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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上眉头-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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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根本说不通。
  “是柳氏威胁你?还是说——”宋锦娘顿了顿,手指轻叩茶几:“她手中有你的什么把柄?”
  苗姨娘隐藏在衣袖下的双手微微颤动了一下。
  “苗氏,今日之事我只要你一句实话。”张峦此刻也没了避嫌的想法,与苗姨娘直言道:“这些年来,我知你并非心存他想之人。你若当真有着不得已的难处,只管说出来,我与芩娘绝不会置你于不顾。”
  “而你若坚持如此,便只能自食苦果,你可想清楚了。”
  苗姨娘却依旧只道:“妾身甘愿领罚。”
  张峦脸色沉沉地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再多说了!来人——苗氏买通丫鬟芳兰,暗中行挑拨离间之举,实为居心叵测,不恭不顺!先将其带下来重责二十鞭,再将其逐出府去!”
  不管如何,到底苗姨娘与此事脱不了干系,事出有一便有二,他绝容不得一个算计他的正妻、背叛二房且心思隐晦阴险的人再继续留在身边!
  宋氏听得愣住。
  她知道,丈夫重情义,这些年来虽对苗氏不闻不问,可因苗氏到底为他生下了长子张秋池之故,而一直不忍做得太绝。
  而今这般直接要将人逐出府去,可谓令人吃惊。
  苗姨娘闻言蓦然抬起头来,看向张峦,瞬息之间,脸色已是惨白一片。
  “二老爷……”她的声音都微微颤抖起来,眼神也有些慌乱。
  她不能被赶出张家……她并不怕一人孤苦,但她怕儿子此后无人相护!
  “妾身愿再领二十鞭,立誓此后再不离开西院一步,只求二老爷二太太不要赶妾身出府!”苗姨娘朝着张峦和宋氏不停地磕着头。
  很快,她的额头就冒了血,洇在白皙的皮肤上尤为触目惊心。
  向来心软的宋氏渐渐觉得有些不忍,甚至生出了可怜她的心思来,可转念一想她宁肯如此也不愿指认柳氏,又不禁气从心来——况且,当年就是这个横空出现的女人毁了她原有的一切!
  她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手心,提醒自己不可有妇人之仁。
  “二老爷的话你们没听清吗?还不快将人带下去!要由她磕到什么时候?”宋氏对一旁踌躇观望的婆子说道。
  婆子闻言赶忙应下,上前便拖住了苗姨娘的手臂。
  “父亲!”
  此时,一直站在外面的少年冲了进来。
  张秋池拦在苗姨娘身前,阻止了婆子的动作,而后一撩衣袍,朝着张峦夫妻重重地跪了下去。
  “父亲,母亲,姨娘体弱,儿子愿替她领罚!”
  “此事与你无关,退下!”张峦鲜少如此严厉。
  他不是没给苗姨娘为自己辩解的机会,甚至与她明说了会保她周全,可她仍执意包庇柳氏,且今日之事已然触碰到了他与妻子的底线,这要他如何能忍?!
  张秋池抓紧了手指,转身看向苗姨娘,急切地道:“姨娘,您究竟为何要非要如此!为何不能将实情道明!我自幼就听您对我百般耳提命面,要我恭顺父母,说您亏欠父亲母亲良多……可您如今又在做什么!”
  此时此刻,他满心疑惑之余,甚至有些怒其不争了!
  苗姨娘听着儿子的质问声,眼泪成串坠落,却只能无声摇头。
  她不是不愿说,不是不敢说,而是真的不能说!
  她怕得不是柳氏,而是柳氏若将当年之事说了出来,那她到时才是真的罪无可恕,哪怕死也弥补不了了!
  张秋池无声红了眼眶,声音忽然低了许多。
  “是不是因为我?”
  他看着苗姨娘的眼睛,似乎确定了一般:“是不是因为我,你才不敢把真相说出来?是怕牵连到我?”
  姨娘向来心性淡泊,不爱争抢什么,甚至面对父亲和母亲之时总是心怀愧疚。这样的一个人,她唯一的软肋,除了她的儿子之外,还能有什么?
  这么想着,张秋池的眼睛越来越红,攥紧了拳头,泛白的骨节死死地抵在冰冷坚硬的地上。
  苗姨娘抿紧了苍白的唇,缓缓地摇着头。
  “池儿,这都是姨娘一个人的过错,与你没有干系。”她垂泪道。
  “怎么没有关系!”如玉少年几乎失态地道:“端午当晚,您确实去了后花园不是吗?那晚我也去了园子里,本就是寻您去了——而您为何要与大伯娘勾结?您从来没有要图谋的东西,除了保护我之外!”
