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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军医那拿了些药，了解如何使用后便端着木盘进了他的营帐。

　　　　她进去不需要通传，所以也不知道里面的人是不是空闲。

　　　　他正和王辩在说着什么，见她进来，幽深的目光短暂地停留了一会就移开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南鸢就自觉地将药盘子放到了旁边的小桌子上，等他忙完。

　　　　王辩也注意到了她，可也不好开口说什么。

　　　　“记住，出去吧。”

　　　　他说话一向言简意赅，她进来后没一会儿便交代完。

　　　　临走时王辩还笑嘻嘻地看了她一眼。

　　　　南鸢浑身一个激灵，以前那么严肃，突然这么笑……有点不适应。

　　　　两人一个月没说过话，突然营帐里只剩下两个人又显得有些尴尬。

　　　　摒除那些尴尬的念头，南鸢木着一张绝美的脸蛋，端着药盘子走到他面前，将药盘子放在桌上。

　　　　灵动的双眸微抬，看了他一眼，“换药。”

　　　　这一个月没怎么见，也没机会说话，心里早就已经痒痒的，赫连泽掩了掩眼中的喜色，坐在椅子上面对着她，示意她可以动手了。

　　　　南鸢心里默默赌气，他还冷着一张脸！

　　　　“脱衣服。”

　　　　赫连泽闻若未闻，黑眸锁在她身上，不动。

　　　　“脱衣服，换药！”

　　　　“你帮我。”

　　　　他的声音沉沉的，清冷。

　　　　帮他脱衣服？凭什么？

　　　　南鸢刚想瞪他，又想起来他受伤了，这才扯了扯嘴角，上前一步去脱他衣服。

　　　　他坐着，所以南鸢需要弯下腰，女子熟悉的清香扑面而来。

　　　　轻柔地脱下他的衣衫，脸上的酡红还未散去，瞳孔里就浮上一抹担忧之色。

　　　　他的胸口处缠着纱布，在那个地方还微微冒着血。

　　　　一开始的别扭和尴尬顿时消散，心疼盈在心头。

　　　　她眼眸里的神色被他全部纳入眼底，他想伸手摸摸她的脸颊，告诉她不要担心。

　　　　南鸢小心翼翼地将纱布拆除，生怕动作大了碰疼了他。

　　　　没了纱布的遮挡，那一块刺伤明晃晃地摆在她眼前，又开始冒血……

　　　　她一时慌了，她没学过医术，但不是说没什么大碍吗？怎么还会流血？

　　　　拿起药瓶，她的手微微颤抖。

　　　　陡然，一双温热的大手掌包裹住了她的，眼神坚定而又宠溺。

　　　　“鸢儿。”

　　　　“是不是很疼？我现在就给你上药，可是我怕……”她一时手足无措，没给人上过药，她又怕弄疼他，怕自己手法不对，可又怕不及时止血会有危险。

3　第四百七十八章　不能剧烈运动

　　　　看她语无伦次的样子赫连泽忽而笑了，很温柔地淹没了她的忧虑，黑曜石的眸子闪闪发光。

　　　　“不疼，别紧张。”

　　　　他怎么能让他的鸢儿为他担心呢？

　　　　在他的指导下南鸢终于给他换好了药，又换了新的纱布，这才将他的衣服一点点穿上。

　　　　可她的手刚给他穿好内衣，还没扣上的时候她就被拉到了他怀里。

　　　　额头抵着额头，呼吸缠着呼吸，温热的触感相融。

　　　　他的头一偏，朝着她的唇袭来。

　　　　南鸢避无可避，被他缠着亲了又亲。

　　　　他身上有伤，她不敢随便动，也不敢推开他，这才让他得逞。

　　　　可是他似乎并不满足，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南鸢赶忙抓住那只会犯罪的手，“别…你身上有伤…还不能…不能剧烈运动……”

　　　　一番话说的她的脸更红了，赫连泽也深知，逼得太紧反而适得其反。

　　　　只能抱在怀里又亲了一番才放她走。

　　　　南鸢出来的时候整张脸通红，红到了耳根……

　　　　赫连泽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真美妙。

　　　　关于之前的僵局，谁也没有再提起，也都很默契地选择遗忘这件事。

　　　　她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任性。

　　　　相对于和谐的浮玉国这边，凤洛国的情况可没那么乐观。

　　　　这次交手伤势还算好，他也受了伤。

　　　　“太子殿下，发现一具尸体。”

