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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归宿命之相携-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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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她最敬爱的白不是说过么。

    娘总是对的,遇到困难时,莫怪父兄对你的爱。

    心中反复咀嚼着白最后对她讲过的话。

    是呀!

    自己以往的十七年是被泡在蜜罐里长大的,那时娘总是为此向父亲和兄长们蹙眉。

    当初自己小,以为谁最宠着自己谁就是最好的。

    直到此刻。不知怎地,耳边忽然响起那日在诗姨房外听来的一番对话。

    笑颜渐渐变成了忧思,‘斋慕思呀斋慕思,你怎么那么不懂事呢!连孤叔叔那么闷的人都看得出的事,你当时怎么就迷了心窍不明白?娘的身子这几年本就不好,你还气她,她一定伤心死了。’

    镇云魄想起母亲消瘦的身影,她后悔不已。

    “往事莫追,世上可没有一味‘后悔药’买得到。你要是没追悔够,姐姐我就先去处理族中之事了。”镇蓝忧不想看镇云魄这消极的神情。

    她还是比较喜欢见到镇云魄的“出手无情”和刚刚的“天真烂漫”。

    哪样都好。他们镇氏一族“死气”已经太盛了。若再无一些新鲜的力量注入进来。恐怕镇氏一族的“没落”也就是早一天晚一年的事了。

    “姐姐休恼,云魄只是想念娘亲了。”抿了抿唇,她知道镇蓝忧说的才是对的。

    追忆过往,只能让自己止步不前。

    镇云魄不想将余生都耗在这个国度。她还有家人、有诗姨、孤叔叔和师公。

    小叔说让紫哥和白带她去“梦归谷”找师公,‘就依蓝忧姐姐之言,说不定找到她说的那个神物以后,就能直接带我去找师公。师公那么厉害,一定能帮我寻回爹娘、小叔和哥哥们。’

    “传说在咱们镇氏还没崛起于中天城之前,这个国度盛传有两样至宝。我要对你说的便是这二宝中的一样,旷世灵玉‘湘携’……”镇蓝忧所知的这个传说,也是隐匿在中天城众多传说中,无人敢问津的那一条。

    因为这个传说与“泰”、“汲”两家的“诅咒”是颇有渊源的。

    镇蓝忧之所以得知这个不该为人知的传说。还全亏了大长老的一次酒后忘形。

    “等一下,姐姐的意思是说…那玉是存在于传说里的?”对于“传说”这东西,镇云魄满心都在犯嘀咕。

    见镇蓝忧轻轻点头,镇云魄复道,“在镇氏存在之前?”闻听镇云魄的追问。镇蓝忧嘴角上扬。

    瞧见镇云魄焦急的样子,自己也无可奈何。

    镇蓝忧又点点头,毕竟这才是事实。

    “怎么?方才是谁豪气冲天地说‘只要它存在过,就不怕寻它不到’?”镇蓝忧知道镇云魄现在在想什么,镇蓝忧又何尝不知道此事艰难?

    可是镇蓝忧目睹了方才那刻的奇景,坚信此事在镇云魄身上一试无妨。

    最起码,她不像自己,她还记得母亲是谁。

    所以,抓准了镇云魄好强的性子,用她的语气重复她方才讲过的话,为的就是不给镇云魄消沉下去的机会。

    “姐姐直说无妨,世上无难事……”并不是发生了什么分散镇云魄注意力的事,她才不讲下去。

    往日每逢母亲念出这上半句,她就知道自己的耳朵要遭殃了。

    正因为如此,后面那半句她从来没认真记下过。

    这刻,镇云魄很想学着兄长们淡然自若的样子,看看能不能想出下半句来。

    谁知,一段若树木细干的东西从远处飞来直击向她的面门。

    捉鬼、伏魔,她行!

    武功?

    镇云魄可是一星半点儿都不会,所以她下意识地用双手护住自己的脸。

    下一瞬,周身却有种密不透风的感觉袭来。

    预期的痛没有到来,隐约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

    放下双手,仰头向正后方,对上圣潇湘看她的双眼。

    镇云魄大方地回之以微笑,“潇湘哥哥!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一袋沉甸甸的,伴着铜钱互相碰撞声的东西自她头上落下,掉在她的膝上一寸。

