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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归宿命之相携-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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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深入。原本萧条的街市“热闹”起来。
不过,多的不是人气。而是越来越重的阴邪之气。
匆匆向前走的镇云魄猛地停住了脚步,泷仙之因此而庆幸自己跟得很慢,不然他的一双脚又要遭殃了。
镇云魄回身冲他勾了勾手指头,待泷仙之低下头,“不管一会儿看见了什么,不能和我分开,即便是死。”
‘看来这次真的要小心一点儿了。’当镇云魄一脚踏下去感知到自己踩着的不似凡间的邪灵恶气。就马上提高了警觉。
所以,镇云魄才对泷仙之说了这样的话。
泷仙之同样看见了“风景”的变换,观察了好一阵子才将视线移回到镇云魄的背影上。
留意到镇云魄前行的步伐不似方才那般随意,即使他感觉不到邪气为何物。也晓得不是马虎大意的时候。
约是进了最深处,镇云魄的脚步越来越缓,直到后来似大风之中难以前行一般靠在了泷仙之的身上。
泷仙之没有对邪物的敏锐观感,只是此时耳边响起了有如风声的幽幽之音。
“它们在说什么?”徒留“呜呜”如泣如诉的声音,泷仙之听不懂又好奇。
之所以还能问。就是因为他们一路走来四周虽有邪灵却有些太过平静得让人心焦。
“说有一块到嘴的肥肉考虑要不要冒险吃一次。肥肉!你怎么看?”镇云魄的手偶攥疼了,也不敢撒手。
她开始后悔铤而走险进来这一趟了,镇云魄不惧“凶离之圈”的低等邪灵、异兽不假,只是这一次好像多了一些“凶离之窟”中的异类。
若是只有她一人,想要脱身自不是难事。怎奈现下身后还跟着个超大号的“拖油瓶”,还是众邪灵欲分食之而得以升天的,拖、油、瓶。
镇云魄表面上云淡风轻还开得起玩笑,其实心底里早就开始紧张了。
‘凶离之窟里的东西怎么会平白无故的做出占领一座城池这种事?’以往,关于“凶离之圈”和“凶离之窟”镇云魄都是从死去的镇氏大长老那里听来的。
“凶离之圈”居于人、神、魔三界之外,所以它里面所容纳的自然也是有别于人、神、魔三种的异类。
镇氏大长老曾经夸赞过镇云魄时“天赋灵性”,生下来就是可以震慑邪物的。
但是他也曾经暗示过镇云魄,凡事都有例外,比如这与“凶离之圈”只一字之差的“凶离之窟”。
凶兽一族的适者生存尤为明显,只有那些有本事、够凶残的高等凶兽才能进入“凶离之圈”的中心,也就是“凶离之窟”。
甚至自己这一次又草率了,望见前头似乎有口古井,古井依傍着一棵尚有嫩叶的大树。
‘水声?是水声?这么荒凉的地方怎么会有水声?’镇云魄无需侧耳倾听就捕捉到了这奇怪的现象。
当她看向泷仙之,泷仙之也正看向她,可是在泷仙之的脸上,除了不明她意图的疑惑再无其他。
在镇云魄想要进一步靠近古井的时候,狂风乍起席卷着满地的枯草屑来迷惑她的视线。
两枚“云魄”打在风穴上,这阵忽起的怪风就应了一缕青烟戛然而止。
镇云魄心中一喜,那些邪物忌惮她靠近那口古井。
这正说明古井就是她和泷仙之的出路,就在她思及至此的时候,半空中回荡起一道诡异的嘲讽,“出路也是亡命之途!途中多舛,二人相伴去,一人生!一人、虽生犹死。”话已止,那话音夹杂着飞沙走石向泷仙之反扑而来。
