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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鸿一场宴会下来，一句话没说，在看到他的时候冷哼了一声，转身便离开了。倒是大皇子，像是对她格外热切，径直走到她面前，“素闻瑾娴喜爱那些奇珍异草，若是得空的话，不妨来我大皇子府坐坐，我那里倒是收集了许多珍奇的玩意儿。”
　　“多谢大皇子，大皇子有心了。”白欣悦福身，主教笑吟吟的点了点头，与几位皇子一道说说笑笑的也离开了。
　　白金玉原版胎，不想要往自己的马车走去，突然便瞧见宸王府的车夫赶马过来，“白姑娘上车吧，我们王爷让老奴送您回去。”
　　“你们王爷呢？”从散场的时候并没有见到楚萧寒的身影了。
　　“王爷临时有事先行离开了。”车夫摇了摇头，主子具体的行程安排他是无权知晓的。
　　白欣悦点了点头，找了个人去通知木兮先行回府，自己登上了宸王府的马车缓缓离开了。
　　“哥哥，觉得今日那白三小姐如何？”轩如玥看着白欣悦上了成王府的马车，眼底闪过一抹诧异。却还是不依不饶的拉着轩聆歌的袖子问道。
　　“月儿想要问什么？”轩聆歌抚着看自己这唯一的妹妹，有些无奈。
　　“哥哥那么聪明，哪里能不知道我要问什么。”轩如玥俏皮的眨了眨眼，他觉得这世上就没有他大哥不知道的事儿。
　　“女子嫁人乃是一生的大事你可别胡闹了。”轩聆歌看似训斥，实则语气温和没有一点生气的意味，倒让轩如玥十分的无奈。
　　“罢了罢了，你们一个两个的我也管不住。”感情这种事情本身就要顺其自然，既然她能做的都做了后面的也只能看他们自己了。
　　回到相府之后，白欣悦猜想着这个时辰人大多也都在寿安堂里，便直接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瞧瞧，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正说三小姐呢，三小姐便来了。”
　　五姨娘拿着帕子捂嘴轻笑道，一露脸的娇羞和得意。一屋子的姨娘庶女都站在下首，唯独她坐在老夫人的身边。宽松的襦裙之下肚子已经挺得老高，被她的丫鬟小心翼翼的扶坐在椅子上。
　　而老夫人的眼神一直紧张的盯着她的动作，直到他落了坐这才安心的离开了视线。
　　四姨娘等人看到老夫人的动作，心中不由的苦涩。这个孩子还未降生，便已经是万众瞩目，真要生个儿子，那五姨娘的地位岂不是要越过他们了。
　　这些日子，老夫人对五姨娘是越发的和颜悦色，哪哪儿都觉得满意，把她们这些姨娘庶女的全部放到一边去了。
　　“悦儿来了啊，快坐。”
　　“姨娘这是在偷偷说我什么话呢，若是替我未来的弟弟争宠来的，那我可不依了。”白欣悦浅笑着将手里提着那些糕点交给了门口等候着的嬷嬷，自己先行走了进去。
　　“三小姐，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老夫人对您的疼爱我们可都是有目共睹的，即便将来妾身的孩儿落地了，老夫人也从不偏心的。”
　　这样一段时间的休养生了五姨娘，看起来整个人珠圆玉润的皮肤吹弹可破，气色极好。可见身边的人照料的不错。
　　“那祖母可要给孙女一个准信儿，若是偏爱弟弟了，以后这寿安堂里，孙女可不来了。”
　　白欣悦嗔笑一声，顺着她的话儿打趣道，众人笑作一团。
　　四姨娘牵强的勾了勾嘴角，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从今日午时开始便已经没有找到子曦的身影了，也不知道这孩子跑哪去了，当真是让人着急。
　　“瞧瞧，这还没怎么样呢，倒还先威胁上我来了。”老夫人亲昵的拉过白欣悦的手在她的额上点了点，“有你这个鬼精灵在，祖母哪里舍得偏心别人。”
　　实际上老夫人对白欣悦在这府里的一众孙女儿孙子里面已经算是极好的了。否则的话，白子曦和白尤溪等人也不会怨恨到当面与她过不去的程度。
　　可惜今非昔比，再如何高明的手段在如今的白欣悦面前也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四姨娘和二姨娘似乎发现了这一点，这段时间倒是安分了不少，每日除了给老夫人请安的时辰，其它的时间便窝在自己的院子里。