    毫无疑问,圣潇湘刚刚是帮她取“云魄”去了。

    “呀!潇湘哥哥!”两年来练就的滚瓜烂熟的本能,以风一样的速度从袋中捏出一枚“云魄”直接默念了什么。

    将“云魄”按在圣潇湘替她挡住那“不明物体”的手臂上。

    若要计算镇云魄这一系列动作的速度有多快,别以为风速是夸大其词的。

    镇云魄的动作是与这惊呼出口的五个字同时完成的。

    “这丫头又一惊一乍些什么?”镇蓝忧素来器重圣潇湘,与他似主仆又似挚友。

    所以,面子上那些繁文缛节镇蓝忧根本就不在乎。

    圣潇湘方才那刹来到院门口时,依仗武者对“危险”的警觉,以最快的速度来到镇云魄身边,并将其卷进自己的衣袍里。

    左手则不自觉地隔袖抓住之前飞向镇云魄那来意不善的东西。

    圣潇湘不明所以地转盼望向镇蓝忧,手中的东西已被身前的“小丫头”拍落在了他们三人面前的石桌上。

    “一惊一乍?再迟上眨眼的工夫儿,你这条胳膊就得交代了!”镇蓝忧也是大长老费了好大心思弄来的,她资质虽弱,但是那双让人敬畏的乌眸天生就是用来为“暗”所用的。

    眼见着镇云魄洞察力极强地救了圣潇湘,落在桌上长约三寸的小卷轴还散发着常人看不见的黑雾。

    镇蓝忧不咸不淡地看着镇云魄却对圣潇湘回答,显得那么漫不经心,‘这下该怎么办?异象才生,云魄这丫头就给人盯上了。’

    刚刚那卷轴飞来时蓝忧也意外的很,生平第一次她的反应这么缓慢。

    直到圣潇湘劫下它,镇蓝忧才发觉自己可以动弹。

    现在想来,她不禁后怕。

    若她刚才和圣潇湘一样可以动弹自如,自己的第一个反应也定是去护住镇云魄。

    而镇蓝忧后怕的,不是险些伤了手臂。

    望着眼前那源源不断的黑雾,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假若方才接住卷轴的人是她,断手断脚就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恐怕死后连具全尸都剩不下。

    “……”圣潇湘见小丫头的嘴唇不断地开合,直到那“云魄”化成粉末才肯罢休。

    开始还想笑她们一大一小大惊小怪,但是一阵微风拂过,他手臂之前碰了那卷轴的半截衣袖随风逝去后,一向豁达的他也是汗毛直立,连一个言笑的字也讲不出口了。

    “别碰……”转瞬之间,方才还在圣潇湘身前的人已回到自己的石凳上落了座。

    面前石桌上的卷轴四周密集地围了十多枚“云魄”,每一枚铜钱都是“魄”字一面朝上。

    镇蓝忧出言阻止镇云魄拿那卷轴的话只说了两个字,镇云魄的手已然触到那卷轴且指尖一颤。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古玉“湘携”(求订阅)

    注意到镇云魄细微的动作,镇蓝忧也顾不得有没有全尸了。

    想要拨开镇云魄触“卷”之手的手臂悬在半空,她…看见了什么?

    镇蓝忧以为小姑娘是碰到了浊气,所以手指才先感到痛了。

    谁料?

    在那轻颤过后,小姑娘偏过脸看了她一下,还俏皮地冲她眨了眨眼。

    “这丫头,就会吓唬人。家主,你给她骗了。”圣潇湘看不到镇蓝忧眼中映有的那团黑雾,但是逝去的那半截衣袖让他明白,此次这只卷轴上的“阴”是以往数次累加都无可匹敌的。

    在镇云魄冲镇蓝忧眨眼的同时,立在镇云魄身后的圣潇湘直观地以自己对小丫头的了解提醒镇蓝忧。

    “我可不是有心的,我确实给姐姐吓了一跳。”镇云魄的话不是紧接着圣潇湘的话而出口的。

    见镇蓝忧始终不发一语,镇云魄以为自己开罪了姐姐才补加上去的。

    而镇蓝忧,就只是全神贯注地看着小姑娘纤巧的柔荑抓住卷轴的后半截,又以前端抵在外圈的“云魄”其中一枚上。

    正讶异地想知道镇云魄要干什么,执着卷轴的手腕轻轻一转,抵在“云魄”上的卷轴就逐个“云魄”上划了一圈儿。

    系在卷轴中间的绸带因这动作的终了而自动脱落。

    志得意满的镇云魄则顺理成章地打开手中的那只卷轴。

    “怎么了?”镇蓝忧本来为了小姑娘平安无事而松了一口气。

    只是见到坐在对面的人儿,表情由兴奋变成了失望地嘟起唇,不自觉看向她身后的圣潇湘问道。

    “姐,你说是不是我哪一次失了手?小怨灵寻来靠山回来报仇、捉弄我?这靠山可不小,差点儿搭上潇湘哥哥的一条手臂不说,你瞧瞧!”应了最后三个字,镇云魄将卷轴的内里转向镇蓝忧。

    初见到空白的内里镇蓝忧也是一怔,什么都没有?

