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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威武-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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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怀珂重新披挂了帔帛转身往外去,到了国公府的大门口却只是站在那里并没有马上离开。
    这么多同僚在这,陈峰来了总要应酬一趟,她可不想因为自己扯了他的后退,且站在这等一会儿吧。
    哪知等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陈峰就寻了出来。见她正甩着帕子消酒,他着人去备车后才问:“小妹,夜里凉,怎么不让隋晓她们来找我?”
    “我想哥哥你还要应酬的,不好拖着你走。”
    “那你就误会我了,其实我并不喜欢应酬。”
    “是吗?那你喜欢做什么呢?”
    “我还是怀念从前跟着义父在海疆从军的日子,到了京城,生活有很多的不得已。”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海疆的生活确实自由自在得许多。不过好在他虽然不喜欢,可看起来适应的还算好,这样也不坏,谁也不能一切如意。
    “你今天见到八皇子了?”他问。
    “嗯”一声算作回答。
    “他有和你说什么吗?”
    南怀珂笑道:“是不是隋晓又和你说什么了?我就知道,这丫头还是向着你。哪日我想背着你做些坏事都不行。”
    陈峰也忍不住笑起来:“你切莫怪她,她跟了我好些年总是念些旧情的;而且说起来她也是担心你,你这人主意太大,她有些话又不敢跟你说便只好对我说几句。”
    “那件事我不怪他的……你觉得值得放在心上吗?我是指八皇子说的话。”
    “醉话而已不值一提,倒是你有没有听说八皇子府最近热闹得很?”
    萧砚在短暂的悲伤后,出人意料的开始往府里招揽歌姬舞娘。往日他虽然荒诞贪玩但并不贪图女色,如今种种,旁人皆以为他一蹶不振自此沉湎温柔乡,也有人背地里说他是烂泥扶不上墙。
    “听说了,”她反问:“哥哥以为呢?”
    “这人若不是个傻子便是心性异于常人,此时此刻竟可枉顾一切喜怒哀乐,倒是不容小觑。”
    她认真琢磨了一会儿说:“天底下没有这样糊涂的傻瓜,八殿下这是难得糊涂。光是这份隐忍就非常人可以做到,从前真是小看他了。”
    看来京城往后要更“热闹”了。

第174章 新婚之夜

  
    晚上客人陆陆续续都走了,南怀秀坐在屋子里卸了妆,等到一切梳洗完却仍然不见潘世谦进来。她对丫鬟下令:“春草,你去看看他怎么还不回来。”
    春草出去又进来,面上很是为难,嘴里嗫喏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你哑巴了?”
    “三奶奶,我不敢说,你还是自己去看吧。”
    南怀秀瞪她一眼,起身出了内室往外头去,还没到门口就听见院子里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三爷,今日娶了新奶奶,是不是以后就要把我们都抛在一旁了?”
    “听说三奶奶脾气大的很,爷要是受了委屈才会记得我们的好。”
    “我娶她也是不得已,你们自己知道,我心里还是最记挂你们的。”
    南怀秀知道是那几个姨娘在和潘世谦说话,想不到那几个人敢背后这么编排她,连潘世谦都不帮着自己。
    她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现在就冲出去理论几句,手刚触到门,春草忙按住她说:“奶奶不要啊,你忘了太太的嘱咐了吗?”
    二太太早知道这两个孩子性格合不来,可是既然成了家就要好好过日子,所以反复叮嘱女儿要收敛脾气,再不能当做还在娘家时那样吆五喝六。
    南怀秀听了劝心下也有顾忌,本来两家为这婚事各自心里都有些龃龉,要是刚进门就吵得天翻地覆怕是以后也不好过。罢了,还是先忍一忍,以她的样貌,就不信降服不住这个潘老三。
    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却还是不服输,南怀秀“哼”了一声说:“外头那三个小贱人这样没规矩,在我新婚之夜还要缠着三爷不放,我要连这都忍了,往后还怎么掌管三房大院?”
    “奶奶息怒,凡事都有个先来后到,那三个姨娘由侍妾做起到底伺候姑爷有些日子了,感情自然比姑爷和你要好,奶奶现在要是闹开了,姑爷只会偏帮她们不会向着你。还不如暂且按下不表,等姑爷的心倒向你了,外头那三个要怎么收拾不还是你说了算吗?”
