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驸马,我要在上面!-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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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语然告别绘紫,提着点心盒子上楼,直接去了陈妈房里。她拿出五两银票:“陈妈,你若是方便出去,能不能帮我买些画画的颜料与纸来。你看这些钱可够?”

陈妈道:“哪里用得了这么多,就算是买好的,几百文也够了。”

“可我只有五两面额的银票。”

陈妈接过银票:“那就先放我这里,我替你去换成零的,买了颜料再一起给你。”

“谢谢陈妈,到时候你给我四两就行了。”

陈妈拍拍安语然的背:“你这孩子!你信得过我,让我顺便替你带点东西,陈妈我还会另外多收你的钱吗?”

“那……陈妈,这些点心给你吃。”

陈妈笑着把点心盒推了回来:“女孩子都爱吃零食,这点心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吧。你要的颜料明天陈妈就给你买回来。”

安语然告别了陈妈,准备回自己房间,却在门口撞见了容问离。

他睨了眼她手中的点心盒:“哪儿来的点心?”

“绘紫给我的。”

“要想活得久一点,你就要学会一件事——别人给的东西,不要乱吃。”

安语然惊讶地问道:“绘紫不是你们情花的姑娘吗?我以前又不认识她,也没得罪过她,今天第一次去她房里和她聊了几句,替她画了幅肖像,她才送我的点心,至于这么防备吗?”

容问离也不答她的话,只淡淡说:“语然喜欢吃点心的话,我这里也备着,以后你最好只吃我房里的点心和茶水。”

安语然眼睁睁地看着容问离拿走她手里的点心,转身进了他自己的房间,心中还有些怀疑,不是这妖孽想吃她的点心,故弄玄虚骗她的吧?

不过她的怀疑很快就被否定了。下午安语然去容问离房间擦地时,看到他的茶盘旁边多了个红木盒子。而自从这天起,这个盒子里便始终都备着几样精致点心,每天品种都不同。

——?——

虽然才刚入秋,北国的宫廷里,枫叶却早早就红了。

斜倚在长廊栏杆上赏着红叶的年轻女子,一身恐怕穿戴起来就需小半个时辰的华丽服饰,一头盘盘叠叠缀满了五色宝石的繁复发鬟,大概十七、八岁的年纪,精致姣好的脸上却带着百无聊赖的神情。

绣着金丝鸾纹的衣袖下伸出一只白皙的手,从身旁的翡翠玉盆里捏起一粒殷红葡萄,却不送往口中。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一点点捏紧,看着那葡萄慢慢破裂,从绽开的破口中渗出浓郁果汁,一滴滴地落下……直至那葡萄果肉也被捏烂了,女子才随手把它扔在栏杆下的花丛中。

有宫女禀告,送上一封没有署名的书信。

年轻女子转身拿起一条丝帕擦去手上的葡萄汁液,意兴阑珊地撕开信封,从信封中抽出一张白纸,只看了一眼,脸色就变了。

纸上只写了一句话:“然在摩韻情花。”

年轻女子眯起双眼,低语道:“你居然还活着……”

☆、第三十四章 木匠小六

安语然房里的水喝完了,便去厨房换了个装满水的水罐,正准备回小楼时,在院子里看见昨日帮她拔鹅毛的男子。

她走近去,看到他拿着个裂开的砧板,便好奇地问:“你在做什么?”

那男子抬头看了她一眼,也认出她来,咧开嘴笑了笑:“砧板裂了,我修一修。”

安语然左右无事,便把水罐往地上一放,蹲着看他修砧板。

那男子见她蹲着,便把原来坐的板凳让给她坐。他自己蹲着,用麻绳把砧板绕了几圈,再用根擀面杖插入麻绳间,扭动擀面杖,把绳子绞紧,那裂开的地方便逐渐收拢,最后变成只有一条小缝。

男子边干活边问安语然:“你是新来的吗?服侍哪位姑娘的?”

安语然点头:“嗯,新来的。我是替容公子干活的。你呢?是在厨房帮忙的?”

他摇头道:“不是。我是个木匠。”

安语然心中一动,既然他是个木匠,她可以找他做个方便擦地的拖把:“怎么称呼你呢?”

“定小六,别人都喊我小六。你呢?”

安语然了然地点点头,心道看来他在家排行老六:“我叫安语然。小六,我有个东西想让你做,可以吗?”

