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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权女侯爷-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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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家的人自是气愤不已,但本就是老实人,哪里吵得过泼辣的马兰,即便是她较为厉害的二姐花二丫也回不了嘴。
    将外面的吵闹声皆听在耳里,阿墨明亮的双瞳腾地涌上怒火,没有血色的小脸一片铁青。
    “笙棠哥,扶我出去。”撑着还有些晕呼的脑袋,阿墨虚弱地开口道。
    这种时刻,花笙棠怎么会让出去面对那等破事,但见她清亮的黑眸里坚定的神色,张了张嘴,最终化为一声叹息,伸手扶着她下床。
    他从小就知道,他不能,也不想拒绝她的任何要求,不是吗?
    花家小院子此时正热闹得很,阿墨被花笙棠扶着走出来,正好见到马兰正气势汹汹地扑向她娘,似要从她的手中抢什么东西,她爹和她大哥自是立刻冲上去相护,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
    “该死。”一声清喝,阿墨这才看到原来杨钧也在场,只是他一直都没有开口,见到场面混乱起来,他立刻冲了上去。
    一见到杨钧,她就想起昨晚在竹林看到的场面,听到的话,还有最后他那毫不留情的一推,心不可白抑制地一揪,有种窒息的感觉,但下一刻所有的感觉化为一把怒火在胸间汹汹腾烧起来。
    她以为杨钧冲上去是要分开众人,谁知他一冲过去,一拳就往花大山脸上招呼而去,接着手肘一拐,将花老爹给撞开,左手一拔将花大娘掀翻在地,然后护着马兰退开几步,黑沉着脸,低沉着声音道:“有事好好说,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杨钧竟然直接对她的家人出手,一点情面也不讲,话语中更是带着倨傲的训斥意味。
    “杨钧。”怒喝出声,阿墨在花笙棠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如寒潭般的冷冽黑眸犹如刀一般盯在杨钧的脸上,眼底有着陌生之色。
    这个自己从小就倾慕而依赖的杨钧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还是,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只是以前的自己看不清?
    此刻细想来,近几年,他来她家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自王雪儿来了之后,他倒是来得勤得多,邻里邻外还笑话说,这是婚期近了,杨朗也对岳家殷勤起来了,以后一定是个疼妻子的好丈夫。
    好丈夫?
    阿墨心下冷笑,心却又止不住地再次疼了起来了,在她心里,一直将杨钧视为未来共度一生的丈夫,他的背叛让她心痛难堪,而今他当众对她家人动手,分明是拿着刀毫不留情地再次戳她心窝。
    盛怒下的喝声低沉,竟带着隐隐的气势,将院前的所有人唬得一愣,抬头望去,便见被花笙棠扶着走出来的阿墨板着脸,幽潭般的双瞳深邃不见底,被她的眸光扫过,背脊便猛地涌起一股寒意。
    “三丫儿,你醒了?怎么出来了?”花老爹、花大娘、花大山和花大丫、花二丫回过神来,赶紧围了上去,先是一喜,接着担忧起来。
    阿墨冲着自家人笑着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事,转头,目光直直地看着杨钧。
    杨钧在她的目光下,不自觉地后退一步,目光游离不定,不敢与她的目光相对,不知为何,此时的阿墨让他感到压力。
    难道是因为心虚?
    可自己为何要心虚?阿墨一个村姑确实配不上自己,这般上不得台面的乡下户粗鲁不堪,还妄想继续扒着他们杨家不放,他自是要给他们点颜色看看,才能让他们认清自已有几斤几两重。
    如此一想,再看阿墨穿着粗布麻裙,头上绑着染血的白带,脸色苍白中透着青色,狼狈而虚弱,哪有什么气势之说,心下顿时大定,清了清喉咙道:“阿墨,你来正好,让你娘交出我们两家的婚书还有我家杨家的信物碧玉手镯,你我的婚事就此作罢。”
    理所当然的口吻,甚至带着命令的口吻,全然没有关心阿墨头上的伤,薄情如此,令人心寒。
    阿墨怒极反笑:“杨钧,你想退婚,可以!把真正的理由说出来,别扯什么我家是贱户,配不上你杨家,你爹不过是个百户长,别舔着脸把贵族往自个脸上贴。”
    “你……”
    本来听得前半段,杨家母子的脸上扬起得意洋洋的喜色,等一句话听完,还未全然扬起的笑容骤然僵住,看起来很是怪异扭曲,指着阿墨,脸色涨成如猪肝色,却说不出反驳的话,因为真正的理由他们还真不能当众说出来。
    花家的人和花笙棠却犹如见鬼一般愣愣地看着阿墨,她这话不可谓不毒,简直是绵里藏针,这支针还专往杨家母子的心窝里戳。杨家就算发迹,有点小钱小权,依旧是农户,不管他们再装得多高贵,在真正有钱有势的眼里,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什么时候单纯没脑的阿墨变得如此犀利厉害?

