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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归桐-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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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来是为了万一出事好让她撇清干系,二来是为了坐享其成。
☆、第九十八章 嫉妒
母亲怎么会如此天真又如此绝情?
郭以珍这一刻懂得了什么叫心寒。
她虽然嫌弃母亲,却也没有想过放弃母亲自己一个人过活。
而现在在母亲毫不遮掩的责怪和嘲讽中,郭以珍猛然意识到就算刘旻没有发现,她也是成功不了的。
女儿身边新进侍女,刘旻必定会要看看,不会问也不问就引进来路不明的人。
刘旻是认得她的,只要见到她就会明白她是想来干什么。
她没有成功的可能性。
母亲早就意识到了,但是她没有半句提醒。
她是不是想万一侥幸成功了呢?
当年大伯父去世时,母亲又在父亲面前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她肯定怂恿了。
可是,现在却可以坦荡荡地说一句都是父亲一个人做下的和她无关。
郭以珍忽地心如冷灰,她低垂下眼帘极力把眼泪咽回去。
她以为刘旻的人会把她们带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处死。
结果没有。
马车一直走,一直走。
走了整整两个月才停下来。
她们到了广陵郡,新朝的最东边,已是临海。
护送她们来的护卫回去了一半,剩下的一半留着看守她们不许她们逃走。
母亲手里还有钱,她们买了一个小院子,日子勉强过得下去。
在那样的环境中,她竟然还趁乱把全部的贵重细软贴身带着了。
郭以珍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好。
她的母亲看着软弱,其实也就是看着罢了。
母亲为她找了门亲事,是个瘸子。
可是,家里很有钱。
母亲拼命劝她,让她答应。“这样的人家,你嫁进去一辈子就是吃喝不愁了。何况,那公子腿虽然是瘸了,但却肯定会一辈子都听你的话,这么好的亲事,你还哪不乐意?”
郭以珍冷冷地看着她母亲,“人家只是腿瘸了,而你是心瞎了。”
母亲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眸子中满是震惊和委屈。
“你是为了我吗?你是为了你自己。”
郭以珍问母亲,可她还是嫁了。
她又过回了从前呼奴唤婢的富贵生活。
母亲也如愿了,成日里都是吃喝享乐。
她的夫君很是宠爱她,果真不曾纳妾。
可是,在婆母、妯娌和亲戚面前,作为一个一分钱嫁妆都没有就进门的媳妇来说,她到底是没有底气的。
许多时候,她们明明当着她面嘲笑她,她却只能装作听不懂敷衍一笑了事。
她的夫君也为她出不了头,他一不是长子二不是受宠幼子,家中为他娶妻只是为了开枝散叶。
她的肚皮不争气,进门几年了还是一无所出。
能不纳妾,已经是夫君所能尽到的最大反抗。
郭以珍不知道这样的日子算不算得是好的,但她肯定她不想再过那种连买根宝石簪子都买不起的日子了。
这都是后话了。
*****
郭圣通今天在平府门口下车时见着了故人——孔曼和甄璇母女。
她们正好在上车。
郭圣通有些意外,不过想想也是三年了,甄邯国相的任期满了,他们一家自然还是回到常安城中来。
至于为什么到平府来拜访,也很好理解。
平家和甄家都是天子的心腹。
郭圣通笑着和孔曼问了声好,她对孔曼的印象倒还不算差,晚辈当尽的礼仪尽尽也是应当的。
孔曼回眸见是她,也笑着和她说了几句话。
郭圣通笑着回答了。
甄璇没有说话,她只是和郭圣通笑了笑就当作打招呼了。
她在人前还是一如既往的大方优雅,看上去真是像极了她温柔和气的母亲。
郭圣通无端有些想笑。
她把笑忍了回去,和孔曼点头作别。
可是那笑意还是微不可觉地从她眸子中散了开来。
甄璇始终注意着郭圣通,她看到了郭圣通转过身去眼角的笑意。
她心中立时就蹿起怒火来。
郭圣通在笑自己。
她在笑自己爱慕真定王太子不成吗?
郭圣通有什么好得意的?
不过是订下了婚约而已!
