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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洵也喝了一口菊花茶，这才问道：“这一阵子，你过得怎么样？”
　　芮颜也就说了一遍最近的日子内发生的事，只不过也不是事事都说。她就挑了一些生活上的琐事说了一番。
　　端木洵也不打断就那么认真地听着。等芮颜说完之后，才问道：“你那四妹与胡斐是不是欺负你了？”
　　芮颜直直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不是前几日才回来吗？难道你在京城留了眼线？”
　　端木洵朗声一笑。直接否定道：“你身边我根本就没有留什么眼线，只不过刚到京城就听说了廉侯府内的闹剧与瑞国公府四小姐的死讯，再联想一番，我就知道是你了。更何况刚才你的问话直接就暴露了你自己。”
　　芮颜一愣。反应过来还真是那么一回事，不过在端木洵面前她都没什么需要隐藏的。遂也直接说道：“不错，的确是我做的，他们两人都该死。”
　　看着芮颜深幽的眼眸，端木洵发觉这次胡斐与芮瑶定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心里有些微微的麻与疼，他也不知怎么了，但是只要一想到芮颜当时可能受到的伤害。他的心中就止不住的有这种感觉。随后用着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轻柔的语气问道：“胡斐他对你做了什么？”
　　芮颜听着端木洵轻柔的询问有些不自在起来，不过想到当时的情况。又冷冷地说道：“一个男人对于一个女人，能做的也就那么一回事。”
　　端木洵眼神一凌，立马想到了什么，随即双眼危险地眯起，在脑海中回忆那胡斐的模样。
　　芮颜没有注意到端木洵的异样，而是直接说道：“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事发生，不过他也讨不了好，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端木洵也说不上来为什么自己那么气愤，甚至有一种想立马处置了胡斐的冲动，不过他依然不动声色地端起茶盅喝了一口，随后说道：“恩，我相信你，你一定不会让自己吃亏的。”
　　芮颜应了一声，最后还是问出了口，“你这次去辽州还顺利吗？”
　　端木洵眼睛一亮，一脸笑意地说道：“恩，很顺利，等我到达那边的时候，大雪已经停了，随后就好好处置了一番几个出头鸟，接下去的事就简单多了。”
　　芮颜听他说的简单，可是她也知道当时肯定不容易，斟酌了一番，她还是继续问道：“大皇子与杨文渊一起去的，那么在辽州的时候，他们两人走的近吗？”
　　端木洵狐疑地看了芮颜一眼，他还真不明白芮颜问大皇子与杨文渊做什么，看她关心的样子，他突然有些不想回答。
　　芮颜看着脸色冷然的端木洵有些不解，刚才不是还笑着嘛，怎么一转眼就变了。
　　端木洵吞吞吐吐，最后还是说道：“他们两人表面上不是走得太近。”
　　芮颜总觉得这话有所保留，“表面上？”
　　端木洵虽疑惑芮颜为何关心这些事，不过还是如实说道：“我怀疑杨文渊根本就是大皇子端木涛的人，两人虽然在外人面前从来没有表现得太过亲近，但是未默在私底下却看到过两人交谈的画面，而且听那话的意思两人应该早就认识。”
　　芮颜虽也早有怀疑，但是如今听端木洵这么说，脸色立即深沉起来。如果杨文渊真是大皇子的人，那么当初他去定州的事是不是就是遵照大皇子的意思？这么说来，瑞国公也是大皇子的人？他们都参与了谋害父亲的事？
　　想到这，芮颜紧紧抓住了手下的椅子的扶手，浑身止不住地有些颤抖起来。
　　端木洵看着芮颜的模样不对劲，立马站了起来，来到她的身边，轻轻拍着她的手臂，担忧地问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芮颜有些置若罔闻，只感觉自己的眼前都是当初父亲临死前的模样，清俊的父亲就那样颓然地躺在床上，而这一切都是他们害的。
