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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与天使-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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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应该继续读啊，要是能上大学那该多好，其实我叫你来就是想让你
走的，这里不适合你，老板最近遇到了一些麻烦，你不走就会牵扯上的！你也应该
有属于自己的真正生活，人一走错了第一步，如果没有一个人冲他叫，不拉他，他可
能就不敢回头，会顽固地走下去，我以前没有人叫，自己走错了，就一直走到现在，我
现在冲你叫，你赶快回头，回去后好好读书，以后找个好工作，好好孝敬父母吧。”她
的眼睛里闪着泪花。
“那我也冲你叫，你也回头，你也还年轻啊。”我发现自己有点感动了，要知道我们还
是第一次交谈。
“我会回头的，这次就是我回头的机会，你不要担心我。这里有些钱，我知道，
你一定是家庭不好，才放弃读书的机会的，我以前也是。”
“我不能随便接受你的钱，我会走的。”
“那好吧。”
看着她把那些钱又拿回去，我倒有点后悔，干嘛同她讲客气呢？可是，那又是她用青春，用幸福换来的。
“我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最好是现在，你送了十几次货，应该被警方盯上了，现在是傍晚，
人流多，所以要安全些。”
“那也不会很严重啊，只是些假冒的洗发水。”
“你真以为那只是洗发水？卖这么几箱假洗发水，能赚什么钱？至于卖的是什么，你现在就走。”
“那我现在回去收拾东西。”
“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那倒没有。”
“那就不要回去了，你的行踪也不能被老板他们知道的，很可能他们会不放你
走。你现在就去买一趟最早到湖南的火车票。”
“我们以后还会见面吗？”
“如果有缘，那就会，为了不让你牵扯上这件事，我们是不能保持联系的。”
“那我们肯定会见面，而且，我也会永远地记住你！”
“谢谢。”她的声音有点沙哑。
我走时，在幻想中吻了她一下，虽然只是幻想，但仍让自己心跳了。
七点钟左右时，我买了回湖南的车票。可刚等我拿着票从购票人群中
挤出来，就被一群便衣警察围住了。
果然我早已被他们盯上了，在我送的那十几只箱子中，他们说有一部分装了毒品。
我说我完全是被陷害的，我刚才逃跑是因为有个女孩提醒了我，我刚这么说完，
其中的一名警察大笑起来，好久，才说：
“那个女孩还一定很漂亮。”
“的确是。”
“这只是他们的一个圈套，他们为了更好地对付警方，便不断地寻找新人，一旦有情况出现，
就采用一些骗局将新人踢开。”
“但是，那个女孩当时还要给我一笔钱呢，不过我没要。”
“如果是假钱呢？你当时不可能去辨别它的真伪，你感动还来不及。言归正传吧，你已经具有承担法律责任的义务了，你的行为，虽然是被利用，但已对国家和人民造成危害，所以，你应该劳改一下。”
接下来的事情解决得还算可以，因为我被抓的事不能让那伙坏人知道，否则就
打草惊蛇，因此，警方决定对我的处罚要尽量隐蔽，便直接让我来这里改造二十天。
（十二）
在我讲述完自己的故事后，我们又进行了一次讨论，谈出了一些各自的经验教训，我当时没有记住哪句话是由哪个人说的，不过，我记住了那些话的主要内容；次日的中午，我兴致勃勃地将它们记下来，可刚写了几句，就兴致大减，开始我还当它们是救人的良方，可实际
上，那都是些老掉牙的东西。而到了晚上，我无意对林语说：“有时那些做人的道理，做人