甄璇咬着下唇,将双手缩回袍袖中攥成拳头,才勉强克制住想要跳下车去骂郭圣通的冲动。
母亲孔曼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异常,回过头来看她。
甄璇忙低下头。
孔曼只当她又难过起来,轻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她的眉间有些内疚。
甄璇不怪母亲,母亲一早察觉出来她对刘得有了心思后就说多半刘郭两家是要结亲的。
甄璇不肯就这样退缩,她和母亲说他们要结亲早就结亲了,怎么会等到王太子都已经到了能婚娶的年纪还没动静呢?
母亲被她说动了,转天便去试探了真定王后。
谁知道真定王后就像听不懂言外之意似的,反而问母亲郭圣通怎么样?
这是委婉的拒绝了。
母亲回来后劝她算了罢,依照他们家的权势什么人家嫁不得?
可是甄璇没法忘记那双温润如玉的眸子。
她从没在旁人身上看到过那样的眸子。
她还是去真定王宫,寻着一切可能的机会和刘得说话。
越是和他接触,她沉沦的便更深。
甚至,在郭圣通和刘得定亲的消息传来后,她甚至想冲过去问刘得一句喜不喜欢她?
只要他说喜欢,她便是为良娣也是肯的。
她到底没有说。
因为她听见王宫里的侍女窃窃私语,她们在背后笑她。
她们笑她作为女子向男方提亲不成,竟然还这样千方百计地往上贴。
这些贱人!
甄璇气的浑身颤抖,恨不得冲上前去撕烂她们的嘴。
可是,她不能!
她是贵女,和这些卑贱的宫人争吵跌了她的颜面。
她转头去了真定王后跟前,甜甜笑着说府中伺候的人不中意,想向王后讨些使唤人。
真定王后虽然有些奇怪,但看在她父母的面子上还是应了。
那些宫人被她折磨的很惨。
母亲知道,却也只是叹了口气并不曾说什么。
倒是父亲,来骂了她几句,叫她彻底忘了刘得。
他不会容忍自己的女儿去做妾。
甄璇被骂了一顿,哭了好几天。
是啊,她怎么能做妾呢?
她怎么能屈居人下呢?
父亲的任期一到,她们就回常安城中来了。
父亲说要求陛下给她御赐一门好亲事,她会风风光光地出嫁。
她哭了许久后,也对自己说她要好好地活下去,她要让刘得后悔,她要让郭圣通仰望她。
可是,在今天看到郭圣通的那一刻,沉寂在心底的嫉妒怨恨重新又涌了上来。
她得不到的东西,凭什么就这么白送给郭圣通?
她心中怒火熊熊。
☆、第九十九章 进学
郭圣通自然不知道这些,她的心情始终很好。
甄璇对她来说不过就是一个认识的人罢了,她甚至都懒得向平又薇问起甄璇的近况。
反倒是平又薇听说甄璇父亲之前在真定国任国相,以为郭圣通和甄璇私交不浅,和她说起甄璇来。
等见着郭圣通一问三不知,才知道她们不过是泛泛之交,也就不再就此多说了。
下午时分雪势渐大,郭圣通怕路上难走便早早告辞回家去。
她想着那个乞女,一路上几次支开车窗向外望去,然而除了清寒凛冽的空气卷着雪花扑面而来,她什么也没看到。
郭圣通很有些意外。
她肯定那个乞女是在故意接近她,必定有什么为难的事想求她。
只是,郭圣通不明白为什么要选她?
她就算是翁主之女又怎么样?常安城中最不缺的就是权贵,她似乎顶不了什么用吧?
