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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女威武-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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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砚一声不吭走入衙门,同太子对峙而坐。太子大模大样坐在椅子上,斜睨冷笑看着他。萧砚突然想起南怀珂入羁侯所的那件事,那时就是太子执意要捉她下牢,仔细算来,太子也是二房的帮凶。
    他心头冷笑,心中对太子愈加不存兄弟之情。
    阳光从门口斜撒进来,正好将太子的座位笼罩在金黄色光辉中,他虽然觉得很热,却又很享受这种光耀的感觉。相比对面暗处的萧砚,真是锦绣辉煌,他是太子,要谁死就得死。
    他得意地问:“尚书大人,事情查得怎么样,也该结案了。”
    刑部尚书看了看手上雪片般厚的供词,抿着嘴摇摇头说:“只怕不行,太子殿下,这案子中还有隐情。”
    这话意料之外,太子顿了一顿问:“你说什么隐情?”
    “下官派出的人一共得回九十三份口供,其中超过一半的人都亲眼看见庄头陪着睿亲王在庄子上出现过,剩下的一部分虽然不再近处,但也能证明那日有皇家的马队进了村子。还有远迎的族长村长,谁都看见了。”
    太子闻言大感意外,这怎么可能呢?他的人是绝不会骗自己的,萧砚那日就在小院,怎么去了封地?他思量片刻,想出唯一一个可能的解释:“那庄子上的人都是头一回见睿亲王,谁能证明他们见的就是本人?怕是八弟找的什么替身糊弄。”
    不想尚书一口回答“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
    “下官的人是带着睿亲王的画像去的,也请他们描述了当日看见的人的长相,所述皆一致,绝不可能认错。反倒是太子殿下……”刑部尚书欲言又止。
    “我怎么了?”
    对方干咳两声,尽量委婉地说:“殿下的人说亲眼看见睿亲王出入望舒的住所,可是望舒的那处院子却是她和王赤自己所有,而且所谓亲眼看见,也是太子殿下这边的说话,并没有第三方的证据。”
    太子一听勃然大怒,一拍着扶手直起身质问:“你就是我说我撒谎咯?”
    尚书忙起身拱手:“下官不敢,下官只是提出一个猜测。”
    “口语狂悖,不可理喻!”
    “殿下息怒,其实现在最好的办法,还是请那名女子到堂上对质,看一看她的口供有没有什么矛盾的地方。”
    太子随手一挥:“你只管问就是,本太子行的端做的正,再怎么对质都是一样的。”
    “是,带人。”
    太子窝在椅中不由觉得炽热难当,可是碍于威严又不好换座,于是拉了一个随从站到自己一边挡住日晒,这才抬眼去看对面的萧砚。
    萧砚仍旧从容优雅,好像既不为证词动摇而感到兴奋,也不为大难当前而觉得害怕。就好像这事和他没多大关系似的,只慢慢扇着手中的折扇闭目眼神。
    太子心中不免发憷,莫非萧凌给的线索有误?这事事关重大,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招过另一个随从低声说:“去,把雍亲王喊来。”
    这事是萧凌发现的,太子本来想自己揽功,可眼下……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得让萧凌把话说清楚!

第273章 被逮正着

  
    同一天。
    林边的会馆就是有这一点优势,树木蓊蓊郁郁一到夏天尤其凉爽。
    幽僻静谧的竹林环绕着小径,一条条小径又通向不同的雅间。南怀珂临窗而坐,窗外就挨着荷塘,宽大的叶子上点缀着无数层叠的荷花,阵阵幽香传来,和面前的茶香一起充盈整个屋子。
    “这真是个避暑的好地方,又安静又清幽。”她坐在窗边轻轻感叹一句。
    知夏和隋晓相视一笑,一个就说:“小姐喜欢,以后就常来。”
    另一个就说:“只是来的名流雅士太多,一路过来打了多少招呼,也不清净。”
    屋子里缕缕清香闻之欲醉,不提防那边门唰一下就叫人给打开了。知夏板着脸边走过去边说:“好不懂规矩的伙计,我们……”
    话说一半就停住了,门口站着的竟是萧凌。
    长久不见,他仍然形貌昳丽,许是因为封王成亲的好事接二连三,眉宇间更显一种贵气。他举起一手朝外摆了一摆说:“我同你们小姐有话要叙。”目光却仍然锁在南怀珂的身上。
    她就那样坐在窗框上,慢慢摇着团扇,背后就是亭亭玉立而又皎洁的荷花,面上不施粉黛却冰肌玉骨,鬓边的发丝被清风徐徐吹起,真是遗世独立。
    萧凌有一瞬间的恍惚,真想就这样一直静静看着。这个女子本来他志在必得,可她偏偏不屑于自己,反而选择了萧砚。
    隋晓警惕地走上前挡在二人中间,南怀珂浅浅笑了说:“我同殿下并没有什么要叙的。”
    她还是这样只给自己难堪,萧凌心中却无甚不快,反而客气说:“我是真有些重要的事要和你说,和你的婚事有关。”
    她漆黑的眼眸轻轻颤动了一下,团扇掩着嘴,没有让人看见自己嘴角微凉的笑意。点了点头退去知夏和隋晓,自己仍旧靠在窗框边。
    “你倒是好兴致。”萧凌走近看到桌上放着的荔枝,荔枝价高而难得,岐国公的女儿真是要什么都应有尽有。他沉声说:“只是你的婚事要黄了。”
    “何以见得,难道睿亲王另觅了佳人?”