    “那今天就先饶了她们。”南怀秀撇撇嘴坐回屋内,一边梳着发尾一边干等,心里就觉得委屈的不行。都说女儿家的婚姻是最重要的,她却稀里糊涂就嫁了人,嫁了人就算了,还是个自己看不上的家伙。
    她都这样委曲求全了,潘世谦居然还不把她当回事!她可是堂堂国公府的大小姐呀,纡尊降贵嫁给了这个什么功名都没有的货色,她本来应该是被当仙女一样供起来的。
    越思量其中就越是心中酸楚,不知不觉眼泪就流了下来。
    “三奶奶别哭了,大喜的日子不吉利。”
    南怀秀本来就在强忍怒气,听此一言“啪”一声甩过去一个耳光气道:“我在我自己屋子里都不能哭了?还要你来教训我?”
    春草憋屈地捂着脸,低着头不敢说话。
    “哭?你还敢哭?”她拿起桌上的簪子戳到春草脸颊上骂:“今天是我成亲,你跑到我面前来哭丧?”
    “三奶奶饶命,我再不敢了。”
    “滚出去!”
    春草抽噎着逃也似的奔出去,南怀秀将簪子往桌上一扔,心里愈加觉得憋气,干脆也不等潘世谦自己就先去床上躺下了。
    又过了一会儿潘世谦才进来,南怀秀几乎快睡着了,听到他窸窸窣窣在那忙活半天也不过来,这才将脑袋钻出被窝张望了一下。
    潘世谦解着喜服回头看了她一眼随口问:“怎么自己先睡了?”
    其实他也觉得有些尴尬,这南怀秀他是压根没有兴趣的。两人虽然认识很多年可从来也没有往这方面想过,一向都是她和潘瑞佳玩在一起,偶尔大家一块聚一聚图个热闹,从不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了夫妻。
    如今真成了夫妻要睡一张床,突然想想还是怪别扭的,所以他在外头磨蹭了很久才进来。本来他见南怀秀睡了心里还松了口气,想不到她还醒着,当下就随口抛出一句寒暄。
    南怀秀冷眼将他上下打量一阵,突然冷哼一声说:“你还知道回来。”
    潘世谦偏过头去不想搭腔,南怀秀见他不理自己反而更加生气,翻身睡下又扔出一句:“我还当你被院子里几个狐狸精勾了魂了。”
    潘世谦也是个吃不得亏的人,好不容易忍了她方才一句,谁曾想对方又抛出一句,登时就不高兴了。
    “干什么,吃了火药了你?这么好的日子说话阴阳怪气。”
    偏那南怀秀也是个吃不得亏的人,本来都准备按下脾气了,只是随口说两句出出气。这在娘家都是习惯了的举动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哪里想到自己嫁的并不是个会惯着自己脾气的夫君。
    她掀开被子坐起身说:“我还没嫌弃你,今天是咱们两个大喜,你在外头和那几个姨娘勾三搭四半天才进来,我还嫌你脏了我的褥子呢!”
    “你这说的是什么难听话!”
    “我说错了吗?我是新进门的媳妇,你倒好,第一天就在外头勾勾搭搭恶心死了,谁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腌渍病。”
    “南怀秀,你真是不可理喻!”
    “你才叫不可理喻!你回来,你去哪!?”
    潘世谦走到门口回头:“老子今日不想和你吵,还不如各自安生过了今晚。”
    “不行,你不能走!”
    南怀秀赶紧跳下床赶到他身边说:“今天你要是走了,要人以后怎么看我?”
    新婚之夜夫君就睡到别的房去,这于她这个院里的三奶奶来说是很没面子的事情。南怀秀虽然不喜欢潘世谦,可也不得不顾及自己的体面说什么都不能让他走。
    潘世谦经她这么一说也想起了父亲母亲的嘱托,这一步要是意气用事踏了出去,明天还不知道要被父亲骂得多狗血淋头。
    不过这也让他抓住了妻子的软肋,因而冷哼一声道:“要我留下也行,你今晚给我闭上嘴巴别再啰嗦,否则别怪我不给你面子。”
    南怀秀有劲使不出,只好忍气吞声不和他闹,左右熬过今晚再说。潘世谦掀了被子躺上去,南怀秀急道:“你干什么?!”
    “我睡我自己的床怎么了?”
