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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归桐-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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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叫虎贲将当庭把官吏拖下去过?
钱德子很有些害怕,闻言有些怯怯地:“师傅,可要是陛下找您呢?”
这孩子。
可真是忠厚有余,机灵不足
赵昌海摇了摇头,暗自感叹道。
他拍了拍钱德子的肩膀:“放心吧,你只要守在殿门口就行了,陛下绝不会想起我来的。”
钱德子只能眼睁睁望着师傅疾步而去,他忐忑不安地守在殿门口,暗自祈愿陛下和三公都不要想起叫人来。
好在直到赵昌海回来,殿里也没有传来传召的声音。
钱德子长出了一口气,望向师傅的目光里满是好奇:“您怎么能这么肯定呢?”
赵昌海笑了笑,没有为他解惑的意思:“只可意会,不可言转。
傻孩子,慢慢学着吧。
自己琢磨出来的才是真东西。”
钱德子点了点头,果不再追问。
蝉鸣悠悠中,天蓝如海。
赵昌海垂下眸来,忽地低声感慨道:“这次只怕真要死些人了。”
钱德子没听清:“师傅,您说什么?“
赵昌海扬起头来,“没什么,我说谁把陛下当傻子,谁就会受到惨痛的教训。”
钱德子噢了一声,一脸这么简单的事您还感概?
赵昌海抬起手打他:“滚走,滚走,碍我的眼。”
等钱德子走后,他又忍不住笑:“是啊,就是这么浅显的道理。
可真就有很多人不懂。”
…………
“臣以为当严查,绝不可纵容此股歪风邪气。”大司徒欧阳歙正色道。
三公皆连表态后,刘秀的怒火终于被压下去了不少。
“既如此,朕身边的派谒者近侍即日就要起身出发,去考察核实,奏明奸状。
二千石以上官吏的土地,朕都要查。
朕倒要看看,这天下究竟还姓不姓刘!”
说到尾声,他眉沉如水,语气中透露出来的决心让欧阳歙心神一颤。
陛下虽是高祖的直系后人,但欧阳歙一直都觉得陛下和高祖没有什么肖像之处。
可这一瞬间,他真觉得宗庙上那张高祖画像和陛下合二为一,交叠融合在一处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收紧心神,不让自己流露出多余的情绪来。
等终于乘车出宫后,他第一句话就是问幕僚:“确定万无一失?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吗?”
幕僚自然知道近段时间的度田风波,但他仍然认为欧阳歙多虑了。
“陛下刚刚立国,如何能对抗庞大的巨富重臣集团?
即便是遣吏去查问,又有人敢真动您吗?”
欧阳歙也意识到自己过于紧张了,他笑了笑,神色舒缓了些。
然而,这世间永远不缺拿命来博上位的人。
昔日,主父偃半生受尽冷嘲热讽,等终于引起武帝注意后,立时就下定了以卵击石的决定。
他上推恩令,他查纠诸侯王的罪行。
他不怕死,只怕死前什么都没有得到过。
很显然,刘秀身边也有这样的人。
犯罪的人越是位高权重,越是让他们兴奋不已。
因为,这意味着丰厚的回报!
刘秀身边的近臣到达各地后,拒绝一切贿赂和说清。
本着这样的铁血无情,近臣们很快便发现了度田过程中的诸多问题。
地方官吏在执行度田诏令时,多不平均,或优饶豪右,侵刻羸弱,已经失去了度田的最初目的。
特别是陛下指示必须格外重视的河南、南阳两地,田宅逾制更甚。
最叫人意外且兴奋的是,他们还揪出了大司徒欧阳歙来。
欧阳歙在汝南郡长任内,竟然测量田亩作弊,贪污千余万钱。
证据一拿到手后,哪怕是一心要摸出大鱼的近臣们也为之愕然了半天。
要知道为欧阳歙世授《尚书》,八世为博士,学为儒宗。
其人更是以廉恭礼让的名声扬世,这一路走来先是在新朝任长社宰,后投更始刘玄任原武令。
新汉建后任河南尹,封鄱阳侯,后又迁升汝南太守。
一路走来可谓顺风顺水,顺遂到让人艳羡。
恐怕他自己也想象不到在登上大司徒这样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高位后,还会狠狠跌落。
能怪谁呢?