　　　　沈冬面色凝重，是一具女子的尸体，已经付烂了。

　　　　慕泫然看了之后便派人送了出去。

　　　　这就算是一份礼物好了。

　　　　而这份礼物就是送到敌人手上，浮玉国军营收到时莫名其妙，周轩更是怀疑其中有诈。

　　　　派军医来检查一番，围过来看的士兵都被那腐臭的味道熏到了一边去，那尸体已经不成样子。

　　　　军医细细检查了一番，送尸体身上搜罗出了一块上好的檀木……

　　　　此时军营里南鸢正在给他换药，自从上次给他换药后，他就再不许其他人来。

　　　　看在他受伤的份上南鸢也就依着他，只是大多时候都是迷迷糊糊地被他占了便宜。

　　　　赫连泽抱着她，热气喷洒在她的颈窝里，痒痒的，可是他却还要凑上来。

　　　　“皇上！”

　　　　营帐外传来了周轩焦急的声音，南鸢一听立刻要从他身上跳下去，可是他却按着不让她动弹。

　　　　“有要事！”

　　　　赫连泽敛了敛眸子，不是重要的事周轩也不会那么坚持。

　　　　南鸢明白他在想什么，这次下来他也没拦着，她尽快地给他穿好衣服。

　　　　待整理好后周轩便带着二人去了外面，士兵围着的地方。

　　　　“这是什么味道啊？”南鸢皱了皱眉，空气传来的味道有点恶心。

　　　　周轩沉着脸没说话，南鸢已经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赫连泽到了后士兵纷纷都站到了两边让出了路来，军医这才上前来。

　　　　映入南鸢眼帘的是那具已经认不出样子的尸体，想必味道就是从那里传来的，只是那是谁？

　　　　“谁放这的？”他声音微沉，有些不悦，一手揽过南鸢，让她的脸可以埋在自己怀里。

　　　　“是凤洛国送过来的。”一名士兵回禀，“说是送给皇上的礼物。”

　　　　他冷冽的俊脸上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眼神扫到军医身上，他突然将一块檀木交到了赫连泽手上。

3　第四百七十九章　琼华的尸体

　　　　南鸢看的真切，那是一块上好的檀木，上面也沾染了很浓的臭味，可是那上面的字，她永生难忘。

　　　　看着那一团黑黑的东西，南鸢的思绪忽地被拉远了，她怎么忘了逃来边境的那一晚经历了什么。

　　　　所以……这个人……

　　　　“琼华？”他不确定地皱了皱眉，那是琼华？

　　　　这块檀木他怎么会忘记，琼华一直很保护一直挂在脖子上的。

　　　　黑眸危险地眯起，仅凭一块檀木就认定太轻率。

　　　　“属下已经检查，确实是琼华公主！”军医说起来十分确定，让她的心头一震。

　　　　琼华，她真的死于……

　　　　不禁抬起头看看那人，他似乎也是目光一顿。

　　　　不管怎么说，琼华也是跟他一起生活了十年的人，虽不喜欢，但却也是赫连烨的女儿。

　　　　她居然是死于非命。

　　　　“琼华公主身上有多处伤口，有别人侵犯的嫌疑。”

　　　　多么熟悉的话，只是用在了不同的人身上。

　　　　当年如英的尸体被人找出来时，太医也是这么判定的。

　　　　她是被人侵犯至死！

　　　　如今，这个凶手也以同样的方式赎罪，很公平。

　　　　想到这里南鸢却觉得自己的心痛了一下，虽然只有那么一瞬间，可是却让她无法忽略。

　　　　琼华，是赫连烨的女儿，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这世界上，她所有的亲人，除了赫连烨都死了。

　　　　她觉得全身上下都好冷，从里到外。

　　　　忍不住往他的怀里又缩了缩，他以为她是被这样的死亡吓着了，疼惜地吻了吻她的额头以安抚她。

　　　　握紧了手里那块檀木，目光透着摄人的光，无比冰冷。

　　　　“好好葬了。”

　　　　礼物，这份礼物收到了，礼尚往来，慕泫然，等着你的。

　　　　他还没想好要这么把这件事通知给赫连烨，她不是应该好好地在宫里待着，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所有人都以为琼华是死在了慕泫然手上，但只有她知道并不是，而是一些见色起意的人。

　　　　一连几天，她都有些游神，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琼华死了，如英的仇也报了，可是她的心里却并没有如期的那么舒服。