　　端木洵见芮颜没反应，真的有些着急起来，刚想招人去叫大夫时，被芮颜拉住了。端木洵心下一松，忙问道：“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真的有哪里不舒服？”
　　芮颜淡淡地说道：“没有，天色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也不管端木洵的询问，直接坐上马车就走，如今她眼前的困难越来越大，她需要好好想一想。L

☆、一四二、开业

　　“噼里啪啦……”街上的鞭炮声不绝于耳，位于京城的东辰街上一家三层楼高的酒楼今日新开张了。而今日恰巧就是新年的前一天，除夕。
　　“来来，今日是我们碧泉酒楼第一天开业，凡是在今天来我们酒楼吃饭的，一律优惠。”酒楼的店伙计们在门外热情地吆喝着，招揽着过路的行人。随即又接着吆喝道：“今日难得是除夕，凡是今日在碧泉酒楼内预定团圆桌的客人，一律可以便宜五成。”
　　位于酒楼三楼的一个房间内，芮颜静静地看着底下的热闹。
　　“小姐，今日酒楼开张，所有的事情暗癸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暗甲恭敬地向着芮颜汇报道。
　　芮颜点点头，说道：“暗部都是最擅长探听消息的，我希望以后你们两人可以每天收集酒楼中的所有信息。”
　　“是，属下知晓。”暗甲直接应道。就在前几日，小姐忽然说要开个酒楼，这让他们都有些不明所以，好在今日也总算是开业了。
　　“另外，仔细去打探一下十六年前，瑞国公夫人应婉瑜生产前后的所有事情。”之前翠桑就向芮颜说过应婉瑜可能就是被柴氏害死的怀疑，如今她就准备好好查一查，如果最后真的找到了证据，那么芮学容宠妾灭妻的名声是跑不掉的了。虽说后院与朝堂没什么联系，可是后院失火，还是会影响其在朝堂上的形象，一个后宅都管不住的，何以管理朝堂之事呢。
　　暗甲恭敬地应了一声“是。”他跟在小姐身边也有一段时间了，早就发现宅门内并不比在江湖中安全。
　　等暗甲出去后，翠柳看着芮颜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芮颜看着翠柳纠结的样子。不禁好笑道。
　　翠柳也不再纠结，直接问道：“小姐，你是在怀疑夫人的难产吗？难道夫人是被人给害了？”翠柳这么长的时间也算是看明白了，后宅内死亡的可能都不是正常的死亡。
　　芮颜看着已经习惯的翠柳点点头，说道：“具体什么情况我们都还不知道，不过弄清楚事情对我们还是有好处的。”
　　正说话间，暗癸在门外敲门唤道：“小姐。”
　　“进来。”
　　暗癸进来后。拱手禀报道：“小姐。今日酒楼内的事都已安排妥当，大堂那边陈忠都会负责好。”
　　芮颜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也没想到那个陈忠还挺有用的。因此让他当酒楼的掌柜，也还过得去，没有什么问题。
　　位于东辰街上的酒家鳞次栉比，这儿汇聚了京城所有好的酒楼。而碧泉酒楼的热闹开张吸引了路上的一些行人。
　　“这儿本来不是品味居吗？怎么成碧泉酒楼了？”一位路人不解地向着他身边的人询问道。
　　“品味居在前阵子就停业了。不想再次开张时成了碧泉酒楼，也不知道是不是换东家了？”那人也是一脸的疑惑。而且今儿个还是除夕，真不知道怎么会有人选在这么个家人团聚的日子开张。
　　“走走，去看看，不是说今日有优惠嘛。进去瞧瞧就是了。而且还说预定什么团圆桌，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在几个兴致高的人的带领下，人们渐渐地进入了酒楼。当他们一进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眼前一亮。
　　明亮的大厅中整齐地排列着黑色描金的桌子，瑰丽的线条优雅地散布在桌子的每一个角落。椅子是同款的黑色描金式，背靠上雕刻着逼真的山水图。环绕酒楼四周的另外三侧用金色的流苏微微遮掩，隐约可见里面的情景——纤巧精致的桌椅井然有序地罗列着，比起大厅稍显隐秘幽静；在酒楼的显眼位置，有一面粉白的墙面，不知道是做什么的；抬头就可看见二楼的景象，只可惜一间间房间都是关闭的，看不清里面的风光。