都怪他自己不爱惜羽毛,别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因着这个巨大的收获,冬月还京后,近臣们顾不得疲惫便去求见天子。
自然而然的,天子为此雷霆大怒,立时将其下狱。
欧阳歙门下诸生千余人闻信后,至洛阳汉宫守阙求情。
然而,刘秀不是耳根子软的人。
他不止要使欧阳歙获罪,更有意赐死欧阳歙。
他下定决心要杀鸡儆猴,要向天下昭示他度田的决心。
欧阳歙的学生平原人礼震,年方十七。
闻狱当断,驰之京师,行到河内获嘉县,自系,上书求代歙死。
书曰:“伏见臣师大司徒欧阳歙,学为儒宗,八世博士,而以臧咎当伏重辜。
歙门单子幼,未能传学,身死之后,永为废绝,上令陛下获杀贤之讥,下使学者丧师资之益。
乞杀臣身以代歙命。”
刘秀闻信后,半点都没有被触动。
他撂下这份泣血写下的奏章:“没有一条性命是低贱的,更没有一条性命是高贵的。
是谁犯的错,就该谁去承担。”
郭圣通没有捡起来看的意思:“陛下下定决心了吗?”
刘秀没有回答她,他扬声唤道:“赵昌海——”
赵昌海应声而入。
刘秀闭了闭眼:“去吧,给他匕首和白绫。”
当天夜里,大司徒欧阳歙死于牢里。
天下为之震动。
无数人第一次意识到原来陛下动起真火来如此可怕。
既连大司徒都能被赐死,刘秀度田的决心也就不需要再多说了。
建武十六年,南阳太守刘隆因阻碍度田下狱。
成为继欧阳歙之后,因为度田令被下狱的第二位权贵人物。
同时下狱的河南尹张伋及各郡太守十多人,皆以丈量田亩数不真实被论罪处死。
因刘隆是汉室宗室,又自刘秀孤身至河北后便一直相随,为开国功臣。
刘秀再三权衡后,保其性命,贬为平民。
但绕是这样,也足够让人惊叹一句血雨腥风扑面而来。
如此严厉的度田,使得豪强巨富再无法隐瞒土地人口,还要因此获罪,自然而然引来了他们剧烈的反弹。
建武十六年春二月,交阯郡女子征侧造反。
秋九月,郡国大姓及兵长、群盗处处并起,攻劫在所,害杀长吏。
郡县追讨,到则解散,去复屯结。
青、徐、幽、冀四州尤甚。
一时间天下兵火连天,唯一值得安慰的恐怕只有王吴提前完成了治理黄河。
而至于效果,还要三五年才看的出来。
但刘秀仍为此连升王吴三级,赐黄金千两,预备平定叛乱后亲自去看看治理的成果。
可现在说这些都还有些遥远,汉室上下如今都把心思花在了平定叛乱上。
☆、第三百二十四章 决心
建武十六年的夏异常的热,以致于许多年后,宫中老人听着抱怨夜里太热睡不着觉的话时,都会轻轻一笑,淡淡地说一句再热又哪有建武十六年热。
其实,他们都没有细想。
到底是天气真反常的炎热,还是那年的大动荡所带来的恐惧惶然让人印象深刻。
毕竟,人总是眷恋安逸稳定的状态。
哪怕,偶尔会觉得有些无聊平淡。
但当外界起了大风浪,立刻就会意识到从前的时光多么美好。
一道又一道紧急军报被送进宫中,一个又一个郡国举起反旗。
有不少见识浅薄又活的长的的因此慌的六神无主,在深夜里睁大了双眼如何也睡不着。
建兴帝死于叛乱,更始帝也死于叛乱……
陛下能抗衡过整个天下吗?
这样的想法不止存在于最底层的宫人中,就连一部分朝臣也抱着消极求和的态度。
他们以为陛下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度田把地方豪强巨富的家底明明白白地摊开来,这是豪强们无法忍受的。
他们不想做砧板上的肉,就只能反抗。
地方太强,相应的中央就会弱势。
东周时,天子甚至还要依附大国。
高祖意识到了集中皇权的重要性,所以立汉后迁楚国六大贵族豪强到长陵,以此来压制在长达五百年的春秋战国时期形成的各地方宗族势力。
可豪强就跟春天的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生一茬。
在无为而治的文景之治后,都鄙廪庾尽满,而府库馀财。
新兴的权贵占据了绝大部分社会财富,以致于贫民常衣牛马之衣,而食犬彘之食。
而富者田连阡陌,贫者无立锥之地。
权贵奢靡、奸商暴富,市场混乱、国弱民贫。
这样金玉其外的大汉朝,如何能集举国之力反击南下的匈奴?
