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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符-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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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章 追踪
这名叫纳兰方的男子,似乎看破了刘蓉的心思,并且直言不讳地警告了刘蓉,不要误解了两宫太后的意思。长毛军中的财富,血滴子并不放在眼中。
似乎是为了让刘蓉安心,纳兰方更的稍微暴露了一下自己和血滴子的身份。纳兰方乃正黄旗人,家族显赫,他本身也是一个贝勒爷,而血滴子更是从满人八旗里面遴选出来的人物。血滴子并非从雍正时期才开始设立,而是从满清入关之前便已经出现,筹建血滴子的人,还是先行投靠满清的范文程。只不过那时候的血滴子没有这个血淋淋的名称而已。
血滴子的存在,便是为了寻找传说之中的神器。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近两百年来,血滴子几乎把他们可能找到的古墓和深山洞穴都挖了一个遍,搜罗的稀奇珍宝不计其数,这些财物只有少量充入国库,大部分都被成员所瓜分,可以说,血滴子家族,基本不差太平军里那三瓜两枣的东西。
纳兰方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刘蓉自然不敢再以之前的寻思揣度对方的行为。心中虽有疑虑,但脸上却已经不再表现出任何的不妥,赶紧的写了公文和准备了对方所需要的物资,打发离开。
只是说不要太平军里面的财富的血滴子,在刘蓉这里却是搜刮了近万两银子的物资,一百多号人更换的骡马,衣物食物,帐篷药物和武器,不是一笔小开销。当然,这笔开销在往上报的时候,账目上自然变成了一万五千两,不管是摊派还是上级调拨,布政使衙门是不会亏就是了。
“鲁先生,我们接下来该往哪一边走?”离开了布政使衙门,纳兰方跨上刚刚换来的骏马,对着身边戴着圆顶小黑帽的老人说道。老人留着八字须,戴着一副舶来品墨镜,穿着一身小黑卦,十足的神棍打扮。虽然被一干血滴子簇在中央,可一身的猥琐气质却遮盖不了。
“自然是西南。我鲁百顺这点眼光还是有的……”鲁百顺说着话,眼睛却盯着手心里紧紧抓住了小罗盘。罗盘的指针不断颤抖着,但总体指向着他说说的方向。
“就算我的眼光出了错,这一块如意乾坤罗盘,也不会出错,嘎嘎……”鲁百顺发像野鸭一般的笑声。旁边的血滴子却肃穆无言,像冰冷的机器一般,只有纳兰方的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附和了一声:“是啊,只要被如意盘锁定的东西,根本就逃不出我们血滴子的掌心。”顿了顿,纳兰非眼中散发出野狼般的光彩,一夹马腹,高声说道:“血滴子,大清国运就在我们肩上了,随我去!找到神器,平长毛,灭蛮夷!驾!”
……
“哈奇……”李游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用力地揉了揉鼻子,他嘀咕了一声:“谁在叨念我,还是快感冒了?”只是他清楚这两个可能都不会很大。在这个世界,会想他的人根本没几个,而感冒,像他这样的体质,根本没有病毒能够在他身上滋生下去,就被他身体强大的能量碾压粉碎。
“感冒是什么?”跟着李游一路,蚩尤最大的收获就是学会了很多新鲜的词汇,有些词汇放在这个时代都还是超前的东西。好在蚩尤对这些一无所知,李游解释起来倒是方便。但很多时候,解释过程也是相当的无语。
“……就是风寒。”
“哦……风寒又是什么?”