镇云魄见势大惊双手捉住泷仙之的衣襟,也是此时,泷仙之的胸口忽闪白光,光芒阻隔了那些来势凶猛的怪风。
半空中去了浊气,若秋风扫落叶一般,眨眼的功夫就变得清泠了。
儿童稚嫩、奶气的嗓音在那转瞬之后回响开来:
“翠微清幽晓龙吟,汪洋沉溺知玄呜。烁熠凛凛听虎啸,暮光之城闻凤鸣。破古木龙以腾,得临渊玄复行。令刃相向虎可跃,抱薪救火凤槃成。辞藻中意无人了,嗔之云者空呻吟。莫道诗文怪,无人能解湘携情。”
镇云魄只管听那邪物叫嚣和儿童朗朗如诵的禅机诗文,竟没注意到泷仙之气若游丝。
以为泷仙之是在吓自己,镇云魄试探地放开手。
方松开手,邪气卷土重来将他们二人一齐掀入古井深处。
第一百六十五章 夜呜谷(求订阅)
镇云魄幽幽而眠,对他事没有感觉。
朦胧之中,一名病怏怏的女子在执笔写信。
似是写完了信,女子对着左手腕上会发光的玉腕喃喃自语。
(所谓玉腕:即是较之玉镯宽一些的首饰。)
仔细观之,她似乎也不是在自言自语。因为,每当她说完一句话,手腕上的东西都会忽明忽暗一番。
努力去看,反而看不清那女子的容颜,只看得见她的一身紫衫,女子的书信仿佛为的是与谁诀别。
镇云魄只觉眼前忽闪了一下,就见一名与方才女子同一穿着的女子被一名身受重伤的男子搂在怀里,凭借男子的唇形,镇云魄看见了“这一别,将成永远”几个字。
男子话罢,她怀中女子先行灵魂出了窍,镇云魄不怕鬼,所以直视过去。
那一缕幽魂,回转身姿一刻,镇云魄大惊失色。
那不是她娘吗?她娘怎么会在别的男人怀里?怎么会死?那男子的样貌她也是看见的呀,不是俎玉!
想要上前的意愿,因为脚下的寒意而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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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严寒,万里皑皑。让一般人置身其中,仿佛在冬之王国,冷冰冰、硬生生的。
一人一物,缓行到一个山洞的外面。
他和它应该是野外闲行偶遇上了大风雪,才要进这山洞来躲避一下的。只是,看着男子的方向如此确定,他又像是经常来这山洞。
男子定式地走向山洞,才走了一半不至里面的地方就停住了。
“今天似乎不止是我们。”温温的声音渐渐飘落到脚下快被雪湮没的小龟身上。
他的视线从小龟的身上再次移开,眉梢略微上扬。
若有所思了一会儿,缓步中略加了些速度。
玄色的外袍、短靴、外加一件同色系的裘制披风,他大概是在为不应该有人能找到他的地方而惊奇,才靠近了那个直挺挺躺在地上的人。
“早说过你该去睡觉。”这男子仿佛真能与那小龟聊天一般,不温不火地应了一句又转头看向他好奇的事。
“你说,她是从哪来的?长老们的说辞会是真的吗?”望着眼前这个显然已经冻僵了不可能再活过来的人。男子显得更加有兴致了。
一边问一边伸出一根手指去触碰身体外已结了厚厚一层晶莹剔透的“冰棺”之人的面颊。
在他手指碰到冰面的一瞬,男子诧异的缩回了手指头。
数辈来,能闯入他们夜呜谷的“外族人”并不少,但是能在溟露城出现的却并不多。
即便不多,也不会出现这种让他措手不及的情况。
“冰棺”居然解冻了,不!确切地说,它是碎裂了。
“……”他自生下来到现在经历过关于被“冰棺”葬下的人还可以“解封”。
解下身上的披风将这个特殊的人如襁褓中的婴儿一样裹在里面,他本来穿披风也不过是为了不被人唠叨罢了。
现在他比较好奇的是,这人能解封就已经神奇怪了,怎地呼吸尚存?
