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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老大说的我也知道，你说说你准备如何？”

　　　　宋执裕正要答话，有小厮过来通报十三小姐到了，他不得不停下话头，也好，省得给二房说嘴的机会，听听十三丫头怎么再做决定也好。

　　　　宋冉莹此刻正在极度的忐忑之中，她在来的路上遇到了被押走的小勇，知道事情不妙，但是她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在她看来，今天的谋划简直天衣无缝，她甚至一度为自己的聪明而百般自信来着。

　　　　她一进屋就看到了冉卿，知道今天的事情彻底失败了。

　　　　“见过祖父，伯父，三叔、四叔、五叔好，”她面色有些发白，宋家能做主大事的人都在，看来事情严重了。

　　　　“十三丫头，你知道今天叫你来这里是为什么吗？”老太爷低头看着茶碗，连头都没有抬。

　　　　“祖父，孙女不知，”她很沉得住气。

　　　　“哦？那小勇已经全招了，你身边的可是胜书？是她找的小勇？”老太爷直奔主题。

　　　　宋冉莹扑通一声跪下了，话说到这个程度，她再装糊涂已经不可能，“祖父，孙女错了！”

　　　　“你哪里错了？”老太爷的声音冷冷的。

　　　　“孙女错了，孙女只是嫉妒十九妹妹，听了胜书的挑唆，以后再也不敢了，祖父原谅我吧！”宋冉莹终于哭了起来，晶莹的泪，一串串，一行行，梨花带雨，不胜娇柔的样子让人同情。

　　　　跟着跪在后面的胜书身体剧烈的抖了抖，她一直都默默无闻，就是想熬过这几年，明年她就可以放出去配人了，但是终于还是走了胜棋的老路，被她的小姐弃如敝屣了。

　　　　老太爷忽然放下手里的茶杯，喝道：“你哪里错了？说！”

　　　　“祖父，为什么？咱们宋家有我嫁给二皇子还不够吗，为什么要宋冉卿也嫁过去？她的亲生娘亲是什么身份？她够格吗？她配吗？我不甘心！”宋冉莹不知道老太爷是什么意思，索性不再揣度，直接表达自己的观点，她爹是大官，她为什么要在这里受这样的窝囊气？

　　　　“咔嚓！”老太爷砸了手里的茶杯。

　　　　“十九丫头，你起来，给你十三姐掌嘴十下，给她讲讲今天咱们宋府里出了什么事。”

　　　　冉卿知道老太爷这是给自己出气的机会，当下也不客气，领命起身，嘴角噙着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站到宋冉莹面前，抬起了手。

　　　　“你敢！”宋冉莹强作镇定，眼里凶光四射。

　　　　“打！二十下！”老太爷加了一倍。

　　　　“祖父！为什么？凭什么！就不能给她找个别的人家吗，为什么一定是二皇子？”宋冉莹又哭了起来。

　　　　“三十！”他还是心软了，没有加倍，这是他最喜欢的孙女，将来也是身份最贵重的孙女，但此时必须得让她得到教训，这是为了她好，也是为了宋家好。

　　　　机会来了，冉卿看了看自己的手。

　　　　“啪！”“啪啪啪……”因为怕出人命，她完全收敛了力量，突然左右开弓的打了下去。

　　　　宋冉莹一开始被打懵了，但很快回过神来，她使劲地推开冉卿，忍住隆隆的耳鸣，凄厉的吼道：“溅人，你敢打我？”

　　　　冉卿停下手，说道：“祖父，孙女只打了五下，还有二十五下。”

　　　　“祖父！”宋婉莹哀嚎一声。

　　　　“你现在还在宋家，祖父或者你的父辈还能给你依靠，一旦出了宋府，只能靠你自己，你若能打，就继续，若是打不下去，就停手吧，以后也好相见，”老太爷对冉卿说的话意有所指，然后又对宋冉莹说道：“你要记住，不管你想得到什么都要付出代价，现在有十九丫头，即使你真的除掉她，将来也会有别人来和你争同样的东西，难道你能保证你可以杀死每一个人吗？”

　　　　“祖父，”宋冉莹的脸已经通红一片，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不管，我不想以后，我就是不想看到她，你帮帮我吧！求求你，祖父！”宋冉卿只有一个，她自信除了她之外，没有人比她更美。