就在这种近乎白痴的互动之下,蚩尤渐渐变得像一个正常人。但对李游来说,蚩尤最大的改变,在他的影响之下,开始不吃生的东西,开始向熟食转变。最大的不妥就是,每一次到了必要的进食时间,李游都要耗费不少时间给蚩尤烤熟食,蚩尤烤出来的东西,怎么看也不像是人类能够吃下去的—完全就是一块块焦炭。
“好像有什么人在窥视我们。”
追寻石达开部队的第四天,蚩尤忽然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嗯?”李游心中一惊。一路上他并没有发现有人跟踪。在这世上,跟踪他和蚩尤还不被两人发现的家伙,想来也是和蚩尤同级别的存在。李游没道理不紧张。
“不是跟踪。”蚩尤打消了李游最担忧的猜测。但是脸色却变得有些凝重:“是再打阴符的注意,具体来说,是在打艮符的主意或者坤符的主意。”蚩尤说话有些啰嗦:“艮符出现,肯定会被一些留心的人所察觉到,而我与艮符有着极大的联系,一旦有人在打它的主意,我肯定能够察觉到的。”
李游的眉头慢慢皱起。上下打量着蚩尤,他可不知道蚩尤竟然还有这样的能力。
“不过对方似乎很弱,很难察觉到他们的存在……”蚩尤这一句话让李游彻底放下心来。既然对方很弱小,就算打阴符的主意,也是有命想没命夺的主儿,过份的关注和担心,都不值得。
“那我们小心一些就是了。”李游也不敢太过大意,他挥了挥手说道:“再说艮符也不再你我手上,他们也不会傻到来找我们吧?而你藏艮符的地方……”
蚩尤藏艮符的地方,寻常人类根本不可能到达,而且还有蚩尤设下的禁制,就算找得到地方,估计活着出来的可能性也是极低,哪怕万一真的被找到拿出来了,蚩尤也随时能够察觉,然后会以极快的速度出现……不管艮符在谁的手里,都是他一生之中最大的悲剧。
“嗯……我们还要几天才能见到那个……亚达?”蚩尤对石达开的全名叫不清楚,李游也干脆称呼石达开的小名。蚩尤倒是记下来了。
“我也不清楚……”从军营里摸来的鞋子早已经磨损,李游和蚩尤都是赤着脚在山林里行走,不过两人皮粗肉糙,倒是没什么不妥的。
这一路两人不再迷路。因为前方不断能够遭遇到溃败下来的清军,数量不多,三三两两的,数量不多,也不成群结队,一看就知道是被太平军打到全军覆没,找不到组织的。看到这一幕,李游对石达开的处境倒是乐观了许多。看来事情还没到他想象那么恶劣嘛。
第三百四十八章 救援准备
从溃兵口中李游也不断问出更新的消息。石达开的军队经过休整之后,在云南境内挫败了清军几次大规模的围剿,而且本部与李复遒的军队汇合,士气得到恢复。有未经证实的消息说,石达开已经放弃入川攻打成都的计划,转而向云贵进军,准备借道攻入缅甸,暹罗,另建天国。
得知这个消息,李游既惊又喜。与石达开分开之时,他曾给石达开类似的建议,如果入川不顺,可以转战境外,重建政权。这样一来,既可以避开清军的围剿,第二又可以找打安身立命的地方,一石二鸟。
此举并非没有麻烦。暹罗、缅甸,实际上已经被大不列颠人视为禁脔,只是暂时还没吞到肚子里而已,太平军一旦攻入这两个国家,必然会迎来英国人的镇压。
好在英国不远万里,陆军战斗力也就一般。对战清军或许可以,但面对被宗教洗脑过的太平军,胜负可就未必,最终双方妥协双赢的可能性比较大一些。
当然,这都只是李游自己的构思。他非常明确一点的是,历史上的石达开,不可能会撤退到缅甸或泰国,他的全部战略目标,就只有一个,攻占四川,扼守天险,另建天国。
“这个消息……应该只是疑兵之计。”李游和蚩尤分析着石达开的战术。“如果我没猜错,亚达应该是分兵……利用一部分军队冒充主力,吸引围剿部队主力的火力,然后他本部必然会再度入川,没错,就是这样……”
蚩尤在侃侃而谈。对打战的事情,李游一窍不通。不过一路上蚩尤从李游口中和一些溃败的清军嘴里问出战况,蚩尤对石达开的战略水平非常推崇,甚至认为,如果他与炎黄二帝争夺天下的时候,有一个这样的军师在旁,他必然不会失败。
“此人用兵已经如有神助……如今势颓,非战之罪,乃天意民 心不眷也。”蚩尤甚是惋惜,最终说道:“此人我必救,要是有机会可能的话……我要把他带回去……”
听着蚩尤这话,却把李游吓了一跳。他心里想着要救石达开,可内心深处却极其不安。他最担心莫过于,一旦把石达开救出来,中国的近代史必然会发生变化,而这种变化完全不受控制,后来会发生什么,李游根本想象不到,也不敢去想象。而蚩尤却更加胆大妄为,他想到的竟然是从根源上改变历史。把石达开拐回他的时代为他打战……万一被他打赢了炎黄二帝,自己这炎黄子孙……是不是得换称呼?