　　“那还不是祖母疼我，甘心受我威胁。”白欣悦撒娇似的凑在老夫人的身边，“今日回来的时候，路过那家糕点铺子，想起祖母爱吃，顺手买了些回来。不过祖母切记不可贪食，要有节制，否则的话我又是好心办坏事了。”


第294章　透露
　　“还是三小姐惦记着老夫人，每次出去的时候回来都不忘带一些老夫人喜欢的。”五姨娘自然知道老夫人起来说什么，尽挑好话。说哄得老夫人心情极好。
　　“行啦，今日也闹腾这么久了都散了吧。“
　　众人在一起嬉闹了不一会老夫人便来了困意，挥了挥手让众人散去了，其他人都走了，可见白欣悦还留在这里，不由得诧异道：“可是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
　　在她的这些孙女儿里面，最让她满意的就是白欣悦了，聪明又不张狂，温和恭顺，从不多事。除过她的那个娘亲，其他的倒是挑不出一点的毛病来。
　　“孙女儿是有话想要与祖母商量，不过祖母可不要生气才好。”白欣悦知道老夫人对于二房一脉甚是宠爱，对于白修竹这个孙子也很是上心，可有些事情还是得提前打好招呼。
　　她毕竟是个妹妹，要是论起哥哥的婚事来，也是有些多管闲事的。
　　“你说就是了，祖母不生气。”老夫人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发。和蔼的说道。
　　“二叔他们搬进丞相府来也有一段日子了，二叔心性高洁，不喜欢府中的是非，可祖母知道，府中总没有个安生的时候。”
　　“悦儿想着，修竹哥哥也到了及冠的年纪，以他的本事总不能永远在这一个小小的院子里眶着。府里多是非，修竹哥哥也不能安心为前程努力。悦儿的手中有一处四进四出的院子，不如让二叔等人住进去，一来图个清静，二来那处离我们相府只隔了一条街，也方便见面。”
　　白欣悦说完这番话之后小心的打量了一下老夫人的脸色，见他并没有任何动怒的迹象，心底不由得松了口气。
　　老夫人瞧着她小心翼翼的模样，话里的意思却处处是为了二房着想，小小的年纪，既要周全家人，还要顾及着他们的颜面，倒真是为难她了。
　　“你二叔早也与我表明了有想要另立府邸的意思，只是我一直舍不得让他们搬出去，正好你也说了此事，祖母便听听你的想法。”
　　不得不说白欣悦说的话正好戳中了他心底最深处的柔软。对于这个小儿子她一直都是十分心疼的。明明满腹才华，却要屈居于一处小院里。
　　修竹那孩子也是，不想要相爷为难，便一直隐而不发，每日读书练字，磨练心性。可他性情清高，又怎么甘愿一直寄人篱下。
　　纵使老夫人觉得他们是一家人，不必分的这般清楚，可到了如今，也不得承认相府是乱七八糟，糟心的很。三房跋扈，有时候连脸面都不要了，非要把事情闹大给下人看热闹。
　　那三房的夫人又出身不高，为人泼辣的紧有时候老夫人、也很是为难。可人老了老了，对于名声那些东西倒是看的越来越重了，总不能在临死之前让别人拿了她苛待儿子来说事，只能忍下来。
　　丞相府里不仅有二房一脉，还有三房，老夫人向来看不上三房的那些个孩子，若是白修竹想要入仕，必然少不了要白城从中周旋。这样一来，三房那里又怎肯罢休，吵起来又是无休无止的一顿麻烦。
　　老夫人光是想想三房那个媳妇儿泼辣的脾气，就觉得头疼不已。她这些年来一直跟着大儿子居住。娶回来的女子无一不是精通诗词歌赋知书达理，哪里会像这些泼皮无赖胡搅蛮缠。
　　“二叔这样想要是情有可原。站在孙女儿的角度来看，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白欣悦长长的睫毛微微眨动，她缓缓地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二叔等人都是温和无争的性子在丞相府里总是明里暗里的会不习惯，即便有老夫人和父亲心疼，可府里的那些奴婢们总是惯会爬高踩低的。”
　　“二婶又是个温和的性子，凡事得过且过，可长此以往，心里总是不自在。再说了，悦儿还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祖母呢。”
　　说着白心悦朝前面倾了倾身子坐到老夫人的身旁，在她的耳边低语着，越说老人人眼中的亮光越盛，“你说的可是真的？”
　　“悦儿哪里敢欺瞒老夫人，那金小姐算是悦儿的闺中密友。今日看到她的神情应当是八九不离十的，我们二哥这段日子也邀请别人去游湖赏灯，分外殷勤呢。”