    “你可真会说笑。睿亲王……可笑可笑,不知他这亲王之尊还能保有多久。”
    “雍王殿下才是说笑,皇上说赏就赏说收回就收回,岂不成了儿戏?”
    萧凌的眸色渐渐深沉,冷笑一声说:“要是你未过门,未婚夫婿就被父皇收回封赏,南怀珂,你还会不会如期嫁给他呢?”
    南怀珂淡然道:“皇上既然赐婚,我就已经做好了做他妻子的觉悟,紧要关头我不会抛弃他只求自保。雍亲王,这就是婚姻的道德底线,我想这种事你是不会懂的。”
    她早已从萧砚那里知道了徐婕妤被害的真相,不得不承认,萧凌的眼光的确长远也够谨慎。即使是当时的萧砚,只要是有一丝一毫威胁到他萧凌大业的存在,他都不会放任不管。
    可是这样聪明而精于算计的人,她怎么就那么讨厌呢?就是觉得莫名厌恶。
    她拿这话故意气他,果然从那张英俊的的脸上看到了让人心满意足的怒意。但他掩饰的很好,随即就用大笑弥补了这种不快:“南怀珂,事实终将证明,你选错了人。”
    南怀珂掩着团扇凝视着他,这真是个自信的人啊,自信而阴险,真是天生称王的料。很快她的思绪被外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知夏在外头道:“小姐,太子身边的人来了,是来找雍王殿下的。”
    “开门。”
    人进来,汗流浃背,显然是先去一趟雍亲王府邸,找不到萧凌又问了去向找到这来。
    “你来干什么?”萧凌问。
    小厮看了一眼南怀珂,凑到萧凌耳畔遮掩着说了几句,只听到什么“供词”、“不可能”之类。
    南怀珂始终观察着他们,萧凌的面上渐渐凝聚了说不尽的阴沉,他听完小厮的话,深深吸了几口气,面上居然担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意外的不可思议。
    他看向南怀珂的眼神充满诧异,嘴张了一张却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才道了声“告辞”匆匆离去。
    他跟着太子的侍从往刑部赶去,一路上只有一个想法:怎么可能,萧砚怎么可能同时出现两个地方?!
    到了刑部门口,萧凌却已然清醒。他不能进去,不管发生任何事情都必须让太子担着,如果他在这个时候出现,那将来就说不清了。
    父皇会问他为什么出现,太子为什么非找他不可,如果萧砚躲过一劫,父皇从此就会疑心他心怀叵测。那可不行,他千辛万苦建立的好儿子的形象可不是该在这种时候崩塌的。
    然而就在他刚刚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身后突然有人大声喊住他:“雍王殿下来了!”
    管冲拖着一名刑部官吏出来,不给他丝毫拒绝的机会迎上前就大声说:“太子久等殿下,殿下快请。”
    “是啊是啊,殿下快去吧。”太子的随从不明所以,虽然不知道睿王的人这是打得什么算盘,可是太子确实是让自己去请雍亲王的,因而也赶紧附和。
    萧凌被人“逮”个正着,此时是想走也不能走了,只得硬着头皮往里去。管冲当先赶了回去,朝萧砚微微颔首。一丝笃定的笑意攀上萧砚的嘴角,他轻轻叩了叩手指,舒展了四肢,笃悠悠看着自己的五哥万般为难地往这边走来。
    堂中央跪着一个骨首嶙峋的女子,佝偻着背,十指上透着发黑的淤血。萧凌知道,这是望舒被太子抓获时用刑的痕迹。这女人根本经不起拷打,很快就招了个干净。
    刑部尚书正在问话:“犯妇望舒,本官问你,究竟是何人指使你丈夫参与行刺一按并指证废皇子萧弥的?”