雄才大略的孝武帝选择了推恩令,选择了迁茂陵令。
即令财富在三百万钱以上的巨富豪强,举家迁到茂陵。
因有时间限制,巨富豪强们闻令后只得贱卖手中的土地和房产。
官府出面统一收购,再将其卖给贫民,只收十分之一的税收,使得贫民们有了安身立命所在,而巨富们则被均富了,中央水到渠成地聚集了全国的财富。
只是就连强势如武帝,在这其中也不是强势到底的。
《迁茂陵令》刚下时,也曾举国抵制。
而武帝没有选择以暴制暴,他对配合的豪门巨富有丰厚的奖励——官府给每户二十万钱的补偿款,当然这点钱对他们来说算不得什么。
最打动他们的是官府奖励的爵位官位,他们的子弟由此可以脱去低贱的商家身份,和世家名门联姻。
于是,在短暂的和中央对抗后,究竟还是一个个地选择屈从。
不到万不得已,谁愿意家破人亡呢?
而陛下现在所做出的选择却并不明智,他不给豪强们任何回旋的余地,甚至杀了大司徒来彰显他的决心。
如此一来,哪怕有胆小怕事的动摇了也不敢回头。
现下各郡国群起反抗,青、徐、幽、冀四州的情况尤其严重。
陛下还是该徐徐图之,刚柔并济才是,怎能越逼越紧呢?
他们委实不赞成陛下现在还采取如此强硬的措施,以为不如避免动摇根基不如各退一步,
只是,这样的想法委婉地表达出来后,叫天子很是不屑。
“如何在不动摇社会稳定的前提下解决贫富两极分化?
又如何保证绝不将权力分割给外戚、权臣、巨富豪强,而至集中在帝王一人手里?
这是两个要在黑暗中长期摸索答案的问题,但朕知道答案绝不可能是让中央屈服于地方。
跟朕谈孝武帝——
可朕怎么不知道孝武帝什么时候委曲求全过?”
这番话一经传出,持求和退让态度的朝臣也不敢再言。
从前以为陛下生性温和,宽以待下,臣子言行稍有过分也是无妨的。
可如今那大司徒,那数十个郡太守的坟土都还是新的。
谁的脖子就这么硬?
到底呐呐然缩了回来。
因着叛乱声势之大,以致于盛夏悄无声息地落了幕。
秋意在第一片落叶上凝聚,在第一缕桂花香中洒遍天地间。
高远澄清的天空中,有一群群洁白的飞鸟掠过。
枫树红透山巅的时候,也到了该吃大闸蟹的时候了。
被麻绳缚住腿脚的芷寮蟹一只叠着一只装在冰筐里送进少府,赵大江吩咐小黄门拿进来后,忍不住和齐越宝感慨道:“师傅,今天秋天怎么来的这么快啊?”
齐越宝正专心熬汤,没有和他闲聊的心思,“去,拿毛刷子把螃蟹刷干净了,一会上蒸笼。”
芷寮蟹是蟹中上品,它的特别在于硬壳底下还会长出一层软壳,不但蟹肉蟹黄鲜美异常,那层软壳也是十分美味,叫人惊叹。
蒸熟后一打开芷寮蟹的蟹壳,一层明黄色的蟹膏覆盖在雪白的蟹肉上。
趁热蘸一下蟹醋入嘴,美味可口的叫人连感叹都不想感叹,只想全心享受眼前的美味。
秋后之蟹,正是肥美的时候。
皇后爱吃蟹,但因为蟹大寒,每年也只是浅尝即止。
吃蟹的大户在陛下和三位皇子,可今年他们还有心情吃吗?