  ☆、第三章 善者被欺

今天的阿墨似已非昨日的阿墨,咄咄逼人,毫不留情,将嚣张的杨家母子打得个措手不急,溃败而逃。
    “这场婚事,我们杨家是退定了,哼。”杨夫人狠狠地瞪了阿墨一眼,丢下一句话,溜溜地走了。
    杨家母子一离开,阿墨挺直的背脊即刻垮了下去,抬手抚着额头,摇摇欲坠,若非花笙棠一直扶着她,非得摔倒在地不可。
    “阿墨?”花笙棠揽着她纤细的身子,见她脸上白得像一张白纸,心中一紧,声音带着丝颤音。
    “我没事。”阿墨稳了稳心神,待得痛楚稍减,朝着担忧的家人勾起一个虚弱的笑容,眼角余光看到劳作归来的邻里邻外探寻的目光,顿了顿又道:“我们先回屋吧。”
    屋内,阿墨坐在坑上,花笙棠坐在坑边为她换药,花老爹五人各自坐在桌旁,紧张地看着阿墨头上的伤口,目光带着心疼与担忧,眉间轻锁着忧愁。
    待得换好药,再在花笙棠再三保证阿墨伤势已无碍后,花家人才齐齐松了口气,然后开始七嘴八舌地问起阿墨头上的伤及谈起杨家退婚一事。
    昨晚,杨钧将浑身是血的阿墨抱回来时,可把花家五人给吓死了,所幸村中唯一的郎中花笙棠就住在他们隔壁,折腾了一个晚上,总算稳住了伤情,花家人才松了口气,但也一直在床前守着,阿墨没有醒来,他们终究是不放心。
    直到杨家母子上门退婚,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一切。
    “三丫别伤心,杨家想退婚,那就退啊!怎么说你也是咱村里一枝花,杨钧那小子有什么了不起?咱还不稀罕呢!”花大山坐到坑沿,宽厚的手掌轻轻地按在阿墨的肩膀上,粗着声安慰着道。
    “大山,别胡说,这婚可不能退。”花大山话音一落,花大娘像是怕阿墨会怕说动了一般,瞪了他一眼,急急开口道。
    “娘,今天杨家人也算跟我们撕破脸,就算这婚不退,三丫嫁过去也不会有好日子过的,你看杨钧可有一点关心三丫的样子?再看杨大娘,三丫以后还不得让她折磨死。”花二丫对花大娘还想扒着杨家这桩婚事很是不满,就今天这架势,绝对可以想像阿墨嫁过去后日子该是怎样的悲惨。
    她想不通,以前的杨大娘人挺好的,可今天那个珠光宝气,刻薄跋扈的杨夫人却是那样的陌生,是不是有了钱以后,人就会变了,变得再也不是认识的那个人。
    花家几口都沉默了,二丫说得没错,媳妇因为不得婆婆心,被打死折磨死的事,在镇上的有钱人家里也不是没发生过,就是在这小山村里也是小媳妇被活活屈死。
    以前两家家境差不多,交情好,住得近,阿墨要是在娘家受了委屈,他们还能给她当依靠,可现在……
    但即便如此,花大娘沉默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道:“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能退婚。”说着见儿子和二女儿一副想反驳的表情和始终沉默着的阿墨,叹了口气,以一种悲凉的口吻,继续道:“二丫儿说的,为娘岂会不知,可你们要知道,一个女子若是被夫家退亲,还是在成亲前夕,不管其中缘由如何,这一生就算是毁了,邻里邻外的唾沫星子都能把你给淹死,以后也很难再找到好夫家。再说,我们两家的感情一直很好,可能只是这几年来往少了,杨大娘对三丫儿有误会,才会说要退婚,只要把误会解开了就好,所以,三丫儿,你别乱想,也别伤心,好好养伤,等着当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
    花大娘后面的话带着明显希翼,语气也不觉轻快起来,还笑着劝起阿墨来。
    屋里的人又再次沉默了,花家几口果然都是老实人,一听花大娘的话,都不敢再提退婚的事,反过头来顺着花大娘的话开解阿墨,两家的婚书是由花笙棠的爷爷亲笔所写,在县衙备了案,还交换了信物,只要她们家不点头,婚约就解不了。
    只是无论他们说什么,阿墨都沉默不语,低头头也不知在想什么,而花笙棠也只是专注地看着阿墨,不发一语,但眼底深处浮动着幽光。
    良久,阿墨幽幽地开口,却是转到牛马不相及的话题,道:“王雪儿母女呢?”