这也是男子救人的原因。如若冰棺中的是个死人。他自是不必大费周章。
溟露城外十里。一间不算简陋更称不上好的小屋内,烛火摇曳。
“我叫慕容漠,是城中人。你是何方人士?为何昏在那洞中?”这名叫做“慕容漠”的男子,似乎总是不着急的样子。和她倾慕已久的南竹一样。
男子以那懒散的目光打量着躺在自己用来御寒的披风中近三日才醒过来的女子。
在他看来,这女子美貌是有的,但是不知为何让人感觉到有一种不自在的邪劲儿,他,夜呜谷的姑娘个子至少要高上她不个头,唯一相同的是肤白胜雪。
慕容漠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救她,还在她身边整整守了三个日夜。
“我叫镇云魄。”镇云魄的第一反应是自己不能讲出真实名姓,只是当她发现自己的身边没有泷仙之的时候,她知道。要想找到他,靠自己是不可行了。
轻动了一下自己的右手,发现手腕处有什么硌了她一下。费力地把手臂从披风中抽出来,见到衣袖里的东西,她顾不得别的拼力就想起身。
“你干什么?”慕容漠不悦地望着面前这个女子。她方才还很是虚弱,也不知为什么,看了自己的衣袖一下竟连身子也不要了。
在他们夜呜中,可没有一个姑娘敢在一年之中最冷的时日这么疏忽自己。
“慕容公子,你是在哪儿捡到的我?能带我再去一次么?”镇云魄右手捏死了自己的衣袖不让里面的东西露出来,她努力地讲出自己要表达的意思,喉咙实在是太干涩了。
镇云魄有想过问慕容漠,问他发现自己的时候,自己身边是不是还有别人。
但是,镇云魄并没有那样讲,那样对现在的泷仙之可能更不安全。
“不行,这几日本就是封雪期,而且今载雪之大堪比千年之前的那一次。”慕容漠高大的身影挡住了窗子吹进来的寒风,怎么简陋到会往里窜风的屋子因为有了他而暖了许多。
慕容漠很是认真地思考过镇云魄的问题,然后根据他的看法做出回答。
“既是公子不愿意去,告诉小女子那处方向也是可以的,小女子不敢劳烦公子,自行去了也便是了。”自己身上的东西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她,她必须得去。
男子蹙了蹙眉,他们夜呜的女子没有敢和男子这般疾言厉色的,果然不是他们夜呜谷的人。
“公子。”镇云魄看出男子不悦,眼下自己的权宜之计也不该开罪自己的救命恩人。
但是泷仙之怎么办?
她只要一想起自己与泷仙之被掀入古井之前她邪灵轻蔑的话,就深知自己是等不得的。若是泷仙之有个三长两短……
“躺回去!夜间风大雪大本已难行,又常有雪獒出没。”男子不看镇云魄,转过身去从窗缝向外看。
看不见慕容漠的神情,但是镇云魄知道他是答应带自己去了,只是在于时辰的问题。
‘泷仙之,姐姐我盼你平安,千万不要应了那浊物的话。’安静地躺会去背对着慕容漠的背影,偷偷打开一点衣袖看着里面的玉佩想着。
能把镇云魄这种见过大阵仗的人吓到的自不是寻常物件,也不是她封印系在泷仙之身上的龙凤配。
是,泷仙之胸口里的那块圆形玉佩,“携”!
南竹说过,取玉等于索命,现在玉在自己手里泷仙之却不见了,镇云魄怎么能不急?她之所以还有耐心听从这个慕容漠的男子去等,原因有二。
一是他们下古井之前那声音言到的是,“两人相伴去,一人生,一人虽生犹死”。她活得好好的,“虽生犹死”的那个一定是泷仙之,这不就证明泷仙之尚在人间。
二来,屋外风大雪大是不可变白的事实。她身着秋之常服,即便问了反方向又能如何?
出门容易,御寒甚难,人家说今岁风雪尤胜往年,意思就是举步维艰,她定好了方向也不一定就能在冻死之前到了那里。
还有那个“雪獒”,是什么东西?听起来不像是她擅长之术涉猎之内的,倒像是寻常的大型野兽,自己断不能在没找着泷仙之之前给这些东西填了肚子。
苦熬了一夜不敢睡实,每次合一会眼就又马上醒来。盼着天快些亮,好去自己落下的那处一看究竟。
翻转回身一整夜,坐在自己床边提防她自己出门的人一动不动。
镇云魄开始怀疑这人是不是冻死了,借着微弱的光亮,这才仔细打量了慕容漠的衣着。
黑的!这是镇云魄唯一能给出的形容,除了他人是白的,其他地方都是黑的。
看了好一会儿,心中暗道,“娘说的白人出现了。”
“慕容公子,你……醒了么?”镇云魄见过的死人多了去了,就是没见过被冻死的。
把自己的一只手伸出披风,好冷!