  可这般保护,要他如何消受!
  见他如此,张眉寿不由地心头一紧。
  她大约能体会张秋池此时的无助自责,甚至从他通红的眼中看到了自恨的神色。
  少年人心情正直纯善,他心中认定苗氏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他,所以才铸下此错,可偏偏他又不能去恨自己的生母,于是只能恨自己。
  他似乎陷入了一个艰难而尴尬的死局当中。
  见他神情激动,似乎决意要迫苗姨娘说出真相,而苗姨娘更是决意不肯说,一直在旁观望的张眉寿在心底轻叹了口气。
  恐张秋池做出偏激的举动来,再乱上加乱,张眉寿到底还是开了口——
  她有一个决定。


第92章 赤子
  “父亲,母亲。苗姨娘无亲无故,出了府要如何存活?”
  “蓁蓁,这是她自作自受,不值得可怜。你年纪还小,心底善软,却不知若不加以惩戒,今后必定还会留下后患。”张峦严肃却耐心地与女儿解释道。
  寻常的孩子可能听不太懂这些话,但他的女儿这般聪明,一定一点就通。
  张眉寿却并非出于心善,才有此提议,而是她真正的想法若是说出来,大家怕是会觉得由一个孩子说出来这些话实在太过异样。
  “父亲是担心苗姨娘会再生事?”
  张峦点头:“这是其一。”
  “那不如罚苗姨娘暂时住进庄子里去,她什么时候想通了,肯说实话了,再放她回来。”
  她自然也担心父亲出去历事的这段时日里,目的不清的苗姨娘会与柳氏再搅风浪,放着个不知晓想法的人在身边,谁都不会安心。
  但若就此将苗姨娘驱逐出府,任她自生自灭的话,却也难保就不会再生出其它不可控制的乱子来。
  倒不如将人放在城外的庄子里,命人仔细看守着,也给苗姨娘一个思考反省和权衡利弊的余地。
  张峦听罢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仍是觉得女儿过于天真,可他到底不是蠢笨之人,稍一思考,就想到了这么做的种种好处。
  倒不失是一个两全之策……
  可是,他若就此点头同意的话,妻子会不会觉得……他也对苗姨娘生出了心慈手软的心思来?
  这才是重中之重啊。
  妻奴张峦拿不定主意间,却听身边的宋氏说道:“不如就听蓁蓁的吧。”
  张峦听得眉头一抖,而后露出不甚赞同的神情来。
  他微微摇头,不确定地问:“她坚持不说实话,俨然是不思悔改,毫无悔过之诚意也,这样会不会罚得太轻了?”
  宋氏便劝道:“可你若将她驱逐出府,那她隐瞒的线索才是真的白白断了。倒不如将人放到庄子上,也省得惹外人议论。”
  张峦又作势思考了一会儿,才勉为其难地点头:“那……就依芩娘之言。”
  一旁的张眉寿默默无言。
  看吧,她的母亲总是如此好骗。
  “还不赶紧叩谢二太太!”张峦皱眉看着苗姨娘说道。
  苗姨娘擦了把眼泪,重重叩头。
  “妾身谢过太太!”
  她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又朝着张眉寿叩头。
  并道:“妾身愿领五十鞭!”
  “儿子愿代姨娘受过!”张秋池语气坚持。
  “池儿,这是我应受的惩罚。”苗姨娘未再流泪,反而多了一份固执的坚韧。
  “姨娘!”五十鞭下去,只怕半条命都要丢了!
  “够了。”张峦皱紧眉头,打断了张秋池的话,当即命人将苗姨娘拉了出去领罚。
  张秋池起身跟出去,却听跪在院中的苗姨娘沉声说道:“你若再敢靠近一步,日后便别再喊我姨娘!”
