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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刀-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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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了解的过程中; 越来越欣赏; 越来越关心,越来越放不下。
柳三汴真的是一个有趣的对手。
她本性不坏; 偶尔善良,也懂包容; 会耍小脾气; 并且伶牙俐齿。
谢熠享受与她斗嘴、斗法、斗人心; 喜欢看她张牙舞爪地威胁他。
谢熠非常想赢她,想看她吃瘪生气的样子。
后来薛骋出现了,谢熠开始对爱情感兴趣。
他不懂; 为什么有人为了爱,可以不顾身份差别; 放弃种种诱惑。
薛骋想教他爱情,谢熠却觉得惊慌,反而去向柳三汴提问。
柳三汴的回答居然挺有创意; 这让谢熠觉得不能输给她。
在这么多的争斗之后,他们不再是纯粹的敌人,反而有种特别的感情。
谢熠对柳三汴,下意识地讨厌和防备; 也下意识地欣赏和信赖。
当他们不再是对手,连厌恶也不再有意义,只剩下欣赏和信赖。
谢熠失去薛骋之后,觉得自己失去了一切,孤独一个人。
他不再有棱角,不再高傲,不再针锋相对,他看上去很忧郁,眉目间总是舒展不开。
谢熠再见柳三汴,他们就像老朋友一样互相问候、关心。
心如死灰之时,她吵得他无力伤感,这种感觉让他欣慰。
柳三汴被慕容彻囚禁起来时,谢熠作为极少数的知情者,想的居然不是如何劝慰并讨好陛下,而是不想让她死。
谢熠劫狱劫习惯了,就算换了对象,也差不多。
谢熠潜入东乡侯府,想带柳三汴走时,她正在庭院里赏梅,仿佛知道他要来,看了很久的夜雪。
谢熠说,虽然你很厉害,但这一次就跟我走吧。
柳三汴说,我能带上程九思吗。
谢熠摇头,突然又想戏弄她:
“只能带一个。”
柳三汴叹气,那你带程九思走吧。
谢熠觉得很失望,可能是惋惜她不再聪明,和他一样陷入爱情的幻境。
谢熠再度摇头,说我是来带你走的,你不想走就算了。
柳三汴再度叹气,说我谢谢你,然后久久无话。
谢熠只能开口打破沉默,说无论是你,还是程九思,都斗不过谢枢,更斗不过陛下,为什么还要坚持?
柳三汴伸手去够雪,想够满一捧,却总是消融,永远够不满。
“人这一生,先得到,再失去,再得到,又失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谢熠随手从树枝上,划下一大捧雪,稳稳当当地落在她手心。
“你矫情个什么劲?”
柳三汴直接把雪甩他脸上,表示你这个人一点都不浪漫。
柳三汴问,你跟薛骋死别的时候,是个什么滋味儿。
谢熠愣了半天,才答上来,神情很是晦涩:
“她常逗我笑,她真的很好……”
谢熠有些好奇,说你呢,你是怎么看上程九思的?
柳三汴微笑,眼睛突然就变亮了,闪着兴味的光芒,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
她歪着头想了会儿,每个字都清晰,说得很慢很慢:
“程九思这个人很可爱啊,他混蛋时非常混蛋,担当时非常担当,他天天骂我红颜祸水,却没有一次放弃过我,我知道他非常害怕,但他从来不说……”
谢熠无语,拒绝承认这是他无情无义的三姐,只能重复那句经典台词——