定小六绽开一个开朗笑容:“可以啊,要做什么?只要是木器活儿就行。”

安语然想了想,道:“你稍微等我会儿,我画张图给你,你可以照着图做。”

定小六已经把砧板修好,直起身道:“那好,一会儿你到木工房找我,平时我都在那里。如果有坏的东西要修或是有木器要造都可以送去木工房。”

安语然问清木工房的位置,回到自己房间,用鹅毛笔画了个现代拖把的简图和结构图,前端是个长方形木板,可以包上擦地的抹布,拖把柄和前端木板之间用铰链连接,还标上了详细尺寸。

安语然找到木工房的时候,定小六正在修几把坏了的椅子,见她来了,略有点惊讶:“已经画好了?这么快?”

安语然点头道:“画好了。小六,你看看这张图,这个样子的东西你能做吗?”

定小六接过图,仔细地看着。安语然在一边给他解释着尺寸和结构。

他看了会儿,慢慢地说:“做是能做的。这是个什么东西?”

“拖把。”

定小六很惊讶:“拖把?拖把不都是在一头上绑布条的吗?这个东西头上是块木板啊,怎么拖地呢?”

安语然得意一笑:“你做出来就知道了。对了,要多少钱?”

定小六问:“是你自己做的东西还是替情花做的?”

安语然拧眉想了想,这个拖把虽然是她要用,可是是给情花的房间清洁啊,应该算是替情花做的吧,就算以后她要离开,也不会带着这个拖把走啊。于是她说:“当然是替情花做的。”

定小六说:“那就不用你付钱了,每个月我这里消耗的材料都可以报账房的。”



过了五天,定小六托陈妈告诉安语然,拖把做好了。安语然便兴冲冲地跑去木工房。

定小六做的活儿很细,拖把尖角处他都倒角或磨圆了,拖把上还涂了桐油防水。安语然拿出一块两边钉了数根布带的抹布,将布包在拖把头上,对他解释了一下用法。

定小六也是个聪明人,马上明白了这种拖把的好处,便问她:“不如再做些这样的拖把来卖?赚到的钱我们对半分?”

安语然点点头,马上又问:“可你一个拖把就做了五天,一个月下来也做不了几把呀?”

定小六咧开嘴笑了:“做一把要等五天,做五把也要等五天。其实单做拖把很快,只是要等桐油干才等了五天。”

安语然问道:“明白了,但你在这里做拖把用的是情花的材料,不太好吧?”

定小六说:“我回了家再做,白天让我媳妇儿去卖。每个月和你结次帐。”

安语然想想,这做也是定小六做,卖也是他媳妇儿卖,自己只是出个专利,便说:“赚到的钱,你先扣了你和你媳妇儿的工钱,剩下的再五五分。”

定小六自然不会反对。

拿着拖把回到小楼三层,安语然直接去了容问离那里。新拖把果然犀利无比,她只用了平时擦地板所花时间的三分之一就把整个房间拖完了。

安语然洗了手坐到桌边喝茶,心情那叫一个舒畅!

她心中盘算着,虽然这拖把卖不了多少,一个月下来估计钱也不会多,但是积少成多,总好过没有吧。再加上这几天,她已经开始抽空替绘紫介绍的姑娘们画肖像,一幅五两,若是画上十幅……等攒够了银子,便可以租辆马车离开摩韻城,到附近的市镇租个小屋,做点小本生意,悠哉度日。

容问离一直冷眼看着她拖地,这会儿便问道:“这是你找定小六做的?”

安语然笑眯眯地回答:“是啊。情花就他一个木匠吧?小六活儿做得很细呢!”

“他用木工房的材料替你做拖把?”

他虽然是淡淡的语气,安语然却听出点不满的味道,立刻申明道:“这拖把是为了给你这房间拖地用的,可不是替我私人做的,绝对是公款公用!”

“公款公用?”

“是啊,小六还特地问清楚我是为了自己做的还是为了情花所做。”

容问离玩着手里的杯子:“我不喜欢定小六。”

安语然奇道:“为什么?我觉得小六人很好啊!很热心又很开朗,外加细心能干。”

“小六……”容问离笑了笑:“既然他替你做了拖把,你现在空余时间变多了吧?”

安语然暗叫不妙,这妖孽笑得越无害,她就越担心,他不是又想给她加点什么活儿干吧?她赶紧说:“这次和上次改造浴桶排水不同,这次可没有收过你的银子。”

“别担心,只不过是提醒你,你还欠着我一顿饭。”

安语然苦着脸道:“咱商量一下,别吃山珍海味行不?”