    镇蓝忧只觉得绝不可能是镇云魄口中所述的那种情形,遂而示意镇云魄将卷轴平摊在那个“云魄”环上。

    镇云魄依意而动,镇蓝忧则站起身围着石桌转了一圈儿又一圈。

    “姐姐这是要做什么呀?绕得我头都晕了。”镇云魄边讲边作势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姐姐是“前辈”让她信得过。

    只是,镇云魄觉得光绕圈也不是办法。

    镇云魄不知道,蓝忧不像她一般伸手去碰,就是因为她碰不得。

    闻听镇云魄之言,蓦然想起自己手中还有惹出“祸端”的东西。

    思及至此,攥着一把珍珠的右手非她所愿地伸向了那卷轴空白处的上空,而且不自控地张开了五指。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是意识上还有一半儿是属于自己的镇蓝忧真切地感觉到,有一股力量青天白日的占据了她的身体为它所用。

    “哇,甚是奇妙呢!”镇云魄没有看见镇蓝忧的脸色。只专注地看着许多珍珠在落上卷轴前那一刻都泛起了一下莹润的光。然后再碎于无形化入卷轴之中。

    不仅是目睹。她还听到“大珠小珠落玉盘”一般的声响。

    心下自是在揣度这声音是从哪来的?

    “是呀。”镇蓝忧轻声地应答并没有引起镇云魄和圣潇湘的注意。

    二人皆是聚精会神地盯着那卷轴空白处慢慢出现的图纹看。

    “姐,你看!是一块…哦!不!是一对雨,‘携’…那中心的一块玉上好像刻有‘携’字。这就是姐姐说的那个什么旷世灵玉嘛?”镇云魄高兴极了,她只道这卷轴是来意不祥。却不料其中暗藏玄机。

    待所有珍珠都落尽,一对美玉若羊脂的光泽栩栩如生地呈现在镇云魄的眼前。

    指着那对中心是圆形、外套有一只玉环的美玉图样,将头又低下了半寸仔细去看圆玉上的字。

    口中的问话尾音犹在却断成半截,“你是谁?”

    伴着镇云魄的话音,圣潇湘也看向与寻常无异的镇蓝忧。

    可若说蓝忧“无异”,镇云魄那明显变得警觉的问话声又该如何解释?

    “古玉湘携,她自然只能是听闻过,指望她给你什么指引?”镇蓝忧依旧是镇蓝忧,美于形、清于音。

    讲这话的口气却像是一个老者在教训小辈。有那么一刹,镇云魄和圣潇湘差点儿一致的认定“此邪”就是昨夜方故去的彼人。

    但镇云魄清醒地知道,那不可能!

    “你是谁?”虽然明知有这等本事的他出头也无济于事,但是圣潇湘还是上前一步将镇云魄与那被附了体的镇蓝忧隔开。

    两年的光阴使圣潇湘养成了“几十年”一般的习惯,镇云魄口中的“潇湘哥哥”可不是白叫的。

    “小妮子。别白费心思了。你真认为凭你手上那堆破铜烂铁,能拿我怎么样?”镇蓝忧没有对圣潇湘的问题正面作答,而是神秘地一笑向正从圣潇湘身后伸出头的镇云魄。

    留心到小丫头闻言眼神一滞,她又再度开口,“记好那玉的样子,我是受人之托才来的,不然哪有闲心陪你一个小不点儿玩?”

    方才还以一种老态语气讲话的人,此刻换上了调皮如镇云魄这个年龄的口吻。

    爱搭不理地双手环胸,从头到尾都只是看着那卷轴上的图纹,别处一眼都未看。

    款步走向圣潇湘面前两步处停下,乖张地将手抬至脸侧冲镇云魄摆了摆手。

    “小妮子,不能陪你玩儿了。哦,对了!别随便哭鼻子哦,归途从方才开始了。老是哭会被歹人抓走,那时候就永远回不了家了。”