    “啊!”正说着的花大娘愣了一下,又下意识地回答道:“哦,早上来个男人,说是王家的管家,把他们接到镇上去住了,月妹子可算是苦尽甘来了……”
    花大娘轻易地被阿墨一句话给拐跑题了,唠唠叨叨地说起了王雪儿母女,也没听出自来跟王雪儿亲近的阿墨那生硬冷漠的语气。
    王雪儿和她娘亲邱月是一年前流落到此的,身无分文,差一点就饿死在村头,被阿墨给扛回家,总算保住了命,花家人心善,就此收留两母女在家里住,而且家里有什么好东西绝对优先给她们母女。
    阿墨自认,自家从不曾亏待过她们母女,可那个口口声声要跟她当一辈子好姐妹怎么就能这样对待她,她们母女怎么就能这样拍拍屁股就走人?
    这就是花奶奶常说的,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吗?
    既然如此,那就让善良见鬼去吧!
    垂在身侧的双手暗暗握成拳头,阿墨垂下的眼睑下,冷冽的寒光疯狂肆虐,浑身散发着气息不再是无害。
    一家子都是神经大条的花家几口都没有发现阿墨的变化,唯有花笙棠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不知是因为激动或是害怕还是其他原因,身子还不抑制地颤抖了一下。
    这时候,屋内的人都不知道,此刻的杨家也正在商讨着退婚之事,一个个恶毒的阴谋正冲着他们袭来。
    ==分割线==
    火,可怕的火光冲天而起,肆虐的火焰无情地将整个天地给吞噬了,惨叫声、嘶吼声不绝于耳,犹如十八层地狱。
    轰,突而从火海里飞出一条可怖的火龙喷着火焰,呼啸着朝她冲来。
    “啊……”再次从梦中惊醒,阿墨满头大汗地从床上坐起来,心有余悸地抚着心脏喘气,梦中那炙热的温度还似乎还在烤炙着她。
    “为什么又做这样的梦?”阿墨很是疑惑,自从脑袋受伤后,这几天总是会重复做这个可怕的恶梦,梦里有很多陌生的画面一闪而过,很是繁杂,到最后都会化成漫天的大火,一闪而过的寒光,鬼哭狼嚎的惨叫,隐隐还有一个声音不停地让她快跑,那个声音总让她有种落泪的冲动。
    “呼……”好半响才压下心悸,重重地呼出口气,阿墨顺着小窗户望出去,淡淡的晨光温柔地洒落在大地上,天边一缕金黄挣脱云层,羞涩地露出了头。
    阿墨干脆起床梳洗,凭着自个超乎常人的自愈能力和花笙棠高超的医术,那样可怕的伤势居然不过三天就已经大好,虽未全愈,但下床活动活动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日出而作,这个时辰,勤劳的花家人已经下田劳作了,村里家家户户也开始了一天的劳作。
    头上依旧包着纱布的阿墨走出三天未出的家门,慢悠悠地行走在村里的小道上。
    一路上,阿墨敏感地觉察出不对劲,往日亲和的乡亲们一看到她出现就对她指指点点,眼神也不再和善,而是……厌恶、蔑视、嫌弃,间或怜悯。
    阿墨耳朵动了动,将乡亲们的讨论声清楚地听在耳中,那些闲言碎语让她浑身阵阵地发冷。

  ☆、第四章 欺人太甚

“还真没看出来,花家的三丫头居然是个水性扬花的女人,亏我还一直认为她是个好姑娘!”
    “嘿,我就说花家这三丫头早就不是黄花闺女,你看,有哪家的小姑娘跟她一样一天到晚跟小伙子混一起,还有跟花郎中,都光明正大地出双入对了,指不定连她自个都不知道肚里的娃是哪家的种呢。”
    “都别说了吧,我,我还是不信三丫会是这样的人,她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是什么样的人,大家还不清楚吗?”
    “切,知人知面不知心,就在前两天,杨家不还来花家闹过一场吗?要是三丫没有乱来,杨家会在成亲前夕来闹,还扬言要退婚?”
