的玉佩不是偷的!”
为奴婢多年,她头一次反驳主子。
君黛一见她生气,有些着急,“不不不,子御不是这个意思,玉佩自然不是偷的,我知道,你才是我的女儿。”
“真的,我没骗你,不信你看看你哥哥的眼睛,可是与你的极其相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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