“都一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天真无邪。”
柳三汴抹抹泪,摊摊手,眼里满是调侃,表示你看笑话看完了,可以回去了。
谢熠不由冷笑,依稀几分自嘲:
“你不肯走,就只有死。”
柳三汴说,为什么呢,慕容彻没那么小心眼吧。
谢熠说,但谢枢不会放过你们,他有太上皇的庇护。
谢熠说了那个故事,继而长长叹气:
“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回来,我怕谢枢贪得无厌,终将自取灭亡。”
柳三汴觉得他不诚实,他明明是想在谢枢倒霉之后,捡漏来着。
柳三汴撇撇嘴,低头看着脚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你能帮我一次吗。
柳三汴想,如果慕容彻知道谢氏的重重谋算,非但不会认谢枢这个舅舅,反而会下定决心清除谢党,他能用得上程九思,就未必会杀他了。
谢熠很想拒绝,却不舍得拒绝——
她真的很少求他,或许这样的机会,一生只有一次。
谢熠说出那句“我做不到”时,柳三汴的眼神很明显黯了黯,他心中一紧,想说什么,又卡在喉咙口。
谢熠最终叹了又叹:
“或许太上皇能帮你。”
作者有话要说: 柳三汴难得有人性光辉,想与程九思共生死。
☆、三汴的噩梦
慕容彻派人从东乡侯府带走柳三汴时; 她正在收集梅瓣上的雪,打算来年给程九思泡茶喝。
她都快收集了一瓮; 却在看见那几个侍卫时; 碎了一地的雪水。
一切,仿佛都是死亡的召唤。
柳三汴都来不及与程九思告别。
柳三汴欲哭无泪; 谁让程九思夜间挑灯; 这会儿还在酣睡呢。
柳三汴想,谢熠也不知说动了太上皇没有; 太上皇也不知说动了慕容彻没有,慕容彻带走她后; 到底会不会放过程九思呢。
柳三汴最后回望东乡侯府一眼; 最后轻声骂了程九思一遍:
“死鬼; 好好睡。”
睡醒了,就把我忘了吧。
柳三汴被带到了刑部大牢,门口候着慕容彻的内侍; 说陛下请夫人来,好生劝一劝尤秀; 让他出来接着做刑部司主事。
柳三汴想,怨不得尤秀心气不平——
与他同届的士子,池良新晋吏部尚书; 言戈新晋兵部尚书,刘偲也做了户部侍郎,唯有他这个最先入仕的,反倒做回了一个主事小官。
柳三汴想; 她从密探成为侯夫人,再从侯夫人成为笼中雀,她的心气为何就平了呢。
大抵是看穿了吧。
柳三汴依然是一身青灰,随内侍进入刑部大牢,一步步行至尤秀的牢房前。
尤秀憔悴了不少,囚服还算整洁,生出了青色胡茬,他发丝凌乱,正面壁思过,也不知思出了什么。
柳三汴接过酒菜,一点点给他摆在桌上,他听见声响,一点点转过身来,满目难以置信,渐渐渗出悲凉。
尤秀朝她作完一个揖,立时哽咽:
“学……学生谢……谢过先生了……”
柳三汴自觉有愧,面上不显,只让他先吃,有话吃完再说。
尤秀边吃边哭,一开始还拘着,后来情绪到了,开始狼吞虎咽,呛了好几回,回回涨红了脸,再生生咽下去。
柳三汴静静地看着,等他吃完了,才在他对面坐下来,尤秀禁不住她的目光,微微侧过脸去。
尤秀状似不经意地说:
“先生的佛珠呢?”
佛珠,是柳三汴这个魔,伪装成佛的道具。
佛珠不在,佛魔立现。
柳三汴知道他心性敏感,恐怕已猜到几分。
柳三汴说,你有什么疑问,我必知无不言。
尤秀说,先生劝我说出实情,究竟有没有私心?
柳三汴垂首不语,尤秀乘胜追击:
“我同时弹劾二位大人,最终反而保住了程相,先生是不是早有预料?”
柳三汴终于叹气,尤秀愈发悲愤:
“谢尚书说你二人有来往,我还不信,如今看来……竟是真的!!”
柳三汴终于开口,声音平静无波:
“若我不劝你,你还会如此做吗?”