作者有话要说:何如突然发现,安是宝盖头,容是宝盖头,定也是宝盖头……这是为神马?何如真的真的不是故意滴!巧合,巧合而已……

☆、第三十五章 再见游逸

九月初九,重阳节这天,陈妈在容问离的房里插上碧叶红果的茱萸,也给了安语然一把,让她插在房里,可以防虫防病,辟邪免灾。安语然拿着那把茱萸却犯了愁。

容问离看她对着茱萸皱眉,便问:“这茱萸怎么了?”

安语然叹口气:“我房里就没有花瓶,连个罐子都没有,让我插哪里啊?”

容问离微笑着指指一只上好的白玉花瓶。花瓶有一尺半高,通透晶莹,流光潋滟,没有一丝杂色,是由一整块上品玉石雕成。

安语然怀疑地看看他:“借我用一下?”

“送你了。”

那还用客气吗?安语然走过去,把茱萸往白玉花瓶里一插,正准备连瓶抱回房。

容问离却摇摇头:“不是这只,是旁边那只。”

安语然往旁边一看。原来在白玉花瓶旁边,还有只狭长的方形木筒,也是尺半高,说黑不黑,说黄不黄的,非常陈旧。放在那只白玉花瓶旁边,根本就是丑小鸭站在白天鹅身边,刚才直接被她无视了。

安语然悻悻地把茱萸从白玉花瓶里拿出来,插入木筒,抱着回了房。她就知道,这妖孽没这么好心!每日一黑,已成习惯,她已经懒得生气了。

只隔了一小会儿,她床头的铃响了。某妖又在“召唤”她了。

匆忙跑进容问离的房间,安语然环视了一遍房间,寻找地上弄脏的地方。她什么都没找到,到处都很干净。

她有些疑惑的眨了下眼睛,抬头看向容问离:“哪里要擦?”

“没有地方要擦。”

安语然拧了眉头:“那你拉铃做什么?”

容问离反问她:“重阳节应该做什么?”

“登高?”

容问离笑了起来:“没错,走吧。”说完就向门外走去。

“去哪里?”

容问离头也不回地说:“别忘了拿着食盒。”

安语然回身一看,桌上放着个三层的竹制食盒。



秋日的阳光,温煦而明亮,晴空湛蓝,显得特别高远开阔,远处的白云厚厚的,层层叠叠地堆出各种形状,坐在车上,从窗口吹进来的风清爽宜人。

这不是安语然第一次坐马车,但是直到出了城,在官道上行驶时,她才知道坐马车可以这么颠!这世界的官道其实就是略微平整一些的硬土路,被无数的路人车马踩踏过之后,路面早就留下了无数车辙蹄印。虽然马车里铺了厚厚的长毛毯,坐凳上也包着极厚的棉垫,仍然把安语然震得全身发麻。

车停下后,容问离先跃下了车。

安语然在车门口看了下马车离地的高度,若是依着平时,她一下子就跳下去了。但现在手脚发麻,她可不想落地后摔一跤。所以她不得不两手紧抓门框,先把一只脚往下伸。

容问离瞧见她小心翼翼下车的样子,便微笑着伸出一只右手给她。

看着那只伸出的右手,一瞬间安语然有些恍惚。眼前情景如此熟悉——那天清晨,也有个人站在马车旁,向她伸出一只手……

只隔二三月,人事具已非。

把手放进他的掌心里,感受到他有力的支撑,仍在恍惚中的安语然直接往车下跳去,落地时腿却不争气地软了一下,整个人向着地上就跪了下去。

容问离忙踏出一步,伸左手去,勾住了她的腰,不让她跌下去。

这下两人便以极暧昧的姿势紧紧贴在了一起——容问离的手臂搂着安语然的腰,并不太紧,却又让他们的身体之间全无空隙。她想要站直了离他远点,然而此时她身子微微下坠,腿又伸不直,完全用不上力气。

安语然抬头,金褐色的眸子满是疑惑地看向容问离,粉唇微启想要开口。却突然发现他已经低下头,那张绝美的脸庞离她极近,近得她只能看见他墨黑的眸子,那里面有她的影子。她一时语塞,怔怔地看着他的双眸。