    讲完这番警告镇云魄的话还附带一丝很不情愿的“皮笑肉不笑”,而后就双眼一合扑倒向圣潇湘。

    “姐!姐!你觉得如何?”镇云魄被吓到了,刚才她以为来者非善类,她也没什么好怕的。

    只是,她的脑海中想而未付诸行动的时候,“它”就知道她要干什么。

    幸亏“它”没有赖在镇蓝忧身上不走,不然凭镇云魄的本事还真不一定能把“它”怎样。

    “我不要紧,习惯了!可,方才那是什么?它仿佛没有要全部占据的意味,只是在借用。云魄,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么?还好托它之人无恶意,否则你可真就……”

    多年来,镇蓝忧的躯体用以“请灵”也不是十次八次可以计数的了。

    但却没有一次是镇蓝忧无法左右,不能凭借自己意愿赶走的。

    她紧张的正是这个,被占用身体时她感知不到“它”的源头,偏偏又有源源不断的“阴”来供给。

    这么阴晴不定的性情,此次“是友非敌”还好,若是下次矛头转变该怎么办?

    镇云魄轻轻摇了摇头,视线再转向那卷轴该在的位置时双眸渐渐张大。

    没了!连飞灰都没剩?

    ‘原来它说要记好那玉的样子是这么回事,可不过是一张图样罢了,为何做的如此神秘?’

    回忆起那个奇怪的“东西”之前那一大堆的话,镇云魄摒除了一切杂念,使自己的感知渐渐消失,让自己与外界隔绝。

    喘息慢慢地变缓,脑海中隐隐出现一个发亮的光点。

    一点点儿地“光点”移近,嘴唇上扬,她可以慢慢地看清楚了。

    玉质通透,表面光泽温润。

    没有浮夸的雕纹,内里的玉身上有一个“携”字,外圈的玉环上刻着“湘”。

    古玉“湘携”,回家的关键所在。

    她,记下了。

 第一百四十章 缘自相约(求订阅)

    温吞的太阳烤不化冬日的皑皑白雪,自从春日那回“惊魂”以后。

    蓝忧姐姐和潇湘哥哥就不允许她再独自出门,更不怕吃空镇氏一般地,不要她再去“伏邪”赚银子了。

    居住的房内放着一只可供取暖的炭炉,里面的炭火正旺,烧得“啪、啪”作响。

    伊人披着裘袄倚坐在榻上,膝头盖着一块据说是豹皮的东西。

    一手将书放在膝上,另一只手拭着额头上的冷汗。

    她是要寻归途的人呀!

    为何他们要将她“关在”房间里,为什么他们要代替她去找?

    没有她,他们真的能寻得到么?

    又一次,从与哥哥们分别的梦中惊醒。

    她,还是太年轻了。

    ‘不行,我得做点儿什么。’眸子转了一圈儿,视线移到她“预谋”足有两个多月之久的衣柜上。

    张得颇圆的眼睛渐渐弯了起来,嫩白的玉足踏在地上那张方才还盖在腿上的豹皮之上,悄无声息地来到刚刚锁定的“目标”前。

    “你干什么呢?家主不是一再声明看着少主的么?你怎么敢打盹儿?”镇云魄房外,一个前来“换班”的护卫责备另一个打瞌睡的护卫。

    “你尽瞎操心,咱们少主都快十七了。既不痴又不傻,你还担心她跑了?我看咱们家主就是白劳神,要出去少主早就走了!从下禁令到现在多久了?整半年了!少主不是看书、写字,就是抚琴、吹笛子,这样省心的主子上哪儿找去?”

    明明是这护卫乙理亏在先,偏偏却是个能言善辩的人。

    人家来换班的不过是担心他渎职受罚,他却“噼里啪啦”地说了许久,生生地让好心提醒他的人一个字也没插进去。

    “你有理,成了么?”护卫甲待护卫乙讲的过瘾了才来总结,他的话微微停了一下,因为刹那之前好像听到了什么非正常的声响。

    但是那声响太细微了,他以为是自己太紧张了又道。“你可别忘了,家主可是下过‘生死令’的。谁要是失职了让少主出宅去有了闪失,就得承受‘百日剐刑’。”

    护卫甲口中的“百日剐刑”即是受刑之人捆于木柱之上,每日在其身上割一百下,直到百日时的一万刀割完,才可将犯人处死。

    这种刑罚在镇氏建立的第一百年开始实行,迄今为止只用上过三次。

    而且都是在家族中有大变动时,处决了罪大恶极的那个人。

    也因为有了此刑罚的威慑力,才加固了镇氏两千七百年来长盛不衰,且无人敢起私心试图叛离、勾结外族来霸占整个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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