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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符-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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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的神色。警惕而充满了威胁。
ps： 平安夜快乐，大家圣诞快乐~
第二百一十一章 墨家
“禀钜子，此人窥探我营地，被我发现之后自暴来自青牛观，是古族探子。”风长老一改之前低沉的声线，声音有些高昂尖锐，对着来人微微躬身说道。
“哦……”被称之为钜子男人，目光如炬，盯着李游一阵打量，不知为何，脸色慢慢地变得凝重起来。
李游心中也暗自警惕。对方的气场太强，李游第一时间便被吸引，并没有注意到风长老对男子的称呼。钜子的眼神之中似乎带着迷惑和好奇，随即一阵深深的震撼便出现表情之中。李游心里不近打了一个冷颤，暗道：“该不会他认识李博今吧，而且还有仇？”这个想法毫不出奇，李游可是非常清楚，李博今这家伙，说他仇家满天下也是没错的。
“李先生？”钜子眼睛渐渐变得明亮起来，对着李游道了一句，不过声音似乎并不确定。
这一回，轮到李游有些发愣了。他确定自己是姓李的，然而他却是知道，钜子文化，绝对不是冲着他去的。
“你是？”李游很快便把自己的失态掩饰起来。从钜子的表情看，如果他认识李博今的话，两人应该也不是敌人的关系。所以习惯利用李博今的身份去换取好处的李游，已经很好地在两个角色之间转换了。
“果然是李先生！”钜子的声音已经变成了激动，随即他脸一沉，对着风长老叱喝道：“糊涂，这是李先生，怎么会是古族之人！”说完他又换了一副面孔，对着李游说道：“李先生，我乃墨家当在钜子，田淳。三十年前，你与先师约定今年在此相见，那时我还是一个九岁的小童……想不到先师已逝去，先生却容貌不改，果然神奇！……我接任钜子之位，率门下墨者四十八人前来履约，正月伊始，我等已在此地恭候多时了！”一边说话，田淳一边感慨。
“墨……墨家？”李游心里一阵震撼，脸上也遮掩不住惊骇的神色，这墨家竟然还存在？再多的形容词，也表达不了李游内心的情感。深吸了一口气，李游极力把自己内心的震撼压制下来，缓缓吁出浊气之后，李游才干笑了一声：“钜子……我……我失忆了，忘记了许多以前的事情。”他原本想说，自己并非李博今，只是这话着实不能说出口，只得继续用失忆这个理由搪塞。反正这一招他已经用惯了，演技也已然炉火纯青。
只是李游内心仍然难以消化的是，李博今竟然和墨家都勾搭上——实际上，李博今勾搭上任何势力李游都不会有太大的惊奇，让他震惊的本身，还是来自田淳和他所带来了这些人！
墨家钜子！墨者！
提到墨家，李游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墨家大师墨翟和墨家的《墨子》一书。但这也只是墨家的精神方面的财富而已，墨家真正让李游感兴趣的是，是它严密的组织性质和行为。墨家在先秦时期之所以成为显学，便是因为其组织性特殊。
墨家组织严密，钜子一名，下有一百八十名正式墨者，墨者提倡兼爱和非攻思想，身体力行。同时墨者之中又多能工巧匠，建造各类器械。在战国时期，墨者在诸，侯国之间非常活跃。但在汉武帝时，独尊儒术之后，墨家衰落极其彻底，后世的史书上已经不复记载，所以后世之人大抵认为，在西汉时期，墨家便已经消亡。
然而李游眼前却看到了一群墨者。心中震惊自然不小。所以他才对李博今与有合作才真正吃惊了。不过想了想，李游心中也释然不少。如果李博今的真实身份是李由，那他与墨家有良好的关系是理所当然。在历史上，秦国的崛起，实际上是离不开墨家的帮助的，墨家的一支——秦墨，在历史上可是赫赫有名。
有着这一层关系， 想收拢各种力量返回秦朝的李由，自然会寻求墨家的帮助。墨家的信誉也是极好的，千百年来的良心保证。三十年前的约定，至今仍然生效，尽管当时与李博今约定的墨家钜子已经逝去，新的钜子也不忘履约，从不知何处的基地开赴于此，还是数月之前就已经达到此地了。