    “哎,花老爹两口子人挺老实的,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女儿?杨家也真够倒霉,订了这么个媳妇。”
    “老实什么,说不定都是装的,就她那个两姐姐,说不定也是一样的货色,要不怎么都嫁了人,还整天回娘家,说不得就是有猫腻。”
    ……
    污言秽语越发地不堪入耳,更让阿墨愤怒的是,脏水不仅泼到她的身上,连她的家人也被泼了个一身黑。
    站在原地,身子阵阵发冷,此刻的阿墨脸色极度惨白,身子摇摇欲坠,周围的议论声嗡嗡地,如同可怕魔咒一般将她给淹没,那一张张似笑非笑的脸在她的眼前不断扩大,化为青面獠牙的恶鬼将她给团团围住。
    “不,不,我不是那样人的,我的家人都是善良老实的好人,你们乱说,你们乱说……”
    阿墨痛苦地捂着耳朵,闭着眼睛,不断地摇着头,内心发出声撕力竭的呐喊,却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这一刻,她好恨自己的耳力变得这么灵敏。
    就在这时,突然一股拉力拉着她往前跑,也将她从可怖的深渊拉回了神,这才看清拉着她的人是村里跟她玩得最好的伙伴花虎。
    两人拉着在村里跑,要是在以前,花家村的村民也是见怪不怪,但是这两天各种针对阿墨的谣言像雪花一样飘遍村里的每一个角落,再见到这习以为常的情景,那目光就不同的。
    感受着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目光,阿墨白着脸低垂着头,被拉着的手臂犹如被无数的针刺到了一般,下意识便想挣脱开来。
    “阿墨,快,快走,你家的麦田出事了。”花虎的一句话让阿墨停下了挣脱的动作,愣了一下,然后发足了劲狂奔,跑在她前头的花虎反被她拉着跑。
    今年天公作美,雨水很足,田里的麦稻长势特别的好,值此秋收之际,一眼望去,阳光点燃了金秋的火焰,遍地金黄了无际涯,风儿一吹,万顷稻浪连绵起伏如金色的海浪,天空的云片澄明洁净,悠闲地游荡,空气像水洗过的清亮、芬芳,几只鸟在半空飞翔,一丝稻麦之香弥漫在空气里,使人如痴如醉。
    如此醉人景色却无人欣赏,扛着锄具准备一天劳作的村民齐齐围在一处田埂上,指着花老爹家的田地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阿墨拉着花虎挤开围观的村民,一眼便见自家原本金灿灿的麦田成了一片黑乎乎的焦土,好几处还燃烧着小火苗,刺鼻的焦味和灰蒙蒙的焦烟熏得两人直想捂鼻落泪。
    眼前的情景突而与梦中的大火重叠,阿墨恍忽中似又看到冲天而起的大火朝着她烧了过来,骇得她青白着脸后退了好几步,若不是后面有花虎扶住她,非得躺地上不可。
    “阿墨,你脸色好难看,没事吧?”花虎非常担忧,阿墨的状态非常不好,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子的她。
    摇了摇头,甩掉脑中的幻像,阿墨抬起头,眼角余光看到花老爹和花大山失神瘫坐在田埂边,眼眶通红空洞,透着绝望,旁边几个交好的叔伯在安慰着他们。
    “爹,大哥。”阿墨挣开花虎,跌跌撞撞地跑向花老爹和花大山。
    “三丫啊……”花老爹回过神来,看到阿墨,黝黑的脸庞瞬间流下两行清泪,巍巍颤颤地拉着阿墨的手,哽咽着道:“三丫,咱家麦田被烧了,没了,咱们一家子该怎么办?怎么活啊?”
    “爹。”阿墨反握住花老爹的手,看着他好似苍老了十岁般的脸庞和花白的头发,哽着声音低叫了一声,却不知该说什么,心里如同压着座泰山般,沉重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他们一家几口就靠着这块田养活,辛苦了一年,眼见就要收成了,却在一夕之间化为乌有,家里早已经没有余粮了,以前好不容易存了点积蓄,之前因为要给她备嫁妆也差不多花光了,这以后,他们一家几口怕是连吃饭都成问题。
    “是谁?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烧了我家的麦田?”花大山也回了神,咬牙切齿地低吼,通红着双眼凶狠地在围观的村民身上扫过。
    从没见过老好人的花大山这么一副吃人的模样,围观的村民都被吓到了,一下子噤了声。
    但也只是清静了一下,没一会,一个仿若是母鸡被踩着脖子的声音响起来:“哟,谁没事会烧你家的麦田玩啊!一定是你家丫头丧德败行的行为引来天怒,降下天火,哎,也不知会不会连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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