尤秀猝然站起身,彻底红了眼眶,想指着她破口大骂,却又做不出来,最终颤抖着双拳,恨恨砸在自己头上,一记又一记。
尤秀知道,就算没有柳三汴,他早晚也会这么做,他恨自己的急公好义,也恨柳三汴把他当作棋子,枉他敬她如师。
柳三汴依然不肯放过他:
“你本性如此刚烈,早晚有此一遭。”
尤秀痛苦抱头,慢慢跪坐下来,转身悲泣,久久难止。
官场黑暗,权力倾轧,终于是他无法接受的。
柳三汴说,天下善恶从不分明,你自视嫉恶如仇,旁人看来却是妒贤忌能,究竟有无私心,只有你一人知晓。
尤秀抬头,望那窗外微光,眼里满是绝望。
他苦笑了一声:“先生也这样看吗。”
柳三汴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向窗外,那里有他想要的远方,可他已然对这世事失望,再也没有勇气去体验。
柳三汴想起自己刷马桶的日子,也是这样一种感觉——
每天都害怕朝阳升起,害怕面对一切未知苦痛,每天又害怕朝阳落下,害怕陷入沉思的不眠之夜,害怕待在这里会死,害怕出去后死得更快。
柳三汴想,自己真是压抑得太久了,竟然把这段往事说了出来,竟然把尤秀和当年的自己相提并论。
而尤秀听完后终于止泪,慢慢转过头来看她。他不住摇头,目光之中,竟有同病相怜。
尤秀说,先生有先生的马桶,尤秀有尤秀的牢房,陛下有陛下的天下。
柳三汴不由感叹,这是个明白人啊。
柳三汴说,陛下是天下人的陛下,他得把自己掰成好几瓣儿,不能只顺着一个人,甚至不能顺着自己,比咱们都难多啦。
尤秀不屑,陛下再难,难得过遍野饿殍,难得过寒门士子,难得过战乱之中,易子而食的泱泱万民?!
柳三汴这才发现,尤秀与公孙扬简直太像啦,可他没有公孙扬圆滑,早早暴露了自己的大志,被人误认为是执念。
柳三汴指出他的自欺欺人:
“你待在这里,这些更加无法改变。”
尤秀痛快承认自己的自欺欺人:
“我待在这里,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柳三汴不由笑出声来,她指着他哈哈大笑,越笑越大声,越笑越悲凉,仿佛嘲笑,仿佛自嘲,又仿佛从未克服过,内心深处的一切害怕。
这笑声拨弄尤秀的心弦,他满目疮痍,深深叹气,丝毫不觉侮辱,心头只余同悲。
尤秀当然也害怕,害怕他弄脏了自己,也洗不干净天下。
柳三汴笑完了,最后只说了一句实话——
“你不肯济世,我就得被陛下问责,先生一死,换你清白来去,也值了。”
柳三汴说完此句,立马起身离去,不顾尤秀满目震惊。
柳三汴想,慕容彻真杀了她,此后也就不必害怕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柳三汴很害怕。
☆、终究舍不得
柳三汴其实知道; 她很可能会死。
她是红颜祸水,妨碍了慕容彻的决策; 她是无情先生; 坑害了尤秀这个人才。
柳三汴非常清楚——
她托谢熠做的事,只能保住程九思。
慕容彻或许为了制衡谢枢; 必须留程九思一命。
但他没有理由继续留着柳三汴; 让她乱了自己的朝政,乱了自己的心神。
柳三汴对程九思说; 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太上皇会劝慕容彻放她离开; 其实都是骗程九思的。
其实她更赞同程九思的想法——
为了让慕容彻无欲则刚; 杀了她更能永绝后患。
柳三汴不恨慕容彻; 谁都有谁的考量,谁都有谁的不易。
她没有做好一个臣子的本分,为了私利哄骗尤秀; 试图左右主君的朝政,这是她的报应。
但柳三汴也不后悔。
柳三汴相信程九思; 相信程九思能达到目的,所以她不后悔。
就算程九思没料到今日,她也相信他能全身而退; 即便今后的清闲日子里,不再有她。
程九思本不必这样早退隐,是为了她才早做打算,她不能丢下他不管。
既然走上了这条路; 他就回不了头了,她必须送他一程,剩下的路,恕她不能相伴了。
程九思,朋党之争,非死即残,祝你早日功成身退。
程九思,你我之间,有缘无份,祝你早日觅得佳偶。
程九思,我……先走一步,你……好好活着。
程九思,你我不说来生,没人会信,但我的心,你要信。
柳三汴从刑部大牢出来,也就完成了她的最后一件任务,无论成与不成,都是最后一件了。
慕容彻在黄鹤楼,请她吃送行饭。
柳三汴想起小时候,她就最喜欢吃黄鹤楼的蟹黄包,总撺掇着主子点,慕容彻总依她,但他对蟹黄过敏,从来不吃。
柳三汴不知他过敏,每次都先给他夹一个,才心安理得地自己吃。
慕容彻为使她心安理得,每次都吃几口,回去也要起几天的疹子。
柳三汴后来才知道,却早已不需要慕容彻请她吃了。
一道蟹黄包,是这段缘分的开始,送行饭上,当然也少不了它……
作一个了断。
柳三汴刚刚入座,慕容彻就开始动筷,一筷夹了一个蟹黄包,一口咬了一大半,一入口就赶紧吞,连味道都不敢嚼。
岁月悠长,这离别滋味儿,只能是越酿越醇,一喝便醉。
不敢喝,不敢喝。
慕容彻一口气吃完一碟蟹黄包,柳三汴眼睁睁地看着,并没有阻止。
这或许是他,表达感情最直接的一种方式。
帝王不可以表达感情,慕容彻不喜欢表达感情,天生就是王者。
慕容彻吃完了,开始拨弄那串,他始终没有还给柳三汴的佛珠,好几次似乎都要发狠把它碾碎,却生生忍住。
帝王一怒,伏尸千里,区区一个柳三汴,又算得了什么呢。
慕容彻低头叹息,似乎在对那佛珠说,又似乎在对柳三汴说:
“我真的很想杀你。”
柳三汴颔首微笑:
“应该应该。”
慕容彻看着她眼睛说:
“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一直在想,我什么时候会忍不了你,什么时候会杀你,你……渴盼着这一天?”
