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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缺他不可。
　　莫北焱喉间用力咽着，他不会让他死的，他不同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走廊内安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莫北焱也不记得自己站了多久，他直起僵硬的身体，一转身，就见一个人影站在门边。
　　童染背部贴着墙面，双手压在腰后，她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
　　似乎久久没动。
　　莫北焱眼底一刺，他几步走上前，“染爷，你一直都站在这里？”
　　童染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莫北焱抿着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想说，别担心，我不会让爵有事……可是莫北焱没办法说，他救不了他，他不是陈安。
　　童染将头抬起来，她眼睛很红，却没有再哭，“莫南爵是不是说……要你好好照顾我？”
　　莫北焱点了点头。
　　童染闭上眼睛，双手捂住脸，“不用照顾我，如果这次他真的……我会跟他一起去。”
　　“染爷……”
　　“不要劝我，”童染站直身体，她想骗自己，可是现实告诉她骗不了，“如果真有那个时候，我活着一定会比死了还要痛苦。”
　　“你别这么想，”莫北焱扣住她的肩，他将她揽到怀里，“还有辰辰，不管爵到底会怎么样，你要替他考虑。”
　　“不，我知道我这样很自私，可是……”童染推开他的手，她嗓音坚决，“莫南爵死了我也活不下去，告诉辰辰我爱他，可是我只能对不起他……我不是个好妈妈，我不配当他的母亲。”
　　她说完转身朝楼下走去，莫北焱的手顿在半空中，他对她终究是有不一样的感情，说不清道不明，但，她是他很在乎的人。
　　他没再上前，莫北焱知道劝不了她，她决心已定。
　　童染脚步虚浮，顺着阶梯一层一层朝下走，她知道，如果她和莫南爵都不在了，莫北焱一定会替他们照顾好莫曜辰。
　　好歹，她还给莫南爵生了个儿子。
　　如果可以，她多想再给他生个女儿……
　　这样，辰辰以后不会就孤单了。
　　童染快步走进厨房，她背抵着冰箱门，努力将头仰起来，将眼泪都逼回去。
　　待会还要上楼，她不能让莫南爵看出来她哭了。
　　童染伸手在脸上胡乱抹着，一边转身将煮粥的用具拿出来。
　　……
　　莫北焱在主卧门口站了一会，童染慌忙的脚步声他不是没听见，他知道，她肯定哭了。


第2976章　每天都吃好多好多鸡蛋

　　他宁愿在这里多站一会，总好过下去撞见她哭，她肯定会很尴尬。
　　许久，男人的身影消失才在楼梯转角，旁边的房间内，莫曜辰小小的身影贴在门边，他从小耳力就好，外面的声音，他听得一清二楚。
　　爸爸……要死了么？
　　莫曜辰仰着小脑袋，眼眶泛红，妈妈说，要陪爸爸一起死。
　　那他是不是……就没有爸爸妈妈了？
　　那他怎么办？
　　莫曜辰睁着双大眼睛，小手攥的紧紧的，他知道，爸爸生病了，很严重很严重的病……
　　莫南爵在他心里就是神，是不会不见的，会永远保护妈妈，保护他。
　　他的爸爸不会死的，一定不会。
　　莫曜辰扭过头看了眼窗台，他用力抹了把眼睛，快步跑过去，搬了张凳子爬上去。
　　窗台上有少说二三十个大玻璃盒，每个盒子里面都装着许多折好的千纸鹤，这些都是莫曜辰折的，只因为莫南爵跟他说过，每天折七只，怪叔叔就一定不会死。
　　他每天都有折，从来都没有偷懒过。
　　他想，如果怪叔叔回来了，他那么喜欢爸爸，肯定能治好爸爸的病。
　　莫曜辰爬到桌上子，他用力推开窗户，将每个玻璃盒都打开，对准窗外洒了出去。
　　哗啦啦——
　　窗外正好有冷风，成百上千只千纸鹤从窗口飘出去，被风吹的飞起来，成群结伴的飘散在空中……
　　美不胜收。
　　莫曜辰笔挺的站在窗前，俊俏的小脸蛋被冻得通红，他双手合十，对着窗外跪了下来。
　　如果有人能让爸爸的病好起来，让妈妈不再伤心，他发誓，以后绝对不再胡闹任性，不调皮捣蛋，不吃零食，每天都吃好多好多鸡蛋……
　　他一定好好学习，不要老婆，什么都不要，永永远远都听爸爸妈妈的话。
　　莫曜辰紧紧闭着双眼，许完愿后，放下双手开始对着飘扬的千纸鹤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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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
　　云雪早上的时候又进行了检查，医生说中弹的地方伤口愈合的不错，因为没有伤及骨头，再加上用的都是极好的药，所以情况很乐观。
　　守着的人去买了早餐来，陌欢瞳双眼出神的盯着碗里的粥，直到云雪推了推她，“欢欢？”
　　陌欢瞳回过神，“妈，怎么了？”
　　“你还问我，你看看你自己，”云雪拉过她的手，“怎么这么憔悴？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
　　“没什么，估计是没休息好。”
　　陌欢瞳忙垂下眸，舀了勺粥喂给她，云雪并没喝，而是握紧了她的手，“欢欢，这么多天过去了，你还是拿不了主意吗？”
　　陌欢瞳手一抖，粥差点洒了，她抽回手，“我……我没想这些事。”
　　“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妈吗？”云雪语重心长的说，“欢欢，妈知道你很难选择，也知道你心里有莫北焱，妈不想逼你，妈想你开心。”
　　陌欢瞳用力点点头，妈妈是为她好，她一直都知道。
　　“现在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