　　老夫人一张老脸笑得和花儿一样，修竹那孩子的亲事一直都是他心头最沉重的石头。虽然有丞相府的光环在，可他毕竟是个没有功名傍身的。
　　高门贵府的女儿瞧不上他，娶个一般人家的女子他们又瞧不上。这个孩子随了他爹的性子，看似温和，实则十分倔强。半分也勉强不得，如今有了心悦的女子，也是个名门闺秀，老夫人又怎么能不开心呢。
　　“那就好，那就好。”老夫人笑的合不拢嘴，拉着白欣悦的手直说好。
　　白欣悦被她的喜悦所感染，祖孙二人难得没有算计，没有敷衍的在一起单纯的聊了一次天。
　　“不过有一件事祖母可不答应。”老夫人突然正襟危坐，正色道。
　　“什么事情？”白欣悦精致的脸微有变化，不过并不为他人所知，有些奇怪？她自认为说出来的话应当没什么不对的地方才是。
　　“即便你二叔想要另牵府邸。哪里能用你手里的东西。”老夫人一脸慈爱的点了点她的鼻尖，“这些东西祖母会操办的，你就不要担心了。”
　　看到白欣悦和二房亲近老夫人心中自然是十分高兴的，可再怎么样，也不能拿一个小孩子的东西出去撑场面，他们丞相府还没有落魄到那样的地步。
　　“祖母怕是不要也得要了”白欣悦十分俏皮的眨了眨眼睛，认真地额说道：“孙女儿已经让宸王殿下帮忙查看过了。帝都里面现在稍微有点规模的院子已经不多了，剩下的都是两进两出的。唯有孙女手里的这个府邸地段好，规模不错，还离我们相府近些。”
　　帝都里的第一批下来都是千金难买，她手里的这几套宅子还是上次那些皇子输给她的。
　　“可是……”老夫人还想要再说什么被白欣悦截断了，“这宅子算是孙女儿送给二哥的礼物，将来成亲的时候可就没有东西可送了。”
　　“哎。你呀！”老夫人自然知道为什么白欣悦这般帮着二房一脉，只因为他们自打进府以来从未与白欣悦为难过，更甚至多次出手相助。
　　这孩子其实是个实心眼儿，也是个心软的性子，别人对她的好她都处处记在心上，从来不会忘却。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了，孙女儿就不打扰祖母休息，先行告退了，其他的事情等明日二叔来了再一同商议吧。”
　　白心悦站起来福了福身子在老夫人的注视之下走了出去，夜色幽微，清风阵阵，走到花苑的时候，白欣悦突然脚步一顿，一声让人毛骨悚然的抽泣声从背后传来……


第295章　杀人偿命
　　深夜，原本就是阴气较重的时候，再加上四周寂寥无人，一片漆黑，这哭声就更加显得凄厉诡异。
　　随即坦然的循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而去，她是经历过生死的人，又怎么会害怕这些。
　　一处不深不浅的荷花池边，一道小小的影子正蜷成一团，面前放了一个火盆儿，借着幽微的月光白欣悦，隐约能瞧见他似乎是在烧纸。
　　那丫鬟看上去约莫十二三岁的年纪，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抽泣着说道：“你，你放心去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姐姐，我们姐妹相依为命，现在丢下我一个人，我该怎么办？”
　　“谁在哪里？”在府中烧纸原本就是十分忌讳的事情，更不要说相府里面没有白事。白欣悦从假山后缓步走了出来，那丫环听到声音先是浑身一战，紧接着趴伏在地上，动作仓促间差点儿将火盆掀翻一些火星子溅了一地。
　　连抬头都不敢，她连忙颤声答道：“奴婢，奴婢……”
　　“抬起头来”那人闻声抬头，在火光的辉映之下，青涩而稚嫩的模样印在白欣悦的眼中，这是白子曦院子里服侍的人。
　　她素来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见过的人和事应都会记在心里，白欣悦有些狐疑的看着她，这个丫鬟在白子曦身边也算是得宠的。如今深夜无人走动之时在水边烧纸又是为何？
　　“你不在五妹的身边服侍着，在这做什么？”
　　白欣悦问道，好在今夜是她路过此处，若是换了其他胆子小的人，只怕要吓得心神俱裂了。
　　“三小姐，三小姐，请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们小姐，奴婢求您了。”这清冷的声音，在府中再寻不出第二个人来，丫鬟几乎第一时间便认出了白欣悦，头不停的在青石地板上磕着，发出“咚咚”的声音。