　　　　“继续！”油盐不进的孩子，老太爷闭了眼睛。

　　　　冉卿暗自笑了，以后好相见？那倒不必，她只要保证眼前能够得到的就足够了，她现在只想讨回利息。

　　　　她一把抓住宋冉莹的手臂，手上微微用了些力量，只要宋冉莹挣扎，她就用指甲使劲的向肉里面掐，于是，只听到噼噼啪啪的声音爆豆一般响了起来。

　　　　三十下很快就打完了，宋冉莹的脸此时已经没办法看了。她的嘴角流着血，脸上充血，肿成了猪头，因为不停的挣扎摇晃头部，发髻散了下来，声音哭哑了，只是张着嘴无声的痛哭着，眼泪鼻涕一行行的流到嘴边，有的进到嘴里了，有的顺着嘴角流了下去……真的是惨不忍睹。

正文　053　讨些利息（三）

　　　　老太爷一直没有睁开眼，他靠在椅背上，老僧入定一般的沉寂着。

　　　　宋执裕喝着茶，脸上没什么表情，三个叔叔倒是露出几分不忍的神色。

　　　　冉卿过足了打耳光的瘾，搓搓麻了的双手，在心里嘿嘿冷笑两声，这就不忍心了？我还没用力气呢，若是用了力气，只怕是她的脑袋都会被拍碎了。

　　　　无头女尸？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甩了甩头，放弃那个血淋淋的想法，她承认自己邪恶了，赶忙转移视线，去看一直安静着的胜书。

　　　　宋冉莹挨打的时候，胜书始终跪伏在地上，一动未动，直到宋冉莹坚持不住倒在地上，她才直起身，扶起宋冉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十三小姐，我现在要告诉你，你错在哪里了，还得请你清醒清醒，”冉卿用力掐了一把宋冉莹。

　　　　宋冉莹费力的睁开肿得挤到一起的眼睛，从狭窄的眼缝里射出两缕凶光，“你，不得好死！”

　　　　冉卿哂笑一声，看了一眼老太爷，没有针锋相对，只是在心里说道，每个人都会死的，但是我绝不会死在你手上！

　　　　“十三小姐，祖父让我告诉你你究竟错在哪里，你好好地听着，事情是这样的……”她第二次讲起在天霖酒楼的全部经过，然后接着说道：“巧合的是，今天下午，忽然有人给咱们宋府送了一具无名尸体，直到我回来，才发现这人是在天霖酒楼与小厮小勇合伙给我的鱼翅下毒的人，这说明什么，十三小姐你知道吗？”

　　　　宋冉莹下意识的摇摇头，她的脸剧痛，轰隆隆的耳鸣让她无法集中精力思考，所以她非常想知道，那人的尸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宋府。

　　　　“这说明，他们下毒的时候被酒楼的人看到了，而看到的人正好认识我，也能猜到你我之间的关系。听说天霖酒楼是华都人开的，那具尸体是大喇喇的用马车送来的，能够这么张扬，十三小姐，你猜这人是谁？我怎么觉得似乎只有二皇子那样的人才能做这样有底气的事情呢，不知你以为如何？

　　　　你让人在酒楼给我下毒，一旦成功，我死了不要紧，可是酒楼要吃官司，所以，酒楼的主人怒了，那么也就是说，可能是二皇子怒了，退一步讲，如果不是二皇子，那么宋家的麻烦大了，你懂吗？另外，你是接到石家二小姐的通风报信，才做出的安排，那么我死了，石家的二小姐焉能不知道这事是你做的？你的名声可想而知，一旦牵连了石家，宋家的尴尬可想而知！

　　　　祖父是爱护你的，不忍看你挨打，甚至告诫我这个苦主对你不要过分，但是我觉得，为了宋家，即使得罪你，我也要你永远地记住，你今天做的事情有多么的错！我死不足惜，宋家怎么办？假若日后你嫁给二皇子，一旦再做出这样顾头不顾尾的事情，我们整个宋家都要被你牵连，抬不起头，所以，但愿十三小姐今日能听我一劝，以后做事，要三思而后行，言尽于此，请十三小姐自己思量，至于你日后是不是恨我，我想我完全不用介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

　　　　她说到这里，重新面对老太爷跪下了，“祖父，孙女说完了，不知道孙女讲的对不对，孙女打十三小姐并未容情，辜负了祖父的期望，还请祖父责罚。”

　　　　老太爷若有所思的盯着宋冉卿，那眼神里既有探究，又有肯定。原本他只是怀疑，送尸体来的人是二皇子，经过冉卿这么分析，他几乎可以确定，天霖酒楼就是二皇子的产业，如果不是二皇子，今天的事情绝不会只送来一具尸体这么简单。他不得不承认，这个美貌漂亮的十九丫头不容小觑，有头脑，心肠够狠，而且下得去手，难怪十三丫头如此大的戒心，不惜骨肉相残也要除掉她。

