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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权女侯爷-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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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一声声倒吸气声暗暗响起,一直低调的花将军却原来也是个胆大包天,敢与天斗的犀利人物啊!
    不过,皇帝居然连下十八道金牌让大军杀进雍州?
    原本心有动摇的官员霎时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气从心底蹿起来,冷得渗人。尤其是一些老臣,他们是两朝员老,当年的皇位争夺战是怎样的惨烈他们记忆尤新,雍王不仅自己放弃大好的局面,甚至为了帮助正恒帝多次险象环生,可最后呢,雍王得到了什么?
    正恒帝登基后的所做所为,世人有目共睹,为了帝位的永固,防备拥兵在外的雍王虽不地道,但这是身为帝王该有的果决,只是现在竟连下十八道杀令,该是有多急切要除掉雍王啊?
    将群臣脸色的变化看在眼里,正恒帝老脸猛红,胸口一疼,噗地,一口鲜血竟活活地喷出来,整个人更是软软地向后倒去,吓得身边的总管太监脸色青白,上前赶紧将他扶住,焦急地叫道:“皇上,皇上。”
    “太医,快叫太医。”以柳相为首的群臣也被吓到了,七嘴八舌地叫嚷着,场面着实乱了起来,唯有罪魁祸首依旧淡定地站着,嘴角边甚至还噙着笑意。
    “朕无防。”皇帝倚着总管太监,摆摆手,不让叫太医,这一口血吐出来,他反而觉得好受多了,神智也清醒了些。
    柳相等见皇帝的脸色确实比方才好了些,也就不再急哄哄地表忠心了,各回各位,但目光齐涮涮地一致从正恒帝的脸上移到了不动如山的阿墨身上。
    正恒帝的目光也在第一时间落回阿墨身上,眼眸微眯,却没有方才激烈的情绪外露,此刻的正恒帝才是那个精心谋算,城府深沉,狠心绝情的帝王。
    “花离墨,你胆子不小啊,别以为你在雍州做的好事,朕没有听到一点风声。”正恒帝的嘴角勾起了抹阴森的笑意,如看着待宰的猎物般,抚掌道:“今日你既然有胆子回朝请罪,承认自己确实曾抗旨不遵,今又无召进宫,条条当斩,就不知你是否有胆为自己的罪行承担后果。”说着,打了一个手势,在殿前拱卫的殿前卫士立即跑入殿内,等待皇帝一声令下,就将人押出去就地处斩。
    正恒帝此刻也想明白了,花离墨敢在此时现身宫中,必然有所依持,那就先让他看看,她到底哪来的自信,能这般挑衅了他之后,从宫中全身而退?
    “臣自是有胆。”阿墨好似真的喜欢不按常理出牌,就在正恒帝以为这般说能逼得露出底牌的时候,她却是毫无慌张之色,淡定自若地回道。
    “很好。”正恒帝点头笑了一下,待命的殿前卫士接到皇帝的眼神示意,立即上前,为首的两人即卫士队长涮地抽出明晃晃的大刀,直接就往阿墨的脖子上架去,竟是有当场让她人头落地的打算,惊得两帝的群臣连连后退,然却没有人注意到,其中有几个的第一反应是往前踏了一步,而后才生硬地跟着后退,如被吓着了一般,只是垂在衣袖下的手却握成拳,暗暗透着一股蓄势待发的力道。
    直到此刻,阿墨脸上的神情依旧,不,确实地说,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只是从不达眼底,她斜眼瞥了架在脖颈上的大刀,慢吐吐开口:“且慢。”
    “花将军还有话说?不是自认有胆了么?”正恒帝满面嘲讽,眼底露着几分得意,花离墨以为她拿捏住他下令诛杀雍王的把柄,不敢当着百官的面明里杀她,却不想想,事已至此,他还有何顾忌,历史向来由胜利者书写,只要雍王一死,坐在龙椅上的人还是他,天下人若敢再说什么,那就是造反,数百年之后,这段历史将会完全湮没于时间的洪流之中,永远尘封。
    “臣只是想再说一句。”阿墨抬起手,伸出葱白细嫩食指,薄唇轻启,一字一顿道:“皇上少列了一项罪名——逼、宫。”然后嘴唇又轻动了两下,但没有发出声音,群臣只听到她说了‘逼宫’二字,唯有正恒帝清晰地看到她轻动的唇型竟是——弑君。
    “放肆,花离墨,你是疯了不成。”单是‘逼宫’二字就足以让群臣吓掉了下巴,柳相最先发难,跟看疯子一样地看着阿墨,单枪匹马地跑到皇上面前,还被殿前卫士拿着刀架在脖子上,然后当着群臣的面,说她要逼宫?
