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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刀-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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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程九思又觉着累。
程九思不为家族活着,是为自己活着的。
泼天富贵; 位极人臣他都尝过了,心惊胆战,朝不保夕他更加明了; 一个帝王的凉薄本性,一段史书的血泪铺陈,他再清楚不过。
程九思终于明白公孙扬为什么要功成身退了。
如果他不退,难免功高震主; 早晚遭忌而死。
慕容彻让程九思活着,为了对付谢枢,谢枢不在了,程九思也不能活着——
谢党一旦覆灭,程党必不能独存,程九思必死。
程九思想明白了,什么官复原职,什么封侯拜相,那都是做梦呢。
臣子与奴才,其实又有什么区别呢,都是当刀使的,谁会舍不得一把刀呢。
程九思摸摸身上的披风,心想柳三汴已经许久没给他送饭了。
柳三汴,你……会舍不得我吗。
柳三汴,我……
也罢,也罢。
程九思正彻悟呢,陛下就传他过去,他受宠若惊的龟孙样还没端好,就天降一口大锅——
慕容彻打算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把柯尔丹的粮草劫了自己用。
为了调虎离山,得有人扮成他的样子,引敌军主力突袭大营。
这个人,自然就是程九思。
几位大人要么各司其职,要么也得陪着演戏,无法扮演陛下这个艰难的角色,只有程九思这个囚犯,没什么人注意他,可以瞒天过海。
程九思表示压力很大。
被指派陪他演戏的大人们也一脸苦瓜相。
废话,诱饵的下场能好到哪儿去?
天知道是怎么死的。
程九思心知抵抗无用,也不多话,遵旨谢恩。
慕容彻知道他小心眼,并不解释,笑言一句——
“贱者长存。”
程九思笑得非常难看。
陛下这是在骂他贱呢,还是嫌弃他不够贱,必须再被虐一轮,才能去他|妈的长存。
程九思想,我可不是柳三汴,你这套鬼话骗得了她,骗不了我。
无论程九思如何腹诽,最终只能留守大营。
他穿着陛下的龙袍,披着陛下的大氅,学着陛下蹙起剑眉,远望这一片无际草原,几分君临天下的气魄,就油然而生。
柳三汴忍不住走过来嘲讽他:
“哟,真把自个儿当皇上啦。”
程九思把一指抵在唇边,闭上眼“嘘”了一声,倾听这一段梦里风声,满脸的陶醉神情——
程九思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听,竟然听见了兵戈之声,才会懊恼地闭上眼睛,重新体会一把帝王梦。
君临天下,可在中原放马,可在北国看雪,可在江南巡游。
一路走来,有冰刀血剑相伴,有暴风骤雨洗礼,一切多情如斯,年华镀上光彩,岁月也褪不去的金色。
一路走来,有无数敌手角逐,有无数暗箭射来,一切无情如斯,无人可堪信任,岁月赠予永恒的寂寞。
程九思羡慕慕容彻,却不想成为慕容彻。
真的是太累啦。
程九思再睁眼,还是取悦自己的程九思。
柳三汴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他,指着不远处的敌军人马,表示你入戏的感觉再好,也得面对现实。
程九思负手而立,不由哀叹一声。
铁蹄铮铮,山河破碎,慕容彻有雄心壮志去收拾,程九思没有义务为他死。
程九思随口说了一句——
“柳三汴,现在走吗。”
柳三汴说,现在可以走。
程九思嗤笑一声,表示你没必要讨好我,我问你走不走只是好心,没想跟你一起走。
柳三汴微笑着摇头:
“我是说,你可以走,我不能走。”
“你走了,我可以替上。”
程九思气得立马回头,指着她想骂她有病,却又颤抖得一身纠结。
程九思知道,柳三汴心念家国,与慕容彻无关。
程九思却不知道,自己能为心中抱负,做到什么程度。
大权在握,肆意妄为,才是程九思想要的,而不是在这里充当诱饵,抱着一个大梦,死得无声无息。
程九思可以自己逃,但他忽然间舍不得柳三汴。
程九思不敢多看她一眼,只能非常别扭地劝她:
“你来寻我,不就是为了今日的机会。”
趁乱逃走,才是你我的机会。
柳三汴一点不觉他胆小,觉得他非常非常心软:
“我来寻你,寻一个功成身退的机会。”
功成身退,你还是那个程相。
程九思大骂她死板,表示敌军都来了,我这龙袍早一刻脱晚一刻脱,又有什么区别?