静静地对视片刻,他将头俯得更低。她闻到他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绿茶味道……

安语然突然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把头扭开了。

容问离便放开了她的手,扶她站直,墨黑的眸子里笼着轻霾薄雾,仿佛一时之间他拿不准该用什么表情对着她。只一瞬间,他便微笑起来,眼神变得清澈而疏远:“走吧,登山。”

安语然茫茫然跟着容问离往山道上走,却见他回身一指:“拿着食盒。”

安语然只觉得心烦意乱,也没在意容问离把她当成小厮来使唤这回事儿,回去拎起那个食盒,与他保持很长一段距离,远远地跟在后面上山。

突然听容问离说:“到了。”

她这才注意到,前面是个修在半山的凉亭。凉亭一侧靠着山路,一侧突出山崖,是个休息兼观景的好地方。

安语然把那个食盒放在凉亭的桌上,坐下来休息。

容问离也坐下来,打开了食盒,第一层里面是重阳糕,一打开盒盖,便散发出阵阵桂花的香甜味儿。他把那层食盒放在安语然面前。

安语然瞧着那盆糕,却没什么兴致吃:“我口渴。”

容问离打开第二层,拿出一个塞了口的小口瓷罐,拔开软木塞递给安语然:“喝吧。”

安语然接过瓷罐,忍不住猜测,第三层是放着什么东西……

容问离却不打开第三层了。他站起身,走到凉亭围栏边,向着山下看去。山风吹起他粉色的深衣下摆,黑发飞扬,偶尔与灰色织银的发带交缠,又骤然分开。他逆着风的一侧,衣服贴着他的身体,勾勒出完美的线条。

安语然只顾低头喝着清水,想让自己静下心来,却仍是心浮气躁,难以平静。

容问离突然回头对她说:“语然,你过来看。”

“看什么?”安语然放下手中的瓷罐,走到围栏边,也向下看去。

登高应该望远,看下面做什么?这里往下可以看到通向摩韻城西门的官道,沿着官道看向西方远处,此时正有一骑疾驰而来,看来是有急事,或者急着回京吧,也可能是送信的驿使。

安语然等不到他的回答,又问了次:“容问离,你到底让我看什么?”

容问离淡淡地问道:“看到那个骑马的人了吗?”

“看到了啊。”说话间,那骑者已经离得近了,可以看得出衣服颜色了,似乎是白色的。赶路还穿白色的衣服,不怕弄一身灰吗?

安语然猛然一颤,接着伸双手抓住栏杆,向前探出身去。

不是驿使……是他!

游逸!

☆、第三十六章 绝色绯青

安语然茫然看着那个白衣骑者越来越近,双手死死地攥着栏杆。

他回来了。

他终于知道她逃走了吗?连随从都没有带,他这么急着赶回,是回来找她吗?

游逸疾驰过去,将飞扬的尘土甩在身后。安语然的视线追着他模糊不清的背影,不由自主地跟着走了几步,直到膝盖碰到了障碍不能再往前走,才停下。

容问离眯起凤眸,凝视着安语然的侧脸。她背着夕阳站在那里,金褐色的眸子里流露出几分迷惘与留恋,向着游逸消失的方向愣怔了许久。

安语然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有些慌乱地转过头去,假装看着远处的景色。

容问离转身不再看她,说了句:“走吧。”翩然下山。

安语然匆忙追上了他。走了好一会儿,她才想起食盒,便停了步,低声说道:“食盒还在凉亭里忘了拿。”

容问离却根本不停步,淡淡地说:“既然忘了就不要了,丢了吧。”

安语然听他这么说,便也不再回凉亭,继续下山。她察觉他有点生气,只是不太确定他是为了自己忘了食盒的事还是为了游逸的事。为了忘记个食盒而生气好像不至于吧……随后她突然惊觉,今天容问离不是带她来登高秋游的,他知道游逸今天会从这条路回来。

回程路上,容问离一上车就靠着车壁,闭眼假寐。

安语然看着他,琢磨着这妖孽到底是怎么知道游逸今天会从这条路回来的?又为什么要带她来这里看?再一细想,在这个时代,似乎根本做不到这点。游逸赶路赶得这么急,容问离有什么情报渠道可以提前知道他路过这里的准确时间?

难道只是巧合?

若说只是巧合,为何刚才离得很远根本看不清骑者的脸和身形时,他就叫她过去看那骑者?若说不是巧合,是容问离的刻意安排,那他就太不简单了……

安语然盯着容问离的脸想得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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