    这逼的是哪门子宫啊?难不成她在雍就州受了什么刺激,疯了?
    群臣和殿前卫士大都以为她在说疯话,但正恒帝却不认为她在说疯话,在惊骇过后,他双手负于背后,朝身后的总管太监做了个手势,然后如若他人般将阿墨的话当成‘疯话’,昂头大笑道:“看来花爱卿真是一心求死啊!朕岂会不成全。”
    正恒帝话音一落,殿前卫士队长执长刀的手便动了一起来,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没有人注意到总管太监后退了几步,悄悄离开大殿。
    ‘涮’,长刀重重一划,刀身铮鸣,群臣瞪大着眼睛看着,想像着鲜血狂飙的血腥场面,一恍神间,只觉眼前白光一闪,刀芒在空中划过弧度,却落了个空,本该在刀下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下意识地转动目光,找寻那个本该身首异处的人,却在下一秒,又觉眼前人影一闪,接着便听得几声,或是一声闷哼声,伴随着重物落地的震动,群臣便见,大殿中正,横七竖八地躺着的竟是殿前卫士,而阿墨则好端端地站在原地,仿若根本是没有动过,刚发生的一切不过是幻觉。
    事实上,大家都知道,那不是幻觉,而这一切的发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而已,柳相等人的心突而慌起来。
    花离墨悄然回京,就是为雍王打头阵,逼宫而来?

  ☆、第二十七章 禁军反了

“护驾。”柳相最先反应过来,第一时间跑上前去,挡在皇帝的面前,大喊一声。
    相校于柳相的紧张,正恒帝面色反而平静,微眯的眼中闪动着厉光,花离墨如今掌控着兵权,更借雍王乃太宗之子的言论为她的公开投叛制造光明正大的理由,之前所列的罪名若在以往条条是死罪,但在今时今日的局面下,其实是很难动得了她,可是若然她在帝前公然先动了杀手,那就不一样了。
    现在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毕竟是他,他的帝位是先帝传承给他的,纵然当年先帝因私心而隐瞒了雍王的身世,但先帝的皇位继承是为众臣推举,在当时的情况下是名正言顺的,他继位也无不可,因而从某个角度来说,他都不算是窃位,所以雍王只敢操控天下的言论让他退位还政,而非是出兵公开讨伐于他,因为他如果那般做了,他日就算他真的当上皇帝也将为后人诟病,甚至冠上夺位之名。
    退一万步讲,就算此次的博弈是雍王胜利,史记上,他正恒帝依然是大梁皇朝第四任君王。
    花离墨当殿于帝前动武,威胁帝恭,足以诛九族,就算是她手下的将领也没办法借机以为她讨公道的原由动兵。
    正恒帝心下激动,暗自讽笑一声:花离墨,终究还是嫩了一点。
    可是下一刻,正恒帝脸上的平静就像是一面破碎的镜子,寸寸龟裂。
    柳相的一声‘护驾’出乎意外的并没能招来任何殿卫,却像是打出了一个暗号,随着他话音一落,大殿之外,竟隐隐传出来剑戟交加和惨叫声,滔天的杀气带着粘稠的血腥味蹿了进来。
    经历了大半辈子的风雨,正恒帝和群臣岂会不知道外面是怎样的情况,霎时,个个变了脸色,惊疑不定地看着傲然独立于正中央的挺拔身影,她神色平静,嘴角噙笑,清澈如波的双眸如同黑幕天际上最耀眼的星辰,照亮着这混浊的世间。
    她没有妄言,真的是为逼宫而来了。
    可是,以正恒帝的手段,怎么可能让花离墨领兵混进皇宫都不知道,若说她一个人偷偷混进来还有可能,但大队人马的人迹又是怎样避开皇帝的耳目混进宫中?