  这是张秋池第一次从沉静温柔的姨娘口中听到这样重的话。
  他定定地站在原处,眼睁睁地看着那鞭子落在她的背上,让柔弱的她顿时身形一矮,双手撑在了地上。
  但她紧紧抿着唇,半声痛呼都不曾发出。
  张秋池压下内心所有的声音,直直地跪了下去。
  正午烈日的烤灼下,他清楚地感受到膝下的炙热。
  少年脊背绷得极直,弯身朝着苗姨娘的方向叩首,力气之大,直发出一声声“咚咚”的闷响。
  苗姨娘每受一鞭,他便叩一次,每一记都透着沉重。
  宋氏让人去拉他,却根本拉不住。
  张峦语气复杂地说道:“由他去吧。”
  他看得出,张秋池此举并非赌气,也不是有意做给他们看,只为全一个为人子的孝义而已。
  这是个……好孩子。
  苗姨娘受完罚之后,被送回了西院。宋氏有话,命她两日后便收拾行李动身去庄子上。
  张秋池却一直跪在海棠居,迟迟不肯离去。
  张眉寿走到他身边,说道:“大哥,你不必如此。父亲让你回去。”
  张秋池闻声抬起头来看她。
  灼人的阳光将少年原本干净白皙的脸庞晒得滚烫发红,嘴唇却苍白干裂。
  张眉寿看着他额头上半凝固的血迹,递了帕子给他。
  张秋池接过,却没有去擦拭,而是攥在手中,与她说道:“三妹,方才多谢你为姨娘说情。”
  他的声音透着沙哑,有着别样的复杂。
  张眉寿没有说话。
  她说情并非出于怜悯。
  “三妹,抱歉。”张秋池低下眸子。
  他忽然想到许多,包括他的出生,似乎就是一个给人带来无数麻烦的错误。
  他以往并非不知,但如今日这般切身体会,却是第一次。
  张眉寿不知如何安慰他低沉的心情,只能道:“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向前看。我曾听人说过,与其站在原地自怨自艾,倒不如昂首向前。想来,这话确实有些道理。”
  张秋池在心底重复了一遍她的话,而后问道:“三妹是听谁说的?”
  “嗯……听祖父说的。”
  张秋池一愣之后,艰难地弯了弯干裂的嘴角。
  张眉寿却想到了一个久远的画面。
  有一回,她还在太子府里的时候,一个人躲在房里,倚在靠窗的椅子里,望着窗外的天抹着泪,却忘了是为什么了,但她清楚地记得祝又樘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笑吟吟地问:“宁可流泪望天,也不愿昂首向前,这是什么道理?”
  她当时大约伤心又气极了,脱口回他:“是我的道理!不……是大多数人的道理!”
  祝又樘鲜少见她那般大胆顶撞,却是一笑,点点头:“好,你有理。”
  便站在她身边负手与她一同望天。
  她记得,那时也正值盛夏。窗外的那丛芭蕉,格外地绿。
  “所以,大哥且起来吧。”张眉寿伸出一只手去拉张秋池的胳膊:“有这工夫,不如放到更有用的事情上。”
  这一次,张秋池没再坚持,随着她的搀扶站起了身。
  “我相信姨娘绝无挑拨之意。若此事果真是她做的,也必有不得已的苦衷。三妹,我这么说,并非是为了姨娘开脱。所以,姨娘被罚,我并无异议。”张秋池往堂内看了一眼,道:“我这幅样子,便不进去了,你代我转达父亲母亲——我一定会将此事前因后果查明。”
  他固然受到了冲击,却从来不是消极之人。
  见张眉寿点了头,张秋池才转身离去。
  跪得太久,少年人走起路来脚步略有些僵硬缓慢。
  阳光下,他被汗水浸湿透的衣袍紧紧贴在后背。
  张眉寿看着他的背影,却生出一种钦佩来。
  张秋池生来不受待见,想来听到的奚落和讽刺不会少,但他却能保留一份赤子之心,从不抱怨,孝义分明且明判是非,这真的极难得。
  上一世……真的是可惜了。
  张眉寿转身之际,屋子里忽然传来赵姑姑的惊呼声。
  “二太太,您这是作何?万万使不得啊!”


第93章 断心结
  “拦住她!”宋聚惊声道。
  内间中,宋氏站在梳妆桌前,伸手三两下便拆掉发髻,抓了把剪刀,横在身前。
  张峦快步上前欲夺下,却又恐伤到妻子,而就在这短短的工夫里,宋氏已经对镜剪掉了一缕长长的青丝!
  “芩娘,你这是作甚!”
  张峦夺过那把剪刀,满面紧张地问道。
  莫不是妻子今日要与他断发绝情吗!
  宋聚宋锦娘也都快步围了过来。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能轻易毁损!”宋聚斥责妹妹。
  宋锦娘也不知宋氏的打算,但女子断发历来都是大事,或是看破红尘,或是以表诀别之心。
  可今日之事虽说未能处理得完满,可真相大致已经明了,足可见是他人刻意设计离间。
  “胡闹!”宋锦娘皱眉看着宋氏,又气又无奈:“若非你心思多疑,也不能如此轻易便被设计!如今事实已明,你又要折腾什么!”