赵大江对此表示怀疑,他偷偷拽了齐越宝的袖子,低声劝诫道:“要不要去打探打探赵昌海的口风——”
齐越宝笑:“你只管去蒸就是了。”
行行行。
你是师傅。
这厨房里最大。
赵大江不好多说,再多疑惑都只能埋在心中。
但螃蟹送走后,他着实战战兢兢里好一段时间。
直到传来消息说,帝后及三个皇子还有卫国公主都吃的很高兴。
齐越宝因此又得了赏。
赵大江这下不服是不行了,他心道可真是地位叫人进步。
原来那样老实的人都被历练出来了,现在看来只有他才真是个二傻子。
齐越宝瞧出了他的想法,“傻小子,越是大风大浪跟前,陛下越得稳的住。
要是他都愁的茶饭不思了,那我们这些人该怎么样?”
赵大江经他一点拨,幡然醒悟过来,连声道:“是了,是了。”
…………
长秋宫中。
菊花酒的香气氤氲在殿中,卫国可怜巴巴地捧着一碗红糖姜茶慢慢地喝着。
郭圣通知道不好喝,但她只当看不着。
谁叫这孩子贪嘴?
给她半只螃蟹不知足,硬是吃了一只。
她是女孩子,年纪又小,存不得寒气。
卫国见母后始终不看自己,又知道父皇和三个皇兄也不会为她说话了。
她索性一仰脖子,咕咚咕咚全灌进去了。
啊——
辣——
她蹙着眉头如释重负地把空碗搁在宫人举过来的托盘上。
“卫*****后笑着向她伸手。
她跑过去扑进母后怀里,趁机抱怨道:“母后,不好喝,真的不好喝。”
母后温柔地笑了笑,“母后知道。”
她撅起嘴来:“为什么父皇还有哥哥们都不喝?我就吃了一只就得喝这么难喝的东西?”
母后失笑,“我从前也这么问你外祖母。”
她摊了摊手,“没办法,女孩子真的就是要活的精细些。
这些你再大些就懂了,要是能让你吃个开心,母后怎么会不满足你呢?”
“好吧。”卫国揪着衣襟。
刘秀笑看着小女儿委屈地下去后,忍不住问郭圣通:“一点都不担心吗?”
两个年纪、家境、成长环境相差太大的人刚开始生活在一起时,要磨合的太多。
但整整十六年过去后,一方只要一抬眉头,另一方便会知道他的需求是什么。
郭圣通闻言立时反应过来:“有什么好担心的?”
刘秀笑了。
她也笑了,踱步到他身边坐下。
“七国之乱不比现在闹的还严重?
景帝为此还杀了恩师,可很遗憾,对方一开始的诉求便不是他们所谓的清君侧。
软弱和退让没有半点用,只有拳头才是真理。”
她顿了顿,话音一转,“不过,那些力主退让的说的也不完全是错的。
我们不必在度田上后退,但我们可以化解并不牢靠的叛军内部。”
她的唇边漫开笑意来。
………………
秋十月,刘秀令吴汉率大军平叛的同时,又遣使至各郡国,鼓励反叛者自相纠摘。
五人共斩一人者,除其罪。
郡国官吏中有在度田和叛乱中行为不当,甚至回护放任的,只要悔改都不再追究。
可将功赎罪,听以禽讨为效。
其牧守令长坐界内盗贼而不收捕者,又以畏懦捐城委守者,皆不以为负,但取获贼多少为殿最,唯蔽匿者乃罪之。
如此一来,虽度田决心不改,但各郡国官吏眼见身家性命可得周全,如何还会为了别人的家业闹得个诛九族?
于是更相追捕,贼并解散。
叛乱平定的比郭圣通想象的还要快。
到腊月时,局势便已基本稳定下来。
而度田也因此再无阻力地推行下去。
只是,这次地方豪强的激烈反弹给了她一个新思路。
前世她的废后会不会也是地方和中央博弈的结果?
说起来,还真该好好研究研究天下的经济情势。
她如饥似渴地读前人著作,读历年奏报,问各地情况。
很快,她便对天下经济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太史公在《史记·货殖列传》中将天下划分为四个经济区,郭圣通以为到现在仍然适用。
第一个经济区是河南崤山以西和以东地区。
这里在战国时属秦,称关西。
秦国疆域还包括巴蜀和西北的陇西、北地、上郡,因此太史公谈及关中经济时,常把这些地区联系在一起讨论。
秦是强国,其后更是统一了六国。
加之,大名鼎鼎的郑国渠便是修建在此,水利灌溉条件优越。
因此关中和巴蜀地区农业比较发达。
孝武帝时,赵过选择在关中首先推广代田法。
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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