这个乞女不是真走投无路了,就是另有所求。
郭圣通还不知道答案,但是她想时间会给她答案。
可是,乞女并没有出现,这倒让郭圣通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到门口下车时,郭圣通甚至还驻足回望。
雪已经停了,只有几缕寒风还在流动着。
太阳从薄薄的云层中探出半张脸,清淡的阳光从阶前梧桐树稀疏的树枝中落下来,落在雪白的地上反射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几如彩虹。
她还是没看到那个乞女。
她转身往里走,并没有就此多想。
她先回了自己房中换了家常衣裳,才到母亲房中去。
母亲随口问过几句平府众人,刚准备吩咐绿萱叫厨下摆饭,忽听得郭圣通提起甄璇来。
“对了,阿母——
我今天在平府门口遇见甄璇和甄夫人了,我正好上车,她们正好上车。
既然遇见了,就寒暄了几句。
三年也真快,一晃就过,那时候大舅母为他们接风洗尘好像就是昨天的事。”
郭圣通感慨着,又好笑起来:“又薇姊姊还以为我和甄璇要好,问了我一堆有的没的。
我连她们什么时候回来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母亲前些日子便从长嫂的书信中知晓了甄家有意提亲被拒的事,想着左右也没成便没准备告诉郭圣通。
现下听她提起甄璇似是不喜还以为她听说了什么,当下便试探着问道:“我听你大舅母说,甄家这次回来是要求圣旨赐婚的。”
甄璇仰慕刘得不成,其母孔曼还只后悔叫孩子失望伤了心,其父甄邯却是颇为光火,任期将至时但凡人问起必定会不经意地说起要给独女求赐婚的事。
不知情的人还好,只艳羡甄邯的简在帝心。
这些话传到刘杨夫妻耳边,却是分外刺耳了。
只是人家到底没在明面上说什么不满,贸然开口还击倒像是他们过分把人轻贱了。
说到底,甄璇出身大家,品貌俱佳,也不是配不上刘得。
可惜就可惜在她的父亲是天子近臣。
不说刘得本来就极力反对,他就是和甄璇彼此倾慕,刘杨也是绝不会同意的。
当年,刘让的婚事便是这么黄的。
想起往事,母亲又忍不住想叹气。
郭圣通听了母亲的话,却是眸子亮了亮。
“真的啊?”
看来甄家提亲的事情桐儿是不知道,她还是因为之前的事而对甄璇印象不好。
母亲放下心来,点了点头。
郭圣通蹙起眉来,“那甄家有人选了吗?总不能是天子指谁就谁吧?面子上好看风光顶什么用?”
母亲先是为郭圣通脚踏实地的关注点好笑,转而又被最后一句话触动了心弦。
是啊。
她从前就是被声名所累,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想旁人说自己一句不好。
很久之后,她才在眼泪中明白:这日子终究是自己的,是苦是乐都是自己的,谁也不会来经受你所经历的。
哪怕她现在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究竟也没法找回她曾经的幸福。
她明白的太迟了。
母亲唇边晕开笑意来,她的女儿比她通透。
谁也不能预见明天会是怎么样,人心更不是一成不变的。
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情。
“这我就不知道了。”母亲笑着答道。
左右这也是甄家要操心的事,郭圣通哦了一声也不再多说。
郭况直到申时末才回家来。
他兴冲冲的,显见是在刘秀那过得很愉快。
用过晚膳后,母亲怕郭况伤了眼睛,不许他读书。
他就围着母亲和郭圣通说起话来,句句不离刘文叔。
母亲见他高兴,也很是开怀。
“人家肯教你,你就好生讨教,万万不可调皮捣蛋。”
郭况有些不高兴,他整了整衣衫一本正经地道:“阿母,我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您怎么天天念叨我这个?”
是,是不是小孩子了,就是不知道谁前些天为了没吃着炖熊掌发脾气不依。
母亲有些忍俊不禁,低低地垂下了眼帘。
郭况还欲和母亲分说,却被郭圣通拍了下肩。
他转过头去。
“明天不是就要进学了吗?今天早些睡,明天别起迟了。正好我明天不用念书,我送你去。”
“真的吗?”郭况高兴起来。
郭圣通点头。
母亲便道:“那我便不去了,开了年家中正是最忙的时候。”
计较定了,郭圣通便也早早回去歇下了。
她想着明天又能看到刘秀,不知怎么竟有些心绪不宁,翻来覆去地就是睡不着了。
刘秀真的会是梦中出现的那个神秘男子吗?
她为什么要这么害怕不安?
其实,就算真是又能怎么样呢?
那梦境倘若折射的真是她的未来,又能如何?