  张峦看着妻子手中的断发,心痛不已。
  宋氏却忽然朝着众人扬唇一笑。
  “你们想什么呢?古有断发代死,我今日效之!打从此时起,从前的宋芩娘已经死了!”
  她今日看透了许多,当苗姨娘跪在那儿不停朝着她磕头,她心生怜悯之时,同时忽然就莫名释然了——
  那种感觉说不清,原因兴许有许多,譬如长姐的强硬、女儿的勇敢、丈夫时刻与她站在一处的坚定……
  如此种种场景,她看着看着,想着想着,忽有一种如梦初醒之感,仿佛这些年来的一切艰难苦涩、尖锐悲痛,全部随着那场浑噩的大梦远去了,不过转瞬间,就会被梦醒之人淡忘。
  此发一断,她如释重负!
  所有的人都听得愣住了。
  刚奔进来的张眉寿看到了父亲忽然变得通红不已的眼眶。
  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当着旁人的面,落下热泪来。
  张眉寿这是第二次瞧见父亲哭。
  上一回,就是前世母亲过世之后,海棠居外的大椿树被砍断的时候。
  这哭与哭,却是截然不同的。
  “什么死不死的,能不能说些吉利的话?……这么大人了,话都不会说?”宋聚回过神来,仍满口斥责,只是脸上的紧绷已经化为了乌有。
  宋锦娘笑着叹了口气,将他拽了出去。
  经过小外甥女身侧时,顺便将她也一同提溜了出去。
  赵姑姑揩了揩眼角的泪花,亦是无声退出了里间。
  一时间,房内便只剩下了张峦夫妻二人。
  “你怎么不说话了?”宋氏见他只顾盯着自己瞧,颇有些不自在,抬手拿帕子一边替他抹去脸上的泪,一边岔开话题似得取笑道:“你一个大老爷们儿,哭个什么劲儿啊?也不嫌丢人害臊……”
  张峦却忽然一把抱紧了她。
  “……我的芩娘回来了,对不对?”他语气似哭还笑。
  宋氏的声音也忽然变得沙哑,埋在他肩窝里点点头:“嗯……回来了,咱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这些年来,他也辛苦极了,即便她百般磋磨,他却从未有过半句怨怪。
  即便是还债,也早已还清了!
  况且,人活着都许许多多的事情要去做呢,裁衣裳打首饰,教养儿女,品茶弹琴,赏花做羹汤……这些都令人心情愉悦,焉能只将目光放在丈夫一个人的身上?
  如此之下,她终日郁郁沉沉,疑心深重,丈夫也要被这份过于沉重的感情拖垮了。
  是以,这些年下来,他仍能保持这份初心,已是令人动容了。
  “好,好,好……”
  张峦不停地点着头,连连说了许多个“好”字,不高的声音里仿佛带着说不清的激荡与振奋。
  他松开宋氏,却是取下了头顶网巾,拔下黄玉发笄。
  宋氏自己刚做过的事情,此时自然反应极快,连忙按住他的手,摇头道:“你若学我断发,叫老太太知道了,她还不得被生生气病了!”
  “芩娘断发,为夫自然也要断。同死再同生——这才叫结发夫妻!”张峦眼中带笑,语气坚持。
  “那也不必非跟着我断发。”宋氏夺下剪刀,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在梳妆桌前坐了下来。
  张峦透过拿银粉磨过格外光亮的雕花铜镜看着她的动作。
  宋氏在他发顶拔掉了一根乌发。
  而后,便将那根乌发一圈圈、紧紧地缠绕在了自己的那一缕断发之上。
  她又拿了帕子精心包好,才放在妆奁里。
  张峦见状会心一笑,起身让她坐在流苏凳上,说道:“来,我替芩娘绾发。”
  他执起象牙梳,替宋氏梳理起青丝来。
  ……
  宋聚先行回了酒楼,宋锦娘则去了张眉寿的愉院。
  “蓁蓁今日做得极好。只是,有些太固执了。”宋锦娘神情半认真半玩笑地对小外甥女说道。
  张眉寿听得懂姨母的意思——指得是她为了追究出真相,而不惜当场再三与祖母顶撞的举动。
  她也知道自己当时冲动了,可她就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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