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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符-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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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天雷起
毫无疑问，小三把自己最强大的技能示范了出来，强大的幻觉能力瞬时冲击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进入了幻觉的炮灰个个像活见鬼了一般，大声尖叫的同时，手中的武器也朝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伙伴发起了攻击，下手毫不留情。
银狐的幻境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在极度愤怒之下，它的营造出来的幻境不仅仅让炮灰们看到自己最恐惧的东西，同时也刺激了众人心中的暴戾情绪，所以在极短的时间里，众人便抑制不住自己的行为，如同野兽一般，凭借着本能用暴力的手段去厮杀，以此掩盖内心深处的恐惧。
一时间，青牛观内惨叫连天，肢体乱飞，鲜血把小院都浸透了，血腥味道弥漫冲天。
小三依旧弓着身体，闻着越来越浓郁的血腥味，喉咙深处发出越来越响亮的颤音，这是它被这血腥的场景深深地刺激和吸引到，三条尾巴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随即它眼睛的暗红色慢慢转成青绿，嘴巴微微一张，空气中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便进入它口中，咕噜一声，便咽了下去。砸吧砸吧嘴巴，它眼中更是出现了一抹惊喜，甚至还有贪婪的神色，用力地抽动着鼻子，试图吸进更多这样的气息。
这些气息可不是普通的东西，而是众人在互相厮杀死后所产生的怨魂，一时半会之间挥散不掉，却是被小三所察觉，以独特的方式给吸纳了。
然而小三第二口怨魂还没下咽，三条尾巴却陡然竖起，整个身躯也陡然人立而起，惶然四顾，不知所措，仿佛大祸临头，随即它吱吱的大叫一声，嗖的一下，便蹿进了厢房里面，一下子还钻到了床榻的最底部。
“轰隆……”一声旱雷陡然响起，闪电从半空劈落，击落的位置正好是小三刚才所站立的位置，地面顿时出现一个巨大的坑洼，小三周围还有几具尸体，也一下子劈成了稀烂。如果小三跑得稍慢一点，下场估计比那几具尸体好不到哪里去。
作为只通灵的银狐，小三能够辨识空气中的魂魄，也有吸收的能力和手段，但它却没弄清楚，自己所在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
青牛观是李博今建造的，实际是一个镇魂大阵。镇魂大阵最主要作用有两个，第一是囚禁阴兵的灵魂，第二是保护这些一英魂不被伤害和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消陨。
小三所为，实际上便是触动了镇魂大阵的第二条，而且还是触犯了其中最厉害的禁制。李博今自然清楚这么多英魂在这里，万一遇到修炼邪术之人，用秘法拘拿阴兵的英魂，这么阴兵困在这里，跑都没地方跑，他就得为他人作嫁衣裳了，便设下了强大的禁止，一旦有人在这里吸收灵魂，那么……旱雷就会落到谁的头上……
小三便这样无意触动了这个禁制。幸运的是，它对危险的预感还算不错。但是院子里的其他人可就没这么幸运，纯属躺着中枪，而且这枪的威力实在是有些大。
旱雷并不只有一道，接二连三地劈落下来，而且因为小三逃窜太快，镇魂大阵的威能便尽数倾斜在了众人身上。
炮灰们这一回真的成了炮灰了。
小三逃窜的瞬间，所制造出来的幻境瞬时便破了，但此时所剩下来的炮灰已经不到三分之一——而且人人带伤。幻境消失之后，众炮灰还没缓过劲来，几道如水桶粗细的闪电被迎头落下，直接命中了四五人，其中一人直接灰飞烟灭，其余的都变成了焦糖，倒地不住地冒烟。死状甚惨，但好在并无痛苦。
反应过来的众人抱头鼠窜，但为时已晚，更多的闪电击落，几乎是有生命的物体都是攻击的目标，一时间惨叫和焦臭的味道在青牛观弥漫，而整座青牛观也在雷电的轰击之下，顷刻倒下了一小半的建筑……