的方法也顶不上什么用，好象我们这些罪犯犯罪是命中注定的，因为在犯罪后得到的教训，在犯罪前，我们也懂啊。”
“的确，有些事情你犯了以后会很后悔，可若时光倒退，让你的生活重来，你也会犯那些
错。”
还是先把那晚接着发生的事情叙述一下：
突然，我们都不说话了，坐在最外面的陆林语小心翼翼地站起来去关那灯，我们大家都屏住气，直到
灯被关掉，才把气呼出来或者是吸进去。
可是，立即就响起了敲门声。
在门被打开，灯重新亮起时，寝室里就多了一个身着制服的监狱官。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了，你们不仅没有熄灯，还大声讲着故事，并且，讲的都是具有吸引力的故事，
害得我在这里腰酸背痛地听了几个小时，现在，我罚你们找出对付魔鬼的武器，务必在今晚找出，且明天
早上要把它刻在那块石头的反面。”
威风凛凛的监狱官在说完这些话后，出人意料地露了一个温和的笑脸给我们，接着，他威风地走了出去。
没办法，我们只好又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才找出对付魔鬼的武器。
次日一早，我们便把武器拿给监狱官看。他看了以后，不动声色，过了一会儿说：“上午十点
钟时我们把这个武器刻在石头的另一面。”
到了十点时，我们全寝室的人和几位被挑选出来的大力士，还有看热闹的人——包括一些囚犯，狱警以及监狱官，一齐来到了大石头边，准备将石头先翻过来，等刻了字以后，再将它立在那里，让它警醒
和帮助我们每一位。
我们并不会刻字，所以，管理员还特意联系了一名碑文师。
我很奇怪，为什么事先我们当中就没有人想过：要是石头那面也刻满了字
呢？所以，当这一事实摆在我们面前时，我们都吃了一惊，甚至还有些失望。
不过我们都争先恐后地读了下去。
魔鬼与天使的聊天
（一）
"；我从来就是那么地可怕，那么地强大，我存在于每一个灵魂中，可我
又是那么地弱小，一旦离开了灵魂，我就不能生存了。”
“的确是这样。”
“但你也是。不过我和你还是区别的。”
“这我知道。”
“可他们或许不太知道。我和你恰好相反，你是他们想得到却不一定能得
到，而我是他们想摆脱却不能摆脱的，所以，当他们当中某些人大喊着要彻底地
消灭我时，我就好笑，他们忘记了，我早已成了他们灵魂的一部分，他们见到了
我的肮脏，就千方百计地想将我消灭，却忘记了我的存在也给了他们好处，我给
他们懦弱和自私，让他们有点理智，能为自己着想着，可他们自己尝到甜头后，
就自己大把大把地拿取，一等受到了害，反而又怨我，说什么将我彻底赶走，彻
底消灭，真是荒唐，我本来就是从灵魂里来的，他们能将我赶到哪里去？他们纯
粹是不敢承认我的存在，本来，他们可以完全不理睬我，可以冷落我的，只是他
们太经不住我的诱惑了。”
“你的口气是不是太大了呢？好象别人不能没有你似的。”
“天使妹妹，你想想看，他们不容易得到你，所以就容易放弃你，他们摆脱
不了我，就容易向我屈服，看来，我将会要永远地为他们服务了。”
“真的吗，魔鬼大哥？你不要忘了宇宙法则，在某一阶段，竞争是发展的原
动力，因此，宇宙才安排我们同时从他们的灵魂中生长出来，事实上，也是我们
的生长，才使他们的灵魂发展，进步，而等到某一天，灵魂发展到某一程度时，
竞争就没有了必要，它反而分散资源，浪费精力，那时侯，我们当中就必然有一
个要退出，要自动消亡在灵魂里，你想，应该会是谁呢？”
“这我可不知道！”
“你真的不知道？我也就不要害羞，不要谦虚了，你想，我是那么温柔，
可爱，美丽，他们能不要我吗？”
“不错，你可以骄傲，但你别忘记，他们很难得到你，他们就是得不到
你，才向我屈服的。”
“这我当然晓得，毕竟我暂时能力有限，但我会坚持不懈地努力，现在，
我已经能供给他们各种各样的爱，而且，这些爱又能引发他们的正义，善良，