想到这里,李游唯一感觉到心安的是,穿越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想想自己莫名其妙地穿了两次,心头又压上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心里已经开始在想,要怎么样才能够劝说蚩尤放下这种疯狂的念头。同时他有一点很不明白,为何他所遇到的每一个人,从李博今到徐偃王乃至现在的蚩尤,为何都是想穿越回到自己的时代,而不是立志眼下,做出一番宏图霸业呢?
这真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
漫山遍野已经春意盎然,三月已经悄然而至。原本可以提前四五天可以找到太平军位置的,可是蚩尤脑子一抽,要求李游带他去观察太平军下一步可能攻打的地方的地形。尤其是太平军最后覆灭的地区。
李游哪里知道太平军如此清晰的历史轨迹啊,但蚩尤却振振有词,如果劝说石达开不成功,想营救他只能在他兵败之际,强行将他从败军之中拖走。如果不熟悉地形,到时候乱军之中想仓促做到这一点根本不可能。
这么一说,李游倒是心动了起来。好在这段时间苦苦追索,他倒是记起了稗官野史里所提到的几个地方。最明确的地方便是泸定桥了。
争夺泸定桥失败,是压倒太平军这头骆驼最后的一根稻草,太平军最后一个出没的地方则是老鸦漩。太平军退到此地,大雨瓢泼,*完全用不上,加上地势险恶,无力突围,因此石达开才最终选择了与清军谈判,最终被扣押,押上了刑场,凌迟而亡。
“绝地,死地!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从这种包围冲杀出来!我也不行!”蚩尤站在老鸦漩的一处悬崖上,盯着下方遄急的河流和和悬崖上的悬棺,沉声说道:“在这里救他,也带不走他!”
一路看了太平军即将要经过的地方,蚩尤不由大为惊叹。但对此李游却没太多的感想。石达开的军队自从离开天京之后,每一刻都是置身于这种境地之中,他一路左冲右突,最终也可惜只能止步老鸦漩了。
然而李游只是抿了抿嘴,没搭理蚩尤这一番论断。因为他很清楚,于石达开之后不到七十年,有一支八万人不到的队伍从井冈山出发,一几乎是沿着石达开走过的路线前进,而且环境更加恶劣更加危险,被数十万大军围堵,飞机大炮在头顶轰炸着,和石达开一样,四渡赤水河,抢渡金沙江,攻夺泸定桥,最终翻越雪山之后,完成了历史的蜕变,最终,这一支军队,改变了华夏的历史。
“还是有人能够成功的……”李游感慨了一声。叹了一口气:“只是太平军做不到而已。”
“不可能的事。”蚩尤摆了摆手。说道:“当然,如果有我那七十二个三苗九黎的首领在,或许还可以拼一把,但是,啧啧,就你所说的流民大军,是不可能做到这一点的……”
蚩尤用着军事专家的语气论定了太平军覆灭的必然性。但很快他也想出了救助石达开的方法:“你看到对面悬崖上的木棺没有?”