柳三汴说当然有区别,多拖一刻是一刻,劫粮草又不是容易的事情,你当闹着玩呢。
柳三汴边说边隔开几支冷箭,跟一众亲卫一起护送程九思入了营帐。
程九思叫苦不迭,这不是变成了活靶子嘛,人家还不得把他射成刺猬!!
营外几位大人还在演戏,在亲信的护卫下“奋勇杀敌”,愣是不敢进入营帐。
兵戈之声愈近,帐里的护卫纷纷出帐迎战,羽箭射倒了不少花瓶,程九思端坐上座,面无表情,终于体会到几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
痛苦心情。
程九思已经没心情骂柳三汴了,只是非常后悔招惹她,搞得这么狼狈,他|妈的连死都这么窝囊!
程九思怅恨难止,悲怒难辨,终于闭眼,再度入梦。
他梦见千军万马之中,有一个姑娘从天而降,落在他的马背上。
她如玉模样,清浅目光,投来一丝浅笑,烫了一颗心脏。
她驭着他的马,带他飞越一切喧嚣,仿佛拥有一双翅膀,她头也不回,方向就在前方。
程九思想,他是真不能为国而死,他真的舍不得她。
程九思猝然睁眼,满目欣悦,浓墨重彩。
咫尺之间,柳三汴目若星辰,眼含一丝戏谑,仿佛在说:
程九思,你来啦。
作者有话要说: 柳三汴逼程九思清醒一点!你还是爱我的你知道吗?!
☆、终于等到你
柳三汴这个人; 其实不适合当臣子。
她表面上遵从规则,骨子里藐视规则; 表面上清心寡欲; 骨子里欲壑难填,已经到了人格分裂的晚期。
如果她不是慕容彻的家臣; 而是谢枢之流的贰臣; 难保她不会揭竿而起。
她效忠慕容彻成了习惯,依然敢于反抗他; 为了自己,也为程九思。
慕容彻留下柳三汴; 就是为了防止程九思临阵脱逃; 谁知柳三汴早有准备; 走或者留,一切只在程九思。
柳三汴很忐忑,因为这一刻; 她把决定权完全给了程九思。
她无法确定,程九思到底想留下来做程相; 还是仍想与她归隐。
若程九思想做程相,他不得不经这一遭,他不能退。
若程九思想归隐; 他也不能逃得太早,否则会惹怒了慕容彻,遭到报复——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 他总不能始终被追捕。
柳三汴做了两手准备,可助程九思诈死,可助程九思复职,就看他怎么选。
柳三汴习惯了巧取豪夺,难得为人着想了一次。
她不想他后悔,也不想他后悔后,她跟着后悔。
柳三汴没想到,先前一副大义凛然模样的程九思,不过被她吓了一吓,就英雄气短了……
哎,有时候英雄气短,不全是因为儿女情长,还可能是出于对生的渴望——
程九思拉着柳三汴的手,表示他彻底想明白了,要坚持原计划,他俩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
柳三汴接住射到他跟前的一支箭,端详着那箭头的寒光,闻言藏好了狂喜,眼带玩味地喊他程相:
“国之危难,你临阵脱逃好么。”
程九思想起之前的狂样,后悔得不能自打嘴巴,暗道装|逼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程九思刚下定决心认个怂,就见柳三汴一脸促狭,正是她设陷阱时的模样,他转了转眼珠子,立马改变了主意。
程九思甩开她的手,又爬回座上装皇上,一秒恢复宝相庄严,表示本相想了想,还是决定完成使命!!
柳三汴这回没有捉弄他,她眨了眨眼,叹了口气,非常坦诚:
“只要你坐得住,回去就能复职。”
程九思看了看门口那几位装作没听见的侍卫,也坦诚了自己的疑问:
“你确定……他们都听不见?”