她的人生,她要自己做主。
她不愿意的事情,谁也逼不了她。
所以,她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郭圣通深吸了口气,慢慢地阖上双眼。
翌日,郭圣通起了个大早。
天公作美,明媚的阳光从窗棂漫进来,一点点地爬上梳妆台。
郭圣通和弟弟用过早膳后,便从家里乘车出发往太学去。
雪后初晴,天空格外明朗干净。
姐弟俩的心情都很不错,一路说说笑笑很快便到了太学。
☆、第一百章 怒火
建兴帝临朝后,为笼络天下士子,于常安城在南兴建辟雍、明堂,又为学者筑舍万区。
博士弟子达一万余人,太学规模之大达到了空前绝后的地步。
致天下之治者在人才,成天下之才者在教化。
建兴帝必定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他究竟与那些昏庸暴君有很大区别。
很多方面看得出来他想努力,只是不知不觉就跑偏了,而且一去不回。
太学的士子们学成后必定都是国之栋梁,只是恐怕建兴帝无缘享受到这份回报了。
天下,越来越乱了。
常安城中却还是裘马声色,夜夜笙歌,繁华安逸的宛如一座孤岛。
正月初八的时候,建兴帝置前、后、左、右、中大司马之位,命诸州牧至县宰皆加大将军、偏、裨将军、校尉之号。
大司马,马,武也,大总武事也。
龙且、卫青、霍去病的剽悍猛勇之风尚未散去,霍光辅政使天下富实的荣光也仿若就在昨天。
纵使成哀改制后,大司马名义上已转为外朝之首,但还是被人视为内辅之臣。
建兴帝就是以三公大司马的身份篡夺了汉家的天下。
他比谁都清楚大司马的分量,削弱大司马也确实应该,但却不应该在此内忧外患之际还想着如何巩固统治。
芯子已经烂掉了,外面糊的多漂亮也是一戳就破的。
建兴帝究竟是不懂,还是不愿懂?
郭圣通不知道。
郭况看着驻足沉思的阿姊,已经是习以为常了。
她每来一回太学,都要喟叹一番。
他转身吩咐常夏和羽年道:“今天人多,你们跟紧了女公子,不要走散了,早些家去。”
两个侍女点头应是。
郭况便领着家人子往里进了,开学之日太学人山人海,他早些出发就是不想赶着入学的高峰期。
雪后初霁,空气格外清寒,也格外透彻。
骄阳已经遍地,松软雪白的积雪被数不清的马车和行人反复踩踏后已经污秽不堪了,黑乎乎的脚印车轮印看得人难受不已。
雪踩化了,转眼就会成冰,滑得像一面镜子。
过往的车马行人都小心翼翼地走着,韩彦和刘秀却是大步流星而来。
刘秀笑着对韩彦说:“这走雪路,是越怕摔就越容易摔。
只管放心大胆地走就是了,有什么好怕的呢。”
话音还未落地,韩彦都没来得及应一句是,他就脚底打滑摔了个实实在在。
韩彦赶忙扶起他来,替他拍后背粘上的雪花。
“我就知道,走路望天必定是要摔的。
幸好,雪天摔也摔不脏。
这要是雨天,你这身新衣裳——文叔——看什么呢?”
刘秀并没有应他。
韩彦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在雕梁画栋下立着一个默然出神的女孩子。
是郭况的姊姊——郭圣通。
她今日穿了件白狐狸毛围边的鹤氅,侧脸被阳光点亮,愈发显得肌肤瓷白。
不知她在想些什么,娥眉轻蹙在一起,似是无端蒙上了一层忧愁。
刘秀想起还留在枣阳舂陵的小妹,心下莫名就涌起了关切来。
他很想抚平她的忧伤。
他对韩彦道:“你先进去吧。”
也不等韩彦答话,他已经疾步而去。
韩彦无奈,只得独自顺着人潮往里走。
蓝天、阳光、树影、寒风混在一块渲染开来后,水墨泼就的天地间终于多了些旁的颜色。
冬日的阳光虽耀眼依旧,但却是比月华还要清冷,郭圣通站在太阳底下不知多久了也没感受到什么温度,反倒是寒风刮得脸生疼。
她不自觉地拢紧了鹤氅,转身准备回去。
这天下,她再怎么操心又能怎么样呢?
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静待着那战乱的帷幕拉开。
人生,就是有如此多的无可奈何。
你,远比自己想象的还无能。
就在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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