第2977章　你的处境会更加难堪

　　云雪叹了口气，“你爸经常会来找我，他这次本来要带我走，但是莫北焱正好来了……欢欢，你爸性子太倔，他不会放弃的，只要妈还在这里一天，他就一定会再来，妈在想，如果……”
　　她顿住了声音，陌欢瞳握紧了手里的碗，“妈，你的意思，我明白。”
　　“妈只是想跟你说清楚，毕竟逃避不是解决的办法，”云雪知道其实她一直都在避开这些，能不提的时候，陌欢瞳绝对不会主动去提，因为她怕，“欢欢，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到了不可收拾的时候，你的处境会更加难堪的。”
　　她说的是实话。
　　陌欢瞳心里比谁都清楚，她逃避了这么久，每天强迫自己吃饭睡觉，可现在，终于到了逃不了的时候了。
　　她必须要面对，要……割舍。
　　摆在她和莫北焱面前的已然是一座搬不动的大山，她的心被积雪所覆盖，陌欢瞳从来感觉不到他对她的感情，哪怕是一丁点称之为爱的东西。
　　可她却清晰的感觉到，他对谢阳华的恨意。
　　无路可走了。
　　陌欢瞳掌心被碗边烫的通红，她用力哽咽下，“妈，我会再和他说的，我之前提过离婚，他不同意，我不敢再说……”
　　云雪一怔，“他打你了吗？”
　　“不是，”陌欢瞳忙摇头，没有说实话，“他从来没打过我……他对我很好。”
　　云雪满眼怜惜，“妈知道这个决定很难，如果你实在舍不下，你就留下来，不要告诉莫北焱实话，你继续和他过，妈先和你爸离开……”
　　陌欢瞳握紧她的手，“妈，谢阳华会同意吗？”
　　“……”
　　云雪顿时哑了，她知道，就算她们都有这个想法，谢阳华也绝对不会同意。
　　陌欢瞳不想让自己舍不得，“就算他同意，我和莫北焱也走不下去了……妈，我自己知道的。”
　　云雪只是叹气，蓦地，枕头旁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拿起来，看一眼面色瞬间惨白，“欢欢……快，快起来。”
　　“怎么了？”
　　“你爸说，他现在就在医院门口，要见我。”
　　陌欢瞳大惊，“那怎么行？”她扭头朝房门看去，“门口都是莫北焱的人在守着，妈……”
　　“可是他执意要进来。”
　　云雪一条短信才发出去，电话马上又打进来，她忙压低声音接起来，“喂？”
　　那头的谢阳华说了几句，态度强硬，说是一定要进来见她。
　　云雪急匆匆的挂了电话，急得不行，“欢欢，要不你出去一下吧，劝住你爸，现在进来肯定是送死……”
　　“妈，你别急，”陌欢瞳站起身，“我去看看，你好好休息，没事的。”
　　“妈在这里等你回来。”
　　陌欢瞳安抚她几句，拿了她的手机转身出了病房。
　　……
　　医院二层，阳台。
　　谢阳华戴了帽子和口罩，陌欢瞳进来的时候，他忙上前握住她的手，“欢欢。”
　　“你来这里干什么？”陌欢瞳抽回手，放入兜中，谢阳华盯着她的脸，“欢欢，我担心你妈，来看看你们。”