　　“客官，里面请，里面请。”店小二热情地招呼着众人。
　　酒楼中的所有店小二都穿着整齐一致的浅棕色棉衣，面带微笑的看着众人，让人们感觉心情也好了那么几分。
　　“这酒楼看着不错呀，比起原先的品味居感觉好多了。”
　　“是啊，估计是换东家了。”
　　一群人三三两两一桌坐定后，原本空旷的大厅也坐了个七分满。
　　“小二，都有什么菜啊？”一位强壮粗犷的汉子问道。
　　“客官，今儿所有的菜色牌子都已挂到墙上，您抬头就可看见。”那位汉子随着店小二的指点看去，果然发现本来空无一物的粉白的墙上已经玲琅满目地挂上了牌子；漆黑的木牌上，金色的字体整整齐齐地写在上方，使人一目了然，下方还特意标注了价格。
　　“这倒是好，一目了然；嗯，那就点个麻辣鱼片、鱼香肉丝、宫保鸡丁、酸辣白菜，酱牛肉，再来一斤白酒。”
　　“好嘞，客官，您稍等，马上就上菜。”店小二牢记住菜名后，向着后厨走去。
　　其他桌上的客人也陆陆续续地开始点菜，在忙碌中几个店小二始终井然有序地为客人点菜布菜，端茶倒水，一点也没有显出忙乱的感觉。
　　还有好奇的客人向着店小二问道：“你们刚才还说可以预定团圆桌，那又是什么？”
　　一名店小二满脸微笑地介绍道：“客人，是这样的，凡是逢年过节，家家户户必定是要吃个团圆饭的。可是年年都在家里有何意思呢，我们酒楼今日刚开业，恰巧又是除夕，因此就推出了团圆饭这样的酒席，让客人们可以带着家人一起来我们酒楼用餐。”
　　看到客人有些兴趣缺缺的模样，店小二来了一个转折，继续说道：“但是我们酒楼一共只有五个席面，订满后就不再接受预定了。每个席面的环境都不一样，因此每个席面吃团圆饭的时候，看到的节目也都不一样。具体是什么席面，也是看客人预定的时候抽到的是什么签了。”
　　听到这，那名客人终于有了一些兴趣，“你说，每个团圆桌的环境还不一样？还有不同的节目？”
　　店小二恭恭敬敬地说道：“是的，客人，都不一样，而每个节日所表演的节目也都不一样。”
　　听到这些话的一些人都有了兴趣，开始纷纷打听，后来一问价格，好些人都打住了话头。虽说今日还便宜了五成，可还是贵。倒是一些一看就是公子哥的几名客人，突然有了兴趣，就预定了这所谓的团圆桌席面。
　　最先预定的五人从店小二拿出的一只竹筒内各自抽了一根，每人都不一样，有风、花、雪、月、云。之后店小二才一脸笑容了说道：“请这几位客人先付定金，今晚就可以到相应的席面吃团圆饭。”L

☆、一四三、谋算

　　到了晚上，几名中午预定晚上团圆桌的五位带着一大帮子的人到了碧泉酒楼，陈忠在大堂内直接差店小二恭敬地带了人上去，分别按抽签抽到的席面带入了包间内。
　　五伙人各自到了包间之后，先是被里面的布置给震惊到了，看着眼前优雅的环境，这些人吃饭的心情也好了不少。等开始上菜后，众人吃的欢快时，又有节目可以看，真的可以说是赏心悦目，宾至如归了。
　　只不过芮颜今晚倒与国公府内的众人一起简便地用着晚膳，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倒也显得热闹。
　　芮老夫人在主位上神情冷淡地说道：“今日是除夕，我们府内就一起吃个便饭，最近府里还是不要弄的太喜庆的好。”说到这，冷冷地看了一眼柴氏。她一直都知道柴氏对府里庶子庶女疏于管教的事，但是她也没有多加干涉，毕竟每个府里都是如此，可是没想到却出了芮瑶的事，如今瑞国公府的脸都丢尽了。
　　柴氏似乎没看到芮老夫人的眼色，依然一脸温婉笑意地吃着饭，只不过等老夫人说完的时候，笑着招呼众人多吃点。
　　芮学容坐在芮老夫人的一旁，满脸严肃地用着餐，偶尔夹上那么几筷子菜放到老夫人的碗里，芮老夫人的脸色这才有些缓和。
　　芮颜不动声色地吃着，丝毫不在意桌面上的一切话语。
　　芮倩依然一副端庄的模样，优雅地吃着眼前的一盘素炒青笋百合；芮梦似乎有些心不在焉，极少动筷子，就只吃碗里的白米饭；而芮雅则有些生疏地拿着筷子，自己慢慢地夹着。娇嫩的脸上都是和眼前的筷子较真的模样，一脸的童真，倒也显得可爱。
　　而女子对面的芮思存三人一直都默默地吃着饭，真真做到食不言寝不寐。