    “不可能,这不可能……皇城四门,朕已派心腹把守,京都九门也有朕的探子日夜监控,就算有守将受你引诱背叛,大批人马进京,朕的探子不可能没有察觉,还让人都混进皇宫,这绝对不可能。”深受打击的正恒帝失神地连退两步,死死地盯着阿墨,忽而神情一震,脸上露出帝王的自信,仰声大笑道:“花离墨,你诓朕,外面……”
    正恒帝话还未说完,之前悄悄溜出去的总管太监连滚带爬地从殿外冲进来,太监服上血迹斑斑,口中大呼:“皇上,皇上不好了,禁军反了,禁军反了……”
    禁、军、反、了。
    正恒帝和柳相等人顿时呆滞住了,迟了半晌,才慢慢回味过来这四个字的意思,一片倒吸气声暗暗响起。
    拱卫皇宫最主要的军事力量便是禁军和千卫军,这两股军事力量一直被皇帝牢牢握在手中,千卫军是皇帝的内围贴身卫兵,是皇帝手下直属军事机构,殿前卫士也是千卫军所属,而禁军则是担任护卫帝王和皇宫,甚至京都警备任务的军队。
    正恒帝极宠东宫,因而千卫军大半部分被他调去护卫东宫,如今皇宫的守卫主要靠禁军,这支禁军一直由高华统率,高华奉命离京后,正恒帝提拔了另一个副统领暂统禁军,而之前阿墨身任禁军副统领时统率的一部分禁军被她离京时带走了,剩下的禁军,正恒帝自认是可信的,但是他现在听到了什么?
    禁军反了?
    花离墨确实没有带兵进京,她的‘兵’早已在宫中。
    留在宫中的禁军起码有十万,而殿前卫士不过区区数百,纵然殿前卫士精于禁军,也架不住蚁多咬死象。
    “禁军怎么会反了,禁军怎么可能反了?……”柳相等官员呐呐自语,其中一人冲上前去,揪起总管太监的衣领,厉声质问,正恒帝也赤红着双眼死盯着总管太监,期望他只是说错了,或是他们都听错了,现在没有什么比禁军造反更让正恒帝难以接受。
    “奴才,奴才……”
    “禁军确实没有反。”清亮的声音与总管太监断不成句的声音同时响起,只见阿墨冲着皇帝歪头一笑,接着道:“禁军不过是顺应民心罢了。”
    随着她音落,一阵嗒嗒嗒,又沉重有致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统率禁军的副统领纪承远带领着禁军出现在大殿门口,将大殿门口重重围住。
    看到这一幕,还有什么可质疑的,正恒帝如遭雷击,怒声斥问:“纪承远,朕有何对不起你的,你竟敢叛君?”
    纪承远没有踏入大殿,面对皇帝的质问,他只是瞥了一眼,然后垂下眸子,手执滴血的长刀,大刀立马地站在殿门正中,以沉默来表明他的立场。
    “哈哈,好,很好。”正恒帝怒极反笑,到了此刻,他依旧不失帝王的威严,相比面色土灰的柳相等人,他的神态还算正常,看着阿墨,似笑非笑道:“花离墨,你果真有胆魄,朕还是没有看错人,不过,朕要告诫你一句,今日你除非能将在场的人都杀了,否则你逼宫弑君的行径必将瞒不过世人,他日祁景渊若不想被人戳着脊梁骨骂,为他的帝王生涯添上污点,必然将罪名全推你身上,到时不过是一个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下场而已。”
    正恒帝说得也是事实,只是,他始终错估了阿墨和雍王。
    “皇上言重了,为维护皇位正统,臣只是代天下苍生,请皇上退位,还政于太宗血脉而已。”说着,阿墨还似模似样的伏低身,郑重其事地请愿。
    如今天下各方势力或公开或隐晦地,皆有声音请正恒帝顺应民心退位还政,花离墨伙同禁军殿前逼宫是不假,但她如此说法,却又占了一个义理,不过是敢为维护正统的先锋,他日若有人以此攻击祁景渊,逼迫祁景渊杀了她便难站得住脚,相反,就算将来祁景渊忌惮花离墨手握重兵,也轻易动不了她,毕竟今日她若成功,便是从龙首功之人。
    正恒帝一下子就想明白了她有恃无恐的原因,心头惊颤,好一个心机深沉的花离墨,所有的一切,她早已算计到,借势而为,谋算深远。
    事已至此,败局已定,沉默了半响的柳相忽而快速地瞥了正恒帝一眼,然后咬了咬牙,眼神露出坚定之色,往前跨几步,转到正恒帝面前,噗通一声跪下,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高呼道:“臣亦请愿,代天下苍生,请皇上退位,还政于太宗血脉。”
    柳相突如其来的一招,让本肃杀的大殿平生一股啼笑皆非的诡异气氛,所有人,包括正恒帝都以一副听错的表情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唯有一人,清亮的眸色不动,自有一股早料先知的莫测。