第2978章　我只给你三天时间

　　陌欢瞳别开脸，“你走吧，她休息了。”
　　“你还好吗？”谢阳华紧紧盯着她，这是他的亲生女儿，“欢欢，你还打算在莫北焱身边待多久？你要知道……”
　　“我不想跟你说这个，你别再来了。”
　　陌欢瞳转身就要走，谢阳华拉住她的胳膊，“欢欢，你想过吗？如果莫北焱知道了我们的关系，他会放过你妈吗？”
　　陌欢瞳倏然回过头，“你什么意思？”
　　“欢欢，你自己也知道的，这件事瞒不住，莫北焱已经开始着手查以前的事了，他总要查到蛛丝马迹的，”谢阳华忍着一口气，“一旦他查到，你们只有一个死字。他有多恨我，你肯定知道。”
　　陌欢瞳攥紧了双手，“你……”
　　“欢欢，跟他离婚吧，你是我女儿，他不会接受你的，难道你还指望莫北焱能爱你吗？”谢阳华说着他眼里看见的一切，“爸在莫家待了这么多年，莫北焱是什么样的男人我还不知道吗？他的女人太多了，你数都数不过来，他是个花花公子，你拴不住他的。”
　　“……”陌欢瞳用力甩着他的手，“放开我！”
　　“你听爸的话！”谢阳华冷着声音，“跟他离婚，你如果说不出口，爸有办法。”
　　陌欢瞳扭头看着他，谢阳华说道，“你去想办法把他的私章和指纹偷出来，我这里有离婚协议书，法院我也认识人，递交上去立即审核，当日就可以生效。”
　　陌欢瞳瞪大眼睛，谢阳华望见她眼底溢出的哀戚，索性将话说完整，“欢欢，如果你不肯，爸也不会等下去了，我会杀掉莫北焱，然后再带你们走。你知道，我总有下手的机会……”
　　“不！”陌欢瞳一惊，忙打断他的话，“你不可以对他动手，你答应过我的！”
　　“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谢阳华抓住她的话尾，“欢欢，你一日不离婚，你妈和莫北焱就多一分危险，你想让莫北焱杀了她，然后我再杀了莫北焱……这种事你希望发生吗？”
　　“……”
　　她不希望，一点点都不。
　　陌欢瞳喉间苦涩，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就这么定了，早点离婚，我带你们走，省的两败俱伤。”
　　谢阳华手落在她肩头，“欢欢，别怪爸逼你，我是为你好，我不会害你的。”
　　陌欢瞳没有说话，推开他的手转身朝楼梯口走去。
　　谢阳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欢欢，爸等你消息，用你妈的手机发短信给我，我只给你三天时间！”
　　……
　　陌欢瞳回到病房的时候，莫北焱正站在床前，同医生说着些什么。
　　他怎么来了？
　　她心里咯噔一下，忙走过去，莫北焱一把搂过她，“去哪里了？”
　　陌欢瞳垂下眸，“房里不透气，我去外面走走。”
　　莫北焱见她一张脸尖瘦又苍白，估计也是没休息好，他搂紧她，“别担心，你妈没事，再躺几天就能出院了。”
　　陌欢瞳捏紧了手机，“嗯。”