    他是不在乎,南怀秀却还有新娘子的矜持。纵然两个人已经是事实上的夫妻,可是那次是被下了药,现在在清醒的状态下要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南怀秀真是比死还难受。
    最后她只好挨着床边勉强睡下,用背对着潘世谦凑合了一晚上。

第175章 灯下美人

  
    深夜离开婚宴,萧凌回到府中已然喝得半醉,幕下门客邓通却还在书房等他。见他回来,邓通递上一封密函请他亲启,萧凌强撑着醉眼朦胧的眼拆开看了,原来是关于太子的。
    果然如他所料,前日太子称病未去上朝是假,故意躲开父皇逃避早朝是真。
    太子自被皇帝罚俸一年、又兼三皇子风头正劲后,心中一直不大痛快。皇帝这段时间对他更是左右挑剔相当严厉,因此他便胆大妄为称病不去上朝,躲在府里饮酒赏乐消遣。
    按说本朝称病缺席旷职或不参朝者,朝廷都是要派医官亲自检验核实的,太子显然是买通了医官平息此事。
    萧凌摇摇摆摆走到门口,一摆手说:“太子还不知收敛顶风作案,这般盛情,你就责人捅出去叫父皇知道。”
    邓通说出自己的担忧:“皇上就算知道了这事怕也不顶用。早朝无故不到夺一月俸而已,太子已被夺俸一年,再罚还能罚到哪去?这事现在让陛下知道,结果多半不痛不痒无甚意义。”
    萧凌冷笑:“本来就是细枝末节的小事,申斥几句也就罢了。”
    “那殿下还要让皇上知道?”
    “太子因一时私心酿成洛河之灾,旷朝虽不至于重罚,但父皇如今正恼着他,必然借故大做文章。再者我们也该隔三差五给父皇提个醒,让他别忘了太子的不成器。假使太子三不五时就被父皇斥责,我就不信他不再出错。”
    “原来殿下是想温水煮青蛙,倒真是妙。”
    “错都是他自己犯下的,将来与我何干?你着人去办,这事不必再来问我。”
    步履蹒跚走回屋时,内室烛火摇曳,美人已经等候多时正静静坐在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个物事细细观赏。
    这是上个月刚入府的侍妾莺娘。
    见他回来,莺娘放下手中的东西袅袅婷婷起身,一声“殿下”唤得缠绵婉转,上前就要服侍他更衣。
    萧凌拖过她的手问:“在看什么东西?”顺手就从桌上取过,一瞧之下微微蹙眉,原来是一把精巧的团扇,上面的花纹全用金线勾边,极其别致。
    这把团扇正是夏日南怀珂邀请众人听戏时,落在园子里太后赏的那一把。那次是萧凌第一次和她发生冲突,当时她连扇子都不曾收就拿匆匆离开,他便细心收藏了起来,事后偶尔会翻出来看一看。
    见萧凌似有不快,莺娘小声解释:“今日妾身等殿下等的久了便四处闲看,偶然找到这把扇子见做工精巧,所以拿来细观。”
    “你不该动我的东西。”
    “妾身不知是殿下心爱之物,请殿下恕罪。”发现触到了他的禁区,女子连忙谢罪欠身不起。
    萧凌拿起扇子仔细看了看,这才托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
    他用团扇遮住她半张面孔,只露出一双凤眼,妙目如画水灵灵含着光影,沉默着凝视了一会儿,他才逐渐露出一个罕见温柔的笑容。
    这女子是他的下属揣摩了他的心意后,花钱买来孝敬他的,萧凌第一次见到莺娘时就发现她眉眼间像极那人。这些人倒惯会解读他的心思,他若得位,这种人倒留不得了。
    只是她的到来确实正中下怀,而且人如其名,歌声绕梁洋洋盈耳,于是之后一月,萧凌便只专宠于她。
    “殿下……”酥到骨子里的声音:“殿下这样看妾身做什么?”
    “你这双眼睛真是漂亮。”他的手抚上她的眼说:“只是可惜还缺一点东西。”
    “妾身的脸上缺了什么?”
    “过来。”带着她走到桌边,他取过朱砂和笔。莺娘乖巧替他将朱砂和水研磨开,萧凌取笔入墨后托着她的下巴,在她眼角边轻轻点上一个红点,细细端详片刻后自言自语说:“现在像了……以后你就在这点上一粒朱砂。”
    像?莺娘心头一跳低下头却不说话,少顷重又露出笑容问:“妾身遵命。殿下,妾身这样很美吗?”她只是个侍妾,在主子面前当然不敢不高兴。
    “当然,否则我为什么喜欢你?”