　　　　她的食欲也不好，整个人脸上就写着心不在焉。

　　　　赫连泽有些害怕，将她抱在怀里。

　　　　“鸢儿，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她不会这样的，怎么会突然变得不说话又沉默又六神无主。

　　　　南鸢闭上眼，痛苦地想到了那晚上发生的事情，这几天她的脑子里一直在重复那个画面。

　　　　“鸢儿……”他贴近她的脸颊，轻声唤着她的名字，“告诉我。”

　　　　南鸢将脸埋在他的胸口，良久，像是下定决心一样抬起了头，眼眶里有一片湿润。

　　　　心像是被生生扯开一样，手也不自觉地跟着收紧。

　　　　“琼华她，不是死于慕泫然之手。”她说的很慢，却异常坚定，“我亲眼看到她被一群歹人抓住，捆绑……”

　　　　那一幕又重新浮现在眼前，像是梦魇一样。

　　　　他一顿，又听见她继续说，“是她害死了如英，是她的父亲害死了悦沅，那一刻我的心里只想着报仇，所以没有阻止，而是迅速离开。”

　　　　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难以描述的事，说不出是对是错。

3　第四百八十章　谁都没你重要

　　　　说完后她就定定着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应。

　　　　知道她是这样一个见死不救的女人，他会怎样？

　　　　琼华是他的妹妹，即使不是亲妹妹。

　　　　所以，这就是她这几天一直无精打采的原因。

　　　　看着她的眼眶泛红，小脸上一如既往很倔强，他伸出手，覆盖住她的脸，大拇指在她的脸颊上慢慢摸索。

　　　　“幸好你没事。”

　　　　他的语气里带着疼惜，还有一种庆幸。

　　　　还好这一切的承受不是她，不是她。

　　　　他的话让她睁大了双眸，他……

　　　　而回应她疑惑的则是他的怀抱，温暖的，让她忘记所有不美好的事。

　　　　低低的声音从耳后传来，“我就是这么自私，只希望你没事。”

　　　　如果都要出事，只有一个能幸免，他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她。

　　　　只有她，是他最在乎，最想要的。

　　　　其他人，他无暇顾及。

　　　　“可是她……她是你妹妹。”她犹豫着说出口，这也是一直困扰她的。

　　　　“琼华对你，一直都并非是兄妹之情……”如果不是她亲口承认，她也不敢相信。

　　　　他松开她，捧着她的脸，一字一句，“谁都没有你重要。”

　　　　其他人的感情他都视而不见，或者说不会去察觉，因为没上心。

　　　　“她于我，只是恩人的女儿。”仅此而已。

　　　　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有多自私，琼华已经死了，可是她却还因为这样的答案而高兴。

　　　　可是她实在是忍不住，这或许就是爱吧。

　　　　“我就是因为琼华的原因才不肯叫你哥哥。”既然说到这里，她也就坦白了，“她一直称呼你泽哥哥，所以我不想……”

　　　　不想和她一样，不想让自己像她一样。

　　　　赫连泽微微一勾唇，点了点她的鼻子，“哥哥这个称呼永远是你的。”

　　　　眼里亮晶晶的，想起了那个小女孩。

　　　　可是她……都不记得了。

　　　　“为什么？”

　　　　“你……”刚要脱口而出又被他收回来，“以后你会知道的。”

　　　　现在两人的相处模式已经很好，既然那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幸而南鸢也不深究。

　　　　琼华的尸体被送了回去，葬在了浮玉国。

　　　　赫连烨知道消息后整个人都有些崩溃，他一直被琼华当南华来疼，可是……

　　　　到头来，南华不认他，琼华也死了。

　　　　日子过得飞快，转眼又是一年。

　　　　南鸢不禁回想，四年里和他在一起只过了一次年，这是第二次，却是在军营里。

　　　　军营里的年夜过得也很热闹，他们一共打了半年的仗，彼此间也都已经熟络。

　　　　赫连泽准许年夜的时候可以好好喝一喝，但是还需要轮班换岗保证安全。

　　　　任何时候都不能掉以轻心，这是战场，不是儿童嬉戏。

　　　　赫连泽被他们轮番敬酒，他也不拒，一一都喝下。

　　　　他的酒量不小，但是年夜这天还是给他喝醉了。

　　　　南鸢扶着他，像是一座山压在身上的感觉，他的整个身子都压在她身上。

　　　　“你都没骨头的吗！”南鸢咬着牙恨恨地瞪他，可男人像是并未察觉到，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任由她摆弄。