第2979章　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这些天一直都很安静，一天说不到三句话，莫北焱扳过她的脸，“晚上带你去放松一下。”
　　陌欢瞳垂着头，“我在这里陪妈妈。”
　　“她晚上睡了，你还陪个毛？！”莫北焱口吻一如既往的霸道，“我晚点来接你，在这里等着！”
　　他说着转身朝外面走，陌欢瞳心下一紧，扯住了他的袖子，“你，你现在去公司吗？”
　　莫北焱眉梢一挑，“怎么，想我留下来？”
　　“……”陌欢瞳忙摇头，“不是，我，我是说下午下班的时候，我去莫氏找你。”
　　“为什么？”
　　陌欢瞳朝病床看了眼，其实这倒是实话，“我妈可能还是有点怕你，毕竟……”
　　那一枪是他开的，云雪会害怕，也实属正常。
　　莫北焱心下了然，陌欢瞳又说，“我下午想出去逛逛，正好逛完去莫氏找你，我不想一直闷在房间里。”
　　“好。”
　　莫北焱按住她的颈子将她拉近，低头在她嘴角处吻了下。
　　陌欢瞳心底一抽，男人已经松开她，大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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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陌欢瞳回到病床边，云雪见门口的人走掉，这才问，“欢欢，你爸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陌欢瞳拿起个苹果削着，“妈，很快就都结束了，我们都不用再提心吊胆了……谁都不会再有事了。”
　　妈妈不会有事……莫北焱也不会有事。
　　大家都解脱了。
　　云雪闻言有些担心，“你别做傻事……”
　　“放心吧妈，”陌欢瞳将苹果递给她，“都结束了。”
　　“……”
　　云雪还想再说些什么，陌欢瞳却起身走向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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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点整。
　　陌欢瞳背着包走进莫氏大厦，莫北焱提前吩咐过，前台一眼就认出了她，忙领着她上了顶层。
　　公司内的女人都凑在一起，“这就是莫家大少奶奶么？好像比以前一个矮一点，不过也长得挺好看的……”
　　“你没发现总裁就喜欢这种类型的，都是清纯型，那种辣女他就不碰。”
　　“谁说的！之前那个演电影的，总裁不是还和她上……”
　　讨论声传入耳膜，陌欢瞳垂下眸，只得当做没听见。
　　莫北焱的女人确实很多，这一点，在她还不认识他的时候就早有耳闻，每天都有人议论。
　　前台将她领到顶层的玻璃门前，她抬起食指轻叩下，“总裁。”
　　男人沉稳的声音传出来，“进。”
　　前台露出个微笑，“莫太太，请进。”
　　陌欢瞳冲她笑了笑，她推门走进去，偌大的办公桌铺开一道道夕阳的光，莫北焱单手转着笔坐在桌前，低头翻着手边的文件。
　　他眉眼温和，酒红色的碎发沾着夕阳的金黄，敛去平时的轻佻，这时候的他，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严谨而又沉着。
　　陌欢瞳有一瞬间的恍惚，他们从来没有深入了解过彼此，他不问，她也不会问。
　　她站着久久没动，莫北焱签完一份文件，放下笔朝她走过来，“被我帅傻了？”


第2980章　他永远也不会是坏人

　　“……”
　　陌欢瞳回过神，莫北焱伸手搂住她，将脸埋入她颈间。
　　男人深吸一口气，莫名的心安涌上来，他按住她欲要推拒的手，“别动来动去的，我抱一下！”
　　“……”陌欢瞳咬住下唇，“你，心情不好吗？”
　　“嗯。”
　　莫北焱俊脸在她颈间蹭了下，双手收紧，“他身体不行……可是我帮不到他。”
　　“谁？”陌欢瞳一怔，她并不知道，“莫南爵吗？”
　　莫北焱一口咬住她的锁骨，陌欢瞳背脊一僵，“你……”
　　“别说话。”
　　莫北焱似乎并不想提，陌欢瞳任由他抱着，她能感觉到，他很难受。
　　莫南爵，算是他唯一的家人吧？
　　陌欢瞳缓缓伸出手，环上他的背轻拍两下，“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吉人这个词不适合我们这样的人，”莫北焱将头抬起来，“我们又不是什么绝世好人。”
　　“但至少也不是坏人。”
　　莫北焱眼神一敛，“你觉得我不是坏人？”
　　“……”
　　“你亲口说的，我没逼你。”
　　陌欢瞳别开眼，“我从来没说过你是坏人。”
　　“你觉得什么样的才算是坏人？”莫北焱将话题牵引过来，想扯到曾经强过她的那个事上，“你举个例子。”
　　“……”他为什么非得问这个不可？
　　陌欢瞳咬紧了下唇，忽然说道，“杀人。”
　　……
　　杀人？！
　　她说的而不是强~暴，而是杀人。
　　莫北焱想了想，他又没杀过什么她重要的人，所以说，他在她心里就不算坏人？
　　真的假的？！
　　男人俊脸上浮现一抹孩子气的喜色，莫北焱忽然一把抱住她，“莫喊痛，我不是坏人？！”
　　“……”他就非要纠结这个吗？
　　陌欢瞳点点头，她本来就是这么想的，“你一直都不是。”
　　就算他曾经强过她，就算他杀了老师一家……但是在她心里，他永远也不会是坏人。
　　永远。
　　“在你心里也不是？！”
　　“不是。”
　　“那我是什么？”莫北焱低下头，眼底跳跃着火光，“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
　　“那我呢？”陌欢瞳对上他的眼睛，“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