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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威武-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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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把怒气憋回肚里。
    南怀珂好整以暇地看着这对兄弟结束闹剧,摇摇头,牵着崇礼的小手不屑地离开。
    知夏道:“小姐,潘三少爷真是太过分了,说的什么下流话,居然大庭广众这样让你难堪。”
    “算了,他醉成那个样子有什么好闹的,还不是让人看笑话,好没意思。”嘴上这样说,南怀珂心里却盘算着别的事。
    潘世谦虽然蠢但有他大哥护着,如此一时半会也闯不出更大的祸。他那个大哥,表面上是文质彬彬的,可是书生外表下包裹的却是一颗对外人极其冷漠无情的心。想到上回这兄弟二人借着惊马要杀她的事情,她心中便琢磨起来,这笔账也是时候该还一些了。
    那边潘世谦心中愤懑无处宣泄,又喝了不少酒消愁,晚间到了家却听说了让他更加糟心的事情——他的小妾漆霜居然小产了!

第179章 新三奶奶

  
    南怀秀出乎预料的在潘家还过得挺顽强,不止顽强,简直是骄横过头。
    却说那潘世谦真正是脂粉堆里打滚的将军。在他眼里南怀秀虽然生的美丽,可到底是个官宦人家的大小姐,许多事情未免放不开看不开。帐中种种,哪比得上自己几个侍妾丫鬟可人心疼。
    南怀秀是死了心嫁给他,本来想着好好过日子,在国伯府里当个三奶奶也属实不错。哪里想到成亲不到一个月,潘世谦只头几日在她屋里留了几回,余下时间竟全跑去偏房厮混。
    这样的事情自然是成了府里头的笑话,连带几个姨娘都对她趾高气扬起来,恨得她是抓心挠肺的难受。一见那几个侍妾,恨不得撕烂她们的脸。
    她在娘家何曾受过这样的闲气,如今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思来想去决定还是拗龙头震威风,毕竟她才是这院子里的奶奶。
    半个月前有一日早起,她非说自己丢了一把羊脂白玉梳,阖屋里也没找到,就闹得非要在院里搜房。
    小妾们聚在一起,眼见着丫鬟妈妈们忙进忙出东翻西找,都嗤之以鼻觉得无聊,自己丢了东西倒赖上别人。其中二姨娘黄成敏靠在廊下阴阳怪气道:“找个东西跟抄家似的,爷又不在,也不知道作给谁看。”
    漆霜附和说:“你懂什么,爷都不待见她,可不是要闹出点动静给大家看看,否则谁还记得有她这个人?”
    话音不轻,仿佛是故意说给人听似的。南怀秀正在屋中梳妆,听了这些话,恨得一拔头上的簪子“啪”的拍在桌上磨牙凿齿道:“这几个小贱人,真当我不存在了。”
    春草劝:“三奶奶仔细自己的手别砸疼了,她们几个算不得什么玩意儿,不过是奶奶手里的物件罢了,不值当,送了卖了还不是由着奶奶搓扁揉圆。”
    “哼,我哪里敢,要真把人卖了,潘世谦回来还不找我的麻烦。我就把人留着,好好留在屋里给他看看,让他知道谁才是这院里的大房老婆。”
    正说这话,外头李妈妈喊:“找到了找到了,奶奶,在二姨娘的屋里找到的。”
    一听这话南怀秀立马精神起来,胡乱往头上簪了簪子起身走出来,立在廊下大声问:“你再说一边,哪儿找到的?”
    “回奶奶的话,在二姨娘的屋里找到的。”
    二姨娘黄成敏一听着急起来,扭着腰肢上前呵:“胡说八道,怎么会在我屋里找到呢?”
    李妈妈道:“哟二姨娘,这话可不敢胡说,当时又不是我一个人看到,千真万确就是从你屋里搜到的。”说罢又看向南怀秀,等着她示下。
    这梳子究竟是怎么进入二姨娘屋里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南怀秀终于有了个杀鸡儆猴的机会。
    她在廊下走来走去拿捏半天才说:“《齐律》里说,偷盗该用杖刑。我这把羊脂玉的梳子值两匹绢的钱,偷盗一匹绢的财物该杖打七十下,如今价值两匹,论法论理都该打你一百四十下。”
    黄成敏一听这话就知道不是开玩笑的,立刻就要辩解,南怀秀指指她冷笑说:“你也别怕,我知道你服侍三爷许久,虽然没有一子半女但也有苦劳。所以呢,就减免你一半刑罚,打七十板子就是了。”
    说着就递眼色给李妈妈,李妈妈回首招呼过来两个婆子,上去就要按住黄成敏,黄成敏大惊失色:“你不能打我,我是爷的人,你凭什么打我?!”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南怀秀更是来劲,她冷哼一声说:“看看你多不懂规矩,你当自己是个人,其实不过是三爷暖床的物件罢了,我才是这院里的当家奶奶。你是爷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莫说打你,杀了你也值不了二十两银子。打!”