“原来如此！”田淳眉头一扬，却没多少意外。他顿了顿说道：“先生当年交代过，说每隔一段时间会遗失部分记忆，不过不要紧，先生说，失去的记忆会慢慢记起，我们还有很多的时间。”说到这里，田淳说道：“我们来此，除了协助先生行事之外，也是依照先生当年嘱咐，把一些先生可能遗忘的事情告诉先生。”田淳的的态度诚恳而谦卑，语气温和恭敬。
李游脸上露出一副苦笑的模样，心里却一阵放松。果然装失忆可以蒙混过去。他心中更多的是惊喜，想不到李博今竟然在墨家留有后手，这样一来，或许从田淳口中得知更多的东西。
“请先生到营中休息一会，有何疑问不解之处，晚辈所知定无不言。”田淳对李游的身份并没怀疑。
李游自然允了，跨上田淳亲自拉过来的一匹马，与田淳并辔前进。这时候莫方圆和孙不换也被后面的墨者围住，两人倒是极力突围，但碍于对方人多势众加上墨者武力超群，基本没扛半分钟就被收拾绑了起来，放在马背上驼了回来。见到了李游之后，才被释放了开来。
路上李游倒是找机会和田淳交代了一下之前所发生的事情，把在青牛观所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这一层之外，古族的所有情况，他基本都细说了一遍。不知为何，李游对墨家存着极大的好感和信任，虽然只是第一次接触，但田淳给他的感觉却是极可信任的。李游对自己这种莫名的情感也感到诧异，但他也是找得到解释的理由，那就是墨家在历史上的信誉程度太高了，以至于自己对这个组织没有任何的不良情感。虽然墨家的主张和信条过于理想化。但是，李游是却是知道，墨家的墨者们，却千万人吾往矣，知行合一地推动着自己的理想。
第一百一十二章 墨家要改革 上
这一点一个团体，李游是由衷敬仰的，尤其李游很清楚，自己就不可能做得到墨者这样的胸襟四海。
一路上，李游也不忘向田淳讨教关于墨家的秘密。对于一个后人来说，这个湮灭在历史长河里的团体，有着太多的疑问与好奇。
不过李游所询问的秘密，对于墨家来说并不算是什么秘密。他所问的不过是墨家这千百年来是如何生存下来而已。
田淳的回答也让李游感到一丝的黯然。墨家在世人看来，最繁荣昌盛的时期是战乱不休的战国，但实际上，墨家力量巅峰的时期，却是秦国一统天下的那数十年。虽然秦国以法家思想治国，但在技术层次上，倚重的却是墨家。因而墨家在秦过朝廷里的影响力也是巨大的。无论是秦始皇陵、阿房宫、长城乃至驰道等等巨型的工程，总揽主持建筑的工程师，基本都是来自墨家——准确来说，是来自秦墨这个分支。不过到了秦朝，除了秦墨之外，其他的墨家分支也基本销声匿迹，影响力不大了。
随着秦王朝的崩塌，墨家精锐也在秦末的浪潮之中死伤无数，跌入低潮，随后的汉王朝最初的数十年推行的道家无为而治，到董仲舒提出大一统，天人合一思想，汉武帝确立了个“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个国策之后，墨家遭受的打击就更为严重，每况日下。甚至在史书上也找不到相关的记载了。
然而并不是墨家在这时期没有活动，只是在这个时间段里，墨家的成员已经不再被世人称之为墨者，而是蔑称为“游侠”，和一些地痞无赖，江洋大盗之流归纳统称在了一起。
墨者游走天下，协助弱小，虽然与后世好汉们所宣扬的“替天行道”有所不同，但仍然被统治阶层不容，生存环境越发艰难，最终只得选择隐世而居，不理世事；只是暗中吸纳弟子，薪火相传至今，力量已经薄弱得不像话，别的不说，墨家团体规定墨者有一百八十人，只有正式的墨者死去之后，才会从子弟之中遴选合格者递补上来。在战国至秦王朝，墨者基本是满员且后备无数的，但如今，墨家全部，包括田淳在内，也只剩下四十九个合格的墨者。
了解了墨家艰难之后，李游仰天一叹，墨家的消亡在历史之中已经成为了定局，虽然来自后世，李游见过不少组织的运营策略，但不管哪一种策略，都无法挽救墨家的没落。不是没了良方，只是墨家正是因为坚守自己的信念才没落的，要他们改变生活习惯和信仰条例换取团体延续的方法，他们不会也不屑去做。