“糟糕……”
李博今追着吕龙阳的脚步才出青牛观不远，便发现电闪雷鸣，青牛观的镇魂大阵已经被触动，他身体一僵，看着吕龙阳逃窜的方向，恨恨说道：“吕家小儿，你运气倒是不错！”随即李博今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小灰……你这小畜牲这回误你家公子的大事了……”
说着，李博今也不再追撵吕龙阳，而是盘膝慢慢坐了下来，闭目养神。他很清楚，青牛观的镇魂大阵被触动之后，他的灵魂根本无法在这一具身体上活跃。但是自己主动放弃身体的掌控权还是被另外一个意识强行挤开，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后果。自己放弃，自我意识怎么也还能保存一丝的清醒，一旦有机会还可以伺机出现一阵，但是被另外一个意识强行挤开，想再出出现，却需要随机的机会和运气了。
李博今从来不相信运气。如果有运气这种东西的话，他自认自己肯定是这世上运气最背的人，没有之一。
……
眼睛睁开的时候，李博今的意识已经从不准的身体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李游也不好过，浑身的痛楚，仍旧让他无法适应，这一次他沉睡的时间并不长，不过半个时辰左右，但对于李游来说，这已经太长。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青牛观除了正殿，其他地方基本已经焦黑一片，浓烟还在冒着。让他感觉不可思议的是，虽然遭受了雷击，木质的青牛观竟然没有起火，只是满地的尸体狼藉，却让他忍不住想呕吐。
之前他有过给队员收尸的经验，那时候也有不少尸体死得很难看，但还不至于催人作呕，但是被雷电活活劈死的人……死相真的太重口味，如果不是人道主义精神太过于浓厚，李游都有种想撒手不理，远离此地的心思。
在李游在收拾尸体的时候，小三也小心翼翼地从废墟——之前的厢房遗址里爬了出来。在它躲在床榻下面之后，几道闪电便把厢房摧毁，还直接命中了床榻，要不是银狐本身也有点神通，估计和周围的尸体差不多了。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失心疯 上
李游并不知道，这一院子的尸体基本是小三的杰作。看到小三没事，心里也没多想。只是以为突兀出现的闪电是李博今所为。
想到体内还有李博今这个幽灵在活动，李游心中不寒而栗。这是一个不*，不出现还好，一旦出现，后果不堪设想。才收拾了七八据不算破烂的尸体，李游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警惕地回头一看，秦怒天手中提着一个像死狗一般的人——那不是吕龙阳是谁——朝着他走了过来。
秦怒天随手地把吕龙阳往地上一丢。坠落地上的吕龙阳口中顿时发出哼哼两声，声音很轻，想来受上不轻。
秦怒天并没有走近李游。他比李博今更早一步追撵吕龙阳，并没有看到小三引出天雷的那一幕。所以把看到的一切都推到了眼前李游的身上去了。看到满地的尸体，秦怒天也不敢托大，他可是看到李博今杀人时候的疯狂，万一这家伙也对自己来这么一下，离地太近连招架都不容易。虽说对方是自己的盟友，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心无大错。
“好厉害的手段。”秦怒天赞叹了一声，以前他对李博今还是不服气的，但此刻看到地上这些尸体后，心中想较量的心思顿时就轻了不少。如果轮拳脚刀剑功夫他自然不怕，但这滚滚天雷是怎么回事？他在捉拿吕龙阳的时候，也是看得到青牛观顶部的电闪雷鸣的，这种超自然技能，他可是不会。要是对上李博今，对方释放出这个技能，秦怒天清楚，自己跑都跑不掉，谁能比闪电更快啊！
面对秦怒天的“赞美”，李游唯有苦笑，他苦笑着说道：“你怎么来了？”看到地上的吕龙阳，李游心中清楚，秦怒天应该老早就出现在青牛观附近了，不然吕龙阳也不会撞到他手上去。
秦怒天微微点头，说道：“你让银狐传讯于我，我发现有人跟踪它，便跟过来了，后面发生的事情……直到这厮离开之前，我都看在眼里。”秦怒天为人不作伪，说话不加掩饰。
闻言李游却是跳了起来：“你早就来了，看到我被那么多人围攻，怎么也不救我一救？！”
秦怒天微微一怔，神色有些古怪，好一会才说道：“就这些家伙，还需要我救你……看地上这些尸体，它们都是想逃却逃不了的……”