    那几个婆子都是二太太给南怀秀从娘家带来的,自然是偏心于她。当下也不管院里还有干活的小厮在,凶神恶煞地将黄成敏压倒在地,扒下她的裤子就是一阵痛打。一下一下毫不留情,七十杖下去直打得屁股和大腿血肉模糊。
    黄成敏初时还在惨叫,后来只能有一下没一下的抽咽。最后七十下打完,南怀秀也不管她,自去屋里吃茶描花。
    这一记下马威搞得院里人心惶惶,没有奶奶的吩咐,黄成敏的两个丫鬟也不敢上去扶她。只由着她在院子当中就这么光着下截,从早上到下午趴在冬天冰凉的青石板地上,来来往往也没人敢说什么。
    最后这事传到潘太太那里,潘太太想着这媳妇方才嫁过来,又是背靠国公府,虽有些不像样子但也不好说她什么。思来想去只让自己贴身的妈妈过去转告一声,就说世谦要回来了,让她见好就收。
    南怀秀这才“大发慈悲”让人将黄成敏拖死狗一样的拖了回去,却也不让求医问药。
    晚上潘世谦回来时倒没有发脾气,盖是因为他下午回来已被母亲喊去屋中嘱咐一番,所以事先知道了这事。潘太太告诫他不要和新媳妇斗气,免得让下人看笑话,他这才按压了心中的不悦没有找南怀秀的麻烦。
    晚上他先去看了看黄成敏,见那血肉模糊的下半截也对她失了兴致。
    黄成敏气息奄奄要他为自己做主,又求他留下陪陪自己,潘世谦哪里肯依,甩开袖子就跑去了三姨娘的屋子里。
    当晚三姨娘屋里是一地碎红满池春水,可怜二姨娘勉强挣扎了四五天竟断了气。二姨娘娘家虽然落魄,可也是正经的庄稼人,听说女儿好好的突然就死了,闹上门来要个说法。
    可惜就算黄成敏死的惨,这在潘家眼里也不过是和死了小猫小狗一样的,潘太太懒得过问,南怀秀做主陪了二十两权当丧葬。
    这二十两够庄稼人宽宽敞敞过个一年,何况黄成敏是潘家的人,身后事又不需她娘家废事。这下等于钱全进了口袋,因此她娘家拿了钱也就不闹了。
    本来这事过去也就罢了,院里的姨娘丫头们都知道了新来的三奶奶的厉害,偏偏三姨娘叶晴倒霉,这节骨眼上居然发现怀了两个月身孕。
    虽然说男女还不知道,且是庶出,可这到底是潘世谦的头生子,潘太太还是很高兴的。让人送来不少滋补品不说,还亲自来看了一回儿让她足够体面。
    可惜南怀秀偏不能容人,就是今日,趁着白天潘世谦不在,寻了个由头罚三姨娘下跪,还关了院门不许人去通风报信。
    三姨娘刚怀胎两月才因二姨娘的事情受了惊吓,正是胎位不稳固的时候。现下大冬天的跪在院子里不说,还不让吃喝,更别说安胎药了。三姨娘跪了足足三个时辰,南怀秀眼看潘世谦快回来了,这才让她起身。
    到了下午三姨娘腹痛难忍差人去叫了大夫,大夫还没赶来床上便红了一大片——孩子如南怀秀所愿的没了。

第180章 大闹一场

  
    潘世谦在回去的半道上听到这个消息,一时还没有多大感觉。等赶回府里见到床上殷红一片血这才觉得五雷轰顶,再不多说,直接冲到上房对着南怀秀劈手就是一个耳光。
    南怀秀除去两个心腹大患本来心情正好,听说他回来了,正勉强对着镜子挤出一丝愁容,迎出门去想说几句贴心的话扮作贤妻。哪知劈头盖脸差点就吃了平生第一记耳光,所幸向后一逃,巴掌落在了春草脸上。
    “你疯啦?!”南怀秀瞄了一眼春草发红发烫的脸质问:“你敢打我?!”
    潘世谦赤红着眼说:“打你怎么了?打的就是你!”