但是李游仔细想了想，如果墨家能够存活到他所在的年代，是否可以给他其他的助力呢？李游心中很是踌躇。虽然他目标是获得九枚阴符，但是他经过一定的计算却确定，如果只是把他送回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话，至多三枚阴符就可以做到这一件事。
但每一枚阴符的收集都是极其困难的，在这个年代比自己所在的年代更加困难，主要是距离太远，车马太慢。寻常人穷其一生都未必能够踏足完毕这些地区，但在后世，却有各种便捷的交通工具将人送到想去的地方。所以在李游的计划里，他拿到三枚阴符之后，便返回自己所在的年代。在那个时代里寻找其余阴符的下落。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李游最近偶尔想起了一个没想过的问题。他的灵魂穿越到了这个时期，那他的**呢？在所属的时代之中，是一个怎么样的状况？
李游根据脑海里浮现的文字理论推测过，灵魂在这个时代里活动的时间和另一个时代频率并不一致，在这里一天或许在那里不过只是过去了一两秒钟。他抛掉所有不利的想法，想象着自己的灵魂回到**的时候，应该也就是他掉进冰河不久而已……只是实际上，李游把内心深处的恐惧压制起来，他想象的更多的是，穿越回去之后，灵魂依附在一具腐烂的尸身或者白骨之上，颤巍巍地站起来之后，成为了一具僵尸，在不少的黑夜里，他被这样的梦境吓醒过不少次……
很快李游就发现自己失神很久。好在田淳不在意这一点，只当他在消化自己所说的内容。失忆过的人嘛，接受这么多信息，是需要好生消化一阵的。
李游吸了一口气，想了想，把自己的一些设想理顺了之后说道：“想不到墨家的生存境况已经到了这么举步维艰的地步。”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是啊！”田淳也叹了一口气，语气里也出现了一丝的无奈。身为墨家的钜子，墨家存亡的压力基本都是在他的身上，然而这数百年来，墨家不是没有努力过，但都失败了。
汉朝四百年历史，也不是没有动荡时期，西汉末期乃至东汉诸侯并起，三国鼎立，这种对墨家来说最容易宣扬自己政治主张和力量的时期，墨家都无法否去泰来再度雄起。自独尊儒术之后，其他学说已经很难找到生存土壤，儒家与道家逐渐成为了主流，眼下佛家也开始显示出了勃勃生机，基本都是谈玄说理，于民生家国无益的学说充斥于世，真正踏实干点事情的墨家，反而无人问津，毫无生机。
“墨家还是有一定的生存空间的，但是必须要抛弃一些东西，需要转型。”李游皱眉头，思考着自己即将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向古族学习，古族至少在穆天子时期便已存在，甚至更早，然而他们生存至今，依然拥有强大的力量。”李游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田淳的反应。
虽然对墨家有着天然的好感和信任。但李游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自己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和墨家的核心价值相违，他很担心说出这些话，彼此之间的情谊——主要是李博今和墨家的情谊会走得到尽头。
“先生教我。”田淳听到古族一词，先是眉头一皱，似有不喜之色，但很快就隐忍下来，眼神更为清澈地盯着李游。
李游并不知道，李博今与墨家的关系匪浅，甚至在墨家拥有着极高的地位。要不然墨家也不会因为一个三十年前的约定，傻乎乎地跑来山旮旯等李博今赴约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墨家要改革 下
见田淳一脸虚心讨教的模样，李游心里稍安，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墨家如今境况，除去汉武以来，独尊儒术这弊端，还有自身的原因。墨家高屋建瓴，立意太高，以至于曲高和寡，愿学墨，从墨者越来越少，这样才导致墨家最终变成了今天这个模样。而且可见的是，如果不加以改变，墨家可能有朝一日，彻底消失于世间，甚至连《墨子》这样的鸿篇巨著都无法流传下去，到时候，你我都得成为墨家的罪人。”