    望舒缩着脖子,歪歪扭扭跪在地上只不回答。尚书一拍惊堂木刚要在问,两边有人禀报:“大人,雍亲王到!”
    望舒的肩膀轻轻一颤,在萧凌刚刚跨入门槛的时候,就正对上她转过来的那张蜡黄的脸。因为病痛,她脸上几乎无肉,颧骨高高耸立眼眶深陷,俨然不久于人世。
    萧凌对着这张脸正觉得厌恶,就见她缓缓举起手,全身剧烈颤抖着、用轻微病弱的嗓音指认道:“是他,就是他!”

第274章 杀人灭口

  
    萧凌只听说太子这边证据出了问题,一路过来时还不曾做太多担忧。他想着的是下头的人弄岔了什么,三言两语就能解决,并没有想到会有什么棘手难缠的情况。
    因而此刻望舒的话一出,他的动作慢了片刻,一时之间竟没明白眼前一幕算怎么回事,下意识看了太子一眼,随后就望向了萧砚。
    萧砚的表情是说不出的冷漠,刻骨的仇恨被深深埋在心中,一丝一毫都不曾泄露。他看了自己五哥一眼就转向刑部尚书,好整以暇整整衣服,刹那间的神态不怒自威。
    刑部尚书被这突然的一幕震得脑中一片空白,一位太子两位王爷,各有各的说法,真是要死要死。他回过神来忙敲敲桌子说:“犯妇休得胡言乱语!”随即起身朝萧凌抱一抱手问他如何来了。
    太子率先开口:“今日既是朝廷的事也是皇家的事,雍亲王一向得皇上器重。大人既要提审,我请他一起旁听将来也是个见证,尚书大人以为不可?”
    太子并没有明说这消息是萧凌给的,万一事情成了,功劳他可不想分人一半。
    萧砚的目光在这两人身上来回流连,心中嘲讽的意味甚大。这两个人,一个被当枪使,只怪他本身心术不正;一个机关算尽,极尽谲诈之能。
    尚书不卑不亢道了声“好”,随即命人搬来一把椅子让座于萧凌。
    萧凌向太子问了安,掸了掸衣服落座。这边礼数尽了,那边尚书把眼下的事情说了,见三人都不肯多言就问望舒,究竟那日去她院里的是谁。
    “是……”
    望舒的余光下意识瞟了一眼萧砚的方向,萧凌将这一幕收在眼中,心下愈加笃定。
    和郝晓东的联系他从不出面,望舒从来也没有见过自己,但萧砚从中作梗截胡了他的布局又救走望舒,那望舒一定是见过他的。太子这边的人又亲眼看见萧砚出入望舒处,他是无论如何也脱不了干系的。
    望舒转头,视线扫向另外两个人,这两个人她此前从未见过。今天她知道了,一个是太子,一个就是雍亲王。
    她忽然思念起了丈夫。
    这些人生来就是高高在上的,他们好日子过腻了总要折腾出一些其他的花样。而自己和夫君这样的蚁民,不过是他们逐鹿道路上的垫脚石,甚至只是一棵草,一粒沙,无声无息就白骨荒芜。
    她又低下头,泪珠在眼眶来回打转。
    “从实招来!”尚书一拍桌子催了一句,高亮的嗓门震出一串回声。望舒一惊,胸膛剧烈起伏,忙用袖子捂住嘴巴疾咳一阵。
    好不容易平息,她放下袖子,看到面朝自己这一面的布料上刺心夺目的鲜血。
    “快说,别耽误时辰了。”太子冷哼一声催促。
    望舒擦了擦嘴角握紧双手,收起一眼辗转的泪珠抬起头说:“那日来的并不是睿亲王,民女从来也没有见过什么睿亲王。”
    她矢口否认,想要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堂上众人早就料到。
    尚书问:“休要撒谎,那日明明有人看见有个男子乘着马车去找你,那仪制非富即贵,你如何还要否认?”
    “那日是有人来找过民女,但绝对不是这位睿亲王。”
    “你只说找你的是谁,和王赤密谋陷害废皇子的又是谁?”
    望舒是太子方唯一的证人,众人都只在意这关键处,连一旁的书吏都伸长了脖子等着听她回话。望舒缓缓举起似千百斤的手臂,突然指着太子道:“大人,就是他,是太子来找我,教我陷害睿亲王。”
    “你放肆!”话在意料之外,太子勃然大怒,豁地起身就骂:“谁教你的浑话?!”