柳三汴非常无所谓地笑:
“我只说圣旨,他们只听圣旨。”
程九思于是明白,柳三汴通过谢熠,甚至掌握了陛下这几位亲卫的喉舌。
程九思彻底想通,柳三汴绝对定下了万全之策,他看着她饱含期待的双眼,决定给她她想要的答案——
“我跟你走。”
柳三汴立时哽咽,踌躇许久,才提醒他:
“谢枢还在京城等你呢。”
程九思深觉此话古怪,还带着一股子酸味儿,听起来倒像他跟谢枢有什么似的。
程九思摊手微笑:
“我已经不想做程相了,还跟谢枢斗什么呢。”
柳三汴拼命忍泪,又问程观音呢。
程九思笑得更欢,神神秘秘地附在她耳边说了句:
“我一切都交代好了。”
我从来都想与你归去。
这话听起来,绝对是程九思招牌的情话style。
柳三汴先大大松了口气,心想他总算不生气了。
她又生怕他后悔,眼睛一眨不眨,恶狠狠地盯着他,好似一种威胁,唯恐他说一句反悔,眼底却分明有害怕。
程九思没说后悔,他话锋一转,又拷问起柳三汴来:
“东乡侯府你不要了?”
柳三汴摇头微笑:“不要了。”
“你儿子也不管了?”
柳三汴捂嘴偷笑:“托给程观音了。”
“那个人真放下了?”
柳三汴没忍住熊抱他,难耐满心的喜悦,又有些许酸楚——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没信心呢。
柳三汴在他耳边一字一顿地答:
“从此以后,我只有你,再无旁人。”
程九思回抱她,轻吻她的耳垂,语气也酸酸的,回味又有些甜。
“我总算等到你对我无怨无悔的时候。”
柳三汴纠正他,说我也等了你很多次。
程九思这次没有反驳她,在心里默念我知道。
我知道,你托谢熠揭穿谢枢的老底,为的是我。
我知道,慕容彻想输了赌约,离间你我,可能引导了你,说出那个答案。
我知道,你千里寻我,不仅仅想挽回我,更想弄明白,我究竟想要什么。
我知道,你只是诱导我,哪怕结果不在你掌控,却仍没有强迫我。
柳三汴,你这样自私的一个人,竟然也能小心翼翼地留住我,我还有什么可说。
作者有话要说: 解开心结的过程,是一步步小心翼翼的试探。
☆、为你放屠刀
外头金戈铁马; 里头谈情说爱,柳三汴与程九思腻歪了好一会儿; 也没意识到场合有多不合适。
要不是碍于门口那几个亲卫; 两人可能还得虐一会儿狗。
尽管他们已经耳聋眼瞎,缩在角落; 各种降低存在感了。
其中一个没忍住; 开口喊了声“夫人”,暗示外头杀得差不多了; 咱们可以开始准备了。
这货是谢熠的亲信,是当年柳三汴派到谢熠身边的卧底; 原来叫林三钧; 现在成了禁军侍卫; 改名林钧。
柳三汴收到信号,一把推开程九思,后者跌倒在地; 久久不起,有两个亲卫来扶; 被程九思一手一个捅死。
柳三汴和林钧合力解决了剩下的五个——
谢熠虽然打过招呼,难保这几个不会泄露消息,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柳三汴安排程九思诈死; 不求骗过慕容彻,至少尽量逼真,能让他将信将疑。
射进营帐里的羽箭越来越多,三人将羽箭嵌入尸首伤口; 将其伪装成被乱箭射|死的模样。
林钧从暗处一个大箱子里,拖出早已备下的“程九思”的尸首,又如法炮制地伪装。
三人清理好现场,敌军的声势也由强变弱。
柯尔丹撤回主力军,柳三汴就知道慕容彻得手了,拉着换装后的程九思趁乱就跑。
程九思跟着她一口气奔了十几里地,好不容易找着个茶馆,能停下喘口气,就听见柳三汴喃喃自语,说会不会连累了谢熠。
程九思边喝茶边顺气,思路非常清晰:
“那个狗腿子办事挺牢靠,不会扯出谢熠。”
“就算扯出谢熠,慕容彻也不会怪罪,他得用谢熠扳倒谢枢,收拢谢氏。”
程九思咂摸了会儿,又有些酸酸地说,谢熠精明着呢,让你记他一辈子的情。
程九思吃醋成了习惯,柳三汴无力吐槽,她左手托腮,歪头看着程九思,戳戳程九思的臂弯,神情竟有几分苦恼。
“诶,你说谢熠不会喜欢我吧?”
程九思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继而猝不及防地……
狠狠拍了她脑门一巴掌。
程九思指着柳三汴鼻子就开骂,也不顾四周茶客的目光,活似个捉奸的绿帽王,迭声骂柳三汴不要脸。
“你他|妈自作多情也要有个限度吧?”