　　　　还没有嫁过去，就欲置对方于死地了，嫁过去了，又当如何？搞不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啊，唉，骑虎难下了！

　　　　老太爷皱紧眉头，“十九丫头，你起来吧，今天的事，你做得对，是你的姐姐对不起你，十三丫头，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

　　　　“老太爷，小姐晕过去了，”胜书用双臂抱着软软地靠在她身上的宋冉莹，不卑不亢的说道，她此时很冷静，在生死已经不能由自己控制的情况下，她豁出去也就不怕了。

　　　　宋冉莹听完冉卿的话就晕过去了，她并不脆弱，肉体的痛摧不垮她的意志，她在意的只有一个二皇子而已，她怕二皇子从此就厌弃了她，心里登时承受了巨大的压力，在内外夹击之下，她挺不住了。

　　　　“你叫胜书是吗？”老太爷问道。

　　　　饶是已经不怕了，胜书听到这话还是哆嗦了一下，“是的，老太爷，这件事是的确是我撺掇小姐做的，请老太爷责罚，奴婢绝无怨言！”

　　　　听得她这话，书房里的几个主子一同惊讶的看过来，没有求饶，没有推诿，就这么平静的认了，真是很有担待的一个丫鬟。

　　　　“你不错！去吧，今天的话你都听见了，以后好好的看着你小姐，带她回去吧，给她上点好药，另外，把你们的东西收拾收拾，后天送你们回华都，去吧，”他想的很清楚，十三丫头被宠坏了，即使杀了这丫鬟也不会制止十三丫头的执念，这样的事，还会继续，最好的办法就是暂时分开她们，让她亲娘老子就去教育她，免得大房和他担责任。

　　　　宋执裕听到老太爷的安排，不由得点点头，这的确是最好的办法，否则，大房二房势必会有势同水火那一天。

　　　　“父亲，我亲自送侄女回去，”宋执裕自动请缨。

　　　　“不必，你的事情多，让你五弟送她回去，我修书一封，老五你亲自交给你二哥，该说什么，该怎么说，你知道吧？”老太爷做出最合理的安排，老五最小，生意上的事相对来说比较少。

　　　　“是，父亲，儿子一定会跟二哥好好说的，”老五宋执廉起身保证道。

　　　　“十九丫头，让你的丫鬟去找副肩舆送你十三姐回去，不要叫十三小姐，都是姐妹，那样叫成什么样子，就这样，你们去吧，”老太爷下了命令。

　　　　他让冉卿送宋冉莹回去无非是想要大家面子上好看，让堂姐妹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但是冉卿和他都知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宋冉莹被她打成这样，而且要整整远离二皇子一年，她只会更恨她。

正文　054　高价药方

　　　　“一来就遇到这样的事情，都很害怕吧，”冉卿问道。

　　　　“奴婢错了，不但帮不上忙，还晕倒了，”三个丫鬟中最漂亮的，叫月如的女孩抢先说道，“请小姐发落，”她虽然低着头，但一直在偷偷的打量冉卿，嘴唇紧紧的抿着，看起来很紧张。

　　　　“没关系，见多了就好了，”冉卿开了句玩笑。

　　　　五个人一起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嘴里响起一阵抽气声。

　　　　“怕了吗？”冉卿站起身，踱了两步，说道：“无论怕与不怕，你们都是我宋冉卿的人了，这府里想害我的人不少，所以，你们要小心了，一来不要给我惹事，二来，有人惹事，你们也不要怕事，三来，谁若是存了攀高枝，背主的心思，刚才那具尸体，就是你们的榜样，老太爷仁慈，但是我从来都不知道仁慈两个字怎么写，我只知道，对我好的，我必定会好好待她，你们要记住这一点，我从来都说话算话……”