　　一顿饭在沉默中过去，随后每个人向芮老夫人与瑞国公柴氏几人告退，纷纷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芮颜也一言不发地与众人走在一起，准备回容华居。
　　芮学容沉声叫住了她。“芮颜留下来一会儿。我们有些话想和你说。”
　　芮颜挑挑眉，停下了脚步。翠柳在身后眉头紧紧地皱起，如今瑞国公给她的印象就是个无情狠辣的父亲。真不知道这次叫住小姐是为了什么事。
　　芮学容坐定后，又好好地打量了一番芮颜。他还不得不承认，芮颜的确长的很漂亮，让男人一看就记住了她的模样。就像当初的应氏的一般，怪不得廉聪行一直还对她念念不忘。
　　芮老夫人刚刚也已经回了融安堂。现如今剩下的就只有芮学容与柴氏，还有被单独留下的芮颜。
　　停止思绪后，芮学容看了看柴氏，柴氏会意。立即笑着问道：“阿颜还记得廉二公子廉聪行吗？”
　　芮颜一瞬不瞬地看了看芮学容与柴氏，之后答道：“阿颜记得，前阵子他的事传的沸沸扬扬的。因此我也有所耳闻，更何况……”芮颜顿了顿。有些伤怀地说道：“四妹妹就是因为在那廉二公子的大婚上发生了那种事，才会抑郁羞愧而终的。”
　　柴氏一噎，随即叹了口气，愤恨地说道：“你四妹妹是让人给算计了，因此才会发生这种事，都怪那可恨的贼人。”随即，柴氏又笑着说道：“不过那时候你父亲也在场，那廉二公子宁愿不要新婚的娇妻，也还一直心心念念着你。”说到这，柴氏顿了顿，笑问道：“阿颜，你觉得那廉聪行如何？”
　　芮颜刚才虽隐隐有些猜测，可又在心里否定了，可她还是低估了芮学容与柴氏的无耻，明明一个女儿才因为这件事死去，现如今他们竟然还可以如此面不改色地和她谈论嫁给廉聪行的可行性，不过芮颜依然面不改色地说道：“许小姐与廉聪行和离是再正确不过的事了，他之前就一直欺侮良家妇女，之前还玷。污了四妹妹的清白，而这一次听说四妹妹是被人算计的，他还完全不认账了，怎么说当初四妹妹清清白白的人都给了他。”
　　柴氏皱了皱眉，开解道：“阿颜，你可不能光看表面，那廉二公子这一阵子早就改过自新了，他不想接受你四妹妹，那是因为他心里一直记着你，当初他的母亲早就来国公府求娶过你，只不过那时候你四妹妹要过去做妾，因此才没有答应，现如今这些都不是问题了，而他还一直想娶你，这是最痴心不过了。”
　　芮颜刚想说话，又被柴氏打断了，“好了，我们今日也就问问你还记不记得廉二公子而已，你就先回去吧。”
　　芮颜不再多说，转身就走。等到达容华居后，翠柳先忍不住了，“小姐，这国公爷与夫人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想让你嫁给那什么廉二公子不成，那样的男子怎么配得上小姐呢，而且他……他……”最后，从来不说重话的翠柳直接来了一句，：“他就是个纨绔子弟，是个人渣，根本就不是女子的良配。”
　　暗癸在一旁笑了，“没想到把我们翠柳气成这样，你看看你，小姐都没说什么呢。”
　　芮颜也在一旁笑了笑，随后说道：“你放心，这一次，只有我让人家吃亏，谁也别想让我受委屈吃亏。”
　　翠柳也平静了下来，她相信小姐不会就这样让国公爷他们给嫁掉的。
　　等芮颜走后，柴氏还是小声对着芮学容说道：“老爷，这样真的好吗？怎么说才发生了芮瑶的事，这如果又让芮颜嫁过去，别人会怎么看待我们国公府呢。”虽然她的心里巴不得芮颜嫁给那个廉聪行，可是国公府的名声也很重要，不然将会影响到府内娶妻出嫁的问题。
　　芮学容也不想，可是原本可以与廉侯府联系的纽带断了，而廉聪行又心心念念着芮颜，他这才想到这个可能性。听到柴氏的话，他又想了想，随后说道：“具体什么情况还是等过完年再说吧，不过芮颜能嫁到廉侯府的。”
　　听着芮学容有些笃定的话，柴氏知道他一定是想到了什么解决的办法，嘴角几不可见地掀起了一个弧度，她还真是期盼芮颜嫁过去的那一天。L

☆、一四四、过年

　　除夕之夜，容华居是整个国公府最安静的一处院子了，其他院子都有人在说话守夜，而芮颜则早早就让翠柳几人给整个容华居内的下人发了个红包，之后就打发了他们早早回去休息，她自己则进了书房，认真地练着字。
　　翠柳在门外来来回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