3　第四百八十一章　睡着了还要吓唬我

　　　　好不容易把他放倒在床上，南鸢一手插着腰开始大喘气，他也太重了吧！

　　　　“喝那么多，你看你现在！”嘴上虽然埋怨着，但还是软下心来帮他脱鞋和外衣。

　　　　喝醉的赫连泽还算比较乖，不反抗。

　　　　脱掉他的鞋和外衣，拉过一边的被子盖在他身上。

　　　　南鸢坐在床边的高台上，撑着一只手观察着他。

　　　　赫连泽拉着她的手，一直不松开。

　　　　南鸢也不急着走，就坐在那里。

　　　　“你说你睡着了还要拉着我，不让我睡觉，你的心眼是不是太坏了。”

　　　　她的眼角带着笑意，收都收不住，像是一种无意识的行为。

　　　　“嗯。”

　　　　他的声音让南鸢一怔，伸着脖子看了看，他依旧闭着眼睛，没有任何动静。

　　　　“你睡着了还要吓唬我！”

　　　　男人没有声音，静静地闭着眼睛。

　　　　南鸢叹了口气，突然想到什么，眼角挂着一缕悲伤。

　　　　“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个孩子吗？”她的声音很轻，轻轻地打在他的心上，“我很想有个我们的孩子，可是李太医也说我很难有孩子了……”

　　　　她的声音顿时失落了下来，那一次流产伤了她的身体，想要怀上孩子的可能性很小了。

　　　　“这几年我总是会想他会长什么样，哪里像你，哪里像我……”憧憬的语气里透着一丝笑意，“应该是个很漂亮的孩子。”

　　　　赫连泽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她又是五国第一美人，孩子一定也是难得的漂亮。

　　　　她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没有注意到床上的人不由地皱了皱眉。

　　　　南鸢觉得自己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将他温热的手拨开放进被子里。

　　　　将他的鞋工工整整地摆好，拿过他的外衣叠了起来。

　　　　突然她好像摸到了一块硬硬的东西……好奇地掏出来……

　　　　顿时，她整个人都怔在了原地。

　　　　玉佩！

　　　　这么熟悉的花纹，这么熟悉……

　　　　他怎么会有？他也有一块？

　　　　不是说只有凤洛国太子才配佩戴，世上绝无仅有吗？

　　　　不对……离儿说过事实上有两块，慕泫然手上那一块是后来做的，而原来的那一块是前太子的……

　　　　她不可置信地捏紧了那一小块玉佩，这块色泽极佳，雕刻手工也是上等。

　　　　他是……

　　　　脑子里的那个可能在无限地被放大，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是这块玉佩又做不得假！

　　　　他说哥哥这个称呼一直是她的，是因为……

　　　　“哥哥，你长得真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哥哥，你流血了疼不疼啊？”

　　　　“哥哥，我想我娘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啊？”

　　　　“哥哥，你为什么总是不笑呢？看起来好严肃啊。”

　　　　“……”

　　　　脑子里呈现的画面和话语让她一瞬间像是回到了十几年前，嘴角竟也不自觉地牵起。

　　　　那个她喜欢称为哥哥的人，不爱笑，不爱说话，可是却对她很好。

　　　　而他对自己说的最后一句话则是，“你不能随便嫁给别人。”

　　　　这句话她一直记在心底，那时候年纪小不明白，等长大了她才醒悟过来，哥哥是在意她。

3　第四百八十二章　我好想你清哥哥

　　　　可一晃多年，哥哥就再也没出现过，她就把这个人埋在了心底，成了自己的秘密。

　　　　她也很疑惑，为什么南盛谷催眠了之后她还能那么清晰地记住哥哥这号人，怎么其他的事都忘了？

　　　　莫不是她对他的印象那么深刻？深刻到她根本忘不了？

　　　　思绪拉回现实，南鸢的嘴角轻轻放下，眸中浮上了一层憧憬和遥望，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俊颜，一点一点地和印象里的人重合了。

　　　　他就是哥哥。

　　　　重新坐下，趴在他的床边，看着那张脸，却是怎么也看不够。

　　　　等待了那么多年，原来他已经在身边了。

　　　　可是哥哥，为什么要攻打浮玉国呢？

　　　　想起之前的种种，不管是她的胡闹，任意妄为，还是欺君罔上，他都包容待她，容忍她的小错误。

　　　　难道他早就已经认出她的身份了？

　　　　不知道是她的目光太过灼热，还是意识使然，床榻上的人慢慢睁开了眼睛。

　　　　一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