从而促进他们对我的更加需要和依赖，另外，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制造各种爱的
生产力和效率以及质量都能大大提高，那时，就会解决供不应求的问题，所以？”
“好了，你少得意了，也许你说得对，但你不要忘记，现在真正不需要我
的人几乎还没有呢，你不知道，我们竞争了多少年？其实，对以后的结局，我也
不会太在意，你如此可爱，为了你，为了你的完善和强大，我牺牲自己，又有何
妨？你不晓的，我有时一想到自己最终的结局，就不寒而栗，我还真想早日得到
解脱呢。”
“你少油嘴滑舌的，你是又想得到我的爱吧，这可不行，谁教你是魔鬼。”
“谁要你的爱了，我只是见你可爱，才忍不住有点喜欢你而已。”
“是真的？你喜欢就随你的便吧，反正，我们永远是竞争的对手，但不
过，竞争的对手同时也是朋友，喂，你为什么在石头那面刻着关于魔鬼的文字，
那好象对你不利。”
“因为我不想他们太偏爱我，那样竞争也就不刺激了。”
“你吹牛，大概你是真厌倦了现在的这种日子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使妹妹，你的可爱之处就在于你的幼稚。
你真以为我怕了？我是谁？我是毁灭的前奏！毁灭就是我的归宿！幸福！爱！是
丝毫也不能令我溶化，它只能令我沉淀，令我更加坚硬。既然我在毁灭的意图中生，
那就应该在毁灭的欲望中活，在毁灭的实现中亡！
你知不知道，几百万年前，人类的祖先没有了家园，它受着野兽和大自然
的折磨，它不能像小鸟那样在天空里自由地飞啊飞，不能像兔子那样快活地在草地
上吃呀吃，也不能像老虎那样在森林里吼啊吼，它不懂这个世界为什么是那么地不公
平，要知道，它只可以冷，只可以饿，只可以痛，只可以怕！可它不甘心，它觉不甘心，
它觉得，既然这个世界是如此的不公平，那它就不再有资格以‘包罗万象，包容万物’
的身份存在着，赤裸些说——它要毁掉这个世界！可实际上呢？它能毁掉什么？它至多
只能毁掉这个世界的亿万根毛发中的小小的一根——它自己。
于是，我诞生了！在仇恨的根源里诞生了！在毁灭的意图里诞生了！”
“可是，当每一次晴朗的天空来临时，当每一次成功地战胜艰难困苦时，当每一次
受到彼此的关爱和互助时，它渴望继续活下去！永远地活下去！它们热爱这个世界，
因为这个世界给了它们生命与快乐！
于是，我诞生了！我在快乐中诞生了！在永恒的欲望里诞生了！我就是爱的伴奏，
幸福就是我的归宿！而仇恨，毁灭，只能令我更加美丽更加坚强，却丝毫不能令我战栗！”
“你说得很好，天真的丫头！可你知不知道，如今有种东西它叫‘高科技’，它造
出来的武器，完全可以毁灭这个世界，难道，你能保证，在我那众多的信徒中，就没有
一个会使用的？就算今天不会，今天没机会，那明天呢？后天呢？毁灭！美丽而又残酷又
疯狂的词语——是多么地容易！”
“你用不着这么激动嘛，其实我们谁也用不着怕谁。唉！有一件事情你恐怕还不知道
吧，告诉你也无妨，你听好啦：出现在这个世界里的每一种东些呢，它们都从头到脚，从始
至终地被时间占有过，它们当中有的被时间宠爱着，每天都在变化，所以受时间的喜爱，就通
常被叫做生命，而其余的被时间冷落了，被打入了冷宫，就被叫做非生命，不管怎样，它们最终
都得毁灭，只是生命毁灭的更快一些，这恰好是时间爱它们的一种方式。
当生命毁灭后，那些被时间深爱过，且给了时间极大幸福的生命，时间就给它一个名分——
永恒，而那些可恶的，恶毒的，深深伤害了时间的生命，时间就把它们丢给活着的生命，让它们
受着唾骂，如果一旦生命完全毁灭后，这些恶毒的东西也就永远消失了，就如它们从未来过这
世界一样，这就算时间对它们的宽容吧。所以，永恒就是一种因毁灭而存在的‘存在’！
所以，毁灭的意图，永不可实现！”
“你天真得太可爱了，就做你和时间的春梦去吧，我所要毁灭的就是那些看的见的东西，我