“人不是我杀的……诶……算了……”李游觉得一阵心累，这种事情解释起来也是没完没了的事情，懒得就这个问题说下去，挥了挥手，说道：“来了就帮忙干活，把这些尸体收拾一下……”
秦怒天：“……”
秦怒天找不到要为这些试图攻打天凤族的仇人收尸的李游，但在李游嘀咕着什么人道主义精神的磨泡之下，秦怒天还是撸起了衣袖，参与了收尸的行列，但一边收拾，他一边嘀咕着：“这是什么毛病还是特殊爱好，杀人的时候手段极端残忍，杀死人后还假仁假义地给死者收尸，真他喵的不要脸……”
“……”李游脸色一黑，心里几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但即将脱口咆哮“人不是我杀的”这句话却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因为他发现，秦怒天看到他这么“辉煌”的“战绩”之后，对他的态度也发生了许多转变，比如语气和行为之上，都多了几分的真诚。
这种转变不是因为李游心慈而产生的，而是因为李博今用血腥人命堆积出来的。秦怒天眼中的自己，恐怕已经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大魔头，能与善就善，能不招惹就尽量不招惹了……
这样一来，双方的谈判进程估计会顺利很多。
天快亮的时候，秦怒天便提出告辞，天凤族之人不能离开基地太久，尤其像他这种强者，实际上离开一两个时辰都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
李游也不挽留，只是和秦怒天约定，他的要求，对方要尽快回复。
……
让李游感觉到奇怪的是，莫方圆以及和他一起奔赴青牛观的那些队员，却没有一个人在围攻他的成员之中，死亡的人里，也找不到熟悉的面孔。但搜遍整个青牛观，这些人却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李游也没有太多的心思放在这些人的身上，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吕龙阳的身上。被秦怒天抓回来之后，吕龙阳一直处于昏迷的状态。这并不是因为他受伤太厉害，而是秦怒天在他身上动了手脚，昏迷了两三个时辰才能醒的过来。
秦怒天也是识趣之人，抓到吕龙阳之后，并没有自己审问，而是直接把他弄晕，交给李游自己处置，这也是诚意的一部分。
吕龙阳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绑在了主柱子之上。睁开第一眼他便看到因为熬夜而满眼通红的李游，他顿时哆嗦了一下，失声叫了起来：“你要对我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我！”身上之前那种当世大儒的气势荡然无存。
李游微微蹙着眉头，说道：“你昨晚带人围攻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都不打算解释一下么？”
闻言，吕龙阳颔下胡须一阵乱颤，想起昨夜此人对自己的羞辱，又想到被天凤族那名高手戏弄折辱失手被擒的事情来，顿时羞怒恐惧，五味陈杂，含着一口老血喷出，大吼一声：“不准！要杀要剐随你便，为何要折辱于我！”
听到不准这个名字，李游微微皱眉，下意识地解释了一句：“我不是……”语气还算温和。但听在吕龙阳耳中，却是戏谑了。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你是李博今！不准是我们给你这个白痴取的，你也信了，哈，哈哈！”吕龙阳吐出一口血之后，整个人已经有些癫狂。吕龙阳在古族里面起点很高，家族一直都担任古族重要职务，他天资聪敏，文成武就，一生基本没遇过重要挫折，一向自恃甚高，不然也不会口出狂言，想拿李博今这等妖孽试剑。
也因为如此，一辈子的顺利，临老却一遭受尽，先败在李博今手里弃众而逃，再遇秦怒天又被对方揍得毫无还手之力，像一只小鸡或者鸭子一般被俘虏拎了回来，最终又落在李博今手中审问……这等耻辱，如何受得了，种种刺激之下，神智都不大清晰了……
第一百八十七章 失心疯 下
李游原本还有些为难，要是吕龙阳不肯配合他的盘问，自己该如何是好，刑侦讯问，他可是一窍不通。而且别看吕龙阳看起来还算年轻，之前劲松子介绍他的时候，已经说明这家伙已经六十有四了。放在1996年的时候，自己的爷爷也不过是大吕龙阳几岁而已。