蚩尤的思维太跳跃,李游一时间有些跟不上。很是不解蚩尤怎么有兴趣把注意力投放在这些历史遗迹之上去了。
“就算我们最后在这里能够把亚达救出来,也带不走,不过我们可以学僰人,可以把他塞到悬崖上的悬棺上……等战争过后再把他带上来,当然,悬棺有些危险,不过我们可以在悬崖上挖一个洞窟,这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第三百四十九章 前后
李游第一次觉得蚩尤是在真心帮忙。但蚩尤帮忙的动机倒是值得怀疑。有八成的原因,不是因为李游欠他的人情,而是这家伙充分意识到了石达开的的价值,想把石达开拐到洪荒时期帮他打天下。
在这种虚无缥缈的奢想之中,蚩尤充分发挥了他的主观能动性,帮李游解决了不少实际上的问题。在悬崖上挖个可以藏人的洞坑,对普通人来说,是一件危险却困难的事,必然需要持久的时间才可能做得到。
但对李游和蚩尤来说,却只是一件相对复杂一些的事情,李游逼出坤符的罡气,切入悬崖的石壁里面,虽然不如切豆腐般爽利,但也就比用刀子削木头差不多。
最大的障碍还是悬空干活,心里有些畏惧。加上需要隐蔽,这活只能在夜里做,进度到也快不到哪里去,足足花了三天的时间,李游和蚩尤才在悬棺的下方挖出了一个可以纳人的空间。两人做完这一切,又细心地用石头和软泥封住,不让对岸的人能够察觉端倪。
随着蚩尤的脑洞大开,李游的思维也变得更加活络起来,带着蚩尤在周边的几个地方,也就是太平军可能被围攻逃窜的地方,留下了可以藏人的秘密地点。这些地方未必是为了救石达开,但狡兔三窟,多做准备也是好的。哪怕石达开用不上,他的一些部下或许也能够借此而活命。
忽然之间,李游便发现,自己似乎能够为石达开,或者即将覆灭的太平军做更多的东西。当然,所谓的更多,也只是相对而言,与十万大军比较起来,李游所做的事情,也就杯水车薪,无济于事。
期间李游也和蚩尤推演过太平军与清军的战斗,战争李游不懂,实际上基本都是蚩尤在做推演的事情,纯粹军力的话,两者之间在各有一半,但加上天时地利等因素之后,太平军的的胜算不到两成。
这个结果李游心里早已接受。实际上,太平军之所以会覆灭于老鸦漩,不在兵力对比之上,恰好就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都不在太平军身上。
在老鸦漩耽搁了几天,又在附近的山野里打了几个洞窟,布置了不少陷阱之类的东西,李游才与蚩尤施施然离开。离开之前,蚩尤的疑心病突然又犯了,对着李游说道:“好生奇怪,那窥视我们的人又出现了,而且距离我们似乎很近的样子,要不要揪他出来?”
或许是距离已近的原因,李游似乎也能够感觉到周围似乎有着一双恶意的眼睛在盯着他。
能够锁定他和蚩尤,或者阴符的人,李游是非常好奇的,这样的人物,与阴符的牵涉必然不浅,说不定他手里就可能有其余阴符的消息。
只是权衡利弊之后,李游还是收起了自己的好奇,他同样清楚,能够找出他和蚩尤位置的人,想来也不简单,弄不好是蚩尤一类的存在,到时候乐子可不一般的小,还是不要招惹麻烦为上。
想到这里,心中便消了这个念头,说道:“算了吧,我们还得赶路呢,太平军少说也要一两个月才能到这里,在这期间,我们最好还是找到石达开,能够劝说他改变行军路线最好了,不然我们还得多做准备。”
蚩尤对此深以为然。和窥视他的人相比,蚩尤更重视石达开。在蚩尤看来,要是石达开在他麾下,至少也是九黎三苗七十二洞,八十一部落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对石达开的期望甚高,甚至把石达开定位为军神一般的存在。
蚩尤对石达开的评价,李游却不怎么赞同。他稗官野史读不少,古往今来,在李游心里算得上军神的人物不少,但说到石达开,也就只能说是差强人意罢了。在李游心中,能够排上军神之人,前有白起李牧王翦之流,中有陈庆之岳飞徐达之类,后有毛祖林帅彭总等等,无论战略还是战绩,都比石达开要高许多。
但无可否认的是,在这个时代,石达开近乎无敌。虽说清廷已夕照空山,但何尝不是中兴明臣崛起之时。曾国潘、李鸿章、左宗棠等等,甚至后来的袁世凯,无一不是有力挽河山之人。
而虽名臣辈出,但满清这个畸形腐朽的政权,最终还是愈发堕落,无可救药的走进了历史的垃圾堆里了。而这些光耀一时或者骂名千古的人物,和石达开同时代而对阵过的,基本都在他的面前黯然失色。而被常公凯申【注】捧为“圣人”的曾国潘,也险些因败战石达开的手中愤然跳江自杀。当然,曾公一生屡败屡战,自杀无数次不成,终究还是以锲而不舍的精神,最终攻陷了天京,灭了太平天国,此是别话,一时感慨,不做多述。
……
“一共只有两人……而且他们停留的时间有三到五天……”
老鸦漩。李游和蚩尤离开不到半天的时间,纳兰非以及鲁百顺一众血滴子已经出现在这个地方。
鲁百顺从一匹矮小的滇马身上翻身下来,捻起地上的土屑凑近鼻子里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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