    “你打女人,还算个男人吗?”
    “你打掉了我的孩子还算是我屋里的女人吗?你看看你浑身上下哪里有个奶奶的样子?妒妇!”
    南怀秀本来还打算装一些贤惠的样子,说几句“妹妹可怜”之类的话。如今被这一巴掌打下来干脆一点遮羞也不要了,扯着嗓子就喊:“我就是要把她肚子里的种打下来怎么样?谁叫你不让我好过,我就让你也尝尝这不好过的滋味!”
    潘世谦想不到她说的这样直白,又惊又气,一挥手就砸了案上的花瓶瓷盘,东西哗啦啦碎了一地。他还不解气,指着南怀秀鼻子嚎:“你……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爷了?”
    “倒是你眼里还有没有我,成亲这些日子你来过我屋里几回?我告诉你,我是从国公府嫁过来的大房奶奶,是正经主子!我怕过谁?你不给我面子,我就让你连里子都没有!”
    “你……”潘世谦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半天愣是憋不出一句话,气急攻心大概就是他现在这样子。
    他是心里恨得紧啊,这就是他娶的正房媳妇,嫁过来一个月打小妾杀幼胎,简直无恶不作。
    他举起手又放下手,终于又砸了一顿东西,歇斯底里地将地上的碎片踩个粉碎才骂道:“外头家里都是这个样子,你和那个南怀珂,你们姐妹两真是一路货色!”
    南怀秀一听变了颜色,顿时阴阳怪气道:“我当怎么回事,感情是三爷在外头受了气跑我屋里撒野了,斗不过她,单单来寻我的不痛快。有本事你和大哥一样得老爷太太喜欢,跟二哥一块去戍边从军呀?多逞能似的,就在这里大呼小叫。我做错什么了?告诉你,三姨娘本来就是你床上的玩物,生下孩子也还是个玩物,你当她是宝,实际就是棵草。明天我就找人牙子卖了她,卖到妓院去让她做个名正言顺的玩物!”
    “你敢?”
    “我有什么不敢?一个无子的姨娘我还不能拿捏了?”
    潘世谦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南怀秀居然指着他的鼻子骂他不如大哥二哥能干,这是他生平最忌讳的一个话题。好半天他才骂道:“南怀秀,你真是只母老虎!我怎么会娶了你这种货色?!”
    南怀秀脸上一红,想起那让她终生蒙羞的一天忍不住说:“我还不愿意嫁你呢,要不是你……你这挨千刀的混蛋……”
    对方也气:“我才看不上你,是你自己不知廉耻倒贴我在先。”
    “这种事情若不是你……你……”她说着说着委屈不已,干脆把脚一跺,眼泪如决堤的江河一般流个不停。
    “哭什么哭,你还委屈了?你把我院里折腾的天翻地覆倒成了我亏待你?”
    潘世谦被她哭的心烦意乱,两人三五天就要吵一架,日常争执已成了平常。他不明白过去好好的逍遥日子,到底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幅田地。
    在他看来,这就是妻不贤,日子苦呀。
    懊丧、烦恼通通袭来,他无力地跌坐在凳子上,双手抱头痛苦不已。仔细想来,就是那一天决定了他此刻混乱的生活,就是那一天,南怀珂生日的那一天。
    全都是因为她给他下了药,全都是因为那个毒妇!南家的女儿没一个好东西,他的第一个孩子没了,那个女子休想作壁上观!
    他霍然站起就往外头冲去,南怀秀干脆哭的更厉害了:“潘老三,你走,你走了就别再回来!”