    一生自负的正恒帝,先是被委以重任的阿墨背叛,又眼睁睁地看着倚重的禁军倒戈相向,现在,被他视为左膀右臂的心腹,国之首相,在他面对生死绝境时,竟是第一个带头背弃他。
    多重的打击,让这位背脊一直挺处笔直的帝皇瞬间垮下,他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柳相,然后仰头大笑,悲凉的笑声触动了在场不少老臣,侍君多年,正恒帝纵是有再多的不是,但勤政爱民这一点却让人无可指谪,一代自傲的帝王被逼得这般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岂不让人可悲可叹。
    有几个老臣动了动,似要站出来,然未等有动作,便听得接连的跪地声,耳旁传来数声相叠的声音:“臣亦请愿,代天下苍生,请皇上退位,还政于太宗血脉。”
    人心本如此,见有人响应,其他本在犹疑的群臣便如吃了定心丸般,也跟着下跪请愿,能站在这里的人都不是傻子,柳相突然的举动只要是个人都看得明白,如今的局面,正恒帝大势已去,雍王入主皇宫是早晚的事,到时他们这些朝臣是继续留用还是血洗就看他们的表现了,而最好表忠心的时机不就是此时吗?何况,雍王现今占着大义,他们的行为不能算是叛主,用花离墨的话来说,他们只不过是为了维护皇位正统而已。
    转眼间,只有寥寥数人还站着,他们神情倒是坚决,只是凭他们几个人,终是不能扭转乾坤。
    阿墨神情莫测地看了这几人一眼,然后看向正恒帝,他正看着这几人发征,或许他实在是被打击惨了,看到还有人愿意跟着他同生死,难免意外。
    “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朕这一生还不算太失败。”正恒帝的笑声越显悲怆,隐隐的狠意让人难以察觉。
    他就算要死,也绝对不会让祁景渊顺顺当当地坐上龙椅,不会让花离墨顶着大义的名头享受人间贵富,死,他也要拉个垫背的。
    低睑的眼底掠过绝决的神色,正恒帝目光一眯,投向阿墨。

  ☆、第二十八章 墨儿回来

他就算要死,也绝对不会让祁景渊顺顺当当地坐上龙椅,不会让花离墨顶着大义的名头享受人间贵富,死,他也要拉个垫背的。
    低睑的眼底掠过绝决的神色,正恒帝目光一眯,投向阿墨。
    阿墨却似早有所觉般,毫不避让地迎上他的目光,两人目光相碰,正恒帝便不再做之前那假惺惺的形态,目露狞光,直言嘲笑道:“花离墨,你算计得很好,可你少算了一点,朕,乃一代帝王,岂容你这般小人拿捏,今日纵成王败寇,你道朕真会受你威胁,下诏退位。”
    正恒帝话中鱼死网破的狠意任谁都能听得出来,他若真是宁愿死也不愿写下诏书,便将来雍王登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少不得有那另有用心之人指他弑君夺位,甚至质疑他太宗血统的身份。
    跪在地上的群臣额际当下滴下冷汗,抬眼看向阿墨,等着她反应,眼中隐藏着纠结之色,身为正恒帝的臣下却在他危难之际背弃于他,现在正恒帝宁死不屈,让他们越发愧疚,然若雍王登位不顺,搭上骂名,他们这些人也逃不过天下士子的口诛笔伐。
    相比于他们的纠结,阿墨却是淡定依旧,听了正恒帝的狠话,却并不为忤,笑容可掬道:“皇上此言从何说起,臣进宫之时,已听宫中传下旨意,皇上于梦中,受圣祖皇帝感召,深感多年来窃居帝位而不安,已决意退位还政于太宗血脉,下诏召雍王世子及顾氏家主进宫,着令城北军大开城门恭迎世子进京,一路护送至皇城,此事已传遍京都,此时,世子爷只怕快到宫中了,皇上莫不是后悔了?这可有失于民哦。”
    是他们听错了,还是她说错了?
    正恒帝及群臣皆傻愣住了,她这话才是真正的从何说起呢!
    皇帝要是真的受感召下旨退位,还将城外的雍王世子迎进宫中,那他们前面这一波三折的逼宫对峙难不成是在唱大戏?
    饶是他们历经大半辈子的风风雨雨,也顿时被绕进了云里雾里,思路完全跟不上从不按常理出牌的花将军。
    “花离墨,你假传圣旨。”正恒帝一下子抓住了重点,他有没有下旨,自己还不清楚吗?就算是现如今这般的绝境,他也绝不会诏告天下下旨退位,遑论在之前胜败未定之时,唯一的可能就是花离墨跟祁颢自编自演,假传圣旨。
    “这般大罪,臣可不敢领受,京都九门城卫只认九龙皇令,不从军令,这不是皇上日前亲下的旨意吗?臣就算有胆假传圣旨,难不成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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