“你以为谁他|妈都跟我一样,能跟你冰释前嫌混日子啊?!”
“你他|妈能专一点吗?!”
柳三汴摸摸被拍红的额头,颇有些委屈地瞪他,竟有几分敢怒不敢言。
程九思非常满意,想摇着扇子装一波|逼,突然发现没有道具,只能优雅地捻起茶碗,优雅地抿了口茶,优雅地哼了一声。
程九思重振夫纲暗自得意,柳三汴瞪着瞪着却笑了,笑得有些欣慰,有些甜蜜,越来越花痴。
程九思被她看得发毛,不由探上她额头,看这货是不是吃错药了。
柳三汴一把抓住他的手,啃猪蹄似的亲了一口。
程九思愣在当场,牙酸得不行,觉得她画虎不成反类犬,从自己身上学的风流,生生扭曲成了下流!
程九思浑身起鸡皮疙瘩,柳三汴倒是被自己的深情感动了,她抓着程九思的手,含情脉脉得都快哭了:
“你是我的。”
程九思不吃这套,表示刚才我还在骂你,你就给我来这么一出,你到底是犯贱还是犯贱还是……犯贱。
程九思扒开她的手,目光忽明忽暗,满是调侃。
“当初是谁说,国之危难,不可临阵脱逃。”
我差点信了你的邪,真以为你要拉着我为国捐躯呢!!
柳三汴觉得世上再没有比程九思更小心眼的男人了!!
她讨好地给他续上一杯茶,藏好了语气里的嫌弃。
“哎,那不是吓吓你嘛。”
吓吓你,你才肯跟我走嘛。
程九思不信,说我吓得半死,你肯定偷着笑了。
柳三汴不好意思地刮刮鼻子,在程九思的如炬目光中,只能讪笑两声,算是承认。
程九思气得站起来,说人家无不希望自己男人顶天立地,你这个奇葩怎么就这么喜欢看我笑话!!
柳三汴赶紧安抚他先坐下,冲四周茶客歉意地笑笑,快速思索着搞定傲娇程九思的方法。
柳三汴笑眯眯地说——
“我男人不需要顶天立地,他只要爱我就行。”
“我不需要你为我死,我只想咱们一起活。”
程九思非常无语,表示自古美女爱英雄,你的口味非常出众。
柳三汴大言不惭:
“我不需要爱英雄,我就是英雄啊。”
程九思无力反驳,想了想觉着她还真差不多——
柳三汴先有从龙之功,再助三藩之乱,又击襄城公主,同时开办鸿儒书院,为陛下收拢士子,这些士子在党争、北征中,都发挥了重要作用。
柳三汴做的事,其实远超其他臣子,她对社稷没有直接贡献,却有着推波助澜之功。
程九思想,她巾帼不让须眉,其实我也不差。
柳三汴肯定他,说你当然不差,不过要学会放下嘛。
她说这话时,正扒拉着浴桶的边缘,带着一丝勾引,水灵灵地看着他,虽然这么形容有些俗气,但真的很像一朵出水芙蓉。
彼时空气湿润近乎缠绵,她湿了眼湿了发,如初生婴儿般干净纯澈,有一种动人心魄的魅力。
柳三汴的容貌向来出众,魅惑功夫更不必说,难得的是她非常安静,勾引从来不着痕迹,举手投足之间,慵懒得令人心醉。
程九思恍然想起与思回的许多个夜晚,本以为刀光剑影,风月梦断,谁知兜兜转转,咫尺之间,风月依旧。
程九思在跟柳三汴进行愉快的身心交流之前,居然还保留了一丝理智,学术分析了一波风月刀的本质——
不识风月者为刀,识得风月者放下。
作者有话要说: 柳三汴这把风月刀,放弃了做刀,只能靠风月活了。
☆、帝王不知爱
柳三汴和程九思混在商队里慢慢出了北漠; 慕容彻劫完粮草回来,只能对着程九思的尸首无语凝噎。
几位大人抹着眼泪说; 程相坚守阵地; 乃至为国捐躯,堪为诸臣表率!!
慕容彻看也没看那具尸首; 直接问夫人去哪儿了; 结果他发现……
柳三汴也跑了,一个字没给他留。
至此; 慕容彻完全确定,这两只利用舆论压力; 搞了一出功成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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