把一个老人家绑起来，已经是一件非常不人道的事—虽然李游清楚，这老家伙不能当一般的老人家对待，但毕竟岁数摆在那里啊。
然而受了刺激的吕龙阳不等李游仔细问，就急不可耐地把李博今的身份供了出来。而且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在说话的过程中，各种粗粗鄙不堪的言语，也伴随着出现。无论是白话版的还是文言文版的，数量甚为可观，让李游叹为观止。
而听着吕龙阳满口污言秽语，李游眉头也眉头暗皱。之前吕龙阳的形象着实不错，一副博学鸿儒的模样，说话举止，都和书里的正人君子差不多，但是李游也清楚，真正的正人君子，大抵肚子不会有这么丰富的粗鄙词汇的，也让李游大感知人口面不知心。
在夹杂着大量违禁词的言语描述之下，李游总算从吕龙阳口中得到了一些关于李博今确切的东西。
李博今和不准的确是同一个人。不准是李博今失忆之后，被古族高人用秘法强行塑造了新的人格出现的人，而且在不准这个人格出现之前，古族对李博今的记忆人格动了好几次的手脚，只是相对来说，只有不准这个人格维持稳定，持续好多年。
李博今在落入古族手里之前，便创造了鬼网这个组织，然而鬼网里一开始就有古族的棋子，最终李博今失忆之后，鬼网随即被古族所兼并，等李博今以不准身份出现的时候，古族早已经把鬼网消化完毕，此后李博今的记忆恢复之后，都没察觉到鬼网已经不属于自己，许多利用鬼网的布局，都被古族所利用。
然而最让李游震惊的是。李博今已经存活了许多年。吕龙阳自己都不清楚李博今已经活了多久，只知道这是古族最大的秘密，只有族长才清楚这个秘密。但吕龙阳也说出一些有用的信息，李博今和太史公司马迁有交集，曾经和司马迁辩论过三代历史。这在古族的记载里有确切记载的。
也就是说，李博今至少是西汉时期的人物……
这些话让李游听着隐约有些蛋疼的感觉。而且同时他也觉得，自己灵魂所寄托的**，隐隐有尸体的臭味，这么多年的身体，早就已经腐烂彻底才符合自然规律啊……
听到最后，李游心中都有些崩溃，这李博今究竟是何方神圣……从他所掌握的资料里面似乎可以确定，李博今直到民国时甚是他所在的年代都还活跃着……他之前所推导出来的，李博今只是某个家族行走江湖的代号的推论已经倒下来了……
“呵呵……哈哈……”吕龙阳说一阵便呵呵哈哈一阵，似笑似哭。李游已经没心思顾及精神崩溃的吕龙阳，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此刻他在纠结，自己和李博今的终极关系，究竟是什么。而李博今所做的一切，终究目标又是什么。
然而想到这些东西，李游只感觉到脑子里一片空白，一点有用的思维都没有出来。想着想着，李游心里又感到一阵悲哀。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李博今。
从吕龙阳口中得知，李博今会隔一段时间醒过来，偶尔摆脱古族的控制，然后不断地去盗发古墓，把古墓里面的尸体搬出来，然后自己改造过后再住进去。像一个活死人一般，自我囚禁起来，或者利用鬼网的势力去购买兵器粮食，藏在其中，最终在某个阶段，李博今耗尽心力，便在古墓里面沉睡过去，再次被古族所获得。
听着这些话，李游心里莫名的悲凉，他真的想不明白，这个男人，活着究竟在追求着什么。而是什么样的力量，让他能够活这么长久？
最后一个问题答案不难解答。除了阴符，李游找不到其他如此神奇的力量。这也说明一点，在这个世界上，对阴符了解最深的人，也就是李博今了。
只可惜，自己和李博今同在一具身体之上，彼此的意识却无法交流。
想到这里，李游身躯一震。是啊，自己从来就没想过，试图和李博今的意识沟通，万一有什么方法能够沟通得了呢？那么许多问题，是不是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想到这里，李游的呼吸不由地沉重了起来。
“你这个白痴！”吕龙阳又在竭力怒骂着，口中发出“赫赫”的声音：“你以为你把九鼎图谱和阴符经书画在仕女图上，我古族就不知道了啊哈……你根本不知道，在你陷入黑暗沉睡的时候，我们早就把上面的记载全部拓印下来了，哈哈……”
李游虎躯一震。
仕女图！九鼎图谱！阴符经书！
三个名词有如雷霆一般轰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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