    她听了喜不自胜,双颊红艳似火附在他胸前低声说:“让妾身伺候您安置吧。”随后仰起头,眯着一双勾魂夺魄的眼睛含情望着他。
    美人若如斯,何不早入怀。萧凌心中念起,揽着她入到锦帐内,或轻柔或粗砺,直闹了半宿才睡。
    翌日早起头疼欲裂,还是莺娘伺候他喝了蜂蜜水才好了许多,而她果然听话的在眼角点了上了朱砂。
    服侍完萧凌洗漱后,女子便被支了回去,萧凌一个人坐在桌前,手上拿着那柄团扇来回反复地看,一边心里琢磨着事情。
    那个人以为他是可以任她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
    休想!
    下定决心,他当即命人备上车马入宫。
    却说太后有些日子没见萧砚,这日南怀珂来请安,必然是要拉住她仔仔细细问个明白。
    “老八这孩子最近在忙什么?那次事情之后只来了一次,而且略坐坐就走了,人也不比从前活泼。”
    “太后放心,八皇子前些日子喝多了酒伤了身子,如今正要好好养着呢。”
    “你别替他打掩护,我问你,老八是不是对皇帝还有心结?”
    这是非常关键的事情,就算萧砚恨死了那个当爹的也是打死都不能承认。南怀珂答:“太后别担心,父子两没有隔夜仇。”
    太后叹了口气说:“你是好孩子,我知道你在安慰我。不过你们别打量着我不过问外头的事情就什么都不知道,我心里很清楚皇帝是亏欠老八的。”
    南怀珂低着头不说话,太后看着她想起萧砚,想起萧砚又上下细细看她,末了意味深长地说:“喝酒伤身哪,这孩子身边也没个贴心人。年下了,你若是得空就常去看看他,也好让他别觉得太孤单。”
    “是,臣女遵旨。”
    “傻孩子,不是要你为了旨意而去,你……”太后欲言又止,想了想说:“也罢,左右去了就好。”
    从太后宫中出来,上了暖轿行过一段,前头来了个宫女挡住去路。
    “是南二小姐的轿子吗?”知夏答“是”又问她是谁,那宫女说:“我是叶昭仪宫中的宫女,娘娘想请你们小姐过门一叙,请随我走吧。”
    一旁隋晓心道这宫女说话也太横,小姐还没答应呢,因此靠向轿子如是说了。
    南怀珂心头冷笑,想不到堂堂五皇子的手段竟是找娘亲做主。她虽不想搭理,可是宫中主子主动来邀她是不好不去的,当下只能随了叶昭仪心意过宫面见。

第176章 昭仪叶氏

  
    叶昭仪的宫中,一跨入正殿门槛就能闻到氤氲的香气,殿内,雕镂装饰的博山炉里燃着芸香,云气瑞雾。
    “南二小姐请稍等。”宫女领人进入正殿就放下往内室走去,几声低语过后门上帷幔被撩动,又走出两名宫女欠身立在两侧伺候。
    随后一抹琥珀色闪现,更加浓郁的香气随之袭来,琥珀色的裙摆下微微露出云头锦履,色彩鲜明富丽、纹样生动灵活。莲步款款中,走出一名锦衣丝履的中年美妇——叶昭仪。
    娥眉青黛玉指素臂,走到正殿之上朱唇微启,叶昭仪问:“你就是岐国公的女儿?”
    妃嫔不比帝后,见到妃嫔是不用下跪的,南怀珂低头垂首恭敬道:“臣女南怀珂,见过昭仪娘娘。”
    叶昭仪的微笑像晚秋的芙蓉一样明媚艳丽,她向宫女示意赐座,宫女搬来一张小凳子,南怀珂谢恩坐下一半。
    “一向听闻你得太后喜欢,又恩准你时时入宫陪伴,本宫也一直很想见一见你。不必这样拘谨,抬起头来说话。”
    南怀珂抬起头看向叶昭仪,见她端庄而亲和,秀发如云,风姿很是出众。
    叶昭仪也细看她几眼,见她年纪岁虽不甚大,却形容妩媚自有一段风流,心道难怪凌儿这样的见识都对她迷恋不已,禁不住眉眼含笑说:“本宫虽是第一回见你,可瞧着很是喜欢。”
    “娘娘厚爱,臣女惶恐。”
    “你不用谦虚。”叶昭仪笑着说了,一边递了眼色给身旁女官。
    门外进来一溜宫女,端着装了点心的高脚盘放在南怀珂身侧的小桌上,又奉了茶才退下。叶昭仪说:“初次见面也不知道你的口味,本宫便命人一样备了点,你自在用便是。”
    “多谢娘娘。”南怀珂端过茶盏象征性的喝了一口。
    “听说你秋时得了一场大病,如今可大好?”
    “多谢娘娘关心,差不多好了,如今只是调理。”南怀珂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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