这是她的第一感知。她不想再碰死人,可是慕容漠没有回应她。
退一万步说,慕容漠怎么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即使是讨厌“死气”,也还是伸出手去轻触了一下他的背脊,镇云魄在碰到的一瞬舒了一口气,‘活的。’
“天呐!”原本,镇云魄想着慕容漠再睡会就醒了,自己再急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却不想他们中间插、进一只“两栖动物”。
她娘说龟、蛙都是“两栖动物”,那些东西娘讨厌,她也讨厌。
吓得她忘了人家是在浅眠还是别的什么,远离夹杂着惊叫,坐起身。
“为何怕成这样?”慕容漠回过头,见她用身下的半张皮裘挡住了她自己的视线,而皮裘那头正是自己的小龟。
见此情景,他竟然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它不是应该回到土穴里冬眠的么?为何一大早就趴在这里盯着我?”镇云魄皱了皱眉头,一副“你不这么认为”的表情望着床边的慕容漠。
“冬眠?”慕容漠对镇云魄的“新词汇”颇感兴趣。
可是,镇云魄现下却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个自己从小就讨厌的小东西弄走。
不惧邪灵的镇云魄也有痛处、弱点。
娘说的对,冷些的动物果真可怕!
第一百六十六章 与雪獒的誓言(求订阅)
镇云魄怕冷血的动物尤甚,小的时候八哥拿这东西吓唬她,害得她发热烧了一天一夜,她就是从那以后才更不愿意接近八哥的,谁让他那么调皮?
“反正,她们的血应该是冷的。到了冬天就得靠睡觉来活命。一睡就是一冬天,所以称之为冬眠!”小龟见镇云魄怕它愈发的向她爬,而且那速度和娘说的根本不一样。
“冬眠。”慕容漠饶有兴致的咀嚼着这两个字,“这词用得奇佳,亏姑娘想得到。”
“跟我没关系,我娘告诉我的。你不觉得它在冬天活动得这么快很不应该吗?你干嘛?快把它拿开,它们咬人是不松口的!”镇云魄吓得依缩进墙角里。
慕容漠却拿起小龟一点点儿地靠近她,镇云魄默默腰间,云魄还在,慕容漠要是再靠近一寸她就不客气了。人打不过,她还不能对付龟吗?
‘这个男人救了我该不会是想用我喂他的龟吧?除了白和娘,姑娘我还没怕过谁!’
“你就别吓她了,看她都快给你吓死了。”慕容漠出言,小龟全身缩进壳里。
将镇云魄拉入怀中,而且迅速地用披风从她身后兜好系在自己身前。
低头对上正诧异地看着他的镇云魄,“想要去我发现你的地方,那就非得依靠‘他’不可。”将缩进壳里的小龟放进她的手掌心里,低低地道了一声。
镇云魄总觉得这个慕容漠小时候受过什么刺激,要么就是撞伤过头。
因为他的身材和粗犷的外表,怎么就能拥有这么温和的性子呢?
“你是说,我得割自己身上的肉去喂它?”这是镇云魄条件反射的问话,问出口就后悔了,万一答案是肯定的怎么办?
‘割肉喂鹰是有悟性的佛祖才做得出来的!娘,请原谅女儿,女儿暂时还不能对自己下手。’“割肉喂鹰”的典故,母亲也是讲过的。
“放心,‘他’不吃你的肉。只要你别再对‘他’心生厌恶之情。‘他’应该是会帮你的。”在家中,慕容漠是排行最末的幺弟,这姑娘在他怀中犹如十四五岁的女娃。
他不敢用力,怕她会像雪花一样融在掌心。
‘原来他和这个小东西是心灵相通的,他们还会错了我的意思?’镇云魄这才明白问题出在哪儿。
“不是厌恶,是恐惧。我天生比较怕蛇、蛙、龟,还有与它们相类的冷冰冰的东西。”镇云魄现在明白自己不能得罪的不是人,是龟!
“所以,你畏惧冬天?”在他们这儿,长及三岁的孩童就不怕冷了。反而是无冷不惯。
“不冷的冬天我就不怕。”镇云魄看见慕容漠身上御寒的衣服这么考究。只有了这可能:一是家境富有;二是此地常寒。
“他是暖的。”经慕容漠这么一说。镇云魄才发现小龟的壳真的是温温的透出暖意,一点儿也没有母亲说的又潮湿又凉晶晶的。
捧着的时间久了,开始觉得它有点儿像个不会灼伤人的小火炉。
“他?是被人施了咒术?”镇云魄出于本能,喃喃地问了一声。
“准备好。要走了。”镇云魄的问题没有答音,慕容漠却给了她一句这样不相关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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