　　“你可知在府中私自烧纸是要受到严惩的？”白欣悦厉声道，丫鬟脸色一阵惨白，哆嗦着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身子抖得越发的厉害，像极了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
　　夜，一片漆黑，丫鬟看不清楚白欣悦脸上的表情，也只能凭着语气来判断她的喜怒。如今听她这般严厉，不由得万念俱灰。
　　“奴婢知道，只是奴婢姐姐今日过世，我们姐妹二人父母早亡，相依为命。姐姐身亡，奴婢总觉得要做些什么。一时糊涂才会犯下如此大错，还请三小姐饶恕。”
　　丫鬟继续不停的磕头着，希望白欣悦可以善念大发，饶她一命府里的人都说三小姐最是好心肠的主子，再说了，同样是失去亲人，三小姐应当更能够明白那些痛苦的。
　　“你起来吧。”
　　府里死了一个丫鬟原本是小事，烧纸也是小事。她都可以睁一只闭一只眼，得过且过。毕竟失去亲人的痛苦她也曾经经受过，活着的时候没能为她做什么，可人都死了，还做这些除了自我安慰又有什么作用？
　　“既然死了，为何没有人上报？”她如今是这府中的掌家人，任何的事情都是要经过她的手了。然而在她的记性里，并没有有消息说府中死人了。
　　虽说他们进府的时候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可毕竟也是一条人命。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消失了。
　　“这……”
　　白欣悦看着她有些犹豫的目光，冷笑了一声，“你最好想清楚，若是你觉得你撒谎能够不被我揭穿，那你就说。”
　　明明清风凉爽，可那丫鬟额上隐隐的有汗渍渗出。
　　白欣悦也不着急，就那般从容的站在那里，眺目远望，似乎全然忽略了身边的这个人。丫鬟犹豫了半响，踌躇着说道：“姐姐，是因为打碎了小姐最喜欢的杯子，被小姐罚去暗室里思过，出来的时候已经死了。”
　　“哦？”思过就死了个人？那以后谁还敢去面壁思过了？府中的主子们惩治奴才都有自己的办法，比如罚跪，掌掴，关小黑屋，这些都是允许的，也未曾闹出过人命。
　　“你的话没有说完。”白欣悦继续说道。看这小丫鬟的模样分明就是另有隐情，白子曦的院子里死了一个人，要说意外死亡的话，也需要禀报府里。可她隐而不发，那其中的文章可就大了。
　　“姐姐被抬出来的时候小姐说是姐姐心气太高，被训斥了两句就受不住自己寻了短见，可奴婢清楚，我们姐妹俩进相府之前为了活着从野狗的嘴里都抢过食，又怎么会一时想不开做这种傻事。更何况，姐姐不会留我一个人。”
　　“奴婢后来跟着他们去乱葬岗看过，姐姐的身上全是青青紫紫的伤疤，还有刀伤，分明是受了折磨，有些伤口深可见骨，看上去十分的恐怖。”
　　小丫鬟越说越伤心，扯着袖子直抹眼泪。她就这么一个姐姐，原本还想着等在府里熬到了年纪，领点银子就回乡下去。
　　安安分分的找个庄稼汉嫁了，也算是美满了。
　　可现在就剩下的她一个人，知道这些事情之后，她越发的怕回去，生怕哪一天闭上眼就醒不过来了。
　　白欣悦看着月光上一团乌云慢慢的笼罩了过来，一点一点的将月光遮住。心头一片阴霾。
　　若事情真的是这样，那么她姐姐的死就绝对和白子曦逃不了干系，小小年纪便心狠手辣，残杀府中的丫鬟，那以后还怎么得了？
　　虽然前世她最终嫁给了楚萧寒，过程必然艰辛也充满了阴诡算计，经历后宅的事情总是要闻血味的。可那都是后来的事情了。
　　现在她不过十二的年纪，便能够做出这些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她要不是经历过一世，看到死人都是两腿打战！
　　看来是事情发展的太快，对白子曦来说促成了她太多的改变。
　　“三小姐，该说的奴婢都已经说了，您千万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们小姐，否则的话，奴婢肯定没命活了。”
　　丫鬟焦急的看着白欣悦，想要得到她一句肯定的话。事关性命，她不得不慎重一些。
　　“你回去吧，我可以当今日的事情没有看到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