柳三汴看着他眼睛答:
“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发现,其实我不是那么忠心,我也有怨恨,我也谋私利,我害怕你发现,也希望你发现,这样……我就不必再装了。”
慕容彻又看向那串佛珠,浮起一个了然又苦涩的笑:
“这东西,是你的道具?”
柳三汴也望向那串佛珠,浮起一个释然又无奈的笑:
“这东西,我用来劝了自己十四年,也没能平息心中的戾气。”
凭什么我生而为奴,任人摆布,几近送命。
凭什么你想要做什么,必须要磨砺我,我做不到,你就不要我了。
凭什么我甘心为臣,到头来只求一个有爱在旁、白头偕老,也不能如愿。
凭什么我要身心皆属于你,一朝超出你的掌控,一朝有了自己的爱恨,你就不容我活下去。
凭什么?究竟凭什么!
慕容彻无法回答她这么多的凭什么,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原因可能有很多个,不同时期也都不一样,但导致了同一个结果,让她怀恨在心,难以释怀。
慕容彻最终给了一个模糊的答案:
“就凭我心里有你。”
就凭我心里有你,必须要绑着你过一辈子,无论如何都不肯放过你。
我每次折磨你,你都不肯走,我愈发相信,我心里有你,一点都没错。
我是个帝王,我不能有错,我心里的人,只能是对的。
可你偏偏错了。
你涉足党争,左右朝政,你爱上了别人,你背叛了我,我再也不能说你是对的。
我应该杀了你,可我舍不得。
不是帝王舍不得,而是慕容彻……
我舍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 慕容彻复杂的心路历程,告别很伤感。
☆、坏人的爱情
慕容彻其实知道; 柳三汴假意出家,装模作样做了不少功夫; 也不可能真的清心寡欲。
她只是以这样一种方式; 在拒绝着他。
她始终都在拒绝他,用一辈子的君臣之分; 永远隔开一条界限; 银河两端,没有鹊桥来连。
慕容彻想; 其实他们两个,真的不能在一起吗。
其实是能的。
一开始就能。
她可以不去做密探; 可以做他的妾侍; 继而做他的贵妃; 可能还会做他继承人的母亲。
她做了密探之后,也未尝不可。
她可以不去衷州,没有与程九思的八年; 她会依然爱他,早晚会心甘情愿地做他的妃子。
她从衷州回来之后; 做了东乡侯夫人,依然可以。
她可以改头换面,放弃程九思这个臣子; 跟着他这个君王,再也不需要拐弯抹角地获取权力,因为他足以保护她。
但不知为何,这些可以; 最终都变得不能,不想,不敢……
她不敢信他,怕他害惨了她。
他不敢迫她,怕她越来越远。
一个人不敢,可能还有机会,两个人不敢,就造成了如今这个局面。
慕容彻说,他磨砺她,只是为了把她名正言顺地留在心里。
柳三汴笑,慕容彻的这份良苦用心,她真的担不起。
慕容彻说,那你其实想要什么呢?
柳三汴叹,这个问题你为什么不早问呢?
柳三汴自问自答:
“因为你是主子,我是奴才,我必须顾虑你,你永远不必顾虑我。”
慕容彻非常悲哀:
“我从来没把你当奴才。”
柳三汴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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