闻言，田淳身体微颤了一下。李游每一句话都戳进他的心房。墨家式微已成不争事实，但田淳却没想过墨家会有一天连传承下去的可能都没有。
然而李游所说的话却实在不假。墨家学说在汉朝之后便开始流佚，不复流传，后来直到清朝时期有人整理道家鸿篇巨著《道藏》之时，才发现被《墨子》一书，不知何时被当成了道家著作收录其中，这才将这部被湮灭在历史尘埃之中将起拾起。
李游深入浅出，把墨家遭遇的困顿原因剖析了一番之后，又给田淳出了几个主意，这些主意并不怎么高明。主要考虑到墨家在思想领域里面已经丧失了话语权之后，李游便劝说田淳放弃墨家过往的在政治层面上的活动，把力量收缩起来，集中在整理经典，钻研技术，暗中培养合格墨者，培植政治上的代言人为主要目地。
当然，这样的计划有一个大前提，那就是需要海量的财富支撑。然而墨家在诸子百家之中，绝对是穷光蛋一个。他们不是不会创造财富，甚至可以说，在这方面，除了计然家一系，估计找不到比墨家更有能会挣钱的派别了。墨家的弟子，原本就是底层的手工、商业者居多，有了墨家各种技术支持，他们发家致富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只是墨家的行为过于独行特立，墨者的收入除了留下极少部分供自己使用之外，其余的都散发出去，分给穷苦人民。这一点基本没发生过改变，从田淳、风长老诸人身上的衣着就可以看出这一点了。
当然，对于李游的建议，田淳也并不盲目听从，对于墨家弟子来说，让他们隐世不出，闭门收集财富，这种事情怎么看都不应该是墨家做得出来的。仔细想想，这种做法甚至大逆不道。
李游耐着性子给田淳逐条解释，甚至连列宁的名言都搬出来：后退一步不是倒退，而是为了更好地往前跃进一步嘛。这些只是手段，最终达成墨家在政治上的主张才是目的。只不过不能打着墨家 幌子。李游清楚往后的一千多年，基本都是儒家的天下，以后墨家扶植出来的政治势力，也只能打着儒家这个幌子进行了。不管怎么说，李游清楚，在官场上，墨家学派的人，肯定比儒家学派的人有节操地多。
最后，李游振振有词：“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墨家虽好，可世人多愚，食肉者鄙，如果墨家真想为世间做点什么，那首先就得先迎合世人再说。墨家是理想是高大的，前途是光明的，可道路却是曲折凶险的，为了崇高的理想，必须要牺牲一些原则！”
田淳被李游一番说辞所折服，一旁叹谓道：“先师逝世前就层说过，我墨家式微，非先生不可救也，诚如此。从今往后，我墨家门下墨者，便以先生此论而行。”
李游并不知道，他这么心口胡说一番，悄然改变了许多东西。只是他所有是说辞，不过是想给自己在后世留一点可以驱驰的势力罢了。
……
墨家的营地看起来十分简陋，看起来和难民营差不多。这一点李游自然理解，墨家在衣食住行之中，十分简朴，对他们来说，饭吃半饱都算是奢侈了。哪怕是墨家的创始人墨翟大师，过的都是苦行僧般的日子，小腿劳累到连腿毛都没一根。在李游看来，是一件崇高而不可思议的事情。
仔细观察之后，李游又发现，在简陋的营地周围，却是布满了各种机关陷阱，这些陷阱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什么异样，但是触碰机关之后，下场可能就比较凄惨了。
田淳一回到营地，便召集了所有的墨者前来，给他们介绍李游的存在。当然，在田淳的口中，李游的身份是李博今李先生。其中不少人看到李游还一脸震惊，经介绍的时候李游才知道，这些墨者都是田淳的师弟，三十年前曾见过李博今一面。那时候这些墨者还是小屁孩一个，可如今他们已经成为了年近四十的汉子，可李游这一副躯壳却还是当年那个模样。
见状李游也心中暗自凛然，想行事说话要小心一些，不要被人看出自己和李博今其实是不一样的。好在田淳也给众人解释过，李先生失忆过，一些往事想不起来，这才让李游心安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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