    萧凌大吃一惊一张脸顿时沉得铁青,鹰隼般利的眼光射向萧砚,却见他面上也泛起狐疑之色。萧凌糊涂了,莫非这话不是萧砚教的?再瞧太子狠狠瞪了自己一眼,显然是怨他抛给自己一个烫手山芋。
    他心下一紧心道不妙,扳不倒萧砚事小,得罪太子事大。如此一来两边不讨好,父皇那边怪罪,只怕太子也不肯替自己说话,里里外外都不好做人。
    望舒当场翻供,堂上众人举目皆惊。萧砚料不得她说出这样一句话来,突然从宽大的靠座里头直起身,手指抠住两边扶手,双眉紧蹙。
    按照两人事前说好的,望舒要指证的只有萧凌,并不干太子什么事!萧砚虽然也讨厌太子,但是这一击必须全力以赴砸在萧凌的身上,不可力散。
    他提前将真相告诉了望舒,也教给她所有的说辞,先假意供出萧砚,再利用封地的证供推翻对方的证供。
    可是他不能控制的事情是,太子突然加入到了这件事中。望舒恨萧凌,眼见太子出现,便理所当然认为他们是一党的,将本来只针对萧凌的供词,分散了力量也扯到太子身上。
    萧砚很快镇定下来。
    刑部尚书摸了摸头上的乌纱帽厉声道:“你可不要胡说!”
    望舒虚弱却坚定道:“民女没有胡说,民女之病大人也看到了,吃药看诊要费许多银子。太子因此就要收买我,交给我供词上的那些话去冤枉睿亲王。”
    太子气得就要冲上去,好在随从拦住了他。
    尚书问:“那你如何现在翻供?”
    “民女是一时糊涂,再看先夫的下场,如今顿悟不想做那见不得光的事,死也死不安乐。”
    “照你这么说,睿亲王那日真的没有去找过你?”
    “并没有。”
    太子怒道:“悖逆贱民,满口胡言!大人,这贱人的话一字都信不得。”
    尚书迟疑片刻问:“那你说,是谁设计要王赤污蔑废皇子的?”
    望舒道:“也是太子!”
    太子陷害三皇子!
    恍若惊雷霹中,太子的头上气得能生出烟来,方要上前对质,萧凌赶紧拦住要他保住体面切不可自乱阵脚,却在这时听见身后的望舒接着道:“还有雍亲王,是他们两个合起伙来逼迫我夫君陷害三皇子的!”
    “你说什么?”刑部尚书惊得从椅子上弹起声问:“如何逼迫?”
    “当日,他们抓了我……”她这是要详述当初自己被人绑架为人质的事情了。
    她本不该知道幕后主使是萧凌的,然而看她方才所言已然知道了几分,且要将事情全都泼在太子和萧凌的身上。萧凌断断不能让她再出口,当即转身一个箭步上前,飞起一脚当胸踢在望舒的胸口。望舒挨了大力一脚,话才说一半,整个人就向后头重重甩出去几丈远。
    “刁妇,胆敢污蔑太子!”萧凌加重一句。
    太子已经发了急,立刻大声附和道:“来人,拔掉这贱人的舌头!”
    两边随从作势就要上前,萧砚突然起身大呵:“谁敢动她!”

第275章 血溅当场

  
    “太子和雍亲王是要当着尚书大人的面杀人灭口吗?!”
    “八弟,让开!”萧凌道。
    萧砚嗤笑:“头几天你们口口声声说我有罪,如今证词一对你们不利,就反口说她不可信。太子殿下,雍亲王,天下没有这样为所欲为的事。”
    “你……”
    萧凌眼中杀气极重,兄弟二人对峙两边,一时堂内噤若寒蝉。望舒蜷缩在地上也不知伤得如何,只是身子扭动像是极为痛苦。
    萧凌不想当堂和萧砚冲突,他瞄了望舒一眼,转身冲着刑部尚书说:“大人,这刁妇不知受何人挑唆冤枉太子与我,大人必要明查!”
    萧凌这一脚极重,尚书眼看望舒不耐再审,决定先将人押下去找个大夫看看,等她情况好转再继续问话,当下便着两个衙役带人。
    “对她用刑,”太子道:“我就不信重刑之下这贱人还不说实话!”
    望舒蜷在地上靠自己已是起不来身,两个衙役一左一右架她起来,她这才勉强支起透露,垂死的目光死死锁向萧凌。
    是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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