    新婚燕尔,生活却是一团乱麻。
    却说南怀珂那边被潘世谦扰了兴致后,又带了崇礼去陈峰的酒楼吃东西。酒楼的掌柜伙计早都被叮嘱过,但凡她来就要用最好的东西关照。因此掌柜亲自引着她去雅间,好吃好喝伺候一番。
    那边陈峰放衙后直接去了酒楼,正好听说她在,兄妹两一起用了些东西,二人带着崇礼一同往回来。
    谁曾想晚间回到院里时,荷香连滚带爬上前向南怀珂哭道:“小姐,潘三少爷带着人来砸东西,我们拦都拦不住。呜呜呜。”
    小牟小张,知夏隋晓小蝉都跟着南怀珂在外头,院里只剩两个厨娘和几个小女孩,根本挡不住疯狗一样的潘世谦和带来的几个膀大腰圆的护院。
    内当家的三太太最先闻风带着人赶了过来。
    二太太最近一直称病不肯见人,但鉴于那是自己的女婿,也慢吞吞往这边过来。随后其他几房的太太和一些借住的亲戚也赶了过来,众人瞪眼互看都是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潘世谦来时,门口小厮以为新姑爷是来见丈母娘的,所以并没有人阻拦。等到潘世谦跑到南怀珂院里一通猛砸大家才回过味,消息往各院传去,二太太来时正赶上潘世谦发完疯。
    当时这位姑爷刚上去指责她不会教导女儿,三太太就赶了过来。三太太的脾气虽然不如二太太厉害,但好在她不是当事人,可以心平气和以第三方的角度劝解这件事情。
    二太太听说了女儿做的事情后脸色煞白,倒不是因为死了一个姨娘,而是因为担心南怀秀。
    女儿弄死了潘家三房的第一个孩子,这样的过失可以说是很大的了,虽然如今潘太太不会说什么,但是年久日长保不齐以后还出点什么事情。秀儿如果再不收敛,将来潘家不再忍耐、数罪并罚这可都是她犯过的罪名。
    而且最近太子屡屡受到言官弹劾,潘家和太子一党也正出于风口浪尖,正是北安伯心烦的时候怀秀居然还不懂得收敛。
    “世谦,”二太太吐了口气说:“怀秀还小不懂事,我替她向你说一声抱歉。”
    三太太一愣,想着二嫂今日怎的这么客气,这可真不像她惯常的作风。不过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她也完全是为了自己女儿在夫家的处境着想。怀秀当真是被宠坏了,根本不知道什么天高地厚。
    这边正是急赤白脸,那边南怀珂恰好带着崇礼回来了,眼见了这场景便知是潘世谦来闹场来了。

第181章 投鼠忌器

  
    陈峰一见小妹屋里被人这样糟蹋,如何能不动了肝火,怒形于色就要朝潘世谦过去兴师问罪。
    潘世谦上一回已经被他打怕,下意识就后退了一步,转念一想怕什么,自己身边还带了两个武师在。于是反而又上前一步,趾高气扬瞪着陈峰,一副“我看你能拿我怎么办”的神情。
    三太太一看不好要出事,慌忙上前挡住陈峰冲他摇头,希望他顾全大局不要将失态再扩大化。一边又急切地望向南怀珂——谁不知道这二人自成一党,陈峰只听得进她的话。
    南怀珂顾着三太太的面子上前拉了拉陈峰的衣袖,这就算劝过了,果然陈峰停了脚步没有再朝潘世谦过去。
    三太太感激道:“珂儿,我这就让人去把你屋子收拾了。”
    “不必了三婶,”南怀珂说:“我看他也砸的差不多了,不急在这一时。”见潘世谦瞪着自己,她却是不语。
    她也生气,但是像潘老三这样撒泼并不能解决问题。
    “南怀珂,你害我折了一个孩子!”
    从初时的疑惑到恍然大悟,她只花了转瞬之间的功夫。潘世谦会这么说,看来是南怀秀在兴风作浪,将他的内院掀得天翻地覆。这很好啊,她本来就想要这个结果,可惜不能亲自过去看场好戏,潘世谦到自己送上门来宣传她的战果。
    她好整以暇地问:“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的孩子与我何干?”
    “三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才两个月……她……”
    这下南怀珂就更加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她本来还以为南怀秀嫁过去的日子会很不好过,想不到那几个姨娘却反而被她制服。
    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前世她就是不懂得这个道理,一心想要以诚待人。殊不知世上有的人天生就是坏种和白眼狼永远也喂不熟,所以后来她才落到由得那几个女人欺凌的地步。
    如今她人在南家的大宅内,潘家那几个姨娘她是鞭长莫及,可是还有心胸狭窄的南怀秀在呢。
    南怀珂云淡风轻地问:“怎么,大姐没有照顾好她吗?”
    “你说呢?”
    “妻子是你的,你管不住她关我什么事呢?要恼也该去找我二婶,和我又不相干。”
    “你自己心里清楚,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娶那个货色?”潘世谦咬牙切齿,二太太在一旁脸色难看到极点。当着这么多家人和下人的面,潘世谦说出这样的话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二房。
    “世谦,”她实在忍不住开口:“秀儿已经是你的妻子,她哪里不好你和我说,我会教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说话也该注意分寸。”
    “她身为潘家的三少奶奶,自己都这样不自尊自爱我还要怎么对她?母亲若真能教好她,也不至于她今天干出这样丧良心的事情。”
    二太太被人指着鼻子这样训话,真是前所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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