才不管什么没有了又还有呢！”
“哼！跟你说话，一点意思也没有。我要走了！”
“好啊，天使妹妹，不送了，下次有空再聊。”
“只要你不粗声粗气，我就可以考虑考虑！”
在天使走后，魔鬼痴痴地愣了一会儿，也走了。他真的很可怜，因为他知道，世界上
所有需要他的人，在得到他的好处之后，仍是对他唾弃，憎恨的。
————刻字人：一只不想做魔鬼的小魔鬼。我真想能变成一只小天
使，我说的是真心话，所以，我把刚才偷听到的话和自己的心愿，想法都刻在这
石头的反面，希望见到这块石头的人他日能为我小魔鬼的诚心做个见证人。
——刻于3月40日。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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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与天使（49）
看完魔鬼与天使的谈话后，我比先前更吃惊，虽然上面的天使正是我们已经
创造出来的一个对付魔鬼的武器，爱就是它的弹药，但是，我们完全没料到魔鬼和天使
也会聊天。
很显然，不管魔鬼还是天使，都是人赋予给它们生命力的，它们并不存
在，但又存在。
竞争着的两个对手是自己和自己。
我猜想，那个明显刻错了日期的粗心小魔鬼，也一定是哪个人心血来潮而玩的花样，但
我喜欢他的这个花样。
这件事情以后，监狱里沸腾起来了。
既然命运能够带给我们预想不到的厄运，那也能够带给我们意料之外的好运，
如果你不相信这点，那就是对自己命运的不划算了。
在我出狱前的倒数第六天，我们得到了这样的一个消息：
全监狱实行部分工资制，根据罪行的轻重以及劳改时间的长短来判定牢友劳
动的工资标准，一般是外界同等劳动价值的工资的10％到60％，对于未满50岁的牢
友，可以免费提供一项技术的培训，且可在即将建成的劳改工厂工作。
这个消息让我们的沸腾达到了极点。尽管我将得不到它的好处，但我也高
兴，为牢友们高兴。这天晚上上。我们为了庆祝这个好消息，做了一件很大胆的
事情——两两组合跳交谊舞。
我们都不会跳真正的交谊舞，但那也是由人创造的，所以我们也可以自己创
造，只是借用了一下名称。
那晚，我跳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支舞，不拘泥于一招一式的舞。
最高兴的恐怕要数被判了12年有期徒刑的杨成了。当我和他抱着跳舞时，他的手把我的胳膊抓得
紧紧的，声音也在颤抖：
“这下可好了，我可以学一项技术，等上了岗，还能给家里寄点钱，减轻家里的
负担，以后出去了，也不怕找不到事情做。”
下面记录的一天就是我出狱的前一天了。
（三）
“你明天就要走了，可你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任务没有完成。”
“什么任务？”
“你不觉得你也应该把自己的感情经历说给我听？而我的故事让你记录了好
几天。”
“那好吧，我来用一个简单的笑话描述。在一年零三个月左右前，也就是在我阅读一本《初恋
的残忍》前，我都完全地，彻底地认为自己是一个没有初恋的人，当我看到那本书上关于初恋的定
义“初恋，顾名思义，即最初的爱恋，它区别于其他恋爱阶段的显著特征是——它可以没有
对方（被自己爱慕的人）的介入，凡是那种第一次深深地喜欢对方，连对方的一个搔头皮的动作
都不放过的心态，都可以叫做初恋的心态。”时，我有点欣喜若狂，觉得自己多年
的一块心病没有花费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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