　　　　冉卿训了话，给五个人下一个马威，然后把活分配下去，邱婆子负责厨房，何婆子负责院子里的杂活，月如专侍针线，玉红、小珍以及小秋近身服侍，职责各有侧重。

　　　　吃了晚饭，冉卿洗漱了，躺到床上，听着外面小秋和玉红窃窃私语，她忽然感到有些寂寥。

　　　　一灯如豆，摇曳着，昏暗晃动的光线照着那些笨重的家具，如同鬼故事开头的序曲。

　　　　这不是在梦里，冉卿提醒自己，但是她真的觉得这就像是一场醒不过来的梦魇，她一边真实地做着梦，一边告诉自己终究会醒来，重新回到现代。

　　　　三更的更鼓敲响了，冉卿仍是毫无睡意。

　　　　她侧耳听了听外面，没有任何动静，便悄悄起了身。

　　　　反正也睡不着，不如去外面走走。

　　　　她穿好衣服，找出一块布头包上头发和下半边脸，披上一件大氅，打开后窗翻了出去。

　　　　深秋的夜，很冷，风呼啸而过，卷起一阵阵的尘土。

　　　　整个锦城都沉睡了，围墙高高的圈起一座座房子，看不到温暖的灯火。

　　　　这里没有她的家，只有房子。

　　　　冉卿的心绪很乱，虽然在对宋冉莹的战役中扳回一局，却没有一点儿胜利的喜悦感，反而更想找到属于自己的明快而又单纯的生活。

　　　　不能就这样过下去，必须马上解毒！她下意识地掩着口鼻，就着月色，越走越快，越走越远，不知不觉地就到了福寿堂。

　　　　“梆梆……”冉卿把门敲得又急又响，“重病，急病，快开门，要死人了！”

　　　　她敲了好一会儿，始终没有人开门。

　　　　不远处的狗开始叫了起来。

　　　　冉卿有些急躁，上次已经碰了壁，这一次碰壁也是必然。但是无功而返从来都不是她的风格，她打算再敲一百下，没人开门就翻墙进去。

　　　　一边敲门，她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数。

　　　　“三更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烦死了！”

　　　　“让你开，你就开，哪那么多废话！”

　　　　开门的是小烦，可另一人是谁？难道他师父不在？她的心沉了沉。

　　　　小烦睡眼惺忪地开了门，提着灯笼照了照：“是你？深更半夜的来，你不知道扰人清梦很没有道德吗？”他有起床气，此时被打扰，语气十分不善，说着话就要把门关上。

　　　　“你还记得我？”冉卿伸手撑住门，她今天没有化妆，只是蒙了半边脸，应该变化很大吧。

　　　　“就你那雕虫小技也骗过我这样的易容高手？”小烦的心情好了些，大脑袋抬了抬，胸脯也不自觉地挺了挺。

　　　　冉卿不觉莞尔，十几岁的男孩正是好胜和讲义气的年纪呢，是不是可以利用一下？于是，她压低声音说道：“小烦哥，我若是不解毒，和死有什么分别？他们只等我及笄之后把我送给那些男人，让我打探消息，为他们做冒险的事情，过的是生不如死的日子，小烦哥，你们就算不医，也可以把医我的办法告诉我，我自己来医，可好？”

　　　　“哈！”小烦怪笑一声，“你这丫头好无礼，我师父的解毒秘方，为什么要平白给你？你是不是得了梦游症，还做梦呢？”说完这话，他又要关门。

　　　　“你起都起来了，干嘛不请我进去，就不能好好商量吗？你师父要什么，我可以等价交换这个药方！”冉卿干脆使了些力气，一把推开小烦，闯进了药房。

　　　　小烦愕然，这小姐好大的力气，他虽然没有防备，可也是紧紧的攥着门扇呢。

　　　　“喂……”他本想教训冉卿，可关好门回过头，看到冉卿沉重的表情，心里一软，把要骂的话咽了回去。

　　　　“小烦？是谁？什么事？”有人在内院扬声问道。

　　　　“师父，没什么大事，”小烦为难地看着冉卿，不知道如何回复，“罢了，我去给你求求师父，”他点了药房的烛火，然后去了后院。

　　　　师父？声音不对呀，难道上次他感冒了？或者不是一个师父吧，嗯应该不是一个。不过，这么晚能让徒弟开门，并一直等着回话的大夫，的确是个好大夫。

　　　　可是，这个大夫会解自己的毒吗？看样子是会的，否则小烦不能去问，只是自己要用什么来交换呢？她现在除了那一千两银子，一穷二白。

　　　　她前世学的企业管理，于前世的家族企业有益，到了这个时代，除非自己开瓷窑，否则没有丝毫用处。

　　　　学医的人都酷爱医理，可惜，她于现代医理一窍不通。

　　　　正当她左思右想的时候，小烦出来了，后面跟着一位披着大氅的中年美大叔。

　　　　这位是？怎么身形与上次的那位丑大夫几乎一模一样？冉卿疑惑了一下，便意识到这应该就是那位丑大夫，他易容了。只不过，人皮面具她还没来得及研究，看不出任何瑕疵，也就不知道哪个是真容。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